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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何悅穿了,並且還穿越到古代宮廷一名美男身上!

等等,這美男身份好像不對……

悅中侍是什麼鳥玩意?!

什麼?男妃!

霧草,穿越之神你真(qu)棒(si)—— 

 

何悅:皇上,臣侍今日不方便。

冷亦軒:愛侍莫玩笑,你且不是女子每月紅。

何悅:((『□′))冷亦軒,你知不知道肚子裡還有個包子。

冷亦軒:悅,該歇息了。

何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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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文須知:

★ 本文穿越架空古文,純虛構,歷史黨請慎/入!

★ 本文包子出沒,慎/入!慎/入!慎/入!

★ 題目的帝侍中的『侍』=『妃』,宮廷故事,涉及宮鬥,慎/入!

 

內容標籤:  靈魂轉換 宮斗 穿越時空

搜索關鍵字:主角:何悅、冷亦軒 │ 配角:周子樺、冷雲耀、蕭楚然 │ 其它:穿越、宮廷、生子

 

 

 

第一章

  「唔……」

  好累,好痛,唔,頭痛死了,可惡的張浩,竟敢拿籃球砸他,媽的,怎麼頭疼之外身體還這般無力,靠,張浩你給老子等著。

  撐起虛弱疲乏的身體,捂著脹痛的頭,緩緩睜開眼睛,印入何悅眼簾的是紅棗色絲滑的被子,眨了眨眼,在模糊的視線中逐漸看清周圍的環境。

  淡黃色帳幔,擺放整齊的紫檀桌椅,紅燭、鏡台以及鏤空的雕花窗旁紫檀小櫃上精美青花瓶。何悅震驚的瞪大眼睛,再次環視周圍環境一遍,不敢相信的道:「這是醫院?」

  嘶啞輕柔的聲音,何悅詫異摸著自己的嗓子,他只是被籃球砸中後腦勺,怎麼連聲音都變了?輕動身體,一縷柔順的墨黑長髮順著肩膀白色絲綢內衫落入胸前,印入何悅驚詫的黝黑眼珠。

  「我的頭髮怎麼會變成這樣?」何悅扯了扯長髮,疼痛感告知這是真的,訝異還未緩解,修長的手指和自身衣服將何悅帶入魂遊的世界。

  喂喂喂,不是這般開玩笑吧!他只是和朋友去打籃球,被張浩開玩笑的籃球砸中後腦勺,也不至於現在這副模樣,不對,根本感覺就不像自己的身體。何悅拖著疲憊的身體艱難下床,搖晃走向鏡台前,鏡中的模樣硬生生的將何悅癱坐在凳子上。

  黑色的眸子猶如天山上天池一般清澈,眼角微微拉長,如一雙狐狸眼盡顯妖嬈;微高的鼻樑下是薄薄的唇,色淡如水,墨黑的長髮搭在白玉肌膚上,和一雙純淨狐狸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幅美膩的畫卷;也許是一雙劍眉的關係,將一絲女氣削減,多了幾份英氣,然因病狀的關係,憔悴的模樣更是將這雙狐狸眼妖嬈突顯的淋漓盡致。

  何悅狠狠的揪了揪自己的臉,「疼……」能喊疼就是說他不是在做夢,這副不是自己的身體現在成了自己的,也就是說現在他身處的地方是……

  「主子,主子你怎麼起來了。」

  何悅回頭看向端著藥碗進屋疾走過來的古裝女子,訝異的眨了眨眼,盯著古裝女子為他擔心、著急,古裝女子也許是不太喜歡他一直呆滯,便著急扶著他的手臂站起,邊往床邊走邊聽著古裝女子說:「主子,不是橙兒說你,你要是不愛惜自己,病就不會好,病不好,那就不能侍奉皇上,就會被其他主子、娘娘看笑話的。」

  何悅坐在床上震驚的盯著這個自稱是橙兒的女子,有些難以置信的問:「橙、橙兒,你剛剛說的侍奉皇上是怎麼一回事?」

  橙兒眨了眨眼,很平靜的將藥碗遞給何悅,待對方接過,道:「就是侍奉皇上,皇上歇息,主子這事不是比橙兒更清楚嗎?」

  何悅聽到這話黑線了,從鼻息問道難聞的藥味和剛剛揪臉的疼痛,以及面前這女子和週遭的環境,不得不告訴何悅……他穿越了,並且還穿越到宮廷不知名的男子身上。穿越什麼的只會在電視、小說、遊戲上看見過,竟然被他給撞見了,還魂穿,並且在他被籃球砸中的情況下,這年頭還有比他更邪門的穿越了嗎?

  「主子,你莫嫌棄藥苦,苦口良藥,主子放心,奴婢已為主子準備了蜜餞。」橙兒笑著將蜜餞拿到何悅眼前晃動,眼神卻是盯著何悅手中的藥碗,逼不得已,何悅只能大口喝完,也沒客氣的拿起一顆蜜餞扔在嘴裡緩解口中苦味。

  橙兒高興的將藥碗接過,道:「主子,奴婢扶你躺下。」

  何悅搖了搖頭,道:「睡久了,酸痛,坐一會。」

  「可是太醫說要主子多休息,身體才會好。」

  「我坐著也能休息,你放心,我不累,話說,橙兒,睡久了有些暈乎,我問你問題,你將你知道的事告訴我。」

  「是,只要是橙兒知道的,一定告訴主子,不過主子,你不能一直稱呼自己我,這不符合規矩,被旁人聽去就糟了。」

  「那稱呼什麼?」何悅很是不解,既然穿越到宮中,又是男子,不能是我,那該稱呼什麼,不對,他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剛剛橙兒說的侍奉皇帝歇息,難不成是……

  「主子要自稱本君。」橙兒疑惑的看著何悅道。

  何悅將橙兒的疑惑、奇怪放在眼裡,聽到那本君二字,何悅想到的是本宮,本宮可是皇帝後宮妃子稱呼的,他一個男的,怎麼也不會落到這份上,一定是自己多疑了。

  「主子?」

  何悅給了橙兒一抹美麗的笑顏,「橙兒,你……」

  「主子,孫公公來了。」外面回報的聲音嚇了何悅一跳,何悅看著橙兒規矩站在一旁低著頭,便皺著眉喚道:「進來吧!」

  何悅坐在床上不動,看著一個瘦小的公公領著兩公公進屋,跪在他面前,道:「奴才參見悅中侍。」

  「咳咳,公公請起。」何悅見對方起身,繼續問:「孫公公前來是……」

  「皇上聽聞悅中侍病了,特派奴才送兩支人參過來。」

  何悅和橙兒驚呆的看著擱放在桌子上的人參,一時半會說不出話,孫公公只好笑著繼續道:「奴才還要去御書房伺候皇上,這便告辭了。」

  「橙兒,你去送送孫公公。」何悅呼喚著,盯著橙兒和孫公公一同出了門外,身體瞬間無力的倒在床上,一點也不敢回想起剛剛自己想過的事情,聽著橙兒高興回屋奉承自己的話,何悅疑惑的問:「悅中侍是何意?」

  橙兒奇怪,主子今個是咋了,怎麼一直問奇怪的問題,雖不解,但身為僕,也只能乖乖的回道:「主子,中侍是後宮男侍地位的謂稱,悅是主子你的字。」

  「男侍是……?」

  「男侍就是男妃,皇上的人,主子,你怎麼了,主子……」

  何悅在聽見男妃二字時終於忍無可忍的暈了過去,當然,即使暈過去,何悅還不忘記埋怨,穿越你大爺的,穿越之神,老子和你有仇啊,混蛋,什麼男妃,老子要回去……這種話連鬼都不會聽見何況穿越之神,等何悅再次醒來,他將不得不面對他已經成為皇帝後宮眾多妃、嬪、侍當中一員的事實。

 

 

第二章

  穿越到這具身體的第三天,總算能下地走走了,與床為伴幾天,不可吹風,不可多走,憋得何悅恨不得想死的心都有。穿上橙兒準備的紫色長衫和外罩淡紫羅輕紗,坐在鏡台前任憑橙兒替自己梳頭,長長的黑髮被一根白玉髮簪豎起,整個人都要精神多了,不過鏡子中『狐媚』的模樣還是讓何悅很不開心。

  「主子,今個外面天氣不錯,要不要出去走走。」

  何悅側頭盯著窗戶外耀眼的陽光,點了點頭,站起身跨步走出三天都沒有出去的寢殿,印入眼簾是一棵高大的銀杏樹,銀杏下面是三位石桌,周圍是一些精美的盆景,整齊有序的擺放在前門兩側,空曠的土地上是熙熙攘攘的竹子,雖稱不上美觀,但也不失舒適,滿意點頭走向石桌邊坐下。

  在屋裡也是坐,在庭院也是坐,果然古代人太無聊了,不找點事來做,他害怕先不死都會被逼瘋。於是何悅做出了宮女、奴才們震撼的事情,捲起長長的袖子,將下身飄逸的長衫打結,圍著自家庭院跑步。你沒看錯也沒有聽錯,現在的何悅是真的在宮女和奴才們的呼喚下圍著庭院跑步。

  「主子,主子,你快停下,身體……」

  「我身體早就好了,與其坐著還不如跑跑鍛煉身體。」其實最主要這具身體看起來太柔弱了,不好好鍛煉鍛煉,今後要是出宮也沒辦法生存。

  對,何悅已經在這三天的時間裡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雖然心裡抱怨無數,可是結果無法改變,好在穿越的這具身體也叫何悅,不用記奇怪的名字,但是無法忘記的是現在這具身體的真是身份,令何悅很頭疼。

  皇帝的男侍,準確來說是皇帝的男妃,雖然他不怎麼關注歷史,但是也知道中國五千年歷史中根本就沒有哪朝皇帝娶男人為妃,最多也只是在一群女閨蜜中聽到男寵二字,現在從男妃這兩字來看,自己穿越的地方*不離十不是歷史中知道的朝代。

  何悅跑了十圈累的不行,急促喘氣,抹去額頭汗水,漫步走向石桌邊,端起倒好的水,一口飲盡,「呼……」跑了十圈就累的喘氣,果然這具身體太弱了,看來以後要多鍛煉鍛煉才行。

  何悅意志堅強的決定,然當看到跪在地上的宮女和奴才很是訝異問:「橙兒、小全子,你們跪在地上做什麼?」

  「主子,奴婢/奴才知錯,不該惹主子不悅,求主子不要再繼續折磨自己了。」看著自己宮殿裡唯一的宮女和奴才,何悅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苦笑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坐在石凳上,道:「橙兒、小全子,這裡沒有外人,你們無需再跪,膝下黃金,還有沒人的時候也不要自稱奴婢、奴才什麼的,我不喜歡。」

  橙兒和小全子震驚的盯著何悅,何悅沉默想了想,最後丟出一句,「就當是本君命令好了,好了,快起來,我看得難受。」橙兒和小全子傻傻的站起身,完全有點不敢想像眼前這位主子是曾經那冷冰冰的主子,難道生病還能改變人脾性?

  何悅喝著水,陽光太強烈,忍不住伸手擋一擋,橙兒立即上前道:「主子,陽光刺眼,不如回殿內歇息。」何悅點了點頭,起身站起回到屋裡,小全子回到宮門外守候,橙兒跟著何悅進入殿內伺候,何悅坐在躺椅上,道:「橙兒,有沒有書籍什麼的,拿過來我看看。」

  「是,奴……橙兒這就去。」橙兒請安離開去拿所謂的書籍,何悅這才好好觀察自己住的地方,得出一個結論就是皇帝太摳門了,竟然連一件值錢的寶貝都沒有,唯一值錢的也只有腰間掛的玉珮。

  摸著光滑精緻的玉珮,何悅考慮著怎麼才能讓自己的腰包鼓起來,橙兒就抱著厚厚的書籍出現,「主子,書都在這裡了。」

  「嗯,我先看著,你先下去休息,有事我在叫你。」

  「是。」

  何悅拿起一本書高興的打開,結果一看,那繁體字什麼的何悅當即傻了,「我操,用得著這麼坑人嗎?」他不是沒想過繁體字,但是真給遇見了,何悅很頭疼,畢竟習慣了簡易字體,繁體字什麼的讀起來費腦力啊……

  又不能問人,不如說問了也百問,這偌大的宮殿只有三個人,一宮女一奴才根本就不可能認識什麼字,找其他人,那不是自爆自己是假的何悅嗎?雖然悲哀,何悅不得不努力為了一個複雜的繁體字糾結半天,不得不花很多心思去瞭解現在的時代。

  好在揣摩了幾日,算是瞭解了這個朝代的事情,例如先前所想,這個朝代不屬於中國五千年知道的歷史中任何一朝代,不過文化卻還是屬於華夏文明,而現在所在的朝代被三個國家鼎立,分別是玄明國、青鸞國以及紫陌國,而自己身處之地則是位於南方的玄明國。

  玄明國歷朝三代,當朝皇帝才剛剛繼任五載,應該很年輕,至少何悅是這麼想的。皇帝姓冷,有一個哥哥,現任當朝王爺,至於叫什麼不知,玄明國盛行男風,不如說三個國家都盛行,看到這裡何悅很是震驚,這是古時候?怎麼比他所在的21世紀還要開放,其實不然,之所以盛行男風也是因為這個時代有另一種人存在,那就是麟兒。

  麟兒是除去男人和女人之外另一種稱呼在天生肩膀上帶有四葉花的男子上,這樣的男子容貌天生就長得比正常男子貌美,有得勝過女子。不過這樣的麟兒也很少,整個玄明國也不足百餘人,也因此麟兒顯得比較貴氣,被譽為只能侍奉皇帝的人,所以他能在這裡也就是說明了他就是這極少部分的麟兒。

  放下手中的書,何悅揉了揉疼痛的額頭,想不到這具身體除去男妃這稱號還有這麼奇葩一個身份,這不就是完全將他定格在這一輩子只能活在這冰冷的皇宮中。想起之前看到玄明國複雜的後宮,何悅頭就更加疼痛,別人穿越不是江湖殺手就是哪路武林門派,而他穿越到宮廷不說,還成了皇帝的男……妃,這就不說了,就算穿越到後宮,別人也不過是鬥鬥王爺或是後宮女子,而他不僅要鬥女妃還得斗男妃,不對,應該稱呼為男侍。

  玄明國的後宮分東西兩區,東區為男子住,西區為女子住,而男子在後宮統稱男侍,至於進宮的男侍位階都是最下等的下侍,其次往上就是中侍、上侍、卿、貴卿、臣、君侍;女妃則是御女,答應、婕妤、昭儀、嬪、妃、皇后;這其中君侍和皇后是對等,如男子坐上君侍,那將再無皇后,相對反之一樣。不過,最令何悅震驚的是還有帝侍和帝后存在,這個位置自玄明國建國就沒有一人坐上這位置,畢竟帝代表帝王,和皇上同等位置什麼的,沒人敢妄想。

  他不知道曾經這具身體的何悅是怎麼想,現在的他可不想爬上皇帝的床來風光耀祖,話說,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具身體的家族背景,所以他現在做的是能避則避,不惹事不生事,哪怕在這皇宮過一輩子也還不錯,至少穿吃住不用愁。例如現在,何悅吃的太飽,有些撐,內院太小,只好在小全子帶路下出宮殿去前院走走。

  前院和內院不同,假山、涼亭、鮮花都有,不過因為是夜晚的關係,周圍靜悄悄的只聽見蟲鳴聲,若旁人恐怕不敢出來,但是何悅不怕,所以現在自顧自娛樂的脫去鞋子踩在石子鋪的路上。

  來回走了幾圈,腳底酸麻實在受不了,何悅只好穿起鞋子踏入涼亭,矚目天空皎潔的圓月,歎言道:「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好一句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何悅驚詫回頭,在月光和燈籠的照耀下,一個身著灰白色長衫的男子正往涼亭走來,待近一看,何悅有點移不開視線。

  黑亮的長髮被金冠高高豎起,淡黃色錦袍外套著灰白色長衫,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稜角分明的輪廓,淡淡笑意卻不減此人貴氣。

  圓月皎潔,涼亭夜景下,燭光閃爍,長髮飄逸,黑眸對視,許久收回,輕揚嘴角,何悅疑惑道:「你是誰?」

 

 

第三章

  「你是誰?」

  淡黃色錦袍的男子停止前行步伐,矚目著面色疑慮的何悅,嘴唇慢慢勾起一抹寓意不明的笑容,之後淡黃色錦袍男子恭敬的低頭,道:「在下亦軒。」

  亦軒,這名字真是奇特,不對,大晚上的出現在這裡絕非普通人,何悅瞬間將疑惑轉變為謹慎,道:「你是皇帝後宮侍子還是採花大盜。」

  冷亦軒黑線,他的侍子將他比喻成後宮侍子亦或採花大盜,還做出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這是故弄玄虛邀寵還是……冷亦軒笑著緩緩靠近何悅,何悅退後被逼死角,打算開口喊救命卻先一步聽見對方道:「如若在下是採花大盜,悅中侍現在也不會安然站在此處欣賞月下美景。」

  「那你是皇帝的人?」

  這次的話沒有讓冷亦軒黑臉,退後半步,道:「亦可以這麼認為,不過在下不是皇帝後宮之人,只是普通的御前文史。」

  何悅是半信半疑,御前文史能出現在皇帝後宮?不過想著這個朝代本身就不是歷史熟悉的朝代,便也相信了冷亦軒的話。一回生二回熟,在何悅穿越之後見到的第四個不認識的人,那就是說一句話認識了就熟了,所以放下偽裝,大膽的坐在石凳上,對著站著不動的冷亦軒道:「你也別叫我悅中侍,現在四下無人,叫我名字即可,我叫何悅,亦軒,你別站著,坐下來。」

  冷亦軒對何悅突然換了一種姿態有些驚愕,但是神色卻不顯露坐下來,聽著剛剛那聲亦軒,笑意內涵道:「悅中侍這般放縱不怕被旁人目睹去告知皇上……」

  何悅看了一眼冷亦軒,很淡定道:「無所謂,況且現在月下只有你我兩人,你不說皇上就不會知道,而且我也覺得亦軒你不是嚼舌根之人。」

  一句話硬是將冷亦軒的好意當成壞意,讓冷亦軒無地自容,只能放開身份,不在拘謹,「哈哈,你說的沒錯,我不說,旁人不知,皇上就更不知。」

  何悅笑著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皎潔的圓月,起身道,「時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亦軒你也早點回去休息,你應該也要上那什麼早朝吧!那就更應該養足精神才是。」

  冷亦軒並無留何悅之意,算算出來時辰他也確實該回龍辰殿了,便笑著點了點頭,一同走出涼亭,穿過假山,分別,不過沒走多遠,何悅轉身跑向冷亦軒,拉著對法,道:「你明天晚上還會來這裡嗎?」

  冷亦軒聳了聳眉峰,目光落在抓住他手臂的手,何悅注意到冷亦軒的視線,連忙放開手,尷尬道:「啊,你,你別多想,我只是想著你要是來,我好準備茶點,沒有其他意思。」其實何悅真的沒有其他意思,他只是覺得難得認識皇上身邊做事的人,多套取點情報也對自己將來有好處,特別是錢袋子,有錢才能生存不管是那個朝代,都是一成不變。

  「原來如此,那我們明日還是這個時辰。」

  何悅聽到冷亦軒這麼說,開心的拍了拍冷亦軒的肩膀,發現這種行為不對,傻笑的收回手,微笑道:「好,你可不要忘記了。」

  冷亦軒笑而不語,何悅眉開眼笑的轉身離去,看到何悅身影消失,冷亦軒才收起嘴角邊的笑意,走了幾步,嚴峻喚道:「無痕。」一陣風滑過,周圍的樹木輕晃,很快靜止不動,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

  翌日夜晚,還是圓月當空,何悅和冷亦軒一同碰面在昨日分別的假山,相視一笑,一同走向涼亭,卻在石子鋪的小道前停下,何悅當著冷亦軒的面脫去鞋子,踩在石子道上慢步。

  走了一圈,何悅見冷亦軒還是平靜的站著,便走過去拉住對方,道:「你也來試試,對身體有好處的。」

  冷亦軒是一點也不相信,在這石頭上走動,就對身體有好處,那要御醫做什麼,大概是冷亦軒表現的太突出了,何悅取笑道:「估計你又亂想了,對身體有好處不等於治百病,之所以在這上面走,是因為我們腳底穴位多,光腳走在石子上刺激這些穴位,將受益全身。」

  何悅的笑容不像是欺騙,但是讓他做出這種事,冷亦軒有點接受不了,何悅大概是明白冷亦軒這種顧忌之心,便也沒在邀請,平靜道:「你要是不做,就去涼亭裡等好了,我做完再過去。」何悅說完便繼續走著自己的石子小道。

  冷亦軒見到何悅皺眉走著路,有些想笑,然笑意不露,轉身進入已經備好的茶點,倒入一杯茶,冷亦軒還末端起喝,茶杯消失側頭一看,何悅正仰頭喝著這杯茶。

  「唔……這桂花茶果然很香,亦軒,你怎麼不喝?」

  「喝的茶入了你的口。」

  何悅聽到這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連忙倒了一杯放在冷亦軒面前,一本正經賠禮道歉道:「亦軒大人,小人知錯,還請亦軒大人原諒小人。」

  「看來這杯茶我是不得不喝了。」冷亦軒端起茶杯笑著喝下這杯茶,何悅見此忍不住哈哈笑了幾聲,再次倒了兩杯茶,好奇問:「亦軒,你平時都在皇上身邊做事,和我說說皇上長什麼樣?是不是肥頭大耳、色相。」

  冷亦軒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怒,總之心情複雜的反問:「為什麼會這麼想?難道何悅你沒有見過皇上。」

  何悅當即搖了搖頭,「因為生病的緣故,我忘記了很多事情,即使曾經見過也忘了。」

  「那你想要見皇上?也是,何悅你貴為皇上的男侍,相見皇上的心我理解,不妨我幫你進言,說不定皇上會來見你。

  「不用,我不想見皇上。」何悅激動的道,哪個後宮之人不想見他承蒙他恩寵,偏偏這人竟說不想見,冷亦軒心情有些不悅,嚴肅道:「為什麼?為什麼不想見到皇上。」

  何悅看了看四周,身體往冷亦軒身邊靠了靠,小聲道:「因為他摳門,見了也沒有錢拿,還不如不見,而且要是惹他不悅,腦袋搬家了就不好了。」既然穿越了,那就必須好好活著,而且此處又是宮廷,那就要遠離最危險人物,才能平安活著。

  冷亦軒嘴角抽搐,如果不是自己隱瞞了身份,恐怕現在何悅即使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不過想到何悅知道他身份後的表情,冷亦軒又忍不住勾起陰謀嘴角,「原來如此,不過何悅,即便這樣也不保證你不會見皇上,畢竟你是他的男侍。」

  何悅聽了忍不住歎氣,「你說的沒錯,所以我必須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冷亦軒沒有在繼續追問,他倒是想要看看何悅到底要用什麼辦法逃過他的手掌心。

  「不說這個,話說亦軒你貴為皇上的御前文史,想來讀的書也不少吧!」何悅試探道。

  冷亦軒喝了一口桂花茶,道:「還好。」不是很多,不是很少,只要讀過就好,何悅高興的抓住冷亦軒的手臂,「那你能不能教教我。」冷亦軒放下杯子,問:「你想讀書?」不是他想不想,而是他必須這麼做,這個世界全部用的繁體字,他再厲害也不可能全部看得懂,於是眼前放著一塊肥肉,怎麼能不去巴結巴結,「嗯,亦軒你幫幫我。」

  冷亦軒沉默一會,道:「幫你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冷亦軒笑了笑,「等我想到便告知你。」何悅有點不安,但是為了今後生活便爽快的點頭答應了,不過當之後知曉冷亦軒真實身份時何悅氣的無語更是百般後悔自己為什麼會那般愚蠢。

 

 

第四章

  孫公公彎腰輕步步入御書房,站在御書桌邊看了看低頭批閱奏折的冷亦軒,最後安靜的站在一旁。

  「什麼事?」

  「奴才有罪,驚擾陛下,請陛下責罰。」孫公公撲通跪在地上害怕的求饒。

  冷亦軒放下手中的奏折,看著地上跪著的孫道,收回視線,道:「起來,說吧!又是哪所宮殿的。」

  孫公公站起身,擦了擦額頭汗水,膽戰心驚的說道:「是,是蘭惜殿華臣主子。」

  「哦,華臣嗎?」孫公公聽著冷亦軒這拉長的語調,再次跪在地上埋頭不敢動,生怕一個小動作自己腦袋就搬家了,也在心裡埋怨這後宮的各位主子怎麼這般不清閒,不知道皇上忙於國事不惜打擾嗎?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

  冷亦軒丟掉奏折,孫公公更是將整個身體貼在地上,其他宮女、奴才一併跪下,孫公公閉住呼吸聽到冷亦軒怒意道,「朕不想再聽見此事。」

  「奴才知錯,奴才知錯。」

  「傳朕旨意,今日誰都不見,違令者,斬。」

  「奴才遵旨。」

  「退下。」孫公公迅速站起身,退後幾步揮了揮手,御書房宮女和御書房門前守衛的奴才全部退去,留下緊閉的御書房門和心情不悅的冷亦軒。

  何悅吃午膳時,聽見了關於皇上的八卦,說是後宮女妃和男侍爭風吃醋驚擾了忙於國事的皇上,皇上御書房發火,差點拖累了孫公公丟了腦袋。見橙兒那津津有味說著,何悅也只是輕笑幾聲,後宮除了勾心鬥角就是所謂的嚼舌根,就如同現代的八卦,一個人傳一個人是一個味道,多了就是不同的味道,真假也只有那位天子和天子身邊的人知道。

  「橙兒,這種話也只在自己殿所說說就好,出了這殿可管好自己的嘴巴。」何悅嚴肅道。

  橙兒明白過來,立即低頭道:「橙兒知錯,謹記主子教誨。」何悅歎氣,讓這個丫頭學著不那麼規矩,還真是難,不過想想這樣也好,省得惹出事非。

  「主子,一位叫亦軒的大人說要見你。」

  何悅驚愕的呆了幾秒,連忙放下手中的筷子,咳嗽兩聲,喚道:「小全子,去請他進來。」

  「主子,這會不會不太好,讓不熟悉的人進入主子的殿所,被旁人知曉了可是要掉腦袋的。」何悅當然懂得後宮的傳言多可怕,皇帝的男侍和皇帝的臣子會面本身就不妥,所以面對橙兒,何悅的臉色變得很是嚴肅,「本君知道,本君只是有事求助他,所以你和小全子把嘴巴閉緊了。」

  橙兒急忙跪下,「奴婢遵命。」

  「橙兒,我也不想對你這般嚴肅,但是你要知道,如果出一點差錯,不光是我,你和小全子都將不保,所以眼睛要放亮,嘴巴要閉緊,不多言不多問才能平安的活在這宮裡。」

  「橙兒知錯,橙兒什麼都沒看見沒聽見。」

  「嗯,你先下去準備茶點。」橙兒請安後轉身離開,這時已經站在外面很久的冷亦軒跨步進入殿內,聽到一聲歎息聲,冷亦軒不解問:「為何歎氣?」

  何悅被嚇了一跳,捂著心臟埋怨道:「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一點聲音都沒有,還以為大白天遇見鬼了。」

  冷亦軒笑而不語走向御膳桌旁坐下,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上門,只能說你太專注。」何悅被說的啞口無言,只能尷尬一笑,轉移話題,「你吃飯了沒?怎麼突然來訪,害我都沒準備。」

  故意扯開話題,冷亦軒勾了勾唇,「何悅,我可不記得你這般禮教,明明夜晚的時候那般大膽。」何悅被冷亦軒的話說的臉紅,情緒有些激動,「你都說了那是夜晚了。」

  冷亦軒因為何悅這激動的情緒,心情也陰轉晴,這時進屋的橙兒規矩的將茶點放在桌上,看到冷亦軒面部表情,身體本能的顫抖,很是害怕,何悅注意到橙兒的舉動,開口道:「亦軒,你吃飯了沒?你要是沒吃,我讓橙兒去加兩個菜。」

  冷亦軒是怒火離開了御書房,當然是半點御膳都沒吃,點了點頭,何悅使眼色,橙兒很聰明趕緊退出房間去準備,這時的何悅好奇問:「我怎麼覺得我宮裡的不管是宮女還是奴才都很怕你。」

  「你多心了。」何悅撇了撇嘴,明明就有,不過見到亦軒的那帥氣冷酷的面部,也確實容易讓人害怕,便不再多言轉移話題,「我聽說今個皇上大發雷霆,你,你沒有被牽連吧!」

  冷亦軒笑了笑,道:「不犯錯者何須害怕皇上怪罪,皇上可是明君。」

  「切,明君就不會左擁右抱了。」

  冷亦軒挑眉,「後宮佳麗三千可未曾是皇上所願,皇上有皇上的難處,」

  這話何悅同意,人都有自己的難處,身為一國之君更是難上加難,「算了,反正和我沒有關係。」

  「……」

  何悅見冷亦軒表情變了,連忙敷衍道:「呵呵,我們不談這個,既然你來了,待會教我識字。」冷亦軒努力控制心中的怒火,點了點頭,便享用午膳,不過心裡還是記下一筆,將來某一天硬是讓某個不知趣的小傢伙三天下不了床。

  有了冷亦軒幫忙,何悅學習繁體字也輕鬆不少,有時偷偷摸摸記下難記的繁體字現代簡體,冷亦軒看到時被說成標記,何悅無語不知該說什麼,只能乖乖學習,不過當何悅握著毛筆字寫下自己的名字時,冷亦軒臉黑了,不用問為什麼也知道是什麼原因。

  夜晚之時,何悅送冷亦軒到門口,感謝道:「今日謝謝你,亦軒。」

  「昔日再見你字亦如今日……罰書寫千遍」何悅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眼神瞪了瞪冷亦軒,隨即傻笑的轉變求饒,不過通通被冷亦軒一個冷眼神失敗告終,不樂意的敷衍道:「我,我知道了。」

  「何悅……」何悅側頭,冷亦軒嚴峻讓何悅吞了吞口水,害怕道:「什麼,什麼事?」

  「後宮乃是非之地,諸多事要多留個心。」何悅不懂,但冷亦軒根本不給他提問的機會,轉身離開,何悅迷茫回到殿內。

  一連幾天何悅都在與毛筆為伴,將一個字抒寫幾十遍這種痛苦絕對是折磨人的折磨,然想起冷亦軒那嚴肅的態度,不想寫都不行,不過也是有收穫,何悅總算將自己的名字寫得令自己滿意了,「嗯,這種程度亦軒不用吐槽吧!」

  「吐槽是何意?」冷亦軒跨步進來疑惑詢問。

  「啊~你,你果然是鬼,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何悅不悅的順了順胸口。

  冷亦軒笑而不語,上前看了看何悅寫的字,算不上好,但和上次看見的對比,確實要好多了,冷亦軒滿意的點了點頭,「還算上進。」

  「那是,好歹我也將這兩字寫了不下百遍,你是不是該獎勵獎勵我啊!」何悅笑著討好道。

  冷亦軒微笑的提起毛筆漂亮的在宣紙上落下兩字,精美如畫,何悅算是體會到了,撇嘴的哼道:「你欺負人,明知道我是初學者。」

  「哦,知道是初學者還向我討禮物。」何悅看著冷亦軒那嘴角的笑容,不滿的哼聲撇開視線,最後看著眼前的毛筆,抓起畫了一隻可愛版烏龜,冷亦軒臉部失去了笑容,何悅很不客氣的道:「你寫的亦軒二字,我畫烏龜。」何悅挑釁的拉長了美膩的狐狸眼,甚是令身旁的冷亦軒心癢,咳嗽兩聲,取下腰間一塊上等和田玉珮放於何悅手中,「這塊玉珮算是你勤奮上進之禮,好好收藏著,可別想著拿去賣了,不然我就啟奏皇上,讓皇上親自教導你。」

  寫好兩個字就能得到這麼漂亮值錢的玉珮,還有比這個更划算的事情嗎?何悅笑著點頭,道:「亦軒,謝謝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拿去賣了。」冷亦軒一臉不相信,何悅擔心他收回,客套道:「你放心,這是我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禮物,絕對不會賣掉的,何況這人還是亦軒你。」何悅不說假話,這上等的玉珮賣了多可惜,就算真要賣也不能賣在這宮裡。

 

 

第五章

  一連三日,冷亦軒一直進出何悅的宮殿,然做的也不過是書法練習,何悅滿滿抱怨,冷亦軒強硬的逼迫,也許是習以為常,何悅竟然破天荒每日早起然後等待冷亦軒的到來,今日也不例外,但……

  「主子,已經晌午了,亦大人恐今日不會來了。」

  何悅抬頭看了看高掛正空的太陽,再晚也該出現了,沒出現就意味著今日不會前來,不知為何,何悅心裡有點失落,不過很快又將這失落掩蓋,笑著道:「傳善吧!」

  橙兒恭敬請安道:「是。」

  午膳不多,就幾道橙兒做的拿手佳餚(玄明國只有四妃和四臣以及皇上、太后御膳是御膳房供給的,其餘妃、侍都在自己宮殿做飯),待午膳之後,何悅午休了一個時辰。起來時,冷亦軒還是未來,失落的何悅聽從了橙兒去豫石園走走,豫石園是東區男侍們唯一一個交流的庭院,雖及不上御花園,卻也比自己宮殿裡的前院好。

  何悅今個穿了一身白色的長衫,內衫是青綠色,外套青色羅輕紗,黑色長髮被玉簪高高禁錮頭上,輕輕挪動步伐,衣衫長髮輕揚,猶如林間仙人高貴不可輕,然回頭那一刻,漂亮的狐狸眼硬生生的將仙人氣質增添了一絲美膩,灼人眼球,動人心魄。

  假山涼亭、荷塘木橋、翠竹蘭花、垂柳黃鶯,各色石頭神工天巧,熙熙攘攘散佈豫石園,遠觀猶如一幅七彩石畫卷,無與倫比。

  何悅看著這寬闊的豫石園,不經感歎古代人的厲害和皇家的奢華,小小的東區豫石園都是如此,真不知道那御花園會有多大。

  「主子,前面有個涼亭,不妨歇歇腳。」橙兒輕喚道。

  何悅點了點頭,邁步向著涼亭走,然還未到,對面先來了一批人,將裝飾和身後跟著的宮女、奴才,也知道是和他一樣身份的男侍。

  「參見王上侍。」橙兒跪下請安道。

  何悅看著一身深紅色長衫的男子,容貌算不上上等,卻有著一股嫵媚之氣,加下那一副陰柔笑容,只要是正常男人估計都想貼身靠過去。何悅不知道為什麼見到這男子不太喜歡,也因為這一直打量對方而忘記了他面前的男子比他高一位階。

  「悅中侍,半月不見這後宮禮儀甚是忘了。」王玉理直氣壯陰笑道。

  何悅在男子有些嬌氣的聲音回神,忍住嘔吐的心思,想著對方是比自己高一位階,應該行禮,可是何悅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行禮,只能傻傻的低了低頭,道:「王上侍。」

  王玉一直都不喜歡何悅,特別是何悅一雙狐狸眼,旁人為了蠱惑皇上的心還要妝容妖嬈,但是何悅只需要這雙眼睛即可,所以每次見面心情都不佳,忍無可忍最終還是上前扇了何悅一耳光,「啪……」

  何悅摀住自己的臉,一臉難以置信,他竟然被一個人妖打了,不還手,他還是男人?

  王玉被何悅一雙憤怒的眼睛嚇得忍不住退後一步,不過氣勢不服輸的哼道:「怎麼?悅中侍不服氣,想要打回來。」

  廢話,他不打回來他就不叫何悅,緊握的手還未揚起先被橙兒拉住,「主子,不可。」橙兒跪在地上,磕頭求饒,「王上侍,主子他身體不適,冒犯了王上侍,懇求王上侍原諒。」

  王玉看著何悅那怒火的樣子,輕蔑一笑,「悅中侍既然身體不適,就要多歇息,來這麼遠的地方散步,也不怕火氣太旺給玩火自*焚。」

  何悅努力控制自己心中的憤怒,對著王玉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道:「王上侍說的對,是何悅不懂規矩,忘記了要向王上侍請安,失禮之處還望王上侍見諒。」

  王玉對何悅突然的轉變為之驚訝,有點難以置信,不過很快諷刺笑了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悅中侍多保重。」王玉不削的扭頭離去,王玉身後的宮女、奴才也是一臉嘲諷樣子,氣的何悅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指骨給捏碎。

  待王玉身影消失不見,何悅怒火的狠狠扇打身旁的翠竹,嘀咕道:「媽的,人妖一個,憑什麼打我,可惡,這筆賬我一定要討回來。」

  身旁的橙兒膽戰心驚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等著何悅發洩完,上前喚道:「主子……」

  何悅側頭怒看著橙兒,橙兒害怕的低頭下跪,何悅見狀也沒辦法,只能摀住還有些疼的左臉,道:「回去。」橙兒立即站起身,跟在怒氣沖沖的何悅身後往來時方向走去,卻不知道剛才這一幕完完整整落在豫石背後的冷亦軒眼裡。

  冷亦軒看著怒氣沖沖離去的何悅,親勾嘴角,揮了揮手,孫道立即上前,聽著冷亦軒的吩咐立即悄無聲息離去。

  冷亦軒會出現在豫石園還得從一刻鐘前說起。在御書房忙著批閱奏折的冷亦軒突然放下手中的筆,眼神示意孫道,聰明的孫道立即揮著手,留在御書房的宮女和奴才全部褪去,無任何人時,冷亦軒道:「出來吧!」

  晃動的布簾,御書桌前多了一個跪著的黑影,黑影身姿高大,修長,面容被面具遮住看不見,只有一雙墨黑的瞳孔,犀利沒有光澤,「主上。」

  「說。」

  「屬下守了一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還有這是無心收集的情報。」黑影規矩的將一封信遞給冷亦軒,冷亦軒拆開信,看著信上內容,眉鎖意外輕揚,黑影立即跪下。

  「無心的情報我信得過,無痕你無須再守。」

  「是,主上,還有一事,悅主子去了豫石園。」無痕無需等待冷亦軒任何話語,自動消失在御書房。

  冷亦軒將信件燒燬後離開了御書房,踏入豫石園不久便看見何悅,一耳光落下,冷亦軒沒想過出面,靜靜看著何悅一舉一動,直到何悅怒氣沖沖離去。

  「主子,小全子已經去御藥房取藥了,你先用冰袋敷敷。」橙兒邊說邊將冰袋遞給何悅,何悅不爽的將冰袋敷在左臉龐。

  橙兒見自家主子還是怒火不減,有些害怕的道:「主子,你莫氣,王上侍是男侍中出了名的驕縱,仗著家族地位欺負比自己位份低下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往主子見了他都冷眼相待遠離著,今日太巧了才……」

  何悅很是不滿,什麼家族地位,就因為這個就必須欺負別人,果然古代人都是一群狗仗人勢的東西。橙兒見何悅面部表情不是那般難看,便繼續道:「主子,你現在位份比他低,對他沒則,等主子你位份上去,便不必看他臉色了。」

  「哦,那你的意思本君現在就得看他臉色,忍氣吞聲。」何悅不悅的詢問橙兒,橙兒膽怯的低頭不敢回。

  「如不想忍氣吞聲,看他人臉色,那就往上爬。」

  何悅側頭,見到冷亦軒進門,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憤恨,但是心情很不爽是真的,放下冰袋,對著摸著他臉的冷亦軒道:「本以為不去惹事就可避免不必要麻煩……」

  「上次同你說的話忘記了。」何悅詫異盯著冷亦軒,冷亦軒鬆開手,嚴肅道:「不要輕看這後宮。」

 

 

第六章

  「不可輕看這後宮。」

  再次聽見這話明顯和第一次聽到的感覺不同了,何悅清楚後宮不簡單,電視劇老掉牙劇情想不被看見都難,可是他自認為那些都是虛構不存在現實,他即使身處後宮也不會被牽連,但……

  何悅撇了撇嘴,不樂道:「千錯萬錯都是那花心皇上的錯。」

  冷亦軒臉色綠了,橙兒害怕的跪在地上,道:「主子,這話可不能亂說,若被旁人聽去,會被砍頭的。」

  「哼,我才不怕,不就是腦袋搬家嘛!」死了就死了,說不定還能回到自己的時代,話說這要是真的死了還能回去嗎?

  冷亦軒抿嘴不露笑,看著很是恐怖,橙兒止不住的顫抖,乖乖在冷亦軒一個冰冷眼神下慌忙逃離,何悅也在此回神,有些害怕的道:「亦軒,我們是朋友吧!你,你不會把這話告訴皇上吧!」

  「哦,怎麼?害怕我通風報信,剛才怎麼口無擇言。」

  「那還不是……」瞪眼中的冷亦軒氣勢更是威嚴,逼得何悅想說什麼都不敢說,只能不樂意的抱怨:「算了,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冷亦軒勾了勾唇角拿起藥膏輕輕在何悅受傷的左臉塗抹了幾下,淡淡的藥草味拉回了何悅的神智,看著為他上藥的冷亦軒,有點心慌,心慌什麼何悅不知道,只是感覺他和冷亦軒的距離太近了。

  忍受近距離搽藥直至完結,緊張道:「謝謝。」

  「學會感謝之前先學會聰明,不然等你還未見到皇上,先一步見閻王去。」何悅哼聲撇開視線,冷亦軒聳眉伸手握住何悅的下巴讓其面對自己,無視對方緊張和驚詫,嚴肅道:「可懂。」

  何悅傻傻的點了點頭,冷亦軒滿意的放開手,將藥盒放於桌上,道:「好好休息。」見冷亦軒要離去,何悅趕緊喚道:「亦軒,等等,有件事情拜託你……」

  「主子,不好了,魏公公來了。」橙兒慌忙跑進內殿喊道。

  「魏公公是誰?」何悅疑惑道。

  「魏公公是蘭惜殿的主事公公,華臣主子身前的紅人。」

  何悅聽見華臣二字放下手中的書籍,眉目嚴謹的坐直身體,盯著一臉虛偽笑容的胖公公進殿,舞動手中的拂塵,彎腰請安道:「參見悅中侍。」

  「免禮。」

  魏公公冷諷的揚了揚嘴角,抬頭理直氣壯道:「悅中侍,蘭惜殿有請,還勞煩悅中侍和雜家走一趟。」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華臣好端端的來邀請他準沒好事,而且什麼時候不邀請,竟然在他被挨了耳光三日之後,想平靜在這後宮裡過日子的想法果然不且實際。『不可輕看這後宮』腦海裡閃過冷亦軒說過的話,何悅站起身,微笑道:「麻煩公公前面引路。」

  魏德才笑著做出請的動作,然後先轉身離去,何悅向橙兒使眼色,橙兒聰明連忙上前扶著何悅,何悅步伐很慢,相隔三米之遠,何悅小聲問道:「那華臣可是無理之人。」

  「奴婢不知,不過聽其他宮的宮女說,華臣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橙兒小聲回道。

  聽說,何悅扯了扯嘴角,露出淡淡的嘲諷,恐怕這聽說的也不過是誰編的謊言,終究還得自己見過才知道。

  「主,主子,橙兒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主子你了。」

  何悅側頭示意橙兒說,橙兒低頭害怕的道:「就是,後宮宮規,位階低下的男侍必須向最高位請安,雖四妃和四臣中無貴妃和榮臣,也無皇后或君侍,不過華臣掌管東區,也算是最高位,所以主子你必須每日去請安。」

  何悅停下腳步,橙兒恐懼的跪在地上,求饒道:「主子饒命,主子饒命。」

  饒命也低不了他半月之久沒有去請安的事實,聽亦軒說過依照自己的位階也至少有兩個宮女,兩個奴才在身邊伺候,現在看來不光是『曾經的何悅』(指何悅沒穿之前這具身體的主人)還是現在的他都不受人愛戴,連自己宮的人都做出這種欺瞞之事,何悅有點不敢想像這之後眼前這個乖巧的女子會不會背叛他。

  「悅中侍可要打緊了,去晚了,奴才也不好向華臣主子交代。」魏德才虛偽笑道。

  何悅看了看魏德才,再看了看跪在地上顫抖的橙兒,客套道:「公公說的是,何悅可不敢讓華臣久等。」目光冰冷落在已經抬起頭的橙兒身上,冰冷道:「橙兒,我待你如何,你應該很清楚。」橙兒身體顫抖的趴在地上不敢回,何悅不爽的道:「你的事回去再說,先同本君去蘭惜殿。」橙兒戰戰兢兢的站起身,在何悅犀利的目光下膽戰心驚跟在身後。

  蘭惜殿和梅香殿、竹絮殿、菊石殿貴為東區最華麗的宮殿,也是男侍四臣居住的宮殿,最高位的是梅香殿,其次是蘭惜殿、竹絮殿、菊石殿,因四臣中沒有榮臣,所以梅香殿自然也是無人居住,相對的這蘭惜殿成了東區男侍最尊貴的地方,而華臣也成了後宮皇帝最為寵愛的男侍。

  進入蘭惜殿,撲鼻而來的香氣有些濃郁,叫人不習慣,仔細留意,寬敞的內院裡擺滿了各種名貴蘭花,百花齊放何悅沒看過,這各色蘭花其開放還是第一次見到,明明是珍貴難以開花的品種,卻成了隨處能輕易看見的花,這蘭花也顯得沒那麼名貴了。

  繞過長廊,穿過最後開著白色花朵的蘭花迎接的石路,踏上第一石階,五花八門的顏色灼人眼球,第二石階到第三石階,何悅看清了,不是五花八門,不過是皇帝後宮的男侍們。

  何悅慢慢踏入殿內,看到兩側椅上坐著的各位男侍齊刷刷看向自己,何悅不得不說有那麼一點心虛,當王玉一臉輕蔑嘲笑自己,何悅氣的不行,不過出於地方不對,還有自己的身份,只能規矩上前,三十度彎腰,左手扣住右手,放在離胸口五十公分處,低頭道:「請華臣安。」

  殿內靜悄悄的聽不見任何聲音,沒得到回音已過去一刻,彎腰的何悅承受這些不舒服內心歎氣,果然傳言不現實。

  「主子,悅中侍向你請安呢?」魏德才眼神嘲諷何悅,態度討好道。

  「哦,本君可不敢恭維悅中侍的請安。」何悅沒敢抬頭,但是從那一身白色長衫的坐姿也知道這定是位不好惹得主。

  「上官哥哥身份尊貴,可別因為一中侍惹怒哥哥你不悅。」王玉一點也不客氣的詆毀何悅順帶討好上官雪的說道。

  上官雪抿嘴輕笑,道:「王上侍的嘴還是一如既往的甜,罷了,請安就免了,跪下好了。」這次何悅沒有等上官雪同意,抬頭看向最中間坐著的男子,白色長衫外套淡黃色羅輕紗,一顆紅色的硃砂痣落於細長濃密的眉鎖間,細眉下一雙桃花眼甚是灼人,皮膚不是很白,但五官卻很精緻,配上一縷黑色長髮,一瞬間何悅以為眼前坐著是霧林中的妖仙,望塵莫及卻也*奪魄。

  「怎麼,還要本君說第二遍。」上官雪收起笑容冷若冰霜道。

  何悅不想跪,畢竟對他這個21世紀穿越過來的男子來說,這下跪只能對自己的父母和蒼天。然,此時不跪,等待的後果恐怕還不是他所能承受的,壓制心中的不服,努力控制情緒,在各色目光下跪下,並恭敬道:「臣侍不敢。」只要稍稍注意,藏於袖中的手緊握清晰可見青筋。

 

 

第七章

  半月沒有請安,只要是心生妒忌他的人都會在這上面做文章,即使華臣不在意也會樹立在後宮的威嚴,該懲處的還是要懲處,何悅是這樣安慰自己的,但是現在就對面坐的人和態度來看,怕即使沒有做文章,上官雪也不會放過他。

  能做到這個位置的人多半都是後台家族很硬,沒有家族背景的他只能成為這群狗仗人勢的官宦家族欺負的對象。

  「悅中侍可是不服。」

  何悅面無表情恭敬道:「臣侍不敢。」

  「啪——」精緻的茶杯就這樣破碎,何悅只是淡淡瞄了一眼,靜靜聽著上官雪不悅道:「本君看你不是不敢。」

  「上官哥哥說的是,悅中侍面子可真大,還要上官哥哥你親自派人請。」王玉諷刺的添油加醋,使得上官雪本不高興的心情更加不愉快。

  上官雪盯著下面跪著的何悅,心情極度不高興,這個長相堪稱男侍中最為出眾的麟兒一進宮就蒙受皇上恩寵,破例不侍寢就冊封為中侍,甚至在生病中,皇上親自派孫公公送了兩支人參。如不是皇上不常來後宮加上……恐怕現在跪在地上的人是他而不是什麼跪在地上身份卑微的何悅。

  「悅中侍,你可知錯。」

  何悅輕笑一聲,知錯又能怎樣,不知錯又能怎樣,結果還不是一樣。

  「上官哥哥,你瞧悅中侍那表情無一點知罪的樣。」何悅抬頭目光怒意的看了看王玉,王玉一點也不害怕嘲諷之笑,而何悅這一怒視卻被上官雪誤認為是對他的不滿,火氣更重。

  「雪哥,聽聞前幾日悅中侍生病了,身體不適都不見外人,想來他不是有意無視宮規禮教,懇請雪哥饒過他這一回。」一直坐在兩側當木頭人的眾男侍其中一位開口替何悅求請。

  何悅餘光看向右手方第一座椅上的麟兒,容貌清秀,氣質高貴,綠衣長衫不失親和,第一感覺是不錯,但視線裡和薄薄的嘴唇邊的笑意總讓人覺得和他親和的外表唐突,不甚喜歡。

  上官雪冷眼看了看求情之人,氣質尊貴的虛偽笑道:「慧臣平日裡可是很少見你言語,今個怎麼突然……」

  「臣侍平日怕是開口惹雪哥你不喜,便少開口,還請雪哥不要責怪了臣侍不言之禮。」慧臣微笑回道,上官雪輕笑一聲掩蓋自己心中的嘲諷,繼續盯著何悅,道:「既然慧臣都替你求情了,那本君今日也從寬處理,二十鞭。」

  二十鞭三字,讓某些人竊喜,某些人繼續面無表情,某些人笑臉詭異,某些人為之擔心,只有跪在地上的何悅有點不太明白,二十鞭是何意?應該不是他想的那樣吧!

  「華臣,悅中侍身體才好,二十鞭……」上官雪瞪了一眼左手邊第二座椅上的麟兒,麟兒瞬間沒了話語,轉頭擔憂的看著跪在地上看他的何悅,淡淡微笑讓何悅心生親和。

  上官雪站起身,喚道:「來人,將……」

  「主,主子……」

  「大膽,沒看見主子正在處事嗎?」魏德才呵斥沖忙跑進殿的宮女。

  宮女看到滿屋子的主子以及上官雪的怒意表情,撲通跪下,害怕求饒道:「主子饒命,主子饒命。」

  魏德才察言觀色到上官雪的眼神,立即開口呵斥道:「急急忙忙一點宮規禮教都沒有,若不是重要之事,當心你的腦袋。」

  宮女害怕的顫抖,道:「是,主子饒命,是皇上來了,正在冰燕閣等候主子。」

  聽完宮女的話,殿內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同看向正位站著露出難以置信表情的上官雪。

  「主子……」魏德才小聲的呼喊將上官雪神智拉回,看著下面一群男侍,內心嘲諷,面色高貴的道:「本君現在要去見皇上,你們退下吧!」

  「臣侍告退。」

  上官雪起步快速離開,王玉見到還在跪著沒起的何悅,笑著道:「上官哥哥,悅中侍……」

  「王上侍,你不知皇上不喜後宮驚擾,華臣主子自有分寸。」慧臣威嚴道,並狠狠瞪了瞪還要想開口的王玉,王玉緊握雙手,無奈只好看向上官雪,上官雪看了看微笑的慧臣,再看了看王玉,最後將目光落在何悅身上,嚴肅道:「罷了,今日之事就這樣了,悅中侍回去抄寫後宮禮則,禁閉三日。」

  「臣侍領旨。」何悅跪拜道。

  上官雪沒有在多留一刻,迅速離開正殿直奔冰燕閣,其餘男侍也相繼離開,留下何悅一個,慢慢從地上站起,腿麻差一點摔倒,好在進殿的橙兒急忙扶住,何悅看了一眼橙兒,什麼話也不說離開正殿。

  穿過來時的長廊,何悅停頓看向遠處的樓閣,親眼瞧見上官雪微笑害羞模樣,何悅雞皮疙瘩掉一地,繼續前行,不過心裡很是感激那恰到好處出現的皇帝。

  離開蘭惜殿,何悅也放開了姿勢,揉捏酸痛的後頸,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切,特別是蘭惜殿一幕深刻給何悅留下了印象,幫他的人不見得都是好的不幫他的人不見得都是壞的,這是經歷這一齣戲的何悅所有感受。

  禁閉三日,正好趁著這三日抄寫後宮禮則,不過當何悅拿著厚厚的禮則時,很是怨念,三日能抄完才有鬼。

  走了半個時辰才回到自己宮殿,卻還未進殿便迎來了小全子上前跪拜,「主子。」

  何悅看著小全子,突然想起了還有一件事沒有處理,餘光看了低頭的橙兒,威嚴道:「起來吧!」小全子站起後,何悅繼續道:「你倆隨本君進殿,本君有話要問你們。」小全子一點也沒有猶豫的應道,橙兒慢了一步便也低頭恭敬回道,也真是如此何悅對橙兒改變了態度、想法。

  進入正殿,何悅坐在正位上,橙兒和小全子跪在地上,何悅嚴肅的道:「小全子,本君問你,本宮身為中侍後是否只有你和橙兒身旁伺候。」

  小全子俯首跪拜抬起頭,道:「回主子,除了奴才和橙兒姐姐外還有一名宮女和奴才,不過主子當時嫌他們做事不靈敏,便罰他們去繡儲宮(做雜事的地方,然犯錯的宮女、奴才亦或犯重罪的妃侍不是死罪就會被丟在這裡)做事了。」

  「哦,是本君當面懲處的?」何悅提高音調詢問。

  小全子回道不出,只好彎腰低頭,道:「小全子不知其中,請主子責罰。」

  何悅冷笑,你不知當然是這事不是你辦的,剩下的唯一可能……

  橙兒注意到何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很是驚恐,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就這一點何悅已經認定了橙兒做的這件事。

  今日蘭惜殿上發生的事,何悅已經很明確橙兒是別的宮殿男侍安插在自己這裡的眼線,但是何悅想不通,為何她不稟報他和亦軒見面的事,只要說出去自己肯定是重罪難逃……難道是什麼人威脅所以不敢稟報?何悅覺得唯一的可能性只有這一點,不管是誰他都要感激對方,既然這件事不敢稟報,那他也不能打草驚蛇,自亂陣腳。

  「這事就算了,以後你們做事靈敏點,如做出什麼奇怪舉動,就不要怪本君無情。」最後那句無情是看著橙兒說的,橙兒嚇得趴在地上不敢動,何悅看得心煩,不滿道:「好了,沒事了,本君乏了,退下吧!」

  「是。」橙兒和小全子一起站起退後幾步,轉身離去,不過剛剛走了沒多遠的小全子回來,再次跪在地上,道:「主子,奴才有事稟報。」

  何悅睜開眼睛,看了看小全子,再看了看沒有離開的橙兒,不樂意道:「橙兒,去把禮則拿來。」

  「是。」橙兒不抬頭慢慢離開,何悅才收回視線看著小全子,道:「小全子,何事?」

  「稟主子,亦軒大人派人送來一封信,讓奴才當面交給你。」小全子邊說邊拿出信封交給何悅,何悅接過信,拆開信件看了一眼便清楚是什麼東西,急忙收好信封,左右看了看,小聲道:「小全子,你過來,本君有話要對你說。」

  小全子快步走過去,站在何悅身邊,何悅小聲嘀咕道,小全子聽完之後單膝下跪在地上,然後慢慢起身悄悄離去,這時橙兒抱著厚厚的禮則出現在正殿。何悅看著橙兒放下禮則,道:「本君這幾日要抄寫禮則,沒事就不要打擾本君。」

  「奴婢遵旨。」

  「下去吧!」

  「奴婢告退」

  何悅聽到關門的聲音,才將藏於袖子中的信拿出,仔細閱讀,最後站起身走向燭台前,燒燬。

 

 

第八章

  三日後,何悅一早便梳洗好離開宮殿趕赴蘭惜殿,到達時,看見正走過來的冷冰冰的良臣,何悅停下腳步,等良臣走後才進殿請安。和上次不同,這次何悅來的早,禮儀也做的很規範,呈上抄寫的禮則,上官雪瞧了也沒挑毛病,賜了坐,等其他宮殿的男侍請安完畢,何悅才同其他男侍門一同走出蘭惜殿。

  「果然還是皇上厲害,打三日前見了皇上,主子就變得不一樣了,神清氣爽不說,連做錯事的宮女都不責罰了。」

  「那是當然的,皇上至少有一月都沒來後宮了,這一來後宮就找我們的主子,可見主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我聽說西區那邊那位聽見皇上先來了蘭惜殿,氣的臉都綠了。」

  何悅聽到嚼舌根的宮女說的話忍不住笑了笑,難怪今日上官雪會放過他,原來這裡面有皇上的因數。何悅覺得要是能見到皇上,可以感謝他今日之事幫助,不過這種想法還是在嚼舌根的宮女說的後一句話給放棄了。

  「聽說這次皇上下賜了很多寶貝給主子呢?全都是稀世珍寶,我們見都沒見過的。」

  感謝什麼的去見鬼吧!果然皇帝都是混蛋、小氣、摳門,只知道寵愛官宦之家,遲早會被敗光,什麼明君,有自己的難處,冠冕堂皇罷了,真不知道亦軒哪只眼睛看出皇上是明君,要是21世紀,老子絕對買一堆眼藥水給他,哼。

  此時的何悅口中的亦軒也就是當朝皇帝,正在御書房議事,完全不知道在他後宮當中讓他隱瞞身份的男侍,也就是何悅正火氣旺盛的詆毀他。

  離開蘭惜殿不過兩刻,進入西區最大的庭院,豫石園,也許是豫石園太大,現在何悅看到的景色和上次看到的明顯不同。柳樹並排兩側,五彩月季各在花叢中盡顯嬌艷姿態,屹立的樓閣深紅華美,怪異的石頭零散荷池邊上,形成了天然的石階,美不可言。

  微風吹過,淡淡的花香如醉如夢,一縷藍色飄過,像極了動盪的海波浪……然,劍舞動的聲音歷歷在耳,光芒回歸黑瞳,花海對面,一縷藍色長衫隨風舞動越發動人,當長長的黑髮落於背後,視線重疊,何悅才清醒看清花海對面站著的是個人,並且還是一個極望塵莫及的美人。

  說是美人,其實只是說氣質美,遠觀,猶如仙境走出來的仙人,高貴不可輕;近看,溫文爾雅,一身藍色長衫凸顯出此人筆直高挑的身材,白皙的肌膚,精美的五官,濃密的眉目下一雙杏眼更是清澈動人,高挺的鼻樑,厚薄均勻的唇,一抹溫柔笑意盡顯出此人親和的氣質,讓人不得不靠近他。

  在這冰冷的後宮,女妃還未見到,但是男侍當中就眼前這人是何悅穿越這麼久唯一看得順眼的男侍。也許是此人散發出的氣息猶如冬季溫暖的陽光一般,叫人不得不靠近,笑臉相迎;也或許是那日極小一個幫助,讓何悅對他一面之緣很是親和。總之當回神過來時,何悅有點不好意思,對著花海對面的男子禮貌笑了笑,轉身離去。

  「悅中侍,留步。」

  聲音輕柔不妖孽,聽著舒服,這是何悅第一感覺,回頭過去,那位花海對面的仙人一般的男子已近在咫尺。何悅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只能做出該有的禮教請安,然對方的男子快步托起何悅的手,微笑道:「悅中侍不必多禮,四下無人,如不嫌棄,不如月河樓下一敘。」

  何悅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笑著道:「不知哥哥怎麼稱呼?」

  「瞧,顧著說話,忘記自薦了,在下周子樺,徽州人氏,不知弟弟怎麼稱呼?」

  這句弟弟還真是讓何悅不大喜歡,不過也只能笑著回道:「我嗎?我的話叫何悅,瀘洲人,嗯,我看我們年齡相仿,不如我喚你子樺,你喚我何悅好了。」

  周子樺很是欣賞何悅這豪爽的性格,明明和外表不相符,卻有種很親和的感覺,微笑言道:「悅君剛剛為何見我就轉身離去。」

  悅君?何悅抽搐了幾下嘴角,對了,這古人都是文人墨客,喚起名字也是文雅,傻笑兩聲,道:「啊,那個,那個是因為我看見子樺你正在舞劍,不想打擾你,便離去。」

  周子樺抿嘴笑了幾聲,「你看見我時我也正好練完,今日即使沒有在這裡遇見你,我也正想去拜訪你。」

  「拜訪我?」何悅不懂的問道。

  周子樺停下腳步,面色不再笑臉,認真道:「悅君,我不知王玉為何不喜歡你,也知你不喜歡他,不過,有時適當忍讓是必要的。」

  何悅聽了周子樺的話腦袋裡想到的是官宦家族,後台背景,想著這個何悅就是火大,不滿道:「哼,只要他不惹我,我也不會去招惹他,若他惹我……」我也不會放過他,當他21世紀來的何悅是好欺負的嗎?

  「這話可不能亂說。」周子樺擔憂的拉著何悅,曾經以為何悅是個冷若冰霜的冰美人,其實是個有點小脾氣的孩子,這種人也是很難生存在這冰冷的後宮,「何悅,後宮之大,你看到的只是一方,不可隨意輕信他人,也不可隨意看清這後宮。」

  這話他聽過,亦軒對他說過,不要輕看這後宮,他又不是傻瓜,明知是陷阱還往裡面跳,想到多人勸阻,何悅也收起了奇怪的想法,轉而問道:「子樺你這麼說,我連你都不能信任了。」

  周子樺被何悅這一問給問住了,不過考慮半會,表情嚴謹的說:「隨你而觀,隨你而定。」

  隨你觀察,隨你定論,一切都由他做主,何悅裂開嘴,配合一雙美膩的狐狸眼笑道:「若連信任一個人都做不到,活著等於死去,所以,我信任你。」若是旁人,這話周子樺不信,甚是覺得虛偽,但放在何悅身上他覺得他可以做到在這爾虞我詐的後宮中還能相信一個人。

  兩者相視一笑,殊不知這一幕剛好落在路過的王玉眼中,上前諷刺道:「偌大的豫石園,還真能在哪裡都能遇見你。」

  何悅側頭看向來者令他看不順眼之人,嘴唇輕勾,暗諷道:「這可不是,這偌大的豫石園,誰沒有遇見,偏偏遇見王上侍你。」目光泛著一絲挑釁,王玉收起笑意,不悅的看了何悅身旁的周子樺,輕蔑道:「子樺哥也不怕沾染了晦氣,惹禍上身。」

  這話明顯就是衝著何悅去的,周子樺不太喜歡,便態度嚴謹道:「王玉,同為皇上的男侍,何必咄咄逼人,不怕旁人聽去嚼舌根,你應知道皇上不喜後宮爭寵。」

  一段話將王玉嘲諷的心思瞬間沒了,怒意瞪著周子樺,周子樺不在乎的歎了一口氣,王玉側頭看著何悅,在看了看周子樺,嘴唇微揚,態度傲慢無禮道:「本君可不是你們這些下等之人,物以類聚還是留給你們自個好了。」

  何悅聽到這話火了,態度也不在是謙和,忘記了周子樺的警告,極度不滿道:「王上侍這話說的很對,同和下等之人說話的你也不見得是另類之物,物以類聚,彼此彼此。」

  「你……」王玉火冒三丈的指著何悅,何悅目光怒火的直視著王玉,一點也不膽怯很是讓身邊的周子樺擔心,眼看驕縱的王玉揚起手揮下,周子樺出面擋住,何悅嚇了一跳。

  「住手——」

  王玉的手停止在半空中,何悅去阻止王玉的舉動停了下來,周子樺隨同何悅一同看向右側走來的慧臣,葉谷易,然三人一起向葉谷易行請安之禮,「參見慧臣。」

  「免了。」葉谷易上前一步,將目光落在王玉身上,嚴肅道:「王上侍切莫忘記後宮禮則。」

  「可是……」王玉在葉谷易的怒意眼神下停止了埋怨,怒火的哼聲離去,見到王玉走遠,葉谷易轉頭看向何悅,微笑道:「悅中侍不要和王玉一般見識,他被寵壞了。」

  何悅恭敬的低頭道:「何悅不敢。」

  「嗯,悅中侍識大體,不進則退,方能人上人,切勿恃寵而驕落得自食其果的下場。」葉谷易微笑的說著這話,但是看在何悅眼裡這微笑卻是極度虛偽,何悅抿嘴輕笑,請安道:「何悅謹記慧臣教會。」

 

 

第九章

  王玉回到自己的宮殿,剛剛踏入正殿,一手揮過去,旁邊的燭台光榮倒地,擱放在紫檀木架上的精美陶瓷也不幸避免,破碎的聲音一陣陣落入跪在地上的宮女和奴才中,大氣不敢呼吸,生怕王玉會將怒火轉折落在他們頭上。

  「一群下賤的東西,敢和本君作對……絕不輕饒。」王玉緊握手,任憑指甲插入手掌心,鮮紅的血還是掩蓋不了心中的怒火,一直站在一旁察言觀色的宮女輕勾嘴角,上前安撫道:「主子,莫氣,一群下賤的東西根本不值得主子你生氣,主子還是想想怎麼讓得罪你的人不生好過。」

  王玉看了看自己的婢女,目光機靈,嘴唇微勾,怒火的心也暫緩,坐在椅子上,蹙眉道:「你說的不錯,他們不值得本君如此動怒。」

  「主子說的是,上次是他僥倖逃過,今日是慧臣幫了他,下次不見得好運還會繼續落在他頭上。」機靈的宮女繼續添油加醋。

  王玉想到何悅那副面孔,憤恨不已,但是想著今日所遇之事,不能操之過急,便忍下心中的怒火,意味深長道:「那卑賤之人,也想和本君鬥,最好別讓我抓住把柄,不然……」

  身旁的宮女拉長笑意,陰笑的低聲道:「叫他死無全屍。」王玉看了看身邊的婢女,笑容拉長,滿意的笑了笑。

  何悅和周子樺是在出了豫石園穿過養心堂分開的,雖說上侍和中侍位份相差不過一介,但是住的地方確實很遠,何悅住在北區畢竟偏僻的地方,而周子樺住在南區,之間也要三刻鐘的路程。

  告別了周子樺,何悅就一直想著今日所發之事,結果太專注,越過南甸門就撞上了良臣,穆池。

  何悅看著眼前冰冷的高大帥哥,完全想不到這人會是麟兒,但是側面看好像有不同他人之美,真要比喻應該是帥哥中突出的美,但是就冷冰冰的面孔和生人勿進的氣息,也將這美給磨滅了。

  「參見良臣。」

  穆池看了看何悅,並沒有開口,何悅不知為什麼有點心虛,明明什麼壞事都沒做過,但是在這人面前卻有種想逃脫的念頭。

  「悅中侍……」

  何悅抬頭看向穆池,在對方犀利目光下,何悅有些不懂,穆池沉默一會越過何悅身邊,待穿過南甸門時,穆池背對著何悅道,「三思而行。」

  何悅回頭,穆池已不見了身影,三思而行,是在說他做事要多考慮嗎?何悅有些不爽,怎麼所有人都在提醒他,好像說的他隨時會犯錯一樣。

  大步走動,快速回到自己的宮殿,看見正在院落掃地的橙兒,目光落在門邊的小全子身上,搖頭就表示沒發生什麼異常了。

  「主子」橙兒請安道。

  何悅點了點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便沒有進入正殿,而是去了便殿的廚房,雖稱不上高檔,但是還是整理有序,看了看周圍的食材,何悅捲起長袖,忙起來。

  橙兒看到自己動手做飯的何悅,嚇了一跳,連忙喚道:「主子,這種事由奴婢來做就好了,主子你……」

  「只是做飯而已,有什麼難的,你去忙你的,別管我。」何悅揮了揮手,見橙兒還是不走,便不再理會,自己和面,□皮,拌餡,包所謂的餃子。

  一個搞定,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包了一百個,何悅滿意的點了點頭,伸手去擦汗,眼前多了一張手帕,驚訝側頭,活活的人嚇了何悅一跳。

  「啊,你,你什麼時候出現的?」

  「在你忙碌之時。」

  何悅看了看門口,沒有橙兒的身影,再看了看眼前之人,何悅挑眉懷疑問道:「你真的不是鬼變的,怎麼幾次進門都悄無聲息,當心嚇出病來,我管你要壓驚費。」

  冷亦軒笑了笑,拿起桌子白色花紋『包子』說道:「只是你太專注了,話說這包子怎麼長這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噗……什麼包子,這是餃子。」

  「餃子?為何叫餃子?」

  何悅被冷亦軒的話給問住了,讓他做餃子、煮餃子都行,讓他解釋,不可能,「我,我知道的時候就是餃子,為何這樣叫,我不知道,話說你晌午來,就是來戳飯的?」

  「戳飯?」冷亦軒奇怪的看著何悅,何悅才發現自己又說了現代語,連忙笑著敷衍道:「就是吃飯。」

  「悅兒做了這麼多,難不成不是為我準備的?」冷亦軒挑眉壞壞笑道。

  何悅打了個冷戰,怒意奪過冷亦軒手中的餃子,不滿道:「誰說是為你準備的,我,我自己吃的,還有不准叫我悅兒,我是男的。」為何這最後一句說的那麼沒有底氣。

  冷亦軒不太理解何悅為何會這般激動,當聽到解釋後才忍不住哈哈大笑,這小傢伙還挺有意思的,挑了挑眉,靠近輕聲問:「那叫什麼?小悅,悅君,還是……悅。」最後那一個字的呼喊令何悅心顫,伸出手摸了摸冷亦軒的額頭,「沒有發燒,說明正常,亦軒,你不要和我開玩笑,只是一個名字而已,就叫何悅好了。」

  冷亦軒笑著站直身體,盯著何悅心虛的側臉,一早的累感全沒了,笑著道:「嗯,那就叫悅好了。」

  「……」何悅看了一眼冷亦軒,不如說是瞪眼過去的,第一次發現這人竟然這般死皮賴臉,但是很奇怪又不會討厭對方這般喊自己,甚至還有點期待。

  期待,唔唔唔……何悅慌忙的搖了搖頭,他怎麼能有期待,雖說是許久不見,但是怎麼能期待對方這樣喊自己,不對,對方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怎麼能……好像也不對,現在自己是這個時代的麟兒,和男人有點差別,而這個世界也盛行男風,那……

  「悅……」冷亦軒輕喚,何悅側頭看這冷亦軒帥氣的面孔,心慌的撇開視線,並在內心罵道,何悅,你個腦子撞牆了,對方可是皇帝的臣子,而你是皇帝的男侍,怎麼可能,還有,不要被這個世界奇怪的理念觀給洗腦了啊!

  「悅。」

  「做什麼。」何悅不爽的回道,冷亦軒很是平靜的指了指鍋裡,何悅側頭看了看鍋裡的餃子,尖叫道:「啊……我的餃子,亦軒你怎麼不早點喊我,不對,都是你的錯,出去,不然今日沒你的份。」何悅怒氣沖沖將冷亦軒趕出廚房,冷亦軒哈哈笑著站在廚房門口等待,至於屋裡面的人現在張紅著臉蹲在地上,難以平復自己奇怪的想法的心情。

  午膳在美味的餃子中過去,不如說是在搶奪大戰中過去,何悅第一次發現冷亦軒食慾這麼好,明明平日都不怎麼吃的。

  何悅夾起一個餃子,問道:「這餃子有那麼好吃?」

  冷亦軒笑而不語,張開嘴將何悅筷子中的餃子吃了,嚇得何悅掉了手中的筷子,緊張的道:「亦軒,你確定你不用叫太醫過來看看,我,我怎麼覺得今日的你有點奇,不,是很奇怪。」

  奇怪嗎?冷亦軒自己也覺得今日的自己不同於往日,看著何悅擔憂的表情,冷亦軒收起笑容,眼神有點過於溫柔,看著何悅道:「或許是因你的緣故。」

  心臟明顯比平常跳快了兩步,何悅移開視線,慌張的站起,喚來悅兒收拾,進入屏風後,脫去外套羅輕紗,正要脫去長衫時,冷亦軒的出現嚇了何悅一跳,趕緊整理好衣服,緊張的問:「你,你怎麼能進來這裡。」

  也許是動作幅度大了,也許是因為玉簪本身就有裂痕,當何悅開口質問冷亦軒時,玉簪破碎,長髮散落,狐眼詫異,此等美景怎能讓冷亦軒不心動。(這裡的心動不是指喜歡,而是起了欲*望)

 

 

第十章

  何悅摸著自己的黑髮,看著地上斷掉的玉簪,伸手去撿卻慢了某人一步,抬起頭,靠的太近,一股清淡的麝香味殘繞鼻息見,猶如罌粟迷醉。

  只要稍稍往前一步,這個人將會屬於自己,但冷亦軒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伸手挑起一縷黑髮,對著何悅僵硬的身體道:「這般美麗的頭髮,用這簡單的玉簪束髮,尤為可惜。」

  回神過來,何悅笑著移開步伐,坐在鏡台前,拿著木梳,矚目鏡子中站在自己身後的冷亦軒,任憑對方拿過木梳替自己梳頭,抱怨道:「還不是那皇帝摳門,就只給了我這些,不僅如此,下賜的宮女也……」後面的話何悅不打算說了,畢竟後面這人和這後宮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就都換了。」冷亦軒認真道。

  何悅沒在意,只當是冷亦軒安慰自己,笑了笑,當頭髮重新被束緊,站起身,感謝道:「謝謝你,亦軒,竟讓你為我梳發。」

  「你不嫌棄就好,這還是我第一次為他人束髮。」冷亦軒很是平靜的說出這話,然聽了冷亦軒話的何悅卻不平靜,突然想起曾經女同事之間說著古代男子為他人梳發意味著什麼時,尷尬的急忙去取下羅輕紗,穿上,道:「不妨去前院走走。」冷亦軒沒有拒絕,將要離去的想法擱置一邊,隨同何悅一同走向前院。

  地點還是選在他們相遇的涼亭下,茶點早已擺好,何悅稍稍有些驚訝,但看見橙兒離去的身影便想通了,坐下身忍不住歎息一聲。

  「何事歎氣?」冷亦軒問道。

  「亦軒,你說,這後宮能有幾個不會出賣自己主子的。」

  冷亦軒明白何悅說的何意,隨即坐下,道:「出賣與否,全憑自己。」何悅不懂,冷亦軒嚴謹道:「殺人懂嗎?」

  何悅驚顫,殺人,這兩個字怎麼那麼輕鬆就從冷亦軒口裡說不來了,不對,應該是自己大驚小怪了,畢竟這裡是封建的古代並且還是冰冷的後宮,殺一個人在平常不過了。

  「悅,不要心軟。」

  「心軟?不對,什麼心軟不心軟,亦軒,讓我殺一個人,我做不到。」

  冷亦軒皺眉,並且很不喜歡何悅這話,「悅,這不是你想不想,而是你必須這麼做,如不然,死的不光是你,還有你身邊重要的人。」

  「重要之人,我連父母都沒有,哪有什麼重要之人。」何悅無所謂道。

  「在這皇宮也沒有。」冷亦軒怒火道。

  何悅不懂亦軒為何這般生氣,如果真要說什麼重要之人,那也就是你……對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的何悅震驚的盯著冷亦軒。

  沒有回答,冷亦軒心裡很不滿,轉身冷淡道:「晚上我在過來。」快步離去,留下何悅一個傻傻的坐在涼亭裡。

  怎麼好好的就生氣走人了,真是小氣……抱怨的何悅沒有換來半點開心,不如說心情更加糟糕,這還是他和亦軒第一次不和,有種苦苦難受,明明從認識到現在不過幾次面緣,卻不得不為剛剛亦軒離去的背影傷心。

  夜晚很快降臨,冷亦軒在御書房待了整整三個時辰,一本奏折都沒處理不說並且還罰了兩個奴才,瞬間冷亦軒又成了後宮議論的話題,整個皇宮上下都籠罩著黑氣一片。

  然冷亦軒一點也沒察覺,不如說有個幻影殘繞了他幾個時辰,逼得冷亦軒不得不提前去遙遠的西區,臨華殿。(何悅現在住的宮殿)

  半個時辰不到,冷亦軒出現在臨華殿前院,找到了那個讓他煩心之人,然那個人現在在涼亭下微笑起舞,氣的冷亦軒冰著一張臉靠近,不過靠近之時,聞到酒香味,臉上更是黑的讓天空的月亮都害怕的躲了起來。

  「亦大人。」橙兒驚恐跪下請安。

  「他怎會如此?」

  橙兒顫抖的回道:「主,主子說想要喝酒,奴婢便拿了桂花酒,易不想主子不慎酒力,奴婢正打算去弄醒酒湯。」

  冷亦軒看著趴在桌上朝著不知什麼曲調的何悅,心情不滿道:「下去準備。」

  「是,奴婢,奴婢告退。」橙兒慌忙站起身離開涼亭,此時的冷亦軒黑眸左右晃動一下,便快步走向何悅身邊,扶住何悅的身體,喚道:「悅。」

  「啊,亦……軒……哈哈,真的是亦軒誒!亦軒,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呀!嗝,不對,這裡沒有電話,打嗝……」

  冷亦軒將到處晃動的何悅拉入懷裡,並溫柔問道:「為何喝酒?」

  「嗯……為何喝酒?對……我為什麼喝酒來的,哈哈,好多個亦軒。」冷亦軒冰凍一張臉,摟緊懷裡之人,無法動彈的何悅看著冷亦軒那冷冰冰的臉很是不喜,伸手去輕扯冷亦軒的臉,道:「亦軒不要冷臉,我不喜歡。」

  「哦,為何不喜?」

  「因,因為嗯……亦軒是大壞蛋……」酒後吐真言,這話冷亦軒是相信了,托起何悅的下巴,笑意十足道:「讓你瞧瞧什麼是真的大壞蛋。」何悅眨了眨眼,傻傻一笑,冷亦軒不給對方機會,俯下身,堵住濕潤的紅唇。

  酒味殘繞,桂花迷香,月下纏綿,銀絲細長……眉目輕動,冷亦軒抬起頭,回頭,周圍一片靜寂,唯有晃動的樹枝還在繼續,看了看懷裡熟睡之人,嘴角輕勾,抱起何悅離開半月亭下。

  晃動的樹梢後是皎潔的半月,床上安然熟睡的人並不知床前一黑影來去如風,輕佻幔帳,黑髮滑過臉龐,紅潤的薄唇上多了水潤閃光,幔帳滑落,明黃色長衫半空舞動,風一般消失。燭光熄滅,黑暗之下只鏤空的雕花窗旁落下淡淡的樹梢之影。

  翌日——

  摀住脹痛的頭坐起身,窗外已是鳥鳴三竿日,拖著疲憊的身體下床,看到橙兒,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已過巳時,主子莫急,橙兒已向華臣稟報你身體不適。」

  何悅看了看橙兒,慢慢下床,喝了一口潤喉的蜂蜜水,繼續問:「昨日亦大人是否來過?」

  「是,主子昨日醉酒,還是亦大人扶你進殿歇息的。」

  看來他昨日看到亦軒並不是幻覺,但是為何會有那種奇怪的夢,被亦軒吻了什麼的……何悅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任憑橙兒為自己更衣梳洗。

  飯還沒吃,何悅就看見小全子急匆匆地跑進來,何悅挑了眉,道:「小全子,何事這般驚慌?」

  「稟主子,是天梁宮一位下侍前來請安主子。」小全子彎腰低頭道。

  下侍來向他請安,何悅餘光看了一眼詫異的橙兒,小聲詢問:「是那一位下侍,本君之前可認識?」

  「主子進宮就封為一品中侍,並無和同進宮的下侍有任何接觸。」小全子嚷嚷道。

  沒有接觸來找他!無事不登三寶殿,準沒好事。眉峰聳動,何悅面無表情道:「喚他進來,橙兒去準備茶水。」

  「是。」小全子和橙兒一同應道,卻行離去。

  何悅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坐上上位,不過一口水時間,一身白色長衫長相頗為妖孽的男子嬉笑嘴臉進殿,請安道:「鄙人趙賀參見悅中侍。」

 

 

第十一章

  「鄙人趙賀參見悅中侍。」

  何悅眉鎖輕聳,盯著面前向他請安的男子,淡勾笑意,道:「免禮。」見趙賀起身,繼續道:「不知趙下侍今日來見本君所謂何事?」

  趙賀微笑道:「鄙人今日來是有一些重要的話和悅中侍說。」

  重要的話?何悅疑慮,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面過,何來言語,何悅鎮定的微笑道:「趙下侍不用客氣,有事直說。」

  「這……」趙賀眼神瞅了瞅站在何悅身邊伺候的橙兒,何悅也明白趙賀的意思,側目道:「橙兒,你先下去。」

  橙兒驚異一跳,請安:「奴婢告退。」卻行離去。

  橙兒走後,正殿只留了何悅和趙賀兩人,何悅眼神示意趙賀,趙賀起身再次做了一個請安,面部矯笑道:「鄙人昨夜散步巧路過悅中侍前院,本想請安,卻被月下涼亭美景所吸引,便停下步伐目觀,也許燭光暗淡,鄙人眼拙,看到悅中侍正和一男子相擁一起,這可……」

  何悅總算明白趙賀來見自己是做什麼了,拿昨晚之事來要挾他。何悅怒光盯著矯笑的趙賀,冷冷道:「趙下侍這話中有話,不妨明講。」

  趙賀也不在做出虛假之意態度,高傲的上前靠近何悅,自信滿滿道:「悅中侍爽朗,趙賀佩服,雖說後宮之大,難見天容,身心寂寞在所難免,趙賀不是不識抬舉之人,只要悅中侍在皇上傳召時幫鄙人說些好話,鄙人定當不知昨夜事。」

  何悅輕笑,「趙下侍好像很有自信本君會幫你。」

  趙賀輕勾唇角,胸有成竹道:「悅中侍定當熟讀後宮禮則,私會男子做出苟且之事可是重罪,要掉腦袋的。」

  若最開始何悅不知道情有可原,但是被上官雪罰抄寫後宮禮則之後,何悅再不知道也清楚這私下和男子交好的後果。昨夜之事因醉酒忘記了很多,但還是感覺到亦軒來過,若只是自己還好處理,牽連到亦軒甚至他人不是他想要的。

  趙賀看出何悅的心思,意味深長笑了笑,退後一步,道:「今日叨擾了悅中侍,鄙人趙賀這就退下,還望悅中侍思量鄙人的話,切莫落得後悔莫及的下場。」

  何悅緊緊握住手,目光犀利的看著趙賀離去,不見人影,何悅當即砸了身邊的茶杯,「混蛋……竟敢威脅我。」

  正殿門外,一身鵝黃色衣裙的女子悄無聲息的轉身離去,而走出臨華殿的趙賀心情高興的放聲大笑,身後跟著的婢女眼珠轉動四周,疾步上前,疑惑道:「主子,你將這事告訴悅中侍,主子不怕他利用這事對你不利。」

  「呵呵,你當主子我如此愚笨,我自有辦法讓他無法下手。」趙賀一臉陰謀,信心十足的笑道。

  婢女見此,也不再多問,笑著奉承道:「還是主子聰明,先來一招欲擒故縱,最後在甕中捉鱉,終究他悅中侍在厲害,也逃不掉主子你的手掌心。」

  趙賀停下腳步,滿意的對著自己的婢女笑了笑,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宮殿,陰笑道:「要不了多久,這裡將會屬於本君,甚至……哈哈哈……」

  「奴婢在這裡先恭賀主子,原主子富貴長榮。」

  趙賀看著自己的婢女,微笑道:「小心盯著,成事之後,本君自當不會虧待你。」

  「奴婢遵旨。」婢女聽著趙賀愉悅的笑聲也陪同歡笑,一同離開了現在一片火燒眉頭的臨華殿。

  何悅打從趙賀走了之後就心情就一直沒好過,誰都不見,身邊的杯子也被砸了不知道多少個,焦急在屋內來回走動,考慮如何將此事化解,然最終考慮半天,何悅猜發現自己身邊能信任、能幫助自己的人根本沒有。

  找周子樺,不行,這事知道的越少才越好,那找誰?亦軒……啊,本來就將他牽扯進來,還讓他出主意,不是更加連累對方。何悅焦急的抓狂了,踩著破碎的碎片來回走動,聽到敲門的聲音,何悅怒火的吼道:「不是說了,不准來打擾本君嗎?」

  「這般怒火是出什麼事了?」

  何悅側頭看向走進屋的冷亦軒,瞪大雙眼,不敢相信剛剛還在焦急擔憂想到的人,現在就已經出現在他面前,並且還領了兩個貌美女子進門,何悅詫異道:「她們是誰?」

  兩個女子先一步上前跪在地上,俯首跪拜到:「奴婢請悅中侍安。」

  冷亦軒上前站在何悅身邊,盯著下面跪著的宮女,道:「她們是皇上下賜於你的宮女。」

  何悅驚詫,他什麼都沒做,皇上就賜給他兩名宮女,並且還是貌美的女子,不敢相信的道:「亦軒,你確定是皇上下賜給我的,我連聖旨都沒收到。」

  「主子,主子,孫公公來了……」

  何悅聽到孫公公二字,嚇得驚慌站起拉著冷亦軒往屏風後面走去,並緊張道:「亦軒,你先躲躲,不要出聲啊!」冷亦軒看著焦急走出去的何悅,抿嘴輕勾笑顏。

  孫道微笑的進入正殿,彎腰請安道:「奴才參見悅中侍。」

  「公公免禮,公公前來是……」

  「奴才奉皇上口諭,特來送皇上御賜的御品。」孫道笑著揮了揮手,三個奴才抱著不同的東西放在桌上,何悅盯著盤中上等的布料、補品以及首飾,暈頭轉向的問:「公公,我,本君不記得有什麼功勞讓皇上御賜。」

  「悅中侍說笑了,悅中侍前夕日子不是派人送來親手做的御膳嗎?皇上食用甚是喜歡,又聽聞主子宮殿缺了兩名伺候的人,便一同下賜了兩名宮女和這些御品,奴才在這恭賀悅中侍。」

  親手?他什麼時候親手做吃的給皇帝,何悅完全搞不懂,暈乎乎的有些懵,看到笑著恭賀的孫公公,也不像是開玩笑,這都下賜了,不要好像不好吧!雖然有點暈,但是……不要白不要,何悅滿意笑著請安,「臣侍謝皇上賞賜。」

  「主子洪福,定能旗開得勝。」孫道笑著恭賀。

  何悅眨了眨眼,不知道該說什麼,孫道識趣道:「奴才還要回御書房伺候皇上,奴才這就告退了。」

  「小全子,替本君送送孫公公。」

  小全子微笑的做出請的手勢,「公公,這邊請。」孫道彎腰向何悅請安:「奴才告退。」

  何悅看著孫公公離去,鬆了一口氣,看了看站在身旁的一青一粉裝束的美貌女子,何悅問道:「你們叫什麼?」

  一身粉色襦裙,雙鬟髮型的女子上前請安道:「奴婢彩霞,參見悅中侍。」緊隨其後,一身青色襦裙,雙鬟髮型的女子上前請安道:「奴婢梓玉,參加悅中侍。」

  「彩霞,梓玉,本君也不是難伺候的主,只要你們真誠待我,本君不會虧待你們的。」彩霞和梓玉互相看了看,看著何悅那溫柔的笑臉,裂開嘴,請安道:「奴婢明白了。」

  揮手示意,彩霞和梓玉離去,這時屏風後面的冷亦軒走出,看見何悅拿著金手鐲高興的樣子,忍不住戲笑兩句,「御品到手,心情也好了。」

  何悅放下金手鐲,忍不住瞪一眼冷亦軒,但是看到冷亦軒突然想起今早之事,瞬間沒了笑意,放下手中的金手鐲,上前拉住冷亦軒的手,急切道:「亦軒,你從現在開始不要來我這裡了。」

  「為什麼?」冷亦軒皺眉問。

  何悅放開手,心不安的說道:「我不想因為我而拖累你,總之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裡。」何悅突然的轉變引起了冷亦軒的懷疑,上前握住何悅的手腕,嚴肅道:「發生何事?」

 

 

第十二章

  何悅不想講,但是這種追根到底的亦軒也確實讓他無法拒絕,其實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唯一能幫助他的也只有亦軒,不想道明也要道明。

  在冷亦軒強硬的態度下,何悅道明瞭今早趙賀來找他的事情,並原封不動的說了趙賀的威脅他的話,冷亦軒聽了嘴角輕勾諷刺,也對面前這個單純無知的小傢伙不由得歎息。

  「亦軒,你說我該怎麼辦?」

  冷亦軒不猶豫,直言不諱道:「區區一個下侍讓你怕成這樣,將來還怎麼立足這後宮,你身份也是一品中侍,將他誅殺即可。」

  「誅殺……」何悅瞪大眼睛,「你說讓我殺了趙賀?」冷亦軒沉默,何悅不敢相信,並且慌張搖頭揮手,「不行,叫我打人、罵人都可以,叫我殺一個人,我做不到。」

  冷亦軒冷著眼,不太喜歡何悅這話,「上次你也說了不想殺人的話,為何?悅,你在害怕什麼?」

  何悅驚慄,要說他害怕什麼,其實他什麼都不害怕,他不殺人還不是因為他是法治國家21世紀科學時代穿越過來的,根本就不像這封建時代殺人不眨眼,「唉……亦軒,你要體諒我,我何悅從未殺過任何人,也不想殺人,更不想誰因為我的原因而死去。」

  「悅,殺人不一定是親自動手,還有,這裡是後宮,由不得你想不想。」冷亦軒強硬的警告逼得何悅止不住的害怕,冷亦軒看不下去,起身背對著何悅道:「悅,如果真的出事,我會陪你一起承擔。」

  何悅抬頭已經看不見冷亦軒的身影,其實之前何悅一直都不怕,哪怕真的被告密丟了腦袋也沒什麼,但是聽到冷亦軒離去的話,他害怕了,真的害怕出事之後所謂的承擔。

  何悅平復自己的心,摸著額頭努力想著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趙賀來找他,月下涼亭,他和亦軒親密……何悅瞪大眼睛,使勁拍了拍身邊的桌子,何悅你這笨蛋,竟然連這麼簡單的套路都不懂。

  趙賀明顯說了燭光暗淡,說明他也不敢確定涼亭下的是不是自己,所以才來試探,而自己卻傻傻的跳進對方設的陷阱,不打自招……何悅捂著頭,恨不得抓狂,他怎麼會這麼蠢,蠢到自找麻煩。

  因為自己的愚蠢上了趙賀的陷阱,何悅是一天都沒睡好,一早去請安,卻被華臣以不尊重為由狠狠的諷刺一番。何悅是心煩趙賀的事也不理會華臣的冷言冷語,離開時看到門口等候的周子樺,何悅停下腳步問安,「子樺是在等我?」

  周子樺輕點頭,道:「見你今日恍惚,是出什麼事了?」

  何悅動了動唇,搖了搖頭,道:「沒事,可能昨日沒有睡好,身體有些疲乏。」周子樺還未開口回話,王玉先一步□□來諷刺道:「為了獲得皇上垂愛,累一點又如何,說不定下次就能面見天容了。」

  何悅是完全不想理會王玉,道別周子樺,轉身離去,氣的王玉牙癢癢的哼聲道:「不就是親手做的食物,榮寵皇上御賜,有什麼好得意的。」

  「那也比費盡心思也見不到皇上的你好千百倍。」葉谷易出來嬉笑說道,周子樺請安轉身離去,王玉緊抓衣袖,咬住嘴唇請安哼聲離開,留下面無表情的葉谷易側身離開。

  何悅加快腳步往臨華殿走去,穿過豫石園時,一道粉色光芒落入何悅眼裡,待仔細一看,這道粉色竟是自己宮殿的宮女彩霞。欺凌之事不是不知,但是何悅還不曾想到自己宮殿的人會被欺負,而欺負的彩霞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日設陷阱讓他跳的趙賀。

  心中的怒氣一觸即發,何悅大步上前,目光怒火道:「趙下侍。」趙賀看見何悅,禮貌彎腰請安:「悅中侍。」

  「參見悅中侍。」一身紅色婢女請安。

  「主子。」彩霞問安,何悅看了看彩霞,走向去給了趙賀身邊婢女一記耳光,並瞪著趙賀說:「趙下侍是當本君可欺之人,本君身邊的人什麼時候容趙下侍你來管教了。」

  趙賀沒有預料到何悅回來這一招,看著身邊婢女害怕跪下顫抖,心不悅,直視何悅道:「悅中侍這是何意?悅中侍身邊的婢女出言不遜,難道本君還沒權管教一個宮女。」

  「出言不遜。」何悅諷刺笑了笑,上前靠近趙賀,道:「趙下侍所謂的出言不遜是指你的婢女侮辱本君的人。」何悅伸手抓住趙賀,憤怒道:「侮辱本君之人就是侮辱本君,趙下侍覺得本君沒權管理侮辱本君之人。」

  趙賀握緊雙手,沉默之時想到了一件事意味深長道:「悅中侍這般焦急做什麼,同是一條船上,何必傷了和氣。」

  「誰跟你一條船上。」何悅怒吼道,趙賀不懂,何悅跨步上前冰冷道:「別以為你用不清不楚的事情就可以威脅道本君,本君不吃你這一套,如你識趣,本君大可幫你美言幾句,否則……」

  趙賀聽完何悅的話,有點沒反應過來,事後當何悅呼喚彩霞時才冷面冷言道:「這麼說,悅中侍是不打算幫鄙人甚是幫自己。」

  何悅回頭看了一眼趙賀,趙賀看著何悅冰冷的目光有點害怕,什麼也不敢說看著何悅離去。此時跪在地上趙賀的婢女起身喚道:「主子……」

  「既然他無情也休怪我無意。」趙賀憤怒的甩袖離去。

  何悅同彩霞離開豫石園之後,何悅開口對彩霞道:「彩霞,讓你受委屈了。」

  「主子折煞奴婢了,奴婢不覺得委屈。」

  「沒人之時不用自稱奴婢,這件事是我的過錯,才讓你被受欺負,以後……」

  「主子?」

  何悅對彩霞笑了笑,道:「雖說我位份不高,也可能很多事情做不了主,但要是遇到這種事我想我還是能做主的,有困難就和我說,我們一起商量解決。」

  彩霞看著何悅笑容,心裡最開始的疑惑全沒了,笑著點著頭,果然和主公說的一樣,是個有趣的人。

  何悅半路上向彩霞說著一些趣味的故事,剛剛到達臨華殿前,梓玉沖忙迎上,請安之後,道:「主子,剛剛良臣宮裡的人傳話,叫主子你過去一趟。」

  良臣?何悅想起穆池的模樣,不太懂這冷冰冰的人找他是何意?只好讓彩霞跟著轉身往竹絮殿走去

  還未到竹絮殿就被一片竹海迷住了眼球,要不是彩霞呼喚,難保何悅不沉浸在竹海下,進入竹絮殿,聞到淡淡的竹香味,一絲緊張煙消雲散,放好心態在一群宮女、奴才恭敬請安下進入正殿。

  正殿之前何悅還不大清楚良臣叫他來是何意,但是進入正殿之後,何悅看到趙賀的身影,一瞬間好像明白了但是又懵懂了,畢竟趙賀是跪在地上發抖。帶著疑問何悅上前請安,「請良臣安。」

  「免禮。」

  何悅抬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趙賀,不太明白的問:「不知良臣喚臣侍來此是……」

  「悅中侍,後宮私會男子可是重罪,你可知罪。」穆池冰冷的打斷。

 

 

第十三章

  「悅中侍,後宮私會男子可是重罪,你可知罪。」

  猶如幻聽一樣,何悅覺得穆池說的話猶如幻聽一樣,然眼前的人和身邊的人是真實存在的,但是……「臣侍不知良臣說的是何意?」何悅穩住陣腳,不慌亂的回道。

  「不知,本君詢問趙下侍得知你前日夜下私會男子,還做出苟且之事,你且怎麼解釋。」穆池拍桌子怒道。

  何悅哪裡想到這件事會被良臣知道,本來想著回去想想如何解決這件事,結果被發現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側頭不懂的看著趙賀,問:「趙下侍,你說本君私會男子,甚至苟且之事,那請問趙下侍可有證據。」

  「我親眼看見還有假,不僅我看見,燕兒也看見了,對吧,燕兒。」趙賀慌忙的問身邊自己的婢女。

  何悅冷諷,蹲下問全身哆嗦厲害的燕兒,「燕兒,你真的看見伴君私會男子,並且還做出苟且之事。」這句並且嚇得燕兒丟了魂不停扣頭道:「奴婢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

  趙賀難以置信的吼道:「燕兒……你怎麼能背叛我,明明你也看見悅中侍他……」

  燕兒臉色慘白的抬頭,看著冷若冰霜的良臣,驚慄轉頭看著自家主子,道:「當時周圍太黑,奴婢夜盲,真的什麼都沒看見,請良臣明察。」

  「這麼說這件事是子虛烏有了。」穆池提高音調,燕兒害怕哆嗦不答,何悅皺了皺眉,只有趙賀慌亂的喊道:「良臣,鄙人以性命擔保,悅中侍真的私會他人,並且做出苟且之事。」

  「先不說私會他人,你說本君做出苟且之事,那趙下侍倒是說說當日本君如何苟且了。」彩霞瞅了瞅微笑的何悅,再餘光瞄了眼跪在地上的趙賀,輕笑同時暗罵一句愚笨之人。

  趙賀根本就回答不出,因為那夜他只看到一個黑影,並沒有看清對方在做什麼,去找何悅也是出於疑惑,誰料到對方真如他所想,才走了這麼一通威脅。本想著能順利爬上高位,卻被反咬一口,迫於無奈只好去找慧臣稟報,卻沒想到半路被良臣攔住,良臣可是出了名的嚴厲苛刻,也是最秉持公道,連華臣都沒則,落入這人之手不就自食其果。

  「趙下侍是答不出還是不知。」穆池拍桌怒火問道。

  「鄙人,鄙人當時看見悅中侍和那男子勾肩搭背,親,親……」

  「吞吞吐吐一看就是謊言,還請良臣明察。」何悅請安道。

  趙賀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穆池,目光冰冷猶如利劍,無情冰冷,嚇得趙賀跪下求饒道:「鄙人無知,鄙人知罪,求良臣饒命。」趙賀的坦言讓何悅鬆了一口氣,不過看見穆池那冰冷的面孔,還是不安心,只能乖乖的站在一旁聽候發落。

  穆池向旁邊的奴才使眼色,奴才立即明白,喚道:「來人,將他們帶下去,聽後發落。」

  進來的奴才嚇得趙賀和燕兒哭訴求饒:「良臣饒命,良臣饒命啊,鄙人/奴婢知錯了……」拖出去的趙賀和燕兒很快沒有哭訴求饒的聲音,何悅收回視線,看向穆池,這才發現殿內的宮女、奴才早已不在,只剩下他和穆池以及彩霞。

  「悅中侍。」

  「臣侍在。」何悅上前請安道。

  穆池上前給了何悅一記耳光,何悅腳下踉蹌,彩霞上前扶住,何悅揮了揮手,彩霞退後,何悅站直身體,聽到穆池道:「這耳光是個教訓,也是一個掩飾。」

  何悅捂著臉,不太明白看著穆池,穆池目光嚴峻,道:「今日這事若被上官雪知道了,你覺得他會放過你。」何悅不用想也知道,那個討厭他的上官雪怎麼可能放下如此好的機會。

  「本君不知你做什麼,也不想去知道你做什麼,既然貴為皇上的男侍,就要謹言慎行,不要落他人話柄,你是聰明人知道本君在說什麼。」

  「……」

  「趙賀的事情本君就交給你處理,聰明的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何悅心顫,抬頭看著一隻都沒變過臉色的穆池,對著那雙比冰寒深處的冰水還要冷的黑眸,本能的低頭道:「臣侍謹記良臣教誨。」

  「退下吧!」

  「臣侍告退。」何悅請安後退後幾步轉身離開,緊隨其後的彩霞也請安同何悅離開。

  殿內一下變得靜悄悄什麼也聽不見,穆池安靜的摸著光滑的椅子,看著繡著竹海的屏風道:「我不認為他會下手殺了趙賀。」

  屏風慢慢轉動,從裡面走出一個黑影,氣宇軒昂越過穆池身邊,道:「即使不殺,也是一次教訓。」

  「需要我處理後事嗎?」

  「不用,我自會安排,這件事到此為止,你繼續做好你的職責。」

  「是。」

  穆池輕聲應道,黑影消失不見,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重回正道。

  這方何悅回到臨華殿便躺在躺椅上,享受梓玉為自己浮臉,擦上亦軒給他的藥膏,冰冰涼涼減弱了臉蛋的火辣感。

  「主子,剛剛竹絮殿來話,趙賀已經關在飛露殿。」進殿的彩霞稟報道。

  「嗯,我知道了。」

  彩霞按摩著何悅的肩膀,疑惑問:「主子打算怎麼處理趙賀和燕兒。」

  「你覺得該如何處理?」何悅其實是抱著開玩笑的心情問的,結果聽到彩霞冷靜的回道:「殺了。」

  何悅睜開眼睛,坐起身,訝異道:「殺了?你說殺了他們?」彩霞很不理解何悅驚訝表情,問:「主子不殺他們做什麼,難道放了他們,主子,你該不會真想放過他們?」何悅沉默換來彩霞的震驚,他聽過主公說何悅不喜歡殺人,但是遇到這種事不殺人還能做什麼,當好人?

  「他們雖有錯,不過也罪不在死,打他們幾十大板趕去畏衣局好了。」

  「主子,彩霞覺得這也不妥,他們既然敢陷害你一次,即使你心善放過他們,他們也會陷害你第二次,主子不會忘記良臣說的話吧!」

  良臣的提醒倒是給了何悅不小的刺激,畢竟穆池的意思也是和彩霞說的一樣,殺了永絕後患。想到殺人何悅還是忍不住心顫,21世紀的他,不說殺人,殺雞都沒有過,雖說在新聞上看了許多可惡的人,有時也恨不得給一刀,但真要自己動手,多少有點……「唉……彩霞,你不懂。」

  彩霞安靜的看著何悅,對著這雙明明可以迷惑別人甚至殺掉別人的眼睛,卻溫柔的反逆了,彩霞認真的問:「即使這個人威脅到主子甚是主子重要的人,主子也不打算殺了。」

  何悅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有人要殺我甚至是我重要的人我當然不會放過對方。」何悅看著彩霞驚訝表情,笑道繼續說:「在這偌大的後宮中,爾虞我詐在所難免,也可能必須要付出代價才能活下,但是若誰都變成這樣,那不是很恐怖,至少我何悅不想成為這不知道死了多少冤魂的皇宮詛咒的對象。」

  彩霞和梓玉驚訝的盯著何悅,她們閱人無數,話語百千,卻從未遇見這種人,該說單純無知不懂投機取巧,還是……淡淡的笑容掛於嘴邊,相視一笑,繼續做著自己的事。也許打從她們接到主公的命令時,就知道她們伺候的主子是異類,不然主公也不會花這麼多心思在這人身上。

  殿內其樂融融,歡笑四起,彷彿趙賀之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然這事真正有心之人卻不會忘記,至少站在殿外收起笑意的冷亦軒不會,一個眼神,身後多了一個黑影,冷亦軒不開口,只是微微抬起左手,黑影猶如一陣風消失不見,留下冷亦軒獨自一人站在殿外,最後笑意離去。

  當何悅想起趙賀之時,才發現已為時已晚,震驚的從彩霞口中聽到消失二字,其實說得難聽點就是死了,搞得還有連做了三日噩夢,身體不適數日。

 

 

第十四章

  何悅從未想過趙賀會消失,說是消失其實和死亡沒什麼區別,在這冰冷的皇宮裡,讓一個人消失無疑就是讓其死亡,他不知道是誰下殺手,可是讓犯了一次錯的人就死去,這後宮還真是可怕!

  何悅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嚥了嚥口水,以後還是小心做事,誰知道皇上會不會心血來潮砍了他。

  「主子,小心著涼。」彩霞邊說邊拿長衫披在何悅背上,何悅理了理衣衫,看著外面耀眼的眼光,忍不住笑幾聲,道:「彩霞,這都伏日了,穿多了反而會出問題。」

  彩霞淡定的瞅了瞅外面的太陽,回頭道:「主子,就算伏日也還需要兩月,主子身體偏寒,還是多注意才好,免得天祀節來臨,主子還一身病魔纏身,落人話柄可不好。」

  「天祀節?」何悅不懂問道。

  「天祀節就是……」

  「主子,浣衣局送來新做好的禮服。」橙兒進殿請安道。

  何悅收起疑問,喚:「傳。」橙兒低頭卻行離去,何悅回到正坐前坐下。

  浣衣局的四位宮女慢慢進屋,最前方的是浣衣局的長史,一身華美的宮服,端莊的請安:「浣衣局劉長史參見悅中侍。」

  「劉長史免禮,只是送禮服,怎可勞煩長史親自送,劉長史知會一聲,本君派人前去取來即可。」雖說這劉長史的品階不高,好歹也是這皇宮掌管浣衣局的長史,所有的服飾、首飾都出這人,刺繡是連太后都稱讚了,不管是男侍還是女妃都要給足面子。

  劉長史笑意道:「悅中侍折煞奴婢了,侍奉主子是奴婢的職責,還請悅中侍起身,試穿這新做好的禮服。」

  何悅起身在彩霞的幫忙下穿上一身刺繡雪蓮花墨藍色長衫,不用外套羅輕紗就以美如仙,彩霞忍不住讚歎:「主子穿這身真好看,絕對比過後宮所有。」

  「彩霞,這話可不能亂說,再美的衣服也要有人做出才行。」何悅微笑面對劉長史,道:「大小合適,劉長史辛苦了,彩霞,將本君做的桂花糕拿來,勞煩長史替本君問候浣衣局的繡女。」

  禮不高,重在心意,和其他主子不同,想到的是辛苦勞累的繡女,劉長史忍不住多看何悅一眼,抿嘴微笑,請安道:「奴婢在這裡替浣衣局繡女們謝悅中侍賞賜。」

  遞過包裝好的桂花糕,劉長史接過之後,請安離去,何悅送了一口氣脫去身上的衣服,換上一件紫色長衫,問道:「彩霞,還有桂花糕沒?」

  「回主子,沒了。」何悅聽到彩霞的回答忍不住埋怨道:「你怎麼不留點,我這會有點餓了。」彩霞偷笑幾聲,「主子莫急,彩霞這就去做。」

  「算了,算了,還是忍耐到午膳好了。」何悅摸著布料,突然想起了還有一件事沒有沒弄明白,側頭詢問:「彩霞,你剛剛說的天祀節是怎麼一回事?」

  「回主子,天祀節是玄明國特有的祭典節日,俗稱祭天,每年的伏日都會舉辦。」古時候科技不發達,封建制度嚴重,祭天也是迷信的一種,保佑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何悅心想這些應該和他沒關係吧!

  彩霞大概是猜出了何悅的心思,道:「主子,天祀節來臨之前,後宮女妃和男侍將相會,和香園三會之後將是天舞節,男侍當中上侍以上品階以及女妃昭儀以上品階都要參與。」

  後宮男女相見,何悅有些驚愕,還以為這後宮只會男侍管男侍,女妃管女妃,卻不想還有這一出,天舞節應該和他沒什麼關係才是,「我需要準備什麼嗎?」

  「主子什麼都不用準備,會面的禮服剛剛浣衣局的劉長史已經送來,只需要在和香園會面時,主子謹言慎行即可。」

  何悅點了點頭,繼續問:「那這會面日是哪天?」

  「三日後。」

  何悅驚訝,沒想到會面日這麼快,看來必須多瞭解瞭解這天祀節相關的事情,找誰好,啊,對了,周子樺應該很清楚,「午膳之後,陪我去白鶯殿。」

  「主子是去找周上侍?」

  何悅點了點頭,道:「我與他關係還不錯。」彩霞沉默不語,收拾好送來的禮服,便離開準備午膳。

  午膳之後,歇息片刻,何悅便離開宮殿前往周子樺住的白鶯殿,還未到正殿,何悅先被一道白光吸引,站在門口,看見交錯閃爍的刀,狠中不失柔美,一把劍猶如手臂一樣靈活,加上周子樺本身就是一副仙人氣質,這一舞更是『傾國傾城』。

  劍舞重在靈活、霸氣,很少人能舞出劍舞的美感,所以一般舞劍舞的人都是男子,起跳滑落,猶如羽毛靈活,劍在手中,掌聲奉上,周子樺看見微笑的何悅,將劍遞給身邊的奴才,接過婢女遞來手帕擦了擦額頭汗水,笑著道:「悅君今日怎有空來我這裡?」

  何悅拿過彩霞手中做的桂花糕,笑著道:「來找你閒聊。」

  「閒聊怕不是,找我問事吧!」何悅感歎周子樺的聰明,傻笑幾聲,一同上前走向梨花亭。

  站在梨花亭下,聞著周圍傳來淡淡的梨花味,心情也越發好的不拘束,喝了一口茶,坐下,問:「你這環境還真不錯,比我那裡不知道要好太多。」

  周子樺笑了笑,道:「等你位分上去,一樣可以。」

  何悅揮了揮手,「還是算了,後宮這麼多男侍、女妃,也輪不到我。」

  周子樺不太理解何悅這話語,疑惑問:「何悅不想承蒙皇上恩寵,上位?」

  廢話,要他一個大男人被男人壓,十萬個也不願意,不過若真的被皇上招去,不侍寢會怎麼樣?何悅想起電視劇裡那拖出去斬了的情景,忍不住摸了摸腦袋,慌張搖頭道:「還是不了,現在這位置就好,再上去,怕是腦袋不保。」

  「上位意味著敵人更多,你這位置雖不能自主,不過躲避後宮爭鬥這位置確實甚好。」

  「周上侍此言差矣。」彩霞插話道,周子樺側頭看著何悅身後的宮女,疑問道:「你倒是說說為何?」

  彩霞恭敬請安後,道:「奴婢冒然,還請周上侍原諒,奴婢反駁,是因為身處下位也不見得能安然躲過這爭鬥的後宮,兩位主子也應該知道低人一等的苦處。」

  彩霞的話深深刺激著何悅和周子樺,周子樺進宮數載才坐上現在這位置,這中間的痛苦周子樺是明白的,至於何悅雖然穿越不過一月,但是也感受到這後宮的恐怖,沒有地位,丟了性命也不奇怪,例如前不久消失的趙賀。

  「是這個理,只要深陷這後宮中,沒一個能安然躲避,今日可能平安,明日不見得就能平安,這就是後宮。」周子樺哀傷道。

  何悅看了看周子樺,不太喜歡這悲傷的氣氛,笑著拍了拍周子樺肩膀,道:「怕什麼,未來之事等未來的我們去煩惱,我們只要做好當前即可。」

  「主子說的對,奴婢冒然,請周上侍責罰。」

  周子樺看了看彩霞,歎了一口氣,「罷了,你也道出事實,何以責罰,悅君的話很對,還未發生之事去考慮有點庸人自擾,當前我們還是準備好天祀節相關準備。」

  「對了,談起天祀節,我今天就是來找子樺你的,這天祀節是怎麼一回事?還有那什麼天舞節、和香園,我有點暈眩。」

  周子樺笑了笑,便細緻和何悅講了講這天祀節的事情,結合彩霞的話,何悅算是懂了。天祀節就是祭天的節日,大概在七月中旬,舉辦三天,第一天是皇帝祭天級大赦天下,第二天是民間祭奠及開倉贈糧,第三天是天山跪拜,天山跪拜是由皇上和皇后或君侍一同天上跪拜天神,祈求風調雨順、天下太平、玄明國昌盛什麼的,不過因為沒有皇后或君侍,所以將由太后指名後宮哪位妃侍陪同皇上。

  至於這天舞節便是在天祀節之前一場盛宴,類似現代比舞大會一樣,而和香園則是除了御花園之外另一個男女妃共處的庭院,至於為何最開始不見面,是玄明國宮規。天祀節所在之年,後宮男侍、女妃不得在和香園會面前相見。

 

 

第十五章

  三日後是和香園第一次會面,所以今早不用向華臣上官雪請安,想著能睡個懶覺,卻被彩霞強制喚醒,並梳洗穿衣。

  穿的肯定是三日前尚衣局送來的禮服,因為是禮服,所以比平時穿的長衫要長一些,寬鬆一些,內穿米黃色白色綢緞長衫,腰間繫著一條藍色花紋腰帶,外套刺繡雪蓮花圖案墨藍色禮服。

  黑色長髮被玉冠高高豎起,胭脂水粉擺在眼前時,嚇得何悅連忙阻止,道:「彩霞這些就不用了,這樣已經很好了。」何悅才不想打扮的像個妖怪去會面,成為眾人攻擊的靶子。

  彩霞看了看鏡中的何悅,潔白如玉的肌膚,美膩的狐狸眼,紅潤的嘴唇,深深吸引著彩霞多看了兩眼,事後笑著道:「主子定會成為今日之主。」

  何悅挑了挑眉,盯著古銅鏡中的自己,連他都忍不住讚歎這具身體的美得不像個男人,想起後宮裡那些麻煩的人物,何悅還是喚道:「彩霞,你幫我多補一些粉。」

  彩霞眨了眨眼睛,明白何悅的用意,也沒多說什麼,拿起粉給何悅補妝,當一切結束,何悅整張臉看著白的沒有血色,猶如生病很久之人。何悅很滿意,但是彩霞和梓玉卻不滿意,奈何她們是僕只能聽從主子的命令,乖乖陪同何悅用過早膳,趕赴和香園。

  臨華殿距離和香園比較遠,何悅必須提前一個時辰走。穿過層層宮門,接受宮女、奴才的請安,總算是趕在辰時末、巳時初到達了和香園。

  踏入和香園,一股清香撲鼻而來,仔細留意,才知道這清香是牡丹花香。歡笑聲四起,追隨眺望,周子樺微笑的面孔引得何悅忘記自己出門前的準備,快步上前,呼喊道:「子樺。」

  周子樺側頭看向何悅,面無血色的面部驚嚇周子樺,緊張擔憂的拉住何悅的手臂,道:「悅君這是怎麼了?前幾日還好好的,怎麼這般憔悴,是不是病了,有沒有傳太醫看看。」

  何悅心虛的笑了笑,輕咳幾聲,低聲微笑道:「我沒事,只是夜裡受了點風寒,不要緊,子樺無須擔心。」

  雖然面色無血色,看起來很是憔悴,不過剛才那一微笑還是能感覺到精神面貌不錯,想到這裡周子樺也放寬了心,不過面色還是嚴肅盯著何悅身邊的宮女道:「你們主子身體體弱,平日裡多注意點,若缺什麼,同本君講。」這後面兩句話周子樺是對著何悅說的。

  何悅很不好意思,畢竟他這是為了唬弄眾人才搞出這麼一齣戲的,耳朵紅潤的點了點頭,隨帶輕揚嘴角,真誠笑了笑,道:「謝謝你,子樺。」

  「你我之間還說什麼謝謝。」

  「可不是,說了謝謝不是折煞了你親如兄弟的周哥哥。」

  本來還笑著的何悅聽到熟悉的嘲諷聲瞬間沒了笑意,眼神不削的盯著走過來的王玉,那紅衣著裝的妖嬈,何悅恨不得嘔吐一番,不過最終沒有這麼做,很是禮貌道:「哎呀,看我眼拙,差點認不出這人前人後千變萬化美如花的王上侍,失敬失敬。」

  何悅恭敬的做了請禮的舉動,不過周圍的笑聲卻一點也沒在何悅剛才說的那一番話而停止,輕蔑之笑氣的王玉煞白了臉,指著何悅怒火道:「你……」

  「王上侍好歹也進宮好些時日了,指人這種手勢是什麼舉止,不用我提醒你吧!」周子樺表情犀利道。

  王玉怒火的瞪著周子樺,雖然同為上侍,但是王玉自認為他比周子樺要高一等,若不是今日是特殊節日,絕對不會這般輕易放過周子樺和何悅。怒看了何悅一眼,憤恨的甩袖離去,何悅翻了白眼不理會的笑著拉著周子樺的手臂往涼亭走去。

  「主子,奴婢覺得王上侍不會善罷甘休的。」彩霞小聲對何悅道。

  何悅餘光看了看還怒火盯著他的王玉,輕晃手臂,「他要是善罷甘休就不叫王玉了,看情況而定,如果他一定揪著我不放……」何悅拉長的嘴角深深的讓臉上的笑容充滿了陰狠的恐怖,連同周子樺都覺得何悅充滿了太多的未知。

  還沒踏入和香園最大的閣樓鶴蘭閣時,就聽到陣陣歡笑聲,眺望過去,那婀娜多姿、雍容華貴的男女浮誇著嘴臉談笑風生,何悅見此只是嘴角輕蔑揚起,並沒有踏入那濃厚的胭脂水粉當中。

  「這皇帝眼福不淺嘛!」

  「悅君剛剛說了什麼?」

  何悅微笑的搖了搖頭,不大喜歡轉身看向遠端的桃花林,「子樺,我們去桃林走走。」

  周子樺懂得何悅是何意,所以並沒有拒絕,畢竟他自己也不喜歡那歡聲笑語阿諛奉承之地,便笑著同何悅一同走向還沒凋謝完的桃林。

  桃林還沒到,何悅和周子樺先一步遇見了正從桃林出來的兩個熟人,不,應該是周子樺熟悉的人。

  「董上侍,李昭儀。」周子樺行禮道。

  「子樺,許久不見,你也這般生分了。」一身淡藍色長裙,外套白色輕紗,墨綠髮絲被挽成碧落髻,雲髻峨峨,一支鏤空蘭花珠釵完美突顯出女子出水芙蓉的美麗,不得不多叫人看上幾眼。

  何悅還沒來得及多看說話女子幾眼,便聽見另一位外貌不輸於女子美麗的男子開口道:「清婉,可不要忘記今日是何日。」

  「唉,小籬,你太正經了,難怪皇上都要說你空有一張皮囊,你說是吧!子樺。」李清婉搖頭的歎氣道。

  周子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笑而不語,董籬黑著臉瞪了一眼李清婉之後,轉頭看向何悅,何悅也在對方的目光中回神,立即行禮,「何悅見過董上侍,李昭儀。」

  董籬點了點頭,沒有吱聲,李清婉很是好奇的盯著何悅,何悅也不害怕對方看,給了對方一個美麗的笑容,李清婉瞬間開口道:「你的眼睛真美,何悅,你就是皇上破例晉封的悅中侍?」

  何悅沒想到李清婉會這般直接,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方,還好一旁觀戰的董籬出面解圍,「清婉,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還不知道。」

  李清婉反應過來連忙摀住嘴巴,瞅了瞅四周,發現有不尋常視線看過來,李清婉只能歉意看了看何悅,何悅沒辦法,只是淡笑不語,不過心裡卻五穀雜糧。

  破例晉封,沒想到他的名聲這麼好,連李清婉都知道,估計西區幾位麻煩妃子也知道。想到除去應付華臣之外還要應付麻煩的女人,何悅就忍不住長歎。

  「清婉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狐媚的東西重來都不是主動出擊的,一雙眼睛足以。」

  另類聲音插入,惹來眾人關注,何悅才看見一位穿著粉紅宮服、妝言濃厚的女子扭捏走來,外貌甜美,但是那笑容怎麼看都叫人不爽,並且從對方的笑容總感覺到了熟悉的味道,當看見女子身後的另一個人,何悅瞬間明白了。

 

 

第十六章

  粉紅一身裝,明明這個顏色平常看著還順眼,今日被眼前諷刺自己的女子一玷污,何悅連嘔吐的心思都沒了,在加上女子身後那人妖的王玉,何悅只是對女子淡然一笑,眼神輕蔑的移開看向身旁一臉平靜的周子樺。

  王玉的目光從未離開過何悅身上,當何悅那輕蔑眼神撇開,氣的恨不得上前給何悅一記耳光,不過想起今日所在之地,狠狠握緊手忍耐下來,不過嘴上還是很不滿意的靠近身旁的女子,輕喚一聲,「姐……」

  一聲姐喚來何悅的側目,看著粉紅裝束的女子一臉怒意看著自己,何悅才驚愕發現,此女子竟然和王玉這人妖有幾份相似,這……該不會是兩姐弟吧?

  「聽聞悅中侍抄了後宮禮則,不用本宮教你怎麼做吧!」王璐言笑道。

  何悅對王璐的笑很是淡然,因為不知道對方是誰地位處於什麼位階,所以何悅只是行了一個禮。然,王璐對此很不滿意,甚是覺得何悅這是侮辱她,笑臉不見,換來怒聲:「悅中侍就是這樣熟讀後宮禮則,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裡。」

  王璐的憤怒,何悅覺得無語,連你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要怎麼稱呼你,況且老子就是看你不順眼,不禮貌怎麼了。何悅心裡這麼想,臉上卻是出奇的平靜,不過這平靜也更加刺激了王璐怒火的心。

  「你……」

  「璐妹妹你也別生氣,悅中侍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叫他怎麼向你請安。」

  李清婉很耿直的一句話卻招來王璐更多的不滿,但即使再不滿王璐也不會對李清婉擺臉色,只能虛偽笑道:「清婉姐姐說的是,都怪本宮疏忽了,悅中侍莫要生本宮的氣才好。」

  「王昭儀說笑了,悅中侍只是一品中侍,怎可與一品昭儀的你相提並論,別說生氣,討好還來不及。」周子樺笑臉道。

  原來這粉紅到噁心的女人叫王璐啊,何悅嘴角勾了勾,連忙再次行禮道:「王昭儀你心善純良,一定不會計較剛才何悅失禮之處吧!」

  何悅抬頭微笑,王璐皮笑肉不笑狠狠瞪了一眼何悅,哼聲轉身離開,一旁站著的王玉看見自己姐姐憤恨離去,很是怒火,也許是一直看不順眼何悅的緣故,也有可能是何悅那雙狐狸眼太過招人厭的緣故,王璐不加思考怒火的對著何悅吼道:「何悅,你不要高興太早了,你給本君等著,本君一定會讓你好看的。」

  何悅驚詫的看著甩袖離去的王玉,對他這一番挑釁的話歎氣的搖了搖頭,就從這一點就能看出這王玉在這後宮是立足不了的。

  一旁的李清婉看見何悅搖頭的歎氣,輕勾嘴角,道:「何悅,你這人還真有趣。」

  何悅抬頭詫異的看著李清婉,李清婉只是微微一笑,隨即和一直保持沉默關戲的董籬一同離去。

  李清婉和董籬離開後,何悅和周子樺也沒有繼續在桃花林溜躂,而是朝著內庭走去,一路上不時遇見男侍和女妃的問候,周子樺微笑回禮,何悅也只是輕笑點頭。

  在跨入內庭花園時,何悅借四下沒人時,小聲問道:「子樺,那王璐和王玉可是親姐弟?」

  周子樺點了點頭,「嗯,他們是親姐弟,王璐這為人和王玉也相差不多,都是不好相處之人,王玉這人雖然蠻狠無理放肆,但是也是比較直來直去好懂之人,不過他這個姐姐卻不一樣,論心機她不輸後宮女子。」

  何悅點了點頭,對周子樺的解釋很是贊同,不過隨即一臉好奇的看著周子樺,周子樺微笑道:「你是不是想問為何我清楚這些?」

  何悅傻傻的笑了笑,周子樺笑著拉住何悅的手臂,嚴肅道:「何悅,趁這會沒人,我也同你說句內心話,盡可能不要去招惹王璐,就算真的有不可原諒之事,你也不要去當第一個,忍讓一時才可安活一世。」

  「嗯,子樺你放心,只要她不招惹我,我不會傻傻的去自己找麻煩。」女人的心思是猜不透的,何悅一直相信這句話不是空談。

  周子樺歎氣的搖了搖頭,「希望你記住我的話,還有……不要和李清婉、董籬他們走的太近。」何悅不懂的看著周子樺,周子樺眼神犀利的矚目庭院內歡笑的場景,「往往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

  何悅平靜的看著周子樺離開的背影,對於他今日說的話似懂非懂,「不一定是真實……」

  「主子,周上侍的話說的很對,主子你真心待別人,別人不一定會真心待你,背叛一個人很容易,信任一個人卻很難。」

  背叛一個人很容易,信任一個人卻很難……你說他是該高興還是該憂傷!何悅苦笑搖了搖頭。

  經歷了王璐和李清婉及周子樺的一番話後,何悅整個人都有點游神,以至於差點碰翻了一桌剛準備好的點心,好在這之前一位貌美的麟兒扶了何悅一把,才避免了這次意外。

  麟兒一深紫色長衫,長長的黑髮被青綠色玉冠高高豎起,白皙的肌膚,精美的五官,一顆紅色美人痣落於溫水的丹鳳眼上濃密黑眉之間,猶如金光裡走出來的神者,令人舒心溫暖。

  何悅見過很多漂亮的人,但是還是第一次看見這般高貴的猶如神者的美貌麟兒,皇帝的男侍當中有這樣一人?

  「可瞧出什麼端倪沒?」

  何悅在對方問話之後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一直盯著對方看,很給力的紅了臉,尷尬的有點慌亂,最後行禮歉意道:「對不起,我不是,不是……」有意盯著你看得這句話他怎麼可能說得出口。

  麟兒扶著何悅的手,何悅抬頭就看見美貌麟兒對他一笑,很不巧,該死的他又臉紅了,甚至是心跳。

  「狐狸……」

  何悅好奇的看著對方,發現對方放開他的手,很是恭敬的退後一步對他行了宮禮,並道:「下官蕭楚然參加悅中侍。」

  蕭楚然?下官……何悅瞪大雙眼,驚愕道:「你,你不是皇上的……」

  蕭楚然大概是明白何悅想說什麼,微笑的搖了搖頭,何悅得到肯定答案更加尷尬的回了宮禮,「何悅冒然,請蕭大人原諒。」

  「不知者不罪,我很少來後宮,悅中侍不知也是正常的。」

  何悅尷尬的笑了笑,他沒想到這麼漂亮的一個人竟然會是皇帝的臣子,而且還能進入後宮,果然這玄明國的規矩有夠奇葩的。

  大概是最開始尷尬造成的誤會相識,兩人接下來也交談也放得比較開了,和氣交談許久,何悅好奇的問了一句:「蕭大人,你是怎麼認出我就是何悅?」

  蕭楚然笑了笑,道:「聽聞皇上後宮中有一男侍美貌傾城傾國,而他最大的優勢就是眼睛,又聽聞皇上看到他第一眼就破例晉封為中侍,至於原因,臣就不說明了。」

  何悅傻笑幾聲,撇了撇嘴,果然是這樣,又不是他想要這雙狐狸眼,說的他好像眼睛到處勾人似的。

  「不過,就臣來看,悅中侍的優勢不止這雙眼睛。」

  何悅不懂的看著蕭楚然,「為……」

  「德妃到……華臣到……」

 

 

第十七章

  「德妃到……華臣到……」

  何悅側目追隨剛剛響亮聲音處,只見一金簪紅裙女子微笑同華臣進入庭院。

  「臣妾/臣侍參見華臣主子、德妃娘娘。」異口同聲的請安,何悅也參與其中,才知道,剛剛那一身紅裝的女子原來是四妃當中的德妃。

  「免禮,各位妹妹、弟弟們,今日是難得相聚之日,就無須禮節,好好享受即可。」德妃溫柔笑道。

  「德妃姐姐說的是,這一晃又是幾個月了,許久不曾見姐姐你,姐姐比從前更漂亮了,想必皇上沒少去過姐姐的寢宮吧!」

  華臣這一句話瞬間讓德妃沒了笑臉,但是恢復笑臉也很快,不過這次這笑容明顯更加虛偽,見到這一幕的何悅也給德妃定了個表裡不一的頭銜。

  「上官弟弟妙湛了,本宮的容貌怎可和弟弟你相比,本宮前個還對皇上說起弟弟你獨特之處,皇上聽了甚是點頭,說弟弟你可是後宮男侍當中獨一無二的。」

  不知道是誰輕笑了一聲,何悅明顯看見上官雪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如果是之前的何悅大概不太明白這話裡的內涵,但是現在……何悅覺得他就像看見兩隻孔雀比美一樣,真夠丟臉。

  之後德妃身後不知道是哪個妃子出來說了一句好話,一直僵持的氣氛得到緩解,何悅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也同蕭楚然一起遠離了涼亭宴會,找了一處寧靜的竹林石桌邊坐下。

  周子樺的加入使得歡聊的氣氛有所緩解,禮貌相對,蕭楚然笑著告別離去,何悅對此很是不理解,為何周子樺加入蕭楚然就要離開,但看到周子樺也沒表露出什麼,只好甩開這個奇怪的想法。

  「悅君同左相很熟?」

  「左相是誰?」

  周子樺詫異的看著何悅,道:「左相就是蕭楚然,蕭楚然就是玄明國左丞相。」

  何悅瞪大雙眼,不敢相信剛剛和自己一直歡聊的美男竟然是丞相,而且丞相竟然可以進出後宮!

  「你如此震驚,看來是不知道蕭楚然是丞相的身份。」

  「當然不知道了,我還以為他只是普通一個官,話說,子樺,為什麼身為丞相的他能進入後宮。」

  周子樺喝了一口茶,微笑道:「嗯,因為蕭楚然他同我們是一樣的,所以有資格進入後宮。」

  「同我們一樣,什麼意思?難道……」何悅再次放大的瞳孔招來周子樺輕輕頭上一拳,「你想到哪去了,我說的同我們一樣,是他的身份,他除去左丞相這個職務外,還是麟兒,並且是玄明國唯一麟兒做官的。」

  聽到這裡何悅算是懂了,「原來如此,我就說他長得這麼好看,是男人我還有點不相信,原來是麟兒,這麼說來,他進入這後宮也算是合情合理。」

  周子樺輕笑的搖了搖頭,何悅不懂問:「子樺你笑是什麼意思?」

  「何悅,你以為光憑他這兩樣身份就能進入後宮。」何悅丟了一個難道不是的眼神,周子樺笑道:「這後宮可不是隨便能進出的,即使身份是麟兒也不可以,蕭丞相能進入後宮是皇上允諾的,其一是蕭楚然貴為丞相但因家族只有一人,為了能多結交麟兒,才批准進入後宮;其二是後宮如有覲見良言,蕭楚然是最好的選擇;所以這後宮得罪誰都可以,絕對不能得罪蕭楚然,哪怕身處最高位的德妃和華臣也要給蕭楚然面子。」

  何悅鄭重的點了點頭,這皇帝還滿聰明的嘛!覲見良言、結交麟兒估計是幌子,盯住後宮不安分的人才是真的。想想也是,現在後宮無正主,不管是德妃還是華臣都想更上一層,就必須拉攏有背景的家族,蕭楚然就是不二人選。

  「不過,子樺,你怎麼對這些事這麼瞭解?」何悅好奇道。

  周子樺輕輕笑了笑,小聲道:「好歹我也在這後宮幾年了,這點小事還是知道的,而且這事眾人皆知,只要你有心,也不會不知。」

  「哈哈,你說的是……」何悅在內心罵了自己一句蠢死了,竟然會問這麼無知的事。

  大概周子樺明白何悅心裡所想,便繼續道:「這事也不能怪你,你進宮也沒多久,一直受病魔纏身,這些事不知也是應該的。」

  何悅敷衍笑了一句,端起茶杯心虛的喝茶,轉動眼珠,道:「子樺,今日見那德妃,她是不是……」

  周子樺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何悅小心翼翼看了四周,發現沒什麼人,才回過頭,周子樺一臉謹慎道:「這裡不是議論這事的地方,我只能告訴你,德妃是當朝右丞相之女,名為徐慧。」

  聽完周子樺的話,何悅只有一句話殘繞腦海裡,果然是有背景的女人啊!嗤嗤,竟然是丞相大人的千金,呵呵,難怪在後宮可以這般猖狂。

  「子樺,那華臣的背景……」

  周子樺投去一個噤聲的眼神,然後慢慢站起身,何悅也很默契的一同站起,跟在周子樺身邊,笑著前往鄰近的桃花園處,也在此,何悅得知了上官雪的後台,竟然是將軍家的孩子。

  雖然現在這上官將軍沒有掌管軍隊,但是也在兵部謀職了一個不小的官,在朝堂上還是有一席說話之地,難怪這上官雪敢和徐慧叫板,原來都是後台十足啊!

  除去德妃和華臣的事,何悅也從周子樺口中得知了淑妃、賢妃的事,一個是玄明國真正統領著軍隊人物的大將軍女兒,一個是尚書大人之女,這四妃中三妃一個比一個有權有勢。

  「還有什麼不懂的,你儘管問,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告知你。」

  何悅微笑的點了點頭,道:「嗯,謝謝你,子樺,該瞭解的都瞭解了,果然子樺你才華兼備,聽君一言勝讀十年書。」

  周子樺被何悅這說法逗樂了,輕敲何悅的腦袋,「你這張嘴今天喝蜂蜜了,這般甜。」

  「哈哈,我嘴一項很甜的,子樺你今天才知道啊!」何悅調皮的眨了眨眼,一旁跟隨服侍的丫鬟們聽了抿嘴偷笑起來,惹來何悅不滿的訓了一句,當然這訓人也只會招來更多的歡笑聲。

  「本君還在想,是什麼聲音吵著本君頭疼,原來是隨處可見的麻雀啊!」

  何悅沒了笑容,一臉不爽的看著詆毀他的王玉,輕勾嘴角,道:「子樺,這裡的景色實在不怎麼樣,紅不紅、綠不綠,我們去前面走走吧!」

  周子樺知道何悅這話是反諷刺王玉的,也沒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同何悅一同朝著前方走,完全將王玉當空氣給忽視了。

  被忽視的王玉氣的轉身吼道:「何悅,你給我站住。」

  何悅一點也不想理會王玉,繼續前進,王玉惱羞成怒上前狠狠在何悅背後推了一把,何悅身體不穩,狠狠的撲向了一旁的桃樹。

  「悅君/主子……」

  彩霞連忙上前扶起何悅,周子樺快步上前擔心問道:「悅君,沒事吧!」

  「我沒事,不過就是可惜了這一株桃花。」何悅很是心疼的看著手中被折斷的桃枝,想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王玉,何悅很是憤怒的站起身,「王玉——」

  「悅中侍你好大的膽,竟敢將德妃娘娘最喜歡的桃花折斷,你是不是連德妃娘娘都不放在眼裡了。」

  何悅側頭,看見王璐怒火的指著他及她身後黑著臉的德妃,一瞬間何悅想到了陰謀二字,而當他再看王玉的時候,王玉嘴角的笑容證實了他所想,這一刻,何悅有想抽王玉、王璐兩巴掌的念頭。

 

 

第十八章

  周子樺察覺事情不對,連忙上前請安道:「臣侍參見德妃娘娘,娘娘這事是誤會……」

  「什麼誤會,悅中侍手裡的桃枝可還有假,周上侍,我知道你平時很關照悅中侍,不過這犯錯之人可不能包庇,不然這後宮還怎麼管教,德妃娘娘的面子往哪裡割。」王璐添油加醋的說道。

  德妃徐慧聽了王璐這番話很是高興,但同時也對何悅的不敬很是不滿,臉色很是難看的說道:「悅中侍,你倒是說說你對本宮有什麼不滿。」

  何悅輕蔑勾了勾嘴角,行了宮禮,道:「德妃娘娘,臣侍不敢,這株桃枝是何悅不小心折斷的,還請娘娘你明察。」

  「德妃娘娘,在這後宮,誰不知道桃花是娘娘你的最愛,悅中侍縱然膽子再大也不敢折斷桃枝的,況且這叢中有誤會,還望娘娘你明察。」周子樺從旁幫忙說道。

  徐慧對周子樺兩次幫忙求饒有點不滿,就在剛剛何悅請安,徐慧得知了面前無禮之人是誰,想到破例晉封,徐慧就來氣,「哦,那你倒是說說看,有何誤會。」

  周子樺一點也不隱瞞的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徐慧看了一眼王玉,王璐得知有點不妙,立即道:「德妃娘娘有所不知,臣妾這弟弟雖然淘氣了點,但也不至於做出推人這種舉動,悅中侍,我知道你很討厭玉兒,可是也不能這樣冤枉他啊。」

  「王昭儀,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講,當時很多人都看見了,我能冤枉他……」何悅怒火熊熊的瞪著王璐道。

  王璐做出一副很怕的樣子,「德妃娘娘,你看,臣妾只是講出事實,悅中侍他……」

  「娘娘,玉兒沒有推過悅中侍,請娘娘明察,請娘娘明察。」王玉跪下來求饒道。

  「王上侍,你……」

  「大膽,悅中侍,本宮看你真是沒把本宮放在眼裡了。」徐慧怒火的吼道。

  何悅看了一眼徐慧,對她憤怒看向自己很是可笑,「既然娘娘你這樣認為就這樣吧!本以為娘娘你是明辨是非之人,想不到竟會聽信讒言,算了,算我何悅倒霉。」

  周圍的人包括周子樺在內都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從何悅口中說出來的,畢竟在這後宮可沒有誰敢和德妃唱反調的。

  徐慧怒髮衝冠,「反了,反了,來人,本宮今天要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狐媚的東西。」

  何悅一點也不害怕的無視了徐慧的憤怒,周子樺在一旁乾著急,拉著何悅的袖子,示意他跪下,何悅完全沒有理會,因為現在他很憤怒。來到這個世界,遭遇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怪事,每天還得忍受這個那個破規矩,就因為他現在位份低下,就必須忍受這群勾心鬥角的女人、男人,他真是受夠了。

  身後跪著的彩霞第一次發現原來她們的主子還是一個不服輸、倔強的人,不過,這時的對峙可是沒有一點好處啊。

  「德妃娘娘,主子不是有意衝撞你的,主子他這幾日身體不適,剛剛王上侍推他差點摔一跤,還請娘娘你查明事實,高抬貴手。」彩霞跪著不停的求饒也讓何悅有些回神。

  「是啊,請德妃娘娘你明察,悅中侍的的確確是被人推了才不小心弄斷了桃枝,絕對不是和娘娘你作對啊。」周子樺也跪下來求情。

  何悅見到自己身邊重要的人都在為他求情,一時有點游神,突然想到了彩霞曾經問他的一句話,如果重要之人受到傷害,會怎樣?

  「誰也不准替他求情,不然一起處罰。」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願意代替主子受罰,請德妃娘娘饒了主子。」

  彩霞的哭聲求饒換來眾人目光聚焦何悅,面色無一絲血色,猶如大病初癒的病秧子,看來不是假話,可是……眾人又將目光聚焦在怒火的德妃身上,這女人會放過何悅才有鬼。

  「本宮剛剛說過了,誰替他求饒就一起處罰。」

  何悅擋在彩霞的前面,緊盯著徐慧,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事不關彩霞的事。」說完這話,何悅很不情願的跪在地上,一旁跪著的周子樺和身後的彩霞很是驚詫的看著何悅,特別是彩霞,他知道何悅一直有種不願跪人的心思,如今卻為了……

  「哎呀,這裡發生什麼事了?咦,慧姐姐你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賢妃的到來也讓緊張的氣氛得到緩解,不過並沒有讓徐慧那難看的面色有半點好轉。

  「藍兒妹妹怎麼有空過來了,本宮看你不是和華臣他們聊得很歡樂嘛!」

  柳藍兒笑著看了看一旁安靜的淑妃,在餘光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何悅,嘴角繼續拉長,道:「這不聽見奴才們說慧姐姐你發怒了,過來看看,誰知道姐姐你還真的生氣了。」

  「哦,難道藍兒妹妹覺得本宮不應該生氣。」

  「呀,姐姐你誤會藍兒了,藍兒是說,姐姐你這般生氣不值啊!他又不是真正的犯人,如果姐姐你真的對著不是犯人的人生氣,甚至動了刑,那不是讓有心人看你笑話嘛!」柳藍兒微笑說完後看了一眼徐慧身邊的王璐,王璐心虛的往後躲了躲,而這一躲也讓徐慧看清了事實,瞬間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柳藍兒輕笑幾聲,走向王玉身邊,笑顏道:「王上侍,你也真是的,和悅中侍開玩笑就開玩笑,怎麼不事先講明呢?你看,這不讓慧姐姐弄錯了意思,生了怒火。」

  「臣侍……」

  「藍兒妹妹是怎麼知道何悅不是兇手,難道你看到了,還是說有什麼證據。」徐慧並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因為她一直知道柳藍兒是和她唱反調的。

  「這,證據妹妹沒有誒,只是……」

  「沒有證據就胡亂說,妹妹是想看本宮的笑話不成。」

  「妹妹怎敢,妹妹這樣說,是因為有個人能證明這件事和悅中侍無關。」柳藍兒繼續『甜美』笑道。

  「誰?」徐慧很有趣的看著柳藍兒,那眼神那氣勢就好像再說我看你還能鬧出什麼事,柳藍兒信心十足笑了笑,隨即徐慧聽到一個眾人熟悉的聲音。

  「德妃娘娘,臣能證明這事和悅中侍無關。」

  蕭楚然出面作證是徐慧沒有預料到的,也是王玉和王璐沒有想到的,畢竟這蕭楚然可不是誰都能巴結甚至幫忙自己說句話的人。

  「蕭大人這話是……?」

  蕭楚然一臉淡定道:「臣只是閒逛桃園,不巧看見王上侍和悅中侍開了一出玩笑,不小心的碰撞造成桃枝折斷,還望娘娘你明察。」

  「原來如此,這就是一個誤會嘛!都怪本宮魯莽了。」徐慧假笑的說出一番冠冕堂皇的話,柳藍兒聽了忍不住露出一絲嘲諷之笑。

  徐慧和蕭楚然客套幾句話後,盯著何悅、王玉道:「玩笑是隨便能亂開的嗎?一點規矩都沒有,跪在這裡半個時辰好好反省反省。」

  為了挽回面子的處罰嘛……呵呵,何悅諷刺的笑了笑,低頭同王玉一道領命,「臣侍謹記德妃娘娘教誨。」

  德妃見何悅沒有受到重處,很是不爽,臉色虛偽對著蕭楚然笑了笑,冷臉轉身離去,其他人看著沒意思也自動離去,包括周子樺也在宮女的攙扶下先離開了,只留下跪在地上的王玉和何悅及伺候他們的宮女和德妃盯人的奴才。

  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當德妃的奴才說時間到時,彩霞連忙上前扶著何悅,「主子。」

  「沒事。」何悅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還是將德妃狠狠的詛咒了一遍,揉著膝蓋看了一眼怒火瞪著他的王玉,在彩霞的攙扶下離開。

  「主子,你沒事吧!」

  王玉憤怒的拍開攙扶自己的宮女的手,緊握雙手,咬牙切齒盯著何悅遠去的背影,並狠狠的在心裡發誓,一定要何悅付出代價。

 

 

第十九章

  王玉和何悅的鬧劇很快就被忘記了,當何悅覺得膝蓋舒適能自行走動時已經又過去了半個時辰,這期間周子樺送來了可口的飯菜,才知道已經午時了。

  等午膳過去,何悅一點心情都不想留在這勾心鬥角的宴會上,打算去向華臣說明好跪安離去,卻被彩霞阻止。原因就是剛才那一出鬧劇,雖然德妃給了蕭楚然面子不和自己計較,但是這會面不是說能走的就能走,必須等德妃和華臣都走了才行等等之類的話,氣的何悅咬牙切齒不停嘮叨後宮破規矩等話語。

  雖然心裡很是抱怨,也想離去,但是考慮到諸多問題便也只能忍下,冷著臉去找蕭楚然。

  何悅在荷塘邊上見到了蕭楚然,對方剛剛告別了一男侍,準備離去,看到何悅,臉上微笑的上前行禮,「悅中侍。」

  「蕭大人快快請起,何悅可不敢當。」

  蕭楚然放下手,微笑道:「悅中侍前來見臣,是為了桃枝之事吧!」

  何悅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隨即恭敬的向蕭楚然行了宮禮,並真誠道:「何悅在此謝謝蕭大人剛剛的出手幫助。」

  「這話嚴重了,臣只是道出事實,悅中侍無須感謝,如果真要謝謝臣的話,不妨悅中侍喚臣楚然好了。」

  何悅亦或的眨了眨眼,隨即明白過來,微笑道:「那楚然你也別叫我悅中侍,聽著也怪陌生的,如楚然你不建議,叫我悅君好了。」

  蕭楚然沒想到何悅這般不拘束,開心的笑了笑,道:「好,悅君,今日有幸結交,實乃三生有幸,悅弟應比我年小,作為哥哥的我要提醒你一句,這後宮諸多事,凡事提個心眼的好。」

  何悅沒想到蕭楚然會對自己說這番話,這番提醒自己還是除了亦軒之後第二個人,就從這一點,何悅已經當蕭楚然是朋友了,笑著點了點頭,「楚然,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今日之事還是要感謝楚然你,如不嫌棄,改日亭下把酒相聊。」

  「好,楚然定當赴約。」兩人相視一笑,之後蕭楚然因事離去,何悅也無聊回到庭院內找周子樺閒聊。

  大概是真的待的太長時間了,德妃也覺得乏了,便和華臣商量便散了,何悅聽聞滿心歡喜,終於要回去了,拉著周子樺的手開始往跟在眾人身後走出和香園,道別之時,孫公公的身影成了眾人的焦點。

  孫道全彎腰行禮,「奴才參見德妃娘娘、華臣主子,眾位娘娘、主子。」

  「孫公公免禮,孫公公今日怎麼有空來這裡了,莫不是皇上……」華臣滿心期待的盯著孫公公,孫公公不負眾望的笑了笑,瞬間孫公公就成了眾人眼裡的香噴噴。

  「皇上可是很久都沒有宣人侍寢了,怎麼今個和香園一開放,皇上就……」王璐提出了眾人的疑惑。

  德妃徐慧已經忍不住先開口問道:「孫公公……」

  孫道全笑著道:「德妃娘娘,皇上說,你昨個送的藥膳粥,皇上很喜歡,特地下賜一匹今個從錦州進貢的上等綢緞。」

  德妃瞧見一匹大紅色綢緞送至面前,心裡滿是歡喜,有趣的看了一眼身旁怒火的華臣,笑臉的使喚宮女接下綢緞,並請安道:「臣妾謝皇上賞賜。」

  「孫公公身後好像還有禮物,不知是……」

  孫道全向德妃行了禮轉身走向華臣身邊,道:「華臣主子,這是皇上賞賜給你的,皇上說,最近國事繁忙,等過些時日,會……」

  話語到這裡再不明白的人也明白了,剛才還黑著臉的上官雪,現在樂的接過禮盒,打開看,一支雕琢精緻的金簪甚是灼眼,氣的一旁的德妃恨不得當即把金簪拿在腳下踩幾遍。

  「臣侍謝皇上賞賜。」上官雪也做了相應的請安之禮,很不削的看了一眼德妃,好像那氣勢在告訴德妃說你有的我也有而且我還有皇上許下的承諾,你呢,什麼都沒有,氣的徐毀恨不得給華臣一記耳光。

  身後的眾妃眾侍們看著兩大高位者的對抗,有羨慕的、有妒忌的、有無趣的、也有不在乎的,這個不在乎當然是最後面站著的何悅。

  何悅一點也不在乎皇上下賜了什麼,反正都沒自己的份,還不如離開,這樣想的何悅便也這麼做了,拉了拉周子樺的袖子,準備離去。

  「悅中侍請留步。」

  這一聲,讓那些不滿、妒忌、羨慕的人齊聚目光在最後面的何悅身上,何悅心跳加速的回頭看向朝著自己走來的孫道全。不,不,絕對不是他想的那樣,絕對不是,絕對……

  孫道全很是規矩的請安,並道:「皇上有旨,宣悅中侍今夜侍寢。」

  那一刻,何悅覺得孫道全的話尤為刺耳,周圍的目光甚是灼人,驚詫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恍惚中他看到了亦軒的影子,隨即全身驚慄的抖了一下。

  「主子。」

  彩霞的呼喚驚醒了何悅,看到孫道全,道:「臣,臣侍……領旨。」

  「恭喜悅中侍,皇上心疼悅主子身體不適,便下賜了藥浴,請悅中侍隨同奴才一同前往。」

  藥浴這種東西只能是皇上享用的東西,如今竟然會下賜給他,這不拉仇恨才有鬼,而且這中間,何悅最在意不是藥浴,而是侍寢。

  不管他有多不願意,不管他多不想侍寢,但是現在何悅不能拒絕,而且也不敢拒絕,他清楚,今日這一出會給他招來更多的麻煩,但這是他能選擇的嗎?

  苦澀笑了笑,對著身邊的小聲恭喜自己周子樺淡淡揚了揚嘴角,看著李清婉那投來你完了的眼神,很是恭敬的向德妃徐慧和華臣上官雪行了禮,跟著孫道全身後慢慢離開這快要爆炸的和香園。

  何悅走後,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之極,特別是王玉和王璐,那臉色黑的能滴出墨水來,而徐慧和上官雪也沒好臉色,至於其他人,有的一如既往沒表情,有的則是面色泛白看不出是憤怒還是不憤怒。

  「呵呵,結果怎麼著,最有價值的禮物卻成了別人的,我真是替姐姐你不值啊!」柳藍兒取笑道。

  「哼,總比你這個什麼都沒有生一胎只會是女兒的女人強。」德妃譏諷道。

  柳藍兒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一旁的淑妃難得觀看,轉身離去,隨即良臣也離開,華臣看了看慧臣葉谷易,怒氣沖沖的也走了,至於最後沒走的慧臣葉谷易和賢妃柳藍兒相繼怒吼自己的宮女、奴才離開。

  大人物都走了,小人物留在這裡有什麼意思,該散的都散了,第一日和香園聚會都招來了這個局面,讓很多人不滿,回到各自寢宮,摔的摔東西,打的打宮女、奴才,好不熱鬧,不過,有一處,現在是安靜的很,那就是藥靈殿。

  聞著清香的藥浴味道,聽著水聲響,感受著熱氣迎面,在宮女伺候下,脫去了長衫,踏入藥浴,溫暖的熱流進入冰冷的身體,這一刻,何悅才真實感受到,自己今夜要侍寢。

  「亦……軒……」很簡單的兩個字,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從何悅嘴裡聽到會那麼淒涼、悲傷。

  這一夜,對何悅來說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第二十章

  「亦……軒……」

  哽咽在喉嚨處的兩字竟然就這麼脫口而出了,當何悅自己說出這兩字後都忍不住震驚,為何會在藥浴的時候想到他,為何會說出他的名字,明明……一瞬間,何悅驚恐的摀住眼睛,他剛剛想什麼,他是皇上的男侍,亦軒可是皇上的臣子,終究不是一路人。

  呼吸著清香的藥味,努力控制自己抹去腦海殘留的身影,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的何悅慢慢站起身,走出浴池,在宮女伺候下穿上白色綢緞內衫,外套一件青綠色長衫,面無表情的靜坐在銅鏡前。

  彩霞看著何悅臉色泛白,很是擔心問道:「主子可是不適?」

  何悅回過神,盯了盯銅鏡中面無血色的自己,努力勾起一抹笑容,淡淡道:「無礙,為本君妝容吧。」

  彩霞聽完何悅這話總覺得自家主子好像很不願意侍寢,本想問點什麼,但是瞧著何悅平靜的面容只能閉上嘴,靜靜的為何悅梳頭,束髮,妝容。

  鏤空金簪緊緊的將黑色長髮高高豎起,和往常不同的是,今日一縷較短的劉海被束在額頭左邊,配上一雙狐狸眼,更加魅力動人。本來面色泛白,不知道彩霞使了什麼魔法,現在的何悅臉上明顯紅潤滿面,加上剛剛藥浴過,整個人可以用『誘*惑』二字來形容,不得不說叫人看了都臉紅心跳,忍不住靠近。

  「主子。」

  彩霞的輕喚拉回一直呆愣無神的何悅,見到鏡中那妖孽般的容貌,一聲長歎落口而出。

  「主子的歎氣是何意?」

  「我……」何悅看了看彩霞,隨即搖了搖頭,微笑道:「現在就要去嗎?」

  「是的,從藥浴殿到龍辰殿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過主子不用擔心,墊冕已經在殿外侯著。」

  走出藥浴殿,坐上金色絲綢包裹的墊冕,一路上的宮女、奴才跪著的請安,路過今日相聚的和香園,在御花園處,不知道是什麼花香飄來,何悅忍不住掀起金紗,除去月光就屬一身明黃色長衫的影子最為熟悉。

  「等等。」

  墊冕停下,走在前面的彩霞疑惑的走到墊冕處,道:「主子,怎麼了?」

  何悅沒有回答彩霞的問題,而是靜靜的盯著花園涼亭下的人,他想下去,想要找那個人,不過當另一個身影出現時,何悅泛白了臉色,放下金沙,「沒什麼,走吧!」

  彩霞不是很理解,看了看四周並無他人,便揮手繼續讓墊冕前進,而坐在墊冕裡的何悅很是恐懼,恐懼自己竟然在這個時候想去找他,恐懼自己為何會這般在意他,恐懼自己為何會這般心酸。

  何悅忍不住想要抓狂,為何什麼時候不想,偏偏這會會一直想他,「亦軒,你個混蛋。」

  這句抱怨聲遠在御花園議事的冷亦軒肯定是聽不見的,不過也許是風的作怪,冷亦軒突然停止了議事,靜靜的聽完蕭楚然的匯報後,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皎潔的月亮。

  蕭楚然注意到冷亦軒的目光,笑著起身,請安道:「皇上,時辰不早了,臣就先告退了。」

  冷亦軒瞪了一眼蕭楚然,不爽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心思。」

  蕭楚然聽到冷亦軒連朕都不用了,輕笑幾聲,「皇上,月圓當空,可別錯過良辰美景,難得招人侍寢,你可別冷落了他。」

  冷亦軒皺了皺眉,甩了甩袖子,背對著蕭楚然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此話怎講。」

  冷亦軒並沒有回答蕭楚然的問題,蕭楚然也不在好奇,只是對著冷亦軒行了宮禮,「臣告退……不過,亦軒,剛剛我好像看見墊冕露過御花園,並且還停頓了許久。」

  冷亦軒側頭狠狠瞪了一眼蕭楚然,蕭楚然一點也不害怕的絕美一笑,隨即再次行禮轉身離去,留下面色煩躁的冷亦軒一人。

  龍辰殿裡,何悅早就坐在龍床上等候那從未見面的皇上,看到不停端著美食進出的宮女,早就餓了的何悅忍不住嚥了嚥口水,等宮女、奴才們都離開時,何悅確實忍不住了,坐在墊子上,享用美食。

  「他可用膳了。」

  「回皇上,悅中侍正在用膳。」

  冷亦軒滿意的點了點頭,抬頭看了一眼孫道全,孫道全笑嘻嘻的靠近皇上,小聲道:「皇上放心,熏香已點燃。」

  冷亦軒放下奏折,嚴肅道:「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奴才會安排好一切的。」

  冷亦軒揮了揮手,孫道全立馬告退,出了殿外還不望關上殿門。殿門關上,冷亦軒對桌上的奏折一點心思都沒有,腦海裡閃過何悅的身影,在想起蕭楚然的話,黑著臉不停說著冷靜、冷靜、冷靜,不過這效果好像不怎麼奏效,冷亦軒已經走向偏殿沐浴了。

  正在享受美食的何悅完全不知道現在的冷亦軒正在沐浴,當吃飽的何悅想起自己竟然在不等皇上的時候先用膳了,整張臉都白了,立即乖乖的坐在床上。不過,坐不到一刻,何悅就起身閒逛皇帝的寢宮。

  站在精美的陶瓷和巧奪天工的和田玉前,何悅忍不住抽搐嘴角,果然皇帝的寢宮最有錢,看看,這玉雕都是上等的和田玉雕刻的,還有這柱子,金色的柱子,瞬間想到了黃金。

  黑著臉的何悅發現一銅製作的香爐,看到青煙冒出,泛著一股花香的味道刺激著神經放鬆,忍不住想要睡覺。

  這個念頭一出,何悅覺得他還真想睡覺了,努力搖著頭控制自己不要睡過去,然最後還是沒能控制住,一沾上床,瞬間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屋裡熏香迷人,燭光紅潤,床上的人熟睡甜蜜,完全都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在進來的冷亦軒眼裡是何等的秀色可餐。

  冷亦軒沐浴後,並沒有著急進龍辰殿,而是等了一刻,當踏入龍辰殿,聞著淡淡的熏香,冷亦軒一眼就看到了這幾日都沒見到的人。

  面色紅潤,敞開的內衫清晰可見白皙肌膚,冷亦軒撇開視線,努力控制自己的情*欲,不過等再次看向熟睡的何悅時,還是忍不住低頭輕吻。

  這一吻很輕,輕的就像羽毛滑過,可是也就是這一吻,差點沒讓冷亦軒忍住攻略身下的人,他知道現在還不可以,至少他不想在何悅不知道自己身份前要了對方。

  抬起頭,伸手摸了摸何悅的臉頰,溫柔道:「一點警惕心都沒有,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才好……悅,這筆賬朕遲早會討回來。」最後這句話說完,冷亦軒沒有客氣的狠狠的討了一個吻,之後將人摟在懷裡,蓋上被子,舒心的睡了過去。

  翌日醒來的何悅第一感覺是睡得好舒服,第二感覺是睜大眼睛立即坐起身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著,發現完好無損並且沒有一絲疼痛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隨即又很好奇的想,昨晚皇上沒來?

  「主子可是醒了。」

  「嗯,彩霞,皇上昨個……」

  「皇上一早就上朝去了,走時還吩咐奴婢們不要驚擾主子你,若主子你醒了,叫主子用完早膳再回宮,皇上真是體貼主子啊!」彩霞高興的邊說邊伺候何悅梳洗。

  何悅很想說他想問的不是這個意思,可是看見彩霞一直不停說著皇上的體貼y還有許多恭喜話語,連同旁邊的宮女都忍不住偷笑,何悅就不在問了。

  為什麼?你傻啊,誰會在第二天問皇上昨晚是不是沒來,這不一下就暴露自己沒有侍寢嘛!雖然他很想告訴所有人他沒有被皇上xxoo,可是如果真這樣做了,自己才會成為眾人的笑柄,本來現在形勢對他就不利,還是閉著嘴巴裝傻的好。

 

 

第二十一章

  用完早膳的何悅離開了龍辰殿,坐上那絢麗奪目的墊冕,回到了自己所住的臨華殿。

  「參見主子,主子金安。」

  宮女和奴才們門口跪拜狠狠的嚇了一跳何悅,皺著眉頭對梓玉道:「梓玉,不是說了不用跪拜的嗎?」

  「主子,今日不同往日,這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

  何悅打算在開口說點什麼,彩霞的輕拉提醒了何悅,看到跪在地上的橙兒及外面還沒走遠的宮女、奴才,重歎一口氣,道:「起來吧!」

  何悅還未進入殿內,一堆禮物擺放在桌上嚇了何悅,一旁的梓玉很是默契的解釋道:「這是各個殿所主子、娘娘們送來的賀禮。」

  「賀禮?怕是不只是賀禮這般簡單吧!」

  梓玉輕笑,何悅無語的撇了撇嘴,看著桌上各種上等的綢緞、玉簪、玉珮,沒趣的揮了揮手,道:「將這些拿下去,梓玉不要忘記登記。」

  「是,橙兒,來幫我。」

  梓玉同橙兒一道處理桌子上各種禮盒,何悅喝了一口水,轉身進入內殿,剛剛換了一件青綠色長衫,就聽見彩霞在外喊道:「主子,孫公公來了。」

  這孫公公怎麼又來這裡,該不會是皇上知道昨晚自作主張吃了御膳,來興師問罪的吧!想到這裡,何悅忍不住摸了摸腦袋,心慌意亂的去處迎接,看到孫道全手中的聖旨,何悅心裡直叫完了。

  「悅中侍接旨。」

  「臣,臣侍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悅中侍賢良溫和、冰雪聰慧,深得朕心,現封悅中侍為一品上侍,居赤月殿,賜金鎖、玉鐲各一對,綢緞五匹、珠寶一箱、夜明珠一枚、黃金十兩,欽此~」

  何悅震驚的看著孫道全,不敢相信這聖旨竟然是晉封的聖旨,驚駭的跪在地上無所動作。

  孫道全看著何悅沒有接旨,笑著道:「悅中侍,還不快接旨。」

  回神過來的何悅,立即低頭道:「臣侍接旨,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聖旨落於何悅手中後,孫道全恭敬道:「給悅上侍道喜,悅上侍,赤月殿已經收拾好了,皇上下賜的御品也全部搬了過去,月上侍只需前往即可。」

  「謝謝公公,公公辛苦了,彩霞。」

  彩霞上前將一碎銀遞給孫道全,孫道全也沒客氣的收下了,彎腰行禮道:「悅上侍,皇上還有一句話要奴才轉告你。」

  何悅詫異的眨了眨眼,隨即靠向孫道全,孫道全很快的說完了皇上傳達的話,一旁的彩霞看到何悅臉色變得很是難看,皺了皺眉,之後孫道全再次行禮告退,彩霞看了看梓玉,好奇的上前道:「主子,發生何事了?」

  何悅側頭看了一眼彩霞,很是鬱悶的摀住額頭,深歎一口氣,「沒事,去收拾收拾,準備去赤月殿。」

  「是。」雖然還是有很多疑問,但是何悅不講,身為奴婢的她們也不好多問,乖乖的去收拾行禮。

  彩霞她們一走,何悅恨不得掀翻面前的桌子,但是害怕這一做,明天就落下恃寵而驕、不識抬舉的流言,何悅就忍下怒氣,不爽的回想剛剛孫道全說的話。

  『皇上說,這私自吃了御膳可是違反了宮規,要受懲罰的,但念悅上侍你初犯、不懂,轉而三日後親自準備美食送入御書房,以此謝罪。』

  越想就越氣,不就是一頓飯嘛,用得著這麼小氣麼,還要他親自送去御書房,那不是明目張膽向後宮宣告他深得皇上喜歡嗎?這樣一來,那些一直看不順眼自己的人不是更加……

  「可惡,我招誰惹誰了,這般對我……」

  「誰惹悅上侍生氣了。」

  何悅抬頭,驚訝道:「子樺,你怎麼來了?」

  「哦,悅君的意思,子樺不能來了。」周子樺不高興說道。

  「誒,不是,不是,只是……」

  何悅沉默不說,周子樺輕笑幾聲,順著何悅身邊坐下,拍了拍何悅的手,道:「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我來此當然是恭賀悅君的。」

  「恭賀我?何來的恭賀?」

  「你晉封為一品上侍,這不是恭賀,不過我還是有點驚訝,皇上竟然會晉封你為一品上侍,我本來還想著你過了昨夜,會晉封為上侍,當然最多二品,看來皇上很是喜歡你。」

  何悅一聽皇上喜歡自己,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敷衍笑了幾聲,道:「子樺,你也是來取笑我的,你知,我一點都不喜歡這位份。」

  周子樺看著何悅苦澀笑意,輕歎一聲,「悅君,這不是你喜歡不喜歡,你即以入宮,成為皇上的男侍,就要接受現在的處境,如最開始你不被皇上看中,做一個小小的下侍或者中侍到沒什麼,但是,經過昨日,你要是還想著與世無爭……丟了小命到沒什麼,怕是丟的不止是命這麼簡單。」

  周子樺說這些話顯得很悲傷,彷彿是說他自己一樣,何悅有這種感覺,但是他什麼也沒問,只是靜靜沉默了一會,哈哈笑了幾聲,道:「你說的沒錯,既已如此,何必徒增煩惱,況且成為上侍也不是沒好處。」

  周子樺大概明白何悅說的好處是什麼?便抿嘴笑了幾聲,眼神述說著何悅調皮,何悅開心的吐了吐舌頭,便不再考慮成為上侍帶來的諸多煩惱。

  藉著午膳之時,周子樺留下用膳的同時也從何悅口中聽到了一件驚人的消息,這消息當從何悅口中說出來時,周子樺直接掉了手中的筷子,驚愕的吞吐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何悅再次說著自己沒有見到皇上而回神過來。

  沒有見到皇上就意味著昨夜根本就沒有……想到這裡,周子樺立即調整心態,拉著何悅的手,認真問道:「悅君你老實告訴我,你昨晚有沒有……」

  停頓的話語瞬間讓何悅明白周子樺是何意,紅了臉頰,笑著揮手:「子樺你想到哪裡去了,我連皇上都沒見到,怎麼可能會……」

  「這麼說,你還是處……」

  何悅摀住周子樺的嘴,看了看四周才放下手,並小聲道:「子樺,隔牆有耳,我們還是不要討論這件事了。」

  周子樺點了點頭,繼續用著午膳,看著何悅一點沒事的吃著東西,周子樺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為何要將這件事告知我,你不怕……不怕我說出去嗎?」

  「你不會的。」周子樺驚詫的看著何悅,何悅微笑道:「我相信你,子樺。」毫無保留的相信,讓周子樺很是感動,真誠一笑,無須後話,也知對方的心。

  午膳之後,周子樺就告別了,何悅也沒有留,畢竟他還有搬家的事情沒做,赤月殿離臨華殿比較遠,走路過去至少要半個時辰,不過有一點好處就是赤月殿離皇上所居住的地方不遠,相隔不過一個御花園,這也是赤月殿唯一的好處。

  因為赤月殿很偏僻,而且宮殿相比其他上侍居住的殿所來說要低了一個檔次,不過這一切對何悅來說不重要,只要能住就行。

  穿過豫石園,在和香園附近遇見了王玉和王璐,也許是位份高了一級,王玉今日很難得沒有出言不遜嘲諷,而王璐則是輕哼的撇開眼神,沒有理會的拉著王玉離開,何悅輕笑一笑,然後繼續往赤月殿的方向走去。

  赤月殿比臨華殿大一倍,院落也比之前的院落寬闊不說,也更加漂亮。粉紅的桃花和雪白的梨花相得益彰站滿了院落角落,獨立的涼亭下是清澈見底的小池塘,四周的碎石遍佈形成漂亮的石板路,各色不一的月季花擺滿石板路兩側直達正殿門口。

  「這院落還真漂亮。」

  「主子,你在院落坐一會,奴婢們先去收拾。」何悅點了點頭,彩霞就同梓玉、橙兒一道離去。

  何悅站在桃樹面前,看著滿樹的桃花,想起之前因為這花還跪了半個時辰心裡就不怎麼喜歡,但是反過來想和這些植物嘔什麼氣,神經病了不成,「唉……」

  「為何歎氣?」

  「啊~」何悅驚叫一聲,回頭看向突然出現的冷亦軒,忍不住怒火的抱怨,「亦軒,你懂不懂人嚇人嚇死人啊!不會事先知會一聲嗎?突然出現……哪天我要是死了一定是被你嚇死的。」

  冷亦軒看著何悅激動不爽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這一幕被何悅看到心情更加不爽,重重的哼了一聲,冷亦軒討好的伸手摸著何悅的臉,在對方驚愣中說道:「好了,是我不好,我道歉,悅。」

  一聲悅喚的何悅心慌意亂,立即撇開視線,順帶拍掉冷亦軒的手,誰知道冷亦軒不離開,反而伸手抓住何悅的手腕,並嚴肅道:「悅,以後不准再說什麼死不死的,我不喜歡。」

  何悅根本就沒聽見冷亦軒說的話,他早已沉浸在冷亦軒第二次喚他名當中,對視的黑瞳裡滿身他的影子,深邃中的認真彷彿在提醒他不能忤逆對方。

  「昨夜,你知道我被招去侍寢嗎?」

  冷亦軒不太懂何悅為何說這番話,只是順著對方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

  何悅苦澀笑了笑,「呵,也是,你怎麼可能不知道,皇上下旨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可是御前文史,離皇上那麼近,怎麼可能不知道……」

  冷亦軒皺眉喚道:「悅……」

  「你想要我侍寢嗎?」何悅直視著冷亦軒的眼睛,漸漸的看著對方的表情從嚴肅慢慢轉變為驚訝,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臉頰瞬間通紅,甩掉對方的手,撇開視線,尷尬道:「說了奇怪的話,亦,亦軒,你不要放在心裡,正好今日換了新地方,你要是不嫌棄待會晚膳就一道吃,對了,我現在叫彩霞去準備,對,準備……」

  冷亦軒伸手拉住要離開的何悅,身體緊貼對方,感受到對方僵硬的身體,拉長嘴角,低頭輕聲道:「悅……你想要我怎麼回你……」

 

 

第二十二章

  「悅……你想要我怎麼回你……」

  何悅紅著臉,努力控制自己的心跳,故作鎮定道:「什,什麼回……都說了你聽錯了。」

  「哦,我聽錯了,我記得我剛才好像聽到某人問我希不希望……」

  「亦軒——」

  冷亦軒微笑的看著激動回頭的何悅,何悅對著冷亦軒一張帥氣的臉,內心狂罵自己蠢、白癡、笨蛋、腦殘,不過臉上還是一臉嚴肅說道:「亦軒,對不起,說了奇怪的話,你把剛才的話忘記吧……你是皇上的臣子,我是皇上的男侍,我們……我們是……」何悅震驚的瞪大眼睛,他剛才要說什麼,不可能,什麼不可能,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啊!他可是男的,男的啊!何悅你腦殘了不成。

  都怪這破地方,都怪這身份,害的他一個大好的21世紀直男竟然對男的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媽的,穿越大神,老子被你害死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臣子就可以了。」

  「啊,不,不對,亦軒,即使你不是皇上的臣子,我們也不可能,不對,什麼不可能,啊……我不和你說了。」何悅覺得自己再說下去會變得很奇怪,而且是掰不回來的那種。

  冷亦軒一直看著表情變化多端的何悅,他沒有想到何悅會對他說出那種話,冷亦軒談不上高興,畢竟何悅對他說出這番話是對著一個隱瞞身份的他,而不是對著身為帝王的他,但是同時也慶幸,這個單純無知的人起了不一樣的心思是對他而不是對其他人。

  煩躁不堪、愁眉苦臉,越發有趣的情緒變化,冷亦軒的心情就越發好了起來,於是完全不在乎此處是何處、不在乎何悅的感受,將一直焦躁不安的某人抱在了懷裡,瞬間某個快要瘋了的人安靜了,安靜的猶如一個布偶僵硬的呆在冷亦軒懷裡。

  「有些事……算了,你只要好好記住今天這份心,就足夠了。」

  什麼意思?什麼記住這份心,莫名其妙,還有,幹嘛抱著他,老子准你抱了嗎?何悅努力反抗冷亦軒,結果是無功而返,氣的何悅鼓氣道:「亦軒,你放開我,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還有,我准你抱了嗎?」

  「悅的意思是我開口了,你就准我抱你。」

  「這個是當然的啦……不對,你不准抱我,聽見了沒有。」

  冷亦軒無視何悅的抱怨,更加心情愉快的抱緊對方,何悅氣憤的弄不開對方的束縛,只能乖乖的被對方抱著,好在這會奴才和宮女們都在忙,偌大的園子只有他們倆,不然幾個腦袋都不夠搬家。

  「悅,如若我是皇帝,你是我的男侍,你會如何?」

  「那是沒可能的,亦軒。」

  「回答我……」冷亦軒輕輕推開何悅,認真的看著對方。

  何悅被冷亦軒提出這個荒唐的假設弄得心慌意亂,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對方,只能沉默半天最後丟出三個字,「不知道。」

  冷亦軒本以為何悅會毫不猶豫說出好話,可是如今看來,面前這個小傢伙還陷得不夠深,既然如此,那就讓你永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冷亦軒輕輕勾了勾嘴角,隨即再次摟住對方,溫柔道:「算了,你這腦袋瓜想多了會闖禍,還是簡單的好。」

  「什麼意思?」

  「自己去想?」

  「亦軒,你拐彎抹角罵我笨蛋是不是。」

  「哦~你還不笨。」

  「你,哼……」何悅怒氣的推開冷亦軒,隨即轉身朝著涼亭的方向走去,不過如果仔細留意,何悅其實一點不滿都沒有,反而緊張的紅著臉摸著心臟部位,可惡,亦軒這個混蛋。

  後面兩人都冷靜了許多,畢竟這裡可不只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看著天空逐漸變暗,滿桌的佳餚可是讓何悅美美的飽餐了一頓。

  「嗯,這皇上還不錯,竟然還下賜了御膳。」

  「一桌御膳就把你的心勾沒了。」

  何悅瞪了一眼冷亦軒,無視對方繼續吃飯,不過當一個雞腿吃完後想到昨夜皇帝寢宮那一頓御膳和孫道全說的話,手中的筷子不自然的掉了。

  「怎麼了?」

  何悅看了一眼冷亦軒,再看了看一桌的美食,鬱悶的撇著嘴,道:「不吃了,我吃飽了。」

  冷亦軒詫異的看著起身離開的何悅,隨即跟上,走向站在池塘邊的何悅的身邊,道:「怎麼突然不吃了,是不和胃口?」

  「沒有,只是突然不想吃了。」

  「既然不想吃就別吃了,待會若是餓了,記得叫彩霞為你弄點吃的。」

  何悅沒有搭理冷亦軒,不過還是很乖的點了點頭,冷亦軒看了看天空,打算離開,還未開口,何悅先一步問道:「亦軒,你如實告訴我,皇上是不是一個黑心肝的人。」

  黑心肝,他什麼時候成了黑心肝了,冷亦軒黑著臉問道:「為什麼這麼說?皇上可是明君。」

  「他才不明君,不就是私自用了御膳,用得著……用得著親自做御膳送去……如此一來不就不成了後宮眾矢之的!」

  冷亦軒聽完何悅抱怨的話後忍不住哈哈大笑,原來這人不吃飯、生氣竟然是為了他下的命令。

  「你還笑,我都愁死了。」

  「悅,你多慮了,這後宮中每天給皇上送膳食的人很多,不差你一個。」

  「真的?」

  冷亦軒點了點頭,不過何悅不買賬,心情不高興道:「如果是之前我倒是沒什麼,不過現在……亦軒,我現在有點明白你曾經對我說的,不可小看這後宮。」

  冷亦軒好想說句不容易啊,能讓這單純的小傢伙明白這複雜局面,果然不能用普通的方法。

  冷亦軒上前握住何悅的手,「既以明白,以後就多留個心眼,昨個的事我已經聽說了……悅,不管是誰,都要堤防著,我知你無心害人,也不想捲入後宮爭鬥,可是你要記住,你不想不願不但表其他人不會不想不願,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很正常,所以,悅,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我,也要好好保護自己。」

  也許是冷亦軒的表情太過嚴肅,何悅不敢反駁什麼,只能乖乖的點頭答應。其實何悅也清楚,要好好活在這後宮,就必須多一個心眼,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要……「還是外面的世界好,真想出宮去。」

  何悅發現冷亦軒臉色變得很是難看,立即笑著敷衍道:「我說著玩的,想也知道不可能出宮,說笑的。」

  冷亦軒看著何悅剛才的笑容很是不喜歡,便開口道:「你真要想出宮去也不難。」

  聽到冷亦軒說的話,何悅震驚的回頭,隨即激動的跑上前抓住冷亦軒的手,道:「真的,亦軒,你真的有辦法帶我出宮。」

  冷亦軒不高興的敲了敲何悅的腦袋,「你想到哪去了,我是可以帶你出宮,不過也只能是出去玩一會,還得回來。」

  「那也行,亦軒,你帶我出去吧!我來到這裡就一直在宮中生活,還沒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說道最後,何悅都用低聲求助的方式懇求道。

  冷亦軒還是第一次看見何悅對他這方語態,忍不住勾起嘴角,意味深長道:「那你怎麼回報我。」

  「我,我有什麼你知道的,你一看都比我有錢,根本不缺錢,我現在除了有點小錢之外其他什麼都沒有。」

  「錢我確實不在乎,看在你平日做了不少好吃的,我就提個小要求,如果你滿足我,我就帶你出宮玩,如何?」

  何悅驚喜的不停點頭,彷彿在說你趕緊說,做完好出宮去,冷亦軒會心一笑,低頭在何悅耳邊道:「你親我一下,我就帶你出宮。」

  何悅沒有想到冷亦軒回提出這種要求,他真想當即吼冷亦軒一句,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不過最終沒有吼出這些話,畢竟在心裡面他一點都沒有討厭冷亦軒提的這個要求。

  「能不能,能不能換個要求……」

  「那就算了,下官還有很多事要做,告辭。」

  「等等。」何悅急忙拉住冷亦軒的手,緊張半天最後小聲道:「我,我答應。」

  冷亦軒拉長嘴角,回頭看著害羞、不知所措的何悅,等待對方的主動。何悅為了不被宮女、奴才們發現,拉著冷亦軒的手到涼亭後面假山處,在冷亦軒的注視下,快速抬起腳尖,親吻了冷亦軒的嘴角邊,隨即紅著一張臉道:「我,我親了,所以亦軒你唔……」

  何悅看著堵住自己嘴唇的冷亦軒,在震驚中忍不住張開了嘴,結果給對方趁機而入,狠狠被裡裡外外攻略一遍,差點呼吸不過來才結束。

  何悅喘了一會氣,隨即摸著嘴唇,指著冷亦軒,激動道:「你,你……」

  冷亦軒笑著摸了摸嘴唇,給了何悅一個絕美刺眼的笑容,「很美味。」

  何悅的臉瞬間紅的如熟透的蘋果,如果不是天空暗下來,看不太清,不然沒保證冷亦軒今日就要將何悅拖入房中佔為己有了,好在何悅因為這一吻有點生氣,怒意的打算轉身離開,冷亦軒察覺對方的舉動,立即上前抱住對方。

  「放開我……」

  「好了,別氣了,悅,我帶你出宮。」

  聽到出宮,何悅心情立即轉好,高興的抓住冷亦軒的手說道:「走,快點,對了,需要我準備什麼?」

  「去換身衣衫即可。」

  「我馬上去。」何悅說完立即衝回殿內,冷亦軒收起笑容,喚道:「無風。」

  一陣風吹過,冷亦軒面前跪著一人,恭敬道:「主上。」

  「接下來該怎麼做你應該明白。」

  「主上放心。」又是一陣風吹過,假山旁除去冷亦軒再無半點人影,看著笑著從殿內跑出來的何悅,冷亦軒收起冷血的面孔,換上溫柔的矚目,摟著何悅的腰,輕輕一跳,兩人消失在黑夜當空。

 

 

第二十三章

  不過一刻的功夫,兩人就平安的站在玄明國的京城伏鑲城,紅彤彤的燈籠,密集的人群,何悅才真實感覺到自己所在的世界是個封建的古代世界。

  「不愧是京城,百姓如此之多。」

  冷亦軒微笑道:「只是今日罷了。」

  「只是今日,什麼意思?難不成今日還是什麼特殊節日?」何悅一臉好奇、期待的問道。

  「今日是玄明國傳統的蓮花燈節。」

  「蓮花燈節。」何悅看了看四周各式各樣的綵燈及燈籠,原來如此,難怪會這般熱鬧。

  何悅高興的拉長笑意,拉了拉冷亦軒的手,道:「亦軒,我們去那邊逛逛。」何悅根本就不管冷亦軒的回答,只顧往買燈的地方走去。

  擠開人群,看著各式各樣的綵燈,何悅內心感歎,這古人的智慧果然了得,不,甚至更好,這般複雜的花燈估計現代人都沒辦法弄出來。

  一盞盞精美如盛開的牡丹花燈,猶如喜鵲報喜的喜鵲花燈,還有各色姿態的動物、植物花燈及傳統蓮花燈,眼花繚亂的弄得何悅不知道該選什麼才好。

  「這位麟兒想買什麼,我這裡的花燈雖然不多,可是每一盞都是上等佳作,保證你買了不後悔。」

  何悅撇了撇嘴,你做生意的當然要誇自己的作品了,不過花燈太多確實不好抉擇,只好扭頭看向身旁的冷亦軒,「亦軒,你說我買什麼花燈好?」

  「你決定好了,這些花燈都不錯。」

  賣花燈的老闆很會做人,看到何悅身邊的冷亦軒立即懂的買燈之人的用意,笑著對何悅道:「這位麟兒,今日是蓮花燈節,如果麟兒打算去七彩河的話,不妨買一盞傳統的蓮花燈如何。」

  「七彩河?」

  「七彩河是放蓮花燈的地方,麟兒不如去看看,很熱鬧的。」

  何悅根本沒在意七彩河什麼的,他只聽到很熱鬧,打算拉著冷亦軒去看看,不過想到在對方攤子上耽擱許久,便買了一盞荷花燈再離開。

  冷亦軒一直沉默的看著這裡看看那裡瞧瞧的何悅,最後為了某個人不被人群擠開,只能上前拉住何悅的手,並貼身不讓對方離開。

  「亦軒,你幹嘛拉著我,我還沒有看……」

  「這裡人多,出來時你不是答應我會好好聽話的嗎?」

  一句好好聽話,何悅瞬間乖順了,看著遠離自己的雜技表演,只能歎氣的跟在冷亦軒身邊。

  冷亦軒看著何悅失落的表情,忍不住心疼,最後歎氣道:「不是打算去放燈嗎?等放了我們再回來。」

  何悅驚詫的眨了眨眼,愣了兩秒鐘,高興的抱著冷亦軒,「好,我們先去放燈。」

  冷亦軒微笑的敲了敲興高采烈的何悅的額頭,那眼神出奇的寵溺,絕對不敢想像這是身為帝王該有的表情。暗中跟隨的暗衛看到冷亦軒那表情,忍不住打個冷戰。

  「無心,剛剛那是我們的主上吧!」

  無情鄙視了一眼無心,隨即冷冷道:「別說廢話,主上走了。」無心切了一聲,隨即同無情一道繼續跟在冷亦軒身後。

  何悅看著河邊擠滿人群的地方,一瞬間還以為回到了現代看燈會密集人群的場景,撇了撇嘴,露出一副怎麼辦的表情望著冷亦軒。

  冷亦軒輕笑一聲,隨即摟著何悅的腰,輕輕一跳,借助樹、房頂,穩穩的停在一彩船上。

  站穩的何悅看了看周圍的景色,在看了看岸邊擁擠的人群,隨即興奮的抓住冷亦軒的手臂道:「剛才就想問了,亦軒,你這是不是輕功,好厲害,能不能教我?」

  這小傢伙竟然還知道輕功,冷亦軒笑道:「這件事以後再說,再不放燈我可要走了。」

  小氣,何悅輕哼一聲,拿過冷亦軒手中的荷花燈,點燃,放於河中,之後伸手拉過冷亦軒,道:「亦軒,我們一起祈禱。」

  冷亦軒不懂祈禱是何意,只是看見何悅閉著眼,嘴裡念道:「願我的朋友及家人事事如意、平平安安。」

  竟然將比翼雙飛的蓮花燈當成祈求平安的蓮花燈,冷亦軒真不知道該說何悅單純無知還是裝瘋賣傻。不過要是冷亦軒知道何悅心裡說的一句話,估計會抱著何悅狠狠的親吻。

  放完花燈,冷亦軒摟著何悅的腰回到了岸邊,看到冷亦軒帥氣的面孔,何悅忍不住紅了臉頰,想到之前內心裡祈禱的話,一瞬間又很失落,畢竟他和亦軒永遠都不可能走在一起,這是注定的。

  「是不是累了。」何悅笑著搖了搖頭,「沒事,話說亦軒你不打算放?好歹都來了。」

  「一盞足以。」

  「那只是我的。」

  冷亦軒輕揚嘴角,何悅看得心慌,撇開視線,結果冷亦軒很是高興的低頭在何悅耳邊道:「你可知那老闆給你的是什麼燈?」

  「什麼燈?不是蓮花燈嗎?」

  「七彩河還有一個名字叫姻緣河,而你剛才放的是求取姻緣中的比翼雙飛。」

  何悅驚訝的看著冷亦軒,隨即明白過來立即推開冷亦軒,背對著冷亦軒努力控制臉上不停上升的溫度。

  早知道就不放什麼蓮花燈了,何悅感覺自己被冷亦軒戲弄了,他一定早知道自己手中的燈是……可惡,何悅憤怒的回頭打算狠狠教訓冷亦軒一頓,誰知這回頭卻讓冷亦軒趁機而入,俯身的親吻再何悅張口中更加肆無忌憚。

  結束之時,何悅明顯看見周圍的目光泛著害羞和羨慕,氣的何悅推開冷亦軒,怒火道:「你,你知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如果被人看見了怎麼辦?」何悅不懂冷亦軒,他難道不怕被發現嗎?他們的身份做出這種事可是殺頭的大罪啊!還有,古代人什麼時候這麼開放了?不對,為什麼他心甘情願接受?!!!

  冷亦軒知道何悅說的話表達何意,不過一點也不在乎意味深長道:「悅,你的意思是四下無人我就可以對你怎樣?」

  何悅第一次發覺冷亦軒竟然是這般無賴、腹黑、混蛋,明明他都擔心的不知所措,這個人竟然看他笑話,瞬間那股心酸和無奈湧入心頭,露在臉上想哭的難受。

  冷亦軒察覺到何悅的表情,立即上前抱住何悅,安慰道:「是我不對,好了,我什麼都不做了,放心吧!這裡沒人知道我們的身份,即使知道了……」

  感受到何悅的身體還在顫抖,輕輕拍打,並道:「我會保護你的,悅,不用擔心。」

  「誰擔心了,我自己會保護自己的,你……亦軒,我們到此為止好不好。」

  有時候,冷亦軒真的很想狠狠教訓一下面前的出其不意之人,但多方面因數冷亦軒忍住了憤怒,伸手握住何悅的手,道:「即已開始,談何結束……悅,什麼都不想,難得出來一趟,好好玩。」

  何悅本打算在說點什麼,但是面對冷亦軒認真的態度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乖乖的點頭,露出淡淡笑意同冷亦軒一道往熱鬧的街道走去。

  猜謎的比試,孔明燈的飛起,男女的歡笑聲,甚至是對詩場面,何悅都忍不住好奇瞧上一眼,當然最後被冷亦軒冷臉的拉走了,何悅哼聲嘀咕著冷亦軒的小氣,結果讓他遇到了熟人。

  「蕭……楚然……」何悅懵了,他沒想到會在煙花之地遇見蕭楚然,完全想像不到他一麟兒會來這地方,不對,現在不是想對方的時候,而是該想自己,他可是皇帝的男侍,根本無權出宮,出宮可是死罪的。

  何悅一臉驚恐完蛋的樣子,蕭楚然很是驚訝,看到何悅出現在這裡,難以理解,就如何悅所想,蕭楚然現在一個念頭是身為皇上的男侍為何會出現在宮外,出宮可是死罪的。

  「悅……」蕭楚然根本沒有說完,就看見何悅的顫抖的身體,臉色泛白的表明了現在的恐懼和害怕。

  「悅。」熟悉的聲音換來蕭楚然的矚目,看到冷亦軒一身平民裝束安慰著何悅,很是震驚道:「皇……」

  「原來是蕭大人,失敬失敬,我同悅一起出來走走,沒打擾蕭大人你吧!」冷亦軒笑著問候道,可是那眼神明顯就是在告訴蕭楚然不准將他的身份暴露,不然有他好受。

  一直奇怪何悅為何會出宮並現身在此,現在看到冷亦軒一切了然了,掀起唇角,露出淡淡笑容,道:「亦大人,所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雖說是偶遇,不過這大人可不會用在朋友之上。」

  冷亦軒鄙視了一眼蕭楚然,側頭看向還沒恢復過來的何悅,明白是何原因,只能皺著眉頭丟給蕭楚然一個眼神,蕭楚然回了一個還不都是因為你的眼神之後,笑著上前拍了拍何悅的肩膀,道:「悅弟,不用擔心,亦軒乃是我友人,你的事亦軒同我說了不少,包括……你出宮的事。」最後一句話說的極為小聲,小聲到只有何悅和冷亦軒兩人聽得見。

  何悅緊張的抬頭看著微笑的蕭楚然,隨即側頭看向身旁的冷亦軒,冷亦軒笑著點了點頭。

  有了冷亦軒的保證,一直不安的心稍稍平靜了許多,不過還是無法恢復之前那副開心的模樣,對此,蕭楚然為了賠罪,笑著說著做東邀約,冷亦軒為了不會再遇見宮中之人,便點頭答應。

 

 

第二十四章

  蕭楚然選了就近的一家酒樓,要了上等的廂房,在上好菜餚及酒水後,關門的那一刻,冷亦軒拉著何悅坐下,溫柔道:「悅,你是不是連我的話都不相信了。」

  何悅想說沒有,可是考慮到蕭楚然在此最後還是保持了沉默,瞧見何悅不安的表情,蕭楚然再次保證道:「悅君,雖說我同你相識不久,但你也應該清楚我的為人,我蕭楚然保證過的事絕不會違背,所以,悅君你別害怕,不然某人會擔心的。」

  一句某人甚是將何悅嚇了一跳,看到冷亦軒淡定的表情及蕭楚然微笑的面部,突然發覺自己好像有點庸人自擾。就像蕭楚然說的,雖然認識不久,可是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他一直很清楚,不然蕭楚然也不會在桃枝事件上幫助自己。

  想通了的何悅也不再拘束,拿起桌上的筷子開始吃東西,看到這一幕的冷亦軒和蕭楚然都安心了不少,至少蕭楚然是放心了,不然他不敢保證事後冷亦軒不會給自己找麻煩事做。

  「咳咳,楚然,我記得你平時可不會去什麼煙花之地。」

  「唉,亦軒,你也知曉,皇上給我們出了國庫虛空的難題,我貴為丞相,不去找點解決的點子,只怕皇上一個不高興,腦袋就沒了。」蕭楚然很是淡定說道,完全不理會冷亦軒那吃人的眼神。

  冷亦軒收回視線,換上一副虛假之笑,道:「那楚然你可找出什麼好點子沒,也好為皇上解憂。」

  蕭楚然真不知該怎麼回冷亦軒了,只好輕咳幾聲,慢慢說道:「亦軒你也明白,我們玄明國地裡環境是三國中最好的,可是不知為何我們農產的糧食還不如青鸞國,青鸞國可是天干少雨的國家,然糧食、商貿都比我們強,更不用說一直強過我們的軍隊。」

  這一點冷亦軒很清楚,青鸞國一直是冷亦軒心中的一根刺,如不是現在國庫虛空,百姓貧苦,不然早就親自出征討伐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最近幾年青鸞國一直很安分,所以他沒有在意。

  結果派去的暗衛回來告訴他,青鸞國一直在鍛煉兵力,這明顯出出兵打仗的前兆,而一旦打仗,這糧草很關鍵,可是就玄明國這每年縮減的糧草來看,是個很棘手的問題。

  緊蹙的眉頭,嚴肅的表情完完整整落入吃飯中的何悅眼裡,但是他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繼續聽蕭楚然道:「除去這點,每年南方的洪澇、北方乾旱這個我們一直棘手的問題都沒解決,又怎麼將用出去的銀兩收回來。」

  冷亦軒緊了緊手,蕭楚然看了一眼何悅,隨即繼續道:「亦軒,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同你講,聽說送往北方桑曲縣的救災用的官銀根本沒有發放到百姓手中,而據我收到的消息,這批官銀已經被通往各縣的官員財主一一瓜分了,剩餘的部分換來的糧食也不過災民半月吃食。」

  何悅和冷亦軒同時震驚的望著蕭楚然,何悅沒有想到會真實見識到現實版貪污鏈條,而冷亦軒則是在震驚中憤怒了,「彭!」一掌拍在桌上,周圍的碗和盤子瞬間破裂,嚇得何悅嗆了幾口,趕緊喝了一口水,舒服了打算開口說冷亦軒,但是看到冷亦軒那殺人一樣的憤怒,膽戰心驚的乖乖閉嘴吃著自己的飯。

  「這件事可調查清楚了,楚然你可有證據。」

  「如若有證據,我也不會去什麼煙花之地了,恕我無能,亦軒。」

  何悅不懂蕭楚然為何要向亦軒賠罪,但是反過來想也許只是官場上的官語,便也不好奇,眨著眼看了看蕭楚然又看了看怒火不消的冷亦軒。

  乾旱和洪澇這事說難其實也不是很難,何悅雖說不怎麼關注新聞,但是好歹課本上及自己嘮叨的爺爺那裡也聽說了不少,再加上朋友平日聊起的新聞話題,要解決這事還真不是難事,可是困擾何悅一直不說是因為他害怕自己說出口會招來兩人的猜疑,畢竟這裡可不是現代世界,而是封建的古代世界。

  「如果事情是真的,必須嚴懲,楚然,回去寫份奏折奏請皇上,皇上會英明做主,嚴查此事。」冷亦軒很是冰冷的說道,讓一旁聆聽觀看的何悅有些震驚,畢竟那一刻他在冷亦軒身上看到了帝王的氣質。

  帝王的氣質,何悅慌張的搖了搖頭,想什麼呢?怎麼能將帝王的氣質用在冷亦軒的身上,簡直糊塗。

  「悅君搖頭是何意?」

  「啊,我,我沒有意義,畢竟這種貪污分子是該好好懲罰,不然遲早會因為這群人敗了國。」何悅很是堅定的說道,卻換來蕭楚然的詫異矚目和冷亦軒的疑惑。

  不過何悅沒有注意到冷亦軒臉上的表情,只是微笑的對著蕭楚然笑了笑,隨即沉默一會便低頭開口道:「其實你們困擾的問題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這話一出,冷亦軒和蕭楚然同時驚訝的看著何悅,蕭楚然已經止不住好奇問道:「悅君,你這話是何意?難道說你有辦法解決流逝的官銀。」

  「不,我不是說的那件事,我可沒那大本事解決貪官,我說的是……」何悅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們自己的想法時,冷亦軒先一步開口道:「悅,你有什麼想說的話就說出來,這裡四下無人,你儘管放心。」

  何悅被冷亦軒的認真和安慰抹去了最後一點猶豫,放心大膽的說道:「你們剛才不是說糧食每年都在減少不增加,還有乾旱、洪澇等問題嗎?」

  「對,難道悅君你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蕭楚然訝異道。

  何悅被冷亦軒、蕭楚然盯著心虛,「咳咳,我記得玄明國地處南方,山區較多。」蕭楚然和配合的點了點頭,何悅笑著道:「我猜糧食不增估計就是因為這山區的問題,對吧。」

  「你說的沒錯,山丘太多,能用的土地少之又少,然又因為山間雨季多,所以每年能豐收到的糧食少之又少。」蕭楚然哀歎道。

  何悅點了點頭,「我猜也是,其實讓山丘之地開坑更多的土地來種上糧食,只需要做一件事。」

  「什麼事?」蕭楚然緊張道。

  何悅笑著伸出食指放入茶水中,用水在桌上畫了一桌山,然後在山周圍畫了很多半圓形狀,並解釋道:「這是梯田種植,山丘之地,能用的土地少之又少,所以我們只能借山開地,而梯田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借助牛的犁田,種上谷粒,在精心養護,合理灌溉,即可秋收豐碩……至於處理糧食,不妨用水車,水車的製作方法就是……」何悅很有興趣的講解著水車的製作和水車的好處,完全都沒有注意到冷亦軒看何悅的目光是那麼震驚,震驚的彷彿在看待一個陌生人。

  蕭楚然從來沒有想到困擾他們歷代都解決不了的問題竟然被何悅這般輕鬆解決了,那笑容,那說話,彷彿這件事就是理所當然一樣從何悅口中講出,嚇得蕭楚然茫然看著一旁緊蹙眉頭的冷亦軒。

  「當然這梯田種植只能用在山丘之地,至於平整的土地上如果是乾旱少雨的地方可以種植玉米和小麥,這兩樣農作物可是很耐旱的,當然旱稻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而氣候溫和的地方可以種穀粒、玉米、大豆什麼的。」

  「至於洪澇和乾旱,易發生洪澇的地方估計同河道離不開,不妨修堤壩,開河道,讓河水順著乾旱之地流去,這樣一來也解決了乾旱地區的困擾,如果怕趕不上洪澇,不妨挖幾個水渠,水渠就是……」何悅再次津津有味的解釋這水渠的修建,當一口氣說完下來,一杯水落肚,何悅才發現自己好像說的有點多了,因為現在的冷亦軒和蕭楚然完全就是用看怪人的目光看著自己,完了、完了,說的太多了。

  何悅心虛的倒了一杯茶慢慢喝完,隨即敷衍笑了幾聲,道:「呵呵,我也只是瞎說的,你,你們別放在心上。」

  要叫冷亦軒和蕭楚然把何悅剛才說的話不當回事,那根本就不可能,何悅完全不知道剛才這一番話帶給了兩人多大的震驚,直到現在為止,蕭楚然都沒有消化掉何悅剛才一番精妙的話語。

  身為帝王,冷亦軒一項都很冷靜,哪怕是足以震驚他的事情也只會是一瞬間的事,所以現在的冷亦軒只是很平靜的問了一句,「悅,這些可是你所想?」

  這個問題何悅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是,這些根本是他身處21世紀環境所學到的,根本就不是他想到的;說不是,那要找個什麼人頂替,只怕說了對方也不會信。

  被對方嚴謹的眼神威逼之下,何悅只能低頭小聲道:「我,我……是我想的……」這話說的何悅簡直心虛不已。

  冷亦軒不相信這些是何悅想的,他很清楚何悅的為人,單純無知,喜歡金元寶,何以能說出這番言論?可是,冷亦軒又找不到反駁對方的話,何悅身邊的人他一清二楚,無聰明絕頂,出謀劃策之人……冷亦軒盯著何悅,從對方躲避的眼神中冷亦軒明白,何悅隱瞞了他什麼重要的事!

 

 

第二十五章

  「悅君果然得天獨厚、聰慧伶俐,如此之難題破解之法,爾等可是想不出,竟有這般良人相伴左右,亦軒可是有福之人啊!」蕭楚然誇讚了何悅一番後,對著冷亦軒意味深長笑了笑。

  冷亦軒瞪了一眼蕭楚然,轉而看向游神中的何悅,對此冷亦軒忍不住長歎一聲,「悅,天色已晚,該回去了。」

  「啊,好。」其實剛才蕭楚然的讚美何悅是聽見了,故而裝傻游神,不回蕭楚然的話,也同時不知該怎樣面對冷亦軒。

  離開酒樓,告別了蕭楚然,冷亦軒抱著何悅施展輕功兩刻回到了赤月殿。何悅打算立刻離去,但是被冷亦軒拉住並控制在懷裡,何悅僵硬的抬頭看著冷亦軒。

  「悅,不要胡思亂想,今夜你提出的方法很好,我猜楚然明日就會奏請皇上,不過,這功勞……」

  「沒事,沒事,我一點也不在乎。」何悅還以為冷亦軒要對他說什麼,原來是功勞啊,他可不想無功不受祿,而且現在就他所處的地位怕是消受不起。

  冷亦軒聽了何悅的話欣慰的笑了笑,低頭輕輕吻了吻何悅的嘴唇,輕輕抱緊對方,道:「悅,還有一事,以後若還有什麼良言覲見,不妨找楚然商量,他的話我放心,當然你也可直接告知與我,不過我想你今後也沒多餘時間見我,這天舞節也不遠了。」

  「天舞節?」何悅疑惑的問道。

  「你不會忘記,你現在可是一品上侍,是要參加天舞節的。」

  冷亦軒這麼簡單一說,何悅才差點忘記自己也要參加天舞節,一瞬間的好心情瞬間沒了。

  冷亦軒心裡偷笑,臉上可是很淡定,放開臉色還是不佳的何悅,淡淡說道:「悅的舞,我很想看……還有……」本來冷亦軒打算提醒何悅小心,不過看何悅這怒火不爽的樣子估計也沒心情聽,再次親了親何悅的嘴唇,溫柔道:「累了一天,早些歇息,我改日再來看你。」

  何悅呆萌的點了點頭,等打開殿門準備進殿時,才反應過來冷亦軒剛才說了什麼,無奈歎聲之後,只聽見進內殿的何悅臉色怒意,嘴上不停嘀咕著,「可惡的天舞節,可惡的皇上,可惡的穿越……」

  次日醒來的何悅例行去向上官雪行禮,也不知道是不是位份升上去的關係,上官雪竟然意外的沒有詆毀他,不過,周圍諸多的憤恨視線還是無法逃離何悅的眼睛,輕輕一笑,不當回事給無視了。

  例行請安的何悅很快就回到了赤月殿,看著庭院盛開的桃花,何悅突然想起昨夜和冷亦軒發生的事,當天舞節幾個字重回腦海裡時,整個臉色變得尤為難看。

  一旁服侍的彩霞注意到何悅的臉色,立即關心問道:「主子,可是有心思?」

  「彩霞,這天舞節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彩霞算是明白何悅臉色變壞的因數,扶著何悅往殿內走去,並在何悅坐下時,道:「主子可是不想參加天舞節。」

  不得不說彩霞真的很會察言觀色,何悅鄭重的點了點頭,彩霞倒了一杯水遞給何悅,何悅接過時,彩霞才繼續說道:「主子,你現在貴為上侍,恐怕這天舞節你是想逃也逃不掉,不參與者會被藐視後宮禮教而受罰的,所以,主子你還是考慮考慮跳什麼舞好。」

  這才是何悅最頭疼的,叫他一個大男人跳舞,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彩霞看到何悅那副天要亡我的表情忍不住偷笑幾聲,在何悅不滿的眼神看過來時收起笑容,安撫道:「主子,這事已經成為事實,你不跳,只怕會被有心人利用去賜個大不敬的罪名,那可得不償失啊,主子。」

  彩霞說的話很對,就是因為對,何悅才頭疼,畢竟他是真的不想……「這跳舞,唉……」

  「主子,雖說是跳舞,可是這男侍和女妃的舞還是有差別的,男侍的舞重在力道,女妃的舞重在柔美,所以,主子大可不必為此煩惱。」

  彩霞的話算是給了何悅一點安慰,想起周子樺曾經跳過的劍舞,好奇的問道:「劍舞也算一種舞嗎?」

  「是的,主子,不過奴婢覺得主子不適合劍舞,而且既然要比舞還是選獨一無二的。」

  不管是何種舞,何悅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重歎一聲,對著彩霞吩咐道:「彩霞,你去打聽打聽,看看其他宮殿的男侍們跳的是何種舞,再拿一些關於舞曲的書籍來。」

  「是,奴婢這就去。」彩霞興高采烈的離去,留下何悅一人繼續唉聲歎氣。

  何悅在彩霞拿來的書籍上看到了許多舞曲,有半袖著裝的碧碟舞,有長袖舞曲的青雲舞,還有以劍輕快靈活的凌劍舞等等之類的。一本換一本,最後沒一本能入眼,丟掉書籍,不愉快的往殿外走去。

  「主子,這是去哪?」

  「白鶯殿。」

  彩霞和梓玉兩人互相看了看對方,明白何悅是何意,彩霞趕緊跟上去,一同去往周子樺所在的白鶯殿。

  何悅剛踏入白鶯殿,就聽見一聲聲劍舞的聲音,那白衣長劍飛舞的情景美妙絕倫,何悅覺得不管多少次看,他都覺得周子樺就像一位仙人下凡,望塵莫及。

  「主子,悅上侍來了。」侍女在周子樺停下後輕聲喚道

  周子樺側頭看向正微笑站在向他行禮的何悅,溫柔道:「悅君,你怎來了?」

  何悅微笑上前抱怨道:「子樺這是不喜我來。」

  「看你說的,你來此,我甚歡喜,怎可胡思亂想說我不喜你來。」周子樺有些生氣道。

  「嘿嘿,我這不是說著玩的嗎?子樺你別氣了,其實今日來找你是……」

  「天舞節的事。」

  何悅驚訝的看著周子樺,「你怎麼知道我是為了天舞節的事。」

  周子樺微微笑了笑,邀請何悅亭下坐下後,在慢慢說道:「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回來找我,沒想到才一日你就來了,不過現在想想你也應該來找我了,畢竟離天舞節沒剩多少時日了,而你還什麼不會。」

  「哼,本來就沒我什麼事,結果……」

  「悅君可是不想比試天舞。」

  何悅沉默不答,周子樺皺了皺眉,揮了揮手,待侍女離開後,周子樺嚴肅道:「你既已貴為上侍,就必須參與天舞節,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悅君,今日你也是對我有這念頭,可別再有不想……唉,其實我是為了你好,這項祭奠可是天祀節裡一項重要典禮,整個玄明國都很重視,更別說在後宮裡的你我。」

  如果之前還有一點想要逃掉這次比舞想法,那現在周子樺的一番話何悅算是默認了這件事,只能心裡抱怨臉上浮起笑容保證道:「你放心,這事我不會在多想,子樺,既然說到這份上,你覺得我適合跳什麼舞?不瞞你說,我來之前已經看了很多關於舞曲的書籍,可是,那上面的舞曲都不適合我。」

  「既然你看了舞曲書籍,想必也知曉我跳的是凌劍舞,你要是有心想跳此舞,我可以教你。」

  「別,別,別,我可跳不出子樺你那仙人一般的舞。」何悅笑著揮手拒絕掉。

  「仙人?悅君你在說什麼呢?我可不是什麼仙人,既然你不喜歡此舞,要不就跳碧碟舞好了,相對於長袖來說,短袖要輕鬆很多,而且此舞也不難,以你聰明才智,不出半月定會旗開得勝。」

  碧碟舞的舞姿何悅剛剛從舞曲書籍上看了,相對於青雲舞來說,此舞確實簡單許多,不過此舞有一點是何悅不喜歡的,那就是柔。沒錯,碧碟舞和青雲舞都是注重柔美,要他柔美跳這舞,還不如讓他去死得了,所以,直接pass了。

  「怎麼?不喜歡此舞?」

  何悅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最後無奈笑了笑,道:「算了,這事我在考慮考慮,子樺你放心,比賽當日我定會參與。」

  何悅如此保證了,周子樺也不好多說什麼,笑意的點了點頭,「你明白就好。」

  在白鶯殿呆了半個時辰,何悅就回到了赤月殿,也許是巧合,剛剛還未進殿,冷亦軒的聲音就從後方傳來,何悅僵硬著身體回頭看著對方,緊張道:「你,你怎麼來了,不是說……」

  「正好事情處理完,過來一趟,順帶和你說說昨晚的事。」

  何悅立即上前摀住冷亦軒的嘴,四下瞧了瞧,除了往廚房方向走去的彩霞及無視何悅和冷亦軒舉動端著曬好的茶葉往殿內走的梓玉外,沒有一個人在庭院內。這一刻何悅才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

  「為什麼彩霞和梓玉她們……」

  「悅,我來此就是想要告訴你,昨夜你提出的建議今日楚然已經在早朝奏起了皇上,皇上很是高興已經下令楚然處理此事,楚然讓我帶玄明國百姓謝謝你。」冷亦軒握著何悅的手認真道。

  何悅被冷亦軒打斷話再仔細聽完對方說的,也就忘記之前想要說什麼,不好意思道:「我可不敢邀功,這只是我隨口說說罷了。」

  冷亦軒清楚何悅在害怕什麼,也不打算挑明,藉著四下無人時上前抱著何悅,何悅僵硬的靠在冷亦軒的懷裡幾秒後隨即立即推開對方,並怒瞪對方道:「你在這樣,以後就此陌路人。」

  冷亦軒挑了挑眉,有些不滿道:「為何?難道我連自己……」

  「亦軒——」何悅重重的喊了一聲冷亦軒,隨即看著對方有撇開視線,「亦軒,你記住,我是皇上的男侍,而你是皇上的臣子,所以……以後你還是少來赤月殿為好。」

 

 

第二十六章

  「以後,你還是少來我這宮裡為好。」何悅說完這些話,臉色難看的猶如白紙。

  「你的表情可不是這個意思。」何悅輕顫了身體,不打算理會對方,不過這不代表冷亦軒會放過,上前拉住何悅的手,輕輕安慰道:「悅,你在害怕什麼,告訴我,如果你是擔心我,大可不必,我說了我會保護你的,所以不用擔心。」

  「你這人怎麼就聽不明白呢?」何悅急的心煩,他就不明白他們的身份到底有多遙遠,有多危險,一旦被曝光,那可是殺頭的罪名,殺頭啊……「你到底懂不懂,亦軒,我們……」

  「今日來除了告訴你楚然的事還有就是來看看你,不過我看你好像並不希望我來。」冷亦軒一臉失望、傷心的表情看著何悅。

  「我不是……我……」我什麼,我到底要說什麼,我和他根本就不可能,不對,為何我會對這事如此在意,明明他是男的,而我也是,難道我已經……何悅難受的搖著頭,表示否定自己的想法。

  冷亦軒見何悅半天解釋不出有些不爽,轉身背對著何悅,冷淡道:「你歇息吧!我還有事要做。」說完此話,冷亦軒就大步離開,何悅看著冷亦軒的背影想要開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只能心刺疼的轉身回到殿內。

  冷亦軒的事何悅打算不再去想,畢竟想了也是沒結果。所以,翌日醒來的何悅和往常一樣沒事的去請了安,回到宮殿繼續需找自己所要跳的舞,最後還是一本年久的舞曲書籍被何悅相中。

  「緋紵舞,主子,你打算跳此舞?」彩霞訝異問道。

  「嗯,這舞看著也不算複雜,以短劍紅緞為主,剛柔並肩,還不錯,怎麼?彩霞你覺得我不適合跳此舞。」

  「不,主子你跳此舞再適合不過了,其實奴婢還正打算告訴主子你這緋紵舞,沒想到主子你就已經決定了,真是太好了。」彩霞一臉開心道。

  何悅不懂彩霞為何這般開心,疑惑道:「彩霞,為何你這般開心,難道這舞還有什麼□□。」

  「呵呵,不瞞主子,這緋紵舞可不是一般人能跳出來的,雖說此舞步驟簡易,可是要講究平衡、剛柔並肩,所以除去前朝的榮臣也就是現在的太侍跳過此舞,再沒有任何一人能跳出緋紵舞。」

  沒有任何一人,何悅注意到的只有這句話,何悅覺得不對勁,雖說當今聖上登基不過數載,可是這天舞節也算舉辦幾次,而這中間沒有一個人能跳出此舞,那要是他會跳,不就成了眾矢之的,後宮敵對的靶子嗎?

  「不行——」

  「主子怎麼了?什麼不行?」

  「我說我不跳這舞了,換別的。」何悅說完伸手將書籍扔給彩霞。

  彩霞一頭墨水,難懂的問道:「主子為何不跳了?奴婢斗膽,這麼多舞也只有這緋紵舞適合主子你,而且主子你不也道明瞭緋紵舞的好處嗎?」

  「彩霞,不是我不想跳,人怕出名豬怕壯,我只想安靜的過日子,不想趟什麼渾水,何必樹立沒必要的敵人。」

  彩霞這下是明白何悅的意思了,看著手中的書再瞧了瞧繼續翻閱書籍的何悅,乖乖的退回一邊,打算將這事告知主公。

  結果位份升上去三天,舞沒有選到,反而忙起了做飯的工作,何悅悲哀的煮著排骨玉米湯,不是他想煮,關鍵這是聖旨,不做是抗旨砍頭的事。

  一個時辰過去,趕在午時時刻何悅親自將湯送到了御書房,可是並沒有見到所謂的皇上,而是坐在一旁書寫的冷亦軒。

  冷亦軒瞧見何悅親自端著食物進來時有點驚訝,隨即想到了是什麼原因便收起驚訝的表情,看了看自身穿的不是龍袍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平淡的放下手中的筆,說道:「悅上侍可是來伺候皇上的,不巧,皇上剛剛走了。」

  「我……我只是來送湯的,既然皇上不在,臣侍這就告退。」何悅說完便打算離去,卻聽到冷亦軒說道:「說不定皇上待會就回來了,悅上侍不打算皇上來了再走,也好討個好處回去。」

  「你明知我這是奉旨才……算了,你愛怎麼想就這麼想好了。」何悅說道最後有些悲傷,冷亦軒第一次覺得當個皇帝會這般憋屈,竟然會和一個上侍玩什麼隱瞞,真是自找苦吃。

  「聽說你打算在跳緋紵舞。」準備走出御書房的何悅聽到冷亦軒說出的話驚詫的回頭看著對方,並問道:「你怎會知曉這事?」

  冷亦軒站起身,看著何悅還端著食物,微笑說道:「你不打算將東西放下。」

  何悅考慮半天最終將手裡的排骨湯放在桌上,並在此問道:「你怎麼知道緋紵舞?還有你為何會覺得我會跳這支舞?」

  「因為只有這支舞最適合你,也剛好符合你那挑剔的眼光。」

  何悅撇了撇嘴,有些不滿冷亦軒拐彎抹角罵他,不樂意的揮了揮手,道:「你這話就說錯了,開始我是滿意,不過現在我對這舞不敢興趣,所以我不準備跳這支舞。」

  何悅完全沒有在冷亦軒臉上看到驚訝的表情,反而看到了對方一臉知情的微笑,挑了挑眉,詫異詢問,「你,你看我做什麼?」

  「我想你也不會跳這支舞,不過從我收到的消息來看,你也不得不跳這支舞,不,應該說你會跳此舞。」

  「哦,亦大人好像很有自信我會跳此舞。」

  冷亦軒對何悅那挑釁的微笑趣味的拉長了嘴角笑意,靠近何悅身邊,附耳低聲道:「剛才我和皇上談到天舞會的事,你猜皇上說了什麼。」

  何悅嚥了嚥口水,鎮定道:「我怎麼知道你們說了什麼?」

  冷亦軒笑道:「皇上說,以往天舞會只是簡單比舞草草了事,今年決定榮獲頭名者下賜金銀珠寶貢品等寶物。」

  何悅眼睛放亮,他什麼都沒聽見,只對那金銀珠寶貢品幾字感興趣,金元寶,金元寶……何悅幻想到那一箱金元寶放於手中,樂的恨不得流下口水,他現在什麼不缺就缺錢,有錢能使鬼推磨,雖然在後宮當中有吃有穿有住,可是出去了就不一定了,所以錢是何悅現在最想要的。

  之前一直考慮著怎麼能從當今皇上那裡撈一筆,現在好了,這跳舞第一名就能得到,那他得好好把握此機會,「你可是說的真的,皇上真的說了要賞賜寶物?」

  「君無戲言。」冷亦軒堅定的說道。

  「哦,君無戲言就好。」嘿嘿,金元寶是我的了,何悅興奮的恨不得立馬回去加緊練舞。

  冷亦軒見到何悅那副已經穩贏對著金元寶流口水的傻樣差點笑出了聲,沒想到這人如此好騙,一點錢財就將人騙到手了,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活著長大的。

  冷亦軒從袖子裡拿出一本有些暗黃的書本遞給何悅,何悅接過一看,「緋紵舞曲。」

  「想要獲勝,就必須跳此舞,悅應該不想讓那滿箱的金銀珠寶落入他人囊中吧!」

  何悅感覺冷亦軒在看他笑話,賭氣道:「不就是緋紵舞嗎?有什麼難的,第一名一定是我的。」

  「這就對了。」冷亦軒笑道,何悅感覺自己好像上當了,但是根本來不及說,冷亦軒又再次對他說道:「如果有困難就找梓玉,她知道怎麼做。」

  何悅當時也不明白冷亦軒這話是何意,只能乖乖的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御書房,等回到自己寢宮才想到那排骨湯還放在御書房,有點擔心自己失職之外又想到冷亦軒在御書房,估計會向皇帝說明就不再多想。

  而事後第二天也證實了何悅是多心了,因為皇帝下賜了血燕,這可是上等的補品,硬是看了華臣上官雪不少臉色。

  不過這一切都何悅都不在乎,現在何悅在乎的是怎麼將緋紵舞跳好。何悅從冷亦軒手中拿到那本緋紵舞曲的書之後才知道此舞有多難,之前在舞曲書上翻閱到的只是一小部分,真正全套跳下來也要一刻之久甚至更長,可是把何悅難得屢次丟了書籍又被撿回來繼續練習,但是結果顯而易見,沒用。

  「梓玉,你說好好的為什麼要男的跳舞,明明這跳舞都是女人的活。」

  「主子,這話就錯了,跳舞男女皆可,況且主子身為麟兒,跳舞也屬正常,在民間,麟兒跳舞是必修之課,若麟兒不會跳舞,那可是有*份不懂禮教的。」

  何悅無語的歎氣,隨即又想到現代社會那些跳舞的男性,便不再糾結了,不過看到那書上的高難動作,還是很鬱悶,哭喪著臉道:「可是,這舞我都學了一上午了,連最簡單的動作都不會,我看我還是不跳這舞了。」

  「主子不可說喪氣話,刺繡作畫都需時日鑒定,何況從未跳舞的主子你,主子無須驚慌,聽聞太侍跳此舞一舉成名,主子不妨出宮找太侍學此舞。」

  「出宮?梓玉你可不要開玩笑,這宮可不是隨便能出去的,要是被逮到,那可是砍頭的大罪。」

  「主子不用擔心,只要有出宮的腰牌就可。」

  「出宮腰牌?」

  梓玉拿出一塊長方形刻有東宮門字樣的腰牌遞給何悅,並道:「這就是出宮腰牌,不過這是東宮後門的腰牌。」

  何悅拿過腰牌看了好一會,隨即不懂詢問道:「你怎會有出宮腰牌?」

  「皇上御賜的。」

  「皇上怎麼會御賜腰牌給我。」何悅完全想不通皇帝會御賜出宮腰牌給他,畢竟他要跳緋紵舞可是只有少數人知道的,「這事不對……」

  「主子,想要跳好緋紵舞,必須太侍幫忙,既然皇上御賜出宮腰牌,主子又何必想前因後果,還不如趕緊練習好,畢竟天舞節不遠了。」彩霞笑著打岔道。

  何悅雖然還是有點擔心,但是就如同彩霞說的一樣,御賜的出宮腰牌在手,不出去才是傻子。何悅高興的握緊手中的腰牌,笑著道:「彩霞,明日我們就出宮去太侍府。」

 

 

第二十七章

  翌日

  何悅一早就被彩霞從床上拉了起來,沒睡醒的何悅迷迷糊糊穿衣著裝,等洗漱完畢後,何悅才看見自己穿著一身白衣長衫素裝,連頭髮也只是用普通的絲帶緊固。但就是如此簡單的衣衫布料,穿在何悅身上都成了另一番風味。

  「主子穿什麼都好看。」彩霞抿嘴笑道。

  何悅嘴角抽搐幾下,多看了彩霞幾眼,隨後有些淘氣哼聲道:「我去去就回,彩霞你在宮裡幫忙看著,如有其他男侍過來,就說我病了。」

  「奴婢知道,主子還是盡早走吧!太晚,不好。」

  何悅點了點頭,眼神示意梓玉,兩人快步離開了赤月殿,直奔東宮後門。

  從赤月殿到東宮後門,差不多一個時辰左右,所以當何悅和梓玉到達東宮後門時,天已大亮,見到四下只有幾個侍衛巡邏,何悅也著實鬆了一口氣。天微亮起床,這時又吐氣放寬心,不是有出宮腰牌嗎?為何還如此小心翼翼弄得像個賊人似的。

  其實也不能怪何悅如此謹慎,雖然皇帝給了何悅出宮腰牌,可畢竟不是正宮門,而且玄明國建國百餘年還從未有過男侍出宮例子。熟話說的好,沖第一準沒好事,所以才如此謹慎小心,其實梓玉也說了雖可出宮,但也要避開閒人,提防小人。

  看到守門的侍衛瞟來打探目光,何悅內心忍不住抱怨,又不是他想出宮,還不是為了學的破舞,不對,其實他是想出宮,可不是這種方式出宮,唉……都怪在宮裡呆久了,連穿越過來想出宮的第一念頭都變淡薄了。

  「主子。」

  何悅抬頭,對著侍衛淡淡笑了笑,慢慢走出東宮後門,見到一輛馬車停靠前方宮門口,何悅好奇問道:「梓玉,這太侍府難道很遠?」

  「是有點遠,不過馬車是為了出宮而準備的。」

  「我們不是已經出宮了嗎?」何悅一臉的疑惑。

  梓玉笑了笑,將事先準備好的糕點遞給何悅,「主子有所不知,這東宮後門離正宮門闌鉉門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我還以為走出東宮門就能出宮,原來還是要走正宮門啊!」

  梓玉對何悅的抱怨聲忍不住笑了幾聲,隨即安撫道:「主子莫急,乘上馬車很快就能出宮了。」見到何悅吃完兩塊桂花糕點,梓玉立即低頭認錯道:「奴婢該死,忘記給主子準備吃食了。」

  「什麼該死,這又不是你的錯,好了,快抬起頭來,反正宮外也不缺吃的,出了宮你領路即可。」起來那麼早,誰能準備好早餐,況且對方又是女子,所以何悅很理解的,根本沒在意晚點吃早飯的事。

  「奴婢遵旨,主子要不躺下歇息會。」

  很早就被人從被窩裡叫了起來,對習慣睡懶覺的何悅來說是活受罪,梓玉不說還好,一說,何悅還真是困了,打了哈欠,躺在事先準備好的棉被上,不到一刻,何悅就跟周公喝茶去了。

  等何悅再次醒過來,聽到是各種吵雜聲音,馬車不知什麼時候停下的,梓玉沒在馬車上,何悅掀開布簾,赤眼的白光讓何悅遮擋了一下眼睛,等適應過來後何悅才知道剛才那吵雜聲音是小販的叫賣聲。

  這是出宮了?何悅跳下馬車,看了看四周,各色衣服的男子、女子,一片古代其樂融融、安居樂業的景象,這不是出宮了是什麼。何悅勾起笑容,撐了一個懶腰,總算是出宮了,嗯,和上次夜晚來不同,原來白天的伏鑲城儘是如此熱鬧非凡啊!真不愧是京城。

  「主子。」

  何悅看向走向自己身邊的梓玉,摸了摸肚子,微笑問道:「梓玉,可有吃的,我餓了。」

  「奴婢正想去叫主子呢?」梓玉偷笑說完後,扶著何悅走向一家路邊小麵攤,陽春麵,呵呵,沒想到這個世界也有這種麵食。

  梓玉隨著何悅的目光落在白布上,笑道:「主子,這家陽春麵是伏鑲城最好吃的一家。」

  「哦,那我得試試看。」何悅滿懷期待的往空著的桌子旁坐下,梓玉用絲巾墊在桌上,隨後喊道:「小二,來兩碗陽春麵。」

  「好勒,客官,你稍等。」

  在何悅坐著等陽春麵眼睛盯著來往人群時,完全就沒發現坐在麵攤上吃麵的人是如何盯著他看,連露過的人群當中也時不時投來驚異目光,這麟兒真好看,不過為何會怎會坐在這裡?

  對,在這群人眼中,何悅就該坐在上等的酒樓裡,而不是坐在這破爛的麵攤上,當然這也是針對長相好看的麟兒,如果只是有點出色的麟兒,路人是不會管的。總之一句話,好看的麟兒難見,見到了當然泛起一絲好奇之意了。

  肩膀搭著白布的麵攤小二端著兩碗陽春麵放在桌上,並笑道:「兩位,你們的陽春麵,一共六文錢。」

  梓玉給了六文錢後,抽出筷子遞給何悅,何悅也沒客氣接過,大口吃了起來。還別說,何悅吃了一口就認同了梓玉說的這陽春麵伏鑲城最好吃的一家,他沒吃過其他的麵食,但這麵食確實不錯,色香味俱全有點現代美食的感覺。

  「不錯,確實美味。」何悅笑著讚美道。

  「主子說的是。」

  兩人津津有味的吃著陽春麵,讓露過眼饞的人也忍不住叫上一碗,一時間小麵攤的生意人滿人寰。感覺到有許多噁心的視線一直盯著自己,何悅鄒了鄒眉頭,放下筷子,說道:「梓玉。」梓玉很聰明,立即放下筷子,站起身,弄了弄人群,同何悅一道離開。

  馬車就在對面,只需要兩人步行幾步即可,不過在人流密集的伏鑲城主要街道,這幾步好像沒那麼容易過去,很快,美貌麟兒的何悅就引起了正在往他這個方向過來的痞子眼裡。

  「少爺,你在看什麼?」一個弱不禁風的男子猥瑣之笑看向自家一副色相還留著口水的少爺,待順著視線看過去,何悅的面容驚了男子一跳,隨即立即明白少爺是何心思了,上前嘀咕,「少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漂亮的麟兒,少爺你再愣下去,對方就要上馬車了。」

  一副色相的少爺立即回過神來,身旁的僕人很是配合吆喝周圍人群,讓自家主子很快走到了何悅身邊。何悅側頭看了看擋住他的人,那色瞇瞇的表情讓整張難看的臉更加噁心,一副流口水的笑容差點沒讓何悅吐了,退後幾步,表情犀利道,「有事?」

  聲音如此好聽,面容如此好看,讓猥瑣表情的少爺狠狠擦了擦嘴邊的口水,然後雙手抱拳,恭敬的彎腰行禮,「在下王大奇,不知麟兒尊姓大名。」

  「我憑什麼告訴你,梓玉,我們走。」何悅怒火的拉著梓玉往馬車放心走,卻不料在馬車前被人擋住,而身後也有奴僕阻擋,一時,他們被一群痞子給圍住了。

  何悅氣大了,他沒想到只是吃了一碗麵,竟然遇見了流氓,而且還是一群超噁心的流氓,看著那色瞇瞇的男子走向他面前準備伸出手摸他時,何悅抬起腳狠狠的給了對方跨下一腳,瞬間某個色相的少爺摀住某處白著一張臉蹲在地上。

  「少爺,你沒事吧!」奴僕看見自家少爺被一個麟兒欺負了,怒火的吼道:「你知道我少爺是誰沒?竟然如此放肆。」

  「我管你們家少爺是誰,一副色相,準不是好人,一腳算是輕的,信不信我讓你斷子絕孫。」何悅一副要動手的樣子嚇得奴僕不敢吱聲,痛的臉色泛白的少爺指著何悅,怒氣的吼道:「你,你們愣著做什麼,還不給我抓住他。」

  主子下了命令,四個奴僕肯定要動手,梓玉瞬間擋在何悅面前,何悅嚇了一跳,看見一個女人擋在自己面前怎麼能行,立即移出身子擋在梓玉面前,並道:「梓玉,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梓玉被何悅的話嚇了一跳,他一個沒武功的麟兒要保護她,要是被彩霞知道了,肯定會說不相信,可如今她們主子確實這麼做了。梓玉心裡有一絲感動,但是很快一臉殺氣的樣子嚇得幾個奴僕不敢靠近。他們想不到這麟兒身後的女人有如此之氣魄,一時竟然讓幾個男子退了步,僵了身體無法動彈。

  還在疼痛的王大奇可沒發覺梓玉的殺氣,他只看見自家奴僕還一動不動的站在,就火冒三丈的吼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動手。」

  再次被自家主子吼叫的四個奴僕這次可沒退步,迅速上前去抓人,何悅已經準備好喝這群流氓動手了,梓玉也握緊了藏在衣袖裡的暗器準備殺人,誰料兩人都還沒動手,一個人影衝了過來,三五兩下就解決了四個奴僕。倒在地上哇哇直叫的奴僕嚇得王大奇白了臉,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子,一時有種說不出的恐懼。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調戲麟兒,如此之敗類,簡直是我玄明國之恥。」

  梓玉收起暗器,上前扶著何悅,何悅看了看梓玉再回頭看向背對自己的男子,深紫色長衫,金冠黑髮,金絲白緞腰帶間的玲瓏瓊脂玉珮,只是這一塊玉珮就能知道此人一定不是尋常人物。

  「讓開,讓開,讓開。」幾個巡邏的士兵吆喝人群,「誰在這裡鬧事,王,王爺……屬下參見雲王。」領頭士兵立即半跪地上俯首稱臣道。

  王爺?雲王?何悅瞪大眼睛,難道此人就是玄明國有名的雲王。何悅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他只不過是出個宮學個舞怎麼就讓他遇見了有名的雲王。雲王的名聲何悅還是約有耳聞的,說他手段狠烈,頭腦聰明,狡猾如狐,完全不輸給當今聖上。有傳言說皇位本該是雲王的,但雲王不喜這位子,最後讓給了自己的同胞弟弟五皇子。兄弟齊心什麼的在帝王家很少看見,可是在這玄明國卻有這麼一出。

  「這群人藐視王法,你知道怎麼做了。」雲王冷若冰霜的說道。

  士兵心緊一跳,雙手抱拳,「屬下知道,王爺請放心。」抬頭揮了揮手,「將它們抓起來帶走。」

  王大奇知道自己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連忙跪地求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其餘人也跟著求饒,可是沒用,幾個痞子很快就被士兵帶走,圍觀的人群也慢慢離開,畢竟王爺在此,給他們十個膽都不敢留在這裡看些不該看的。

  何悅眨了眨眼,佩服這些有權利之人同時也著實看清楚了一直背對他們的人,對方轉身的第一眼,何悅有種看到冷亦軒的感覺。

 

 

第二十八章

  亦軒……?何悅眨了眨眼睛,才發覺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亦軒,忍不住在心裡罵自己怎麼什麼都想到他之類的話,隨後歉意的對救了自己的雲王笑了笑,這次注意到雲王和亦軒是有很大不同的。五官同樣冷峻,可面前之人透露的氣質和笑意使得這帥氣的面孔少了許多冷酷,而且眼睛和眉目也不相同,真不知道和那腹黑冷酷隨時變臉的亦軒有哪點一樣了。

  遠在皇宮御書房的冷亦軒打了一個噴嚏,挑了挑眉,隨後勾了勾嘴角,露出淡淡笑容,嚇得一旁的孫道全止不住顫抖,心裡害怕這不會又要變天了吧!

  在何悅盯著冷雲耀看的時候,冷雲耀也盯著何悅看,他想不到出手解救的麟兒會如此好看,但同時也有些訝異,如此好看的麟兒為何會單身在這裡,而且這等美貌麟兒一般會獻給皇上,他那弟弟。

  雲王想不通,便多看了何悅幾眼,最後目光落在梓玉身上,打量一番,眼珠轉動冥想一會恍然大悟,有些驚訝的將目光落在何悅身上。

  何悅不知道冷雲耀一直盯著他看什麼,但很快想起自己的容貌,有些尷尬,立即恭敬請安感謝,「謝謝王爺的出手相救,何悅感激不盡。」

  叫何悅嗎?冷雲耀勾了勾嘴唇,笑意說道:「不用,本王正巧路過,見有如此痞子作亂,作為玄明國王爺怎可坐視不管,所以不用放在心上。」

  梓玉一直看著冷雲耀,對冷雲耀那副笑容著實不滿,趕緊在何悅開口說話時說道:「主子,時辰不早了,我們還要趕路。」

  梓玉一提醒,何悅才知道自己出宮不是來玩的,連忙點頭,在上馬車之前,回身再次請安,「王爺,今日之事他日何悅必當面感謝,恕何悅現行離去。」

  「你們這是去哪?」冷雲耀好奇問道。

  何悅不知道該不該講,但是不講又怕弄出個隱瞞不報之罪,只好斜眼看了看梓玉,梓玉很聰明,快速回道:「太侍府。」

  一句太侍府堵住了冷雲耀所有好奇心,笑了笑,「正好,本王也要路經太侍府,正好護你們一程。」

  「這怎麼能行,王爺如此金貴,我等怎能勞煩王爺護送。」

  「一點小事不足為過,好了,快上馬車。」冷雲耀的催促已經讓何悅放棄了勸阻,扯了扯嘴角,轉身進入馬車,梓玉到是多看了幾眼一臉笑容的冷雲耀,隨後也進入馬車。

  有個王爺當護衛護送,這一路不平安才怪,不出一個時辰就到了郊外稀少的太侍府門前,冷雲耀沒有下馬車,只是掀開布簾對著已經下馬車的何悅說道:「下次出門多找幾個人保護,畢竟好運可不時常之有。」

  「何悅謹記王爺教誨,也感謝今日王爺出手,草民定當銘記在心。」何悅恭敬行禮道。

  冷雲耀聽了何悅的話意味深長笑了笑,鬆開手,一輛豪華的馬車在何悅和梓玉的注視下離開。

  冷雲耀離開後,何悅才走向太侍府門口,上了台階,梓玉上前敲門,大大的雙紅門慢慢打開,一個身著深藍色布衣老人出現在何悅眼裡,不知道梓玉說了些什麼,老人很快打開大門,並恭敬的邀請他進府。

  何悅慢慢跨過門檻,進入莊嚴肅穆的太侍府,在僕人的帶領下越過前院,走了幾條廊道,再穿過幾道石門才進入一個類似四合院的院落。又在僕人的引領下進入會廳,在僕人說著稍等話語下何悅仔細打量著四周。

  翠竹畫屏風,精雕細琢的架子上各色古董、陶瓷,梨花木椅,紅燭燈籠,玉珠簾子,古色古香的韻味,不知為何,何悅對此處很喜歡,和宮殿裡那些奢華不同,這裡有股家的味道。

  「怎麼樣?對此處可滿意,悅上侍。」

  何悅轉身,只見一位藏青色中年俊男正微笑的朝他走來,男子長髮被玉簪盤於後腦勺,五官俊美,白皙的肌膚如果不是眼角淡淡皺紋何悅還以為眼前之人不過三十而立。氣宇軒昂的姿態高貴坐在椅子上,規矩的動作很明顯就知道眼前之人是誰,立即彎腰行禮,「何悅參見太侍,願太侍洪福安康。」

  「起來吧!」

  「謝太侍。」

  何悅抬頭,看見尉遲沁邀請他坐,何悅也沒客氣的笑意點頭坐下,尉遲沁看見何悅坐下後,嘴角淡淡揚了揚,隨後開口道:「小桂,上茶。」

  小桂規規矩矩的將茶放在何悅右手旁,行了禮恭敬的退步離開,何悅見此不忍內心感歎動作之標準,有種這才是古代人嘛!

  「本君已許久未見宮裡來人了,今日悅上侍能來此,本君很是歡喜。」尉遲沁一臉慈祥溫柔道。

  何悅起身,雙手抱拳道:「臣侍惶恐。」

  「本君自離宮數載,也只有皇上來看過本君,後宮妃、侍可從未來此,你是第一個。」

  尉遲沁意味深長的笑容讓何悅背上冷汗直冒,抽搐幾下嘴角,緊張的說道:「何悅有幸能來拜訪太侍,是承蒙皇上的恩賜,何悅不才,沒能學會舞曲,特來向太侍指導一二。」

  媽的,這古人說話,彎彎曲曲有個彆扭的,還好他以前看過古代宮廷電視劇,不然以面前這位老謀深算的太侍,恐怕他早就露餡了。

  「本君也聽皇上說了,悅上侍選了緋紵舞舞曲,不過這緋紵舞可不是簡單就能舞動,悅上侍來此找本君可見有信心跳好此舞。」

  他能說他其實很不想來的嗎?如果不是為了能拿到金元寶,他才不會來此學什麼跳舞呢?輕吐一口氣,何悅笑意再次彎腰行禮,「何悅定不負太侍所望。」

  「好,能有此氣魄也見皇上沒看走眼。」何悅露出不懂神情,尉遲沁笑了笑,起身走向何悅並拉著對方手臂,露出剛才與之不同的笑容,「跟本君走吧!」

  何悅心顫一下,不知為何他覺得這位太侍不簡單,而且感覺自己未來日次很是辛苦,有種大難領頭的感覺。不過也正如何悅所料,他本以為很簡單的舞,他能夠跳出來的舞,沒想到如此困難,光是第一天,何悅就體會到跳舞之人的痛苦。

  瑜伽知道嗎?讓一個不是舞者之人第一次練就瑜伽,簡直就是活受罪,痛苦的表現。何悅體會到壓腿的痛苦,金雞獨立、抬腿掛著兩個石頭不動的痛苦,還有彎腰、倒立,一整套下來,何悅累癱在地,第一次體會到手腳不是自己的感覺。

  「主子,沒事吧!」

  何悅喘息著,無力說道:「梓玉,我好累。」

  梓玉抿嘴笑了幾聲,拿出絲巾給何悅擦了擦額頭汗水,隨即扶著何悅慢慢站起身。

  尉遲沁上前將兩把短劍遞給何悅,在何悅震驚表情下嚴重打擊對方說道:「舞才開始。」

  「不要啊……」何悅驚恐吼聲沒人能聽見,只能繼續悲劇的在舞曲地獄折磨。

  夜晚,何悅沐浴之後立馬躺在床上,全身酸痛的讓何悅根本無法動彈,何悅心想現在就是給他一千兩黃金他都不會動,這種痛苦太他媽不是人幹的了。

  「唉……」

  「好好的歎氣做什麼?」

  何悅瞪大雙眼,一臉驚恐看著冷亦軒幾秒,隨後驚叫的吼道:「你怎麼在這裡,話說你怎麼進來的,你……」

  冷亦軒立即摀住何悅的嘴,「噓,悅不想讓人都聽見吧!」

  瞳孔繼續放大,這混蛋的意思是偷偷溜進來的,喂,誰給你的權利,話說,你是不是要經過主人同意才能進來啊!跟個賊似的,大半夜跑來準沒好事。何悅那臉上說著他是壞人的表情太過明顯,瞬間讓冷亦軒笑出聲,何悅怒了,瞪著對方吼道:「你笑什麼?」

  「悅也有如此可愛之面。」冷亦軒寵溺的摸了摸何悅的頭。

  何悅想要伸手打掉對方的手,可剛一抬那刺骨般的肌肉痛是怎麼回事,立馬欲哭無淚的抱怨道:「好痛,我不跳了,大不了就丟臉,被人笑話,這簡直不是人幹的。」

  冷亦軒知道何悅在抱怨什麼,嘴唇揚了揚,溫柔說道:「好了,剛開始是如此,等悅適應了就不會了。」又不是你去跳你當然會這麼說了,哼。那臉上好像就寫著這句話一樣,冷亦軒真不知該說什麼,只能低頭輕輕吻了吻何悅額頭,耳邊低聲道:「我幫悅揉揉就不會痛了。」

  你揉就揉嘛!沒事趴在人家耳朵邊說什麼,可惡的混蛋。雖然心裡這般抱怨,但是臉上還是很不給力的紅暈了,眼睛瞪了對方一眼,何悅閉著眼睛享受著冷亦軒的揉捏,慢慢的,在疼痛中何悅睡了過去。

  第二天,何悅簡直是不想從床上起來,如果不是梓玉一直拖、叫嚷,何悅打死都不起。穿衣洗漱,簡單吃食,繼續出宮去太侍府學舞。早起晚歸,來來回回幾天,何悅總算是身體不酸痛了,舞曲也算是能舞上一二了,雖然和一整套比起來還差了許多。

  「今日就到這吧!」何悅看了看天空,太陽還高掛,完全不懂尉遲沁為何會說結束了。

  尉遲沁笑了笑,將短劍遞給身旁的小桂,面色嚴肅道:「何悅,你隨本君來,本君有話要和你說。」

  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得嚴肅起來了,何悅不懂,但是又不敢反駁,乖乖的跟著尉遲沁進屋,進屋後,尉遲沁拉著何悅坐下,並道:「幾日下來,本君到是挺喜歡你這孩子的,活潑開朗,聰慧靈敏,不過,何悅,你現在宮中生活,有些事不用本君講明你應知曉。」

  何悅轉了轉眼珠,恍然大悟,「太侍是說……」

  尉遲沁笑了笑並沒說出,隨後喝了口茶眼神犀利道:「在宮裡生活幾十年,這勾心鬥角的戲碼本君是看多了,一點點不好都可能成為眾矢之的。」何悅深有體會的點了點頭,尉遲沁笑了笑,「本君想同你說這些是讓你不要成為眾矢之的之人。」

  不成為眾人的靶子,這能做到?何悅露出不開心表情,尉遲沁便和他說道:「後宮禮則故而禮則是因禮這字,不學禮,無以立。」

  「太侍是讓我學好宮規禮教。」

  尉遲沁對何悅聰明滿意的點了點頭,「趁此機會,本君教你如何不成為眾矢之的。」

  只要學好規矩,就不被人找麻煩,有這麼好的效果,何悅覺得不可信,可是又沒辦法拒絕尉遲沁,笑意行禮道:「何悅謝太侍教導。」

 

 

第二十九章

  和香園第二次相聚是何悅出宮學習緋紵舞三天後了,因為天舞節快來了,所以這例行的每日請安也沒了,這樣何悅才能如此放心大膽的出宮去,也不怕上官雪來找自己的麻煩。

  但何悅很清楚,對方不找麻煩不代表就不會有麻煩上身,例如今日的和香園第二次相聚,對已經晉封上侍的何悅來說,今日恐怕真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所以尉遲沁才在昨日教他宮規禮教了?何悅到現在都存有疑惑,只要做好宮規禮教就不會被人找麻煩,真有這麼好的事?如果有,恐怕何悅恨不得早點學好這宮規禮教,也不用現在學這破舞。

  「主子?」彩霞不懂何悅為何站在和香園門前久久不進,便小聲喊道。

  何悅深呼吸一口氣,側頭對彩霞笑了笑,抬頭挺胸走進和香園,是不是今日一試便知道了。

  和第一次不同,今日的何悅穿著一身紫色錦袍,黑黑的長髮也只是用紫色緞帶簡單豎起,微風吹拂,花間飄逸,淡雅之笑猶如畫中仙走來,讓一早來此的妃、侍甚是移不開眼。

  抬頭挺胸,氣宇軒昂,貴者之氣猶如上者,這是周子樺許久不見何悅的第一印象。短短三天,就可使人變化如此之大,周子樺甚是驚訝。

  「子樺。」輕聲悅耳,還是那個何悅,周子樺欣慰笑道:「悅君。」近看更是美如仙,周子樺取笑道:「悅君,時隔三日,刮目相看。」

  何悅開始沒懂周子樺的意思,待思考一二便知所說何意,淡笑道:「子樺莫取笑我,只是三日,怎可變之?不如說子樺你我許久未見,甚是想念。」

  「我看你才是真正取笑我。」

  何悅哈哈笑了幾聲,引來旁人注視,見那端莊高雅之氣,甚是妒忌,畢竟在不久之前,皇上可是招人侍寢,能不羨慕嫉妒恨嗎?

  「華臣主子、德妃娘娘到。」

  何悅收起笑容,側身看向朝庭院走來的兩位高貴之人,笑容虛假,話語虛偽,令何悅忍不住噁心,或許是碰巧,也或許是故意,何悅剛好和德妃徐慧眼睛對上。笑意變成怒火,眼神犀利的恨不得殺了他,何悅沒在意,上前三步,規規矩矩對著德妃行了宮規之禮,然後又向一旁同樣怒火的華臣上官雪行禮。

  和之前不同,這次行禮特別規矩,連周子樺都驚歎何悅的行李如此之美,氣的德妃內心怒火的同時但又找不到對方麻煩,只能哼聲說著免禮放過何悅。

  王璐和王玉今日來本想看何悅的災難,哪知對方竟如此規矩,行禮請安連他們都自歎不如,一時不知是氣還是不氣憋得兩姐弟怒不可言。

  華臣上官雪雖然放過何悅,但是嘴上還是不滿的諷刺道:「悅上侍幾日不見,宮規禮教甚是精湛,師之表率。」

  何悅輕揚嘴唇,再次雙手抱拳行禮,「承蒙華臣之讚美,實乃何悅之榮幸。」

  這哪裡是讚美,明明就是諷刺好不好,眾人感歎何悅能如此能忍之時上官雪怒火的哼聲離開,那姿勢好像他吃虧了似的,令是讓旁邊的德妃驚詫。

  其實不光是德妃,其他妃、侍也對何悅今日之舉感到驚異,不過幾日,怎麼就變了個人似得,明明上次還一副不服輸的樣子。想不通,實在想不通,李清婉見了何悅都忍不住感歎幾句,何況那些不待見何悅的人了。

  一時之間,和香園的話語竟然成了何悅變化之說言語,讚歎、諷刺都有,但是更多的是好奇,氣的一直將何悅當做敵人的王璐、王玉兩姐弟咬咬切齒都不止。

  人群離開,何悅和周子樺坐在涼亭一角歇息,何悅打從心底佩服尉遲沁,沒想到這宮規禮教如此有用,徐慧和上官雪竟然說不出話來,明日得買些東西好好感謝感謝這位幫助他不小的太侍了。

  「悅君這幾日可是在練舞?」

  何悅詫異的眨了眨眼,隨即明白過來,笑道:「是啊,你也知道,我什麼都不會,不抓緊練習可不行。」

  這點周子樺同意,何悅比他們都晚起步學舞,「那悅君可學會了?」

  「還行吧!」何悅想起前今天那種地獄般的折磨,一臉抱怨表情,「如有機會,我真不想跳什麼舞。」

  一旁丫鬟、奴才抿嘴偷笑,周子樺笑著搖了搖頭,何悅傻傻笑了笑,趕緊轉移話題。

  午時膳宴,何悅再次見到了蕭楚然,兩人歡聊幾句,在無人之下,蕭楚然再次感謝何悅當初提的建議。

  「楚然,同為玄明國子民,我也只不過身為子民提了些許建議,不足為謝。」

  「悅君切勿妄自菲薄,悅君之才楚然甚知。」

  蕭楚然的誇讚何悅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不高興,不管高興與否,沒有被其他人聽見才是最好的。

  之後何悅又聽了蕭楚然一些農田話語,解析一二,提了提建議,蕭楚然滿懷笑意的告辭沖忙離去,弄得何悅甚是覺得蕭楚然來找他就是為了問他問題解他之所難。

  「蕭大人乃當朝左丞相,主子莫要怪罪於丞相大人。」

  他怎麼敢怪罪當朝左丞相,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彩霞,你越語了,丞相如此繁忙,為國為民,實乃玄明國子民福氣,我豈可怒之。」

  「悅上侍蕙質蘭心、曠達不羈,讓本王佩服。」

  何悅側頭,見到向他走來的之人,立即上前請安行禮,「臣侍參見雲王。」

  「悅上侍免禮。」

  何悅抬頭,看見冷雲耀笑逐顏開,背直冒冷汗,輕扯嘴角,趕緊撇開視線看向一邊,結果讓他看到周圍妃、侍露出一臉驚恐,此時何悅才發現一件事,這雲王怎麼能來後宮?

  「雲王,真的是雲王誒!」

  「雲王怎麼來此?這可是後宮啊!」

  「你看,雲王和悅上侍站在一起,難道他們認識?」

  也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話,讓那些漠不關心和已經怒不可遏的妃子、男侍一同看向何悅這方,何悅瞬間聞到了不妙味道。

  「臣妾參見雲王。」

  冷雲耀側頭,笑意有些收斂,不過還是很柔和開口道:「德妃娘娘免禮。」

  徐慧一臉虛偽之笑,看著何悅,「王爺同悅上侍認識?」

  何悅心顫,背上冷汗直流,斜眼看著冷雲耀,祈禱他別說出自己出宮的事。冷雲耀注視著徐慧的笑臉,在察覺到何悅的眼神時,輕勾嘴角,「不曾認識,怎麼?德妃娘娘想向本王推薦。」

  皇上的男侍怎麼可能給王爺推薦,說出去那還不是殺頭的罪過,徐慧冷顫,趕緊笑意敷衍道:「王爺贖罪,臣妾越語了。」

  冷雲耀對徐慧那虛偽笑容冷哼一聲,環視一周,「本王來此不過是見一人罷了。」

  後宮有誰值得雲王來此見面,而且還是經過皇上同意。一時眾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何悅身上,何悅驚恐想說他和雲王可不熟啊!

  「悅上侍,本王有話問你。」

  何悅驚異,徐慧和後趕來的華臣上官雪及其他妃、侍也露出了震驚表情,徐慧想開口詢問冷雲耀是何事,卻先一步被冷雲耀冷漠的眼神嚇得趕緊請安離開,周圍其他人也遠離開。一時偌大的庭院,成了荷塘這邊是何悅和冷雲耀,荷塘那邊是一群美貌妃子、男侍。

  雖然隔了荷塘有些遠,但是何悅還是能感覺到那些灼熱的視線,估計今日過後,恐怕又要樹立一大堆不必要敵人了。想到這麻煩是眼前雲王所害,何悅就很不滿,看著冷雲耀的眼神也沒之前阿麼和氣了。

  冷雲耀沒有對何悅對他露出不滿表情而生氣,而是意味深長說道:「悅上侍還真如傳聞所說很不一般。」

  「王爺這話是何意?」何悅露出疑惑表情。

  冷雲耀沒有說,而是轉移話題,「今日來此後宮一來確實為了見一人,二來是想來看看你是否如本王所想身份。」

  「那王爺確認了臣侍身份又打算做什麼?」就為了你解你心中的疑惑來後宮,何悅有夠火大的。

  冷雲耀看到何悅臉上寫滿了憤怒二字,哈哈笑了幾聲,笑聲過後,冷雲耀低眼輕聲,「難怪本王那弟弟會對你如此之好,本王今日算是見識到悅上侍不同之處。」

  弟弟,是說皇上,何悅露出驚愕,什麼時候皇上對他好了?這人有毛病吧!冷雲耀對何悅露出驚愕表情感到一絲奇怪,隨即又想到何悅秘密出宮之事,嘴角上揚,露出原來如此之表情,嚇得何悅硬是退步三尺。

  「我有那麼可怕嗎?」

  呵呵,你不可怕,是我怕惹麻煩,麻煩你有什麼事就一併說完可好。何悅心驚膽戰,控制自己內心不滿,恭敬道:「王爺可還有話問何悅,如沒有,臣侍先行告退。」

  「唉,如果你只是普通麟兒,我就娶你為本王王妃了。」

  何悅驚恐抬頭,他怎麼也想不到雲王會對他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他可是皇上的男侍,怎可為王爺之夫?

  「呵呵,你還真有趣。」

  好吧,何悅知道他被耍了,當冷雲耀笑出聲他就知道剛才他說的話就是假的,明顯就是拿他開玩笑。何悅怒了,火冒三丈的恨不得上前踢對方一腳,可是奈何對方身份比自己高,又奈何此處地方不對,只能咬牙切齒的哼聲離開,瞬間讓冷雲耀開懷大笑。

  何悅氣嘟嘟的往回走,渡橋之後,彩霞見到好奇關問:「主子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除了雲王還有誰。」

  彩霞聽了甚是驚愕,這雲王為何會惹得她家主子不悅了,雖然充滿疑惑和好奇,但為了不被影響,彩霞連忙勸解,何悅也逐漸冷靜下來走向前方等候的周子樺身旁。

  「子樺可是在等我?」

  周子樺點了點頭,眼神四周瞧了瞧,拉著何悅的手臂,低聲問道:「悅君何時認識雲王的?」

  何時?他能說三天前嗎?不能,不是他不相信周子樺,而是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利,於是只能敷衍的說道:「不曾認識,我也不知他為何喚我。」

  露出不解不懂表情,周子樺也沒猜疑,只能歎息中露出嚴謹表情,「雲王身份尊貴,可是我們後宮妃、侍能相識的,今日之事,悅君雖無意可不代表他人無意,要小心啊!」

  是啊,今日之事恐怕已經將德妃、華臣那些人得罪死了,以後做事得小心謹慎才行。

 

 

第三十章

  冷雲耀突防後宮的事成了和香園第二次聚會最多的話題,而話題中另一主人則是何悅。好聽的,不好聽的通通都有,聽的何悅無奈笑道的同時也在心裡狠狠罵了一頓冷雲耀。

  當然這件事雖然會引起某些人不滿,但是也不會多番討論,畢竟無憑無據,憑什麼說人家王爺和皇上的男侍有關係,如不屬實就是誹謗,那可是皇帝的哥哥,玄明國尊貴的王爺,幾個腦袋也不夠砍。

  於是在聚會散去時,這話題也隨之消失不見,但是同樣另一件事卻人某些人對何悅更加恨之入骨。

  孫道全又來到和香園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各妃、侍很是緊張今日皇上又會找何人去侍寢。

  「給德妃、華臣、各位娘娘、主子們請安。」

  「孫公公免禮,孫公公來此可是皇上要召見誰?」德妃滿懷期待的問。

  孫公公笑了笑,沒有表明話語,卻讓所有人為之激動,除了何悅一人。何悅很害怕,不停在心裡祈禱皇上不會招他侍寢的念頭,也許是老天爺真的聽到了,今日孫道全給眾人帶來的不是侍寢消息。

  皇上不招人侍寢雖然有些遺憾,可也算沒讓其他人撿便宜,於是德妃和華臣心裡的怨恨也少了許多,其他人雖然很是失望但是也沒辦法,只好將目光齊聚在孫公公後面跟著的宮女、奴才手中的賞賜。

  孫道全看出眾位妃、侍的意思也不在含蓄,笑著揮了揮手,那些宮女、奴才們很規矩的走向自己的主子。每個人都有,但貴重卻有區分,好比德妃和華臣的賞賜就與眾不同。

  德妃的賞賜是渝州供奉的海珠一枚、虞城送的玉環一對;華臣的賞賜則是錦州供奉的錦緞一匹及夜明珠一枚,算來兩人的禮都差不多,可兩人就是看不順眼對方送的禮,滿臉鄙視。

  其他人的賞賜也各不同,有金簪,有玉器也有各種顏色綢緞,還有大小不一的古董小玩意。而這當中何悅賞賜是十兩黃金和幾串珠寶,算來這些東西應該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甚至還沒有幾位妃和臣的賞賜有價值。

  可是在比自己高的、同等地位當中,除去李清婉和董籬、周子樺,就屬何悅的賞賜最好,連王璐都比不上,更不用說王玉了。

  王璐看著何悅手中的賞賜,在看了看何悅那高興的表情,氣的上前故意弄翻何悅的賞賜,嚇得那端著賞賜的宮女跪下不停求饒,何悅笑意說了沒事,眼神卻緊緊盯著王璐。

  德妃和華臣回頭看了看何悅,也許是心情好,也或許是何悅的賞賜不怎麼樣,德妃呵斥了一頓王璐,王璐氣的緊握雙手,德妃無視後看向孫公公道:「公公,皇上最近一直不來後宮,可是繁忙國事。」

  「這皇上的心思奴才可不知,不過最近國事繁忙是真的。」孫公公笑意說道。

  「姐姐莫不是按耐不住寂寞了,要不弟弟幫你向皇上說個情。」上官雪一臉笑容說道。

  徐慧側眼怒視上官雪,上官雪根本不理會,對著孫道全說道:「臣侍謝皇上賞賜。」上官雪行禮後,其他妃、侍也行禮感謝。

  事辦完了,孫道全也離開了,不過走到一半又回來,揮了揮手中的拂塵,笑著走向淑妃尚婉茹身邊,道:「淑妃娘娘,皇上說今晚會去秋楓殿,還勞煩淑妃娘娘準備好膳食。」

  尚婉茹有些吃驚,但是很快露出笑容請安道:「臣妾會準備好膳食恭迎聖駕。」

  「奴才告辭。」孫道全笑意的請安離去。

  這一次孫道全是真的離開了,沒有再折返回來,一時間偌大的和香園瀰漫著一股殺氣,何悅看著德妃那張青綠的臉,就忍不住在內心輕笑幾聲。再看向淑妃尚婉茹,一如既往的甜美可愛,淡然自若,何悅打從心底裡佩服在如此重的殺氣裡還能如此淡定,不愧是爬上妃子位置的女人。

  尚婉茹用飛快的速度掃了四周,然後一副笑容十足的樣子對著徐慧說道:「姐姐,眼看天色已晚,皇上一會要來秋楓殿,婉茹還什麼都沒準備,恕臣妾先行離開之罪。」

  打從和香園開啟後,皇上除了招何悅侍寢外,就從未來過後宮任何地方,今日卻要先去比她地位低的淑妃宮中,能不讓徐慧氣嗎,也沒像往日那般隱晦,怒火道:「妹妹倒是好手段啊!皇上許久都不曾來後宮,這一來卻去你的宮殿,真是讓本宮低估你了。」

  賢妃柳藍兒也同樣氣,她自認為比淑妃漂亮,高雅,不然也不會進宮就封為妃子,還育有一女,竟然還比尚婉茹低一位份,也不客氣詆毀道:「婉茹姐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皇上來後宮怎麼看也要先去德妃娘娘或者華臣主子宮裡,這怎麼……」

  尚婉茹斜眼看了柳藍兒一眼,輕蔑嘲諷道:「皇上來後宮想去哪裡又豈是臣妾能做主的,妹妹莫不是覺得皇上來後宮去哪裡還要經過你同意不成。」

  「我……」

  「淑妃——」徐慧怒吼道。

  尚婉茹一臉驚詫,「姐姐這般生氣是為何?姐姐莫氣,妹妹今晚一定會跟皇上說多去姐姐宮殿。」最後一句是笑逐顏開說的,氣的德妃指著尚婉茹,「你……」半天說不出話來。

  何悅在心裡為尚婉茹鼓掌,這才是最厲害的有木有,難怪後宮女人不簡單,他算是真眼的看了一把。

  三妃中第一次較量,淑妃獲勝,帶著笑意離開後也見識到德妃那張怒不可遏的表情,何悅無趣的搖了搖頭,轉身和周子樺離開,不過離開之前倒是讓他多看了王璐幾眼。

  夜晚時分,何悅坐在赤月殿,數著桌子上各種寶貝,金銀珠寶、美玉滿滿的裝了一箱,何悅咬了咬一定黃金,硬邦邦的滋味簡直超爽有木有。

  彩霞和梓玉互相看了看,不約而同的抿嘴輕笑,何悅聽到了也沒理會,只是笑著拿出兩定一兩的黃金分別給梓玉、彩霞。

  彩霞受寵若驚,連忙推脫道:「主子,這太多了,而且我和梓玉也有俸祿的,主子大可不必……」

  「這是主子賞賜你們的,就乖乖收下。」反正他現在銀子也不少,加起來也有一百兩,雖然和後宮其他人比起來還只是皮毛,但是何悅完全不擔心沒有收入來源,天舞節不就是一個好的選擇嗎?

  梓玉倒是沒客氣的收下了,彩霞看了梓玉一眼,隨後也笑著收下賞賜,並道:「奴婢謝主子賞賜,主子,天色不早了,梓玉也備好熱水,主子是否現在沐浴歇息。」

  古代沒有時間,一般天色黑了就差不多可以睡覺了,再加上他明日又要去學舞,只好點了點頭,收拾好桌上的金銀珠寶,何悅再給梓玉二十兩,「這些銀子拿著,明日買些禮品送去太侍府。」

  「奴婢遵命,主子去沐浴吧!這裡梓玉來收拾好了。」

  何悅也沒拒絕,點頭跟著彩霞去偏房沐浴。脫去衣衫,白皙的皮膚泡在放有花瓣的熱水中,淡淡花香味不管幾次何悅都難以接受這種女人一樣的花瓣澡沐浴。可誰叫這宮廷規矩多,不用花瓣都會被說不是,何悅只能在幾次說教中失敗的接受。

  熱氣瀰漫滲透整個房間,閉眼享受之時某人根本沒發現有人走了進來,何悅想著可能是彩霞,便站起身說道:「彩霞,把衣服給我。」

  一條白色內衫出現在何悅眼前,何悅想也沒想接過去穿上,剛剛穿上還未來得及轉身,何悅整個身體跌落一溫暖環抱,熟悉的味道瞬間讓某人瞪大眼睛,驚詫側頭,冷亦軒的面孔驚嚇的某人尖叫,「啊……唔……」

  尖叫聲肯定沒有吼出來,因為冷亦軒在何悅張口時就伸手摀住了何悅的嘴,待對方冷靜下來時,才鬆開手。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當然是……來看看你。」

  何悅露出一臉懷疑表情,隨即想到自己所在之處和剛才發生的事情,趕緊拉緊衣服,紅著臉指著冷亦軒,「你,你出去。」

  冷亦軒輕勾嘴角,上前走了兩步,趕緊將向後退的某人拉入懷裡,並堵住了一切抱怨。何悅被吻的無法動彈,雙手根本無力反駁,媽的,誰說古代人保守了,這簡直就是禽……

  「悅還有心思游神。」

  何悅聞到了危險氣息,因為冷亦軒看他的神情和那嘴上的笑容太詭異了,心顫的菊花一緊,敷衍笑道:「亦,亦軒,你,你能不能放開我,我們有話出去說。」

  黑色的瞳孔從上往下每一處漏過的看了一遍何悅,內衫敞開的肌膚十足誘惑著某隻狼,太過赤*裸裸的嚇得何悅趕緊推開冷亦軒,拿出長衫套在身上並繫好再怒意吼道:「亦軒,你太大膽了,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隨便進入此處如被發現,你……」

  「咳,是我不對,出去聊。」冷亦軒說完立即轉身走出偏殿,讓一直以為會強勢反駁他的何悅愣了好一會才跟著走出偏殿進入內殿。

  進入內殿,何悅就被冷亦軒拉著坐在鏡台前,看著鏡中為自己擦拭頭髮梳發的冷亦軒,趕緊移開眼。詭異的梳發持續了一刻才結束,但是並沒有解決尷尬的氣氛,何悅只好打馬虎眼趕緊轉移話題問:「亦軒,你,你來此是有什麼事?」

  冷亦軒並沒有立即回答何悅的話,而是放下梳子,拉起何悅往床邊走去。何悅在冷亦軒眼神下緊張的上床坐著,待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時何悅才聽見冷亦軒開口,「聽說你今日和雲王單獨談了許久?」

  雲王?是說和香園之事?該不會亦軒聽了什麼不該聽的吧!何悅瞪大眼睛盯著冷亦軒,看著對方露出嚴謹的表情,嚥了嚥口水,道:「嗯,你怎麼會知道此事?」

  他怎麼會知道?有精明能幹的暗衛想不知都不行,而且某人還找他來質問一番,「那麼你們談了些什麼?」

  談了些什麼?何悅瞪大眼睛,看著冷亦軒心緊的撇開視線,聰明的冷亦軒立即捕捉到不對勁的地方,低頭附耳引誘道:「悅,告訴我,他同你說了什麼?」

  「他……」他能說雲王和他開玩笑說什麼娶他做王妃的事嗎?打死何悅都不好開口,因為他感覺到如果說出這話會很不妙,不管對他還是對那個開玩笑的雲王。

 

 

第三十一章

  何悅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簡單敷衍幾句,「我出宮時被雲王救過,所以……」

  這件事冷亦軒聽到過,派去暗中保護的暗衛有稟報過,也是後來冷雲耀找他詢問的其中一理由。估計著沒有騙他所以冷亦軒也相信了何悅的話,轉危為安露出淡淡的笑意,「如此還得感謝雲王一番。」

  感謝?何悅內心鄙視的輕哼了幾聲,他才不要感謝那個耍他玩的王爺呢?當然,何悅沒有將心情露出來,於是笑著換了話題,說了說練舞的事,抱怨幾句後冷亦軒就離開了赤月殿,留下躺在床上呆呆發愣的何悅。

  第二日何悅又開始地獄般的練舞生活,早起的奔波,在出宮後,何悅沒有忘記給尉遲沁買禮品,在伏鑲城買了許多小玩意,浪費了半個時辰多才到達太侍府。

  當然禮物送給尉遲沁,尉遲沁感動的接下,但是練舞上卻沒手下留情,只不過歇息了一天,這疲憊的痛苦堪比剛剛學舞。尉遲沁說他懈怠不上進,何悅只能欲哭無淚的聽著,一點也不敢抱怨,畢竟沒有練習是他的錯。

  學了一整天,疲憊不堪的何悅連走路都不想了,尉遲沁也體諒何悅的辛苦,便留下何悅一起吃晚飯,何悅感動的差點流眼淚。

  晚膳上,何悅大口吃著飯,連一旁的丫鬟都覺得今日的菜一定好吃,不然這位悅主子怎麼能吃下三碗飯。

  尉遲沁倒是沒有抱怨何悅不守規矩的吃飯,雖說麟兒是可繁衍子嗣,但本質裡還是同普通男子差不多,豪爽之氣是每一個男子和麟兒天生具備的。就連如此中規中矩、溫文爾雅的尉遲沁有時也會如此大膽做出出格之舉,所以尉遲沁一點也沒氣惱何悅這餓死鬼投胎的吃食舉止。

  吃完第四碗,何悅總算是吃飽了,看到尉遲沁露著笑容,何悅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隨即連忙歉意道:「何悅讓太侍見笑了,太侍贖罪。」

  「無妨,想必你也真餓壞了,多吃點也對你這虛弱的身體好。」尉遲沁一臉溫柔說道。

  「咳咳……」又不是他想這麼弱,何悅低眼笑了笑,「太侍說的是。」

  「你也別怪本君多嘴,這緋紵舞雖講究平衡之道,不過力道不夠還是跳不出,多吃點是好的。」

  「何悅不敢。」

  尉遲沁點了點頭,揮了揮手,丫鬟們恭敬的收拾桌子,何悅打算起身離開,卻又聽見尉遲沁說道:「看到你就想起曾經跳緋紵舞自己。」

  何悅被勾起好奇心,「想必太侍跳的緋紵舞一定很美。」

  「悅主子不怕你笑話,主子當年就是跳這緋紵舞聞名天下的。」一片伺候的小桂興奮說道。

  「這事我也聽了不少,不過何悅還聽說太侍跳此舞和先皇有不少關係。」

  尉遲沁勾了勾嘴角,對何悅那一臉好奇並不生氣,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幸福,說道:「先皇喜愛舞曲,為此選的妃子、男侍也甚多會舞之才,也編製了許多舞曲,但緋紵舞卻是玄明國祖先明帝所編製的,不過遺憾是沒有一人能跳出此舞。」

  「那太侍怎麼想起跳緋紵舞?」何悅好奇寶寶心問道。

  「說到這事,實屬巧合。」尉遲沁笑著說起曾經的過往。

  原來當時的皇上下旨舉辦現在的天舞節,讓後宮所有上侍、昭儀位份者參與,為此皇上準備了很多舞曲之書,但當時的上侍尉遲沁因為剛剛晉封不久,沒能趕上選舞曲之書,最後擺在他面前只有緋紵舞這一本,迫於無奈的尉遲沁只好硬著頭皮上。

  最開始,尉遲沁也被緋紵舞的動作難住了,後來在御膳房看見有奴才用平衡器稱重,於是尉遲沁想到了平衡之道,短劍的力道和身體的柔道,剛柔並肩,完美的將緋紵舞舞了出來,也因此尉遲沁備受先皇康帝喜愛。

  「說是巧合,不如說是命中注定。」如果不是眾人嫌棄緋紵舞難度不好跳,又怎麼會被尉遲沁選上,一舞成名,備受先皇寵愛。所以何悅認為這是注定的,不是那句話嗎?該是你的終會是你的,不該是你的永遠都不會是你的。

  尉遲沁聽了何悅的話有些驚異,但很快明白過來笑意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就和你現在一樣,雖無意,但也注定。」

  呵呵,他能說他其實是為了錢而跳這舞的嗎?根本和那命中注定沒關係好嗎?

  「不過,令本君沒想到皇上會讓你出宮來此學習緋紵舞,可見皇上對你寵愛有加。」尉遲沁是笑意說的,可何悅卻露出了一臉迷茫,也沒在乎此處是否有外人,「不瞞太侍,我連皇上面都未曾見到,怎麼會有寵愛有加之說?」

  尉遲沁和小桂瞪大眼睛,尉遲沁琢磨一會,嚴謹道:「你肯定你從未見到皇上。」

  何悅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但很快尉遲沁反駁道:「不可能,歷朝都從未有過妃子、男侍出宮的例子,你能先例出宮可見皇上對你有多寵愛,如你從未見到皇上,這件事又該怎麼解釋?」

  對啊,能破例就說明皇上對他的關注眾多,可他記憶中確實沒見到皇上,唯一一次侍寢也不過睡著沒見到。

  何悅緊蹙眉頭,尉遲沁盯了半天,認真道:「悅兒,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已經見到過,而忘記了。」

  何悅在尉遲沁的話語下努力思考穿越過來的發生的事情,宮女、奴才、男侍、妃子、丞相、亦軒……沒錯,這當中唯有亦軒最為可疑。何悅瞪大眼睛,不可能吧!應該沒那麼巧,他,他怎麼可能是……何悅心緊的第一次對冷亦軒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看你表情好像知道了什麼。」

  何悅沉默沒有回答尉遲沁的疑問,尉遲沁也沒逼問,只是溫和說道:「有什麼話還是當面說出來的好。」

  是啊,他確實該好好詢問詢問,何悅冷靜下來笑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告辭回到宮中。

  洗漱完畢後,何悅坐在床上等候著,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亦軒今晚會來,而冷亦軒也不負眾望,在何悅等候一刻,冷亦軒就出現在赤月殿並進入內殿。

  兩人對視,誰都沒開口只是對視,久而久之氣氛越發微妙,何悅才深呼吸嚴肅問道:「你到底是誰?」

  冷亦軒笑道:「御前文史。」

  「亦軒——」何悅怒瞪冷亦軒,「沒有那個臣子是可以如此明目張膽出現在皇帝的後宮,還半夜進入皇上男侍的寢宮。」

  冷亦軒揚起嘴角,他家單純小孩總算是開竅了,慢步走上前,伸手摸著何悅的臉,說道:「那你猜猜我是誰?」

  燭光暗淡,但是抹不去黑色瞳孔裡自己的影子,不知為何,何悅感覺呼吸有些凌亂,心跳的彷彿要跳出來,努力控制情緒,問道:「你,你是……」何悅說不出口,那兩個他從不敢想像的兩個字。

  察覺到何悅情緒變化,伸手抱著對方,等對方平靜下來時,冷亦軒低頭吻了吻何悅的唇,並認真道:「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你將你想法告知我。」

  為何是三天之後?何悅不懂很想詢問,但是很快他以失敗告終,因為冷亦軒對他開始肆無忌憚了,吻什麼的還是曾經曖*昧舉動,今日竟然還伸手摸……咳咳,有些事還是不說的好,總之,虛脫之後的何悅乖乖躺在床上睡著了,完全不知道冷亦軒看他的目光是多溫柔、狡黠。輕佻一縷黑髮,吻了吻,悅,獵人和獵物的遊戲該結束了。

  因為冷亦軒的敷衍和後面一些舉動,何悅這三天可謂是過得游神般,但是好在緋紵舞的全部動作已經學會,接下來只需加強練習,無須再出宮學習,所以再怎麼游神,何悅也好好的向尉遲沁道謝,並答應了擇日看望的約定慢慢坐上馬車回宮。

  「主子,可是身體不適?」

  「啊,沒有,梓玉你為何這麼問?」

  「奴婢瞧主子這幾日神智一直恍惚。」

  知道梓玉說的是何事,何悅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梓玉你不用擔心。」梓玉本想再說些什麼,但看見何悅已經掀開布簾看向窗外,便不再多言。

  宏偉的宮殿越發近在咫尺就越讓何悅擔心,擔心何事?當然是亦軒的身份,如果真的是當今……何悅真心覺得無力,總覺得一旦這個事實如真,他和亦軒的關係會相距甚遠。

  「主子……」

  何悅再看了看窗外的人群幾眼,便放下布簾,熟不知有一道驚詫目光正注視著他們離去,隨後這道驚詫目光慢慢轉變成驚喜和凜冽。

  橙桃殿,有一位身著青綠色輕紗的女子正躺在躺椅上享受著宮女喂的進貢水果,一位宮女風風火火跑進來,「娘娘,娘娘……」

  「一點規矩都沒有。」

  「娘娘贖罪,奴婢有重要的事情稟報。」宮女半跪請罪。

  王璐立即揮了揮手,周圍的宮女、奴才散去,王璐才道:「說吧!什麼事?」

  「是,奴婢奉娘娘旨意出宮,卻不想在宮外看見了悅上侍,奴婢想到此事事關重大,便立即回宮像娘娘匯報。」宮女一臉笑意說道。

  王璐本來沒什麼心思聽,但是等自家宮女說完之後露出驚恐表情,盯著跪在地上的侍女說道:「你剛剛說看見了誰?」

  「回娘娘的話,是赤月殿的悅上侍。」

  這宮裡還有幾個叫悅上侍,王璐揚起了嘴角,隨後拍桌站起身,大笑,「哈哈哈,天助我也,何悅你好日子到頭了。」

  「娘娘說的是,這出宮可是死罪啊!如果被德妃娘娘知道……」

  王璐露出一臉興奮表情,滿意的伸手去扶起跪在地上的宮女,「你做得很好,夢兒,把皇上賜我的那對玉鐲拿過來。」

  王璐將夢兒手中的玉鐲拿給宮女,宮女立即跪謝王璐,王璐揮手讓宮女下去之後,對著身旁笑容滿面的夢兒道:「夢兒,陪本宮去趟夏荷殿。」夢兒應道之後開心的扶著王璐一臉陰笑的走出橙桃殿。

 

 

第三十二章

  何悅在昨日回宮想了一夜之後也算是想通了,在等待冷亦軒上門找自己的同時也奮發圖強練習緋紵舞。一遍完結後再一遍,動作越發流暢漂亮,引來彩霞鼓掌歡呼。

  「主子。」

  何悅接過橙兒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汗,再看著橙兒規矩低頭接下手帕時有些好奇,但很快也沒放在心上,將短劍遞給彩霞準備喝茶時,小全子沖忙跑了進來讓何悅忘記了喝茶。

  「小全子,何事?」

  「回主子,周上侍和李昭儀求見。」

  周子樺和李清婉,何悅驚異,這兩人來找他做什麼?想不通的何悅只能讓小全子將人帶進來。女妃能這麼自由進入男侍宮殿主要是和香園開園之後的原因,所以何悅並不好奇李清婉會進入東區。

  周子樺匆匆忙忙跑進來,對著一群奴才、宮女們說道:「你們都下去。」

  何悅沒有對周子樺的喊叫生氣,不過對他嚴肅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奇問道:「子樺,出什麼事了?」

  周子樺拉著何悅坐下,緊張的問道:「悅,你昨日是不是出宮了?」

  何悅露出你怎麼知道的表情時,李清婉便說道:「看來是真的,何悅,你可知私自出宮的後果。」

  他當然知道,不就是死嗎?周子樺見到何悅根本不著急,心急如焚的周子樺也吼道:「悅君,你怎麼能私自出宮,會被處死的!」

  「我……」

  「不管怎麼樣?何悅你私自出宮這是重罪,你最好立刻去向華臣請罪。」李清婉一臉嚴肅道。

  「我……」

  「有用嗎?華臣如此厭恨悅君,絕無可能開恩。」周子樺幾乎絕望的說道。

  何悅見一個二個露出著急、擔憂表情,便拍著周子樺的手說道:「子樺,你別擔心,我出宮是皇上允許的。」

  「你好好的出什麼宮,就算皇上允許也……」周子樺抬起頭,一臉震驚,「你剛剛說什麼,你出宮是皇上允許的?」

  李清婉也露出震驚表情,不敢相信,皇上為何會同意何悅出宮,他根本都沒下達過命令好不好。

  見兩人都露出不相信表情,何悅便安撫道,「我知你們不信,不過這事是真的,你們想想,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私自出宮,除非我不想活了。」

  對啊,明知是殺頭的罪還去做,除非腦子有問題。他們相信何悅不會騙他們,可是不代表其他人能相信,尤其是西區那位。

  「你可有證據,現你出宮的事已經被德妃知道了,估計她這會正趕過來,你最好把證據拿出啦,不然難辭其咎。」

  「李昭儀說的對,悅君你快把證據拿出來。」周子樺心急道。

  何悅點了點頭,趕緊起身喊來彩霞去拿出宮腰牌,不過彩霞剛走,外面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德妃的身前紅人,姚公公。

  姚公公掃視了何悅幾人,揮著手中的拂塵,做出邀請動作,「悅上侍,德妃娘娘豫石園有請。」

  好吧,這會他根本等不到證據到來,誰叫瘋狗已經上門了。周子樺很是擔心的看著何悅,何悅給了周子樺一個安心的眼神,笑著走出赤月殿。同行跟在後面的還有周子樺和李清婉。

  豫石園

  何悅進入豫石園就看見一群妃子、男侍,該來的不該來的全到了,連良臣都在,看到德妃和華臣那副憤怒表情,嘴角輕諷,隨即請安道:「請德妃、華臣安。」

  「跪下。」徐慧怒吼道。

  何悅皺了皺眉並沒聽命,徐慧怒火道:「來人。」

  德妃手下的兩個奴才快速走向何悅身邊,將人壓住將其跪在地上,何悅想要反抗,卻根本弄不開,只能抬頭看向德妃徐慧,誰知徐慧已經站在他面前,並且當即給了他一記耳光,「啪——」

  這記耳光很重,因為何悅的左臉上很明顯多了一個手掌印,如果再仔細點,可以發現何悅嘴角邊有一絲血跡,可見這力度有多重。

  何悅忍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無法摸只能惡狠狠的回頭等著德妃,「德妃娘娘憑什麼打我。」

  「憑什麼?你和本宮說憑什麼打你,私自出宮,理應處死,難道本宮還沒權打你一記耳光不成。」

  何悅張了張嘴準備反駁,但還未出聲先被王璐打斷,「德妃娘娘息怒,跟這種賤人生氣不值得。」

  何悅瞧見王璐那副十足勝利的笑容,便知道這事和這女人脫不了干係,一時間何悅看王璐的眼神尤為冰冷,冰冷的彷彿在看一個死人而不是活人,連近在咫尺的徐慧都被何悅的目光嚇得退後幾步。

  「悅上侍這副表情難不成我們冤枉你不成。」一直沉默的上官雪開口了。

  何悅巧了一眼上官雪,輕哼幾聲,「你們有什麼證據說我私自出宮了,沒憑沒據就這般污蔑我,難道你們不怕皇上賜你們栽贓陷害之罪。」

  何悅說的底氣十足,差點連上官雪都忍不住心虛,但是很快對何悅這副不恭敬態度嚴重不滿,並吼道:「你還狡辯,昨日有宮女瞧見你現身宮外,這事只要詢問侍衛便知,你還說什麼栽贓陷害之罪,哼,當本君有眼無珠不成。」

  看來他出宮之事是被王璐的人看見了,然後這女人去向德妃匯報,才有這會之事,沉默的何悅引來王玉嫉妒不滿,「上官哥哥,你看悅上侍根本就沒半點認錯的態度,這可是間接說你和德妃姐姐污蔑他。」

  「何悅,別以為本君不敢把你怎麼樣。」上官雪憤怒道。

  周子樺見上官雪怒了,趕緊上前說道:「華臣息怒,悅上侍出宮是奉了皇上之命,所以不算是私自出宮。」

  聽了周子樺的話,所有人都驚了一跳,王璐更是怒火的指著周子樺吼道:「周上侍,話豈能亂說,皇上怎麼可能讓這賤人出宮,這後宮男侍出宮可從未有過先例,你別亂說。」

  「王昭儀幹嘛這麼著急,這事我也是從悅上侍嘴裡聽說的,並且他也派宮女去拿證據了,真假與否等一會不是知道了。」李清婉出面說道。

  能得皇上恩賜出宮這是多大的榮幸,不管真假與否現在已經讓很多人諸多不滿,看何悅的眼神就如同在看死人一樣,但是他們不敢怎麼樣,只能等何悅宮裡的奴婢到來再說。

  此時的彩霞在何悅命令她拿出宮腰牌時就在外面找梓玉,可是沒找到便回宮,卻看見赤月殿一群宮女、奴才,翻閱的痕跡和髒亂的殿內瞬間讓彩霞火了,「你們是誰,誰准你們在這裡如此大膽。」

  夢兒看見彩霞出現,立即給身旁兩奴才使了眼色,兩奴才很利索,快步走上彩霞跟前綁了彩霞,彩霞被綁的那一刻就知道這事不對勁,可是她又不能使用武功,只能怒火看著笑容滿面的夢兒,冰冷說道:「不管你們是誰派來的,你們都會為今日之舉而後悔的。」

  夢兒被彩霞冰冷的眼神有點嚇到,但是很快回神怒火道:「還不趕緊帶走。」

  何悅從未想過自己宮殿裡的人是被綁來的,看到彩霞被綁住,何悅滿臉擔心道:「彩霞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對你怎樣?」

  彩霞搖著頭,「奴婢沒事,主子,奴婢沒有找到梓玉。」

  何悅雖然對沒找到梓玉有點擔心,但是很快就對眼前情景怒火道:「你們憑什麼綁了我宮裡的人,沒憑沒據。」

  「哼,沒憑沒據,悅上侍真會說話,且不說出宮之事,你私會男子就是一重罪。」王璐意味深長道。

  私自出宮不止,還私會男子,這何悅到底有多大膽,李清婉露出難以置信表情,周子樺也不敢相信,覺得王璐說的話是假的。何悅雖然有些吃驚王璐為何知道這事,但很快冷靜下來,無視。

  上官雪聽到王璐的話,當即火冒三丈,「來人,悅上侍藐視後宮禮則,二十大板以示警告。」

  二十大板一出,嚇到了很多人,何悅聽了雖震驚但是更多的嘲諷,德妃見此,指著何悅怒火道:「何悅,你還不認錯。」

  「我又沒錯,憑什麼認錯。」何悅無視德妃,氣的德妃再給了何悅一記耳光,這記耳光下去,何悅的嘴角是真的流血了。

  周子樺見到何悅紅腫的臉,嘴角的血跡,趕緊跪著求饒道:「德妃息怒、華臣息怒,這事還得查清楚再說。」

  「這事還有什麼可查的,雪哥,你可是男侍當中位份最高的,小小一個上侍你還不是一句話的問題。」

  「慧臣,這不妥……」

  「周上侍,什麼時候你小小一個上侍也來教訓我和華臣了,啊,對了,就你那出生地位確實和悅上侍有的一比。」

  周子樺聽了葉谷易的諷刺整張臉都白了,何悅見此,惱羞成怒瞪著葉谷易,葉谷易見了也不生氣,只是更加在上官雪耳邊添油加醋道:「雪哥,這悅上侍根本無半點認錯之意,要是傳出去你拿他沒辦法,不是成為眾人笑柄,到時雪哥你還怎麼樹立後宮威嚴啊!」

  此話倒是在上官雪怒火中更加了一把,指著周子樺道:「再敢求饒,本君連你一起處置。」

  周子樺張了張嘴,那舉動好像打算再說些什麼,何悅立即開口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別拿別人開刀,包括我宮裡的宮女、奴才。」

  「主子。」

  上官雪聽了何悅的話,諷刺道:「怎麼?知道認罪了。」

  「臣侍可從未說過認罪二字。」

  李清婉對何悅如此堅定甚感驚異,這種情況下一般不是認錯比較好嗎?他到底有什麼底氣不認錯,難道皇上真的給了他出宮的權利。

  不光李清婉這麼想,連德妃也在這麼想,但是想到剛才王璐同自己說的話,德妃也底氣十足說道:「你不是要證據嗎?我就讓你心服口服,王璐,還不拿出悅上侍私會男子的證據。」

  「是。」王璐笑著應道。

  何悅露出一臉疑惑,隨後他看見自己宮殿一宮女跪在地上還有眼前一件熟悉不過的衣服,心緊了一下同時也是第一次如此想殺一個人。

 

 

第三十三章

  彩霞盯著跪在地上的宮女,目光冰冷的恨不得立即上前殺了對方,也許是這宮女心細注意到彩霞的目光,嚇得跪在地上不停顫抖。然王璐根本沒瞧見彩霞那害怕的表情,自顧自高興的問道:「橙兒,你來說這悅上侍是如何私會男子又做出苟且之事。」

  橙兒顫抖不敢吭聲,小心翼翼瞅了瞅被抓住的何悅,徐慧注意到,立即給了橙兒肩膀上一腳,怒吼道:「不想死就從實招來。」

  橙兒被德妃徐慧的怒吼嚇到立即趴在地上磕頭,「德妃娘娘饒命,悅,悅上侍是三月末和,和一位男子相遇,他們,他們……」

  「他們怎麼了?還不趕緊說。」德妃怒吼道。

  估計是被德妃再次怒吼之聲嚇得橙兒全身顫抖無法吱聲,此時一直從旁關注的賢妃柳藍兒開口了,「姐姐,你讓一宮女說出那些苟且之事,不是叫人看雪哥哥笑話嗎?這橙兒嚇成這樣多半這私會男子是真的,我說是嗎?悅上侍。」

  何悅不吭聲,但多半人都覺得這私會男子是真的,一時連周子樺都看不透何悅,想開口說點什麼,但是又深知自己身份,恐難以解救,只能悲哀的沉默。

  在追捧華臣還不忘詆毀德妃不是,恐怕也只有柳藍兒有這本事,這不,瞬間兩個大人物都沒好臉色看,特別是德妃,聽到柳藍兒的話整個臉色都黑了,「來人,把鞭子拿來,今日本宮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壞了宮規的賤人。」

  王玉就好像事先料到會用到鞭子似的,立即從自家宮女手中拿過鞭子遞給華臣,上官雪今日也算是給了德妃面子,並沒有和對方叫板,將鞭子仍在地上,道:「姐姐覺得多少合適?」

  「先打二十鞭。」

  二十鞭,這瘦弱的何悅能承受住?周子樺深知何悅身體虛弱,連忙求饒道:「德妃娘娘贖罪,何悅一直身體不好,恐怕難以承受這二十鞭。」

  「周上侍,犯了錯就該受罰,沒立即處死已經不錯了,私自出宮,私會男子,哪一項不是處死的罪,難道周上侍覺得德妃娘娘這處罰不對。」王玉從旁作梗的詆毀道。

  德妃怒視周子樺,那眼神彷彿再告訴周子樺你再敢求饒,我連你一起處置。周子樺不好多言,但是也不想何悅平白無故挨鞭子,便還是大膽的說道:「德妃娘娘,臣侍不認為悅上侍會做出這明知是死罪的事,還請德妃娘娘明察秋毫。」

  「德妃娘娘,周上侍說的是,這後宮禮則每個妃子、男侍都知道,私自出宮和私會男子那是死罪,臣妾雖同悅上侍相識不久,但也不會做出此等有失皇家體統之事,還請德妃娘娘、華臣主子查明真相再做處決也不遲。」李清婉也參合進來求饒道。

  王璐見有人幫忙,立即說道:「李昭儀,你是說擺在這裡的證據是娘娘誣陷的嗎?那可是娘娘派人親自從赤月殿搜出來的,人贓俱獲,理應處死,還請德妃娘娘、華臣主子明正後宮。」

  「可不是,雪哥可不要忘記這可是發生在我們東區的事,如果讓皇上知道……」葉谷易輕笑的隱晦卻成功讓某人火了,當即吼道:「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給我打。」

  「華臣……」

  「誰要是再敢求饒,本宮連他一併懲處。」德妃這話明顯是說給李清婉和周子樺的,借此一旁站著當神仙的董籬拉了拉李清婉的衣服,李清婉對此目光有些怒意,覺得董籬不該阻止他。

  何悅一直跪在地上看著,周子樺和李清婉的求饒他為之感動,王璐和王玉和幾位妃、臣的舉動讓何悅怒不可遏,他第一次覺得坐上高位如此重要,看著別人臉色過日子,這種不能保護自己身邊的人,讓他痛恨不已。

  緊咬著嘴唇的何悅很快被彩霞注意到了,立即低頭求饒道:「華臣主子,你要打就打奴婢好了,主子身體不好,這二十鞭下去肯定會……」

  「你個宮女有什麼資格跪在這裡求饒。」王璐怒斥指著彩霞道。

  「她沒資格,那我有資格吧!」尚婉茹意氣風發的向人群中走來,對著囂張的王璐冷冷道:「王昭儀什麼時候有資格在這後宮指手畫腳了。」

  王璐其實很害怕尚婉茹的,但不說位份比她高,所以尚婉茹諷刺王璐之後,王璐不敢吭聲,立即低頭歉意道:「臣,臣妾不敢。」

  德妃自從前幾日皇上去了淑妃宮中就一直看不順眼淑妃尚婉茹,為此現在聽到尚婉茹替何悅求饒的話,硬是拿出底氣狠狠說道:「怎麼?難道淑妃妹妹是認為本宮在這裡無理取鬧不成。」

  尚婉茹聽了,笑道:「妹妹豈敢責怪姐姐。」你不敢,就怕你什麼都敢,徐慧冷哼一聲,尚婉茹並不在意繼續說道:「姐姐,我看這事不如告知皇上的好,由皇上來處決悅上侍的事,你看如何。」

  「淑妃——」德妃怒視尚婉茹,「你這是認為本宮處理不好這事。」

  尚婉茹露出一副驚訝表情,「姐姐,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妹妹是聽說悅上侍出宮是獲得皇上恩准,所以將悅上侍交給皇上,也好證明這事是否屬實。」

  德妃看著尚婉茹臉色的笑容就恨不得上前撕爛對方的笑臉,咬牙切齒的怒視對方,華臣上官雪一旁看著,等兩人對峙完之後,上官雪才不客氣的說道:「淑妃,這會好像是在說悅上侍私會男子之事。」

  「沒錯,淑妃姐姐,你可別被賤人蒙蔽了眼睛,這十足的證據可是德妃姐姐辛苦找出來的。」柳藍兒一臉笑意的添油加醋。

  尚婉茹正準備開口反駁柳藍兒,一直不喜歡在這種場合開口說話的良臣穆池說道:「結論不要下太早,最好如淑妃所說,這兩件事都交給皇上處決。」

  上官雪和德妃甚至其他人都驚愕的看向穆池,這一直不開口差不多都快啞巴的人今日怎麼開口了,而且還是替何悅說話,連何悅都嚇了一跳。

  上官雪對穆池一直保持著警惕之心,但是穆池卻一直冷冰冰的做什麼都沒能讓他抓住把柄,上官雪只好先放棄,怎麼今日就站在何悅身邊了,有些不懂的上官雪再次認識到何悅是個禍害這件事。

  有了穆池的開口這打人之事好像就這麼暫停下來了,不過還是有不甘心之人,上前在徐慧耳邊恭維道:「德妃娘娘一直將後宮處理的好,想來這件事也德妃娘娘也同樣能做好,畢竟身為皇上信任的妃子肯定能辦好此事,無需皇上操心。」

  這恭維之人不是誰就是柳藍兒,柳藍兒其實是不討厭何悅的,甚至知道皇上對何悅還很不錯,她今日的目的就是鬧大此事,巴不得德妃現在就做出要殺了何悅的舉動,如此一來惹怒皇上……柳藍兒看著德妃面容,嘴角輕勾在內心裡罵著徐慧的愚蠢。

  同柳藍兒一樣想法的還有葉谷易,一樣恭維著:「雪哥,你掌管東區一直都和睦相處,也將這後宮之事處理甚好,我相信以雪哥之能一定能處理好這事,所以我們也無需驚動皇上。」

  上官雪向來也是挺狡猾的人,可也許今日腦袋撞牆了,竟然沒能識破葉谷易的計謀,在這些話後竟然意外露出了滿意之笑,並且自信十足說道:「本君當然能處理這事,後宮之事就由後宮處理好了,皇上國事繁忙我等就不要去打擾皇上了。」

  「這後宮不良風氣本宮絕不輕饒。」徐慧一臉威嚴說道。

  兩個大人物都正氣凜然說著話,卻讓李清婉一句將人打死,「德妃娘娘和華臣主子雖是後宮最高位份,卻無權處決一人生死,這後宮禮則中只有皇后或君侍才有處死一人的權利。」

  德妃怒了,這次是真的怒火了,當李清婉這話說完,徐慧親自撿起地上的鞭子一鞭子搭在何悅身上,痛的何悅忍不住呻*吟,但是沒用,徐慧第二鞭落下後,眾人才知道徐慧來真的。

  「德妃……」

  「誰要敢阻止我連他一起打。」徐慧將鞭子扔給自家奴才,並吼道:「給本宮狠狠打,要是本宮看你手輕了,本宮要了你的命。」奴才為了保住自己小命可不敢違抗徐慧,立即拿著鞭子狠狠抽打何悅。

  「啪!」

  「唔……」火辣辣測刺疼從肌膚滲透心臟,何悅第一次知道被人抽打會如此之疼,第五鞭下來時,何悅瞬間倒在地上,緊咬住嘴唇控制自己不吱聲,但即便如此繼續被抽打的何悅讓周子樺等人心疼不已,也讓王璐等人興奮無比。

  此時,赤月殿——

  梓玉抱著綢緞進入赤月殿,看到滿地髒亂痕跡,立即知道出事了,趕緊出宮殿詢問一路過宮女得知德妃正在豫石園處置何悅私自出宮之事,立即往豫石園跑去。

  而遠在御花園前面宏偉的宮殿御書房內,冷亦軒正和蕭楚然商量著水渠之事,一個黑影出現在御書房,冷亦軒停下話語,「什麼事?」

  「秉主上,悅主子出事了。」

  冷亦軒緊蹙眉頭,蕭楚然露出驚愕,隨後沒在意旁邊之人,問道:「悅上侍出什麼事了?」

  「昨日悅主子出宮好像被德妃發現,現正在豫石園教訓著悅主子。」

  「不是給了梓玉出宮腰牌嗎?」冷亦軒冰冷道。

  「梓玉正在趕往,但是德妃好像知道主上你同悅主子私會之事,現正用鞭子打悅主子。」

  鞭子是何物誰不知道,冷亦軒瞬間不爽了,釋放的殺氣嚇得暗衛不敢抬頭,蕭楚然也一副嚴謹低了低頭,很快,冷亦軒收起了殺氣,說道:「楚然,改日再說這事,朕先去處理一些事。」

  蕭楚然恭敬的行了行禮,目睹冷亦軒離開御書房,一時不知該走還是該留,最後也只能歎息離開,不過離開之前還是心裡祈禱何悅不要出事,不然……

  不過蕭楚然的祈禱並不奏效,何悅現在已經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只是十鞭,已經讓衣服破爛不已,滿身鮮血,面目全非。有些膽小的妃子已經撇開頭或躲在最後面不去看,但還未結束,第十一鞭下去,何悅終於忍不住喊出疼痛的聲音。

  「主子。」彩霞怒了,她決定不再隱忍,不管是誰,現在都攔不住她救何悅的心思。

  動了動綁著自己的繩子,決定使用內力破除時,梓玉沖忙跑來讓彩霞停止運用內力。梓玉看了看彩霞,再瞧了瞧地上滿身是血的何悅,怒火的看著德妃,將懷裡的出宮腰牌拿出,「德妃娘娘,奴婢已經將出宮腰牌拿來,請娘娘住手。」

 

 

第三十四章

  出宮腰牌的出現證明了私自出宮是子虛烏有之事,也進一步證實了何悅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讓德妃和華臣更加惱羞成怒,連柳藍兒和葉谷易也憤恨的想上前抽何悅兩鞭子。當然他們無權這麼做,也不能這麼做,但是心存不滿的德妃卻不會隱忍怒意,上前奪過奴才手中的鞭子親自抽打。

  「主子——」梓玉想要攔截,傷心先一步指著開口,「給本君抓住她,誰上去誰就一起打,德妃娘娘你可別手軟,這還只是第十五鞭。」

  也許是賭氣也或許是真的在發洩心中怒火,德妃根本沒聽見,繼續一鞭子打下去,已經全身是血的何悅痛的趴在地上再次無聲喊著:「痛……」

  「主子——你們放手,聽見了沒,放開我……」梓玉怒吼道。

  「這宮女到是衷心,看的本宮噁心,來人,連這宮女一起打。」

  也許是一起打幾個字太銘感了,何悅從疼痛中恢復神志,勉強抬頭努力提高自己的聲音,「要打……就打我,別為難她們……」

  「呵呵,還真是主僕深厚啊!姐姐,你可看見悅上侍多袒護他家奴婢啊!」王璐笑意道。

  德妃對此笑聲不滿,於是再次揮手一鞭下去,但是這次卻沒打在何悅身上,而是打在趴在何悅身上的周子樺身上。周子樺會出面大概是所有人預料之中的,所以德妃並沒有停下手,第二鞭下去讓周子樺痛的出聲,此時看不過去的尚婉茹走上前擋在德妃面前,「姐姐,我勸你最好住手,不然皇上追究起來……」

  「別拿皇上來壓我,本宮教訓一個人難道還有錯?怎麼?淑妃妹妹是認為你可以代替本宮來決斷。」德妃輕哼笑道。

  尚婉茹看著徐慧,那眼神彷彿在看一個可悲之人,立即刺激了徐慧的神經,抬手揚起準備將手中的鞭子揮向尚婉茹,何悅在模糊視線中聽到一熟悉聲音,「住手——」

  這一聲音瞬間讓所有人都丟失了表情,露出震驚之時快速移開步伐,看到來此之人,恐懼蹲下身,緊張道:「臣妾/臣侍參加皇上。」

  冷亦軒怒火沖沖走來,印入眼簾的是倒在地上滿身是血的何悅,寒氣四溢,只要稍稍敏感之人,都能察覺到此時的冷亦軒有多憤怒,嚇得周圍一群宮女、奴才趴在地上不停顫抖。

  冷亦軒小心翼翼將滿身血跡的何悅摟在懷裡,不停喊著,「悅,悅,醒醒,悅……」

  何悅勉強睜開眼睛看向冷亦軒,看著冷亦軒滿臉的擔心,何悅根本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只能忍著疼痛輕扯嘴角說道:「你果然是……你果然是……」

  「悅……」

  何悅閉了閉眼,不知道是否眼角流下的淚水刺痛了臉上的傷口,何悅終於支撐不住的暈了過去,這一暈嚇到了冷亦軒,冷亦軒怒吼,「愣著做什麼,還不宣御醫。」

  「皇上息怒,奴才已經宣御醫到赤月殿了。」孫道全膽戰心驚說道。

  冷亦軒抱起何悅,準備離開時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德妃華臣等人,表情十分冰冷的說道:「宣御醫給子樺看看傷口,其餘人沒有朕的命令誰都不准起來。」

  「奴才遵旨。」孫道全低頭領命,隨後目睹冷亦軒抱著何悅離開豫石園才鬆口氣,擦了擦額頭汗水,對著身後一群主子、奴才陣陣歎息,隨後走向周子樺身邊,「周上侍,你可別跪著,奴才這就宣御醫,還勞煩周上侍回宮等著。」

  周子樺深知自己能得聖恩是拖了何悅的福,也沒客氣,對著孫道全感謝一番,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德妃幾人,無言的離去。

  周子樺一走,孫道全安排了一些人手看著豫石園的人後就立即前往赤月殿,畢竟處決之事還得皇上做主,他必須趕緊去聽著好傳話。

  等孫道全來到赤月殿時,滿地的狼藉嚇得孫道全不敢進殿,如果不是他身後一個小公公提醒他,恐怕孫道全還站在赤月殿門前愣神。

  孫道全背上發寒,緊張的走進正殿,地上跪著的宮女、奴才及破碎的花瓶,不安的踏入內殿,然而令孫道全想不到的是內殿也是一片狼藉,一片恐怖。

  冷亦軒看著躺在床上滿身是血的何悅,就越發怒火,目光犀利的側頭問向一直診斷中的御醫,「怎麼樣了?」

  李明收回手,對著冷亦軒恭敬行禮,「回皇上,悅上侍的身體無礙,暈眩是因體力不支的關係,臣已開了止血療傷的藥膏,等悅上侍清洗完傷口上了藥不出幾日就可治癒。」

  聽見沒事冷亦軒也收斂了不少冷氣,對著梓玉說道:「去準備溫水,朕親自上藥。」隨後又轉頭對李明說道:「李明,朕對你醫術很放心,悅上侍就交給你了。」

  李明聽了有些驚詫,但是很快低頭行禮道:「臣定不負皇上所望,會竭盡全力治好悅上侍。」

  冷亦軒收到李明的保證也算安了心,揮手讓人離開後,梓玉端著溫水進屋。冷亦軒小心翼翼將何悅身上的衣服褪去,用白布一點一點擦拭著傷口,等擦拭完後,一盆清水也變成一盆血水了。

  那一盆血水就是冷亦軒心頭刺,對著孫道全吼道:「去將跪在豫石園的人帶來赤月殿。」

  孫道全害怕的跪在地上,「奴才遵旨。」

  孫道全接到冷亦軒的聖旨後就立即離開赤月殿,冷亦軒也小心翼翼為何悅擦拭藥膏。和清洗傷口不同,這上藥畢竟是藥,一點點都能刺疼的讓人醒過來。但或許何悅真的是疼的暈了過去,這上藥只是輕吟幾聲,便皺眉的繼續昏睡。

  冷亦軒給何悅蓋好被子,伸手摸了摸何悅的臉,那長長的紅印猶如在冷亦軒心裡劃了一刀傷口那般刺疼,左手緊握的恨不得捏碎自己的骨頭,嚇得一旁的梓玉和彩霞立即跪下來。

  「皇上息怒。」

  若不是他及時趕來,此時的何悅恐怕……指骨的響聲清晰進入跪在地上的彩霞、梓玉耳裡,梓玉很擔心,皇上此時動怒恐怕會……

  「皇上息怒,是奴婢沒有照顧好主子,請皇上贖罪。」梓玉的話成功拉回了冷亦軒的神志,適當收回自己的殺氣,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冷亦軒站起身,對著彩霞、梓玉說道:「照顧好你們主子。」

  冷亦軒一走出正殿,德妃和華臣等人立即蹲在地上請安,冷亦軒聽了並沒吱聲,而是移步走下台階,走在德妃面前停了一會轉身往淑妃面前,「淑妃,你來說朕的男侍為何會在豫石園當眾被打。」

  如此抬高淑妃簡直就是在藐視德妃,甚至在言語中說的德妃無能做出此等敗壞之事,而且大家也意識到淑妃和德妃不和,會不會在這時降德妃一計。

  眾人好奇之時也緊張,畢竟這事他們都參與了,誰知道淑妃會不會給他們當頭一棒。

  淑妃看了看冷亦軒,再瞅了瞅跪在地上的德妃,行了禮道:「回皇上,臣妾到豫石園有些晚,只略知一二。」

  「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是,臣妾聽聞悅上侍私自出宮要被懲處,但臣妾心想這明知是死罪的事悅上侍肯定不會去做,於是臣妾來到豫石園聽到是皇上給了悅上侍出宮腰牌,就勸姐姐不要動手,卻又聽說……」

  「聽說什麼?」冷亦軒冰冷口氣問道,尚婉茹驚慄的跪下,「皇上贖罪,臣妾願以性命擔保悅上侍絕對不會做出有失皇家體統之事,這私會男子之事肯定另有隱情,還請皇上明察。」

  徐慧沒料到尚婉茹會說出這種話,心急如焚想開口,卻先一步聽見冷亦軒冷笑之神,「呵呵,私會男子。」

  眾人驚異冷亦軒為何會笑時,徐慧和華臣還沒來得及冥想,不愛出面說話的良臣穆池道:「皇上,臣侍雖同悅上侍只有幾面之緣,可也深知悅上侍為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悅上侍是做不出的。」

  冷亦軒勾了勾嘴角,那小傢伙還真做的出來,但冷亦軒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無法對何悅生氣,哪怕他沒有看清自己的身份,和自己隱藏身份交往甚多。

  「先不說私會之事,朕想知道這好好的赤月殿為何會變成這般狼藉,王璐,你來告訴朕。」

  王璐全身顫抖的趴在地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冷亦軒不悅的提高聲音,「怎麼?答不出來。」

  「臣妾,臣妾有罪,請皇上贖罪。」王璐磕頭求饒,卻沒有換來冷亦軒半點同情,移步走向王璐面前,伸手抓住王璐的下巴,目光陰冷道:「什麼時候一個昭儀有權利搜查一上侍的宮殿,說,誰給你的權利。」

  「臣,臣妾……」王璐顫抖的根本說不出話,只能流淚顫抖,冷亦軒狠狠的鬆開手,王璐還沒低頭時,冷亦軒反手一個耳光,「啪!」

  王璐倒在地上,周圍的妃侍立即跪在地上低頭不敢吱聲,王璐迅速趴好,求饒:「皇上饒命,臣妾知罪了,皇上饒命。」不停磕頭求饒,在幾乎絕望面前,徐慧終於開口,一臉委屈說道:「皇上,是臣妾派人搜查赤月殿的。」

  冷亦軒盯著面前跪著的華麗女人,冷笑道:「德妃,你倒是說說看為何這麼做?」

  「臣妾這麼做,當然是為了皇上。」德妃激動的吼道,見冷亦軒只是面色平淡,憤恨道:「悅上侍不知檢點,私會男子行苟且之事,臣妾也不過是公事公辦,以示後宮,難道有錯嗎?」最後一句徐慧幾乎是吼出來的,她不服,憑什麼皇上能如此指著她,難道她這麼做有錯嗎?

  一股殺氣從冷亦軒身上溢出,後方站著的孫道全心驚膽戰,皇上不會此時處決了德妃娘娘吧!眼看冷亦軒靠近德妃面前,那緊握的手嚇得孫道全上前輕喊一聲,「皇上!」

  孫道全的喊聲還是有用的,冷亦軒收斂了自己的殺氣,鬆開手,將目光移到上官雪身上,「華臣,你也認為這事對嗎?」

  上官雪驚慄一下,隨後抬頭看著冷若冰霜的冷亦軒,大概是不喜歡冷亦軒對何悅如此上心,便提高膽量說道:「臣侍自認公里,悅上侍犯了大不敬應該受到懲處。」

  「賢妃和慧臣也這般認為。」

  柳藍兒和葉谷易同時驚了一跳,很快異口同聲道:「臣妾/臣侍認為應公事公辦。」

  冷亦軒聽了這話勾起嘴角,隨後大聲歡笑,「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妃子、男侍,都如此公正。」

  一群人都看不懂冷亦軒為何會笑,疑惑之時聽到孫道全說道:「皇上,橙兒帶到。」

  橙兒一進來看到冷亦軒整個人嚇傻了,連忙跪在地上全身顫抖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婢有眼無珠,奴婢該死,請皇上贖罪。」

  德妃和華臣都驚異這好端端的橙兒怎麼如此害怕,淑妃有些好奇,但是很快在冷亦軒臉上看到笑容便明瞭了,一股寒意遍佈背上的同時也暗罵德妃愚蠢。

  「橙兒,你來告訴眾位妃子、男侍,悅上侍私會的男子是誰?又如何行苟且之事了。」

  橙兒全身顫抖,根本不敢看冷亦軒,繼續磕頭求饒,「奴婢不知,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德妃看到橙兒不停顫抖,再加上冷亦軒一些話,一股不安瞬間湧上心頭,可是還沒來得及思考為何不安,就聽見冷亦軒怒吼之聲,「你要是不說,朕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橙兒被這一怒吼嚇得差點暈過去,穩住姿勢,抬起頭側眼看向德妃,德妃意識到不妙卻為時已晚,磕頭哭泣道:「是……是皇上。」

 

 

第三十五章

  「是……是皇上。」

  兩個字硬生生將德妃等人打進寒冰地獄,德妃震驚之後立即吼道:「橙兒,你最好實話實說,悅上侍私會的男子……」

  「是皇上,德妃娘娘,奴婢願以性命擔保。」橙兒從未想到一直來往赤月殿的亦大人就是當今聖上,如果她知道,打死她也不會出賣主子,可是……橙兒痛哭流淚,卻根本換不了冷亦軒半點同情心軟。

  德妃此刻覺得自己身處在寒冰世界,周圍的世界是如此冰冷,癱坐在地露著一副不敢相信表情。除了德妃徐慧如此,上官雪和柳藍兒、葉谷易也露出完全不相信的表情。

  冷亦軒冷笑幾聲,走向徐慧面前,托起對方的下巴,冷若冰霜道:「德妃覺得這個答案可滿意。」

  徐慧愣了一會,隨後笑了幾聲,很快恢復平靜趴在地上,「臣妾處事不當,請皇上責罰。」

  上官雪在冷亦軒的犀利目光下,趕忙低頭道:「皇上贖罪。」

  「請皇上贖罪。」

  眾位妃侍齊聲喊道,冷亦軒也只是冷淡掃了一眼,移開步伐,口氣威震道:「德妃聽信讒言,有失後宮禮德,罰禁閉一月,禮則三遍;華臣、賢妃、慧臣禁閉半月,禮則三遍;王昭儀心機叵測,有失體統,現降二品昭儀,禁閉三月。」

  冷亦軒的懲處算是輕的了,徐慧和上官雪等人算是逃脫一劫,立即叩謝,「臣妾/臣侍謹遵聖旨。」

  尚婉茹有些不解,今日之事雖不重罪,但也不輕,為何這般輕易放過德妃和華臣……就在尚婉茹不明白時,何悅身邊的侍女彩霞出來說道:「啟稟皇上,主子醒了。」

  何悅醒了就意味著沒事了,李清婉等人鬆了口氣,目光看向還是保持犀利嚴峻的冷亦軒,顫抖低頭。而此時尚婉茹和穆池才注意到冷亦軒並沒有收起殺氣,難道皇上不打算放過德妃等人?

  「將涉嫌此事的奴才、宮女全部殺了。」

  一句話讓尚婉茹明白了冷亦軒的用意,也讓徐慧和上官雪認識到冷亦軒的威嚴,如若今日徐慧身份低下,早就處死了……

  孫道全心驚膽戰的領旨,「奴才遵旨。」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在冷亦軒進殿後,孫道全揮了揮手,橙兒和今日抽打何悅的公公以及為德妃、王璐辦事的宮女、奴才們全部被孫道全身邊的公公捂著嘴拖走。

  聽到那哭聲和求饒之聲,不用說這脫出去的後果是什麼。當著他們的面這麼做,是給他們一個警告嗎?德妃心裡冷諷同時手指狠狠紮在肉裡,何悅,本宮一定會加倍向你討回來。

  「姐姐,可還好!」尚婉茹微笑的面容讓徐慧噁心,忍住發火的衝動,不滿道:「淑妃,你別得意。」

  「姐姐這話是何意?妹妹不明白!」

  「哼——」哼聲離開,尚婉茹冷笑一聲,同穆池相視一笑後,也移步離去。

  何悅醒來的第一感覺就是疼,那種疼痛讓何悅恨不得將害他之人祖宗十八代都罵一遍。咬牙切齒的在內心罵了幾句後回憶著這之前發生的事情,待知道冷亦軒出現在豫石園後得知他的身份,整個人都不好了。

  「悅」

  何悅側頭看向急忙走過來的冷亦軒,盯著那張熟悉的臉,對著對方滿臉擔心的神情冷淡道:「你騙我!」

  冷亦軒還未對何悅說的話反應過來,又聽見何悅氣沖沖的吼道:「扶我起來。」

  「你還傷著……」何悅冷冷的瞪著對方,覺得冷亦軒不應該拒絕他,於是不管身體疼痛強忍坐起身,好在及時發現的冷亦軒趕緊扶著何悅坐起身。

  「為何要騙我?」何悅質問道。

  冷亦軒已經做好了何悅會生氣,但是沒想到何悅會如此生氣,沉默幾秒,溫和的說:「我承認最開始對你有所隱瞞,但這之後也幾番提醒過你,所以這不算欺騙。」

  解釋的都忘記稱呼朕,可見何悅在冷亦軒心中的位置,可是何悅不買賬,哼聲道:「那也是欺騙。」

  「悅,只要聰明點都知道能進入後宮的男子只會是當今聖上。」

  何悅怒火瞪著冷亦軒,對他間接罵他笨的冷亦軒很是不滿,但是的確如冷亦軒所說,是他誤解了這個世界的特殊,其實還是和他知道的歷史上沒什麼差別。

  「而且第一次月下見面,悅就將我誤認採花大盜或男侍。」

  「那還不是因為你突然出現……」何悅紅著臉,覺得這事是冷亦軒的錯,但冷亦軒那帶著笑意的臉根本就不像是認錯一方,只能怒火的哼聲不爽。

  賭氣的何悅鼓著一張受傷的臉著實讓冷亦軒心疼,慢慢靠近何悅打算親吻卻被何悅撇開頭躲過去,冷亦軒無奈下只能托住何悅的下巴狠狠的吻上去。

  「唔……你……」何悅惱羞不已,這個混蛋,明明老子在氣頭上竟然來這招,媽的,好痛。

  感覺到何悅緊張,冷亦軒放開何悅,何悅立即給了對方一個你知不知道老子是傷員的眼神,瞬間讓冷亦軒笑出聲。笑聲著實讓外面一群奴才、宮女們心驚膽戰。

  「不准笑。」

  冷亦軒停止笑聲,溫柔注視何悅,握著對方的手,「悅,我是皇上對你不妥?」

  其實何悅在心裡某處覺得冷亦軒是皇上挺好的,這樣一來他們也不用偷偷摸摸見面了。呸,什麼偷偷摸摸,說的好像他們在偷*情似的,不對,他和冷亦軒有沒什麼關係,什麼偷*情,何悅你腦袋有毛病吧!

  表情變化太快以至於冷亦軒都不知道何悅在想什麼,但最後那慘白的臉色還是提醒了冷亦軒現在的何悅還受著傷,不便多說話,立即扶著人躺下,並且在額頭上落下一吻,「好好休息,朕晚上再過來看你。」

  「你愛來不來。」何悅哼聲撇開視線。

  冷亦軒輕勾嘴角,給何悅蓋好被子,轉身離開,等外面傳出冷亦軒走了的聲音何悅才扭過頭看向窗外,一聲長歎悄悄落下,冥想今日所遇之事,何悅第一次產生無比的迷茫和擔心。

  也許是受傷的關係,何悅很早就睡了,所以也不知道冷亦軒到底有沒有來,不過第二天甚至第三天、第四天,冷亦軒都往他宮殿跑,這讓何悅有點不知所措。

  何悅盯著給他上藥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何悅覺得冷亦軒瘦了,面色也帶著一絲疲倦,何悅有些擔心,畢竟對方是一國之君,國事眾多不說還每天都往他這裡跑,不累才怪。

  其實何悅很清楚冷亦軒為何這番勤奮往他這裡來,如果說最開始何悅很生氣冷亦軒欺騙他,但是這幾天下來,何悅也沒那麼氣惱了。他也不傻,知道這件事雙方都有錯,一來冷亦軒確實欺騙了他,但是他也笨的認錯對方。現在回想最開始的相遇,何悅慶幸冷亦軒不是那些不講是非的暴君,就他說的那一番話,幾個腦袋都不夠砍。所以這一來二去,這件久違的期滿事件也算告終了。

  「還很痛?」冷亦軒知道何悅一直在盯著他看,冷亦軒以為是上藥弄疼了傷口,便抱著一絲擔憂詢問道。

  「還好。」何悅簡單一句撇開視線。

  冷亦軒挑了挑眉,輕喚,「悅……」

  何悅側頭回來,一張熟悉面孔近在咫尺,還未驚嚇退後,那熟悉的觸感和氣息撲鼻而來,「唔……」

  一吻結束後,何悅喘息幾聲,冷亦軒微笑勾唇,被何悅怒瞪過去,要不要這麼不要臉。雖然心裡罵歸罵,可是臉上卻不爭氣的紅了,冷亦軒心歡喜的將人摟在懷裡躺在床上,「睡吧!等你睡著了,朕再離開。」

  一連幾日都有這溫暖的懷抱陪伴,何悅也習以為常的安心睡了過去。不過第二日,何悅就沒有見到冷亦軒了,本以為是早上國事繁忙,何悅沒在意,但是下午冷亦軒也沒出現,已經可以出殿走走的何悅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問道:「彩霞,皇,皇上可有來過。」這皇上還真不好說,可已經身份表明了,何悅也不好叫冷亦軒的名字。

  彩霞抿嘴偷笑幾聲,隨即道:「主子莫不是想皇上了,要不奴婢去請。」

  「誰,誰想他了,他不來才好。」何悅哼聲道,不過怎麼聽這話都存在埋怨,硬是讓院內的宮女噗聲歡笑。

  何悅張紅著臉心裡怒火的罵著等冷亦軒過來一定要好好罵罵他,可是很快,何悅沒有等到冷亦軒的到來,反而等來一位傳話的公公。

  「參見悅上侍。」小公公恭敬的彎腰行禮。

  何悅認識這小公公,是孫道全身邊的傳話的奴才,估計和冷亦軒有關,何悅趕緊說道:「免禮,可是皇上有話傳給本君。」

  小公公看了一眼何悅,戰戰慄栗的低頭回道:「皇,皇上說今日要忙於國事,可,可能無法來赤月殿了。」

  何悅露出一絲疑惑,這很正常的話語怎麼這公公說的著實害怕呢?難以想明白的何悅露出淡淡的微笑,「本君知道了。」

  小公公膽戰心驚的跪地磕頭行禮後,趕緊起身離開,那沖忙的樣子再次讓何悅產生懷疑,「彩霞,你也沒有覺得這小公公有問題。」

  彩霞最開始沒注意,但是等何悅這麼說也覺得有些奇怪,於是和一旁的梓玉使了一個眼神,梓玉點頭後,彩霞微笑道:「主子別亂想,這奴才害怕主子很正常。」

  正常嗎?何悅覺得一點也不正常,想到剛才小公公說的話,何悅皺起眉頭,「梓玉,你去宮裡打聽打聽,皇上今個去哪了?」

  梓玉感覺到不妙,但又在何悅犀利的目光下只能遵命的離開,不到兩刻時間,梓玉回來了,不過臉色有些奇怪,何悅鬆開眉頭,很平靜的問道:「說吧!皇上去哪了?」

  梓玉看了看彩霞,彩霞搖著頭,何悅注意給了彩霞一個犀利的說的眼神,梓玉低頭道:「皇,皇上去白鶯殿了。」

  白鶯殿是何處,何悅再清楚不過了,周子樺,冷亦軒去了周子樺的宮殿,不知不覺何悅捏緊了雙手,心裡憋得慌,臉色瞬間有紅轉白,嚇得梓玉趕緊安撫道:「主子莫急,可能皇上只是去探望周上侍的傷勢,估計一會就會過來。」

  聽到周子樺受傷,何悅才鬆開手,畢竟周子樺的傷勢和他有關係,但是心裡的難受還是讓何悅不爽的吼道:「他去哪裡愛去哪裡,和我沒關係。」這話說完,何悅揮袖離開,進入殿內,走到書桌拿起毛筆開始畫烏龜,寫冷亦軒的名字,並在心裡狠狠罵著冷亦軒。

  何悅不傻,知道皇帝不可能寵愛一人,打從知道冷亦軒的身份之後他就明白,可是他還是該死的妒忌了,該死的吃醋了。何悅在紙上狠狠畫了兩筆,丟下毛筆,頭埋在臂膀間趴在桌上。為何會這樣,他為何要像個妒忌的女人一樣妒忌冷亦軒去了其他宮殿,是喜歡,不對,他怎麼可能喜歡冷亦軒,他是皇上,皇上的感情重來都是冰冷的,怎麼可能對他有……

  不知道是氣憤還是想不通,何悅趴在桌上慢慢睡著了,怎麼回到床上他不知,但是翌日醒來時頭昏腦漲,就知道他病了。媽的,有他這麼倒霉的嗎?傷還未好,病又來了,「冷亦軒,全是因為你老子才……」

  「因為我什麼?」冷亦軒突然進來將床上憤怒的何悅當場嚇呆了,僵硬側頭看向冷亦軒,對著那笑容心驚膽戰,靠,你要不要來的這麼及時!

 

 

第三十六章

  「因為我什麼?」

  「沒,沒什麼!」傻子才會說,除非他不要命了。

  冷亦軒瞧見何悅那泛白的面容,嘴角的幅度收起,反而眉鎖緊蹙,伸出手摸了摸何悅的額頭,比往常要熱,冷亦軒不高興了,他不過是一天沒來,何悅就變得如此憔悴,於是火了,手邊的杯子瞬間被冷亦軒紮在地上,「你們是怎麼照顧主子的。」

  一屋子奴才、宮女全部跪在地上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皇上,不,不關他們的事,是臣侍自己的問題。」何悅可不想冷亦軒知道是昨天生他氣趴在書桌上受涼才生病的。

  冷亦軒當然不會相信何悅的話,怒吼道:「如有下次,朕絕不輕饒。」宮女、奴才們不敢吱聲,顫抖的身體讓冷亦軒厭煩,再次吼道:「夠給朕滾出去。」

  皇上發火是最恐怖的,這不,一個個跑的就如慌逃的老鼠,著實讓何悅哈哈笑了幾聲,當然很快就被冷亦軒怒火的眼神嚇得收了笑意,拉了拉被子,翻身不去看罪魁禍首。

  冷亦軒看見何悅翻身過去,以為是自己的怒意嚇到了他,調整情緒,歎聲道:「是朕不對,朕不該朝你怒火。」

  何悅眨了眨眼,不太明白便轉過身,看到冷亦軒坐在他身邊,慢慢的撐起身體卻又被冷亦軒壓了回去,「你還想讓病情更嚴重。」

  「我……」

  「悅,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要讓朕擔心。」冷亦軒說的很深情,深情的讓何悅著實呆楞了許久。冷亦軒看著何悅那呆呆的樣子心裡的怒意少了許多,眼神溫柔如水道:「等你好了,朕帶你出宮玩,可好。」

  出宮二字讓何悅眼睛放亮,本該生氣的心思也沒了,輕勾淡笑,「你,你可別騙我。」

  「朕幾時騙過你。」

  何悅瞪過去,「之前你就騙我。」

  冷亦軒驚異一跳,趕緊低頭安撫道:「朕向你保證,從此再也不欺瞞你。」眼神很認真,認真道彷彿就是一個承諾,一個絕不食言的承諾,一時讓何悅有些恍惚。

  「但同樣,悅也要向朕保證,不可欺瞞朕,不可背叛朕,悅可做到。」同樣這話冷亦軒也問的很認真,目光犀利嚇得何悅沒多想就點了頭,回過神來時冷亦軒已經露出寵溺之笑,何悅雖然有點迷糊但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冷亦軒拉了拉何悅的被子,親吻何悅的頭,道:「睡吧!朕等你醒來一同用膳。」好吧!有這一句話勝過一切,何悅心滿意足的閉眼睡覺,冷亦軒也溫柔注視,一時氣氛溫馨的讓人恍惚覺得此處不是冷血無情的後宮。

  何悅身上的傷倒是好的很快,有了李明的良藥不到一週身上就無紅印了,甚至連疤痕都沒有,可沒少讓何悅感歎這古代中醫技術。感歎身上傷痕好了是一回事,何悅犯愁的是他上次失誤生病並沒有因為藥物而好起來,不是說咳嗽的問題而是不管怎麼吃身體好像都很無力,虛弱的蒼白臉色每次讓冷亦軒看見都將御醫狠狠罵了一頓,而最後受罪的是他不得不每日和補藥為伴。

  人參這些高檔的補品吃一兩回可能新鮮,吃多了就是厭煩甚至想吐,所以當彩霞端著人參湯出現在何悅面前時,何悅立即跑了,露出一副害怕樣子,「彩霞,你快拿走,我現在是看到人參湯就想吐。」

  彩霞聽了何悅的話忍不住笑了幾聲,但是還是很規矩的靠近摀住鼻子的何悅,「主子,這是為了你身體著想,而且也是皇上的命令,主子可不要為難奴婢啊!」

  好吧,天大地大皇帝最大,這冷亦軒說的話就是聖旨,誰敢不從,何悅忍住心裡想吐的感覺,鼓起勇氣鬆開手去嘗試喝彩霞送上來的人參湯,但最終……「嘔……不行,彩霞,你還是端走吧!等我想喝的時候再說。」

  彩霞被何悅嘔吐的舉動嚇了一跳,趕緊將人參湯放在一邊桌上,又立即倒了一杯水遞給何悅,何悅也沒客氣,喝了水,舒緩下來,重重歎息道:「我這命怎麼這麼苦?」

  「主子,瞧你說的,這上等的補品都被你說成毒*藥似的,別人想求還求不來呢?」彩霞打趣說道。

  何悅聽了撇了撇嘴,如果最開始給他一碗人參湯他肯定會高興不已,但是半個月以來都喝這玩意,他不討厭人參就不錯了。盯著桌上的人參湯,揮著手嫌棄道:「快端走,我怕待會又吐了。」

  不能喝彩霞只能乖乖的端下去,何悅見人參湯端走著實鬆了一口氣,對著一旁站著偷笑的梓玉說道:「梓玉,你把短劍給我拿來。」

  「主子是打算練舞?」

  何悅點了點頭,「眼看這天舞節的日子也不遠了,好不容易從太侍那裡全部學會,我可不想因為這身體而荒廢了。」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嗎?刀不磨要生銹,人不學要落後。

  「可主子你的身體。」梓玉很不放心何悅的身體,那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看著就令人擔心。

  何悅捏了捏手,感覺力氣比平時好了許多,覺得可能是一直躺著不運動身體太虛了關係,便堅定道:「沒事,我會注意的。」

  拗不過何悅的堅持,梓玉只好把短劍拿出來給何悅,彩霞處理好一切出來就看見何悅正拿著短劍跳舞,嚇得彩霞趕緊跑向梓玉一旁問道:「你怎麼讓主子練舞?主子的身體可……」

  「是主子自己要求的。」

  彩霞很想罵梓玉你不會阻止嗎,又想到何悅一項都是比較強硬的性格,便冷靜下來和梓玉一同觀看著何悅練舞。好在這一遍緋紵舞倒是跳的有驚無險,可用時卻比以往長,而流的汗和喘息的樣子看,何悅很辛苦。

  「主子,沒事吧!」彩霞急忙跑上去詢問。

  何悅沒想到只是跳了一遍就累得氣喘吁吁,甚至不想動,可見他的身體還未好全,氣的何悅一屁*股卓在石凳上。

  梓玉走上去掏出濕巾給何悅臉頰擦了擦汗,見到彩霞端著水急忙走過來,便停止,等何悅喝下水,梓玉再繼續擦著。

  「謝謝你,梓玉。」

  梓玉笑了笑,「這是奴婢分內之事,主子,今日就練到這裡吧!」就算現在梓玉和彩霞想讓他跳,何悅也不會跳了,一點力氣都沒有怎麼跳,何悅沒有拒絕的點了點頭。

  見何悅應了,梓玉連忙將短劍收起,並對彩霞說:「彩霞,你去拿件衣服給主子披上,我去把段劍鋒放下。」

  彩霞很聰明,立即跑回殿內拿了一件披風披在何悅身上,並擔憂道:「主子,外面風大,還是進殿歇息吧!」

  何悅沒有拒絕,不如說他現在很想睡一覺,起身在彩霞攙扶下往殿內走,不過還未走到內殿,就聽見小全子跑進來匯報道:「主子,周上侍來了。」

  何悅驚了一跳,對周子樺到來有些驚異,但是還是很歡喜讓小全子請人進來。因為何悅受傷的原因,加上周子樺也因護何悅受了鞭傷,兩人已有二十日未見過面,今日一見,何悅突然覺得周子樺變得不一樣了,那種仙人般的感覺還是存在,但這之中好像多了一絲妖嬈,何悅搖了搖頭,怎麼會用妖嬈形容周子樺呢?真是糊塗了。

  「子樺。」何悅微笑恭迎。

  周子樺連忙上前扶著何悅,「快坐下,悅君可是身體還未好。」

  「沒有,剛剛練了練舞,有點累,子樺別擔心,我的傷早就好了。」何悅微笑的拍了拍周子樺的手,周子樺見到也鬆了一口氣,不過何悅蒼白的臉還是擔憂不已,握著何悅的手道:「還是要多休息才好。」

  何悅笑了笑,點頭算是應了周子樺,側頭讓彩霞泡茶,周子樺拒絕了,何悅對周子樺上次幫他說了一些感謝話語,周子樺也說朋友之間無須這般客氣,何悅聽了也笑著點頭。

  「悅君身體不適,我也不便多加打擾,今日前來除去來看看悅君還有同悅君說一說最近後宮之事。」

  「後宮之事?不知子樺說的是何事?」何悅露出一臉疑惑。

  周子樺點了點頭,面色嚴肅道:「自從上次皇上大怒處罰後宮若干妃、侍,就有人說悅君你是皇上最寵愛的男侍,後來我和李昭儀說了一些話後宮安分了不少,可……可最近皇上一直來你宮殿,所以這流言又有了,我來是告訴你,樹大招風,悅君可要小心。」

  皇上最寵愛的男侍,何悅聽了這話就想笑,不過轉眼又想這幾乎每天都能看見冷亦軒確實有點頻繁了,唯一幾次沒來除去國事就是冷亦軒去了白鶯殿,也就是周子樺的宮殿,為此何悅多看了周子樺幾眼。

  「謝謝你,子樺,我一定會小心的。」

  周子樺笑意的拉著何悅的手,「你能放在心上我就放心了,現今悅君備受皇上寵愛,在皇上不經常來後宮悅君要多加小心,特別是自己宮殿之人,這小人可是無孔不鑽的。」

  不知為何何悅能感覺到周子樺說道他是皇上最寵愛之人眼神有點悲傷,這讓一直好奇憋在心裡的何悅忍不住問道:「子樺可是喜歡皇上?」

  周子樺驚訝的看著何悅,隨後撇開視線一會後又將視線落到何悅身上,並笑意道:「我們都是皇上的男侍,當然只能喜歡皇上。」

  不,這不一樣,這種冠冕堂皇之話何悅聽得太多了,他絕不相信周子樺對何悅抱著像其他人是利益上的喜歡,而是……想到這裡,何悅心裡忍不住一絲疼痛,有股酸味殘繞他的胃部讓何悅難受不已。

  這之後周子樺沒有再打攪何悅,畢竟在他眼裡何悅還是病人,於是很快就告辭離開了,不過走時倒是多看了何悅院內的盆栽,讓彩霞很是疑惑,但又找不出這疑惑之處,只好回殿內伺候何悅。

  梓玉一直在從旁關注,當何悅問了周子樺是否喜歡皇上的話時,梓玉就看出何悅表情變了,等周子樺離開後,梓玉便問道:「主子是否喜歡皇上?」

  一聲喜歡震驚了何悅,側頭看去,一雙黑眸裡佈滿了你怎會如此之想?但隨即對方的笑容讓何悅很快回過神,心慌意亂在彩霞回殿後躺在床榻上午眠。

 

 

第三十七章

  周子樺出了赤月殿臉色一直不大好,讓周子樺身前伺候的宮女芍兒擔心不已,「主子可是身體不適!是否需芍兒請御醫。」

  「不用,本君無礙。」回了芍兒的話後周子樺並沒有再多加思考心裡那團疑問,領著芍兒快步往白鶯殿走去。

  赤月殿和白鶯殿相隔不過一個豫石園,不過偌大的豫石園還是讓周子樺走了很長一段路,待穿過長宮門,迎面而來的人讓周子樺止步前進,但很快用一個點頭表示敬意而甩手離去。

  「周上侍不覺得心酸不服嗎?」

  周子樺停步,回頭睨著王玉,「不知王上侍說的心酸不服所謂何意?」

  王玉露齒輕蔑,踱步靠近周子樺,一雙眸子盡顯憐憫,「赤月殿受傷的那位最近可是備受皇上恩寵,你同他貴為好友,他可曾分你半點,唉……真替你感到可憐。」

  最近誰不知道何悅受皇上寵愛,周子樺雖妒忌,可也知道什麼是好壞之分,王玉言語裡的諷刺和挑撥怎可聽不出,輕勾嘴角,似笑非笑回道:「王上侍此言差矣,悅上侍蒙受冤屈不說又招毒打,皇上震怒,現進出赤月殿實乃常理,難道王上侍覺得皇上不該去赤月殿關懷悅上侍不曾。」

  王玉被周子樺一頓反駁說的啞口無言、失了臉色,他再大膽也不敢對皇上不滿,這不是自跳火坑。

  「王上侍有閒情在這說三道四,還不如帶上禮物去看看悅上侍,也好在皇上那裡留個好印象,畢竟豫石園之事也和你脫不了干係。」

  周子樺憤恨之語更加讓王玉臉色泛白無血色,本來他打算借受寵之事挑破周子樺和何悅的關係,可沒想到反而被周子樺羞辱了一頓,這怎麼不讓王玉氣憤。一雙瞳孔裡佈滿殺意,但王玉又不能把周子樺怎麼樣,只能惱羞成怒離去。

  王玉憤恨離開周子樺也鬆了一口氣,一旁觀望的芍兒露出滿臉擔心,「主子,你這般和王上侍較真,不怕……」

  「他同本君本身不和,道不同不相為謀。」

  「可他身後之人……」

  周子樺側頭凝視芍兒,「本君知你擔心何事,放心,本君自有主張。」矚目長長的紅牆瓦礫,周子樺竟會有無盡滄桑之感,心荒涼的回到白鶯殿。

  回到白鶯殿,周子樺簡單用了午膳,小休片刻,起來之時周子樺跳了一遍凌劍舞,周子樺就聽見自家小公公說芮花宮送來盆景。

  停下練舞的周子樺看見奴才不停往院內搬青木盆景,眼裡滿是歡喜,芍兒精明的笑道:「皇上真是心疼主子,上次才說主子殿內缺少一些盆景,不過一日就送來青木盆景,看看這綠綠的植物,可比那木銀好看多了。」

  「木銀?這宮殿有木銀嗎?」

  「主子再說什麼啊!赤月殿院內不都是木銀嗎?」芍兒很是不理解,明明主子知曉木銀是何物,為何會不認識木銀?

  周子樺瞪大眼睛,赤月殿的盆景就是木銀!從芍兒口中知曉這個事實後,周子樺突然想起何悅殿內那股香味,讀過幾本醫術的周子樺立即被這記憶中的一件事嚇得驚吼,「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主子怎麼了?」芍兒被周子樺的驚吼嚇了一跳。

  周子樺拉著芍兒的手臂,「芍兒,快,我們趕緊去赤月殿,悅君他有危險。」芍兒開始不懂周子樺為何這麼驚慌,但最後那句有危險嚇得芍兒趕緊跟上周子樺腳步。

  何悅睡醒之後才知道自己沒吃午膳,簡單吃了一些膳食後,何悅提議出去走走,結果這一走走卻來到熟悉的豫石園。已經快一月都沒來這豫石園,也不知是不是今日陽光太好,整個豫石園充滿了生氣,連那些巧奪天工的石頭都感覺是活物一般,令何悅心懷舒暢。

  來到荷塘邊,彩霞眺望滿塘荷葉翠綠,荷花含苞,眼角笑意,「主子,你看,這荷塘景色真美。」豫石園最多的就是各色石頭,在整個後宮沒什麼景色可言,唯獨這夏日荷塘美景,說是不輸於御花園的梅園。

  踱步站在石階上,楊柳依依垂下剛好遮擋住耀眼光芒,矚目荷塘,滿綠荷葉在風中搖曳,高挺的荷苞熙熙攘攘穿插於荷塘之間,還未盛開卻別有一番風情。

  「此處景色比和香園的花卉還美。」和香園裡太多的花反而讓人覺得不舒暢,還沒這單一的荷花好看。

  「主子說的是。」彩霞吆喝道。

  何悅站在石頭上閉眼享受著淡淡的微風,腦海裡閃過梓玉對他說的話,睜眼露出淡淡憂傷。

  「主子,你看那邊是不是周上侍?」

  何悅順著彩霞的說的方向看去,只見荷塘對面槐樹下,周子樺沖忙的身影讓何悅產生疑惑,這般著急是去哪?

  「不知周上侍這般著急是去哪?」

  何悅還想知道了,眼看周子樺穿過橋樑,臨近他所在的地方,何悅打算喊,卻又被彩霞的話打斷,「主子,皇上來了。」

  冷亦軒的出現讓何悅停止了開口呼喊,瞧見冷亦軒走過橋樑,停在周子樺身前。

  何悅靜靜的看著周子樺向冷亦軒行禮,冷亦軒赦免行禮,不知兩人在說什麼,冷亦軒的面部瞬間變得凌冽,目光也犀利冰冷了許多。可那一隻是一瞬間,一瞬間過後,冷亦軒面部露出了柔和,並且柔和中還帶著笑意,讓何悅瞪大了眼睛。

  彩霞見到冷亦軒露出了笑容,有些驚異,側頭看向何悅有些擔憂,還未開口呼喊就瞧見冷亦軒上前靠近周子樺,很是曖昧,這下遠觀的兩人同時震撼了,不過何悅卻更多的是白了臉色。

  「主子,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適。」

  「我沒事,彩霞,我們回去吧!」何悅根本沒理會彩霞是否跟著他離開,他已經大步疾走離開,現在的何悅是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裡,更不想在想起剛剛那一幕。

  回去的路程如此之快,快到連何悅都沒覺得身體不舒服,當走進赤月殿,梓玉見到何悅的面色趕緊上前扶著何悅,卻被何悅拒絕,並說了兩句話,快步走進殿內。

  急匆匆地跑回來的彩霞見到呆呆站在院內的梓玉,上前喘息問道:「梓玉,主子呢?」

  梓玉側頭,目光疑慮,「主子說累了要歇息,吩咐我不准任何人打擾,彩霞,發生何事了?為何主子回來對我說他不喜歡皇上。」

  彩霞驚愕,「主子竟說了這話。」彩霞也大概也猜到了,歎息的和梓玉說了豫石園看見的事,梓玉聽了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悲傷,歎息一聲,說道:「這事我們無能無力。」只希望事情不會太糟糕。

  天色不知不覺暗了許多,已經快到酉時了,殿門還是未打開,這讓一直擔心的彩霞更加急躁不安,不停和梓玉說著何悅會不會出事之類的話語,梓玉從旁安撫卻沒用,梓玉只好贊同去看看何悅,不過兩人還未敲門,外面小全子就傳來冷亦軒來了。

  梓玉和彩霞對視看了看,趕緊走向院門迎接冷亦軒,冷亦軒進門就見到彩霞和梓玉跪在地上,挑了挑眉,「你們主子還在歇息?」

  彩霞有些慪氣不回,原因就在周子樺也同冷亦軒一起來,梓玉為了不引起事端,低著頭回道:「回皇上,主子說身體不適,便早早歇息了,且吩咐奴婢不准任何人打擾。」

  身體不適,不准打擾,冷亦軒只聽見這兩句話,眉鎖更加緊蹙,快步走上前推門而入,見到何悅一動不動坐在床上,嚇得冷亦軒趕緊上前摟著何悅,「悅,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李明,還不趕緊過來看看。」

  李明腳忙手亂往何悅身邊走去,跪在地上,小心翼翼把脈診斷。

  「怎麼樣?是不是……」

  李明拱手回道:「回皇上,確認無誤,悅上侍是中毒了。」中毒二字讓一直呆呆無動於衷的何悅回了聲,還未開口就瞧見李明跪在地上,磕頭求饒:「臣醫術不精,未能診斷悅上侍已中毒許久,請皇上贖罪。」

  冷亦軒聽到李明確認何悅中毒就一直冷著一張臉,那表情彷彿恨不得吃了所有人,嚇得跟隨一起前來的孫德全等人壓低身子不敢抬頭。

  「懇請皇上贖罪。」李明再次膽戰心驚的求饒道。

  「我中毒了?」冷亦軒還未開口罵人就先聽到何悅驚異詢問,扭過來的頭的面色也讓一直擔心的彩霞、梓玉著實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平衡了冷亦軒心中不少怒火。

  忍住怒火,摟著何悅,直視跪在地上的李明,「這毒下的出奇,一般人很難發現,今日如不是子樺發現……李明,朕信任你,也知你醫術了得,才封你太醫院醫首,不過這次你讓朕很是失望。」

  李明心驚膽戰,滿額頭汗水聽著冷亦軒說:「朕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今後悅上侍的身體就交給你了,不要讓朕失望?」李明知道這次是他疏忽了,所以不會對冷亦軒的處罰有任何怨言,不過等聽了處罰還是讓李明驚了一跳,趕緊磕頭叩謝:「臣定不負皇上使命,會全權照顧好悅上侍。」

  李明是太醫院醫首,一般都只是給皇上會診的,今卻讓醫首照顧小小的上侍,這說出去誰都不會相信,如真實,恐怕這會讓很多人妒忌不說,也會讓朝堂之上某些人另眼相待何悅了。

  何悅從中毒震驚中之後又被冷亦軒的處罰驚駭的無法回神,等到回神之時,他還未開口,冷亦軒卻先一步說道:「你中毒之事還是子樺告訴朕的,不然朕還被一群不知好歹的人而蒙蔽其中。」冷亦軒緊握拳頭,青筋明顯表示冷亦軒對這件事極為憤怒、不滿。

  一句他中毒之事是周子樺告訴冷亦軒的硬生生嚇到了何悅,並狠狠揪了揪何悅的心,第一次,何悅如此的想抽自己,他竟然因為剛才之事而對幫助自己、信任自己的朋友而心懷妒忌。

  面色蒼白無血色,冷亦軒擔憂握住何悅的手,「悅……」

  何悅對著冷亦軒笑了笑,「我沒事,只是有些乏力。」何悅不等冷亦軒說話,站起身上前拉著周子樺的手,「子樺,謝謝你,如不是子樺你,恐怕我還被蒙在鼓裡。」

  周子樺笑著搖了搖頭,同時握緊何悅的手,「你我本是友人,這點之事不足為謝。」

  何悅有點笑不出,但還是勾了勾嘴唇表達自己真誠謝意,在內心罵了自己一頓後,深呼吸詢問道:「子樺,你可告知是何物害我中毒的?」

 

 

第三十八章

  「子樺,你可告知是何物害我中毒的?」

  周子樺看了一眼冷亦軒,冷亦軒站起將何悅按在床上,嚴肅道:「悅,你先讓御醫會診,這事朕等會會如實告知你。」

  李明倒是識趣,在冷亦軒說了會診話語後,立即上前請何悅坐下會診,大概過了一刻左右,李明起身退回一邊,恭敬彎腰道:「回皇上,此類毒屬慢性毒,悅上侍雖中毒有些時日,但因及時發現,只有少許毒纏身,微臣開幾副解毒湯服用七日即可治癒。」

  李明的會診結果讓所有人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下毒之人還挺聰明的,冷亦軒冷哼一聲,對著李明道:「你下去準備藥湯,記住,今日你來此只是因為悅上侍身體不適。」

  這話很明白的講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何悅中毒的事,李明很聰明,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他很清楚,連忙跪在地上,「臣遵旨。」

  李明卻步離開後,周子樺也上前半步行禮道:「皇上,既然悅君沒事,臣侍這就先告退了。」

  何悅倒是很想讓周子樺留下,畢竟剛才他誤會對方心裡有些自責,想說說話,不過這事肯定得不到冷亦軒同意。

  正如何悅所想,冷亦軒起身靠近周子樺,黑眸略帶笑意,「你能道出此事,朕很欣慰,孫道全,去把宜都進貢的雪蓮送去白鶯殿。」

  周子樺知道雪蓮是何物,有點不相信冷亦軒剛才說的話,但是還是很規矩的請安謝禮,但被冷亦軒扶手赦免,繼續道:「雖然天舞節在即,不過還是要多休息。」

  冷亦軒的視線落在周子樺疲憊的臉上,周子樺才知道是怎麼回事,紅了臉頰,偷看一眼坐在床上的何悅,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看見,周子樺心暖的笑著請安感謝,「臣侍謝皇上賞賜,臣侍告退。」

  「孫道全,去送周上侍。」

  周子樺再次行禮,對著此時回過頭對他笑的何悅露出淡淡的笑意,和孫道全一同離開內殿出了赤月殿。

  回宮路上,也許是巧合,又讓周子樺遇見了王玉,如果是往日王玉絕不請安扭頭離去,但是看到孫道全跟著周子樺,王玉再虛偽也向周子樺請了安,畢竟在位份上周子樺比自己高,現在周子樺已經是一品上侍。

  周子樺也清楚王玉向他請安無一是孫道全在此,也沒露出不高興之意,淡笑說了兩句,周子樺就離開了,這也使得站在原地的王玉沒了表情。

  「主子?」香兒一臉惶恐喊道。

  「今日皇上又去白鶯殿了?」

  「奴婢不知。」

  王玉瞪了香兒一眼,對香兒消息不靈通感到很不滿意,現在皇上常來後宮,去的最多的就是赤月殿,其次就是白鶯殿,妃、臣當中只有淑妃和慧臣各有一次,其他根本沒有。

  憑什麼,王玉不服,憑什麼和何悅關係好的都有恩寵,而他們……王玉握緊雙手,緊咬嘴唇,進宮之時他就比自己受寵,現在他又……何悅,我王玉發誓,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的。

  何悅並不知道,在他躺在床上和冷亦軒擺臉色的時候,他已經成了王玉頭號敵人,恨不得他死的敵人。

  周子樺回到宮裡,接受了皇上下賜的雪蓮,給了孫道全一錠銀子,在芍兒高興的歡呼時,周子樺回到內殿,失了笑容。坐在鏡台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周子樺摸了摸臉,無力垂下,眼裡佈滿了悲傷和痛苦,彷彿中一滴眼淚悄悄從光滑臉頰滑落。

  「主子。」芍兒歡喜進入內殿,看到坐在鏡台前的周子樺面色蒼白,趕緊上前擔憂道:「主子怎麼了?可是身體……」

  「沒事,本君沒事。」周子樺說的有氣無力。

  聰明的芍兒很快察覺到周子樺異常,低了低眼,失了笑容,「主子是不喜皇上賞賜的雪蓮!」

  周子樺抬眼,一雙清澈冰涼的瞳孔望向鏤空窗外,哀傷沉吟:「再多的賞賜也比不過一個憤怒。」芍兒聽了瞪大眼睛,露出了一絲難以置信,她的主子剛剛好像……好像妒忌了悅上侍?!

  夏日的日落往往比較晚,快到戌時天空的太陽才西落。金光閃耀,雲彩猶如天女織的金布那般美麗,紅牆瓦礫的赤月殿約為靠西,所以夕陽的光芒將整個赤月殿鑲了一層金邊,美不勝收。

  特別是赤月殿那碩果纍纍的桃梨果子,隔遠看,還以為是一個個黃金果,如此美景卻無法讓外面站著的宮女、奴才們高興,原因就在剛剛不久皇上在殿內發怒了。

  咳咳,其實不是發怒,主要是何悅的一些話刺激了冷亦軒,逼得冷亦軒不得不發火。兩人對峙,受傷的莫過於旁人,這旁人無一就是跪在地下的宮女、奴才,所以此時的赤月殿的宮女、奴才們都一致在內心祈禱他們家主子不要再惹皇上生氣了。

  何悅在冷亦軒怒火眼神中撇開視線,他本不想說,可最近發生太多事,又遭遇中毒,再加上豫石園之事,這讓已經忘記某件事的何悅再次想了起來,並還理直氣壯對冷亦軒說了。

  冷亦軒怒不可遏,恨不得此時就撲上去讓對方幾日下不了床,可冷亦軒不會這麼做,他知道最近發生太多事,讓何悅失去了信心,只能忍氣吞聲的低聲去勸解,「悅,是朕不對,朕不該朝你發火。」

  「皇上乃當今天子,臣侍不過一介男侍,豈敢埋怨皇上。」

  這話怎麼聽都是在埋怨他,冷亦軒知曉何悅的驕傲,輕勾嘴唇,將人拉近懷裡,緊緊束縛住焦躁的何悅,並道:「好了,是我不對,不該無緣無故對你發火,不過悅你也不該對我說出離宮話語。」

  何悅咬住嘴唇不肯聲,其實是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冷亦軒,他手無縛雞之力,根本無法反抗冷亦軒,畢竟對方是可以一句話就能要了他命的皇上。

  見何悅沒有回聲,安靜不動,冷亦軒親暱在何悅耳邊說道:「悅今日可是去了豫石園。」

  何悅瞪大眼睛,身體驚慄一下,隨後使勁推開冷亦軒,卻因為無力而失敗告終,氣惱的同時聽到冷亦軒的笑聲和笑語,「悅今日如此對我,是因我在豫石園對周子樺……」

  這次不用何悅推,冷亦軒也放開了何悅,何悅張紅著一張臉怒吼道:「才不是,你,你不要胡亂猜想。」

  「哦!我還以為是悅對我對周子樺露出溫柔之舉而不高興,難道我猜錯了!」冷亦軒一臉腹黑笑容。

  何悅鼓著嘴,哼聲撇頭,「你猜錯了,我才不是因為吃醋才……」何悅知道自己說漏了嘴,整個臉通紅,轉頭怒眼瞪著套他話的冷亦軒,冷亦軒在聽到何悅說的話有些驚愕,隨即滿意的露出笑容,低頭對瞪他之人親吻。

  一吻結束後,冷亦軒伸手理了理何悅額前黑髮,在對方喘息之時,挑眉戲笑,「我很高興悅能喜歡我。」

  「我才不喜歡你。」何悅吼道,怎麼這古代人也這麼不要臉。見到冷亦軒那勾起的嘴角笑意,彷彿在說他根本不相信,氣的何悅再次想吼不喜歡卻先一步被冷亦軒搶了去,「悅,我喜歡你。」

  時間靜止了,活了兩輩子,何悅還從未被表白過,今日這及其認真的冷亦軒對他表白十足嚇到了何悅,張口閉口半天才冒出一句話,「你騙人。」你怎麼可能喜歡我,老子可是男的,就算是現在身份是你的男侍,可遲早要出宮的,他們根本不可能嘛!好像某人根本忘記他自己是麟兒這回事。

  好不容易表白竟被說騙人,怎麼不讓冷亦軒傷心,臉色有些難看,卻還是露著一絲溫柔說道:「朕貴為皇上,說出的話就是聖旨,難道你不相信我喜歡你。」

  「我……」何悅低頭沉默了,他要怎麼說,他能說他其實有點懷疑,可是……「我不知道,你,你太突然了……」

  有些驚慌失措的何悅讓冷亦軒無奈,這件事他說的有點突然,估計這小傢伙有些接受不了,冷亦軒只好換一種方式說道:「悅,我不逼你,我會給你時日理清自己的感情,待三次召見之後我要知曉你的答案,你可做到嗎」

  或許他確實該好好思考思考他和冷亦軒之間的事了。何悅點了點頭,冷亦軒欣慰笑了笑,抓住對方的手,直視對方黑眸認真道:「悅,希望你的答案令我滿意。」悅就算你不喜歡我,這輩子你也別想逃離我的身邊,如此想著的冷亦軒嘴角勾起一抹看不見的幅度。

  明明說了不逼,卻還不是放出威脅之話,本來想表達不滿,但是看到冷亦軒那認真的眼神嚇得何悅什麼都不說了,只能轉移話題問道:「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中毒的?」

  扯開話題嗎?冷亦軒低眼輕笑,嚇得何悅趕忙撇開視線,許久才聽到冷亦軒說道:「是木銀和淅花。」

  木銀和淅花何悅還是知道的,是這個世界玄明國獨有的兩種植物,一花一木,何悅想不透這兩種溫和植物為何會害他中毒?

  「木銀有修身養生安神作用,而淅花雖一樣有安神助眠功效,但兩者相融卻會產生劇毒。」

  「為什麼?他們功效明明相同!」

  「是相同,但也不同,淅花雖有助眠、安神之效,但生性霸道,不喜其他香味,有獨攬大權之說,而木銀雖生性溫和,可同其他香味相處,但最喜歡的香味還是淅花的香味,兩者相融,香味更濃,濃郁製毒,毒侵全身,必死無疑。」

  想不到兩種不起眼的植物竟然會相融變劇毒。何悅捏緊手指,這就是後宮,處處危機、陷阱,勾心鬥角的後宮。

  「你說這毒是慢性毒*藥,最後必死無疑,那如果中途發現,會怎樣?還能治癒嗎?」

  冷亦軒沉默一會,目光冷冽,「即使治癒也會永無子嗣。」

  什麼……永無子嗣,只是兩種小小的植物就可讓他斷子絕孫,靠……何悅是怒了,「是誰?我記得我院落之前是沒有木銀的。」

  冷亦軒看見何悅眼中怒意,不氣反之高興,「這件事我會處理好,你現在好好休息調養身體,等你好了,我帶你出宮玩。」

  他知道冷亦軒不會告訴自己的,何悅也不算追問是誰,因為有些事知道的太多不好,畢竟他現在的處境並不好。

  冷亦軒知曉何悅的不高興,又安撫了許久,直到何悅喝了藥才離開,走出殿內,看著梓玉,輕聲凌冽,「你知道該怎麼做?」

  「奴婢知道,請皇上放心。」

  「適當之時讓他知道是誰害他也無妨。」

  梓玉抬頭,露出一絲驚愕,隨即在冷亦軒的眼神中低頭領命,安安靜靜目睹冷亦軒離去,轉身找彩霞處理老鼠。

 

 

第三十九章

  喝了一周的藥湯,身體總算能活動自如了,有力氣的感覺著實讓何悅高興一把,飯都比平常多吃了兩碗,為此還從冷亦軒那裡拿到不少賞賜。

  身體好了是高興,但這一次受傷生病中毒,足足浪費了一月之久,眼看天舞節還有不到一月時間,高興的心情瞬間沒了,加班加點開始練習他已經快要忘記的緋紵舞。

  頭三天何悅又體驗了一次人間地獄,腰酸背痛的走路都沒法走,沒少讓冷亦軒看過笑話。好在他以生病為由,沒有去華臣那裡請安,不過何悅心裡清楚,該來的還是要來,而且他也許久不見周子樺。

  想到周子樺,何悅又想起之前發生的一些事,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傷心,何悅又冒出了想離開皇宮的想法。打從他中毒好了之後,何悅就發現他宮殿裡的除了彩霞、梓玉和小全子,其餘的宮女、奴才全換了。

  何悅知道這肯定是冷亦軒下的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一直待在這冰冷無情的後宮,他竟然沒有想去探討那些宮女、奴才的下落,就這一點,何悅都覺得自己變了,變得有些無情了。

  想到那麼多條命是因為他而死去,何悅就感到恐懼、心顫,可他能做什麼?能做的無一就是讓那個陷害他的人得到應有的報應。於是何悅在梓玉口中得知木銀是誰送的之後,他做出了穿越這麼久以來第一件心計之事,他竟然開始在其他宮殿安排眼線。

  「沒想到我何悅有一天也會做出這種勾心鬥角之事。」何悅一臉傷心哀歎。

  「主子。」彩霞覺得她們主子在某些方面很強勢,卻在某些方面太過軟弱,這次事件雖然給她們主子帶來不少麻煩,卻也是個不錯的轉折點,「主子多慮了,主子這樣做只是為了保護自己和自己重要之人不被受傷害,和那些爭寵、心機的妃、侍是不同的。」

  什麼樣的壞境造就什麼樣的人,現在何悅深刻體會到了這句話,「彩霞,你知道嗎?我不想變成那種冷冰冰、無情狠辣、心機之高的人,我只想安安靜靜活在這個世界,和自己心愛的人一生一世一雙人。」

  彩霞回答不出何悅的話,只能靜默的站在一旁,看著她家主子眼裡的悲傷,彩霞鼓起勇氣堅定道:「主子不會的,主子不是說過嗎?不會主動去害人,但為了保護自己重要之人也不害怕做個厲鬼。」

  何悅眨了眨眼,他記得印象中好像沒說過這句話,但他卻無法反駁彩霞的話語,因為在彩霞說道重要之人時何悅想起了曾經冷亦軒對他說的話,臉頰微微紅潤,撇開視線,低聲道:「陪我去趟御書房。」

  「主子是要去見皇上?」

  何悅不答,但往外走的步伐已經證實了,彩霞歡喜的同時趕緊喚道:「主子不可穿這身服飾前去……」

  御書房內,幾位年邁的大臣和幾位青年才子正彎腰低頭流著冷汗,背上一陣陣涼意讓這群臣子意識到他們對面站著的皇上一點怒意也沒減,心機膽顫祈禱自己不會是下個被問話的人。

  冷雲耀是唯一一個沒有低頭的人,掃視一群壓低身子的臣子,輕蔑冷哼,「皇上,臣認為這件事必須嚴查嚴懲。」

  冷亦軒沒吭聲,一雙黑眸猶如黑夜中的狼,冰冷寒潭,輕勾一絲邪笑,「柳尚書,你來說。」

  柳富驚慄一跳,隨即拱手道:「臣認為,淮南之事茲事體大,理應調查清楚再查辦也不遲,當務之急應解決淮南的災民。」

  「尚書大人說這話也不怕折了舌頭,災民是重要,但淮南之事卻關係著我玄明國國事,臣認為必須立即查辦。」一個身披盔甲的高大男子凜然正氣的說道。

  「尚將軍關懷國事實乃我玄明國福氣,不過下官認為此事還是先安頓好災民,畢竟災民鬧氣事來可不是一兩句就能解決的。」

  尚堯看了一眼身旁的笑意的男子,眼睛低了低,重重哼了一聲,「戶部大人倒是很有自信能處理好此事。」

  蔣舸笑而不語,抬眼看了看冷亦軒,在冷亦軒瞟過來時乖乖低下頭,冷亦軒輕哼,側頭看向最前衛的老者,「右相,你認為此事該如何解決。」

  一身紅色官服的徐德才面色平靜的行禮,然道:「臣認為,此事該嚴查嚴懲,以示朝堂。」

  冷雲耀低了低眼,蕭楚然一臉平靜,冷亦軒輕揚嘴角,面色看不出在想什麼,側頭問向蕭楚然,「左相。」

  「臣認為,淮南之事之所以變成今日之難,絕非巧合,下官在淮南出事數月之前已經打聽過,朝廷下放的災銀只有小部分下放到荊州,而淮南卻一銀未有,但臣看過淮南呈上的折子,折子上卻說著災銀已到淮南並下發災民。」

  蕭楚然的話引來其他人驚愕之舉,冷亦軒怒火中泛著一絲殺氣,「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兩月之前。」

  「彭——」冷亦軒掀掉御桌上的奏折,怒吼道:「兩月之前,很好,朕倒是要看看這奏折是如何寫的。」

  御書房裡的氣氛緊張、冰冷,他們擔心的還是發生了,這次恐怕有許多人要遭殃了。

  蕭楚然見冷亦軒冷靜不少,才繼續道:「皇上,臣認為這件事可以交給刑部調查,只要和淮南有牽扯的一律查辦嚴懲。」

  「皇上,左相所言甚是,臣附議。」尚堯拱手道。

  「臣也附議。」一直沒吭聲的領衛大臣楚河說的第一句卻是附議蕭楚然的提議,這讓一些官員有點搖擺,隨後有幾個青年男子也出聲附議,唯獨右相和尚書大人及戶部大人幾個沒有出聲,這讓一旁站著的冷雲耀冷哼輕諷:「右相覺得不應嚴查督辦?」

  徐德才看了一眼冷雲耀,對上冷亦軒冰冷的眸子,坦然自若的回道:「臣也附議左相提議。」徐德才都鬆口了,其他人再傻也不會和皇上作對,趕緊拱手附議。

  冷亦軒和冷雲耀相視一笑,冷亦軒面色嚴肅說道:「孫道全,傳朕旨意,刑部御史吳昊督辦此事。」

  「奴才遵旨。」

  「皇兄,這件事朕就交予你全權處理。」

  「皇上放心,臣定不負使命。」

  有雲王坐鎮,這件事想忽悠都不行,一時讓御書房裡某些人擔心不已。

  冷亦軒掃視身前一群人,隨後走向御桌前端起茶喝了幾口,再道:「這件事就談論到此,現在說說災民之事,你們有何建議。」

  安靜……除了安靜還是安靜,彷彿剛才冷亦軒說的話這群人沒聽見似的,於是冷亦軒冷了臉,「你們身為朝廷重臣,難道連如何處理災民之事的辦法都沒有!」

  被冷亦軒這一吼,許多人更不敢說了,只有蕭楚然說道:「臣認為,這件事牽扯太大,已經讓災民情緒不滿,安撫恐怕難以消除災民怨恨。」

  一連串的貪污造就災難降臨卻解決不了災民問題,這對一個農作不高的國家來說是嚴重的打擊,對此當冷亦軒聽見這件事時就沒好臉色看,已經不止一次在早朝上發火了。

  今日蕭楚然再提起,已經壓抑下去的殺氣再次溢出,連冷雲耀都緊蹙了眉頭,一臉犀利表示著自己不爽。

  御書房嚴重的壓抑,冷冷的氣氛嚇得那些奴才、宮女們低著頭不敢抬,孫道全見此連忙將伺候的宮女、奴才們趕出去,自己也快步走出御書房,吐氣之時看見何悅的身影,瞬間眼裡亮閃閃,趕緊走進去。

  冷亦軒注意到孫道全奇怪的舉止,冷淡的問道:「何事?」

  孫道全屁顛屁顛靠近冷亦軒,低頭小聲道:「皇上,悅主子來了。」

  何悅到來給冷亦軒降了降了冷氣,冷雲耀見此忍不住勾起邪邪笑容,對上蕭楚然那雙不削眼神,冷雲耀笑的更加腹黑,靜靜的聽見他弟弟說道:「宣他進來。」

  何悅一進御書房就看見一群人低著頭,氣氛沉悶有點窒息,意識到可能還在商討國事,何悅轉身離去,卻被冷亦軒喚道:「悅,過來。」

  一群視線過來,何悅背部涼颼颼的,你商討國事就國事嘛!關他什麼事。如果可以何悅真的想立即離開御書房,可是現在這麼多官員,冷亦軒又是皇帝,他怎麼可能離開。

  硬著頭皮走向冷亦軒,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總覺得冷亦軒看他的眼神多了幾份笑意,內心狂罵冷亦軒同時笑意請安:「皇上,臣侍不知皇上在商討國事,還請皇上責罰。」

  「無礙,正好聽聽你的意見。」冷亦軒很淡定的說著,卻讓滿屋子的人都不淡定,一個男侍怎能干涉國事,不對,男侍尚可,但是就何悅這身份是不是有點不適合。

  朝臣是這樣想的,而何悅想到的是他能聽嗎?這可是國事啊!看著冷亦軒那雙沒事的眼睛,何悅歎氣的聽著冷亦軒說的災民之事。

  災難就算了,竟然連貪污之事都給他講了,喂喂喂,你沒看見那幾個年老之臣看他眼神都不對了嗎?聽到各地出現許多災民無法解決,何悅詫異的看向蕭楚然,他不認為蕭楚然處理不好這件事,為何冷亦軒還要聽他的意見?

  「悅,你覺得如何處理災民之事?」冷亦軒一臉沒事問道。

  何悅嚥了嚥口水,如果他說了解決辦法,這群朝廷官員肯定要挨批,屆時他的處境不是更加麻煩了。如果不說,事後冷亦軒肯定會找他麻煩,兩邊都不能得罪,孰輕孰重,一目瞭然,「可以和商人打交道處理此事。」

  「商人?此話怎講?」冷雲耀一臉好奇。

  「讓朝廷信得過的商人去召集災民修建住房,並由商人安置災民,朝廷派人從旁監督,待完事之後再上報朝廷,由朝廷撥給商人銀兩。」他已經說得夠含蓄了,也不知道這樣行不行。

  何悅擔心是多餘的,因為此番話蕭楚然也曾經在早朝上提起過,當時都被很多人反對了,現今一個後宮上侍也說出這種提議,著實讓一些人沉思這提議是否可行。

 

 

第四十章

  「悅上侍的提議倒是和左相說的有幾分相似。」冷雲耀給了蕭楚然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卻被蕭楚然一個白眼結束。

  冷亦軒將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裡,隨即看了看何悅,眼角多了幾分柔和,很快一臉嚴肅道:「眾位大臣,可還有什麼良言覲見。」

  「皇上,臣認為左相的方法可行。」尚堯一臉嚴肅道。

  「臣也附議鎮國將軍。」楚河低頭拱手道。

  何悅看見蕭楚然身後兩位人,再瞧了瞧蕭楚然對面幾人,瞬間對玄明國朝廷上的派對一目瞭然,收回視線,思考著冷亦軒會怎麼決定時,冷亦軒已經開口道:「右相可有話說。」

  徐德才餘光瞄了一眼何悅,再斜看了一眼蕭楚然,隨後恭敬低頭,「臣謹遵皇上聖旨。」

  「好,蕭楚然、楚河聽命,朕命令你二人負責此事,本月之後朕不想聽見有關災民鬧事之事。」

  「臣遵旨。」蕭楚然和楚河異口同聲道。

  「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朝廷重臣離開御書房後,何悅才鬆了一口氣,當然也狠狠瞪了給他找麻煩的冷亦軒,結果對方根本不在乎,笑著上前拉住何悅的手,「朕聽說你最近忙著練舞,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難道是想朕了。」

  「皇上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厚臉皮了。」

  冷亦軒並沒有因為何悅冷淡的口氣而生氣,笑著問道:「說吧!找朕何事?」

  「我想出宮。」何悅一臉認真的說道。

  冷亦軒看了何悅幾眼,溫和的理了理何悅額頭前的黑髮,「朕這幾日國事繁忙,等過幾日朕帶你出宮。」

  何悅皺眉,「皇上,我……」

  「悅,上次朕已經同你說了,事不過三,朕不想聽見你說離開皇宮的話。」

  何悅緊咬住嘴唇,冷亦軒心疼的同時也強迫自己犀利,「看來朕上次同你說的話,悅你並沒有放在心上。」

  何悅背上一涼,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低頭沉默,冷亦軒見此有些生氣,「朕再同你說一遍,不准再說出宮的事,你既已是朕的人,朕就不會放你出宮,所以這種想法不要再有了。」

  心緊刺疼,何悅握緊雙手,咬了咬嘴唇,抬頭看向目光凜冽的冷亦軒,提高膽量說道:「你知我不喜後宮鬥爭,何必為此……況且少我一個多我一個對你又沒什麼影響。」

  一股寒氣直逼何悅,嚇得何悅往後退了兩步,但是很快他就被冷亦軒強勢的拉到懷裡,「你再說一遍。」

  氣勢和面部表情告訴何悅現在的冷亦軒到底有多生氣,何悅嚥了嚥口水,撇開視線,「你又何必如此。」

  「呵呵,何必如此,悅,你真的願意離開我身邊,難道對你來說,那幾月發生的事情都是子虛烏有。」冷亦軒捏著何悅的下巴將其視線對向自己,「朕不建議你走著進來躺著出去。」

  何悅瞪大眼睛,背上陣陣寒意提醒著何悅現在不要開口為好,吞嚥口水心驚膽戰哆嗦了幾下,冷亦軒雖然憤怒的恨不得將何悅囚禁起來,但一絲理智還是控制了冷亦軒,收了收自己的怒意,將人摟在懷裡,「悅,我問你,你真的捨我離去。」

  丟棄了朕而用了我,可見此時的冷亦軒是用冷亦軒這個身份問何悅而不是皇上,卻無法讓何悅開口說出那種想離開皇宮的話語。他真的能離開冷亦軒身邊,真的離開皇宮再也和冷亦軒無半點關係。

  何悅做不到,沒錯,打從冷亦軒第一次問何悅願意離開他時他內心就刺疼的慌,彷彿那種背叛一樣的酸痛讓何悅意識到他無法離開這個人,離開和他糾纏了不過幾月天之驕子。

  冷亦軒見懷裡的人一直沒吭聲,輕輕推開何悅,看見一雙黑眸多了一絲陰暗,心疼的抓緊何悅的手臂,「悅,你在害怕什麼?告訴我。」

  「我……」連何悅自己說不出自己在害怕什麼,只能勉強笑了笑,搖著頭。

  冷亦軒很不喜歡現在這樣的何悅,感覺和他相隔很遠,為此冷亦軒第一次產生了一絲心慌,「悅,你不要害怕,你還有我……悅,你不是別人,無需偽裝只,你就是你,是活在這個世界的何悅。」

  是活在這個世界的何悅,簡單的十個字卻說進了何悅內心深處,一瞬間,一股清泉踴躍而出,滲透身體每一處。清涼、舒爽,何悅覺得自己有一種重生的感覺,打從冷亦軒說過那十個字開始,他就覺得自己彷彿一直隱藏在內心深處那些黑暗全不見了。

  其實何悅一直對這個世界有一種莫名的拒絕,大概是身體本能不太願意接受自己已經穿越,也或許是因為穿越了對這具不是自己本身身體而抗拒,覺得隨時他就會離開,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去。

  然而冷亦軒這一些話深刻告訴著何悅他其實是真實活在這個世界的,以一個全新的何悅活在這個奇妙的時代。

  「悅。」

  何悅抬頭看向呼喚他的冷亦軒,對方一絲擔憂很快被何悅捕捉到了,如果他真的沒有活在這個世界,又怎麼感受到冷亦軒帶給他的各種溫暖、痛苦,又怎麼會在知道冷亦軒真實身份而高興,又怎麼會在冷亦軒問他是否願意離開他而答不出,其實這一切都在告訴他,他是活在這個世界的,並且是以他自己的意識。一番思考下來,何悅知道他其實是喜歡著冷亦軒的。

  冷亦軒不知道何悅在想什麼,表情一直變化多端,但是看到何悅的臉色並不是難看,鬆口氣的同時再次嚴峻道:「我上次同你說過,你和後宮其他人是不一樣的,不管你信與否,喜歡你這點感情不會弄錯的,我也對你說過三次會面我要從你口中得知你的答案,不過今日之事後,朕看來是沒必要再得知了。」

  何悅露出一臉疑惑,冷亦軒輕勾嘴角,黑瞳凌冽沉吟:「發生這麼多事,你認為我還會放過你。」

  其實這人不僅腹黑還很霸道吧!何悅紅了臉頰,心跳加快的推開冷亦軒,慌忙逃離御書房,為此冷亦軒還愣了幾秒,當然最後開心的大笑,嚇得外面等候的孫道全等人心驚膽戰。

  御書房一事很快就被何悅給忘記了,身心全部聚集在緋紵舞上,當整個舞聯繫的如魚得水般時,何悅才走出赤月殿,一臉輕鬆慢步豫石園。

  彩霞看著前面走的愉快的何悅,後退兩步靠近梓玉,小聲道:「你有沒有覺得主子和之前不大一樣了。」

  梓玉沒吭聲但是也點頭贊同了彩霞的疑問,彩霞驚異道:「這麼說還真的不一樣了,我還以為是我多疑了。」

  「估計是想通了一些事。」梓玉看向跑向荷塘邊扔著石頭的何悅,微微勾了勾嘴角,彩霞見到這一幕也溫馨一笑,「不過我挺喜歡現在的主子。」梓玉沒說,只是微微笑了笑,便上前喊道:「主子,小心。」

  何悅回頭對梓玉微微笑了笑,再次回頭看見荷塘對面一抹熟悉身影,趕緊回頭喊道:「梓玉、彩霞,跟上。」

  「主子,這是去哪?」彩霞連忙跟上,梓玉也加快腳步,等過了橋,看到遠處的身影,兩個丫頭才明白。

  何悅本想喊周子樺的,但是還未開口便看見王玉和王璐走過來,同行的還有柳藍兒、葉谷易和一小孩,最令何悅好奇的是還有一位不認識的女子,從外觀和談吐舉止來看,是個不討喜之人。

  周子樺很是恭敬向一行人請了安,但是裡面最大的賢妃柳藍兒卻為難周子樺並沒讓其起身,一旁的葉谷易也輕笑不吭聲,就連王玉和王璐也在嘲諷,氣的何悅恨不得捏碎手指骨,他可是還清楚記得自己前段時間所受的罪和這些人脫不了干係。

  梓玉和彩霞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默契的知道她們主子肯定會出面阻止,所以並沒有吭聲,只是一左一右跟在何悅身邊,走向氣勢洶洶的戰場。

  柳藍兒發難周子樺是因為周子樺和何悅親自的關係,於是今日巧遇沒少給周子樺臉色看,而周子樺因為位份低下,所以很是收斂聽著,但是不代表他內心不憤怒,隱藏在衣袖下的拳頭就是最好的證明。

  「一個下賤的東西也敢勾引皇上。」

  「柳姐姐說的是,這下賤的東西和狐狸精本來就是一對,姐姐可莫要因為這下賤的東西而氣壞了身體。」王玉一臉討好說道。

  「母妃可是身體不適。」柳藍兒的女兒冷孀(shuang)一臉天真無邪的問道。

  可愛的面孔甚是安撫了柳藍兒的心,笑著摸了摸女兒的頭,「母妃沒事。」

  冷孀不懂為何她的母妃剛才一臉不高興現在又歡笑,是因為面前這跪在地上的父侍嗎?冷孀眨了眨眼,跑向周子樺面前,笑道:「父侍為何一直跪在地上?」

  好吧!四歲的孩子能懂什麼,柳藍兒心裡再吃癟也沒法對自己女兒發火,只能給身旁宮女一個眼神,識趣的宮女立即上前拉著冷孀,「大公主,我們去別的地方玩可好?」

  「不要,母妃,父侍為何一直跪在地上?你不是說詭在地上是犯錯之人,父侍他只是向你請安,難道也犯錯了?」

  「穎兒。」

  穎兒心慌的趕緊拉著冷孀到一邊,「大公主,我們去玩踢毽子可好。」穎兒打從心底裡祈禱這位天真無邪的小孩可不要再惹她母親生氣了。

  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根本不懂這些東西,揮開穎兒的手,拉著柳藍兒的裙子,「母妃,你讓父侍起來吧!不然父皇會不高興的。」

  柳藍兒恨不得給自己女兒一耳光,有自己親生女兒向著別人的嗎?咬牙切齒的甩開冷孀的拉拽,並狠狠瞪了一眼周子樺。葉谷易一直觀看,發現冷孀一臉傷心,打算幫忙說句好話,卻不料還未開口,先一步聽見熟悉的聲音。

  「聽聞賢妃賢良溫厚,待人親和,難道是弟弟眼拙了不成。」何悅正氣凜然走來,頓時讓在場之人都提起警惕之心。

  何悅沒有理會柳藍兒那吃人的目光,笑著靠近王玉,王玉在何悅的氣勢壓迫下後退幾步,低頭不敢吭聲,何悅斜看了一眼王璐,輕笑道:「王上侍,你來和賢妃姐姐說一說,這後宮禮則中對比自己位份高的出言不遜應當受到什麼處罰。」

  王玉心顫的哆嗦兩下,餘光看向柳藍兒,發現柳藍兒面色難看,卻無半點幫他之意,一時心驚膽戰的有些慌亂。何悅冷哼一聲,看向葉谷易,面無表情拱手行禮,「請慧臣、賢妃安。」

 

 

第四十一章

  「請慧臣、賢妃安。」

  「悅上侍快快免禮。」葉谷易一臉虛偽笑容上前托起何悅的手。

  何悅矚目著對方,一股怒意悠然而上,不過,他把握的很好,並沒有因對方是陷害自己的人而露出半點憤怒表情,輕勾嘴角,「慧臣還是一如既往待人親和。」

  葉谷易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心裡冷哼一聲,「悅上侍抬舉了。」別以為皇上現在寵你你就無法無天,何悅你等著,本君一定要拉你下地獄。

  『葉谷易,你毒害我這筆賬我遲早會跟你算的』何悅心裡嘀咕著,臉上一臉溫和之笑,很快何悅側頭看向已經恢復一副善良溫和表情的柳藍兒,「不知周上侍是如何得罪賢妃娘娘你了。」

  「悅上侍說笑了,本宮同周上侍情同姐弟,怎麼能說得罪二字呢?哎呀!周上侍,你怎麼還跪著,穎兒,還不扶周上侍起來。」柳藍兒給自己的宮女使了一個眼色。

  穎兒很識趣上前扶周上侍,不過卻先一步被周上侍的宮女芍兒扶了起來。何悅上前滿眼的擔憂,周子樺輕勾嘴角露出淡淡笑意表示自己沒事,然而那蒼白的臉色來看好像並不沒事。

  冷孀對周子樺起身很高興,但是又對這位讓自己母妃高興的漂亮父侍甚是好奇,於是天真無邪的大公主冷孀開口問道:「漂亮父侍,你叫什麼?」

  漂亮……何悅抽搐嘴角幾下,看著乖巧萌萌的小女孩,他忍了,笑意無視柳藍兒那發黑的表情,道:「本君是赤月殿的悅上侍,可愛的大公主。」

  冷孀眨了眨眼,隨後露出恍然大悟,上前拉著何悅的衣袖,天真無邪笑道:「悅父侍,我知道你,你就是父皇最寵愛的男侍,對不對。」

  一句最寵愛瞬間讓周圍的氣氛改變了,除了單純無知的冷孀,其餘人全部失了臉色,心裡滿滿的怨恨和妒忌;而何悅和周子樺卻各不相同,一個是歎息一個是哀傷。

  「悅父侍,孀兒已經很久沒見到父皇了,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父皇啊!」冷孀搖曳何悅衣袖懇求說道。

  一個公主竟然見不到父皇,想想都覺得奇怪,其實不然,這是玄明國特有規矩。如後宮無皇子,身為公主沒有當今天子命令是不予許見自己的父皇,除去宮廷宴會。而不巧,冷亦軒現今只有兩個公主,這重男輕女的沒少讓何悅吐槽過。

  談論到孩子,何悅是最近才從梓玉口中得知冷亦軒膝下有兩個公主,當時聽見何悅甚是愣了一會,後才低下眼歎息,貴為天子,怎麼可能沒有孩子,只是……是不是該問問冷亦軒?

  然而當何悅記起這件事時已經是一年之後了,當他知曉有關兩個公主的事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咳咳,話題扯遠了……冷霜的求助嚇了何悅一跳,可是玄明國的規矩擺在那裡,哪怕何悅也不可能改變,反應過來的柳藍兒直接吼道:「孀兒,母妃平時是怎麼教育你的。」

  冷孀傷心的低著頭,那到眼角的淚水隨時都會留下來著實讓人心疼,何悅想開口說句好聽話,可是他現在不是往日那單純無知之人,有些話是不可隨便說出口的。

  氣氛僵持不下,柳藍兒的貼身宮女安撫冷孀不見效,流下的眼淚哭花了整張可愛的小臉蛋,何悅抵不過小孩子的哭泣,只好笑著轉移話題:「這麼可愛的臉蛋哭花了可不好看了。」

  冷孀抬起頭,哽咽的看著何悅,何悅摸去冷孀臉蛋上的淚水,溫柔道:「悅父侍做了桂花糕,孀兒想吃嗎?」

  彩霞很識趣的將手裡的盒子打開,漂亮的糕點顏色各異,很快就吸引了小孩子的目光,冷孀瞬間不哭了,趴在糕點盒子邊和彩霞笑著吃著糕點。柳藍兒本想不讓自己孩子吃何悅拿的糕點,可自己身邊又沒有安撫女兒的東西,只能看著冷孀被那五彩顏色的糕點吸引。

  糕點最終都送給了冷孀,柳藍兒還為此虛偽的感謝了何悅一番,何悅輕笑不語,站了沒一會就拉著周子樺告辭了,當然走時沒少看王玉和王璐幾眼,還有那位從頭到尾不吭聲的女子。一副標準化的笑容讓何悅看不清這女子在想什麼,但至少何悅知道此女子不簡單。

  「悅君對夕嬪很感興趣?」

  何悅停下腳步,一臉好奇,彷彿在告訴周子樺他怎麼從未聽過夕嬪這人,周子樺輕笑幾聲,道:「你不知也當然,夕嬪從三年前生下二公主身體一直不好,皇上仁慈便讓她去靜安寺修養,前日才回宮。」

  「哦。」何悅輕聲應了一聲,惹來周子樺歡笑幾聲,「悅君,莫要氣惱,就皇上現在這般寵愛你來看,假以時日,你也會有孩子的。」

  孩子什麼的何悅自動忽略掉,敷衍笑道:「子樺你說什麼呢?我才沒生氣,我只是……算了,你快告訴我,這後宮還有誰是我沒見過不認識的。」

  周子樺笑笑沉思,「我想想,這後宮當中女妃你基本認識了,男侍當中……就只剩下貴卿趙瑜了。」

  「貴卿?我怎麼從未聽說過還有這個位份的人。」

  「因為男侍當中只有一人被封為貴卿,你不知理所當然。」

  「原來如此,那這位貴卿又是因何原因沒有出現在後宮中,就連和香園聚會也沒看見。」

  「會出現的。」何悅一臉驚奇看向周子樺,周子樺目光暗淡,臉色蒼白道:「和香園第三次會面,他肯定會出現的。」

  周子樺如此肯定的讓何悅有些難以理解,明明表情是那麼不想,「子樺可是不喜這位貴卿?」

  周子樺露出詫異,隨後搖了搖頭,「這倒沒有,我只是擔心他的出現會引起……」隱晦的話語讓何悅有些不安,他能感覺到周子樺停頓下來看他的表情彷彿隱瞞著什麼重要之事,而這事多半和冷亦軒有關係。

  「時辰不早了,我該回宮了,悅君,今日謝謝你為我出面。」

  「子樺你在說什麼?為你出面本該理所當然,你幫了我那麼多,我要是不聞不問,那怎麼配做你的友人。」其實何悅本想說感謝話的,卻沒想到先被周子樺搶走了。

  陽光穿過樹梢灑落在兩人身上,形成斑駁陰影,微風吹來,樹枝吱吱作響,長髮輕舞,滑過嘴角邊,淡淡笑意是兩人最後留給彼此的回憶。

  離天舞節最後半月,東西兩區後宮取消了每日請安的規矩,全部留在宮殿中練習舞蹈,何悅也不例外。因為之前中毒之事足足浪費一月,所以在和香園三聚會前日為止,何悅都不停練習舞蹈,基本上已經達到熟能生巧,後續剩餘幾日只要再掌握剛柔力道即可。一曲跳完,滿頭汗水,梓玉微笑上前接過何悅手中的短刀,「彩霞已經去準備晚膳,主子可是先沐浴?」

  雖然是綢緞做的衣服,但裡三層外三層還是熱的何悅不行,加上跳舞的關係,衣服早就因汗水濕透了,黏黏糊糊一點也不舒服,「我先沐浴。」說完這話,何悅就往偏殿走去。

  脫去衣衫,踏入的花瓣木桶水中,暖暖的熱氣瞬間讓何悅放鬆下來,疲勞的感覺也逐漸消去。

  輕輕撩起水,滴落的水滴蕩漾出小小的水波紋,碎小的玉蘭花瓣慢慢擠滿木桶周圍。一個大男人竟然洗玉蘭花瓣水,簡直是……不對,這種丟臉的事已經做過了不是嗎?何悅想起最近拚命練習的緋紵舞,心荒涼無語。

  沐浴一刻鐘後,何悅穿上梓玉拿進來的衣衫換上,一身淡綠色的長衫配搭著一頭黑色長髮,更是將平時的何悅美麗的外表凸顯的楚楚動人。讓一直在正殿等候的冷亦軒眼裡閃了一絲精光,嘴唇意外勾起比往日更加長的幅度。

  何悅對冷亦軒出現在他宮殿裡很是震驚,回神過來,趕緊行禮,「不知皇上駕臨,臣侍有失遠迎,請皇上贖罪。」

  冷亦軒伸手托起何悅的手,「什麼時候你對朕如此客氣了?」

  何悅扯了扯嘴角,沒有回聲,冷亦軒也不再取笑何悅,拉過人坐在御膳桌旁,見到一桌美味佳餚,何悅忍不住看了一眼彩霞,彩霞知錯的低了低頭,何悅瞬間明白冷亦軒來此是早就決定好了的,只有他一個人無知。

  何悅不高興的抽出手,哼聲表達自己不滿,冷亦軒最開始不明白何悅不高興的原因,但很快從彩霞那低下的頭和梓玉發出的笑聲就明白了,揮了揮手,在梓玉和彩霞及其他宮女、奴才離開後,冷亦軒伸手摟住何悅,笑道:「怎麼?悅是不高興我來此。」

  好吧!稱呼都換了,他還能怎麼做,輕輕推開靠近的冷亦軒,道:「皇上今日怎麼有空來此?」

  「叫亦軒。」

  「……」

  何悅斜眼等著冷亦軒,冷亦軒很是淡定的拿著筷子吃東西,彷彿再告訴何悅你不叫,我就不回答,氣的何悅咬牙切齒再次說道:「亦軒,今日怎麼有空來此?」

  「想你了。」

  三個字,很簡單,很輕鬆,很爽快的從冷亦軒口中說出,卻給了何悅無窮的壓力,媽的,情話是這麼說的嗎?這人還要不要臉了。單純的何悅根本就不知道他剛才這想法已經全部被冷亦軒看出了,一抹微笑甚是嚇到回頭過來的何悅,趕緊低頭拿起筷子吃飯,卻先一步被冷亦軒捉過去,到嘴邊的食物進入別人口中。

  「你……」

  「這赤月殿的廚藝不比御膳房差,應該是悅的功勞吧!」冷亦軒一臉笑容盯著何悅,何悅心虛的撇開視線,見冷亦軒並沒有繼續吃飯的念頭,何悅也放下筷子緊張的呆著。

  「今日我來此,是想聽悅的回答,不過看來好像這個回答我已無需再知道。」何悅心緊,他知道冷亦軒說的回答是什麼事,但是不想知道是怎麼回事?難道冷亦軒已經不再……

  一張紅潤的臉瞬間蒼白,內心刺疼的半天說不出話,注意到何悅的面色冷亦軒心疼的將人摟在懷裡,「你真是我的剋星,我看這三次的機會不要也罷,不管你什麼答案,這輩子你別想離開我。」

  何悅瞪大眼睛,驚愕的抬頭注視冷亦軒,還未開口先一步被冷亦軒堵住,凶狠的吻纏綿的差點讓何悅失去意識。等喘過氣時,整個人懸在半空中時,那公主抱的姿勢什麼的,何悅才發現不妙,喂喂喂,誰能告訴他現在這情況該怎麼破?

 

 

第四十二章

  光滑的綢緞猶如從熱水裡撈起來一般燙手火熱,刺激著肌膚溫度不斷上漲,雙手推拒卻沒給壓在自己身上的人一點壓力,快要窒息的呼吸讓何悅知道冷亦軒不是開玩笑,而是真正的要上了他。

  何悅菊花一緊,在對方結束吻時,調整呼吸的同時努力拽著衣服,緊張的說道:「亦,亦軒,你說過的給我三次機會,君無戲言。」

  冷亦軒輕揚嘴角,附耳輕聲,「怎麼?害怕了。」

  何悅很默契的身體一顫,冷亦軒低了眉眼,一股冷氣瀰漫在床帳周圍。何悅輕輕嚥了嚥口水,笑道:「皇上,強迫終究沒有兩情相悅的好,還是等三次之後再做也不遲。」

  冷氣消失,在何悅看不見的地方冷亦軒壞壞笑了笑,手背滑過光滑的臉蛋,「悅可有想我?」

  好吧!原來關鍵問題還是在剛才的話語中,這次何悅不會傻傻的敷衍了,連忙點頭道:「想,很想……」這話何悅沒說假,早在上次冷亦軒對他說清一切,想透徹之後,何悅就知道他心裡有冷亦軒,並且還不小,至於是不是很愛,現在何悅不敢保證,但是最近一直沒見面的想念是真的。

  冷亦軒從何悅那裡得到滿意答案後,滿心歡喜的起身坐在床邊,何悅鬆口氣的坐起身,卻被心明眼亮的冷亦軒發現並道:「下次可不會這般放過你。」何悅心緊,突然意識到,不管這三次之後的結果如何,菊花肯定是保不住。

  一番曖*昧談話,兩人都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冷亦軒拉起何悅重新回到御膳桌旁,簡單用完已經冷掉的晚膳,冷亦軒便起身離開,不過走時卻給了何悅一個不小打擊。

  「說道三次,今日就算第一次,還剩兩次,望悅的答案不會令朕失望。」

  器宇軒昂的離去,卻讓在夜風中冷如冰雕的何悅怒氣高昂,大聲吼著冷亦軒的霸道、無恥、卑鄙等詞語,卻忘記還有一正事忘記說了。

  「主子。」

  何悅滿眼怒火的看向呼喊他的彩霞,彩霞一點都不生氣笑容滿臉道:「主子可曾向皇上說出宮的事?」

  怒火瞬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忘記了的表情,彩霞笑了兩聲,「主子莫慌,明日和香園三會面再說也不遲。」

  對,明日之事才是重點,出宮這事他不認為冷亦軒會反對。想到明日和香園三會面及上次周子樺說的貴卿,不知為何何悅有點不安。

  彩霞很精明,瞬間從何悅臉色的表情發現何悅在想什麼,趕忙安撫,「主子無須擔心,瑜貴卿很好相處。」

  「是嗎?彩霞你說的是真的。」何悅是巴不得對方是個容易相處之人,畢竟他現在在後宮是難做人啊!

  「是的,相比瑜貴卿,主子還是小心夕嬪,那女人心機高的恐怕是女妃中第一。」

  能讓彩霞這麼讚美的女人肯定不低,之前豫石園偶遇,從旁關注,笑容不言,言行舉止頗為皇后風範,心機肯定不低,「看來明日必將有一番風波。」

  和香園三聚會在整個玄明國出了名的,玄明國百姓都知道皇帝後宮有一和香園,其美不比御花園差,其作用卻比御花園高。因為在這和香園聚集了後宮所有女妃、男侍,包括玄明國唯一麟兒的左丞相。

  民間有一佳話『和香三聚、其艷如花,其美如綠,爭妍鬥艷,蒙聖恩寵,執掌後宮。』這話翻譯過來就是,和香園三聚會,美如花的女妃、不只是綠葉的男侍,明爭暗鬥,能得皇上恩寵,就能執掌後宮榮獲最高地位。

  可見這和香園三聚會有多出名,何悅第一次聽見這佳話也著實驚了一下,但是就從兩次聚會看,此佳話還真說對了。

  穿過豫石園就是和香園,抬頭看著繁體字書寫的和香園,一身深紫色長衫的何悅想起了兩次在這裡發生的事,得出結論是此處是何悅的剋星。今日是和香園最後一次聚會,心裡雖有不安,但是這次何悅不再如之前那般小心翼翼,而是高貴凜然的進入和香園。

  第三次的和香園聚會是最熱鬧的一次,進入和香園不過一會就聽見歡笑聲比比皆是,相隔不過一棵樹,就可以看見許多貌美的女人聚集一起,還有不輸於女人外貌的男侍齊聚閒談,氣氛融洽的讓何悅傻了眼。

  這種敷衍的假象到底是給誰看的,也不怕笑多了面癱,心裡雖然這般罵著,可是臉上一副嚴謹,理了理袖子,一步步走向人群密集之地。

  何悅的到來引起了許多女妃、男侍的注意,比何悅低下的位份都恭敬的請安,不管是女人還是麟兒,何悅都淡笑的赦免,在男侍中,何悅注意到許多下侍都在,甚至還有前不久新進宮的。

  「這次聚會,新進宮的也可以參加?」何悅小聲問道彩霞。

  彩霞靠近何悅說道:「本該不允許,聽說是德妃和華臣允許了。」

  允許了,這兩個狡猾如狐狸、狠辣如老虎的東西會允許別人和自己爭寵。何悅掃視了新進宮的人,一個比一個漂亮,特別是其中兩個,好看的恐怕比他這具皮表都好看,「那兩個是何人?」

  彩霞順著何悅的方向看去,一位身穿白色裙衣的女子頭戴藍色花瓣,白玉朱釵,外套淡黃色輕紗,臉蛋紅潤如桃花,肌膚光滑如玉,花容玉貌出水芙蓉;而在女子旁邊是一位身穿淡藍色長衫的麟兒,白皙的肌膚看上去如同雞蛋膜一樣吹彈可破,長長的睫毛下一雙黑玉般的眼睛散發著濃濃的亮光,一閃一閃像足了可愛的動物,著實可愛,也許是太小的關係,身高是男侍中最矮的,可是卻在無數下侍當中最引人注意的。

  「主子,那女子叫鄭佳嬛,那麟兒叫慕容柏。」

  何悅轉了轉眼珠,在幾個下侍眼睛瞄過來時,何悅邁出腳步,走向新進宮的新人面前。或許是剛剛進宮不久,一群人根本不認識何悅,只能慌慌張張行禮請安,嚇得一旁管事的姑姑連忙吼道:「一個個規矩是怎麼學的。」

  管事姑姑這一吼,十幾個新人慌張的準備跪下,卻先一步被何悅阻止,「姑姑莫氣,今日和香園一聚,緊張在所難免。」

  「悅上侍說的是,這群孩子三日前才進宮,宮規禮教還未教學,若有得罪悅上侍之處,還請原諒。」

  「姑姑說笑了,本君也是從最下等之人起步的,得罪二字過重了。」何悅很明顯看見管事的姑姑失了笑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心裡輕笑幾聲,看了一眼鄭佳嬛,鄭佳嬛也聰明,行禮之後微笑的盯著何悅,那氣勢完成就不像個新入宮的女子。一旁的梓玉皺了皺眉,但是沒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家主子移開眼睛看向慕容柏。

  慕容柏很緊張,他知道自己過於小巧,也知道自己容貌和別人不同,不被他人喜歡,宮規也學的最不好,所以慕容柏很害怕自己的言行舉止得罪何悅,緊張的行禮,卻還是出格的踉蹌腳步。

  「慕容……」

  何悅看了一眼吼聲的管事姑姑,管事姑姑瞬間閉口了,何悅上前扶著慕容柏,站直身體時,何悅對一臉緊張的慕容柏笑了笑,「本君很害怕嗎?」

  「啊……」慕容柏驚詫,何悅歡笑了幾聲,側頭看向彩霞,「彩霞,把本君帶的桂花糕賞給大家。」

  彩霞恭敬的將一盒桂花糕遞給管事姑姑,管事姑姑笑著接受,還不停嘮叨著眾人感謝之話,何悅不在意,餘光瞄了一眼梓玉,梓玉很聰明的拿了兩盒小巧的盒子分別遞給鄭佳嬛和慕容柏。

  管事姑姑看了,有些驚異,但很快一臉嚴肅對著鄭佳嬛和慕容柏,「還不謝謝悅上侍賞賜。」

  鄭佳嬛和慕容柏反應過來,趕緊接過盒子,恭敬行禮,「妾身、鄙人謝悅上侍賞賜。」

  何悅微微笑了笑,慢慢轉身離去,管事姑姑看著何悅走遠才鬆口氣,對著拿著盒子一臉歡喜的鄭佳嬛、慕容柏道:「你倆運氣不錯,能入悅上侍的眼也是你們的福氣。」

  「姑姑,這話是何意?這東區掌管不是華臣嗎?」一位下侍的話引來所有人好奇觀望,管事姑姑看了看並沒作答,鄭佳嬛精靈的快速上前討好道:「姑姑,你最好了,可否告訴嬛兒。」

  鄭佳嬛得管事姑姑喜歡誰不知,所有人都乖巧不吱聲,管事姑姑聽了也舒暢,便道:「你們只要記得,今日你們要當啞巴,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給我忘記,還有,剛才之人你們也見過了,身份你們以後會知,你們只要記得在他面前不可無禮就行。」

  管事姑姑的話並沒有說道重點,但機敏的人還是知道此話裡面的重要性,深知何悅身份不像表面只是個上侍身份那麼簡單。

  在新人討論議論何悅的話題時,何悅已經和周子樺聊了許久,等到李清婉和董籬過來時,周子樺才告別離去,對此何悅很是不解。按理說周子樺應該和李清婉他們關係不錯,怎麼好好的人剛來就離開了?

  「悅上侍,有一句話本宮要提醒你。」

  何悅疑惑看向李清婉,李清婉收起笑容,一臉嚴肅,「你最好不要太相信周子樺。」

  不要相信周子樺,為何李清婉會對他說出這種話,一臉震驚帶來一堆迷茫,一旁的董籬藉機插話,「有時候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最好小心點。」

  何悅不認為李清婉會跟他開這種玩笑,而也不認為董籬會胡亂評判一個人,這說明,周子樺在他們心目中確實不可信?何悅有些心慌,他不知道自己該相信什麼了,不對,周子樺幫了我這麼多,怎麼能聽信旁人幾句話就想到異類了,一定有什麼誤會,沒錯,一定是誤會。

  何悅用了很多借口來化解心中的疑惑,而李清婉和董籬是不知道的,畢竟兩人早就離開了,對此,何悅只好心情鬱悶去其他地方,好在他遇見了蕭楚然,還未開口打招呼,豫石園就傳來熟悉的聲音。

  站直身體,吐了兩口氣,轉身看向來者人群,美女、美男一個接一個,眼花繚亂的有些暈眩,不過何悅還是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從未謀面之人,傳說的貴卿……趙瑜。

 

 

第四十三章

  後宮男侍、女妃相繼請安,德妃和華臣都一臉虛偽的親和說著免禮,等走到何悅不遠處時,兩方都失了笑容,讓一些第一次進入和香園的男侍、女妃很是不解,瞬間議論聲多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大膽的女子說著何悅無禮,藐視後宮,氣氛瞬間僵硬起來,而豫石園也安靜的只有鳥叫聲飛過。

  何悅上前邁出一步,對著德妃、華臣恭敬行禮,「何悅給德妃娘娘、華臣主子請安。」

  德妃和華臣是左右都看不順眼何悅,所以依照何悅和一些人的想法,德妃和華臣肯定會為難何悅,但是令人意外的是,華臣親自上前扶起何悅,並一臉微笑道:「悅君快快免禮。」

  何悅雖然努力控制自己不露出驚訝表情,但眼睛還是暴露出一絲驚詫,心裡疑惑著上官雪又要搞什麼花樣時,面色卻平靜的請安謝過。

  徐慧一臉溫和笑容上前,拉著何悅的手臂,道:「聽聞弟弟前不久病重,身體可好?」

  不知道為什麼,何悅感覺全身雞皮疙瘩一堆,心發寒的扯了扯嘴角,「謝謝德妃娘娘關懷,何悅已無大礙。」

  「皇上可是很擔心弟弟的病情,如今已無礙,皇上定會高興。」

  何悅對徐慧一臉笑容關懷的樣子表示不解,不知該說什麼,只好沉默無語,倒是後面的柳藍兒賢妃閒不住出口說道:「也不知最近後宮是怎麼了?病疫不斷,前幾年貴卿才病害,如今悅上侍也是,姐姐,我看什麼時候找個法師來做個法好了。」

  法師做法驅邪在這玄明國也不奇怪,當朝皇帝也不反對,但是放在這裡說卻顯得有點指桑罵槐,說的好像東區都是一群病秧子,只會禍害皇上,今日的華臣也算有了腦子,反駁道:「賢妃,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還用教你不成。」

  柳藍兒被上官雪一吼,也算乖了,悄悄退後不吭聲,華臣卻不樂意,變相說道:「說道做法還不如祈福,夕嬪應該對祈福有一道,不妨說說看。」

  何悅將目光落在後面的蔣怡身上,一身白色,看得倒是有種仙境裡的仙女,卻還是和旁邊的趙瑜貴卿差了一檔次,而且那笑容,何悅是真喜歡不了。

  蔣怡淡笑環視周圍一圈,最後恭敬道:「祈福之事,只要有心,方可成就。」

  「心誠則靈。」德妃微笑點了點頭,側頭看向蔣怡,「夕嬪一年不見,身心都變得沉穩,貴卿不妨學學夕嬪。」

  果然不是善類,何悅對蔣怡越發不喜歡了,而對徐慧卻是藐視,倒是看向趙瑜的目光多了,想著他會怎麼回答,卻不知趙瑜只是輕聲咳嗽幾聲,並無作答,徐慧見此只好作罷,轉移話題。

  德妃會放過無視她的人,何悅有些驚愕,更加對趙瑜好奇了,大概是目光太過赤*裸了,趙瑜看向何悅,輕勾嘴角,對著何悅淡淡笑了笑。

  這一笑,將趙瑜蒼白的面色顯得更加好看了,這好看不是貶義,是說本身趙瑜一副病美人,而這一笑,更加美的讓人想呵護、關懷。也通過這一笑,何悅感覺到了趙瑜的不同,至少對他是無敵意的,於是在人群分散之時,何悅走向趙瑜,行禮請安。

  「悅上侍不用客氣,咳咳……」

  何悅扶著趙瑜走向一旁的石凳坐下,「不知貴卿所患何病,為何這般咳嗽不止?」

  趙瑜剛要開口,卻先一步被身旁的侍女落紅搶了去,「主子是被陷害的,中毒之後身體就一直咳嗽不好。」

  「紅兒……」趙瑜冷眼道,落紅一臉委屈撇開頭。

  趙瑜歎氣一聲,側頭看向何悅,「悅君切勿聽信,本君這身體是小時候落下的病根,無礙的。」

  何悅不覺得落紅說假,中毒這話能隨便亂說嗎?可趙瑜為何會中毒?難道是被人陷害,可是能活著也不一定落下病根,難道是慢性□□?

  想到慢性毒*藥,何悅就想起自己的遭遇,對陷害他的葉谷易更加厭惡,怒火的目光引來趙瑜的呼喊,「悅君……」

  「啊……貴卿可是喚太醫看過?」

  「看過,太醫說主子的身體中毒太久,就算解了毒也會落下病根,所以……」

  「紅兒,咳咳……」

  落紅趕緊拍著趙瑜的背,何悅也趕緊給趙瑜倒了一杯茶,趙瑜沒客氣,喝了一杯水舒服了才歉意道:「悅君見諒。」

  「貴卿為何道歉,該道歉是我,何悅不懂事,問了一些奇怪的問題。」

  趙瑜笑著搖了搖頭,「你也只是關懷我,何來道歉之說。」

  何悅低眼笑了笑,對趙瑜的深明大義更加喜歡了,看著對方蒼白的面色,何悅還是好奇的問道:「貴卿可求皇上?」

  本該微笑的面孔失了笑容,換上一副傷心的表情,看得何悅心疼不已,也揪心疼痛,難道趙瑜真的和亦軒有什麼……

  何悅不敢去猜,好在趙瑜也沒說,笑笑隱蔽此話題,何悅就找借口離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趙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何悅顯得有些失落,心情鬱悶的看什麼都不順眼,連一朵花都惹了何悅眼,一腳踩下去換來蕭楚然笑聲不斷。

  「是何人惹悅君不高興了,竟讓悅君和一朵花鬧氣。」

  被別人當前抓住囧樣,何悅真是百口莫辯,尷尬的笑了笑,喊道:「楚然。」

  「呵呵,好了,不取笑你了,正好遇見你,我有一些問題想問你。」蕭楚然想問的問題,多半和國事脫不了干係。

  「關於南方梯田的事,我想問問……」果不其然,冷亦軒真該慶幸有這麼一個關懷國家,忠誠的臣子,何悅也沒分心,好好聽了蕭楚然的問題,也大致講了講自己的意見,結果如何,恐怕也只有去實踐了才知道,但是看見蕭楚然那副高興的表情,想必會收到不小的好結果。

  兩人歡笑的從國事說道其他趣事,完全不知道有個人正靜悄悄靠近兩人,當兩人反應過來時,冷雲耀已經近在咫尺,嚇得何悅驚叫了一聲,但是很快向冷雲耀請安歉意道:「臣侍失禮,請王爺贖罪。」

  「不知者無罪,本王來此是有事找左相。」冷雲耀一臉嚴肅看向蕭楚然。

  何悅的理解是冷雲耀找蕭楚然是商量國事,所以並沒有對冷雲耀趕走之意而生氣,但是等何悅抬頭餘光瞄了一眼蕭楚然的結果來看,好像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那表情彷彿在告訴他,蕭楚然不喜歡冷雲耀,而冷雲耀找蕭楚然談的絕不是國事。

  儘管好奇心太重,儘管何悅想問,但是身邊就梓玉和彩霞,根本不可能得到答案,放棄的何悅意外遇見了葉谷易。

  「悅上侍。」

  何悅面無表情,「慧臣。」

  「聽聞悅上侍宮規禮教實屬後宮典範,但是今日一看,好像並無傳言那般。」

  何悅一點也不在乎葉谷易的嘲諷,繼續一副冷面孔,「那也要對人。」葉谷易失了臉色,那表情好像在說你這話是何意,何悅輕笑幾聲,靠近耳邊道:「你記住,沒有不透風的牆。」

  葉谷易淡定的無表情,何悅冷眼的離開,兩人這一小小的對峙很快就引起了德妃等人的注意,德妃笑著上前道:「再不努力,這人就要高位於你了。」

  葉谷易不傻,知道何悅剛才那話是在說什麼,既然此計不行,那就……一絲陰冷閃過葉谷易的眼裡,德妃心裡滿意的點了點頭,斗吧,最好將人拉下馬。

  各有各的心思、計量,這後宮的複雜也給新進宮的人上了一課,一直笑容滿面的鄭佳嬛失了笑容,連單純的慕容柏也靜靜的呆著不開口,不過目光卻一直沒脫離何悅的身上。

  何悅在葉谷易身上發洩了心中不滿後,也知道自己有點激動,不該如此,冷靜下來後,何悅保持沉默站在一角,和那些歡聊的男侍、女妃相比,單個的何悅顯得有點淒涼。

  彩霞和梓玉有些擔心何悅會傷心,但是何悅根本不在乎,在這後宮他的名聲本來就不好,只要有幾個真正關心他的人就好。

  不過何悅也不知道蔣怡這女人,竟然上來和他攀談,明眼都看得出他不喜歡她。

  「悅上侍不愧是後宮典範,姐姐我好生佩服。」

  「夕嬪說笑了,何悅怎可和夕嬪娘娘你相提並論,娘娘身份高貴,還是不要妄自菲薄的好。」

  蔣怡沒想到何悅會如此說,有些意外,但是並無半點生氣之意,微笑勾了勾唇角,道:「悅上侍謙虛了。」

  何悅真不看不懂蔣怡找他到底是何意?誇他,不像,結交,更不可能,想不通。看著蔣怡離開和柳藍兒交談,何悅搖頭轉身離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王玉故意的,從人群中跑來剛好將何悅撞到在地。

  「主子。」彩霞著急的去扶何悅,何悅並沒著急起來,而是先看了看手掌,鮮紅的血液靜靜從手掌心中間流向四方,低頭看向尖銳的石頭,瞬間無語,媽的,用得著這麼巧合倒霉嗎?

  王玉看見何悅手掌流血,嚇得有些慌亂,追過來的王璐見何悅受傷內心歡喜,不過當知曉這傷口出自弟弟手筆,王璐心緊慌亂,趕緊拉著王玉道歉,「請悅上侍贖罪。」

  這一贖罪吼得是驚天動地,周圍齊刷刷看過來的視線令何悅皺了眉頭,慢慢起身,看著驚慌失措的王玉和王璐,何悅緊蹙眉頭有些不懂。

  德妃和華臣注意到何悅不對勁的左手,對視一眼,德妃邁出腳步還未踏出兩步,一聲熟悉的聲音驚嚇的德妃慌忙收回腳。

  「皇上駕到。」

  孫道全恭敬彎腰退後一身明黃色龍袍人身後,德妃和華臣及其他女妃、男侍恭敬的跪地請安,「臣妾/臣侍/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皇上。」冷亦軒威嚴的聲音倒是讓一群新入宮的御女、下侍們心驚膽戰,但是又忍不住好奇抬頭多看幾眼玉樹臨風、器宇軒昂的皇上。

  德妃溫柔笑容的上前向冷亦軒請安,冷亦軒冷眼看了看徐慧,隨後收起冷冷的氣息,徐慧為此鬆了口氣,笑著說道:「皇上……」

  「德妃,你來告訴朕,為何今日的和香園不同與往日。」

 

 

第四十四章

  「德妃,你來告訴朕,為何今日的和香園不同往日。」

  徐慧心緊,半天冒不出一句話,上官雪內心歡喜嘲諷,面上一副求情模樣,「皇上,姐姐是善意才……」

  冷亦軒一個冷眼,上官雪不再說話,乖乖退後站在一邊,偌大的花園詭異的一片寒氣,一群新入宮的已經嚇得身體哆嗦。沒一個出來說好話,除非不想活命了。

  新入宮的御女、下侍進入和香園必須稟報太后,但太后還在閉關中,就必須稟報皇上,然徐慧並無告知,其大不敬猶如藐視皇上,罪不可恕。

  「德妃,你身為女妃之首,連這點宮規意識都沒有,朕還如何相信你能掌管好西區;華臣,你深知德妃如此作為,卻未阻止,居心何在。」冷亦軒怒斥道。

  德妃和華臣立即跪在地上,求饒道:「臣妾/臣侍知罪,請皇上贖罪。」

  「知罪,朕看你們一點悔改夠沒有。」

  冷亦軒冰冷的口氣彷彿在告訴在場所有人會懲處徐慧和上官雪,嚇得兩人不停請罪求饒,這一聲聲求饒聲也引起了站在最遠端看不見人的何悅的注意。

  何悅在冷亦軒到來時,就一直站在最後面,小心翼翼處理著傷口,等手掌心不再流血,小心翼翼將手臂收回袖中,便聽見冷亦軒怒斥德妃和華臣,仔細聽完才知道是件不大的事。

  不就是多了幾個人嘛!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大動干戈、怒髮衝冠的嗎?何悅雖然不喜歡德妃和華臣,但是如果今日冷亦軒在這裡處理了德妃和華臣,恐怕他之後的日子不好過。

  彩霞很機敏,一眼就看出何悅想開口幫忙,立即勸道:「主子還是不要強出頭的好,這事皇上自有主見。」

  「主子,德妃和華臣對你如何,你又何必自討沒趣做這個善人。」梓玉也站出來爽快說道,那氣勢就是在告訴何悅不要出去做這個善人。

  何悅想了想,還是沒有出面,靜靜的看著冷亦軒處理此事,不過也不知道這蔣怡是有多大膽,竟然第一個出面向皇上求情,而冷亦軒意外的沒有立即反駁,見此機會,何悅聽到了更多人替德妃和華臣求情。

  就連一向和德妃不對盤的淑妃尚婉茹也站出來說了句好話,「皇上,德妃姐姐雖有錯,但也是出於一片心意,這群新御女、下侍極少有面見天威之日,德妃姐姐恐想著今日和香園之聚才……臣妾懇請皇上饒了德妃姐姐和華臣哥哥這一回。」

  徐慧和上官雪兩人有些詫異尚婉茹會幫他們說好話,內心猜測著尚婉茹的目的時,冷亦軒已經開口道:「既然淑妃替你們求情,今日這事就算了,但,下不為例。」

  「謝皇上開恩,臣妾/臣侍謹記皇上教誨。」

  「起來吧!」冷亦軒冷淡赦免,看著徐慧和上官雪起身,才移開腳步,往涼亭走去。

  在路過新入宮的御女、下侍身旁時,冷亦軒停下腳步,後面跟著的人群也同樣停下,一致看向這群新入宮的御女、下侍。

  冷亦軒慢步走向鄭佳嬛跟前,停了兩秒,道:「你叫什麼?」

  「妾身鄭佳嬛參見皇上。」

  「鄭佳嬛,渝州才女。」

  「妾身只是一介女子,才女之名妾身不敢恭維。」鄭佳嬛緊張的回道。

  冷亦軒輕勾嘴角,「抬起頭來。」

  亭亭玉立、出水芙蓉,美貌皮表瞬間讓後宮若干人記住了,妒忌、憤恨、淡定層出不窮出現在一干女妃、男侍臉上,冷亦軒對此無視輕笑,目光犀利道:「長得還算不錯,封個答應好了。」

  進宮封位的人不是沒有,但是進宮就跳級封位的以往只有何悅,現今多了一個鄭佳嬛,這皇上不是正寵愛何悅嗎?難道變心了!

  若干人都在想著何悅,心裡嘀咕著有戲可看,而當事人何悅並沒有在意,不如說他在最後面,根本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但是他不傻,即使再遠也能看見冷亦軒停在了新入宮的御女跟前,而且還能看見一位御女跪地叩謝,能入冷亦軒的眼恐怕也只有鄭佳嬛。

  彩霞一直從旁關注,也聽見了前面有人嘀咕著皇上封了新入宮的御女位份的話,有些擔心何悅會亂想,便上前安撫道:「主子別聽他們胡言亂語,皇上肯定只寵愛主子一人。」

  「啊!」何悅根本沒聽見彩霞剛才說什麼,只能衣服茫然表情,不過耳邊傳來的話語也猜測道彩霞剛才說了什麼,淡笑的搖了搖頭,「放心好了,我不會亂想。」

  梓玉感覺何悅說這話沒一點底氣,也出聲勸道:「主子,皇上有皇上的難處,還望主子模樣怪罪皇上。」

  怪罪,他怎麼敢怪罪他,不如說他現在沒時間妒忌這些事,無奈梓玉和彩霞面容卻露著不信他,何悅只能無奈笑了笑。

  在何悅輕笑時,前方的隊伍已經移開兩旁,靜靜的給何悅讓了道,梓玉扯了扯何悅的衣服,何悅才注意道冷亦軒正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心緊一下,趕緊走上前,還未請安就先一步被冷亦軒扶起並聽到對方說:「請安就免了。」

  一瞬間,關注在鄭佳嬛身上的視線全部落在了何悅身上,何悅心砰砰跳個不行,如若沒旁人,何悅早就表達自己不滿了。

  冷亦軒也瞧出何悅的緊張和不滿,忍住想笑的心思,伸手握住何悅的右手,「陪朕……」還未說完,先一步察言觀色到何悅眉頭緊蹙,「怎麼了?」

  「回皇上,臣,臣侍沒事……」好吧!不可能沒事,冷亦軒巧不巧的剛好握住了何悅受傷的右手,並且還是很用力的握住那種,不疼的喊出聲已經很不錯了。

  冷亦軒才不相信何悅沒事,仔細觀察何悅全身上下並沒有不對勁的地方,有些奇怪,最後感覺到右手傳來火燙感覺,冷亦軒直接鬆開手並抓住何悅的手,一道可以看見粉嫩色的肉的傷口刺激了冷亦軒,「這是什麼時候弄得?」

  慘了,何悅第一個念頭想到的是這個,而站在一旁的德妃和華臣心裡也有些緊張,最緊張的莫過於最後面站著的王玉和王璐,畢竟他們可是很瞭解何悅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

  何悅努力勾起一絲笑容,不安道:「回皇上,這是臣侍剛才不小心磕到石頭才……」

  徐慧有些好奇何悅竟然沒說實話,她雖然不知道事情經過,但也猜出這事和王玉脫不了關係,不管是否故意,肯定會得罪皇上。如今,何悅竟然沒實話實說,徐慧甚是驚愕!

  冷亦軒緊盯何悅,盯得何悅緊張不已,何悅可不想將這件事大事化,努力控制自己表情盡量不暴露出來。可冷亦軒是誰,經歷無數風雨的玄明國皇上,這點小心思怎會不知,壓抑怒意,側頭對著孫道全說道:「去叫李明過來,順帶將紫金丹拿來。」

  紫金丹是何物在場人都不知道,可是孫道全知道,有些驚詫的同時快速領命離去,也順帶給了其他人知曉這丹藥的重要性,一群人猜測,只是手掌受了傷,不會用這麼寶貴的丹藥吧!

  就連何悅都在猜這丹藥不會用在自己身上時,冷亦軒已經下命坐下,而何悅自然而然坐在了涼亭專屬皇上的身邊,這也讓很多人妒忌的同時也給了新入宮的御女、下侍重新認識何悅的機會,才知道剛才姑姑說的要尊重何悅的意思。

  在等候御醫李明來時,冷亦軒先用了蕭楚然帶來的傷藥給何悅上了藥,並小聲說著晚上再給你算賬時,何悅一臉完蛋的樣子惹來冷雲耀幾次歡笑。

  對此,冷亦軒很不高興道:「皇兄今日為何會在此?」

  冷雲耀收起嬉笑的嘴臉,一副傷心面孔,「皇上,你怎會不知臣在此的原由?」

  冷亦軒餘光瞄了一眼蕭楚然,見蕭楚然無半點動靜,冷亦軒歎息自己皇兄可憐的同時也起了怪異心思,戲趣道:「皇兄不必煩惱,正好,新入宮的御女、下侍都在此,只要皇兄喜歡,朕立即下旨賜婚。」

  能做玄明國雲王的妃子那可是比做皇上的人還好,玄明國人都知道,雲王還沒有王妃、連側王妃、庶王妃都沒有。入宮的新人有些激動,希望雲王能選擇自己,卻不料雲王當朝拒絕,「臣謝過皇上好意,此事臣心意已決。」

  冷亦軒見冷雲耀如此堅定也沒有在說,倒是讓一旁觀望的何悅發現了什麼?那看向蕭楚然的目光也比平常多了。

  雲王不選妃讓入宮的新人失望之極,奈何他們不能做主,只能乖乖的呆在一旁,好在李明的及時趕到化解了沉悶的氣氛。

  「老臣參見皇上。」李明跪地叩見。

  「起來吧!李明,你過來看看悅上侍的傷口。」

  李明很規矩的走向何悅身旁,查看了何悅手掌心的傷口,並對傷口上的白色藥粉查看一二,再次退到一旁,彎腰拱手道:「回皇上,悅上侍的傷口不礙事,臣看塗抹的傷口的藥粉方可治癒,不過悅上侍還請記住近日不可遇水。」

  何悅點了點頭,餘光給了冷亦軒一個白眼,冷亦軒勾了勾嘴角,回頭看向李明,並嚴肅道:「去給瑜貴卿把脈。」

  一句給瑜貴卿把脈驚嚇了許多人,包括趙瑜自己,一副不敢相信的看向冷亦軒,隨後撇開視線,低著的頭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何悅卻注意到趙瑜眼裡閃過的意思驚喜、感動。

  何悅緊了緊眉頭,難道趙瑜對冷亦軒也……一股暖意傳入左手手掌心,何悅詫異側頭看了一眼冷亦軒,冷亦軒沒有回頭,只是靜靜的握緊何悅的手,雖然只是一小小的舉動,卻安撫了何悅不安的心。

  李明診斷的很快,把脈不過一會就再次拱手道:「回皇上,瑜貴卿的身體無礙,只是殘留的毒物傷了身體,恐難以根治。」

  「朕知道,朕問你的不是這個,朕想知道以他現在的身體可以服用紫金丹沒?」

  原來紫金丹是給趙瑜服用的,何悅沒想到,其他人都沒想到,連趙瑜自己都一臉震驚。冷亦軒並不在意其他人的震驚,靜靜看向李明,李明很識趣的回道:「回皇上,可以服用,不過還需配上幾副藥材。」

 

 

第四十五章

  「回皇上,可以服用,不過還需配上幾副藥材。」

  冷亦軒斜眼瞄了趙瑜一眼,回眼說道:「李明,瑜貴卿的事就交給你了。」

  李明跪下,「臣定不負皇上使命,會全力醫治瑜貴卿的病。」

  趙瑜這才意識到冷亦軒是真的想治好他的病,心酸感動,眼角夾雜著一絲淚水,趕忙起身走到中間並跪在地上,「臣侍叩謝皇上。」

  「瑜貴卿,最近你就好好調養身體,朕准你不參會天舞節。」冷亦軒很認真的說道,卻換來周圍一群人驚詫的視線,連帶著何悅都露出不敢相信。

  炙熱的視線充滿了深情,這是何悅從趙瑜身上看到的,而冷亦軒面部表情一如既往淡定嚴謹,可何悅還是從冷亦軒眼睛裡看到了一絲關懷。不知道為何一股酸味悠然而上,被握住的手瞬間扯掉,也讓冷亦軒注意到勾起一抹意味深長之笑。

  和香園第三次聚會不同前兩次只是後宮女妃、男侍之間的交流,最後一次除了皇上會來之外,還有把酒吟詩園會。你沒聽錯,就是吟詩,這對穿越過來的何悅簡直就是大考驗,好在他也算二十一世紀穿來的,幾首經典古詩還是知道的,雖然明擺著不是他做的。

  德妃徐慧吟了一首桃花美的侍,頗為柔美涵韻,為此冷亦軒還表揚了幾句,讓德妃滿心歡喜,華臣也沒不甘示弱,一首荷花頌也頗為典雅,而且還是華臣上官雪自己寫的,也得到了冷亦軒的讚賞。

  其他人雖然沒說出什麼好詩,但也都說了兩句,只有何悅一直靜靜聽著,為此蔣怡還笑顏道:「聽聞悅上侍飽讀詩書,想必這詩詞也鼎好。」

  周圍的嗡嗡聲瞬間靜了下來,目光一致的聚焦在何悅身上,有看戲的,有期待的,也有嘲諷等著看笑話的,總之,所有人都在等著何悅吟詩,何悅也不好掃興,腦袋不停轉著以往背下的詩詞,然而沒一首能襯托現在的情景之詩。

  德妃徐慧見何悅沒有開口,笑道:「夕嬪,這吟詩講究意境,我等都是自當提前寫作,如當即吟詩恐沒人得勝。」

  「德妃姐姐這就說錯了,瑜貴卿不是現吟詩的嗎?」

  德妃看了一眼蔣怡,蔣怡面帶微笑不知何心思,徐慧收回視線看向趙瑜,趙瑜也算識趣,沒有降何悅的台,微笑說道:「臣侍才學淺薄,恐難以入耳,若論才學恐比不上夕嬪,誰不知夕嬪是京城第一才女。」

  好,這戲碼又落在蔣怡身上,這讓有些人滿心歡喜叫好,柳藍兒為此還沒能忍住噗嗤笑出了聲,各個表情愉悅的讓蔣怡怒火攻心,袖中的手也緊握拳頭久久不散。

  妃、侍斗計你來我往,好不精彩,但是何悅還是知道自己必須吟一首詩,不然事過之後關於自己的無能之說恐怕會傳遍整個玄明國。好在這你來我往的斗計也給了何悅足夠冥想的時間,皇天不負有心人,何悅總算找到了一首符合和香園意境的詩。

  何悅動了動身子,往後退了半步,對著冷亦軒拱了拱手,道:「臣侍才疏學淺。」

  「無妨,說來聽聽。」

  何悅看了一眼笑的詭異的冷亦軒,回眼道:「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

  這是王浩然的的一句古詩裡的一句,沒有說完,應該不會顯擺吧!何悅緊張的看著冷亦軒,卻沒等到冷亦軒說話,先一步聽見雲王冷雲耀道:「不錯,道出了各種事物獨有的特色。」

  何悅不得不佩服這些古人,短短一句,就能體會裡面的含義。

  「果然德才兼備,悅上侍的才學令姐姐佩服。」徐慧誇讚兩句引來其他人讚美,一時所有的話語都圍在何悅身上,讓何悅都不知道該怎麼笑才好。

  冷亦軒倒是識趣的幫了一回,讚美了何悅兩句,便聊起其他話題,有關民間趣事從蕭楚然口中說出倒是別有一番風味。不過最令人感歎的是,蔣怡竟然自告奮勇出來跳舞,這人不是含蓄嗎?怎麼如此積極?

  自告奮勇跳舞是好,但是誰叫冷亦軒沒這個興趣,便沒同意蔣怡的提議,讓蔣怡丟盡了顏面,整張臉白的沒血色。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還是有意的,冷亦軒膝下兩個孩子,大公主冷孀和二公主冷賢跑了進來,冷孀倒好先跑去冷亦軒跟前請安,冷賢卻直奔蔣怡身邊,這讓蔣怡嚇得趕緊說道:「賢兒,還不趕緊去向你父皇請安。」

  冷亦軒從自己兩個女兒進入庭院開始臉色就不好看了,如今瞧著二女兒如此不尊敬,更加不悅,黑著一張臉尤為嚇人,當場嚇到了本想去請安的冷賢。

  蔣怡心裡著急的慌,現今皇上無皇子,只有兩位公主,如果自己的女兒還不討好皇上,她又怎麼能再次懷孕,生下皇子,統領後宮。蔣怡不停的拉著冷賢出來,冷賢卻緊抓著蔣怡的衣服不出來,讓蔣怡心急如焚,也讓其他人著實看了笑話。

  「她不想過來就別過來了。」冷亦軒冷聲說道,讓蔣怡冰凍深淵,白著一張臉一動不動,彷彿快暈過去著實嚇人。

  何悅不喜歡蔣怡,但是小孩子是無辜的,上次冷孀給他留下好印象,知道冷孀心念父皇,這比冷孀還小的孩子能不念。偷偷拉了拉冷亦軒的衣服,冷亦軒也知道何悅是何意,看著下方緊張不已的冷孀,收回冷氣,恢復一點點溫柔,道:「孀兒過來,讓父皇看看。」

  冷孀聽見自家父皇的呼喚,心裡高興不已,掛著一副笑容跑向冷亦軒身邊,當然還不忘向何悅請安,雖然只是一小小請安,但還是讓冷亦軒滿意,伸手將冷孀抱在懷裡,柔和道:「孀兒可想父皇?」

  「想,孀兒很想父皇。」冷孀說完還不忘在冷亦軒臉上親了親,冷亦軒溫柔的揉了揉冷孀的頭,兩父女氣氛和諧的讓底下許多人紅了眼。當然有一人最高興,那就是賢妃柳藍兒,畢竟是親生母親,能被自己的天如此看重,當然高興了。

  大概是注意到冷孀被自己父皇疼愛,冷賢也鬆開拉著蔣怡衣服的手,屁顛屁顛跑向冷亦軒跟前,嬌氣喊道:「父皇。」

  冷亦軒輕應了一聲,便再無後話,可見冷亦軒還是很在意剛才的事,蔣怡慘白著臉咬著嘴唇,其他人也不好說話,倒是淑妃出面說了兩句,「皇上,賢兒出宮太久,許久未見父皇,因是生疏了,皇上莫怪罪才好。」

  尚婉茹說的話是很多人心裡話,畢竟夕嬪是剛剛回宮不久,跟隨前去的二公主也才回來,第一次見天顏,不害怕怎麼可能。鼓著一張嘴,一雙大大的眼睛憋足了委屈,看著就可憐,何悅不忍心,再次拉了拉冷亦軒的袖子,冷亦軒側頭看了一眼何悅,輕聲歎了一口氣,伸出手,冷賢也算聰明,高興的跑向冷亦軒身邊,緊緊抱住冷亦軒,委屈的喊道:「父皇……」

  因玄明國特殊規定,冷孀和冷賢一年都很難見到自己的父皇,如果今日不是有和香園特殊聚會,恐怕要等到天舞節才能見到。見到冷亦軒摟著兩個孩子歡笑的樣子,也算是給這冰冷的後宮給了一絲溫暖,連蔣怡都忍不住對何悅投去感謝的目光,當然這之後又會用什麼手段就不是現在所考慮的事了。

  冷雲耀看著自己的弟弟摟著孩子衣服父女情深的樣子,心裡滿滿的羨慕,目光落在蕭楚然身上,心裡有些擔憂,就算之後他和楚然走在一起,不知能不能有屬於他們倆的孩子,畢竟麟兒可是很難懷上子嗣的。

  當然,冷雲耀也從今日的情景看出,自己的弟弟是想要皇子了,但是這皇子能不能如願,只能看上天恩惠何悅與否。

  和孩子親密相處了一會後,冷亦軒就將兩個孩子交給孫道全,並道:「大公主和二公主也不小了,是時候送進臨靜宮學習了,孫道全,你去安排一下,明日就送去臨靜宮,讓魏梁親自教導。」

  「奴才遵旨。」

  一瞬間塵埃落定,讓柳藍兒和蔣怡傻了眼。何悅有些不懂,聽這意思應該是送去學習,但是為何從柳藍兒和蔣怡臉上看到了驚詫?

  賢妃柳藍兒最先反應過來,連忙跪在地上,著急求道:「皇上,孀兒才五歲,還小……」

  「三歲已熟讀三字經了,還小。」

  一句冷話丟過去,柳藍兒啞口了,而蔣怡也只能忍氣吞聲不說,倒是期望能有權管教自己的孩子,不過蔣怡的最終願望落空了,冷亦軒一點情面每給,「大公主和二公主就由淑妃教導。」

  尚婉茹有些吃驚,但是很快低頭領旨,「臣妾遵旨。」

  難道不是自己的母親管教嗎?何悅越發看不懂玄明國後宮的宮規了,不對,總覺得這宮規不止一種,也算彩霞聰明,悄悄靠近何悅小聲解釋了,何悅為此感歎果然古代規矩複雜。

  原來玄明國後宮有規定,如膝下有皇子,可親自教養,並之後生下女孩也無需因位份低下而丟失自己撫養自己的孩子之權;如膝下無皇子,除去掌管東西區後宮掌權人之上,一旦生下女孩必須在一歲之前由貴妃或榮臣位份之上的人撫養,當然也包括貴妃和榮臣,若後宮無掌權者,就由皇帝下令誰撫養。

  現今兩位公主都已經超出年齡,再不安排一下,就有失後宮規矩了。所以在聽到兩位公主由淑妃尚婉茹教養時,後宮無半點怨言了,何悅如此想到。

  公主的撫養問題處理好後,冷亦軒便讓兩位公主下去了,走時那哭泣的聲音聽著都讓人心疼,看著蔣怡和柳藍兒慘白的臉色,何悅都有些擔心淑妃了。

  但是淑妃尚婉茹就像沒事的,還熱情的笑臉說道:「賢妃妹妹、夕嬪妹妹放心,我會對親生孩子一樣對待兩位公主的。」

  柳藍兒扯了扯嘴唇一副虛偽笑容,蔣怡根本笑不出,但是也沒給尚婉茹臉色看。淑妃的話語完畢,氣氛沉悶僵硬了,連一向活躍的冷雲耀也閉上了嘴沉寂著。也許是沒人出聲,連帶著冷亦軒也沒了好臉色,嚇得何悅趕忙出聲道:「皇上,一直飲酒也傷身體,如不嫌棄,臣侍這有一神奇不妨看看。」

 

 

第四十六章

  「臣侍這有一神奇不妨看看。」

  「哦,什麼驚奇?」

  何悅微笑道:「還請皇上容臣侍準備一下。」

  冷亦軒點了點頭,何悅起身走向外面,在眾人好奇猜測下,何悅回到了院內,和之前沒什麼變化,還是一身紫色長衫。

  「悅君,你說的神奇在何處?」一直未成開口的周子樺好奇問道。

  何悅對周子樺笑了笑,回頭看向冷亦軒,從袖中拿出一條白色絲巾,晃了晃,並打開,拉著兩個角正面和反面都展露眾人看了看,「皇上,你可瞧見絲巾有什麼問題沒?」

  「朕就看你在那裡晃了晃,有何問題?」冷亦軒倒是想看看何悅會給他什麼驚奇。

  何悅勾起嘴角,「現在就是神奇的開始?」何悅不急不慢的將白色絲巾塞入右手拳頭中,直到沒有,再假裝閉眼幾秒,再次睜開眼右手拳頭打開,空白的無白色絲巾嚇了所有人一跳,包括冷亦軒自己。

  「不敢相信,明明絲巾是塞入拳頭裡的,怎麼不見了?」蕭楚然一臉驚歎到:「悅上侍,你到底使用了何種法術?」

  「左相,臣侍可不會使用什麼法術,既然你那麼想要絲巾,那臣侍再拿出來好了。」何悅笑著再次握緊右手,左手伸入右手拳頭中,閉眼數秒,然後慢慢拿出,剛才不見的白色絲巾再次重現眾人眼前。

  何悅笑著將白色絲巾蓋在右手拳頭上,走向目瞪口呆的蕭楚然面前,蕭楚然激動的摸了摸白色絲巾,並道:「這是真的,不可能,你怎麼拿出來的?」

  冷雲耀也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那眼神恨不得拉著何悅問你到是快解釋啊!何悅無視,笑著將白色絲巾收回來並蓋在拳頭上,「一條太少了,不妨再加上幾條。」

  「什麼?」

  蕭楚然還未來得及驚訝,何悅又再次將白色絲巾塞入拳頭中,等過了幾秒,再次從拳頭裡出來的是一條綠色絲巾,緊接其後是一條藍色絲巾。兩條不一樣的顏色讓所有人驚歎出聲,一個個滿是好奇的走上前觀望,甚至冷亦軒也走出涼亭走向何悅身邊,「說吧!這是什麼戲法?」

  何悅笑著不說,將兩條絲巾拿回到手裡,然後包裹在手中,冷亦軒等著何悅出神奇,沒想到何悅還真的給了他神奇。本來是包裹兩條的絲巾的拳頭,卻在鬆開手時,捧了一手的花瓣,風吹過,花瓣漫天飛舞,美不可言的同時震驚萬分。

  冷亦軒激動的抓住何悅的手臂,「告訴朕,你怎麼做到的,還有那絲巾哪去了?」

  也許是興致來了,何悅耍起搞怪念頭,笑著搖頭說道:「秘密。」魔術這麼高科技的東西怎麼能告訴你們,那樣不就不好玩了。

  能明目張膽的拒絕皇上,恐怕只有何悅一人,冷亦軒沒法那何悅怎麼辦?只好忍氣吞聲勾起一絲詭異笑容,嚇得何悅新生不妙之時,已經為時已晚。

  之後的氣氛倒是活躍了許多,很多人都向何悅問起剛才的神奇之事,何悅都閉口不答,管你關係再好的人也不說。

  有了何悅的帶頭活躍,時間很快就在融洽氣氛中過去了,在恭送皇上離去時,冷亦軒卻喊了何悅的名字,那所謂的融洽好氣氛瞬間沒了,有的只是妒忌、有的只是怨恨。

  何悅知曉今日和香園皇上會來,並且還會招人侍寢,但是何悅還是沒想到冷亦軒會召他,是因為剛才之事的追問還是說那件事……對了,今日這一過,剩下的機會只有一次了?

  一副完蛋了表情了讓站在一旁的彩霞笑了笑,小聲喊道:「主子,皇上喚你。」

  何悅趕忙站起身,看著等候他的冷亦軒,十足的不開心,但是不敢表現在臉上,只能氣勢洶洶的走向冷亦軒身邊,一道離開和香園。

  何悅走後,蕭楚然和冷雲耀是最先離開的,其次是李清婉和董籬及良臣穆池,再之後才是周子樺和趙瑜,淑妃走在最後面,也聽到了一些關於何悅不好的話語,為此淑妃犀利說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難道還要教你們。」尚婉茹瞪了王玉和王璐一眼,「別以為皇上是糊塗之人,你們做了什麼皇上一清二楚,識趣點就閉上嘴什麼都不說,不然……你們以為皇上喜歡那種勾心鬥角之人。」

  尚婉茹最後這一句話表面上是對王玉和王璐幾個鬧事的人說的,其實另一個意思也是說給德妃等人聽的。瞧見徐慧等人臉色難看至極,尚婉茹就笑著說著離開,氣的徐慧恨不得撕爛了尚婉茹的嘴臉。

  淑妃走後,德妃也甩袖走了,華臣當仁不讓也怒氣的走了,大人物都走了,小人物留在這裡有何用,各宮妃、侍也接連二三走了,新入宮的也不例外。

  「看來傳言是真的,皇上最寵愛悅上侍。」一位御女在鄭佳嬛背後說著。

  「嗯,你不知道,我今日瞧見皇上一直看著悅上侍,不過,悅上侍長得真好看,特別是他那雙眼睛,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漂亮的一雙眼睛。」

  「沒錯,沒錯,比狐狸的眼睛還漂亮!」

  「亂說什麼,悅上侍怎麼和狐狸相比。」在所有人內心當中,狐狸是狡猾陰險的動物,和和藹善良的何悅相比完全就是栽贓。

  其他剛才說話人也對剛才說出狐狸兩字的人表示不滿,那女孩有點著急,感忙拉人,「鄭答應,你說說看。」

  鄭佳嬛笑容滿面道:「後宮是非之多,豈能是你我在這裡議論的,當心被旁人聽去知罪與你們。」

  聽見治罪二字,所有人都不說話了,靜靜的跟著,等走出和香園,管事姑姑走過來道:「鄭答應,你在這裡稍等,一會有人會引你去自己的宮殿。」

  「謝謝姑姑,嬛兒知道了,嬛兒謝姑姑一直以來的照顧。」鄭佳嬛規矩的低頭感謝道。

  管事姑姑也算滿意,笑著點了點頭,並祝福了幾句,吆喝著眾人離去,卻不料孫道全先一步跑過來,管事姑姑連忙走上來問道:「不知孫公公來此所謂何事?」

  「嗯,雜家來此是宣旨的。」

  一說宣旨,所有人都跪下了,孫道全才張口說道:「皇上有旨,封慕容柏為中侍,賜住臨華殿,欽此。」

  慕容柏抬頭一連驚愣,孫道全笑著喊道:「慕容中侍,還不領旨謝恩。」

  慕容柏回神過來,趕緊磕頭謝恩,「臣侍領旨,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嗯,鄭答應,慕容中侍,你倆在此等候,會有人來接你們的。」孫道全說完這話就離開了,剩下一群人都驚詫看著慕容柏,當然和慕容柏關係還不錯的人上前恭喜了,連不喜歡慕容柏的管事姑姑也道賀了幾聲,並道:「慕容中侍,你可知臨華殿之前住著誰?」

  慕容柏很識趣的搖了搖頭,管事姑姑笑著回道:「住的是現今最受皇上寵愛的人。」慕容柏和鄭佳嬛瞪大了眼睛,其他人也相繼露出了驚愕表情,彷彿在告訴所有人這宮殿不簡單。

  不管簡不簡單,該走的人都要走,該留下的也留下了,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對方,靜靜等候自己宮殿的人,隨即互相告別離開,彷彿從此再無交集似的,連回頭的目光都沒有。

  鄭佳嬛和慕容柏怎樣何悅現在可管不了,畢竟在龍辰殿有一重大事情等著他,那就是……如何從今夜安全逃脫。等等,還有一次,說明他的菊花還是能保住的,可是上次的經歷太刻骨銘心了,恐怕今日不好好反抗,恐怕吃的只剩下最後的一道關卡了。

  熏香瀰漫的內殿,明黃色龍床,這是何悅第二次來這個房間,和上次不安的心情不同,這次是緊張,緊張的心臟恨不得跳出來,明明還不是失去菊花的日子,怎麼就如此緊張啊!

  一頭黑髮早在沐浴之時散開來,披搭在肩膀兩側,露出光滑潔白的肌膚,稍稍一動,上等的白色綢緞內衫可能就會滑落肩膀,害的何悅幾次都要去拉緊衣服,防止掉落。

  當不知道第幾次去拉衣服時,冷亦軒已經走進內殿,看著背對自己的何悅,一股炙熱直上心頭,大步邁上去,靜靜將人從背後抱住,並握住對方的下顎,使其貼上自己的嘴唇,纏綿深吻。

  「唔……」果不其然,再怎麼防都防不過色狼,媽的,他就怎麼沒注意到冷亦軒進門呢?可惡,嗯……這種情況到底要怎麼推開對方啊!

  有反抗就有佔有,冷亦軒是真的放開了,估計是忘記了那所謂的三次,搖擺不定的將何悅壓在龍床上,並上身的內衫早就脫落不見。有足夠時間喘氣的何悅也同時注意到現在情況有多不妙,一雙猶如狼吃獵物一般的眼神提醒著何悅必須穩妥處理當前之事,不然待會受罪的肯定是自己。

  何悅嚥了嚥口水,低聲求道:「皇,皇上,臣侍有話要說。」

  「明日再說。」

  明日自己恐怕也就不用再說了,再對方壓下身時,何悅慌亂道:「亦軒,你答應過我說三次之後的,這才第二次,你不能……」

  冷亦軒停下了,因為他也記起了三次之約,黑眸盯著身下之人,「朕知道,朕答應過你的事肯定會做到,不過悅也記得,下次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何悅驚慄的點了點頭,嚥了嚥口水,用眼神示意冷亦軒你是不是可以起來,但是效果不大,冷亦軒倒是興趣高漲的壓在何悅身上,摩擦著同時並道:「今日和香園之事為何不告訴我,你到底還有多少事隱瞞著我,悅。」

  唔……你問就問,動什麼,媽的,不知道男的是經不起挑逗的嗎?何悅很明顯感受到了某處在冷亦軒摩擦之時有了反應,並且還丟臉的被冷亦軒發現了,那笑容簡直就是欠揍,還回答什麼隱瞞不隱瞞,媽的,隱瞞你的事多著去了,不過這事他能說嗎?

  冷亦軒笑著理了理何悅的黑髮,並附耳輕聲喚道:「悅……」

  耳邊一聲輕喊,理智瞬間奔潰了,整個身體就像點了火一樣,燙的、熱的難受。冷亦軒的肌膚貼上來時,何悅伸出手摟住冷亦軒,一吻下去,瞬間爆發,兩具身體融僑的像犯罪一般正在龍床上活躍著。當然這最後一點的天堂之旅還是未完成,畢竟約定還是要遵守的,不然惹怒了某人,估計這之後都沒了。

  完事之後,何悅並沒有睡覺,而是躺在床上,小聲嘀咕到道:「亦軒,你同趙瑜之間是不是有過什麼?」

 

 

第四十七章

  「亦軒,你同趙瑜之間是不是有過什麼?」

  雖然何悅說的很小聲,然這番話語還是進入冷亦軒耳裡,雙方同時驚異,隨後何悅反應過來,「剛才我,我……」完蛋了,現在該怎麼解釋?

  他竟然在龍床上質疑當今聖上!何悅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無語自己行為,想著該怎麼解釋時,冷亦軒卻先一步冷聲質問:「悅是在質疑我對你隱瞞了什麼。」

  「我……」

  冷亦軒伸出手摸著何悅的臉頰,「你還是不相信我?」

  相信……何悅詫異幾秒後,紅了臉頰,冷亦軒上前壓住何悅狠狠吻了吻,隨後耳邊低聲輕吟:「悅,我喜歡你……」

  再一次的表白,這次何悅並沒有說出撒謊之說,而是隱忍了半天紅透了耳朵,小聲道:「知,知道了……」

  何悅的紅臉也算是抹去了冷亦軒之前內心的一絲不滿,懶腰抱住何悅,說道:「趙瑜之事你大可不必放於心上,他對我來說……」

  何悅側目盯著冷亦軒,冷亦軒沉默許久只是囅然而笑道:「他的事我會解決,悅只要相信我所愛之人是你便可。」

  他冒失說錯了話冷亦軒沒有追究就已經不錯了,何悅也不會傻著再去追尋,點了點頭。

  冷亦軒也拉長了笑意,輕輕推開何悅,並戲趣道:「不過,悅能為此吃醋,朕甚感歡喜。」

  何悅白了一眼冷亦軒,但是沒反駁,畢竟他是真的吃醋了,好在冷亦軒也沒追根到底問這個問題。沉寂一會兒,何悅動了動身體,見到冷亦軒閉著眼,何悅才小聲說道:「有些事,我不是不告訴你,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你。」

  「等你想說時再告知我。」

  「你沒有入眠?」何悅一臉震驚,冷亦軒輕勾嘴角,「你未入眠,我怎可睡眠。」其實冷亦軒就是故意的,看何悅會怎麼做,結果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潛意識,何悅是這般想到,好吧!他被冷亦軒騙了,雖有怒意但也只能怪他愚蠢,竟然沒發現。弄掉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說道:「你放心,我會告訴你,只是不是現在。」

  冷亦軒沒有去逼問何悅,畢竟他能感覺到何悅說出來的話對他影響很大,於是潛意識先忘記了這件事,將人摟著的同時還不忘將手放在何悅的肚子上,為此何悅還抱怨說道:「你為何老是把手放在我肚子上。」

  「當然是……」冷亦軒沒有說完,他覺得這件事有必要隱瞞著,在那事還未成功之前,不可貿然說出。

  何悅完全不知道冷亦軒是何種意思,只能放棄追問這事,他只是期望不是什麼肚子肉肉多舒服就行。不過當真的知曉這個問題的答案後,何悅可是氣了好幾天,原來他受的那疼死人的罪早在這一刻就已經不下局了。

  翌日

  何悅醒來之時,龍床上已無人,不用想也知冷亦軒去上早朝了,何悅伸了一個懶腰,起身踏步走出去,外面的伺候的宮女、奴才們立即跪在地上,守候在外面的彩霞輕聲問道:「主子可是醒了?」

  「嗯,進來吧!」

  彩霞和梓玉笑臉走進來,見到何悅神清氣爽的面容,忍不住偷笑兩聲,被何悅抓個正著,「彩霞,你笑什麼?」

  彩霞收起笑容,一本正經道:「主子,你看錯了,彩霞未曾笑過。」

  明明就有,還說未笑,哼聲不理彩霞,側頭看向為自己穿衣服的梓玉,「現在什麼時辰了?」

  「剛過辰時。」

  那不是九點多了,何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飢餓感瞬間來襲,梓玉餘光瞄到,抿嘴笑意道:「主子洗漱完即可用膳。」

  「嗯,我快餓死了。」何悅匆匆忙忙的穿好衣服,在忙著洗漱完,等頭髮豎起,趕忙走向正殿,精美的早膳已擺在桌上,何悅一點也沒客氣坐下吃了起來。

  兩碗粥下肚,胃裡舒服了,何悅才問起:「皇上可曾用膳?」

  「回主子,皇上說等主子起來陪主子一起用膳。」梓玉面色沉穩道。

  「咳咳……」何悅嚥了嚥口水,抬起頭看向梓玉,「怎麼不早說?」期望冷亦軒不會在這上面找麻煩才好。

  想到麻煩,何悅趕緊起身,還未移步,冷亦軒就進殿了,看到何悅慌忙起身的樣子,眼角拉長了笑意,「悅為何起身?」

  何悅聽見冷亦軒的聲音,立即請安,「臣侍參見皇上。」

  冷亦軒上前扶起何悅,並道:「你我二人之時,就不必行禮了。」何悅詫異抬頭,冷亦軒並沒看到,拉著何悅再次入桌,一旁伺候的宮女們開始上前幫忙,桌上各色糕點閃花了何悅的眼睛,喜愛麵食的何悅也算是美味的享受了一頓早膳。

  兩人溫馨的令人羨慕的早膳過後,冷亦軒準備去御書房處理奏折,何悅打算回自己的宮殿,不過在走時何悅不忘說道:「亦軒,我打算出宮去趟太侍府。」

  「太侍府?正好,朕許久未見太侍,不妨陪你一道前去。」

  有人陪當然好了,不用在像上次偷偷摸摸的,何悅很高興的離開,卻不料等到離天舞節不過七日之前準備出宮,冷亦軒卻因國事不能出宮,失望的何悅只能自行出宮。

  北宮門玄武門是金陽宮正宮門,從玄武門出去不到一刻就可進入玄明國京城伏鑲城繁華地段,但是想從玄武門出去,卻不是普通人能出去的,至少皇帝後宮妃、侍是不可走出這玄武門的,除了皇帝下令。

  今日何悅出宮和上次東區後門出宮是不同的,皇帝下了聖旨同意的,何悅才有幸乘坐馬車走出玄武門。

  站在玄武門前,高大宏偉、氣勢磅礡的紅門不經讓何悅想起故宮旅遊的情景,這一刻身處在真正的古代見到這宏偉的建築,不得不感慨古人的智慧和能力。玄武門,歷史中唯一印象深刻的恐怕就屬唐朝玄武門事變吧!不過這裡的玄武門至少和唐朝相比肯定是更加親和的,至少沒有所謂的兄弟相殘的畫面。

  「主子。」

  何悅回頭看向彩霞,隨後慢步走向馬車,孫道全立即上前請安,「參見悅卿主子。」

  悅卿,自從上次和香園被冷亦軒點名後,就晉陞為卿,這悅卿還真不習慣。

  「悅卿小心腳下。」

  何悅進入馬車後,掀開布簾,對孫道全說道:「孫公公,告訴皇上,午時恐無法回宮陪用午膳。」

  「悅卿主子放心,奴才會傳達皇上的。」何悅點了點頭,放下布簾,梓玉上車,馬車慢慢駛出玄武門。

  孫道全看見馬車已經平安出宮,便吆喝著回宮,一個跟著孫道全身邊許久辦事的小公公忍不住好奇問道:「公公,這位悅卿主子為何能走這玄武門,奴才還是頭一回見到。」

  孫道全嚴謹側頭看去,「小馬,雜家怎麼教誨你的。」

  「公公贖罪,奴才逾越了。」

  孫道全哼了一聲,但是也沒有發火的意思,等走到沒人之處,孫道全也不忘說句,「小馬,你只要記住,你把這位主子伺候好了就行,其他的,莫多問多言。」

  「奴才曉得了,奴才什麼也不知道。」

  孫道全滿意的點了點頭,並吼道:「快走,皇上那裡還等著。」

  從玄武門離開到太侍府不到半個時辰,所以等何悅進入太侍府時,尉遲沁才剛剛用了早膳不過一刻。見到何悅來訪,尉遲沁很是高興,等何悅請安後,尉遲沁變拉著何悅扯起了家常。

  途中說到何悅上次受傷之事,何悅沒有對尉遲沁知曉而感到驚訝,畢竟都是過來人,宮中之事怎可不知。何悅將複雜的事挑去,說了一些不算太嚴重的事,聰明的尉遲沁怎會不知,但也對何悅不追究而心歡喜。

  「一時的忍讓方可成就大事,悅兒,你做的很好。」

  何悅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只能微笑感謝,「何悅還得感謝太侍教誨。」

  「言謝就不必了,本君也著實喜歡你,才對你指點一二。」尉遲沁拍了拍何悅的手,黑色眼珠裡充滿了銳利的亮光,冷狠道:「不過該忍時則忍,該狠之時……絕不留下把柄。」

  何悅心顫,驚異的看著尉遲沁,尉遲沁並沒表露出一絲溫和,冷冷到:「是否覺得本君冷酷殘忍。」何悅無法回答,只能沉默聽著,「本君是過來之人,這後宮從來就沒有所謂的親情可言,本君深知你心善,不過這善不可成為愚善,該狠的時候絕不留情。」

  「可……」

  「你告訴本君,你是否喜歡皇上。」尉遲沁一臉嚴肅道。

  何悅低了低眼,最後抬頭認真的點了點頭,尉遲沁沉默了一會說道:「帝王的情最冰冷,何悅,本君雖受先皇寵愛,可從未得到過先皇真正的愛,軒兒自幼就和本君親和,本君知曉他心屬於你,帝王的愛是莫大的榮寵,也是多麼令他人妒忌,軒兒不可能時刻保護著你,你若不好好保護自己,又怎可同軒兒比翼雙飛,共度山河。」

  這一段話深深的說進了何悅的心坎裡,是啊,如果不好好保護自己,又怎麼能和亦軒一起走下去,朝廷之事本來就煩瑣著,如後宮還事端多……何悅現在知道尉遲沁為何對他說該狠之時絕不留情的意思了。

  尉遲沁在等,等著何悅回答他,他知道何悅和他年輕的時候一樣,不問事、不管事,但這樣下去遲早會暴死後宮的,現今軒兒如此對何悅喜愛,如果不讓何悅重新認識自己的地位,恐怕很難走下去。

  何悅也沒有辜負尉遲沁的一番話,沉默思考半會也給了尉遲沁一臉認真和堅信,尉遲沁滿意勾起笑容,拉著何悅的手拍打著以表示心滿意足。嚴肅的話題過去,尉遲沁變說起了天舞節的事,何悅才說起今日來此的目的,最後的教導。

 

 

第四十八章

  緋紵舞講究剛柔並肩,繫著短劍的紅色長絲帶柔軟快速,短劍緊握手掌心,翻轉利索,身體彎曲及跳起完美的跟著曲調走,一舞結束,何悅滿頭大汗,尉遲沁卻笑容滿面的鼓掌稱讚。

  「很好,能舞出此等剛柔相融,可見你平時練的不少。」

  何悅害羞的紅了臉頰,尉遲沁溫柔一笑,將手帕遞給何悅,何悅禮貌接過擦了擦汗,並在放下手帕時,尉遲沁身邊的丫鬟已經端著一套漂亮的紅色舞服走過來。

  「太侍,這是……」

  尉遲沁摸著紅色舞服道:「這是本君曾經穿過的舞服,現本君將這舞服贈予你,望你能體會這緋紵舞的美韻。」

  何悅驚詫的看著紅色舞服,走上前摸了摸紅色舞服,光滑細膩、絲線亮閃,一看就是上等綢緞做的,何悅心懷感激之情接過舞服,並半跪地上行禮,「何悅謝太侍賞賜。」

  尉遲沁彎腰浮著何悅的手臂,「快起來。」尉遲沁摸著何悅的臉蛋,囅然而笑,「天舞節本君無法前去,本君只能祝你旗開得勝。」

  「謝謝太侍,何悅定不負太侍所望,一定跳好這緋紵舞。」不管曾經是因為什麼原因跳這舞,現在都被何悅忘記了,何悅現在所想的不過是好好把這曾經輝煌的舞蹈再次展現在眾人面前,要那些已經忘記太侍的人重新記起,世間還有一位一舞成名的尉遲沁。

  收到了尉遲沁送的禮物,還吃了一頓美味的午宴,才打到回宮。不過難得出來一趟,怎麼著也不能就乖乖回去,再者,喜愛美食的何悅可不會忘記伏鑲城的美食。

  此次同上次不同,這次何悅穿的倒是有大戶人家的麟兒的感覺,所以,這一路上瞄過來的眼睛多的數不清,彷彿都在探討這漂亮的麟兒是哪個達官貴人府上的,能不能相識結交一下啊!

  當然也有一些地痞流氓的人想要上前調戲何悅,不過想起上次雲王當街教訓之事,這群地痞流氓只好打住,看著何悅微笑遠去。

  一路過去,好奇心太重的何悅完全忘記了看路,一不小心撞上了同自己相反方向走來的人。

  「喂,你怎麼看路的。」

  「對不起,對不起……」

  「不得無禮!」護衛乖乖的閉嘴退後,被撞之人再次關懷問道:「你沒事吧!」

  何悅搖了搖頭,明明是他撞了對方,竟然還問他有沒有事,抬頭疑惑看向對方,卻被對方的容貌睜大了眼睛。

  銀色長髮齊腰披髮,金紅色羽毛般的髮簪撇在耳際旁,完美襯托出雪白的肌膚,紅潤的薄唇、□□的鼻子,一雙咖啡色柳葉眼上方是濃密的黑眉。高高修長的身體穿著一套黑色錦袍,腰間白色綢帶出繫著一串玉珠,玉樹臨風、溫文爾雅。

  不,該怎麼說,此人很美,但是這種美同那些所謂的美人不同,這種美就像雪白的世界裡一朵耀眼無比的紅色曼陀羅一樣,有毒,卻還是忍不住靠近。

  就連梓玉都被對方容貌驚了一跳,當然沒有何悅那般誇張,見到自家主子還不眨眼的看著對方,便輕聲喊道:「主子。」

  何悅驚醒的回神,見對方迷惑般的笑著,有些尷尬,再次拱手歉意,「這位公子,是在下失禮,請見諒。」

  「無妨,能得美人迷眼,實乃在下榮幸。」

  繼續一臉笑容,何悅心跳般加速的移開眼睛,紅紅的臉頰還是沒能逃脫掉對方的眼睛,甚是歡喜之時也不忘自薦道:「在下鳳夜,不知這位麟兒怎麼稱呼?」

  鳳夜,好奇怪的名字,何悅打量了一遍鳳夜,就穿著來看倒是沒看出什麼問題,「我……」

  「主子,時辰不早了,該回去了。」梓玉一旁打岔說道。

  何悅抬頭瞧了瞧天空,見天色確實不早了,便急忙說道:「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今日之事是我無禮,抱歉,告辭。」

  鳳夜有些失落,見對方不像是逃離自己,也安了心,「你一麟兒出門也不安全,如不嫌棄,在下可相送一場。」

  「不,不用了,我有馬車的,告辭。」何悅可不敢讓對方送,畢竟他來自宮裡這事可不是誰都可以知道的,慌忙拱手離去,便快速和梓玉離開。

  鳳夜站在原處看著何悅離去的背影,收起了笑容,喚道:「清和,卻打聽一下。」

  「是。」清和很快就離開了,鳳夜卻沒有走,找了最近一家茶樓坐下,大概一刻鐘左右的時間,清和回到鳳夜身邊。

  清和彎腰小聲在鳳夜耳邊說道:「回殿下,那位麟兒進宮了。」

  進宮,鳳夜不高興了,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喜歡的麟兒,結果對方是玄明國皇帝的人,一張好看的臉佈滿了陰沉,起身往外走,卻不料在門口遇見了冷雲耀。

  冷雲耀完全沒想到會在一個小小的茶樓裡遇見紫陌國太子鳳夜,有些震驚,但是很快冷雲耀就露出友好的笑容,道:「這不是鳳夜殿下嗎?沒想到能在伏鑲城見到你。」

  鳳夜也沒料到在此處會遇見玄明國的王爺冷雲耀,驚異之時還是表現出該有的禮教,「雲王殿下,別來無恙。」

  「是啊,已經有幾年沒見了。」冷雲耀上前拍了拍鳳夜的肩膀,側頭對著身邊的侍衛冷漠道:「去看看最近是誰值守城門,連紫陌國太子駕臨伏鑲城都不知,還怎麼配做我國士兵。」

  「是。」士兵快速走了,卻換來鳳夜一臉嚴肅,他知道冷雲耀是在指桑罵槐,雖然心裡不高興,但是也知是自己不對,沒有通報玄明國皇帝私自進入,就是大不敬了,

  鳳夜知曉很快就要三國會了,雖然時間尚早了些,但是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便笑容和藹說道:「雲王殿下,實話告訴你,我是從紫陌國偷偷溜出來的,你知道,我父皇可是不允許我出國的,所以還請你幫我保守這秘密。」

  這話不假,紫陌國現皇帝可是對太子看守很嚴的,也不知道是到晚年了還是被其他皇子挑釁了,總之現任的皇帝很害怕太子,如果不是三國會快臨近,估計鳳夜還會繼續被禁閉著,直到現任皇帝死亡的那一刻。

  冷雲耀深知鳳夜在打馬虎眼,也沒計較這些,清楚現今紫陌國的情況,冷雲耀很有底氣說道:「也真是難為你了,不過既然來了,怎麼著也要見見我國皇帝陛下,放心好了,本王會幫你說好話的。」

  鳳夜現在想拒絕的權利都沒有,他已經唐突冒然進入了,如果沒被發現就這麼走了還行,但是已經被發現了,怎麼著也該去見見玄明國的皇帝,不然很有可能傷害好不容易結下的友誼。

  鳳夜點了點頭,冷雲耀高興的伸出手邀請,這本該沒事的離開,現在的鳳夜也必須等到三國會之後才能離開了。其實鳳夜答應的還有一個原因則是何悅,剛才那一幕背影還深深刻在鳳夜腦海裡,鳳夜希望進宮能見到何悅。

  不管見沒見到,鳳夜來到玄明國京城伏鑲城的消息很快就傳入了冷亦軒耳裡,有些震驚,完全沒料到鳳夜會悄悄進入伏鑲城,對此冷亦軒還發了火,御書桌的茶杯粉碎地上。

  「孫道全,立即招左右丞相進宮。」

  「遵旨。」

  孫道全趕緊從地上起來,連忙去叫人出宮去喊蕭楚然和徐德才,不到半個時辰時間,蕭楚然和徐德才同時出現在御書房門外。

  「皇上,左丞相和右丞相已經在殿外候著了。」

  「宣他們進來。」冷亦軒冰冷說完,起身走出御書桌,看著蕭楚然和徐德才進殿跪拜,冷亦軒冰冷道:「別跪了,叫你們來是有急事商討。」

  「皇上,是不是和紫陌國太子鳳夜來此有關。」蕭楚然拱手問道。

  冷亦軒點了點頭,「看來你已經收到消息了,沒錯,這鳳夜竟然悄悄入玄明國伏鑲城幾日,朕卻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守城的侍衛是誰?為何沒有人來通報朕。」

  另一個國家的太子悄悄進入別國的京城,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冷亦軒不氣才怪,蕭楚然皺著眉頭之時,徐德才開口說道:「皇上,這鳳夜常年被拘禁在自己的太子府上,最近才釋放出來,以微臣之鑒,這鳳夜可能是到此遊玩,具微臣打聽,他帶來的人也不過四個侍衛。」

  「右相,朕告訴你,不管他帶來幾個人,還是他獨自前來,都無關緊要,朕要知道為何這守城的人一點也沒察覺,如今日不是碰巧遇見雲王,那這鳳夜可能就悄悄溜回去了,你可知這後果。」冷亦軒怒吼道。

  徐德才立即跪下,「微臣該死,請皇上贖罪。」

  冷亦軒冰冷的哼了一聲,沉默一會,才叫徐德才起身,「這件事必須嚴查,今日只是和我國關係還好的紫陌國,如果是青鸞國……右相,朕已經通知雲王,你和他一起查辦此事,不管是誰,如果有半點鬆懈,朕絕不輕饒。」

  「臣遵旨。」

  冷亦軒冰冷看了一眼徐德才,轉頭看向蕭楚然,道:「左相,接待鳳夜的事就由你去督辦。」

  「臣遵旨。」

  「下去吧!」

  「臣等告退。」徐德才和蕭楚然一清彎腰拱手行禮後退步離去。等人跨出御書房大門後,孫道全才走進殿裡跪著說道:「回皇上,雲王覲見。」

  「宣。」冷亦軒轉身坐到御書桌前,見到冷雲耀進殿後,喊道:「其他人都下去。」

  所有宮女、奴才們離去,御書房內只留下冷亦軒和冷雲耀兩兄弟。兩人說了鳳夜到訪的事,再到冷亦軒說了安排任務之事,冷雲耀聽了查辦此事默契的點了點頭,又聽見讓蕭楚然接待鳳夜,冷雲耀欣慰笑了笑,「皇上,我看即使我不在這裡,皇上一樣可以處理好國事。」

  冷亦軒鄙視了冷雲耀一眼,「皇兄,這天下本該是你的,你卻游手好閒不管,讓我接下這個爛攤子,你當仁不讓要幫著你弟弟處理國事。」

  被弟弟說教簡直被皇帝說教還尷尬,冷雲耀握著手假裝咳嗽兩聲,「咳咳,放心,西邊還有老虎在,身為哥哥的我怎可棄弟弟離去。」這天下是我們兄弟二人的,缺一不可,這句話是冷亦軒對冷雲耀說的,他一直記得,所以在天下沒有太平之前,他不可能離開冷亦軒身邊。

 

 

第四十九章

  處理好鳳夜之事後,冷亦軒連晚膳都沒用,直接去了赤月殿,因為沒有事先通報,所以當冷亦軒來到赤月殿時小全子驚了一跳,準備通報時卻被冷亦軒阻止了。

  古箏高低起伏,柔美的曲調吸引冷亦軒追隨月光下的紅色身影,紅燭白光、點點星光圍繞在紅色身影周圍美不可言,黑髮風中飄舞,短劍冷冰鋒利、出手靈活,紅色絲帶猶如蛇一般靈活舞動半空,彎曲的身體,出手的短劍,犀利的黑眸,韻味十足的離不開眼球。

  樂聲停止,舞曲完畢,視線重逢驚嚇了何悅一跳,腳下踉蹌差點摔倒,好在被冷亦軒及時扶住。目光對視,呼吸重疊,近在咫尺的臉帶動了心臟砰砰跳,也許是氣氛太好,也或許是情調太曖*昧,兩人竟然情動的在月下擁吻。咳咳,非禮勿視,非禮勿視,識趣的宮女、奴才自動消失。

  一吻結束,冷亦軒倒是來興致了,不如說挑起的欲*火難以消退,背上遊蕩的手也著實給何悅點了一把火,但是理智還是清楚,必須打住。

  何悅推開冷亦軒,目光深情的差點讓何悅也失去理智,和冷亦軒*去。不過今日出奇的奇怪,冷亦軒竟然冷靜下來了,大概是夏日的風將溫度降下去了,不過面部表情還是勾勒起一抹淺笑,靠近耳旁曖*昧道:「下次不會放過你。」

  也就是說今日是所謂的第三次,不對吧!第三次還能輕易逃脫?冷亦軒沒做解釋,只是環抱著何悅深情問道:「悅,你是否該回復於我了……」

  何悅冷冷一下,隨即明白過來耳朵瞬間通紅,在冷亦軒炙熱的眼神下,尷尬道:「這個……」

  「悅,我想聽你親口說。」

  認真的眼神容不得拒絕,其實這一切早已捅破,只不過欠了一句,「我喜歡你,亦軒。」

  這句話冷亦軒等了很久,從表露心思後他一直在等何悅對他坦白,如今……溫柔的注視,淺淺的笑意,緊緊的擁抱,這一刻,這赤月殿彷彿變成世外桃源。

  何悅在坦白自己的心思後,心莫名平靜下來,穿越之後一直莫名拒絕這個世界,如今……還有勾起淡淡的笑意,隨即退出冷亦軒的懷抱,嚴肅道:「亦軒,你曾經說過,你討厭背叛,同樣,我也討厭背叛。」

  「悅……」

  「如若有一日你不再喜歡我,記得……」

  「沒有那一日。」冷亦軒抱緊何悅,永遠都不會有那一日。

  雖然這麼說,但是何悅相信冷亦軒不會背叛他,笑了兩聲,道:「你說的沒錯,不會有那一日。」

  冷亦軒第一次覺得當這個皇帝好,萬千之中遇見了他相守一生的人,也算一種幸福。月光下,幸福的笑容掛在兩人嘴角處久久不散,相握的手和矚目皎潔的圓月是那麼的相濡以沫,這一夜,意外的幸福美滿。

  翌日——

  太陽頭頂閃耀,五指間的光芒溫暖舒適,風輕輕拂過黑色長髮,飄逸的白色長衫在桃林中盡顯妖嬈。

  古箏拂曉,舞姿妙曼,天舞節在即,各宮還在繼續最後的衝刺。

  六月十六,天舞節當日,何悅早早被彩霞從床上拖起,在迷糊中任憑梓玉為自己梳妝,等何悅真正精神時,銅鏡中的自己差點沒認出來。

  何悅平時的容貌本來就好看,一雙狐狸眼最為出眾。今日這不知使了什麼魔法,肌膚猶如牛奶一般白皙,如豆腐一般水嫩,狐狸的眼型被紅色的色彩拉長更顯妖膩,紅潤的嘴唇、高挺的鼻樑。耳際兩側的紅色羽毛裝飾,黑色的長髮編製成辮子被金簪高高盤起,金簪左右還有兩根白玉簪,如此有點女人的髮型看得何悅很是惱火。

  「梓玉,你怎辦把我畫的跟女子似的。」

  彩霞噗嗤一笑,「主子,你可不是女子,梓玉畫的可是符合主子你舞曲的妝言,一點也不誇張。」

  這都不誇張,難道還有比這更嚇人的,何悅露出一臉黑線,梓玉倒是滿足何悅所想,「主子,其他宮的妃、侍可是比這好誇張,主子也想弄成那樣。」

  何悅搖了搖頭,他才不要弄成*人妖模樣,「我只是說說,快幫我換衣服。」

  彩霞將一套繡著金色玉蘭花的白色長衫展開,何悅露出一臉好奇,「穿這個?不是該穿舞服的嗎?」

  「舞服是比賽時才換的,這是禮服。」彩霞笑臉說道。

  何悅覺得自己來到這古代是越來越笨了,這麼愚蠢的問題也問的出來,尷尬笑了笑,趕忙換上。還別說,穿上一身白色禮服更加美麗動人,特別是禮服上金色的玉蘭花,隨著衣服舞動,猶如真實的玉蘭花風中跳舞似的,美不勝收。

  「主子穿這身真好看。」

  何悅白了彩霞一眼,「我看在你眼裡我是穿什麼都好看。」

  「主子的美貌可是後宮男侍之最。」彩霞一臉驕傲說道。

  何悅不知該說什麼,翻了一個白眼,一旁的梓玉整理好何悅的禮服後,說道:「彩霞,把禮服拿上,主子,時辰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何悅點了點頭,再瞧了瞧自己的面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隨後踏出殿門,離開赤月殿,直奔慶陽宮。

  此時的慶陽宮是張燈結綵,蓬蓽生輝。紅色的綢緞掛滿了四方四角,漂亮的蓮花燈擺滿了方形舞台四周,紅木桌椅整齊有序擱置兩邊,進進出出的宮女、奴才手持精美糕點、水果、酒水快速擺放。

  「快點、快點,動作麻利點。」孫道全手舞足蹈的吼著。

  等宴客桌上擺滿食物後,一群妖嬈美麗的女人慢慢踏入金陽宮,對金陽宮是左右讚歎,還不忘客套話語兩句,氣氛歡笑的好不愜意。

  孫道全恭敬上前行禮,「給德妃娘娘、賢妃娘娘、夕嬪娘娘請安。」

  「孫公公快起來。」德妃扶起孫道全,眼裡臉上全是笑容,和藹的有點恐怖,孫道全連忙說道:「奴才還要去皇上那,恕奴才先行告退。」

  徐慧笑著說著去吧去吧,等孫德全走後,徐慧一臉虛偽笑著邀請柳藍兒和蔣怡上坐。等三人剛好走到屬於自己的座位上時,華臣的和幾位官員同時出現也讓慶陽宮多了幾分異樣喧嘩。

  上官雪是和右丞相、尚書大人一同進殿的,話語談笑的情景倒是讓徐慧和柳藍兒有些意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卻和自己的敵人走的近,有些不大理解,但是還是很溫良的上前問候。

  「父親。」

  「老臣參見德妃娘娘。」

  徐慧連忙扶起徐德才,「父親,快快請起。」徐德才看向自己許久未見的女兒,心裡倍感溫暖,拉著徐慧就一旁談話,而柳藍兒也早已拉著自己的父親一旁說話,不過沒談多久便乖乖和徐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上官雪是男侍當中最先來的,所以顯得有些淒涼,不過很快慧臣葉谷易出現了,深紅色的禮服倒是讓所有人驚異一跳,上官雪揚起嘴角,看來今日這場舞不光光是場上比。

  慧臣之後則是其他幾位官員,再之後是幾位妃、侍,等左相和冷雲耀一同進殿後,那些坐著的官員也站起問候,所以當何悅進殿時,看到的是一片歡笑聚集的烏合。

  「悅君在看什麼?」

  何悅回頭,看見是周子樺有些歡喜,不過緊跟周子樺身後的趙瑜卻令何悅好奇,他們怎麼會一同前來,「子樺,瑜貴卿安好。」

  「悅卿喚我瑜即可。」

  「那瑜君你也別叫我悅卿了,叫我悅即可。」何悅微笑說道。

  趙瑜笑著點了點頭,便邀請何悅一同進入,何悅對著周子樺笑了笑,便緊隨其後,一同進入慶陽宮。

  一白、一紫、一藍進入眾人視野時,慶陽宮的談話聲都小了許多,和上官雪的藏青色及葉谷易的深紅色相比,這幾個淺色卻成了焦點,畢竟在皇帝後宮中,長相好看的也只有那麼幾位,而最出眾的恐怕是剛剛晉封不久的何悅了。

  何悅例行向雲王、德妃、華臣請安,德妃和華臣一如既往露出不友善的表情,真不知道之前那虛偽的笑容是怎麼在他面前露出來的。冷雲耀卻是熱情的過了頭,不停說著何悅好看,嚇得何悅慌忙逃離,途中看到蕭楚然,交談一番,便聽到孫道全高喊,「皇上駕到、太后駕到。」

  何悅跟隨其他人跪下,「臣/臣侍/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參見太后,太后金安。」

  「平身。」

  冷亦軒坐上上桌,揮手道:「都入座吧!」看著大臣、妃、侍入座,再餘光瞄了一眼何悅後,冷亦軒才側頭看向孫道全,孫道全很識趣的轉身。

  等眾人好奇時,一位漂亮猶如麟兒的男子進入大殿,並走進冷亦軒面前拱手請安,「紫陌國太子鳳夜參見皇上。」

  鳳夜,這名字怎麼如此熟悉,何悅猜測之時不忘看向舞台中央拱手行禮的人,等聽見冷亦軒說著平身之時,何悅才看清對方的長相,並目瞪口呆內心吶喊,竟然是他!他竟然是紫陌國的太子!

  沒想到那日意外撞的人竟然是別國的太子,難怪最近冷亦軒黑著一張臉,多半和這鳳夜悄悄來襲有關。何悅看見笑臉感謝冷亦軒邀請的鳳夜,不禁感歎鳳夜的大膽,敢偷偷溜進他國這種行為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

  鳳夜大概是注意到何悅的視線了,在坐下時看了何悅一眼,並對其微笑,何悅連忙移開視線,裝作不認識,鳳夜並無生氣,側頭和冷雲耀歡聊。

  冷亦軒倒是沒有注意到鳳夜的視線,和太后寒暄了幾句,便安靜下來,孫道全也聰明,立即上前喊道:「比舞開始……」

  第一出場的肯定是德妃,在徐慧跪拜皇上下去準備後,何悅倒是多看了一眼這位一直沒出來露面的呂太后。

  雖然被稱為太后,但是一點也不出老,反而倒像冷亦軒的姐姐。何悅很是好奇,不過還是沒多將目光停留在呂太后身上,靜靜的聽著樂曲,欣賞舞姿。

 

 

第五十章

  德妃換了一身嫩黃*色舞裙,還別說,正好和她的髮鬢相配。優美的樂調高低起伏,舞動的長袖空中地上身體來回飛舞,旋轉的舞裙和飛起的花瓣相得益彰的美輪美奐,令人移步開眼,為之著迷。

  袖子半空落地,樂調停止,響亮的掌聲緊隨其後,何悅不得不承認,德妃雖然討厭但是舞姿卻是後宮之最,也難怪能坐上西區最高的地位。

  聽著冷亦軒讚美幾句和太后微笑讚賞,何悅只是靜默不言,喝了口茶,聽到不同樂曲,何悅放下茶杯,一道白色長袖飛進眾人視線。雪白的羽毛舞衣輕揚炫麗,之前被高高盤起的黑髮也散漫開來,黑白交錯,在這華麗的慶陽宮更是別有一番風味,何悅這才體會到,這天舞節不是說著玩的,不然這上官雪也不會這麼賣命跳出如此美麗舞曲。

  青雲舞,是舞曲中最為常見的舞曲,此舞以長袖為主,不管妃、侍都可跳。但因簡單,所以很多人會在此舞裡加入自己的動作,所以和德妃歡快柔美不同的是上官雪以靜為美,兩者各有千秋,卻也能看出上官雪要勝一籌。

  「青雲舞是本宮常見的舞曲,一般都是活躍曲調跳此舞,華臣卻以輕調跳此舞,實乃罕見,別具一格。」呂太后毫不保留的讚美著上官雪。

  上官雪聽聞笑意滿臉,恭敬行禮道:「謝太后。」

  冷亦軒也隨之讚美了便無下文,孫道全很識趣的說著下一位入場者。男女各一位穿插跳舞,淑妃入場跳完時,靈活可愛的樣子讓冷亦軒很歡笑,並多加讚美了幾句,而良臣穆池一曲劍舞,犀利的感覺更是精彩奪目。

  讓徐慧氣的指甲恨不得扎破手掌心,不過這還不是最精彩的,柳藍兒和葉谷易華美貴氣的姿態出現,可將徐慧的氣勢比了下去,不過就何悅而言,徐慧的舞要好很多。

  冷亦軒也不是瞎眼看不清,對柳藍兒和葉谷易只是誇了一句,並沒有多言,而太后也只是敷衍讚美了一句,也算是給徐慧面子。

  妃、臣之後,將是蔣怡和董籬、李清婉和周子樺,這其中最引人注意要屬蔣怡和周子樺。一個是妖嬈之美,緊身的舞服看得出像只蛇一般,也真虧蔣怡穿的出來。而周子樺卻不同蔣怡,一身白色錦袍配搭上長長的袖子,劍舞靈巧、靈巧不失劍身銳氣,而銳氣中又帶了文雅,可謂是靜動結合,連一直坐著不吭聲的鳳夜都為之感歎了幾句

  「能見到如此美的劍舞,本太子實乃三生有幸。」鳳夜笑意說道。

  冷亦軒深知鳳夜無它意也沒有在意,臉上顯露出淡淡笑意,「劍舞乃動之銳利,但能以動之銳利結合靜而文雅,不錯。」

  周子樺滿心歡喜,跪拜叩謝,再聽了呂太后讚美感謝後,周子樺才起身離開,進入偏殿,等候周子樺的芍兒驚喜萬分喊道:「恭喜主子。」

  「什麼恭喜,皇上也只是說了不錯,並無說好。」

  「不錯之意就是好啊!主子可曾聽見皇上今夜有說過不錯二字。」芍兒取笑道。

  周子樺當然知道冷亦軒今夜讚美沒有說過不錯二字,連淑妃尚婉茹的舞都沒有得到不錯二字,他是第一人,周子樺內心還是很高興的。

  換下舞服穿上禮服,剛剛踏入偏殿離開時遇見進殿的何悅,有些驚異但是周子樺很快露出溫和的笑臉,「悅君。」

  「子樺。」何悅上前握住周子樺的手,恭喜道:「子樺你跳的劍舞可真好看。」

  「瞧你說的,同悅君比起來,算不上好看。」周子樺深知緋紵舞的厲害,所以有些擔心但是更多是無奈。

  大概是注意到周子樺的在意的心,何悅微笑道:「子樺你說錯了,每一種舞都有自己的美,子樺的劍舞為銳和雅,而我跳的舞為剛和柔,是不同的,不能做比較。」

  是啊,不能做比較,早在之前就決定好了的,再多努力又有何用,周子樺內心悲歎道,臉上卻一副欣慰笑容,真不知道這笑容是笑給誰看的,著實讓人心疼。

  何悅露出擔憂表情,打算說些什麼卻先一步聽見周子樺道:「悅君快些準備,我先出去了。」

  「好。」何悅看著周子樺離開,不知道為何心裡有些不高興,明明最開始是那麼親密,怎麼最近感覺越發遙遠了,難道這後宮真的沒所謂的朋友?

  其實反過來想想,何悅覺得對不起周子樺,他明明知道周子樺喜歡冷亦軒,卻偏偏要像個沒事的人繼續和對方交好,如果周子樺恨他,他也不會怨言。

  「主子,改換舞服了。」彩霞拿著紅色舞服說道。

  何悅搖了搖頭,決定暫時不考慮這些事,快速配合彩霞換上舞服,坐在銅鏡前任憑梓玉梳妝,之前盤起的頭發現在全部披下,不過和上官雪那全部批下不同的是,有三分之一的頭髮被高高盤起,順帶插入一把紅色的扇子。

  像眼影一樣的紅色*色彩繼續將狐狸眼修飾的更加美膩、妖嬈,遠觀還真如狐狸一樣勾引。而在眉鎖中間,點綴了一滴紅色眉心,紅色的嘴唇,金色手鐲,咳,何悅快要罵人了,這哪是去跳舞,說是去勾引人還差不多。

  「主子,莫嫌棄了,這是最好的。」

  又不是你去跳,你當然說好了,何悅鄙視了偷笑的彩霞一眼,哭訴的看著梓玉,然而梓玉卻沒事一樣的扶起何悅,並冷淡說道:「主子,該上場了。」

  「梓玉,你也太不給力了。」

  梓玉露出疑惑表情,何悅無語的大步離去,彩霞看著桌上遺留下的東西,趕忙叫喚,「主子,短劍,短劍……」

  偏殿如此熱鬧,慶陽宮內也一樣歡鬧,王玉結束了舞曲,沒有得到皇上乃至太后多加讚美,草草完結。這之後,有大臣說著是不是結束了,應該賞賜了吧!卻不料聽見孫道全說道:「下一位。」

  周圍突然靜了下來,所有人看向舞台中央,見三塊紅色紗巾靜靜從屋頂落下,周圍的燭光暗淡下去,讓一群大臣好奇的嘀咕著。

  很快一曲所有人熟悉的樂曲響起,為首的呂太后皺了皺眉,幾位重要大臣也動了動面容,鳳夜是外客,但也聽過此樂曲,便很直接的說道:「《山河戀》」

  「沒想到風殿下也知曉這山河戀。」冷雲耀笑顏看向鳳夜,鳳夜一點沒保留點著頭,「這曲可是文明天下的,當然知曉,不過能演奏此曲,那這舞……?」

  在鳳夜話還沒說完,周圍的燭光瞬間亮了許多,而舞台中央的紅色紗巾也隨之揚起,一道紅色背影出現在眾人視野裡。

  樂曲開始慢下來,舞台中的人慢慢伸出雙手,上方交錯,落下,左手背靠,右手在樂曲中犀利舉起,回頭,犀利目光絕美的容顏驚艷四場。

  樂曲開始加快,動作也越發靈活果斷,彎曲的身體和短劍銳利出手,跳動的飛舞,短劍在紅色緞帶中飛出收回,落地壓腿,彎下的身體和彎曲的的手臂,猶如一隻紅色蝴蝶般靜靜屹立在此等候騰飛。

  樂曲更快,舞姿更加快而柔、快而剛,剛柔並肩。挑起停頓,低眼媚笑,不得不說,這一幕幕畫面刺激著所有人,連平常不喜愛這些的太傅李威也盯著何悅久久不離眼,更不用說其他人。

  鳳夜看著舞台中妖孽般美若麟兒是何悅時,驚喜的同時心更加跳動。對方沒動一下,心會加速,紅色身影和淡淡微笑的妖魅面容深深刻在鳳夜心裡,目不轉睛的雖不為其,但也讓冷雲耀動了動眉峰。

  冷亦軒看著舞台中央跳舞的何悅,心裡越發心動的恨不得現在就將人壓在自己身下,每一次回頭和抬眼露出的笑容都在勾引著他,冷亦軒能不心動嗎?咳,如果何悅知曉冷亦軒的想法,估計會直喊冤枉,他哪裡勾引人了。

  不管是否勾引,何悅這一緋紵舞是真的驚艷慶陽宮,並再次讓所有人知曉這緋紵舞是世間最美的舞。

  舞曲同時停止,何悅喘息著,等氣息平穩之後,收齊短劍,起身往前走行禮,引來了鳳夜等人鼓掌稱讚。

  「這就是聞名天下的緋紵舞嗎?本太子能在此目睹此舞,這一趟值了。」

  鳳夜能如此激動的說道也正常,畢竟緋紵舞一般人是很難跳出此舞的美,之前跳過此舞的人還是現在的太侍尉遲沁,之後便再無人跳過此舞。後宮傳言,能跳此舞者便榮寵一生,就之前何悅的寵幸來看,恐怕今後不止是寵幸那般簡單。

  德妃和華臣氣炸了,不,只要是和何悅不和的妃、侍都氣的恨不得吐血。聽著周圍讚美的議論聲,隱藏在袖子中的手指指甲都快碎掉了,徐慧第一次覺得,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

  周子樺看著跪在地上的何悅,再餘光瞄了一眼冷亦軒,目光柔和的令周子樺忍不住捏緊了手,然,很快就鬆開了,苦澀笑了笑,靜靜聽著冷亦軒讚美話語。不過出奇的是冷亦軒只說了一句就了事了,而呂太后也沒有出言,讓一些朝臣很是不解。

  何悅很快就下去換舞服,等妝容好一切時,何悅走出殿外,在往慶陽宮路上正殿走去時,何悅意外遇見了出來的鳳夜。

  何悅也很規矩上前拱手行禮,「鳳夜殿下安好。」

  「悅卿,何氏,原來這就是你的名字,何悅。」鳳夜對著露出詫異目光的何悅笑了笑,挪開步伐走上前,「緋紵舞是聞名天下,能跳此舞的人絕非普通人,今日我算是認識了這位普通人,原來是昔日宮外意外相會之人。」

  何悅嬉笑的退後一步,歉禮道:「鳳夜殿下贖罪,當日不知是殿下你是紫陌國太子,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原諒。」

  鳳夜勾了勾唇角,「當日是我有意隱瞞身份,不知者無罪,但若要真理論失禮之處,恐是你未告知我你貴姓這條。」

  何悅覺得鳳夜有些莫名其妙,那種情況下,怎麼可能告訴只是意外撞了一下的人的真實姓名。但對方已經列出無力之處,何悅又不好反駁,只能歉意行禮道了歉,便繼續道:「鳳夜殿下即已知,臣侍就先告退了。」

  離開的何悅卻被鳳夜攔住,何悅不懂,但是能感覺鳳夜有些怪異之舉,忙退後,卻讓鳳夜緊逼。事先讓梓玉彩霞去正殿的何悅深刻體會到了麻煩,如果這時有人進來……就不是單單幾句解釋就能了事!

  不出所料,鳳夜緊逼之下,伸出手握住了何悅的手腕,並輕聲喊了何悅的名字,讓何悅心驚膽戰,急忙甩掉鳳夜的手,並犀利道:「鳳夜殿下請自重。」

 

 

第五十一章

  「鳳夜殿下請自重。」

  鳳夜深知自己的行為有些過激,便收回手臂,笑顏喊道:「悅……」

  「鳳夜殿下。」突然的喊聲打斷了鳳夜和何悅的思緒,一同側看,見冷雲耀笑顏走來,有人松氣有人不悅。

  冷雲耀笑著走進鳳夜,見到何悅行禮請安,免禮之後說道:「悅卿還是趕緊去正殿,皇上正在例行封賞。」

  何悅投去感謝的目光,拱手行禮,「臣侍先行告退。」何悅對著鳳夜也行了禮頭不回的離開,讓鳳夜一直盯著直到背影消失。

  冷雲耀一旁看著,見何悅消失,笑意詢問:「鳳夜殿下好像同悅卿認識?」

  鳳夜也知曉後宮事端,便勾起笑容搖頭說道:「怎會?本太子見他跳舞如此美,便詢問了幾句。」

  「原來如此,今日的緋紵舞確實美,說不定能成為今日的頭名,榮獲聖寵。」

  鳳夜投去詫異目光,「此話怎講?」

  冷雲耀輕勾嘴唇,完全不在意鳳夜感受說道:「鳳夜殿下有所不知,在天舞節榮獲頭名,是能伺候皇上的,所以鳳夜殿下也應該看出今日後宮的妃、侍們妝言有多華麗、美膩。」

  一段話深深將鳳夜打入寒冰深淵,其實鳳夜也知曉,身為冷亦軒的男侍,肯定會侍奉,但……鳳夜還是不希望何悅上冷亦軒的床,畢竟鳳夜是真的喜歡何悅,打從第一眼開始,緋紵舞之後更是確認自己心思了。

  冷雲耀大概是猜測到鳳夜的心思,心存看戲念頭的冷雲耀邀請了鳳夜進入正殿,鳳夜不好拒絕卻不料剛剛踏入正殿便聽見今夜頭名者,如冷雲耀所說,何悅奪魁。

  慶陽宮安靜的都可以聽見旁人呼吸的聲音,連一些個醉酒歡笑的大臣也不說笑了,靜靜呆著,彷彿以靜來表示對皇上這個決定不滿。雖然心知今夜頭名莫屬何悅,但按理說也該給德妃或者華臣面子,甚至其他妃、侍,而不是一個矛頭不見經傳的麟兒。

  也許是這靜靜的氣氛惹怒了冷亦軒,冷亦軒丟掉筷子,冷著臉離開,嚇得在場之人心驚膽戰。呂太后倒是想出來說兩句話卻不料先被冷雲耀搶走,「本王還是頭一次見到天舞節上皇上憤怒離去。」

  冷雲耀這話是完全將氣氛搞得更僵,連何悅都察覺到此時的氣氛又多緊張,多不妙,他雖然不知道冷亦軒為何要憤怒離開,但是對剛才封了自己頭名得到一片安靜也知曉冷亦軒是在為這件事生氣。

  冷雲耀環視了周圍一眼,目光落在呂太后身上,一副威嚴表情冰冷道:「皇上封誰、賞賜誰是皇上的事,難道你們對皇上的封賞有意義。」啪嗒筷子聲響驚了所有人一跳,有些膽小的官員已經汗流浹背、不停擦車額頭汗。

  其實很多人都明白,皇上怒氣離去對他們沒半點好處,而皇上離開最有說話權利恐不是呂太后而是雲王。誰不知道這皇位本該是雲王的,但雲王不喜這個皇位,便丟給了自己的親弟弟,卻不料今日他們這群人給皇上使臉色,簡直是不要命了。

  在眾人祈禱呂太后能出面說兩句好話時,呂太后卻一句話都沒說,冷雲耀倒是冷諷了幾句便散了天舞節,何悅起身離開時卻被冷雲耀叫住,「悅卿,你是皇上欽點的頭名,按我朝習俗,你今日該侍奉皇上。」何悅不知該說什麼,冷雲耀卻冷冰的看著彩霞說:「還不帶你主子前去。」

  彩霞乖乖的請安,喚了何悅一聲,何悅無法拒絕,只能行禮離開,不過走過冷雲耀身邊時,還是聽見冷雲耀一句怪異的話,好好安撫皇上什麼的這是什麼話?難不成還是他的錯。

  何悅離開慶陽宮並沒有急著去龍辰殿,而是先去了藥靈殿沐浴,藥浴這種東西上次何悅已經體驗過一回,比較正式。在去藥靈殿的路上何悅巧遇了正回各宮的男侍、女妃,頂上的幾位妃、臣沒見到,其他倒是如初的都集結在一起。

  因為皇上聖旨在先,何悅也不敢多停留,只是低頭行禮點了點頭,何悅就離開了。周子樺苦澀一笑轉身離去,趙瑜看不出神情,但眼裡的悲傷還是能捕捉到的,其他人更不用說的羨慕嫉妒恨,這一夜恐怕每個宮殿裡的人都過得不好。

  從藥靈殿出來天色也暗沉,金色的墊冕在紅色燈籠照耀下顯得格外顯眼,清涼的晚風吹來,黑髮舞動,紅潤的嘴唇輕輕蠕動,最終緊閉,黑色的瞳孔閃爍著一絲緊張,隨後慢慢消失在金色墊冕中。

  龍辰殿何悅已經去過多次,卻從來沒有今日這般緊張,幾個時辰之前在慶陽宮還未半點意識,等踏入龍辰殿,藥浴、按摩之後何悅才真正知道今日是他丟菊花的日子。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幾月之久,何悅最開始的平靜生活在遇到冷亦軒逐步打亂,喜歡、愛上一個人,還是一個男人這件事何悅想都沒想過,更不用說和一個男人發生關係。何悅長歎息,難道老天讓他穿越就是為了讓他遇見冷亦軒不成!

  不管何悅怎麼感歎自己的命運,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腳踏進龍辰殿那一刻,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檀香木的香味殘繞了整個龍辰殿,紅燭閃爍,御膳佳餚,金色綢緞、白色絲綢,沒有變,一樣的華麗高貴、卻刺激著何悅的心臟跳個不停。

  何悅盯著金色被子,白色床單,更加的緊張的直冒汗,平靜、平靜、平靜,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丟菊*花,又不是去送死。努力說著好聽的話來權自己冷靜下來卻根本沒用,反而更加緊張的亂了腳步,踉蹌跪地坐著,視線剛好對上進殿而來的冷亦軒。

  已經沐浴過後的冷亦軒換上了一身金色內衫,黑色的長髮也批了下來,讓人溫柔的目光瞬間嚇醒了何悅,連忙跪著磕頭:「參見皇上。」

  冷亦軒勾了勾嘴唇,並未開口,只是將手伸向何悅,何悅見此只能將手搭上冷亦軒的手,卻不料冷亦軒突然使勁,何悅整個人從地上倒向冷亦軒懷裡。暖暖的環抱加劇了身體的溫度,火熱的感覺使得何悅口乾舌燥,迷醉的聽著冷亦軒說著:「悅,今夜是否該兌現承諾了?」

  何悅抬頭看向冷亦軒,漆黑的瞳孔裡全是自己的影子,冷峻的面孔泛著淡淡笑意感覺是那麼深情和溫柔,何悅心跳加速,完全不知所措。冷亦軒趁著何悅愣神時,低頭緊貼何悅的額頭,低聲道:「即使你不願今夜我也會要了你。」

  「你唔……」

  連話語權都沒有,何悅的嘴完成被封堵住了。

  炙熱的手,熱熱的臉頰,心跳的加速,快要窒息的呼吸,何悅從未感覺一個吻差點要了他的『命』

  「呼……」

  踹息還沒兩下,整個人被抱起了起來,何悅還沒來得及驚慌失措,整個身體已經貼著柔軟的床被上。

  俯身靠近,雙目對視,黑色的瞳孔裡印著自己的影子,何悅緊張的抓緊被子。

  「悅……」挑起的黑髮在冷亦軒的嘴唇前觸碰,何悅心緊加快,紅紅的耳朵落入冷亦軒眼裡,低頭貼近*親親一吻。

  「唔!」

  曖*昧的聲音溢出,冷亦軒沒有再給何悅機會,再次擁堵的嘴唇加快了冷亦軒的放縱。身上的衣衫慢慢滑落掉下,緊貼的肌膚,親密的臉龐,輕聲的呼喊,曖*昧的聲音一直迴盪在龍辰殿裡。

  汗水的滑下,紅潤的臉頰,冷亦軒寵溺的摸了摸何悅的臉頰,扔掉自身的衣衫,揮手一揮,幔帳滑下,紅燭閃爍,臉紅心跳的喘氣聲繼續在龍辰殿裡久久不歇迴盪……

  翌日

  嘗試到所謂放縱之後的疼痛,下半身快沒知覺是什麼鬼,腰疼的動不了這種痛苦,何悅總算明白男男歡*愛是如此的受罪。

  身邊早已沒了冷亦軒的影子,何悅黑著一張臉忍著疼痛坐起,伸手去撿衣服,卻因為腰疼失敗告終,欲哭無淚的何悅只能黑著一張臉喊道:「來人。」

  早已守候在外的彩霞連忙推門進入,看到何悅已坐起,連忙從旁拿了一件衣服披在何悅身上,並道:「主子可是先沐浴?」

  何悅搖了搖頭,「先給我一杯水,順帶準備點吃的。」說到吃的,何悅才記起昨天根本沒怎麼吃東西,而晚上好不容易有頓美食能吃,卻被冷亦軒先把自己給吃了。所以瘋狂之後醒來的何悅除去身體疼痛就是餓的胃疼。

  「好的,奴婢這就去準備。」彩霞邊說邊給何悅倒了一杯水遞給何悅,順帶去吩咐膳食。

  在何悅穿好衣服時,膳食已準備好,不過下床這種事恐怕有點困難,能站起來就沒法坐下,鬱悶的何悅想哭。

  聽著一旁彩霞的笑聲,何悅整張臉都紅了,尷尬的立馬站起,卻招來腰部刺疼的後果,摸著腰部咬著嘴唇內心喊疼的樣子著實可愛,讓進殿的冷亦軒都忍不住笑了兩聲。

  何悅怒視冷亦軒,彷彿那眼神在罵著冷亦軒還不是你害的,冷亦軒也不生氣,上前將何悅摟在懷裡,並坐在御桌前,端起鮑魚粥,餵著何悅。何悅也不嬌氣,大口吃了起來,等吃了兩碗鮑魚粥,才心滿意足的露出笑容。

  冷亦軒放下瓷碗,遞給何悅一塊綠豆糕,並道:「今日你就呆在龍辰殿。」

  何悅詫異,露出為什麼表情,冷亦軒一點也不含蓄笑著說道:「悅能下床走動?」

  一句話引來何悅黑線,那彷彿忘記的腰部疼痛之事再起記起,怒眼瞪過去,「還不是你……」不過又見到殿中人多,硬生生忍了回去,哼聲撇開頭不理。

  冷亦軒也知昨夜有些過分,便伸手抱著何悅,討好說道:「朕今日哪都不去,在這裡陪你。」多大的榮幸啊!侍寢之後第二天還能留在龍辰殿不說,還有當今皇上陪著,可見這榮寵不是一般的高。

  何悅也被冷亦軒這話嚇了一跳,他不是不想讓冷亦軒陪在身邊,不如說冷亦軒說了這話何悅是真的高興,什麼都比不上喜歡的人陪在自己身邊,可也清楚冷亦軒身份的何悅還是忍不住皺著眉頭問:「你不用處理奏折?」

  「不用,我說了,今日只陪你。」溫柔的笑容抹去了何悅的擔憂,揚起幸福的笑容深深的勾引了冷亦軒當面親吻。雖然後來被何悅瞪了幾眼,但兩人緊緊抱著的畫面還是讓周圍奴才、宮女們羨慕不已。並在內心感歎著皇上有對誰這樣過,可見這悅卿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重。

  龍辰殿一片幸福祥和,後宮確實一片冰冷壓抑。

  已經知曉何悅沒有離開龍辰殿的一些妃、侍,氣的不是摔就是打,甚至還有人氣不過鬧上吊的笑話,不然就是來找皇上評理。但這些事通通被孫道全壓了回去,所以在何悅午睡之前,冷亦軒不知曉後宮半點事。

 

 

第五十二章

  藉著何悅午睡之時,冷亦軒處理了幾本比較急的奏折,順帶又從孫道全口中聽到了後宮諸多事,冷亦軒聽了冷哼一聲,嚇得孫道全連忙跪下,身體哆嗦著等著冷亦軒開口。

  「他們不是嫌朕寵幸悅嗎?那朕就做給他們看。」冷亦軒目光凜冽的說道。

  孫道全低著頭不敢吱聲,內心倒是罵了一聲愚蠢,惹怒了皇上能有什麼好果,不過冷靜下來的孫道全深知何悅對冷亦軒的重要性,便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皇上,奴才斗膽問一個問題,還請皇上贖罪。」

  冷亦軒看了一眼孫道全,嘴唇輕揚,「你想問朕為何如此光明正大的寵幸悅,不怕因朕的寵幸害了悅!」

  「皇上英明。」不愧是皇上,什麼都知曉,「皇上日理萬機,來這後宮的次數少之又少,前些日悅卿主子才受了毒害,皇上不怕……」

  冷亦軒冷眼看了孫道全一眼,孫道全乖乖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流著汗罵自己多嘴,想著會受到什麼懲罰時,冷亦軒冷淡口氣說道:「孫道全,朕是看你跟了朕這麼久才允許你多問,不過這是最後一次。」

  「奴才知罪,謝皇上開恩。」孫道全叩謝之後抹了抹額頭汗水。

  「朕不是聾子、也不是瞎子,朕之所以這麼做,其一為了悅,其二……」冷亦軒並沒有說完,但是伺候了冷亦軒十幾年的孫道全還是很明白冷亦軒閉口話語,有些吃驚,更是震驚,傻眼的目光換來冷亦軒意味深長之笑,「孫道全,你會覺得朕無情嗎?」

  孫道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低頭沉默,若是旁人恐怕要反著誇冷亦軒,但是跟了冷亦軒這麼久的孫道全不能這麼說,只能沉默半宿說道:「皇上這麼做自有皇上的道理,奴才什麼也不知。」

  這句話倒是令冷亦軒滿意,該知什麼不該知什麼,是身為奴才的本分。冷亦軒收起笑容,合攏奏折,冰冷道:「傳朕旨意,宣悅卿今夜侍寢。」

  「奴才遵旨。」孫道全乖乖退回龍辰殿,冷亦軒起身走向內殿,看到床上熟睡的心愛之人,冷酷的面孔稍稍柔和了許多,手背輕輕觸碰光滑的臉蛋,梳理黑髮幾縷,一雙黑瞳充滿了嚴峻,「悅,別怪朕這般對你,朕這麼做……只想和你永生永世。」

  床上的人並沒有聽到這段關乎他之後命運的一段話,靜靜做著許久未曾夢見的現代社會的一些美夢。等何悅再次醒來之時,外面天空已西沉,橙紅色的光芒閃亮了整個龍辰殿,更加蓬蓽生輝的移不開眼。

  「主子,你可醒了。」彩霞高興說道。

  何悅四下望了望,好奇問道:「皇上呢?」

  彩霞偷笑,「主子可是一會不見皇上就心之想念啊!」何悅紅了耳朵,隨後瞪著彩霞,彩霞歡笑而過,說道:「皇上已經吩咐了,主子你快隨奴婢梳洗。」

  何悅雖然很想弄清楚冷亦軒在搞什麼,但是按捺冷亦軒不在,只能乖乖換了一身衣服,隨何悅走出龍辰殿,直奔鍾月樓。

  鍾月樓,顧名思義是賞月的地方,也是重大節慶敲響鐘聲樓台,但因為此乃是玄明國最高之處,所以能上此樓的除去敲鐘人就屬當今皇上了。鍾月樓僅靠金陽宮玄武門邊的城樓,離光明殿(上早朝的地方)也不過半時辰的路。

  出宮之時,何悅就注意到鍾月樓,但從彩霞口中聽到一般人是不能上這樓閣的,何悅便忘了。沒想到,今日有機會上這金陽宮最高的樓閣,何悅真不知該歡喜還是該憂,畢竟後宮消息的流通不是一般的快,今後的日子恐怕不會這般好過。

  大概轉了六層,何悅才到達賞月的樓台,半空懸掛,這到底是如何建造出來的,何悅第一個念頭是這個,不過也難怪他會這般好奇,畢竟這樓閣可是用木材建的。

  樓台四周是一米高的圍欄,而樓台中是一長型的木桌,木桌上全是亮閃閃的美食,而木桌旁是身穿明黃*色的冷亦軒。金色的夕陽光落下,飄逸的長髮隨風舞動,如此像是人間仙境的美景深深吸引何悅久久無法回神。

  等真正回神過來時,冷亦軒已經近在咫尺了,何悅為此還驚嚇了一跳,「你怎麼突然出現。」

  「朕瞧你呆著不走,還以為……」何悅趕緊摀住冷亦軒的嘴巴,隨後又放開,拉著冷亦軒走向木桌旁,對面坐下,「為何要來此處用膳?」

  冷亦軒笑了笑,揮了揮手,周圍伺候的宮女、奴才彎腰行禮乖乖離去,何悅看著周圍無半個人,露出詫異表情,隨即冷亦軒說道:「我想陪你安安靜靜用膳,只有我和你。」

  21世紀都沒這麼高調的情話,何悅心跳加速的紅了臉,趕忙端起精美的白玉酒壺倒入玉酒杯中,端起玉酒杯遞給冷亦軒,眼裡充滿笑意,「我很開心,謝謝。」

  冷亦軒微笑接過酒杯飲下,並溫馨的同何悅一同用膳。美酒佳餚、美景美人,對皇帝來說不就是這樣嗎?不慎酒力的何悅已經開始胡話嬉鬧,冷亦軒見了也不管,看著何悅鬧騰。

  從夕陽到月光樹梢,何悅足足折騰了一個時辰,最後沒有力氣的倒在冷亦軒的懷裡。月光灑下,紅桌前的兩人靜靜矚目天空的圓月,周圍的蟲鳴聲彷彿唱著歌一樣的接連不斷湧入兩人的耳裡,風聲呼嘯而來,飄逸的長髮在月下殘繞,最後又輕輕分開,靜靜的不去打擾賞月的兩人。

  黑色的雲朵靜靜飄來,遮擋住月光和月亮,冷亦軒站起身,將懷裡昏睡的何悅抱著,施展輕功快速回到了龍辰殿,並在浴池中折騰一番才入睡。等次日醒來的何悅再次感受到腰酸背痛、頭昏腦漲時已經為時已晚。

  雖然昏睡,但是何悅還是記起了昨日在浴池中和冷亦軒發生的事,抱緊的姿勢甚至呻*吟的聲音氣的何悅無語暗罵,立即決定回宮不呆在龍辰殿,卻沒想到真正能回到赤月殿已經是第八天之後了。

  八天,整整八個晚上,都和冷亦軒糾纏不休,何悅不停罵著自己為何不反抗的同時也為自己厚顏無恥而羞愧,畢竟到最後是他纏著冷亦軒不放的,果然這東西是有癮的吧!

  何悅打了一個冷戰,趕忙進入自己許久都不曾踏入的赤月殿,卻不料進入赤月殿看到的是一屋子的賞賜和其他宮殿送來的禮品,甚至奴才和宮女都比平時多了一倍,一看就知道最近他在後宮沒少出過風頭。

  長歎一聲,移步靠近桌前,拿起一個禮盒,打開一看,精美的金冠,何悅挑眉關閉,旁邊的彩霞拿了一個朱紅色禮盒給何悅看,「主子,前日紫怡殿派人來找過主子,說是有事找主子,主子你看……」

  紫怡殿?那不是趙瑜住的宮殿嗎?何悅露出一些驚異,看向彩霞,「你確定是紫怡殿的人?」

  彩霞重重的點了點頭,「是紫怡殿的,不過聽說主子你還未歸來,便離去了,也不知這瑜貴卿找主子何事?」

  這也是何悅最想知道的,雖說他對趙瑜這人不討厭,但也說不上喜歡,畢竟從客觀來講,他和趙瑜還是敵人。何悅想起冷亦軒說的在他之前對趙瑜的喜歡,心裡就有些不滿,也同時感歎帝王的無情,泛起了冷亦軒會不會對自己這般厭棄的想法。

  「主子,不如奴婢派人送份禮去紫怡殿,就說是祝賀瑜貴卿身體康復的賀禮。」

  被彩霞打斷思緒的何悅很快忘記了剛才那糟糕的想法,笑著點了點頭,並說道:「再送一份去白鶯殿,對了,給臨華殿和蘆焉殿各送一份。」

  「奴婢這就去準備。」

  彩霞立即離去去準備賀禮,梓玉端著藥膳進屋,「主子,這是藥膳,皇上御賜的。」

  何悅對梓玉手裡的藥膳一點興趣都沒有,畢竟他可是在龍辰殿連續吃了八天,那白白的東西喝的何悅都快反胃了,於是再次聞到熟悉的藥膳,何悅當即摀住鼻子,揮著手,「快些拿走,我受不了。」

  梓玉當然不會逼著何悅吃,於是乖乖拿走,何悅為此鬆了一口氣,卻被梓玉下面一句給打入深淵,「主子,過會奴婢再送來。」

  「……」何悅欲哭無淚的抽了抽嘴角

  不管這藥膳最後喝沒喝都不重要,重要的送出去的禮不過一個時辰之久,鄭佳嬛和慕容柏同時來拜訪,倒是出乎何悅的意料之外。

  走出內殿,見到行禮請安的慕容柏和鄭佳嬛,何悅淡笑的赦免,並賜坐,等兩人都坐下何悅才開口說道:「妹妹、弟弟前來拜訪可是為了賀禮之事。」

  鄭佳嬛起身半蹲行禮,「妹妹進宮不久,本該來拜訪哥哥,卻先收到悅卿哥哥的賀禮,妹妹不才,前來賠禮。」

  何悅笑而不語,將視線落在慕容柏身上,慕容柏起身拱手行禮,「弟弟謝哥哥賞賜,弟弟也準備了一份賀禮,還望哥哥莫嫌棄。」慕容柏身旁的丫鬟將禮盒遞上,彩霞上前接下,並打開給何悅看,精美的五彩糕點令何悅有些驚喜。

  「弟弟聽聞哥哥做的桂花糕最好吃,弟弟不才,只能親手做了一份糕點送上,望哥哥見笑。」

  素來愛好美食的何悅當然不會嫌棄了,笑語道:「弟弟有心了,本君很喜歡,快坐。」何悅對著慕容柏笑了笑側頭看向鄭佳嬛,「妹妹可也有禮物送給本君。」

  鄭佳嬛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側身將禮物奉上,何悅也沒拒絕的接下,同樣打開看了一眼,笑語說道:「妹妹有心了,彩霞,去把皇上昨個賞賜的玉鐲拿來送給鄭答應。」

  彩霞行禮離去,再次回來,手中多了一個金色的盒子,盒子裡擺放著一對漂亮的白玉手鐲,就色澤來看,就是上等貨,讓鄭佳嬛很是歡喜,連忙起身請安感謝道:「佳嬛謝悅卿賞賜。」

  玉手鐲過後,何悅也賞了慕容柏一個荷包,就份量來看,鄭佳嬛的要貴重一些,畢竟是皇上賞賜的,不過從情誼來看,慕容柏的要好,畢竟這荷包可是何悅費了好一些功夫弄出來的。當然這上面的刺繡少不了彩霞的幫忙,但也能感受到何悅真心誠意,所以慕容柏並沒不高興,歡喜接過,同鄭佳嬛一道離去。

 

 

第五十三章

  自鄭佳嬛和慕容柏拜訪赤月殿之後,何悅安靜渡過數日,本以為過了三日冷亦軒會招他,卻不料沒有半個傳旨的人。

  好奇難免生成擔心,忍不住的何悅派人去打探,才知冷亦軒這幾日沒來後宮不說更沒招人侍寢。

  想到可能是前朝的事,何悅也不在關心冷亦軒來不來後宮的事,安然的又過去了幾日。

  辰時初,何悅例行起來去蘭惜殿請安,見到華臣上官雪那副假惺惺笑容,何悅也只是淡淡笑了笑,無視了葉谷易的冷眼,反而在離開時看見面色憔悴的慕容柏不忍露出一絲好奇。

  出了蘭惜殿,何悅在門口等到了面色蒼白的慕容柏,慕容柏上前向何悅請安,何悅扶手道:「子熙無須多禮。」慕容柏笑意感激,何悅心疼的詢問道:「子熙可是受了風寒,面色怎麼如此憔悴。」

  慕容柏有些驚異,但很快淡笑回道:「謝謝悅卿關心,子熙無礙。」

  子熙是慕容柏的字,因為慕容柏姓氏為慕容,柏只是名,不便稱呼,便詢問了慕容柏的字,才得知子熙為其字,至此便開口喚名子熙。

  說自己無礙也只是敷衍,何悅可看不出慕容柏沒事,側頭看向慕容柏身邊的宮女,嚴肅道:「你家主子進宮不久,恐有不是,小心照看。」

  「奴婢遵命。」

  何悅點頭後回頭看向慕容柏,「子熙,身體才是本錢,要好好照顧自己。」

  「子熙知曉,勞煩悅卿掛念了。」

  「什麼勞煩不勞煩的,關懷之心理所當然。」

  慕容柏不傻,何悅對他的好他是知道的,就上次拜訪之時,何悅就送了他親自縫製的荷苞,聽聞連皇上都未收到,可見對他的關心,如此溫柔之人,慕容柏當然傾心相待。

  關懷幾句後,慕容柏就告辭了,矚目著慕容柏離開,何悅才離去,回宮之時還不忘對身邊的彩霞說道:「別忘記詢問診斷結果。」

  彩霞淡然一笑,「奴婢知道,主子不要擔心,剛進宮的麟兒都是這樣,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這就是那所謂的水土不服?何悅搖頭笑了笑,不管如何,這件事何悅放在心裡了,不過當何悅三日之後得知慕容柏病倒在床上時,很不高興。

  臨華殿,何悅對這地方不要太熟悉了,畢竟是曾經自己住的宮殿,所以進入臨華殿,無視了宮女、奴才們的跪拜,趕忙進入內殿。

  內殿裡,慕容柏貼身的宮女綠兒哭泣的歡呼著慕容柏,看見何悅進殿後,立即從床榻移開,並跪拜請安,「請悅卿安。」

  悅卿抬了抬手,目光落在面色雪白的慕容柏身上,虛弱的呼吸不用猜也極為痛苦,回頭看向綠兒,問道:「你家主子怎麼變成這樣,太醫呢?太醫去哪了。」

  「悅卿息怒,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綠兒心驚膽戰的說道。

  梓玉上前靠近何悅,何悅給了梓玉一個眼神,梓玉對著綠兒喊道:「還不快去看看太醫來了沒。」

  「是。」綠兒沖忙起身跑向外面去打探太醫來了沒,而何悅則是移開床榻,任憑梓玉把脈。

  大概一刻的時間,梓玉移開了手,面色沉重盯著何悅,何悅立即想到了不妙二字,還沒開口,綠兒就沖忙跑進來道:「悅卿,太醫來了。」

  「那還不叫人進來。」

  綠兒看了看何悅,蠕動的唇角應該是有什麼話要說,很快,何悅就明白綠兒為何不說話,看著從外面進來的夕嬪蔣怡,慧臣葉谷易,面色立即改變成虛偽的柔和,上前請安道:「請慧臣、夕嬪安。」

  何悅瞧見葉谷易一臉驚訝,嘴角諷刺笑了笑,隨即面帶微笑的看著葉谷易,葉谷易虛偽笑道:「哎呀,悅卿怎麼會在這裡?」

  「聽聞慕容中侍病了,同為後宮男侍,理應看望,難道慧臣你來此不是為了看望慕容中侍。」

  葉谷易失了笑容,面色有些難看,但是很快表現出一臉溫和,說道:「怎麼會?本君貴為四臣中的慧臣,當然要關心弟弟了。」

  蔣怡側頭看了葉谷易一眼,給了一個鄙視眼神,何悅冷笑一聲,暗罵蠢貨,隨即便沒吭聲,盯著葉谷易和蔣怡靠近床榻邊。

  床榻邊,李太醫正在給慕容柏把脈會診,在李太醫把脈過程中,眉鎖從平靜轉變成嚴謹,最後露出一絲驚慌,注意到的葉谷易開口問道:「李太醫,慕容中侍怎麼樣了?」

  李太醫起身朝葉谷易行了一個禮,隨即開口說道:「慕容中侍患的不是普通的病。」

  「不是普通的病?」葉谷易和蔣怡都一臉詫異,綠兒很是著急詢問:「李太醫,我家主子到底怎麼了?」

  李太醫拱手道:「回慧臣,慕容中侍他……不是患病,而是中毒。」

  「中毒!」葉谷易驚愕,蔣怡也驚訝但是很快冷靜的問道:「李太醫,你沒有診錯,真的是中毒?」

  「夕嬪娘娘,臣以性命擔保,慕容中侍確實是中毒,並且還有些時日了。」

  何悅不認為李太醫會騙人,畢竟他已經從梓玉口中得知了,但是為什麼慕容柏才進宮今天就遭到這種事,何悅不認為慕容柏得罪了誰?輪名氣,慕容柏不及鄭佳嬛。

  「又是中毒,怎麼最近東區老是發生這種事。」葉谷易不滿說道。

  蔣怡看了何悅一眼,隨即開口說道:「慧臣說的是,先前聽聞悅卿中毒,現在又是慕容中侍,這……」

  何悅和葉谷易聽了蔣怡的話一同變了臉色,葉谷易變臉色是因為何悅的事是他所為,他當然不想讓人提起,而何悅變了臉色是因為他再次想起了這件事是葉谷易做的,從而想到了慕容柏的毒會不會也是被人陷害。

  「這是怎麼了?」

  何悅回頭,看見上官雪和趙瑜,趕忙彎腰請安,葉谷易和蔣怡也上前請安,上官雪赦免了,隨即再次問道:「慕容中侍的病怎麼樣了?」

  「回華臣主子,是……」

  「不是病,是中毒了。」葉谷易打斷說道。

  上官雪和趙瑜驚愕,上官雪看了李太醫一眼,李太醫低頭表示默認,上官雪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又是中毒。」上次何悅中毒就已經夠皇上不爽了,甚至還傳出何悅中毒是因為他,現在慕容柏也中毒了,怎麼能不讓他生氣,口氣凜冽責問:「好好的怎麼會中毒。」

  「慧臣息怒,奴婢也不知道主子是中毒,主子只是說身體不舒服,可能感染了風寒,開了兩服藥喝了,結果今日才知道……」綠兒跪在地上哭訴求饒。

  蔣怡掃視了一遍殿內的人,最後上前在上官雪身邊嚼舌道:「慧臣,臣妾認為這件事不簡單。」

  上官雪側頭看向蔣怡,「你是說有人陷害?!」

  蔣怡淡笑不回,葉谷易倒是積極參合,「華臣不妨問問這些宮女、奴才們,說不定能打聽出什麼。」

  何悅看著這群人你一言我一句,內心很是不安,這種不安不是說他害怕什麼,而是總覺得今日之事太古怪了,古怪的彷彿就是在設計陷阱讓誰跳一樣。

  趙瑜已經在葉谷易開口說問話時就發現了,目光看向何悅,瞧見對方一臉凝重,嘴角輕輕揚了揚,繼續看著上官雪詢問。

  綠兒是緊隨慕容柏身邊的人,她應該知道很多,於是上官雪先從綠兒開始,「你們主子是從什麼時候感到不適的。」

  「主子他是四日前說不適的。」

  「四日前,這段時間你們主子有沒有出過殿所。」

  「除了每日請安之外,並未出過殿所。」

  「你們可要想仔細了,要是漏了什麼被發現就是丟腦袋的事。」蔣怡口氣威嚴說道。

  何悅挑眉,趙瑜不滿道:「夕嬪,華臣問話的時候不喜插嘴。」

  蔣怡看向趙瑜,趙瑜移開視線,上官雪看了蔣怡一眼,冷笑一聲,低頭看向跪在地上發抖的綠兒,生氣道:「不想丟腦袋就實話實說。」

  「我……」

  「主子是五日之前不適的,就是從赤月殿離開之後。」

  何悅瞪大眼睛看向突然開口的奴才,心中滿滿的憤怒,他總算明白今日這場局是給誰設的,緊握拳頭冷笑道:「你是說從本君宮殿出來就不適的?」

  上官雪看向何悅,雖然他不認為這件事是何悅所為,但是本著東區最高主子,上官雪還是開口問道:「悅卿,這是怎麼回事?」

  何悅冷笑:「本君也想知道怎麼回事。」

  「悅卿,慕容中侍從赤月殿回來便不適,你要怎麼解釋這件事。」

  「慧臣,你的提問出格了。」

  「貴卿,話不能這麼說,這不是要把事情真相瞭解清楚嗎?」

  趙瑜冷笑一聲,「事情真相……」

  蔣怡收起了笑容,不再開口,但是上官雪卻再次拍桌嚴謹問道:「你說,慕容中侍從赤月殿出來時是怎麼個不適。」

  這話一開口擺明的就是在說他是下毒的罪魁禍首,何悅怎麼不氣,差點就忍不住罵人了,好在梓玉抓住何悅的手,讓何悅保持了冷靜。

  跪在地上的奴才餘光瞄了一眼上官雪後,繼續開口:「奴才五日前瞧見主子很喜歡一個荷包,問了綠兒才知道那是悅卿送的,事後第二日主子身體就不適了。」

  綠兒詫異看向身邊的奴才,準備開口問時,上官雪吼道:「綠兒,是否有此事。」

  綠兒顫抖趴在地上,結巴道:「是……是……」

  沒有說完的綠兒上官雪也不給綠兒繼續說話的時間,側頭一臉不高興看著何悅,「悅卿,你貴為皇上最寵愛的男侍,竟然做出下毒這種事,枉為皇上那般寵愛你,你還不知罪——」

 

 

第五十四章

  「你還不知罪!」

  「華臣,雖然你統領東區,但也不能污蔑我。」

  「放肆,有人指正你還敢狡辯。」

  何悅冷笑一聲,「我沒做過為什麼不敢。」對於葉谷易這麼激動,何悅是理解的,畢竟他和葉谷易是完全不對盤的,如今有將他拉下馬的機會,他怎麼能不把握。

  蔣怡站出來一臉嚴肅道:「悅卿,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既然是你所為,認罪向華臣求個情,說不定還能從輕處理,要不然,皇上那裡知道了……」

  「夕嬪,是我做的我會承認,不是我做的我是絕對不會曾經。」何悅冷冷說道。

  「啪!」上官雪重重拍了拍桌子,「本君會讓你輸的心服口服。」上官雪朝身邊的公公使了一個眼神,聰明的公公立即懂得上官雪的意圖,對著綠兒喊道:「還不趕緊把荷包拿出來。」

  綠兒意識到不妙,但是她又不能拒絕,只能站起身去拿荷包,當荷包用手帕包著拿出來時,上官雪喚道:「李太醫,你來看看這荷包,上面是不是有毒素。」

  李太醫不敢怠慢,立即上前拿著荷包仔細嗅了嗅,再用一根一針在荷包上面搗了搗。當漆黑的銀針出現在上官雪眼裡時,已經無需在聽李太醫解釋了,憤怒的看向何悅,「你還有什麼解釋。」

  何悅沒吭聲,而是看著李太醫手中的銀針,在古代銀針就是檢驗毒物最好的東西,那麼荷包上面確實有毒物,是誰下的,綠兒?不可能,這宮女彩霞打探過,沒有問題,那麼就是……

  「華臣,這悅卿還不肯認罪。」葉谷易在上官雪耳邊加油鼓勁。

  趙瑜看不下去了,在上官雪發火之前出來道:「華臣,現在不是討論下毒之人,慕容中侍的身體要緊。」

  「貴卿……」

  「慧臣,難道你認為慕容中侍的身體不要緊。」趙瑜冷冷看著葉谷易。

  葉谷易知曉論地位他是比趙瑜高,但是論寵愛他不如趙瑜,不如說這位份甚至上官雪的華臣之名都屬於趙瑜,只要趙瑜不發生中毒之事。

  葉谷易的沉默上官雪並不關心,側目看了趙瑜一眼,回頭看向李太醫問道:「李太醫,慕容中侍的身體……」

  李太醫彎腰,「慧臣放心,慕容中侍中的是普通的毒物,性命無礙,只需喝幾副解毒湯藥方可治癒。」

  眾人聽了李太醫的話都鬆了一口氣,何悅也不例外,他可不想因為他而牽連到慕容柏。

  解毒不是問題,那麼這下毒之事還得瞭解,於是話題又轉到了何悅身上,但是這次先開口的是趙瑜。

  「悅卿自身都是受害之人,對下毒這種事肯定痛恨,如此痛恨之人又怎麼可能做出下毒這種事,還請華臣明察。」

  何悅沒想到趙瑜會幫他說話,其實他和趙瑜的關係很是微妙,至和香園見過面,平日裡都不成交往,現在卻讓對方幫自己說話,何悅心裡真的很複雜。

  「貴卿,此言差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所瞭解的不過是表面罷了。」

  何悅狠狠的看向葉谷易,這混蛋是擺明了和他作對,難怪那麼多人都提醒他,這後宮不乾淨,甚至他自己也清楚,但是何悅還是不想參合到這裡面,因為最後傷害的只有自己,可是今日這件事過後,何悅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認清自己了。

  「何悅,你還不知罪。」

  何悅看向上官雪,面無表情道:「我沒有做過,況且,我同慕容中侍關係還不錯,我有什麼理由陷害他。」

  「正是因為關係不錯才擔心他去勾引皇上,對他下毒手。」

  何悅聽了葉谷易的話冷笑一聲,「勾引……」

  上官雪瞪了葉谷易一眼,葉谷易深知自己說錯了話,閉嘴沉默,旁邊的蔣怡諷刺的勾了勾嘴角,看向何悅開口道:「華臣,這件事人證物證都在,已經沒必要在聽他的解釋了。」

  「夕嬪,我自認為你是個明事理的,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何悅嘲諷說完不去看蔣怡的面色,再次面對上官雪,「華臣,你要問罪於我,那我也得把所有事情搞清楚,不然,我不建議將這件事告訴皇上,由皇上派人親自調查。」

  何悅把皇上拿出來不得不說壓住了這群叫嚷之人,就連剛剛進屋的周子樺也驚了一跳,其實在這裡面論誰的話皇上會聽,大概除了何悅就只有趙瑜了。

  何悅看見上官雪變了臉色,嘴角輕揚,溫和的繼續說:「當然何悅也不會這麼做,皇上日理萬機,這麼點小事何悅可不敢去勞煩皇上。」

  上官雪挑眉,「你到底想做什麼?」

  何悅一臉嚴肅,「在問罪我之前,我想問幾句話。」

  「不……」

  「華臣,還是將事情調查清楚為好,不然讓她知道了可會鬧出笑話的。」趙瑜打斷了葉谷易在上官雪耳旁說道,而上官雪也知道趙瑜說的她是指誰,目光凜冽的同時冷聲道:「好,本君就讓你問幾句。」

  「華臣……」

  上官雪瞪著蔣怡,「是你在主持還是本君在主持。」

  蔣怡當然明白上官雪這不滿的口氣背後意思,立即閉嘴看著何悅從她身邊走過。

  何悅先是看了一眼慕容柏,隨後又在跪在地上的綠兒及發抖的奴才面前停留了一會,然後看了一眼梓玉,梓玉在何悅回頭看向李太醫之後悄悄溜走。

  「李太醫可知道慕容中侍中的是什麼毒?」

  「慕容中侍中的毒乃是玄明國最常見的鼠毒。」

  「鼠毒,你是說專給老鼠吃的毒*藥!」

  「是的,此毒一般尋常人家都是用來毒鼠蟲,但是也會有人用在人身上,為的就是讓此人癡傻。」

  聽見癡傻何悅就明白自己把這鼠毒想錯了,還以為是和他所知道的的老鼠藥是一個意思。

  「李太醫,你是說癡傻,是說吃過鼠毒的人都會變癡傻?」趙瑜開口問道。

  「臣不曾見過,只是聽聞民間有這種病疫。」

  「那慕容中侍……」

  「悅卿請放心,慕容中侍中的鼠毒是最為常見的鼠毒,這類鼠毒不會致人性命,只會讓人嘔吐、乏力幾日,且因慕容中侍中的毒份量少,兩幅湯藥下去即可治癒。」

  份量少,鼠毒……何悅勾起笑容,再次問道:「李太醫,這重了鼠毒之人即使吃的份量少,是不是也要五日之後才發作。」

  這下眾人算是明白何悅的意思了,沒錯,如果這中毒不需要五日,那麼這下毒之事完全就和何悅沒有關係。

  「何悅,你竟敢要挾別人。」

  何悅不爽的看向葉谷易,「要挾,慧臣,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不過是好奇提問幾句,怎麼就成了要挾。」

  「慧臣,注意你措辭。」上官雪冷眼說完繼續看向李太醫,這時的李太醫彎腰回道:「回稟悅卿,這鼠毒之所以叫鼠毒就是要迅速見效,才能將鼠蟲一網打盡,即使用量少,也不會超過兩天。」

  「李太醫,你確定!」

  「夕嬪娘娘,老臣願用性命擔保,而且老臣也不認為此事是悅卿主子所謂。」

  上官雪看向李太醫,「李太醫,此話怎講?」

  「回稟慧臣,老臣三日之前給慕容中侍會診過,當時確認是風寒,並且還開了湯藥服用。」

  「沒錯,沒錯,稟華臣,主子真正嘔吐之日正是昨日開始的,之前只有小小的咳嗽。」綠兒也出來說話讓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其實也更加證明了一點,何悅是無辜的。

  葉谷易和蔣怡的面色很難看,本來這件事已經證明了何悅的罪,竟然讓何悅搬回來了,怎麼能不生氣,而當時指正何悅的奴才正在全身發抖,怎麼看都知道是在心虛。

  「臣妾願以為悅卿作證。」

  鄭佳嬛進屋再次讓事情變得對何悅有力起來,鄭佳嬛向華臣請安後才說道:「華臣,臣妾五日前是同慕容中侍一同拜訪了悅卿,離開時,臣妾還親自拿過這個荷包。」

  鄭佳嬛這句話完全將何悅的污蔑洗掉了,周子樺站出來說:「華臣,鄭答應既親自拿過荷包且現今平安無事,那麼這事就不可能同悅卿有關係。」

  「華臣,這狗奴才欺騙你說不定就是看你笑話呢?」趙瑜在上官雪耳邊小聲說道。

  上官雪現在很生氣,他竟然被一個狗奴才耍著玩,憤怒的給了跪在地上顫抖的奴才肩膀上一腳,並道:「狗奴才,還不從實招來。」

  小公公看見情形轉變,立即叩拜求饒,「奴才知罪,請華臣贖罪,請華臣贖罪。」

  葉谷易也發現事態已變,趕忙表現出一副憤怒,「死奴才,你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誣陷悅卿,來人,將這狗奴才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何悅越發覺得這葉谷易是個沒腦子的人,明明現在上官雪在這裡,竟敢還敢做出這種老大的行為,笑著搖頭看著上官雪憤怒的瞪著葉谷易,隨即冷哼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公公,「說,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奴,奴才沒人指使,奴才確實是看見主子是五日前不適的,但不曾知曉是主子感染了風寒,誤導了各位主子,請華臣贖罪。」

  「誤導,恐怕不是這麼簡單把!」趙瑜彎腰靠近面色蒼白的小公公,一臉微笑問:「你這麼著急隱瞞你家主子又是何必呢?你乖乖說是誰指使你的,說不定皇上還能饒你不死。」

  小公公全身發寒,抬起頭看了看趙瑜,隨即目光移向華臣,然後是蔣怡,最後看了一眼葉谷易後便低頭不吭聲。趙瑜知曉這奴才不會說,便起身不再關問,看向上官雪,上官雪怒意的吼道:「來人,把這狗奴才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第五十五章

  「來人,把這狗奴才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華臣主子饒命,華臣主子饒命啊!」不停磕頭求饒的小公公並沒有得到上官雪的同情,憤怒的將對方踹了一腳,看著小公公被上官雪的人拖出去打。

  聽著痛苦的哀叫求饒聲,何悅只是微微皺了眉頭,並沒有表露出一絲同情.其實何悅自身清楚,在這複雜的後宮,遲早會變成習慣。

  諷刺的笑了笑後,起身走向上官雪身邊,道:「華臣,既然事情已查明,訴臣侍先行離去。」

  上官雪雖然不滿何悅,更是將對方視為敵人,但此時此刻上官雪還是要笑臉面對,並伸出手拍了拍何悅的手,「悅卿,委屈你了,你且放心,本君一定會把事情調查清楚,不會在讓這種事情發生在東區。」

  「華臣乃是東區最高主子,何悅自當全力配合。」

  上官雪勾了勾嘴角笑了笑,隨即放手讓何悅離開,何悅同其他男侍行禮之後,轉身就離去,而趙瑜此時上前說道:「華臣,今日之事恐怕會傳到她耳裡。」

  「哼,這件事一定是她的陰謀,本君不會原諒她。」

  「華臣謹言。」趙瑜給了上官雪使了一個眼神,上官雪看向蔣怡,蔣怡笑著上前向上官雪行禮,「臣妾還要去向悅卿道歉,訴臣妾告退。」

  上官雪點頭,隨即看向後面的葉谷易,「不想讓皇上知道就自己去。」

  葉谷易雖很不滿何悅,但是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便點頭離開。

  葉谷易和蔣怡都離開了,趙瑜和周子樺、鄭佳嬛也相繼請安告退,不過在出臨華殿時,趙瑜再次對上官雪說道:「華臣,臣侍認為有必要整頓一下東區。」

  這話的背後就是說要是還發生今日這種荒唐之事,就不是簡單的鬧笑話了,上官雪盯著趙瑜離開的背影,咬牙切齒的揮了揮手,並對身邊的奴才喊道:「給本君查,到底是誰做的。」

  「主子放心,奴才一定讓這狗奴才開口。」

  上官雪對自己身邊的人很放心,點頭說道:「不管用什麼手段一定要把人揪出來。」

  「奴才曉得,主子消消氣,消消氣……」

  上官雪平息了怒氣後吩咐了李太醫幾句,回頭看了一眼臨華殿,咬牙切齒的甩手離去,都是狐媚的東西,德妃,這筆賬遲早會跟你算。

  本來沒什麼德妃的事,因為趙瑜的話又將這仇恨落在德妃身上,其實上官雪很清楚這件事和德妃沒有關係,但是誰讓今日這件事很快成為了後宮的笑柄,上官雪怎麼不氣,怎麼不恨。

  孫德全小心翼翼進入御書房,彎腰道:「啟稟皇上,雲王覲見。」

  「宣!」

  冷雲耀笑意的走進御書房,還沒參拜,冷亦軒先赦免,並道:「皇兄來御書房見朕可是有急事。」

  冷雲耀笑道:「算是急事吧!」

  冷亦軒瞧見冷雲耀嘴角邊的邪魅笑意,就明白是何意了,對著孫德全揮了揮手,孫德全行禮告退,留下冷亦軒和冷雲耀兩個在御書房裡。

  冷雲耀很淡定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歎息道:「亦軒,你說我要怎麼才能讓那個冷冰冰的麟兒投懷送抱啊!」

  冷亦軒繼續翻閱奏折,並沒有回答冷雲耀的提問,直到冷雲耀發現了,才挑眉問:「弟弟,你倒是給為兄出出注意啊!」

  「皇兄,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急不得。」

  冷雲耀撇了撇嘴,「你倒是美人抱在懷裡不急。」

  目光投向苦悶的冷雲耀,冷亦軒微微笑了笑,放下奏折,起身離開御書桌,在冷雲耀身邊的椅子坐下,並道:「以皇兄才智,這點問題難不倒你。」

  冷雲耀看著冷亦軒,知曉自己的弟弟是不會幫忙自己的,只能歎息搖頭,「為兄害怕適得其反。」

  「適得其反?皇兄多慮了,楚然的脾性我還是知曉的,他雖面露冷淡,然內心溫和。」

  冷雲耀驚異看向冷亦軒,「你真的這麼認為?」明明那麼冷淡的一個麟兒,怎就溫和了?

  冷亦軒嘴角輕勾,敲打著桌子,意味深長道:「皇兄,對付美人的辦法無一兩種,其一,溫柔呵護,其二……」

  聰明的冷雲耀怎會不理解自己弟弟的意思,恍然大悟之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亦軒,還是你有辦法。」

  冷亦軒笑著搖了搖頭,起身走向御書桌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剛剛放下杯子,冷雲耀便再次開口:「聽聞何悅被陷害了。」

  「哦,皇兄你也知這事。」

  「前朝後宮都傳遍了,不想知道都難,況且,楚然那邊也向我詢問了事由。」冷雲耀的解釋並沒有得到冷亦軒回應,見到自己弟弟淡定的拿起奏折批閱,冷雲耀好奇問:「亦軒,聽聞你最近都沒去過赤月殿,你……想做什麼?」

  冷亦軒抬頭對視上冷雲耀一雙好奇的眼神,意味深長的說道:「皇兄還是想想怎麼搞定楚然吧!」

  兩隻狐狸對視,看得就是誰比誰狡猾,誰比誰聰慧,冷雲耀邪邪一笑,起身理了理衣衫,道:「罷了,你如此寵溺呵護他,皇兄明白,不過……亦軒,後宮是非之地不是簡單的提點就能好的,想想母后。」

  冷亦軒放下筆,看向目光嚴謹的冷雲耀,雙方對峙許久,冷雲耀才笑意收回,「你明白就好,不過,亦軒,為兄可是很想要個侄子啊!」

  孩子的事情很少在兩兄弟面前談論,畢竟國家大事還是以國為重,現今,冷雲耀卻先開口提起這件事,不得不說讓冷亦軒吃癟了。看著自己弟弟表露出不高興,冷雲耀倒是開心的哈哈大笑離開,弄得外面守候的孫道全滿臉不懂。

  冷亦軒在冷雲耀離開後就無心批閱奏折了,起身走出御書房,孫道全立即跟上,來到熟悉的鍾月樓,目睹宏偉的宮殿,不經想起冷雲耀說的話,心煩的轉身說道:「去赤月殿。」

  孫道全聽到赤月殿趕緊跟上,並在內心感歎著何悅的厲害,果然最寵愛的還是悅卿。

  然而此時的何悅並不知道冷亦軒要來,而是移駕去了紫怡殿,拜見昨日幫了他的貴卿趙瑜。

  趙瑜聽到何悅來拜訪自己,趕緊起身出門迎接,並在對方笑意向自己請安時,趕忙托起對方的手,並微笑道:「你我之間就無須這規矩了。」

  何悅本來想說不行,但是看到趙瑜面上的真誠,便點頭同趙瑜一同進入內殿。

  何悅從彩霞手中拿過一個紅色盒子放在桌上,「這是我親手做的糕點,還望瑜君不要嫌棄。」

  趙瑜揭開蓋子,精美的五彩糕點讓趙瑜驚喜,「聽聞悅君做的糕點連皇上都讚賞,如今親眼見到果真精緻。」

  「不敢當,瑜君謬讚了。」

  趙瑜淡笑揮手,宮女將禮盒拿走,趙瑜才開口說道:「悅君今日來紫怡殿是為了昨日之事吧!」

  何悅點頭,「是。」何悅起身向趙瑜行禮,「昨日之事,若不是貴卿出手,何悅恐怕難逃罪責,何悅在此謝過貴卿。」

  趙瑜起身扶住何悅的手,目光對視,趙瑜溫和說道:「悅君言過了,悅君前不久才受過毒害,又怎可陷害於人,我信你,當之無愧要助你,但……如此大禮還是折煞我了。」

  溫柔的笑意,精緻的容貌,高貴的氣質,難怪冷亦軒會對趙瑜有好感,這樣的人連他都喜歡。

  趙瑜不知道在想什麼,抓住何悅的手微笑言道:「我們出去走走。」

  何悅回神過來趕忙笑顏點頭,兩人一同離開紫怡殿來到豫石園,面對著美景,何悅也不忘關心趙瑜的身體。

  「悅君勿擔心,我的身體已無大礙。」

  「這還是多虧了皇上下賜的紫金丹,不然主子的病怎麼可能好的這麼快。」

  「含兒。」

  含兒低頭不吭聲,趙瑜歉意看向何悅,何悅微笑回禮,何悅明白趙瑜的歉意是對自己,但是這件事何悅可沒有半點怨言,本來趙瑜就理虧,現今能在良好助推下恢復,這是再好不過了。

  「皇上,前面好像是趙貴卿和悅卿兩位主子。」

  冷亦軒也注意到了,停下腳步揮了揮手,躲開了何悅投過來的視線,繼續同趙瑜談論外面發生的各種趣事。在何悅好奇想知道更多時,趙瑜突然轉移話題說道:「這次回宮是皇上下旨進宮的。」

  何悅詫異看向趙瑜,趙瑜停下腳步,伸手抓住何悅的手,嚴肅的看著何悅,「悅君,你喜歡皇上嗎?」

  怎麼突然就變成這種話題了,還有,為什麼要說喜不喜歡冷亦軒這個話題,何悅一臉驚愕,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趙瑜,說喜歡,能行嗎?雖然他確實喜歡冷亦軒,但是面對趙瑜,何悅正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趙瑜見到何悅一臉驚訝,笑意目視遠方,面色憂傷的道:「我喜歡……」趙瑜側頭直視何悅,「我愛皇上,很愛他,第一次見面我就愛上了他。」

  『彭!』腦袋裡彷彿炸掉似的,何悅完全被趙瑜的話驚呆了,愛冷亦軒,不是喜歡是愛……

  何悅被趙瑜的話嚇到了,不對,應該是他完全想不通趙瑜為什麼要對他說這種話,宣誓他的權利,不,這不是趙瑜的作風,但是有一點何悅得承認,他被趙瑜說的話影響了。

  趙瑜見到何悅驚訝只是淡淡一笑,在不被何悅察覺的地方閃過一絲憂傷,慢慢轉變成苦澀。

  因為突然轉變話題,兩人也尷尬了起來,何悅先一步告退,趙瑜也沒有留對方,盯著對方離開後才轉身回自己的宮殿。

  而此時的冷亦軒才從一旁柳樹走出來,瞄了一眼赤月殿的方向,最後將視線鎖在趙瑜的背影,面色平靜的道:「宣趙瑜到御書房。」

 

 

第五十六章

  回到宮殿的何悅從梓玉口中得知皇上要來,但是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並沒有來,讓何悅有些詫異,隨後想到可能是前朝出了事便不再關心這件事。

  午膳過後,何悅就一直呆在書房煉字,本來曾經最反感的東西,今日在何悅手中特別順,心平氣和的練習著每一個字。

  梓玉好奇的問彩霞:「主子這是怎麼了?」

  彩霞歎息一聲,小聲在梓玉耳邊說了幾句,梓玉驚訝,隨後目光暗沉,小聲說道:「這件事我們還是不要多嘴。」

  彩霞點了點頭,端著手中的茶點進入書房伺候何悅,而何悅自己則是專心煉字,從午膳之後到晚膳上桌,何悅才停下,用了膳更是早早沐浴歇息,這讓彩霞很害怕。

  「怎麼辦?主子太奇怪了,要不要告訴皇上。」

  梓玉搖頭,「這事不能告訴皇上,若讓其他宮殿的臣侍、妃嬪聽去,會更加嫉恨主子的。」梓玉拍了拍彩霞的肩膀,「主子自有打算。」

  然而這次梓玉猜錯了,何悅是沒有打算,一直在床上輾轉難眠,若是下午,一直沉寂在煉字中沒什麼,但是晚上就不同了,腦袋裡一直回憶趙瑜對他說的話,喜歡,愛,第一見面就愛上了冷亦軒,媽的,又不是一見鍾情。

  不對,這不就是一見鍾情嗎?何悅抓了抓頭髮,坐起身心煩的推開窗戶,矚目天空的半月,為什麼他要對這種事心煩,趙瑜喜歡冷亦軒管他什麼事,只要冷亦軒不喜歡趙瑜不就行了。

  『趙瑜之事……』

  那時沒有說完話到底是……靠,為什麼此時會想起這事!何悅不耐煩的抓了抓頭髮,心煩的朝著床榻走去,「媽的,愛咋樣就咋樣,不管了。」

  翌日——

  彩霞伺候何悅洗漱時,瞧見何悅面色憔悴,擔憂問道:「主子可是身體不適。」

  何悅搖頭,「只是失眠,無礙。」

  彩霞還想開口說話,梓玉拉了拉彩霞的衣衫,彩霞只能閉嘴伺候何悅。

  何悅雖說無礙,其實頭有點疼,估計是昨晚沒有關窗戶受寒了,再次讓何悅感歎這具身體的虛弱。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頭,簡單吃了早膳,才起身前往蘭惜殿。

  蘭惜殿

  進入正殿的何悅立即收到了一群人的矚目,這讓何悅很是詫異。

  「悅卿都來了,今日就散了吧!」

  「上官哥哥,瑜貴卿還未到?」

  「王玉,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明知皇上昨晚才宣瑜貴卿侍寢。」葉谷易滿臉笑容說道。

  「啊,我忘記了,昨個皇上宣瑜貴卿去御書房,並且還留夜了,怎麼睡了一夜什麼都不知曉了。」王玉一臉驚愕說完之後,諷刺看了何悅一眼。

  何悅當然沒有注意到王玉諷刺的眼神,也沒有去關心其他人的面色,他腦袋裡只有一句,冷亦軒宣趙瑜侍寢?

  上官雪注意到何悅面色蒼白,心裡冷笑一聲,隨即揮手讓眾人退去,冷亦軒在彩霞的攙扶下離開。

  走出蘭惜殿,周子樺在前方等待,看見何悅出來,立即上前,還未來得及關懷,王玉先一步諷刺,而葉谷易也配合著王玉的諷刺當面說道:「何悅,別以為你被寵幸幾日,就能耀武揚威,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何悅盯著心高氣傲、一臉諷刺的葉谷易,一個白眼,罵了一聲「白癡」揮手離去。

  「他剛才說的話是何意?」

  王玉也一臉不懂朝著葉谷易搖頭,葉谷易不爽的哼聲離開,而王玉看了何悅的背影,諷刺笑了笑也轉身離開。

  周子樺見王玉和葉谷易都離開了,才朝著何悅的宮殿走去,並在進入赤月殿前喊住了何悅。

  何悅見到來人是周子樺,面帶微笑喊道:「子樺。」

  「悅君不要在意慧臣他們……」

  「子樺,我沒事,皇上宣誰侍寢是皇上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單憑這話語,周子樺就不認為何悅沒事,歎息的拉著何悅的手,「我們去前院走走。」

  何悅本想不去,畢竟他確實為此事生氣,但又不好拒絕周子樺,只能點頭同周子樺朝前院走去。

  說道前院,也只是何悅自己宮殿的前院,兩人沉默了一會,周子樺才開口說道:「悅君,你可知瑜貴卿和皇上的過去。」

  何悅抬頭,詫異看著周子樺,周子樺淡笑道:「瑜貴卿是皇上登基一年後進宮的,同他進宮的還有德妃、華臣,我因三年前進宮,知道的不多,但有一點是後宮都知曉的。」

  何悅停下腳步,周子樺面色嚴肅道:「這四年內,皇上沒少打聽瑜貴卿的消息,直到前不久進宮才……」何悅面無表情,周子樺繼續道:「其實,我們都知道,皇上心裡一直對趙瑜過意不去。」

  「過意不去?」

  周子樺點點頭,慢慢道出趙瑜和冷亦軒的過去,何悅聽得很認真,當然面色也變得很不好,就連周子樺離開何悅都沒有好臉色。

  兩年前,天舞節上,當時的趙瑜貴為中侍因一舞而備受冷亦軒喜愛,而當時的陳偉陳卿也因趙瑜的寵溺而記恨,在和香園三聚會做出了下毒之舉,

  本來這杯毒酒應該趙瑜喝掉,卻不料中途出了差錯,這杯酒到了冷亦軒桌子上。而趙瑜不知道怎麼得知了陳偉要對自己不利,便自討了這杯毒酒,中毒吐血,讓冷亦軒憤怒,不久查出了陳偉的事,將其殺害,而冷亦軒則是對這件事過意不去。

  何悅苦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了,只能將這苦悶放在心裡,然後呆在宮殿裡哪裡不去。直到第二日下午何悅才讓彩霞去打聽冷亦軒今夜去了哪,彩霞糾結了半天,最後才冒出了紫怡殿幾個字,何悅手中的書掉落。

  「主子……」

  何悅揮手,「無礙,彩霞,本君累了,你下去吧!」

  彩霞離開後心情鬱悶的倒在床上睡覺,而這一睡何悅是直接把這一夜睡過去了,第二日一早去請安又聽見王玉的嘲諷,一連三日,三日都是趙瑜侍寢,何悅不知道該說什麼,對著周子樺淡淡笑了笑後,回宮殿遇見了孫道全。

  孫道全屁顛屁顛上前給何悅請安,「奴才給悅卿主子請安。」

  「免禮。」

  孫道全抬起頭對著何悅道:「悅卿主子,皇上有旨,宣悅卿主子入龍辰殿。」

  彩霞聽見就高興了,皇上還是沒有忘記她們主子嘛,不過何悅卻不滿,媽的,叫老子去就去,不叫老子就去找別人,老子不幹。

  於是何悅冷著一張臉說道:「孫公公,你同皇上說何悅身體不適,恐無法伺候皇上。」

  孫道全和彩霞震驚的看著何悅,何悅一臉冷氣的轉身離開,讓孫道全傻眼,這可是聖旨啊!能拒絕?孫道全心驚膽戰的回到龍辰殿回復冷亦軒,冷亦軒聽了先是一驚,隨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嚇得孫道全以為完蛋了,滿身冷汗。

  「孫道全,擺駕紫怡殿。」

  孫道全完全不懂皇上在玩什麼,怎麼又去紫怡殿了,難道皇上不喜歡悅卿了?孫道全打了個冷顫,趕緊同冷亦軒走出龍辰殿前往紫怡殿。

  而此時,紫怡殿裡,趙瑜笑意的看著何悅,何悅完全不懂趙瑜的用意,有些不高興問道:「不知貴卿喚何悅前來所謂何事?」

  趙瑜輕笑,「悅君可是在氣惱我。」

  「何悅不敢。」

  從這口氣還說不氣,趙瑜笑著搖了搖頭,隨即看著何悅說道:「今日邀你前來是有一事相說。」

  何悅眨了眨眼,不太明白看著趙瑜,趙瑜淡笑的說:「昨個臨華殿那邊傳話,說慕容中侍以痊癒。」

  聽到慕容中侍,何悅才知道最近因為趙瑜和冷亦軒的事都忘記慕容柏了,現在想起來自己沒有再去關懷過這事想像都自責。

  何悅的歎息趙瑜聽在耳裡,笑了笑後繼續說:「昨日慕容中侍來看望我,還談論到你,說你平時對他多有關照,還送給他一個親手做的荷包,他還說上次之事是他大意,讓壞人差點得逞,好在最後事情真相大白,不然他死都不會原諒自己。」

  何悅聽了趙瑜的話淡然一笑,「這又不是他的錯。」

  「是啊,這件事他也是受害者,真要怪罪只能怪這冰冷無情的後宮。」

  冷冷的話語從趙瑜口中脫出何悅有些驚異,但想起趙瑜過去經歷,何悅也只能低頭沉默,趙瑜察覺到氣氛不對立即轉移話題,「子熙很可愛,善良的他根本不適合這爾虞我詐的後宮,悅君以後要多加照顧他才是。」

  「照顧?瑜君這話是何意?」說照顧,他當然會照顧,但此話從趙瑜口中說出,很是奇怪。

  趙瑜面對何悅的詫異,平靜的問道:「悅君,你愛皇上嗎?」

  何悅驚異,但是很快很平靜也很認真的回道:「我愛他。」何悅不給趙瑜機會,繼續說道:「瑜君,我不想欺瞞你,本來上次就想說的,但……其實,瑜君你是知道的,對嗎?」

  趙瑜愣了一下,隨即勾唇淡然一笑,「悅君,愛上天子是很痛苦的。」

  這點何悅又何嘗不知,但是誰讓那混蛋攪亂了老子的心,明明喜歡女人到頭來成了丟菊花的,但何悅自認為自己沒有後悔過,腦海裡突然想起一句現代很深情的話語,「愛一人此一生一次足以。」

  趙瑜驚愣,苦澀笑容一閃而過嘴邊,很快面色平靜說道:「悅君,我要出宮了。」

 

 

第五十七章

  「悅君,我要出宮了。」

  何悅驚異,出宮?為什麼會出宮,不是才進宮不到一月嗎?

  趙瑜淡笑說道:「這幾夜皇上來紫怡殿其目的則是為了勸說我。」

  「勸說?」何悅不懂,但是有一點何悅明白,趙瑜和冷亦軒沒有……「你和皇上……」

  趙瑜勾嘴輕笑:「呵,悅君,皇上對你的寵愛可不是單單去了其它宮殿這麼簡單。」想起這幾夜的情景,趙瑜還是忍不住泛起了淡淡的憂傷,然道:「悅君,我和皇上什麼都沒發生,你且放心。」

  何悅撇了撇嘴,沒有說話,趙瑜繼續道:「皇上同我講我的身體不會因為吃了紫金丹就能恢復,還得去紫陌國尋醫治療,皇上說會幫我安排好。」

  其實當趙瑜親耳聽見冷亦軒說的話時,只有心痛,沒有驚異,他其實知道,冷亦軒之所以召他回宮就是為了治療他的病,現今病因紫金丹逐個好轉,但趙瑜相信冷亦軒遲早會開口要他出宮,只是不曾想到會這麼快罷了。

  何悅不清楚趙瑜和冷亦軒交談了什麼,但是從趙瑜悲傷的表情來看,這件事已經成定居,冷亦軒這是要斬斷曾經的過往?

  「悅君,你應知我喜歡皇上。」何悅沉默,趙瑜繼續道:「我向皇上表明了我的真心,但皇上只告說了一句。」趙瑜想起昨夜之事,不忍潸然淚下,明明他一直愛著他,等來的是一句『朕一生所愛只為悅。』

  點點淚光著實令人心疼,可是為了自己所愛,何悅不會出口安慰,那樣只會更加諷刺趙瑜的愛,所以等著趙瑜抹掉眼角的淚光後,何悅才道:「對不起。」

  趙瑜驚異,隨後苦苦笑道:「悅君,我要的不是你的歉意,而是你的答案。」

  答案!何悅恍然大悟後只能暗暗低頭,趙瑜上前握住何悅的手,雙方對視,趙瑜溫柔說道:「悅君,後宮乃是非之地,雖你無意,但也得提心,子熙的事你要多加照看。」

  何悅點了點頭,趙瑜繼續道:「葉谷易和蔣怡的心太大,遲早會對你出手,你得當心。」

  葉谷易,反正自從上次病疫就和他撕破臉了,何悅倒是不怕,至於這陰險的蔣怡,何悅倒是得提個心,這女人估計心思比德妃還要狠。想到後宮有這麼多人都是他的敵人,何悅就心煩,歎氣都不止。

  「我會小心的。」

  趙瑜滿意的點了點頭,再嘮叨了幾句後何悅就離開了,看著輝煌的紫怡殿,何悅心情很鬱悶,以至於在豫石園碰見冷亦軒都沒有好臉色。

  何悅很冷淡的向冷亦軒行了禮,然後甩手就離開,嚇得孫德全、彩霞幾個宮女心驚膽戰,而冷亦軒微微笑了笑後立即跟著何悅去了赤月殿,並進入到內殿將何悅抱在懷裡。

  「皇上,臣侍不舒服,請皇上放開。」

  「不舒服,宣御醫來看看。」

  何悅伸手攔住冷亦軒,目光直視對方,用眼神提醒對方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冷亦軒很淡定,神情沒有露出一絲歉意,氣的何悅推開冷亦軒,並道:「皇上,臣侍要歇息了。」

  「歇息!」冷亦軒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隨即意味深長笑了笑,走向何悅身邊,將其再次抱在懷裡,「悅,還在生我的氣。」

  「臣侍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氣惱皇上。」

  冷亦軒伸手捏了捏何悅的鼻子,「沒生氣?」

  「啪!」何悅扭頭哼了一聲,冷亦軒笑著貼近何悅,何悅感覺到對方意圖不軌,立即喊道:「你,你做什麼?」

  「愛侍可是累了,朕伺候愛侍歇息。」

  歇息!鬼才相信,「喂,我告訴你,現在是大白天,你這樣做,唔……」靠,老子話還沒說完,就霸主上攻了,操,媽的,手放哪了,老子不要大白天丟菊*花……然,何悅終究是沒有反抗過冷亦軒的霸主上攻,白日宣*淫,這個世界不要太xxoo了。

  三日後,趙瑜奉旨出宮治病,後宮一片喧嘩,妒忌的、開心的、淡定的無論在東區還是西區都熱鬧非凡,而深知這裡面真實之事的何悅只是重重的歎息一聲個,便沉默的聽聞著那些嘲諷笑意。

  德妃徐慧自從趙瑜出宮後就一直面帶微笑,因為她知曉趙瑜出宮對她只會有利而無害,一直期盼著皇上能來西區夏荷殿,但直至趙瑜出宮數日,皇上除了去了一趟淑妃尚婉茹的宮殿外,其餘大多數都在東區,而東區待的最多的就是赤月殿。

  「彭!」徐慧怒火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摔掉,「都和本宮作對,一個個都是狐狸精。」

  「娘娘你息怒,這些不懂事之人遲早會遭到報應,娘娘你貴為西區德高望重的德妃,區區一個淑妃、一個男侍,還不是娘娘你的一句話。」

  徐慧聽了姚德端的話,怒火總算平息了不少,不過眼裡還是一片恨意,「你說的對,本宮犯不著為了一群賤人生氣。」

  「娘娘你說的是,娘娘,明個牡丹會,你看……」

  徐慧看了姚德端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笑意,狡猾的樣子連姚德端自己都配合著陰笑,偌大的夏荷殿充斥著陰謀,而當事人何悅則安靜的呆在宮殿裡繼續煉字。

  「主子,梓玉剛剛做了冰涼糕,主子要不要嘗嘗。」

  何悅放下毛筆,很有興致的看向盤中的白色糕點,伸手拿了一塊放在嘴裡,甜而不膩,入口冰涼,難怪現代那些所謂的宮廷糕點價值連城,單憑這美味,值了。

  「好吃,還有嗎?有的話給皇上送一份去。」

  彩霞捂嘴偷笑,「主子,你何不自己親自送去。」

  何悅看向嬉笑的彩霞,撇了撇嘴,「彩霞你也學會使壞了。」

  「奴婢不敢。」何悅對彩霞的心思怎麼可能不知道,搖頭拿起一塊繼續吃,吃完後喝口茶才道:「皇上國事繁忙,我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對了,彩霞,明日是不是有什麼活動?」

  「活動?」

  何悅呵呵了一聲,快速糾正:「嗯……就是……宴會之類的……」媽的,古代然要不要這麼文言文嘛!

  彩霞恍然大悟,「主子,明日和香園有一牡丹會。」

  「牡丹會?」

  彩霞點頭,「主子,這次牡丹會太后也會出席。」

  太后?何悅對這個呂太后也只有天舞節上一次印象,說實在的真看不出這老女人到底是好的還是壞的,但何悅也不是白癡,在這後宮多多少少都能聽到一些風聲,關於呂太后和當今皇上不對盤的諸多流言蜚語。

  不管如何,何悅第二日還是去了和香園,哪知道剛剛進入和香園,就遇見了一臉不高興的德妃徐慧,還未請安,德妃先一步罵道:「悅卿還真不把太后放在眼裡了。」

  何悅不懂,怎麼又扯到太后腦袋上了?何悅還沒反駁,旁邊的柳藍兒也參合著添油加醋,「可不是,姐姐,你也不是不知道,最近我們的悅卿是皇上最寵愛的男侍,當然有權利可以無視姐姐你了,更不要說太后了。」

  「賢妃,你說這話是不準備把皇上放在眼裡了。」尚婉茹一副冷淡面孔說著讓賢妃柳藍兒無話可說,但是德妃卻不準備讓淑妃囂張,怒氣的吼道:「淑妃妹妹被忘記你的本分,這裡是後宮,後宮之主乃是太后掌管,難道淑妃妹妹認為太后無權定奪悅卿的罪責。」

  何悅不清楚徐慧是何意,但是有一點何悅知道,不管他今日找什麼借口,都避免不了頂撞了太后這一罪責。

  何悅苦苦一笑,最近後宮各種流言他不是不知道,上官雪都沒有給他好臉色看,何況一直不喜歡他的徐慧了,何悅只能在內心歎息自己的命,自己活在這糟糕的後宮的命。

  呂太后打從何悅進入和香園就注意到了,看著何悅那副淡定自若的樣子,呂太后就不忍想起某些人,臉色變得很不好看,聽著德妃的話更是不開心,一聲怒下:「好了,都給本宮閉嘴。」

  何悅看了一眼面前濃妝艷抹的呂太后,對方的怒意明顯就是對他不滿,內心感歎的同時只能上前給呂太后行禮,「臣侍不知所犯何錯,請太后贖罪。」

  「悅卿,本宮素來不關問後宮之事,因本宮相信慧臣、德妃能夠管好後宮。」

  德妃和上官雪面帶微笑,但是心裡卻恨不得讓對方死,詛咒著就是因為有對方才害的他/她不能上位。

  呂太后看了何悅一眼,瞧見對方低頭聆聽,也平息了不少怒氣,但道出的話語還是很重,「最近後宮傳言本宮也聽了不少,悅卿雖為皇上寵愛,但也要適可而止,本宮相信你不是恃寵而驕之人。」

  徐慧和上官雪看向何悅,何悅沉默許久才緩緩說道:「臣侍自當嚴守本分。」

  呂太后挑眉看著何悅,何悅低頭沉默,徐慧緊握手指,那目光那臉色恨不得上前給何悅幾巴掌,其他妃嬪雖不懂這裡面的含義,但也覺得何悅回答的很對。嚴守本分,沒錯,何悅一直謹慎行言,在這後宮除了幾位宮殿流傳不少不中聽的話語,但是大多數還是說了何悅的好處,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之事,真要說點什麼那就是皇上只喜歡何悅一個,你能改變皇上的決定?誅九族還差不多。

  呂太后也知曉不可能一巴掌拍死何悅,只能心存不滿說道:「本宮相信你能給諸位妃侍樹立榜樣,好了,今日你就在這和香園跪半個時辰算是給你小小的懲戒。」

  何悅驚愕看著呂太后,對方的態度根本就沒法讓何悅說教,只能邊在心裡罵人邊領旨跪在地上。

  就這樣無緣無故罰跪說什麼也想不通,蕭楚然本想開口求情,周子樺出面阻止,搖頭的結果也讓蕭楚然冷靜不少,但至此對這呂太后更加不滿。

  和香園牡丹會在何悅罰跪中度過,當何悅跪了一個小時起身後,聽到了久違的嘲諷聲。

  「何悅,如果我是你,一定會把自己關在宮殿,永不出赤月殿。」

  何悅回頭看向葉谷易,掃視了對方一眼,一個白眼無視對方轉身對彩霞說道:「回宮。」

  彩霞點頭,伸手扶起何悅,「主子你當心。」

  何悅揮手,「無礙。」

  無視葉谷易離開造就的結果就是葉谷易憤怒的給了身邊的奴婢一巴掌,並道:「何悅,你給本君記住,本君不會讓你好過的。」

 

 

第五十八章

  在牡丹會上何悅被太后罰跪一事很快傳進了冷亦軒的耳裡,冷亦軒聽了只是冷笑一聲,繼續批閱奏折,旁邊的孫道全心驚膽戰的伺候著,身旁一個不小心就腦袋搬家了。

  一小公公走進來跪在地上,道:「啟稟皇上,左相覲見。」

  「宣。」

  蕭楚然急匆匆地走進御書房,並對著正在批閱的冷亦軒道:「稟皇上,臨安出事了。」

  冷亦軒停筆,抬頭看著蕭楚然,面無表情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回皇上,臣剛剛接到飛鴿傳書,臨安城遭遇百年洪澇,瘟疫猖獗,百姓流離失所,而具臣所探,芒城已數月未成下雨,糧食、水渠早已乾枯。」

  「彭!」

  整個御書房的宮女、奴才們都跪在地上,蕭楚然也急忙跪下,冷亦軒滿身怒氣,冰冷的氣息嚇得旁邊的孫道全全身顫抖。

  「數月……呵呵,數月未雨,這麼久的事為何沒有一個人前來匯報。」沒人吱聲,蕭楚然也不知道該不該說,還好明君的冷亦軒發了怒冷靜問道:「楚然,朕記得臨安的洪澇已過,為何還會有百姓流離失所,下發的災銀去哪了?」

  蕭楚然抬頭看了冷亦軒一眼,隨即低頭歎息拱手道:「具臣所知,災銀並沒有到達臨安,有傳聞是說被山賊搶了。」

  「啪!」這次,御書桌上的奏折及茶杯全部被冷亦軒掀翻,並且還怒吼道:「給朕把負責臨安之事的官員全部抓到御書房來。」

  「奴才遵旨。」孫道全領旨後慌手慌腳從御書房逃走。

  孫德全走後,冷亦軒並沒有消退怒氣,但是面對蕭楚然,冷亦軒還是壓低自己的殺氣,溫和問道:「楚然,臨安和芒城的事你還知道多少。」

  「臣略知一二。」

  「說來聽聽。」

  「臣認為臨安之災絕非偶然,災銀由朝廷派的人護送,山賊搶掠之說臣認為無稽之談。」蕭楚然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冷亦軒,繼續道:「皇上,芒城之災臣知道的不多,但具臣所知,芒城一年少雨,糧食稀缺,數月未雨也實乃罕見,但臣不相信會鬧出糧食短缺,災民恐慌。」

  「你的意思……」

  「皇上,國之根本絕不能有佞臣當道,臣懇請皇上嚴查嚴辦此事。」

  冷亦軒又何嘗不想懲戒這些貪官,但……「楚然,朕又何嘗不想處置這群貪腐佞臣,可楚然,我國不管是兵力還是糧食都比鄰國青鸞國弱,若此時將這些佞臣處決,很可能會給青鸞國發兵之由,朕不想讓玄明國處於兵荒馬亂,家破人亡。」

  「天地萬物都要講究陰陽平衡,何況治國之道,楚然,這事急不得。」冷雲耀踏入御書房喃喃說道。

  蕭楚然也明白這個理,腳踏實地,一步一步改變才能穩定,可,蕭楚然真的很恨,拿著救助百姓的災銀去為非作歹簡直喪盡天良。

  冷雲耀看見了蕭楚然的不滿,只能歎息的轉移話題,「皇上,臣認為此事雖要顧慮大局,但也不能容忍了這群小人,要借刀殺人讓這群狗官知道朝廷不會容忍貪圖享樂之人。」

  冷亦軒滿眼的殺意,面無表情說道:「朕絕不容忍小人存在,遲早會讓他們人頭落地。」

  冷雲耀拍了拍蕭楚然肩膀,蕭楚然一直清楚冷亦軒的為人,變將心中的憤怒化解了不少,隨即和冷亦軒談論起解決此事的辦法,但結果很顯然,不太如意。

  「皇上不妨問問悅卿。」冷雲耀勾起淡淡笑意說道。

  蕭楚然恍然大悟,第一次覺得冷雲耀動了腦子,高興的說道:「皇上,雲王說的對,臣也認為此事可以問問悅卿的意見。」

  何悅的見解、才學幾人也算親身體會過,但冷亦軒是真的不想讓何悅為前朝國事操心,「這件事朕考慮看看。」

  冷雲耀和蕭楚然沉默不言,他們清楚冷亦軒終究還是會詢問何悅的意見,而且就今日這一番鬧騰,現在肯定傳進了後宮,不想開口何悅也會自己主動幫忙。

  其實蕭楚然和冷雲耀的想法是正確的,此時的何悅在宮殿裡不滿呂太后處罰後就聽見了皇上發怒的消息。派人去打探,才知道臨安和芒城發生天災,皇上勃然大怒,將涉事官員全部抓起來,準備砍頭。

  「災難很嚴重嗎?」

  彩霞重重點頭,「奴婢聽說臨安數日前就遭遇了洪澇之災,朝廷也下發了災銀救助百姓,但過去了數日這災銀一枚都沒到,反而還讓百姓流離失所,瘟疫肆虐。」

  「而且奴婢還聽說芒城死了好多人。」

  「死了好多人?」何悅驚訝。

  彩霞點頭,「聽說芒城數月未雨,糧食顆粒無收,朝廷下發了糧食,但是聽說還未到芒城就被瓜分了,而芒城本地的糧食早就被富家壟斷了,不然就是抬高米糧價錢,一般大戶人家吃糧都困難,何況老百姓。」

  「什麼——」何悅重重的拍了拍桌子,不管在哪個朝代都會有貪污*之人,但是相比高科技的現代,古代的*問題還要嚴重,畢竟交通不方便,信息知曉的太晚,而且有些官員狡猾的連皇上都很難發現。

  「主子,你也別氣惱,皇上肯定會嚴肅處理這件事。」

  「彩霞,你太天真了。」

  彩霞不懂,何悅歎息,他是現代人思維難免要高於這些古人,在21世紀,*問題嚴重,但是國家領導嚴打,很好控制了那些貪腐的老虎,但是古代……表面功夫終究是表面功夫。

  「主子,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辦法?當然就是嚴懲,可是,這不是21世紀,就算是21世紀,也不可能一巴掌都拍死,那樣只會造成國家動盪。要想不讓國家動盪,只能逐步前進,但是也不能什麼都不做,而且論現在處置這些貪官,安撫老百姓才是重中之重。

  「皇上那邊有說什麼處決的辦法嗎?」

  彩霞搖頭,「奴婢只聽說皇上下令處決了不少人,但解決的辦法還不知,孫公公倒是透露說讓蕭大人處理此事。」

  蕭楚然,這倒是個人選,可是蕭楚然空有名分,沒有背景,雖說有雲王,皇上撐腰,但是若這件事處置不好,蕭楚然會很麻煩,皇上也會更加為難。

  何悅在思考怎麼處理這事時,彩霞又透露說太后要祭天祈福,何悅諷刺一笑,這種不科學的東西也真是夠了,難怪古代人只能文人墨士。

  「彩霞,你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人談論此事,國家大事怎可在後宮議論,雖男侍又給予意見的權利,但也只會皇上同意才行,若是私下議論國事,難保被人利用丟了性命。」

  彩霞也在何悅一番話驚醒,趕忙點頭道:「奴婢這就去吩咐。」

  彩霞出門,梓玉便進入內殿,「主子,孫公公派人傳話說皇上今夜會來。」

  何悅驚異一下,隨即點頭說道:「梓玉,晚膳熬點人參湯。」

  梓玉笑道:「奴婢立即去準備。」

  酉時末,冷亦軒來到了赤月殿,滿臉的疲憊讓何悅忍不住露出擔憂表情,冷亦軒瞧見微微一笑,伸手將何悅摟在懷裡,並道:「悅今日可是受了委屈。」

  委屈?何悅沉默了一會才恍然大悟,道:「我沒事,又不是沒有跪過。」

  冷亦軒明白何悅說的話,眼裡閃過一絲陰冷,口氣威嚴道:「太后的事你不要去管,她不會對你怎樣?」

  不會對他怎樣?何悅完全不懂看著冷亦軒,冷亦軒只是冷笑一聲後並沒有開口解釋,何悅也不是好奇的寶寶,撇了撇嘴伸手盛了一碗人參湯放在冷亦軒面前,「這是我讓梓玉熬了兩個時辰,快喝。」

  冷亦軒看著面前的人參湯,打趣說道:「朕還以為是悅親自熬得。」

  何悅聳肩,「我可沒時間,好了,不要多言,趕緊喝。」

  冷亦軒抵不過何悅的強勢,乖乖喝了起來,見到一碗人參湯下肚,何悅才滿意點了點頭,暄了晚膳,並在用膳的時候開口詢問:「聽說臨安和芒城出了天災。」

  冷亦軒收起了笑臉,轉而換上了一副怒意,何悅知道,冷亦軒的怒意不是對自己,而是對那些佞臣,歎息的拍了拍冷亦軒的手背,道:「別為了一群佞臣氣壞了自己身體。」

  冷亦軒笑了笑,握了握何悅的手繼續用著晚膳,何悅詫異,難道冷亦軒就不問問他的意見,還是說他有了解決辦法?不對,有解決辦法就不會這麼愁苦了,那麼……

  「亦軒,你……」

  「悅,明日我們出宮。」

  「出宮!」

  冷亦軒笑道:「你不是一直想出宮嗎?正好,朕許久都未見太侍了,明日朕陪你一起去。」

  雖然不明白冷亦軒目的何在,但是能出宮何悅還是很高興的,點頭道:「好啊!總算能出宮走走了……」

  其實冷亦軒出宮其一是為了見尉遲沁,其二……他倒要看看偌大的玄明國到底有多少問題,冷亦軒目光冰冷的釋放殺氣。

  聽著何悅說著外面的世界有多好,冷亦軒就醋意大發,晚膳還未過,先一步辦起了正事,等何悅躺在床上時,才知道事態不妙,然而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哭泣求饒的過了一夜。

 

 

第五十九章

  翌日——

  巳時一刻,何悅離開赤月殿,同冷亦軒乘坐馬車一同出了宮,直奔太侍府。

  在太侍府,何悅先是給尉遲沁請安,隨後又同尉遲沁拉了拉家長,在談到太后上的話題時,尉遲沁明顯有很多不滿,冷亦軒也隨即改變了面色,何悅趕緊岔開話題,說起了美食佳餚。

  「哦,悅兒還有這一手啊!那本君今日可有口服了。」

  「主子你說的是,奴婢可聽說了悅卿有一手不輸於御廚的手藝。」

  何悅趕忙揮手,「太侍折煞何悅了,只是一些普通的佳餚罷了!」

  尉遲沁笑意看了看面容溫柔的冷亦軒,笑意道:「能讓軒兒讚不絕口的本君一定要嘗嘗。」

  伺候尉遲沁一輩子的玉瓊捂嘴偷笑幾聲,趕忙說道:「悅主子,主子說了,是讓你去準備呢?」

  「啊,哦,我這就去準備。」

  尉遲沁同冷亦軒一起笑出了聲,屋外的何悅忍不住勾起淡淡的笑容,同玉瓊相視一笑,一同離去。

  短暫的笑聲過後,尉遲沁也收起了笑容,看著冷亦軒,道:「軒兒,最近外面傳言你要處決臨安官員。」

  「父侍也聽說了臨安之事。」

  尉遲沁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慢慢道:「這事伏鑲城已廣為流傳。」尉遲沁放下精美的青花瓷杯,盯著面無表情的冷亦軒道:「軒兒,貴為皇上,可不能優柔寡斷,該狠則狠,這一點同你父皇相比,要略一籌。」

  「父侍是認為軒兒該嚴辦此事。」

  尉遲沁看著冷亦軒,嚴謹問道:「皇上,你乃玄明國的天子,天子就該有天子的威嚴,你可知,弱你不好好處理此事,不僅會讓他國笑話,更會讓百姓心寒,雖說查處會動盪,但憑你的本事要遏制這動盪也不過幾句話而已,軒兒,不要小瞧百姓的力量。」

  冷亦軒其實也知道這個理,但之前考慮到玄明國的國情,多少容忍了,但今日面對昔日疼愛自己的父侍,再次道出這事處置不妥,冷亦軒也開始猶豫了。淡淡的憂慮還是被尉遲沁發現了,尉遲沁慢慢道:「軒兒,你可知若是你父皇在世,會如何處理這事?」

  「殺。」

  尉遲沁點頭,「沒錯,世人流傳你父皇過於殘忍,其實不然,他之所以這麼做,要的就是給那些朝臣一記下馬威,讓他們清楚自己是臣,是你能開口一刀殺之的臣子。」

  冷亦軒點頭,沒錯,他不該優柔寡斷,這樣只會讓那群老臣更加肆意妄為,難怪皇兄會說他不夠狠。

  「軒兒,聽聞太后很不喜悅兒。」

  冷亦軒抬頭看向尉遲沁,尉遲沁冷笑,「這卑微的女人似乎忘記了她能坐上今日這位置是因為你和耀兒。」

  「父侍不必擔心,她成不了氣候。」

  「父侍不擔心她對你不利,父侍擔心她會對悅兒不利。」

  對何悅不利,冷亦軒眼裡閃過一絲殺氣,尉遲沁滿意勾了勾嘴角,「軒兒,悅兒不同其他遇見的麟兒那般,他甚至不如當年的我,若你真想同他共度日月山河,就要保護好他。」

  冷亦軒沉默不答,尉遲沁拍了拍冷亦軒的肩膀,「軒兒,悅兒他太單純了,從本君見到他時,本君就認為他不該屬於這勾心鬥角的後宮,可……他終究是為了你留了下來。」

  從他見到何悅的那一刻開始,何悅就一直說著出宮的話,若他不是皇上,何悅恐怕比楚然還難搞定。想起皇兄對他談論楚然的苦處,冷亦軒對自己能擁抱心愛之人深感慶幸。

  歎息一聲,冷亦軒笑著面對尉遲沁,「父侍,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尉遲沁笑意點頭,「不知悅兒準備的怎麼樣了,我們去瞧瞧。」

  冷亦軒聽了搖頭笑了笑,他這個父侍即使到了年邁之年,還不忘玩心。不過也正因為尉遲沁的玩心,冷亦軒的心情好多了,連帶著氣色也好了許多,讓見到冷亦軒的何悅忍不住詫異。

  午膳後,何悅又陪著尉遲沁聊了聊冷亦軒小時的趣事,才拜別同冷亦軒一同離開太侍府。

  但冷亦軒並沒有急著回宮,而是徒步往花街的宜春院走去。

  何悅盯著面前的各種美女、麟兒,滿身雞皮疙瘩的問:「亦軒,來這裡做什麼?」

  冷亦軒笑著伸手摟著何悅的腰,大步進入宜春院,正在招待各位客官的李姑看見冷亦軒進來,立即上前示好,「哎呀,這不是易公子嗎?」

  「李姑,靜詩姑娘可在。」

  「在在在,靜詩她一直都在等候公子你呢。」

  冷亦軒勾了勾嘴角,「哦,是嗎?那本公子就去看看靜詩姑娘,李姑你繼續忙。」

  李姑瞧見冷亦軒要離開,不敢怠慢,立即吆喝道:「誒,易公子你玩的開心。」

  冷亦軒護著何悅一同上樓,何悅聽著背後那些談論冷亦軒的身份,隨即又感歎著能見到靜詩姑娘的讚美聲,不忍挑眉看向冷亦軒,冷亦軒邪魅一笑,「不喜這裡?」

  若是曾經,何悅會毫不猶豫回答,是個男人沒有不喜歡這裡的,但是現在,他的身份不同了,不單單是因為他是皇帝的男侍,就憑他這個麟兒身份,恐怕這宜春院也不會讓他竟來,因為進入這裡的麟兒就意味著賣給宜春院。

  「你來這裡做什麼?見這裡的頭牌,你的相好。」

  冷亦軒不明白何悅說的相好是何意,但從何悅的口氣就能聽到對方不高興,嘴唇輕揚,笑聲推開門道:「悅進去瞧瞧就知曉了。」

  何悅進屋後就看見一絕色美女跪在地上,俯首叩拜道:「靜詩參見皇上,皇上萬歲,參見悅卿主子,悅卿主子千歲。」

  何悅被嚇了一跳,但冷亦軒很平靜道:「起來吧。」

  「謝皇上。」

  冷亦軒拉著有些驚異的何悅坐下,靜詩笑著禪茶,何悅疑惑道:「這是怎麼回事?」

  「靜詩是我安插在這裡的眼線。」

  眼線!何悅震驚了,驚異看向靜詩,美若天仙的靜詩對著何悅淡淡笑了笑,何悅尷尬的咳嗽一聲,再問:「那皇上今日來此就是為了詢問有沒有什麼情報?」

  冷亦軒點了點頭,何悅打量了冷亦軒一眼,心裡感歎,果然是皇上,竟然能考慮這麼多,難怪書上說,皇上的情報才是遍佈天下,原來誰誰誰都有可能是皇上的人。

  「靜詩,朕讓你打聽的事如何了。」

  靜詩從粉紅衣衫裡拿出一張紙遞給冷亦軒,「回皇上,奴婢已做好記錄,請皇上過目。」

  冷亦軒拿過來打開,何悅趕忙湊過去瞧了瞧,什麼哪個官的兒子,那個皇商的侄子等等全部都是大官名字,讓何悅不懂問:「這上面都是些什麼人?」

  「回主子,這群人是伏鑲城有名的惡霸,他們不僅欺凌百姓,還搶奪無辜女子賣個兵營當官妓,並且還抓貌美的麟兒賣個大戶人家當小妾,以及……」

  「別說了。」還有重重的拍了拍桌子,「這群人都該殺,簡直就是畜生,不對,比畜生還不如。」

  冷亦軒聽了何悅的話面色很凝重,靜詩發現連忙低頭,冷亦軒沉默一會才道:「可有證據。」

  靜詩點頭,「皇上放心。」

  證據確鑿,何悅激動的說:「亦軒,不能放過這些人。」

  「哦,那悅覺得朕該如何處置他們。」

  何悅大概是在氣頭上,連想都沒想說道:「為惡凶之,暨殺之,為惡輕之,暨關之,並昭告天下,以示懲戒。」

  「皇上,恕奴婢多言,近日伏鑲城的風氣咦變,若再讓這群惡霸猖獗下去,恐……」

  「沒錯,皇上,熟話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能讓這群小人在繼續為非作歹下去。」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冷亦軒勾起嘴角,還未開口,外面傳來一陣陣喧嘩聲,冷亦軒挑眉,何悅不爽,靜詩冷著臉朝門處走去,並打開門聽著一男子吵吵鬧鬧。

  「我要見靜詩,不見,本少爺有的是錢,嗝……靜詩,你出來,快來陪本少爺喝酒。」

  靜詩挑眉,盯著李姑道:「媽媽,這是怎麼一回事?」

  李姑清楚靜詩這是在告訴她裡面的客人很不滿意,李姑不高興了,趕緊說道:「陳少爺,靜詩她今日有客人,不方便接客,要不媽媽叫香兒來陪你如何?」

  香兒雖不及靜詩,但也是宜春院最美女子之一,旁邊的其他客觀可是羨慕這鬧事的漢子,但鬧事的男子根本不聽,甩開李姑的手,道:「不管,今日我就要靜詩陪我,不就是錢嗎?老子有的是。」陳木從懷裡拿出一沓銀票給李姑,李姑看了看,足足有兩千兩,李姑有些心動,但是她清楚靜詩裡面那位客觀不能得罪,李姑很為難的看向靜詩。

  靜詩對李姑的貪婪不忍歎氣,但面色還是不改變的說道:「陳少爺,靜詩今日不接客,還請陳少爺隔日來訪。」

  「什麼,不方便,不行,本少爺告訴你,你今日不陪也得陪。」陳木說完朝靜詩走去,靜詩往後一退,剛好碰見從屋內出來的何悅。

  因為之前進入宜春院時冷亦軒護著何悅根本沒讓李姑及其他人看清楚何悅的真面目,此時沒了冷亦軒的遮掩,何悅的容貌嚇到了屋外一群人,特別是近在咫尺的陳木。

  陳木見過許多美貌的麟兒,但像何悅這般一個眼神都能勾起他動心的麟兒還從未有過,興奮的喊道:「哈哈哈,本少爺太有福氣了,今日能在此遇見如此美貌的麟兒,死而無憾。」陳木上前邊伸手邊說道:「這位漂亮的麟兒,本少爺看上你了,過來陪本少爺玩玩。」

  靜詩還未出面說話,何悅先一步給了面前的陳木胯|下一腳,疼的陳木捂身跪地喊疼,其他人,甚至後出來的冷亦軒都有些吃驚,只有何悅不爽的揚了揚袖子,上前抓住陳木的衣領,道:「你有錢就了不起,老子今日不打的你跪地喊爺爺,老子就不叫何悅。」

 

 

第六十章

  「你有錢就了不起,老子今日不打的你跪地喊爺爺,老子就不叫何悅。」

  火爆的何悅才不理會周圍圍觀的群眾,拳打腳踢的朝陳木襲擊,陳木只能忍痛臥在地上喊疼。

  揍人持續了一分鐘,何悅才收起手,喘了兩口氣,怒視看向周圍的驚愕的人,道:「看什麼看,沒看過揍人嗎?」

  冷亦軒一直站在身後,本來他想出手,卻沒想到何悅先一步揍人了,並且還將一漢子揍得鼻青臉腫,這……冷亦軒意味深長笑了笑,伸手將何悅摟在懷裡,「累了吧!」

  何悅回頭盯著冷亦軒,翻白眼說道:「不過是揍人有什麼累不累的,這地方烏煙瘴氣的,我不想呆在這裡。」

  冷亦軒拿到了情報,當然不會呆在這煙花之地,給了靜詩一個眼神,靜詩低頭恭送冷亦軒、何悅離去,隨即面無表情對著李姑道:「媽媽,今日之事已得罪易公子,媽媽若想宜春院在伏鑲城落腳,還是想想怎麼解決這事吧!」

  靜詩轉身關閉房門,李姑心驚膽戰的朝旁邊的護衛喊道:「還不將人送出去。」

  「是。」

  高大的護衛將陳木拖拽丟出了宜春院,而正在找尋陳木的管家瞧見自家少爺被人揍得鼻青臉腫,著急喊著:「少爺,你這是怎麼了?誰打的少爺,到底是誰?」

  怒吼的聲音並沒有得到其他人關心,甚至還有拍手叫好的,畢竟陳木的為人在伏鑲城是出了名的惡棍,仗著自己家族背後的勢力,狗仗人勢,這種人死了都沒人同情。聽著陳木說要報仇,宜春院的護衛只是冷笑一聲,罵著你還是給自己準備好棺材吧!

  回宮的何悅並不知道陳木之後的事,但是翌日的早朝,皇上當著滿朝文武發怒,並將一份份證據丟出來,嚇得滿朝文武百官心驚膽戰,說著皇上處決了誰誰誰,誰家被吵架誅九族,誰家被查封,誰被皇上下令斬頭,誰流放邊疆,不僅讓前朝緊張寒顫,也讓後宮陰雲滿天。

  當何悅聽到冷亦軒嚴查了臨安和芒城的涉事官員,砍了一堆人的腦袋,得到了臨安和芒城百姓的擁護,而伏鑲城的*鏈條也在冷亦軒這次宜春院之行揪了出來,嚴懲不說還落得伏鑲城滿城百姓的擁護。

  貪官*能處置當然好,但是臨安和芒城的事後處置還是讓冷亦軒發火了,滿朝文武竟然沒有一人能出主意解決這事,就連蕭楚然也只是道出了安撫百姓,妥善處置百姓的話語。

  「主子,孫公公傳話,說皇上今日不過來了。」

  「近日國事繁多,皇上不來也是理所當然,彩霞,你去準備一些養神燙,再派人送去御書房。」

  「主子不要擔心,奴婢會準備好的。」

  何悅點了點頭,拿起書籍看了幾頁,歎息的放下書籍,梓玉和彩霞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彩霞疑惑道:「主子是在擔心臨安之事?」

  何悅點頭,「嗯,皇上雖處決了不少官員,但臨安的問題還是沒得到解決,百姓流離失所,疫病猖獗,芒城的百姓水糧短缺,蝗蟲氾濫,若是這兩處不妥善處置,恐會造成百姓起義。」

  百姓起義,那不就是和朝廷對著幹嗎?彩霞和梓玉驚異,應該沒人這麼蠢吧!何悅發現了梓玉和彩霞的心思,淡笑道:「不要小瞧了百姓的力量,一個國家,能繁榮昌盛,全憑百姓和朝廷互補,若朝廷皇帝不明,國家民不聊生,遲早會起兵反朝,而這時若鄰國趁虛而入,玄明國也將不復存在。」

  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何悅就頭疼,他雖然不喜歡後宮生活,但是愛的人又是玄明國皇上,而自己現在的身份也算是玄明國的子民,怎麼能容忍這種潛在的不安因素存在。

  臨安和芒城之所以沒人吭聲,怕的其一是處置不妥當,皇上發怒就是誅九族的問題,其二也是害怕百姓中存在一些不安分之人,趁此機會攪亂還算平靜的玄明國,發起戰事,動盪國家。

  「主子,你可有辦法?」梓玉開口問道。

  何悅笑意搖頭,「你當主子我是神仙啊!什麼辦法都有。」

  彩霞偷笑幾聲,討好道:「主子你不是神仙,但甚是百姓之福,奴婢可是沒少從蕭大人口中聽說主子你出的好主意。」

  他的主意也不過是借助他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學問,唉……看來他得幫幫忙,不然冷亦軒就是殺了朝廷所有官員,也不見得能問出個所以然。

  「梓玉,你把玄明國的地圖拿來我瞧瞧。」

  梓玉和彩霞驚喜,梓玉趕忙去那圖紙,而彩霞很聰明的準備筆墨,何悅搖了搖頭,起身走向書桌旁,仔細看著玄明國的地圖。

  玄明國地裡位置很不錯,有點像21世紀中國的西南連到江南這地帶,有山有水更有遼闊的海洋,明明地理位置這麼好,卻還不如靠近北上的青鸞國。

  何悅記得宋朝是整個歷史當中制度最多的朝代,不僅啟用了科舉制度,還朝海外發展,但是宋朝也因為貪腐嚴重,最後只能衰亡。不過,這些都是歷史上無法改變的朝代,而他所在的不是歷史上所知的任何朝代,那麼將科舉制度搬過來用在玄明國上,效果應該不錯。

  而且,從他瞭解玄明國歷史來看,還是傾向官戶世家,也就是所謂的貴族壟斷,這樣就會讓那些有才能的平民流逝,所以與其現在如何處理百姓的吃暖問題,還不如先把朝廷制度改革了,當然臨安和芒城的事也得繼續。

  何悅拿起毛筆一字一字寫著科舉制度,何悅慶幸自己曾經看得一本小說裡有註明科舉制度,雖然不如宋朝那麼全面,但是何悅相信以冷亦軒的頭腦,再加上蕭楚然、雲王的幫助,一定能弄出適合玄明國的科舉制度。

  從鄉試到會試再到殿試,從學堂教育到秀才、舉人及殿試裡的探花、榜眼、狀元都寫到了紙上。嗯,記得是三年一靠來著還是五年?算了,弄個兩年好了,反正又不是他去愁苦細節問題。

  寫完簡易的科舉制度,何悅還把學堂規範以及國家法律的嚴格規矩也寫在了國家發展書籍,當最後一個之寫下,何悅不得不為自己的皮毛知識感歎,難怪小說上說穿越的人都自帶金手指,這不就是金手指。

  「主子,你已寫了兩個時辰了,不妨歇歇先用午膳。」

  何悅看向外面耀眼的光芒,摸了摸肚子,趕忙放下筆墨說道:「彩霞,你收拾一下,午膳之後我們去御書房。」

  「主子已經想好了解決辦法?」

  「呃……差不多吧!」靠,忙著科舉制度都忘記了臨安之事了,算了,等見了冷亦軒再說。

  何悅用了午膳,拿著一沓紙去了御書房,剛剛到御書房門前,孫道全立即上前請安,「參加悅卿主子。」

  「麻煩孫公公通報一聲。」

  孫道全扭捏的無法前進,何悅察覺到,挑眉的往御書房門前走,剛剛進入御書房,何悅就看見葉谷易勾住冷亦軒的脖頸準備親吻,何悅滿眼的怒火,轉身走,孫道全趕忙喊道:「悅卿主子……」

  冷亦軒看見了何悅的身影,推開葉谷易立即喊道:「站住。」

  何悅很想就這麼離開,可是想到葉谷易,還是忍住怒火轉身朝御書房走去,請安道:「參見皇上。」

  「免禮。」冷亦軒赦免後面無表情看向葉谷易,「你下去吧!」

  「皇上……」

  「下去。」

  葉谷易被冷亦軒的怒吼嚇了一跳,趕忙低頭請安,很不高興的起腳離開,在越過何悅身邊時,怒視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對方,何悅冷笑一聲無視,讓葉谷易更是怒氣沖沖離開。

  葉谷易走後,何悅也沒有好臉色,只是給彩霞使了一個眼神,彩霞低頭將養生湯放在桌上,冷亦軒移步看了一眼精美的茶杯,隨後快速拉住要離開的何悅。

  「皇上日理萬機,臣侍這就離開。」

  「悅這是在吃醋?」

  靠,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吃醋了,何悅回頭不滿看著冷亦軒,然而冷亦軒出其不意低頭吻向何悅,彩霞驚異之後臉紅的退出了御書房,其他宮女和奴才早就被孫道全趕出去了。

  「唔……」

  激烈的吻持續到何悅敲打冷亦軒的肩膀才結束,喘息著退後一步怒視著冷亦軒,冷亦軒笑道:「愛侍還未消氣。」

  何悅全身顫抖一下,趕忙搖頭,「不,臣侍已……消氣……」可惡,冷亦軒你給我記住。

  冷亦軒看得出何悅根本沒有消氣,笑著將人拉近懷裡抱住,「悅,你還是不能相信朕嗎?」何悅詫異眨了眨眼,冷亦軒推開何悅的身體,認真道:「悅,能陪我共度山河只能是你。」

  何悅驚異,紅臉的推開了冷亦軒,冷亦軒微笑伸手握住何悅,不過還未開口,外面的孫道全先一步匯報道:「皇上,蕭大人求鑒。」

  何悅撤掉手,趕忙退後站在一旁,冷亦軒笑了笑後喚道:「宣。」

  蕭楚然理了理衣衫,進入御書房,看見何悅在御書房,有些驚異,隨後意味深長笑了笑,在何悅尷尬撇開視線之時,蕭楚然才行禮道:「皇上,臣今日前來是……」

  「朕已看了你呈上的奏折。」

  「皇上,臣今日前來不是為了奏折之事,臣剛剛接到消息,臨安有隱藏的暗流,恐發生事變。」

  「你說什麼——」何悅震驚,難道他預料的事已經開始發生了?

 

 

第六十一章

  蕭楚然帶來的消息十足的把何悅驚了一跳,不過好在蕭楚然解釋了只是暫時發現了暗流,並沒有造成何悅預料的那種事變,但能從蕭楚然口中得知,那麼這事就不簡單。

  「皇上,臣認為,此事事關重大,必須派官員親自去安撫百姓,最好能安排御醫前去看看臨安的疫病。」

  何悅沉默的看著冷亦軒,他想知道冷亦軒會怎麼安排,然而冷亦軒只是皺眉並無開口,心急如焚的何悅只能站出來說道:「皇上,臣侍也附議蕭大人的意見。」

  蕭楚然聽到了何悅的話,滿心歡喜,激動的詢問:「想必悅卿也知曉了此事的前因後果,楚然不才,不能為皇上分憂,為百姓解難,還請悅卿出個主意指點迷津。」

  冷亦軒看了蕭楚然一眼,心知肚明的他怎麼不知曉蕭楚然想做什麼,冷亦軒只能暗歎國家人才欠缺,但現今確實沒什麼好辦法,冷亦軒也只能開口問道:「悅可有什麼好的提議。」

  這還是自從臨安出事之後冷亦軒第一次開口詢問他的意見,若是往日,蕭楚然早就親自上門詢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冷亦軒下的指令。雖然不懂冷亦軒這麼做的原因,但是現在冷亦軒既然開口,加上他也願意出力,便說道:「其實這事也不難辦。」

  「不難辦?」蕭楚然驚異,冷亦軒也驚異,他們困擾了許久的東西竟然從何悅口中得到了一句不難辦的話語?這可讓兩人驚異許久。

  何悅尷尬笑了笑,隨即道:「現在臨安面臨的是百姓吃住及疫病的問題,那麼我們就對症下藥好了。」

  蕭楚然:「對症下藥?」

  何悅點頭:「皇上可以下旨給淮城、知州之府,讓他們騰出閒置的房子妥善安置災民,然後皇上再派御醫過去會診,等病疫完好者將在當地官府登記族譜,身體健壯者可以回臨安幫工重建家園,獲取的報酬是能填飽家人的口糧以及少許的銅錢,等臨安的重建完成後,回鄉者可以免去三年稅收,不回鄉者將由當地官府統一安排,而這中間一切開支朝廷會派人監督,假造者和搗亂者一律誅九族,如此,想必臨安那些所謂的暗流會悄無聲息流逝。」

  蕭楚然驚異,他回憶裡有這一幕,何悅對處置災民的辦法,如今何悅再次道來,蕭楚然恍然大悟,驚喜的朝冷亦軒行禮,「皇上,臣認為悅卿的意見很穩妥,不僅能安撫百姓,還能避免偷腥人。」

  冷亦軒點頭,表示贊同蕭楚然說的,隨即看向何悅,「悅,你的才學……朕深感欣慰。」

  何悅驚異,悲傷發寒的笑了笑,隨即動了動袖子,思考著這科舉制度到底要不要交給冷亦軒時,冷亦軒交代了蕭楚然妥善處理臨安之事,並要將此辦法用在芒城上,蕭楚然嚴肅的接下旨意,冷亦軒笑意點頭。

  到底是拿出來還是不拿出來?拿出來十之□□會曝光他不是真正的何悅的身份,但是不拿出來,不就浪費了自己精心準備的東西。何悅歎息的搖頭,冷亦軒瞧見,關懷問道:「悅對此事還有什麼不滿之處?」

  「啊!沒,沒有……」何悅搖頭,看見蕭楚然和冷亦軒,歎息道:「其實……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冷亦軒和蕭楚然茫然,何悅從袖子中拿出一疊紙遞給冷亦軒,冷亦軒接過看著上面不算太好看的字體,笑意詢問:「悅這是要給我看你的習字?」

  何悅眨了眨眼,隨即翻了白眼,不滿道:「皇上你別在楚然面前取笑我的書法了。」

  蕭楚然抿嘴笑了幾聲,冷亦軒倒是豪爽的大笑幾聲,何悅撅了撅嘴,「皇上,臣侍呈上的是關乎朝廷制度的建議,有了這套制度,朝廷也不用愁苦沒有人才之困。」

  冷亦軒驚愕,蕭楚然震驚,冷亦軒趕忙拿過紙張,看著上面幾個大字,輕輕念道:「科舉制度。」

  「沒錯,皇上,臣侍昨日翻閱了玄明國古籍,發現現今朝廷的制度存在一個很大的隱患。」也許是說開了,何悅也不再怕將這事說出來帶來的後果,繼續陳述:「玄明國自開國以來都實行貴族世襲之道,但這樣的結果只會讓那些貴族更加肆意妄為,壟斷整個朝廷官職,臨安之事就是一個很好的案例,皇上應該也注意到那些文武百官都要看某些人的臉色才敢吱聲。」

  蕭楚然最初不太明白何悅話中含義,但是從臨安這事一出,蕭楚然也明白何悅說的看人臉色是指什麼。看著冷亦軒冰冷的一張臉,蕭楚然知道何悅說道冷亦軒的憤怒處了。

  「那悅君可有好的建議。」

  何悅對著蕭楚然笑了笑,隨即看向御書桌上那醒目的科舉制度幾字,「楚然,你雖然貴為麟兒,但是治國之道卻很有一套,別人說你是世襲得到這位置的,但是在我看來,即使你沒有世襲也能考取這個功名。」

  冷亦軒將面上的一張白紙移開,下面是慢慢的字體,甚至還描畫出一副奇怪的畫卷,不過就算奇怪,冷亦軒還是能看出何悅要說的是什麼。

  蕭楚然在瞧見那奇怪的畫圖後就很激動,激動裡保函了好奇,何悅只是指著上面的圖解釋道:「皇上,臣侍上抒寫的是細節,但論話語只有一句。」

  「削除貴族世襲之道,廣招天下文人武略,由皇上你親自提名入朝為官。」

  只是一句簡短的額話語,但蕭楚然和冷亦軒已經叢中感受到了這句話背後帶來的影響。

  「等等,悅君,你的意思是讓玄明國所有百姓都參與這種科舉制度。」

  何悅點頭,「是的,從鄉試到府試再到會試和殿試,也就是讓那些文人才子通過鄉試有了童生的名號再到府試的秀才,考上秀才者一律免去家中稅負,擁有了秀才功名才可進京參加會試,會試提名者為舉人,舉人是可以在各地鄉鎮、州府為官,官職無須太大。而會試前三者可以進宮參加殿試,也就是皇上親自出題會考,最後由皇上金榜題名第一的狀元,第二的榜眼,第三的探花。」

  紙張上很詳細解釋了科舉制度的流程,再加上何悅說著科舉制度帶來的好處,別說蕭楚然心動,連冷亦軒都驚喜萬分,這就是他期盼已久的東西,未想到何悅會是最先給出這份驚喜的人。

  「悅君,楚然甘拜下風。」蕭楚然朝何悅行了一個大禮,嚇得何悅趕忙上前攙扶,「楚然,你這是做什麼?」

  「悅君,你可知你今日呈上的是什麼嗎?」

  何悅當然清楚,這套制度可是宋朝有名的制度,但是這一套也有一個漏洞,就是重文輕武。所以在此的科舉制度上何悅也稍加改動,提出了武狀元這一功名。

  「武狀元,是通過比武提名的?」

  何悅點點頭,將視線落在冷亦軒上,嚴肅道:「亦軒,不可重武輕文,也同樣不能重文輕武,兩者必須互補,也就是所謂的平衡,武才之人可以通過比武考取武狀元稱號保衛邊疆,文才之人通過殿試金榜題名狀元入朝為官覲見良言,發展國強民富之道。」

  「好一句國強民富。」

  何悅回頭,看見拍手進來的冷雲耀,只是淡淡一笑,隨後朝冷雲耀行了禮,冷雲耀笑著看向冷亦軒,「皇上,臣認為你該給悅卿進進位份了。」

  冷亦軒淡然一笑,蕭楚然鄙視了冷雲耀一眼,何悅背上發寒的看向冷亦軒,冷亦軒沉默一會,才道:「時候未到。」

  不是不進,而是時候未到,冷雲耀和蕭楚然一同露出笑容,何悅只能紅了紅耳朵,看著冷亦軒盯著仔細同冷雲耀談論科舉制度,何悅心也舒暢了許多,上前說道:「臣侍不打擾皇上,先行告退。」

  冷亦軒點頭,但是冷雲耀卻不同意,趕緊阻止何悅離開,一臉狡猾笑著:「臣從蕭大人口中聽了悅卿不少好點子,相比悅卿應該知道不少賺錢的方法,不如……」

  「王爺。」

  冷雲耀看向蕭楚然,發現對方一臉的不高興,趕快示好,「楚然,你知道,國庫沒幾個銀兩了。」

  冷亦軒雖為玄明國皇帝,但是很多事還得冷雲耀幫忙,就好比這為國庫賺錢,現今有個能耐之人在身邊,冷雲耀怎麼不從何悅口中套取點辦法。

  何悅也知曉他今日不說,冷雲耀遲早回來找他,只好吞吞吐吐說道:「辦法也不是沒有。」

  冷亦軒驚異,蕭楚然驚喜,冷雲耀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有辦法,快告訴本王。」

  「也只是普通的商貿往來,玄明國地裡位置很好,且不說糧食能,但從海底獲取的豐厚物品就能賺取一大筆錢,還有珍貴的瑪瑙、翡翠,珍珠,珍珠就是……」何悅興致高漲的說著各種現代賺錢方法,完全忘記了此處是古代社會,是個不開放甚至很落後的國家。

  說過了,口渴了,喝了一口茶,發現每個人臉上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何悅才恍然大悟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趕忙放下茶杯忽悠著:「這,這只是我突發奇想,至於細節及效果還得實驗過才知曉。」

  最後一句話何悅說的很小聲,但是冷亦軒幾人還是知道了,從之前臨安處事再到何悅拿出科舉制度,又到商貿往來,幾人已經明白了何悅不是普通之人,而這中間到底存在什麼秘密,除了何悅自己說出恐怕就只能靠冷亦軒了。

  冷亦軒深知何悅對他隱瞞了什麼,但是他不會去詢問,他要的就是何悅親口告訴他,所以這時的冷亦軒也只是淡然一笑,並無去糾結何悅這聰慧的原由。

  冷亦軒不追尋也讓何悅鬆了口氣,心裡感謝之時也在考慮是不是把他的真實身份告訴冷亦軒,但是想到這麼懸乎的事,還是忍耐了下來,在御書房同冷亦軒、蕭楚然、冷雲耀用了晚膳,才回宮歇息。

  翌日,本來抱著好心情去給華臣請安,但是不知道華臣抽的什麼風,見到何悅說了許多難聽話語,何悅聽了冷笑一聲,面無表情道:「臣侍身體不適,恕臣侍先行告退。」不給上官雪臉色,轉身離去,氣的上官雪『啪嗒』一聲將桌上的杯子打碎。

 

 

第62章 番外一

  宏昌十年,初春。

  利州,僅靠雪陽城的州縣,此處是玄明國藥材種植地,若說雪陽城是玄明國偏北的藥材大市場,宜都是玄明國的藥材之鄉,那麼利州就是藥材趙種植州縣。

  這裡種植了玄明國所需的各種藥材,就拿玄明國最為珍貴的人參,也是出自這利州。

  因為利州的天然資源和世外桃源之稱,許多常年病狀的人都來此養身,趙瑜就是其中的一個。

  趙瑜來到利州已經兩年了,兩年前還在紫陌國養身體,沒想到再次回到玄明國,聽見的是何悅已經坐上君侍並誕下皇子,普天同慶。

  「聽說了嗎?君侍誕下龍鳳呈祥啊!」

  「真的,這可是大喜事啊!」

  「可不是,打從君侍誕下皇子後兩年多都沒懷子,現今能聽見君侍誕下龍鳳呈祥,果然君侍是我玄明國的福星啊!」

  「君侍本來就是福星,若無君侍,我們現在的生活也不會這麼好。」

  「沒錯,沒錯,聽說兩年前的戰役都是拖了君侍的福,才贏得大勝,凱旋歸來。」

  「不會吧!還有這事,快,快跟我們說說。」

  幾個漢子圍在一個年長的漢子旁聽著漢子說起兩年前那場青玄之戰,那表情激動的讓周圍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停下來聽上幾句,趙瑜也在其中,但是也只是聽了前面的話,後面已無需再聽,畢竟這兩年他已經聽了太多關於何悅的消息。

  離宮已經三年之久了,這具身體也在逐步恢復,握著手中的藥材,趙瑜不忍想起三年前離宮的那一日。

  那一日,他最愛的人對他說了令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話語……

  宏昌六年,玄明國後宮紫怡殿。

  「參見皇上。」

  「免禮。」

  趙瑜欣喜皇上會來找他,想到昨日冷亦軒宣他進入御書房,並留在龍辰殿內,讓御醫為他診脈,趙瑜心中就滿心歡喜,今夜冷亦軒再駕臨紫怡殿,趙瑜心中滿心歡喜。

  「朕今日來是有一件事要同你說。」

  趙瑜看著冷亦軒,對方的嚴肅讓趙瑜有些不安,「皇上是有什麼事要同臣侍講。」

  冷亦軒盯著趙瑜,最後移開視線,看向窗外的漆黑的夜空,喃喃道:「趙瑜,你進宮也有五年之久了,其實朕一直很後悔,讓你進宮。」

  趙瑜驚愕,「皇上……」

  「兩年前的和香園內毒案,朕確實有愧對於你。」

  趙瑜搖頭,「臣侍一點也沒怪罪皇上,皇上……」

  「你的身體朕已經聽了御醫的稟報,雖有紫玉丹護體,但其身子骨還是得靜養調理。」冷亦軒回頭看著趙瑜,嚴肅道:「朕已經命人聯繫了紫陌國一位藥者,他醫術精湛,不輸於傳聞中的神醫,你擇日出宮去紫陌國養身。」

  出宮……趙瑜震驚,他回宮才不過一月之久,為何就要離宮了!難道他回宮只是為了服下那枚紫玉丹不成!

  「皇上,臣侍……」

  犀利的目光讓趙瑜意識到這件事就是聖旨,不得違抗,讓趙瑜心酸的往後退了幾步,靠在桌邊低頭沉默。

  冷亦軒並沒有心疼趙瑜,反而說出了趙瑜一輩子都忘記不了的話語,「趙瑜,此次出宮,朕恢復了你自由之身,並將你從皇家祖籍中抹掉,從此你就是趙府的三少爺,你可以選擇你自己的幸福。」

  趙瑜震驚的抬起頭,看著冷亦軒,完全想不到冷亦軒會說這種話,這不就是意味著讓他離開冷亦軒身邊,從此形同陌路,趙瑜搖頭,「不,臣侍不走,臣侍是皇上的人,怎麼可能從皇家祖籍中抹去,皇上,臣侍不想離宮,不想離開皇上的身邊。」

  冷亦軒盯著趙瑜滿眼的淚光,輕輕抓住趙瑜的手腕,放開道:「朕心意已決。」

  心意已決,趙瑜諷刺的笑了笑,「是不是因為何悅。」

  冷亦軒不吭聲,趙瑜心酸的落下淚痕,「皇上,臣侍愛了你十年,為何還不及一位進宮不到兩年的麟兒,難道你真的從未對我有半點好感。」

  趙瑜癱坐在地上,滿臉淚痕的低著頭,看得出他有多心痛,冷亦軒歎息一聲,伸手扶起趙瑜,「朕並無對你沒有好感,但是這份愛只是對待一個弟弟的關愛,趙瑜,你本可不必進宮,為何要犧牲掉自己的幸福進宮。」

  「那是因為我愛你。」趙瑜大吼。

  冷亦軒鬆開手,冷冷道:「朕一生所愛只為悅。」

  一句話將趙瑜打入深谷,無力的跌坐在地上,這次冷亦軒沒有在扶趙瑜起來,而是走到殿門前,背對著趙瑜道:「此事已定,三日後朕會派人送你出宮。」

  趙瑜抬頭,看著冷亦軒離開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趴在地上痛哭,為何?為何你要這樣對我,我愛你那麼久,從第一次見到你,就愛上了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趙瑜的哭聲讓紫怡殿籠罩在一片悲傷中,可是這份悲傷直到趙瑜出宮也沒有得到一絲安慰,只有無底深淵的絕望。

  離宮後,趙瑜去了紫陌國,在紫陌國待了一年,回到玄明國已經宏昌七年秋了,那時,趙瑜聽見的第一句話就是何悅誕下了皇子,封為君侍,趙瑜震驚的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何悅,你很幸運,擁有了他的愛,並能為他誕下皇子,而我終其一生也不可能得到那份不屬於自己的愛。

  睜開眼睛,抹去眼角的淚水,趙瑜將藥材繼續往藥櫃裡放,這時外面進來的小藥童笑著說:「瑜哥哥,你看,這是小麥送我的玉珮。」

  「哦,那小馬要好生收著,可別弄丟了。」

  「嗯,小馬記得呢?」可愛的藥童將玉珮抱在懷裡,跑去其他師兄旁炫耀,看著那不值錢的玉珮,趙瑜不忍想起他和冷亦軒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明德三十年間,錦州……

  「三少爺,三少爺,你在哪裡?」

  「我在這裡。」十六歲的趙瑜一身白衣猶如仙人降臨,精美的容貌可是讓一群女子都忍不住紅了臉,溫柔的笑容讓趙瑜身邊跟了八年的奴才劉文忍不住感歎,他家三少爺果然好看,不愧是錦州第一好看麟兒。

  「小文子,你在看什麼。」

  劉文回神,笑著上前道:「三少爺,老爺說,今日府上回來貴客,讓你好生準備。」

  「貴客,什麼貴客?該不會又是那些無關緊要的媒婆吧!」

  「不是,三少爺放心,小的聽說今日來的是京城來的貴客,估計是皇家。」

  皇家!趙瑜睜大眼睛,這皇家來他們家做什麼,難道要自己進宮,趙瑜心不安,現今當朝皇帝已快六十了,他可不想去伺候年老的皇帝啊!

  「小文子,你跟父親說,就說我今日不舒服,恐不能出面迎客。」

  「啊,三少爺你不是好好的嗎?為何要對老爺撒謊!」劉文完全不懂。

  趙瑜一臉嚴肅,「叫你這麼說就這麼做。」

  「是……」劉文不敢忤逆趙瑜,只好聽從恢復了趙府的當家,趙老爺。

  趙安聽了劉文的匯報,眉頭就沒鬆懈過,忍住怒氣笑臉對著冷雲耀行禮,「三皇子贖罪。」

  「無妨,麟兒乃是家中金貴身軀,還是小心為好,本王今日來此也只是遵循父皇的旨意。」

  「讓三皇子笑話了。」趙安擦了擦額頭汗水,做出邀請,冷雲耀起身走向花園,在花園中,冷雲耀等來了侍衛的稟報,「殿下,五殿下來了。」

  「哦,亦軒也來了,快讓他進來。」

  趙安驚愕,五殿下,那不是當朝的五皇子,三皇子的同胞兄弟,趙安對著下面的人使眼色,很聰明的管家立即拉著小文子,「你快去把三少爺請來,若是請不來,你也不要留在這裡了。」

  「是,是,奴才這就去。」劉文匆匆忙忙跑進後院找到正坐在躺椅上的趙瑜,「三少爺,你還是去吧!老爺已經發話了,一定要你去,而且,今日來的可是當朝三皇子。」

  三皇子!不是宮中派來或是京城的達官貴族的人,劉文看見趙瑜沉寂,趕忙說好話,「公子,這三皇子可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現今還未娶王妃呢?」

  趙瑜瞪了劉文一眼,他有那麼想要嫁人嗎?不過他已經以身體抱恙為由拒絕了,這時去……

  「少爺,老爺領著三皇子在後花園。」

  後花園,趙瑜看了趙文一眼,起身道:「知道了。」不去準會被父親說,若是碰巧遇見,也算是不唐突,趙瑜只好回房換了一身衣衫去了後花園。

  來到後花園,趙瑜隔遠就看見自己的父親正同一位玉樹凌風的男子相得甚歡,那氣勢那姿態不用看也知道是三皇子。

  趙瑜不知道該不該過去,看著滿塘的荷花,趙瑜決定不過去了,因為若是過去,不就是證明了他是來參拜的。

  「老爺,那邊是不是三少爺。」

  冷雲耀同趙安一同看過去,荷塘邊上的站著一身綠衫的麟兒,飄逸的黑髮在風中舞動,露出白皙精緻的面容。

  天下都知道,麟兒其容貌堪比女子,甚至有的還要略高一籌,後宮幾位父侍已經讓冷雲耀見識到了,不過眼前這位倒是讓冷雲耀忍不住感歎,「聽聞錦州有一麟兒有不輸於仙人的容貌,如今看來想必就是趙老爺你的麟兒吧!」

  趙安笑著拱手,「不敢,三皇子誇讚了。」趙安看向管家,「還不快去叫三少爺過來。」

  「是。」

  「小兒不懂禮數,請兩位王爺贖罪。」

  「無妨,最近本王也聽了不少趙老爺家門檻要被踩踏了,想必和你家小兒有關聯吧!」

  「三皇子說的是,草民也在為這件事頭疼不已,不知能容請三皇子為草民出個注意。」

  冷雲耀勾起唇角,「這事……」

  「少爺小心。」

  冷雲耀和趙安看過去,瞧見趙瑜要落入荷塘中,趙安站起激動喊道:「瑜兒!」

  趙瑜完全沒想到自己不過是過個橋,竟然踩空了,眼看要掉進荷塘中,趙瑜也只能認命了。

  就在趙瑜認命時,一個黑影一閃而過,趙瑜感覺到自己腰間多了幾分力道,隨後穩穩站在涼亭下,趙安趕忙上前,「瑜兒,沒事吧!」

  趙瑜吐了一口氣,微笑道:「讓父親擔心了,孩兒無事。」

  趙安確定趙瑜沒事趕忙轉身拱手道:「草民謝過五皇子救命之恩。」

  五皇子,趙瑜側頭看去,趙安喊道:「瑜兒,還不謝謝五皇子。」

  趙瑜立即上前,拱手相謝,「趙瑜謝五殿下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

  趙瑜抬頭,第一眼見到冷亦軒,深深被冷亦軒的外貌及氣質迷住了,久久無法回神,冷亦軒倒看到趙瑜第一眼後稍稍驚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復面無表情的姿態,將手中的玉珮遞給趙瑜,「這是你掉下的。」

  趙瑜回神,臉紅的接過冷亦軒手中的玉珮,小聲道:「謝謝。」

  冷雲耀從旁關注,隨後意味深長笑道:「近看才發現,趙老爺的小兒果然與眾不同,可入宮為男侍。」

  入宮,這兩字深刻印在趙瑜和趙安心裡,趙瑜是擔心他要是此時進宮恐……趙瑜抬頭看了一眼面色不變的冷亦軒,趙安也瞧出了趙瑜的心思,笑著道:「三皇子說的是,瑜兒乃麟兒之身,進宮與否也要看他命。」

  「趙老爺心思縝密,本皇子也不便多說。」冷雲耀起身,「亦軒,該走了。」

  冷亦軒點頭,冷雲耀同趙安告辭,兩人相繼離開,趙瑜目送冷亦軒出門,心中有些遺憾。

  「瑜兒,可是喜歡五皇子。」

  「父親。」

  趙安瞧見趙瑜紅潤的臉頰,笑著道:「不愧是我兒,眼光獨特,放心,為父會讓你如願以償的。」

  趙安的保證不變讓趙瑜多想什麼,但是冷亦軒的面容卻深深刻在趙瑜的心裡,從此趙瑜一直想念,一直期盼著能再次見到冷亦軒。

  然而趙瑜沒想到這一見面會很快,在第二年的宮中見到了冷亦軒,再次見面,冷亦軒對趙瑜的態度也沒那麼冷淡了。

  其實趙瑜不知道,這全是拖了他父親趙安的福,論財富,恐怕在玄明國沒有人能比得上趙安,為了皇兄,冷亦軒只好答應了趙安多加照顧趙瑜,而這件事趙瑜到進宮再出宮都不知曉,哪怕現在在利州生活了兩年,趙瑜還是不知曉這裡面的□□。

  進宮後,他一直受到冷亦軒的關懷,不管是下賜的東西還是御前伺候,都屬他最多,讓後宮所有人為之妒忌,甚至冷亦軒還為了他處置了不少妃侍,可是到頭來這份寵愛不是愛,而是照顧。

  趙瑜閉上眼睛,十六歲遇見你,一見傾心,十八歲再次遇見你,情已深處,二十歲入宮,備受寵愛,二十三歲出宮,無盡思念,二十五歲回宮,支離破碎,這一路相繼十年的愛到此終究結束……

  「師兄,外面有位公子找你。」

  趙瑜睜開眼睛,忍住眼角的淚水,看向門外,一個黑色長髮高個威武的男子正背對著趙瑜,熟悉的身影和腰間的刀讓趙瑜知道來此之人是誰?

  回頭那一眼,趙瑜彷彿看見了冷亦軒的影子,隨後搖頭,在對方進門時,喊道:「你來了。」

  「我說了,會來接你回去,現在……是我兌現承諾的時候了,你……願意跟我去紫陌國嗎?」緊張的口氣,伸出的手,趙瑜不知道該伸出手還是不該,男子有些心急,說道:「我秦風發誓,會愛你一生。」

  離宮三年之久,等來他想要的話卻是另一個人對他說的,趙瑜不忍想起冷亦軒對他說的話,『你可以選擇自己的幸福。』

  趙瑜看著秦風,「你會是我的幸福嗎?」

  秦風睜大眼睛,隨即露出淡然笑容,抓住趙瑜的手道:「此生願與你同生共死,不離不棄……」

 

 

第六十二章

  何悅就這樣明目張膽的離去惹來了剛進蘭惜殿的諸位男侍一陣好奇,瞧見那怒火的瞳孔,周子樺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還未開口,葉谷易上前嘲諷道:「無視宮規禮教,私自談論國事,訓教怎麼能夠,理應一記耳光。」葉谷易說完就揚手朝何悅揮去,何悅伸手抓住葉谷易的手腕,在對方怒視中,力道加重的讓葉谷易皺了皺眉頭,想要掙脫卻被何悅緊抓不放。

  「悅君……」周子樺很擔心此時的何悅,這裡可是蘭惜殿,若在此處將事情鬧大絕對對何悅不利。

  何悅也清楚今日不是鬧事的時候,狠狠的甩掉葉谷易的手,並一步步逼近葉谷易,葉谷易感受了何悅的壓迫,自動往後退一步,盯著怒視冰冷的何悅。

  「人是有底線的,一次二次容忍是給你面子,不要以為我會容忍第三次。」

  自進宮以來,何悅就一直規規矩矩,從未做出出格之事,若說他不討後宮妃侍喜歡,也是因為皇上寵幸何悅的關係。但忍耐是有極限的,葉谷易多番挑釁逼迫,是個人都受不了,何況還是擁有現代以善為本性的何悅了。

  若是之前那冷漠冰霜的何悅,恐怕早就對葉谷易動手了,何悅之所以不遲遲動手,也是處於不想沾滿血腥。

  葉谷易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何悅的威壓,沒了之前那種無視和沉默,而是真正的發怒威懾,一時間葉谷易只能沉默盯著何悅,何悅打量了葉谷易一眼,隨即扭頭離去。

  回到赤月殿的何悅剛剛上了傷藥就聽見小全子來報周子樺來了,何悅很清楚周子樺來此的目的,淡笑的聽著周子樺勸解他不要和上官雪、徐慧對峙,何悅聽到苦笑,不是他要同這群麻煩人對峙,而是別人要找他麻煩。

  何悅笑著答應了周子樺,隨後一連三日都以身體抱恙為由沒有去蘭惜殿,至此這幾日後宮可謂是雞犬升天,每日都能聽見有關他的流言蜚語,當然這流言蜚語全是不好的。

  「主子,慈安殿來人了。」小全子急匆匆地跑進內殿說道。

  慈安殿,那不是太后所住的宮殿嗎?這呂太后好端端的為何找他?何悅不懂,但是看著前來傳召的宮女,何悅並無懷疑,起身同彩霞一道離開。

  「太后只讓悅卿一人前去。」

  何悅挑眉,彩霞不安,梓玉更是覺得不對勁,嚴肅問道:「不知太后傳召我家主子是何事?不瞞姐姐,皇上可是等著主子前去龍辰殿用膳。」

  俏麗的宮女並沒有因為梓玉這番話而露出一絲異樣,很是淡定說道:「皇上那邊,太后自會傳話,悅卿主子還請你準備一下,莫要太后等著。」

  呂太后不喜他何悅知曉,想不到這呂太后身邊的宮女也不喜他,何悅冷笑一聲後,對著梓玉道:「梓玉、彩霞,本君去去就回,放心,皇上若是問起,就說太后傳召,何悅不得不去。」

  俏麗的宮女挑了挑眉,眼神閃過一絲詭異,但是因為很快並沒有讓梓玉等人發現,只能看著何悅跟著宮女離開。

  「梓玉,我覺得這事不對勁,太后怎麼會只傳召主子一人?」

  梓玉也發現了,但面色要比彩霞冷靜的多,平靜道:「我去調查一下,小全子你看好宮殿,不得讓任何人進入赤月殿,哪怕是華臣來了也不行。」

  「姐姐,你放心,我會看好赤月殿。」

  梓玉點頭,「彩霞,你留意其他宮殿的主子,我去慈安殿那邊看看。」

  彩霞點頭,隨後兩人一起行動,而此時的何悅跟著前面的宮女離開赤月殿不久何悅就產生了疑問。

  慈安殿靠近西區,按理說從御花園過去是最近的,然而前面領路的宮女並沒有走御花園,而是從豫石園離開進入冷清的長青宮。

  何悅停下腳步,面無表情說道:「本君雖未去過西區也未曾去過慈安殿,但怎麼去慈安殿我還是知道的。」

  前行的宮女停下腳步,回頭看去就發現何悅已經大步逼近她,嚇得宮女連忙退後說道:「悅卿要做什麼?」

  「做什麼?本君才想要問你做什麼?你當本君是三歲小孩子隨便唬弄嗎?此處根本不是去慈安殿的路,長青宮,冷宮所在之地,你帶我來此處做什麼?說。」

  宮女也知曉了自己暴露了身份,立即往後跑,但是何悅卻不給宮女逃跑機會,趕緊上前抓住對方,宮女見此趕忙跪下,「悅卿饒命,奴婢是奉命行事的,奴婢不想的。」

  「奉命,奉誰的命。」

  宮女張了張嘴,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氣的何悅抓住宮女的手憤怒吼道:「你再不說,信不信……」

  「彭!」

  後腦勺疼痛襲來,何悅意識到自己上當了,看著那宮女驚慌失措的樣子,何悅倒地瞧見一深藍色著裝的奴才,雖然很模糊,但是何悅還是看清了奴才的身份,指甲深深扎進手掌中,短暫昏了過去。

  等醒來時,何悅發現自己身處在一處冰冷甚至髒亂的地方,摸了摸疼痛的後腦勺,何悅仔細回憶起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剛剛想起什麼,立即起身,房門被推開。

  何悅看著一個醉醺醺侍衛搖晃進入殿內,並露出一臉猥瑣笑容,何悅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心裡暗罵著給自己設計陷阱的人同時也移動腳步來到一個擱放著破碎的花瓶旁。

  在對方撲過來時,何悅拿起花瓶給了侍衛腦袋上一擊,男子忍痛跪地,何悅趕忙抓起一把椅子打在侍衛身上,侍衛受到重擊,受不了,昏倒在地上。

  何悅往後移動幾步,鬆口氣的窩在地上,隨後趕忙起身朝房門外走去,不過剛到門口,何悅看見正朝著長青宮過來的人,眼睛瞪得無比的大。

  冷亦軒,為什麼冷亦軒會出現在這裡?不對,這件事是設計好的,要的就是讓冷亦軒看見他和陌生男子獨處的畫面,何悅顫抖一下,趕忙跑到破碎的陶瓷碎片上,拿起碎片在臉上劃了一道口子,隨後在兩隻手臂上劃了幾道口子,鮮血滴落在地上。

  何悅來不及喊疼,趕忙將碎片放在侍衛手中,隨即扯下一塊布簾,撕裂並將自己的手腳綁起來,然後用一塊布塞進口中,趕忙倒在離侍衛附近一個柱子旁,剛剛閉眼的時候,房門就推開了。

  推開門那一刻,冷亦軒看到的是倒在地上流著血的何悅,驚愕的瞪大眼睛,而周子樺已經激動的喊著:「悅君——」

  葉谷易看見倒在地上滿身傷痕血跡並綁起來的何悅很是震驚,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現在應該是……冷亦軒輕輕扶起何悅,看見何悅受傷的臉頰及手臂上的花痕,怒吼道:「來人,把這侍衛脫出去斬了。」

  「皇上息怒,現在還不能斬,皇上,事關悅卿的清白……」

  「啪!」

  葉谷易摸著自己的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冷亦軒,冷亦軒憤怒的說:「朕剛剛沒有聽清楚,慧臣你再說一遍。」

  葉谷易不傻,要是再說一遍就是死罪,趕忙低頭不聞,已經明白的上官雪冷笑一聲並無吱聲,但是還是很氣惱,為什麼何悅不是被玷污了。

  「皇上,此時很是蹊蹺,赤月殿的宮女有跟臣侍匯報過,說太后傳召悅卿,按理說悅卿此時應該在慈安殿,但具臣所知,太后並未傳召悅卿。」

  昔日話語稀少的良臣穆池開口讓這件事蒙上了一層陰謀,其實準確來說就是陰謀,且不說敢假傳太后懿旨,單憑陷害悅卿這件事就是罪大惡極。

  冷亦軒現在很憤怒,不管看誰都是不順眼,孫德全心驚膽戰上前喊道:「皇上,悅卿主子還流著血。」

  冷亦軒回神過來,看見臉上的血跡還在不停從傷口流出,殺氣就不止,抱起何悅對著穆池道:「良臣,朕命令你來調查此事。」

  「臣侍領旨。」

  無視了上官雪的詫異,冷亦軒抱著何悅離開了長青宮,孫道全立即派人去叫御醫,而長青宮裡的幾位,穆池嚴肅盯著葉谷易,上官雪回神後冷笑的盯著葉谷易,而周子樺也清楚這件事一定和葉谷易脫離不了關係,畢竟告訴皇上的就是葉谷易,而葉谷易和何悅的關係有多差,這後宮誰不知。

  葉谷易現在很心慌,但面部還是一臉平靜,穆池心中冷笑一聲,問道:「慧臣,皇上剛才的聖旨你已經聽到了。」

  葉谷易挑眉,「良臣,你這話何意?」

  「何意?慧臣,你該不會不知道今日之事是誰做的?」

  葉谷易看向華臣上官雪,面部冷峻回到:「華臣,你雖為東區掌舵男侍,但也不能污蔑本君,本君是聽到了奴才匯報有人要對悅卿不利才去告知皇上。」

  「哦,是嗎?這還真是巧了,偌大的後宮,誰都沒發現,你的奴才竟然發現了。」上官雪諷刺說完後淡笑看著良臣穆池,「穆池,你可要好好調查清楚,皇上有多心疼悅卿你是知曉的,本君害怕悅卿要是出了什麼差錯,皇上一個不高興,把東區涉事者都殺了,那可是足足好幾十條性命,本君可不想成為厲鬼們的口糧。」

  穆池面無表情的看了上官雪一眼,隨即冷聲道:「本君會嚴查此事的。」

  「那就好,本君現在要去好好整頓一下東區,本君可不想被西區那賤人說我們東區就是禍害之地。」上官雪說完就甩袖離開,同時離開的還有一直保持沉默的王玉,以及後者的葉谷易。

  葉谷易離開周子樺很是驚詫,想要開口詢問穆池,但又覺得身份不合適,只能擔心的說道:「勞煩良臣處理此事了,若有子樺效勞的,子樺一定親力親為。」

  周子樺和何悅的關係後宮誰不知道,所以良臣也沒有給周子樺臉色看,而是淡淡回道:「此事本君自有定奪,皇上日理萬機,周上侍不妨多去陪陪悅卿說說話,盡早忘記今日所發生之事。」

  周子樺也明白了穆池的用意,趕忙行禮回道:「悅君同我交好,子樺看望也是理所當然之事,良臣的心意子樺也會帶上的。」穆池並沒有說什麼,輕輕點了點頭同周子樺一道離開了長青宮。

 

 

第六十三章

  赤月殿,宮女、奴才們都戰戰兢兢做著自己的事,每一步都很小心,特別是伺候躺在床上的何悅,連來會診的御醫李明都冒著冷汗診斷。

  「怎麼樣了?」

  李太醫朝冷亦軒拱手道:「回皇上,悅卿身體並無大礙,臉上和手上的傷雖為利器所傷,但傷口不深,只要塗抹幾日傷藥即可治癒。」

  「朕不想看見傷痕。」

  「請皇上放心,老臣會在藥膏裡添加幾味不留疤痕的藥材。」

  冷亦軒點頭,隨後揮了揮手,李太醫跪拜離開,冷亦軒握住何悅的手,滿眼的疼惜中又開口說道:「孫道全,傳朕旨意,封悅卿為貴卿,下賜黃金百兩,綢緞十匹,玉石一箱,夜明珠一枚。」

  孫道全聽了先是一驚,但很快彎腰領旨,「奴才遵旨。」這也算因禍得福吧!不對,皇上這麼心疼悅卿,不對,是悅貴卿主子,晉陞位份也是遲早的事,不過在今日遇難晉陞,還是讓孫道全出乎意料。

  「你們下去吧!」

  「奴才/奴婢遵旨。」

  孫道全和一群宮女奴才們離開,關閉房門那一刻,冷亦軒彎腰在何悅耳邊輕喚,「朕知道你醒著。」

  何悅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沒人才吐了一口氣,隨即起身低頭歉意,「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才……」冷亦軒突然的抱住嚇了何悅一跳,疑惑喊道:「亦軒……」

  「你想嚇死我不成。」

  何悅不懂,冷亦軒伸手摸了摸何悅受傷的左臉,「即使你不劃傷,我也會相信你。」

  額,果然冷亦軒還是知道了他的用意,何悅點頭沉默了會後說道:「我不想給你添麻煩,亦軒,就算你相信我,也不能保證其他人相信,即使你壓下了這件事,但流言蜚語是止不住的。」

  相信與否很重要,但有時候流言蜚語的可怕不單單是你相信就能完事的。

  冷亦軒眼裡閃過一絲殺氣,隨後溫柔的對著何悅道:「這件事朕已經讓穆池去調查了,你現在就呆在宮裡好好養傷。」

  穆池,良臣,說來自從上次那一巴掌之後,何悅就很少同良臣說過話了,想不到這次事情還得麻煩穆池,何悅歎息一聲後說道:「我想自己調查此事。」

  冷亦軒從抬頭起來的何悅眼裡看到了認真,他是該歡喜還是該……『皇上,身處後宮,心狠手辣人之常情,何悅他單純,但不是愚蠢,該出手時他絕不手軟,那時軒兒可莫要嫌棄悅兒啊!』從太侍府離開時尉遲沁對他說的話冷亦軒還記憶猶新,如今看來,沒有一個人是單純的。

  點了點頭後冷亦軒伸手抱住何悅,「不管你變成什麼樣的人,我心所屬只是你。」

  「亦軒,你說什麼?」

  「朕有說話嗎?」

  何悅詫異,難道是他聽錯了?冷亦軒勾了勾唇角,吻了吻何悅的額頭,說道:「朕還有奏折處理,愛侍好好歇息,改日朕再來看你。」

  何悅點了點頭,躺下後看著冷亦軒離開,並在彩霞進內殿後才起身嚴肅道:「彩霞,你去查查昨日家傳太后旨意的宮女是哪個宮殿的,另外,昨日被打暈時,我恍惚看見了葉谷易身邊的奴才,你去查查葉谷易今早在什麼地方。」

  「主子放心,梓玉已經著手去查了,最遲明日就有結果了。」彩霞端了一杯茶遞給何悅時候繼續道:「而且皇上已下令要良臣去查,良臣的為人主子你大可安心。」

  而事實證明,彩霞說的很對,不過兩日,這件事就已經調查的只差去皇上那裡呈報了,何悅從梓玉口中得知良臣那邊是讓自己決定,而何悅看見紙上面那醒目的名字,緊抓住紙張,滿眼憤怒的說:「這件事先不報皇上。」

  「主子是想……」

  何悅看了彩霞一眼,狠狠抓碎了眼前的宣旨,彩霞和梓玉知曉這次他們的主子是真的發怒了。

  休息了數日,何悅才知曉自己被皇上下旨晉陞了位份,現在貴為悅貴卿了,但何悅對這晉陞成貴卿不怎麼感興趣,面無表情的前去蘭溪殿請安。

  上官雪看見何悅那完好無損的臉,心裡就不爽,不過面色還是祥和的問候道:「悅貴卿身體才剛剛好,要多多歇息調養才是,若是缺什麼不妨和本君說。」

  「多謝華臣關心,皇上昨日才下了不少補藥,想來是不缺的,若真的缺少,臣侍一定會向華臣討要。」

  上官雪抽搐了一下嘴角,面部虛假的笑了笑後說道:「都散了吧!」

  「臣侍告退。」

  何悅最先轉身離開,完全不給華臣面子,而緊隨其後的是良臣,在出了蘭溪殿,何悅趕緊朝良臣行禮,「何悅謝過良臣。」

  「本君只是奉命行事,無須言謝。」

  「不,何悅聽說良臣在這件事費了不少心思,何悅慚愧。」

  「悅貴卿你也別自責了,發生了這事你還幫什麼?」一位剛晉封不久的袁中侍開口道。

  「沒錯,陷害悅哥哥的人都不得好死。」慕容柏很單純的說道,卻讓那剛從蘭溪殿出來的葉谷易變了臉色。

  何悅也發現了葉谷易,其他人也發現了,吵鬧的聲音瞬間戛然而止,葉谷易掃視了一眼周圍的情況,得知除了何悅的憤怒外,其他人都只是無視,並沒有任何上前和他交好的。

  也難怪,最近後宮有太多葉谷易陷害何悅流言蜚語,即使沒有證據,但這樣傳來傳去,難保不讓人覺得這事就是葉谷易所為,成為不真的事實。

  何悅目光裡飽滿了怒火,臉上一副諷刺的笑容,移動步伐慢慢上前靠近葉谷易,葉谷易皺眉不知道何悅要做什麼,但還是很冷靜的看著靠近他的何悅,直到對方近在咫尺。

  「聽聞當日之事慧臣幫了不少的忙,何悅在此謝過慧臣。」

  這哪是謝意,明顯就是諷刺,葉谷易從何悅那虛偽的表情可以看出,何悅已經知曉自己陷害了他,但是那又怎樣?沒有證據就不能定罪,葉谷易也不害怕揚起淡淡笑容說道:「那怎麼好意思?能讓悅貴卿親自表達謝意,這不是折煞我了嗎?」

  「折煞,也對,為人善良者不怕折煞自己而短命,想必慧臣應該不會害怕何悅的謝意折煞你少活幾年吧!」

  葉谷易失了笑容,其他人聽了驚異的深呼吸一口,何悅沒有去理會旁人的目光,跨步貼近葉谷易,直視對方眼睛小心說道:「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慧臣可要當心半夜鬼敲門。」

  葉谷易全身驚慄往後踉蹌一步,旁邊的公公趕忙上前攙扶,何悅看了這個低頭顫抖的公公,冷笑一聲後不削的轉身喊道:「彩霞,回宮。」

  彩霞偷笑後趕忙上前扶住何悅,準備離開時,一個宮女急匆匆地跑過來撞到了何悅,彩霞怒吼:「急急忙忙的做什麼?你是哪個宮的。」

  宮女看見自己撞到了何悅,趕忙跪下來求饒:「貴卿饒命,貴卿饒命,奴婢是蘭溪殿的,奴婢是有緊要的事匯報才衝撞了貴卿,請貴卿饒命。」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以後做事小心點。」

  「謝謝貴卿。」

  此時沒有離開的良臣走了過來,詢問道:「你這番急忙是有何急事?」

  宮女看見良臣和其他諸位主子都在此處,便沒有猶豫回答道:「是,是西區傳來消息,說,說……」

  「說什麼?」從蘭溪殿出來的上官雪一臉嚴肅問道。

  宮女趕忙亞低頭,顫抖回道:「回主子,是,是桃橙殿的王昭儀,她,她……」

  「她怎麼了?」王玉激動的上前詢問。

  宮女全身發抖的回道:「她懷孕了。」

  懷孕了!何悅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王璐懷孕了,怎麼可能?冷亦軒什麼時候去過桃橙殿?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宮女戰戰慄栗回道:「奴婢聽桃橙殿宮女說,王昭儀最近胃口不適,時而嘔吐,後經太醫診斷,說以懷孕兩月了。」

  「主子/華臣……」

  何悅看著華臣那慘白的臉色,估計也知曉這件事對他有多大的打擊,其實不單單是華臣,現在後宮只要聽說王璐懷孕了沒一個好臉色,哪怕德妃都憤怒的摔桌打人。

  懷孕兩月,他來到這個世界也差不多四個月了,和冷亦軒交心也才一月之久,那麼王璐肚子裡的孩子多半就是……何悅緊了緊手,彩霞注意到趕忙上前說道:「主子,這事太巧了,說不定是太醫誤診也不一定。」

  「沒錯,一定是誤診,王璐那賤人不可能懷孕。」上官雪憤怒吼道,才不管此處是不是有其他男侍在身旁。

  他不相信,若是何悅懷孕他信,畢竟皇上去赤月殿的次數多,但桃橙殿,那地方一年能有幾次,上官雪是打死也不相信。

  「去,給西區那位管事的德妃通報一聲,本君要去看看這位懷孕的王昭儀。」

  「華臣,你現在去只會讓人以為你有什麼企圖,等德妃確認了再去也不遲。」穆池勸說道。

  上官雪冷靜下來想想點了點頭,「是本君大意了。你們都回去吧!若無要事都不准離開宮殿,本君倒要看看,這賤人是不是真的懷孕了。」上官雪甩袖回去,其他男侍也請安離開,何悅在對穆池請安後也離開了。

  回去路上,交頭接耳的人比比皆是,那匆匆忙忙的宮女和奴才就好像宮中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難道王璐真的懷孕了?!

 

 

第六十四章

  王璐懷孕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後宮,不管是東區還是西區都籠罩在一片壓抑中,恐怕現今只有桃橙殿是喜氣洋洋。何悅聽到這消息時說實在的最開始是震驚,但之後也很淡定,畢竟這是他同冷亦軒沒有交心之前發生的事,懷孕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心中的酸味還是讓何悅多少不滿,雖然清楚那是冷亦軒的孩子,可……唉~他不能懷孕已經給冷亦軒添堵了,貴為天子,沒有皇子極為對皇位不利,也是對祖宗的不孝,想通了的何悅也放寬了心。

  「主子,你別擔心,王昭儀即使懷孕了她也不能和主子你相提並論。」別以為有了身孕就能萌寵聖恩,還不知道是不是皇家的孩子呢?

  「彩霞,你這話在赤月殿說說就罷了,可不能拿出殿外議論,王昭儀再怎麼說也是懷的皇家子嗣。」

  彩霞詫異的眨了眨眼,她家主子不是應該生氣嗎?怎麼能這般冷靜,難道主子願意看見別的妃侍懷上孩子?

  「主子。」

  「梓玉,打聽的如何了?」

  梓玉點頭,「主子,奴婢從周太醫哪裡獲得消息,這王昭儀十之*是懷孕了。」

  吃不下,難受,嘔吐,這要是不是懷孕何悅想不到其他的,輕點頭後,沉默許久才開口問:「皇上那……有說什麼嗎?」

  「主子,說來也奇怪,皇上聽到王昭儀懷孕的消息並無半點高興,奴婢聽說,皇上只是拍了孫公公去看了王昭儀一眼,連安胎的補藥都沒有。」

  何悅驚異,冷亦軒膝下只有兩個孩子,並且還是兩個公主,並無一個皇子,按理說冷亦軒現在應該很喜歡王昭儀這肚子裡的孩子,怎麼……

  「皇上不喜也是理所當然的,這事換做誰誰會給王昭儀好臉色看,明明皇上來赤月殿的次數最多,憑什麼就王昭儀她懷孕了。」

  梓玉也贊同彩霞說的話,何悅倒是一頭霧水,總覺得這話怎麼暗藏玄機,何悅還未開口,彩霞又繼續說道:「奴婢也打聽了其他宮殿的妃侍,比王昭儀位份高的沒一個有好臉色,特別是華臣、德妃兩位主子,那臉色……聽說伺候這兩位主子的宮女、奴才們這幾日都是提心吊膽做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丟了小命。」

  「不就是懷孕嗎?怎麼搞得這麼嚴重,而且華臣那番激動做什麼?」德妃激動還有理說,華臣激動,這……

  彩霞和梓玉互相對視一眼,一臉詫異後,彩霞說:「主子你不會忘記男侍也是可以懷孕的吧!」

  『彭!』腦袋裡彷彿爆炸了似的讓何悅目瞪口呆,彩霞和梓玉看見何悅這副驚訝表情算是明白她們的主子是真的忘記麟兒是可以懷孕這事了,只不過因為麟兒天生貌美,但身體終究還是男兒之身,懷孕絕不是那麼容易的。

  何悅在彩霞這話說出後,腦子裡只有四個字,『他能懷孕!』沒錯,從彩霞口中得知男侍是快要懷孕的話語後,何悅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不單單是皇上的男侍,還有一個蒙受天恩的麟兒號稱。

  麟兒,蒙天恩賜福花,貴身兮;其為男子身,容美兮;顧如紅花,號天子侍者兮;懷子其嗣,萬民敬仰兮。這一段話還是何悅曾經從《麟兒典故》中知曉的,他竟然忘記了。

  懷子其嗣,萬民敬仰兮。不就是說麟兒要是懷孕了,那可是萬千百姓都要敬仰的,說明這麟兒懷孕有多難。

  何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突然明白冷亦軒時不時摸著他肚子一副期待的表情,不就是在期待他能給他懷上孩子……靠,冷亦軒你竟然這般奸詐,蒙騙他不知其意。

  「主子,可是身體不適?」彩霞很擔心,畢竟何悅摸著肚子臉色泛白。

  何悅平靜自己的怒氣搖了搖頭,摸著額頭歎息,其實這哪裡能怪冷亦軒,要怪就只能怪他蠢,第一次見到冷亦軒沒有發現對方就是皇上的身份已經讓他無數吐槽,暗罵自己的愚蠢,白活了幾十年的高科技時代身份,結果現在……是不是因為在古代呆久了關係,怎麼越來越蠢了。

  「主子放心,主子天賜福花,心存善良,遲早會懷上小皇子的。」

  何悅黑線,怒視了彩霞一眼,彩霞以為何悅害羞只是吐吐舌頭笑了笑,何悅無語的撇開視線,手自動摸著肚子,應該沒那麼幸運吧!那華臣都進宮數載了,連離開的趙瑜都在宮裡呆了好幾年都沒懷上,他應該沒那麼幸運吧!

  不管是否幸運,何悅是真的把他能懷孕的事記在心裡了,等再次去往和香園聚聚時,看到王璐那幸福的表情,何悅只是淡然無視。

  葉谷易看見何悅那副淡定凌然的樣子,心中就是怒火,他雖然同樣不喜歡王璐,可是現階段何悅他更是不喜,當著王璐的面諷刺道:「妹妹真是好福氣,皇上才去了桃橙殿一次就懷上了孩子,你得讓悅貴卿羨慕死。」

  王璐聽了淡笑不回,其實她也很高興,一直看著何悅在她和她弟弟面前揚武耀威,心中就是氣,現在總算能獨佔鰲頭讓何悅難受了,虛假勾唇笑道:「哥哥,你這話可是折煞王璐了,王璐可沒有悅貴卿好福氣,每日承蒙皇上聖恩。」

  周子樺聽了挑了挑眉,慕容柏很不喜撇開頭,鄭佳嬛聽了淡然一笑,說道:「姐姐說的是,平日裡皇上沒少賞賜悅貴卿,想必姐姐你現在懷孕,賞賜一定不少吧!」

  鄭佳嬛的一番話讓王璐失了臉色,何悅有些詫異看著微笑的鄭佳嬛,按理說他和鄭佳嬛完全不在一條路上,怎麼會幫他,不太明白的何悅為了不讓王璐給鄭佳嬛臉色看,還是開口說道:「妹妹懷孕乃是皇家喜事,慧臣你說是不是。」

  慧臣抖動的嘴皮,虛假的笑容都要掩飾不下去了,何悅冷笑一聲後,趕緊同周子樺離開,此時的慧臣才怒氣離開,讓王璐再次成了眾人無視的對象。

  德妃和賢妃一直在遠處看著,看到慧臣數落何悅,心中就大喜,她倒是想看看這慧臣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把何悅拉下台。

  「姐姐,你說王昭儀懷孕的事……」

  「閉嘴,別給本宮提起那賤人。」說道懷孕,徐慧就氣,她左盼右盼都沒能盼來孩子,沒想到王璐竟然先懷孕了,她怎麼不氣,現在皇上膝下只有兩位公主,若是王璐此次再誕下皇子……徐慧決不能容忍王璐生下皇子。

  華臣一直同良臣同亭喝茶,瞧見德妃那怒氣的樣子,心中不知道多快活,當然看到王璐那歡喜的笑容,就一肚子火,不過想到某人會比她更急,上官雪就不急不慢的品嚐著茶。

  周子樺同何悅一同來到荷塘邊,現在正是夏季,荷塘裡遍佈著鮮紅的荷花,美不勝收,徐徐涼風吹散了炎熱的氣息,何悅笑著說:「子樺近來可好。」

  「甚好,悅君才是,不知……」

  「我的話子樺不必擔心,我好的很。」近日皇上忙於國事,甚少來後宮,所以並不知曉現在的後宮是烏煙瘴氣,就拿今日的和香園一聚,本來這一聚是沒有的,然而因為王璐懷孕,德妃說什麼要同喜共慶,呸,這狡猾的女人保不準弄出什麼事,何悅不是傻子,那電視上那些後宮鬥法,腦子清醒點就知道今日必須要遠離王璐。

  然而王璐能遠離,王玉卻不見得,姐姐懷孕了,他雖然不是很高興,但至少是他們同家族的人,面子上多多挽回了不少,氣勢上也壓過了何悅,於是心高氣傲的朝著何悅走去。

  何悅和周子樺都注意到王玉的到來,緊蹙眉頭之下也撇開視線不理,王玉怒意之後虛笑說道:「因果報應是循環的,有的人以為自己能一步登天,卻還不是落得空歡喜一場,也對,這懷孕之事怎麼可能落在麟兒身上,哪怕每日承歡。」

  周子樺心裡極為不舒服,想要開口罵人卻被何悅拉住,隨即笑著轉身離開,王玉見對方不上他的當,氣的跺腳離開,而此時的王璐和葉谷易正朝著王玉走來,葉谷易對王玉使了一個眼神,王玉明白後趕緊回頭朝站在池塘邊的何悅走去。

  何悅不傻,王玉幾次來找茬,明顯就是衝著他來的,便冷著一張臉說道:「王中侍進宮數載,是忘記了規矩不成。」

  王玉停下腳步,滿臉泛白的哼聲道:「我可不想被貴卿你教訓,不就是被皇上寵幸幾日嗎?怎麼著,寵幸這麼久肚子還不見動靜,真是難為貴卿你每日不停伺候皇上。」

  周子樺怒意的上前,何悅拉住,先一步上前給了王玉一巴掌,「啪!」

  響亮的巴掌聲引來了其他妃侍注意,看到何悅那滿臉的怒氣,華臣及德妃眾人也過來詢問何事,王玉就哭鬧說道:「我只不過是問候貴卿一聲,貴卿就說臣侍教導無法,無視後宮規矩,給了臣侍一,一巴掌。」

  周子樺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厚顏無恥,顛倒是非,看到王玉那一臉的委屈及德妃那不滿的樣子,周子樺替何悅不值,剛要開口何悅再次說道:「王玉,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敢當著天神及眾位妃侍面前發誓說本君欺凌你嗎?」

  王玉想不到何悅會來這一招,發誓,怎麼可能,王玉有些膽怯,葉谷易見此上前道:「貴卿,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誰不知道你比王中侍位份高,可別拿貴卿的身份來壓人。」

 

 

第六十五章

  「哦,慧臣的意思是,王中侍出口侮辱皇上,本君也不能教訓了。」

  侮辱皇上,這可是欺君之罪,眾人看向王玉,王玉顫抖,周子樺此時站出來說道:「華臣,王玉顛倒是非,還請華臣明察。」不是找德妃,而是找華臣,上官雪還是很滿意的,不過他還沒開口,王璐站出來說道:「周上侍,別以為你和悅貴卿親和就能同流合污誣陷玉兒。」

  「沒錯,子樺你還是閉嘴的好,省得惹事上身。」

  何悅怒視著葉谷易,心中的怒火已經激發著何悅緊握拳頭恨不得揍人,梓玉和彩霞看到情形不對勁趕緊上前拉了拉,而慕容柏此時站出來說道:「華臣,子熙親耳聽見王中侍污蔑皇上,說什麼伺候皇上很為難……」

  華臣聽了臉色瞬間變成黑線,伺候皇上為難,這種話怎麼可以從皇上的男侍口中說出,華臣轉身給了王玉一巴掌,德妃此時卻站出來說話,「華臣,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說王玉也是王璐的弟弟,你這樣教訓王玉不就是在教訓王璐在教訓未來的皇子。」

  「德妃,東區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德妃每回聽見上官雪這話就氣,不該她來教訓,沒錯,她確實沒這個全力,但不代表她會一直沉寂沒權利。

  「華臣,你……」

  「德妃娘娘,你可得為玉兒做主啊!自從上次事件後,玉兒就一直謹遵本分,並無出格之事,怎麼能讓悅貴卿這般污蔑,這要是傳進皇上的耳裡,不是說我們欺凌悅貴卿,討皇上不喜。」

  何悅備受皇上寵愛後宮誰不知,每次想到這個不管是德妃還是華臣都滿肚子火,德妃怒火看著何悅,氣勢凜然的說道:「悅貴卿,你貴為貴卿怎可做出如此欺凌逼迫之事。」

  何悅冷笑,「德妃的意思是本君欺負了王玉。」

  「難道不是。」

  何悅勾嘴淡笑,起步靠近王玉,王玉有些膽怯,但是並無退後,何悅抓住王玉的手腕,冷笑問道:「來,你來告訴德妃,本君如何欺凌你了,是不是如慧臣所言,仗著地位高狗仗人勢欺凌你,說——」

  何悅的怒吼嚇得王玉趕忙跪在地上求饒:「貴卿饒命,臣侍無知,臣侍該死,不該惹怒貴卿,不該說貴卿的壞話。」

  「悅貴卿,王中侍已經被你嚇成這樣了,你還敢狡辯。」

  「德妃娘娘,你貴為西區主子怎可顛倒是非,不明事理,明明是王玉的錯,你卻將這罪責誣陷到貴卿身上,華臣,子樺願以性命擔保,王中侍在撒謊。」周子樺的如此開口保證讓事情多少有些好轉,華臣愣著連看著王玉,並道:「王玉,你還不知罪。」

  「華臣,你也看到了當時是悅貴卿給了何悅一巴掌。」

  「閉嘴。」上官雪朝著葉谷易怒吼,都是這個賤人才惹出了這通笑話,現在竟然還敢……

  王玉看見華臣不滿,趕忙上前拉著何悅的衣衫,求饒:「貴卿,王玉無知,求貴卿責罰。」

  何悅大概是真的生氣了,狠狠的甩開王玉的手,轉身離去,王玉見此趕緊上前拉人,卻不料腳下一滑,整個人掉進了荷塘裡,而靠近王玉身邊的葉谷易及葉谷易身邊的王玉很不幸的也跟著掉進了荷塘。

  「啊~」

  荷塘邊炸了,整個圍在荷塘邊的人都嚇到了,德妃趕忙喊道:「還不趕緊救人。」

  「快,快,快救人。」華臣激動喊聲嚇得宮女、奴才們驚慌失措,可是荷塘的水不淺,加上這群人都無一人會水性,只能看著王玉、王璐、葉谷易幾人呼喊救命。

  何悅在看見王玉落水後先是一驚,而看見王璐和葉谷易落水後,驚異轉變成蹙眉,何悅今日是在氣頭上,他確實希望這幾個人就死在荷塘裡算了,可是想到如果就這麼真的死了,他也難逃其咎。

  何悅超荷塘邊走去。

  「主子,你做什麼。」

  何悅將一把扇子遞給詢問的彩霞,隨後跳入荷塘中。

  「啊!主子……」

  德妃和華臣驚愕,一個念頭就是他不要命了,周子樺及淑妃看見驚異隨即喊道:「你們做什麼吃的,還不趕緊救人。」

  宮女和奴才們都恨不得跳下荷塘救人,可是他們根本沒有水性,要是這麼跳下去,不是添麻煩嗎?

  穆池看見正在朝王玉游過去的何悅,吼道:「都閉嘴——」荷塘邊瞬間安靜了下來,穆池趕忙走向荷塘邊去接應已經救起王玉,隨即看到何悅再去救另外兩人,便吼道:「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叫御醫。」

  梓玉和彩霞很擔心何悅,看到何悅救起了王璐和葉谷易之後,趕忙去攙扶何悅,並擔憂問道:「主子……」

  何悅揮了揮手,吐了吐氣後面色慘白說道:「本君無礙,他們,他們怎麼樣了。」

  王璐和王玉及葉谷易算是幸運的,吐了水就醒了過來,何悅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看見葉谷易指著他並說道:「你這個謀殺者……」

  「慧臣,不得胡言,悅貴卿救了你們怎可陷害你們。」

  「良臣,此話難說,當時情況混亂,難保不會有人別有用心。」

  「姐姐,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大家都是親眼看見王玉自己不小心跌落牽連慧臣和王璐跌進荷塘的,怎麼能說悅貴卿的錯。」

  「沒錯,慧臣,悅貴卿好心救了你,你可不能忘恩負義誣陷悅貴卿。」一直不吭聲的李清婉也出來說話,這下葉谷易是真的不敢隨意胡說了。

  良臣見氣氛稍稍沉寂,趁著德妃再次造勢前開口道:「此處離竹絮殿不遠,王昭儀有孕在身,為了皇子還是先去竹絮殿會診了御醫再說。」

  王璐聽見要去竹絮殿,心中發寒,只能裝作虛弱喊道:「臣妾無礙,勞煩良臣擔心了。」

  「王昭儀你落水甚久怎可說無礙,放心,已經宣御醫並告訴了皇上,皇上和御醫恐怕已去了竹絮殿,華臣,臣侍認為還是趕緊送王昭儀幾位去竹絮殿,省得出了什麼差錯。」平常少話冷淡的董籬都開口了,華臣又怎麼能做事不管,何況王昭儀懷著龍嗣,可不能出差錯。

  「來人,護送王昭儀去竹絮殿。」華臣說完同良臣一道離開,德妃雖然想離開,但想到待會皇上會來,只能一同前去竹絮殿。

  何悅沒辦法,這件事也和他有關聯,他不想去也得去,只好穿著濕潤的衣衫前去竹絮殿。

  竹絮殿內,王璐剛剛躺在床上,皇上和太醫就進入內殿了,眾妃侍跪拜行禮。

  「平身。」冷亦軒看了何悅一眼,挑眉之後看向躺在床上的王璐,冷笑的勾了勾唇喊道:「李太醫,你去看看王昭儀,他懷了身孕又掉進荷塘,一定要全力保護肚子裡的孩子。」

  王璐顫抖,冷亦軒冷笑,李太醫趕忙行禮領旨,靠近王璐身邊診脈,而冷亦軒冷冷說道:「華臣,你來告訴朕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是詢問德妃,而是問華臣,德妃臉色不大好,華臣心裡雖滿意但也謹慎起見回道著:「回皇上,臣侍對此事瞭解不多,只看見王中侍掉落荷塘,隨即慧臣和王昭儀也掉落荷塘,情況危急下還是悅貴卿入水救人的。」

  冷亦軒總算明白何悅為何一身濕潤,原來是……冷亦軒滿臉怒氣,上官雪心驚膽戰,低頭沉默之時,德妃開口說道:「皇上,臣妾聽說這事和悅貴卿有關係。」

  冷亦軒冷眼看向徐慧,徐慧笑顏之後閉口不再說,冷亦軒再次看向何悅,何悅也對視著冷亦軒,兩人互相看了彼此一會後,冷亦軒才道:「送悅貴卿回赤月殿,沒有朕的命令不准私自出殿所。」

  眾人驚異,何悅也驚愕,他想不到冷亦軒會罰他禁閉……腳下踉蹌,腦袋有些暈,彩霞趕忙扶住,看了一眼冷亦軒後,冷亦軒的眼睛裡全是怒意,彩霞只能和梓玉扶著何悅離開竹絮殿,至於後面發生何事一概不知。

  三日後,何悅才接到冷亦軒的聖旨,御書房覲見,何悅面無表情去了御書房,看見御書房跪著一地人,有些驚異,直到對上冷亦軒的目光,何悅才恢復到一副無表情的樣子。

  「王璐,你可知罪。」

  「臣妾知罪,求皇上饒命,求皇上饒命……」王璐不停磕頭引起何悅不解,這王璐做了什麼讓冷亦軒這麼生氣?

  「朕看你是驕縱無知,若不是落水之事道出事實,你還想隱瞞朕多久。」『彭』的一聲拍桌嚇得王璐不停求饒:「臣妾知罪了,皇上饒命,皇上……」

  「荷塘之事已經查清,德妃,你身為西區之首,不明辨是非,反而落井下石,朕命令你禁閉一月,扣一個月的餉銀。」

  徐慧知曉自己犯了錯,便乖乖低頭認錯:「臣妾知錯,臣妾以後定當謹守本分。」

  「德妃禁閉期間,西區之事由淑妃掌管,包括天祀節籌備也由淑妃全權負責。」

  尚婉茹上前行禮:「臣妾領旨。」

  冷亦軒看向華臣,華臣全身冷汗,最後移開目光落在王玉身上,「王玉,你屢次犯上不知悔改,削除中侍封號,封為下侍並禁閉三月,若再犯……」

  「臣侍不敢,臣侍不敢。」王玉立即叩謝求饒,冷亦軒才放過王玉,最後看向王璐,王璐知曉這次完蛋了,淡定聽著冷亦軒說道:「將王璐打入冷宮。」

  打入冷宮,這還是何悅穿越這麼久第一次聽見冷亦軒下旨將人打入冷宮,這王璐到底犯了什麼錯,惹得冷亦軒這麼生氣?何悅在猜測時,冷亦軒又說了幾句教訓的話語,便讓眾人退下。

  「悅貴卿留下。」

  何悅停下腳步,看見其他妃侍離去,靜靜等候後方人發落,卻不料先落入熟悉的懷抱中,驚了一跳的何悅還未反抗,一個吻落於嘴唇。

 

 

第六十六章

  「唔……」

  何悅狠狠敲打著冷亦軒的胸膛,然而並沒有卵用,冷亦軒的霸道束縛住何悅不得動彈。何悅沒辦法,只能順著冷亦軒,直到快窒息,冷亦軒才放開何悅,何悅喘息了幾口後推開冷亦軒。

  「悅還在生氣。」

  何悅哼聲撇開視線,冷亦軒微笑上前抱住何悅,何悅想推開,卻不想對方先一步緊抱住他不放並開口說道:「讓你禁閉這事朕不後悔。」何悅動了動,冷亦軒繼續道:「你可知朕聽見華臣說你跳下荷塘救人是什麼心情。」

  額,這傢伙該不會是因為他跳下荷塘才生氣關他禁閉吧!

  「你雖會水性,可那是冰冷的荷塘,水深致死,你……」

  「對不起,我……我不會再盲目行動了。」其實他是有把握在跳下荷塘救人的,不然打死他他都不會跳下去,但是現在回頭想想,冷亦軒是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所以並不知曉他會游泳這件事。

  冷亦軒推開何悅,伸手捏了捏何悅的鼻子,喃喃道:「朕看你完全不知道這事的後果。」

  何悅歉意低頭,冷亦軒歎息,「除此之外,當日叫你回宮是因為你全身濕透,朕不想你剛好的身體有病倒。」何悅懵懂的點頭,現在他要是不乖乖的,恐怕夜裡就會成為最難受的,而且這件事他不知冷亦軒的心意確實有不對的,所以何悅也只能乖乖點頭,任憑冷亦軒數落。

  當然冷亦軒也不可能一直說何悅的不適,還是說了幾句好聽的話,兩個人才算和好,在笑顏面對時,何悅想起了剛才那一幕,好奇詢問:「你把王璐罰進冷宮是怎麼一回事?」

  「她欺君謊稱懷了身孕。」

  何悅驚愕,假懷孕!這王璐也太大膽了吧!不要腦袋了嗎?不過想到王璐那樣子,估計也猜測到她的用意,只能感歎這後宮是非之地。

  王璐欺君謊稱懷了皇嗣很快就傳進了後宮各個宮殿,而王璐的下場也讓這後宮妃侍看清了皇上的無情,何悅雖然從冷亦軒口中得知了此事,但心裡還是氣息不順,明明冷亦軒已經給她解釋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唉~」

  「主子為何歎氣?」

  何悅看著彩霞,沒有解釋他為何歎氣,閉眼繼續歎聲,讓彩霞不懂,只能提個話題轉移何悅的視線,「主子,奴婢聽說揭發王昭儀假懷孕是鄭答應做的。」

  鄭佳嬛!何悅驚愕,「你確定,這件事是她揭發的?」

  彩霞搖頭,「奴婢也只是聽李昭儀宮裡的宮女說的,說是前不久鄭答應去了桃橙殿,回宮時臉色及其難看,本以為是鄭答應得罪了王昭儀而受了罪,但是後來聽聞鄭答應派人打聽王昭儀的事,連御醫那裡都去過,聽說周太醫根本沒有給王昭儀會診,鄭答應就覺得這事十之*是王昭儀自己造的謠。」

  這算巧合還是故意而為之?何悅不懂,但是從這件事可以看出鄭佳嬛絕不簡單,能把王璐這事摸透,此人心思……

  王璐的風波隨著時間過去也逐漸消失了。

  一月之後,德妃禁閉取消,也不知道德妃怎麼想的,並沒有急著向淑妃討要西區掌管權,但後宮傳聞是淑妃萌寵皇上聖恩有意提拔淑妃晉陞貴妃。

  貴妃,這可是四妃中最高的榮譽,離皇后的寶座一步之遙,冷亦軒真的會提拔尚婉茹為貴妃?

  「悅君,你是怎麼想的?」

  「啊!」何悅對周子樺笑笑搖頭,「子樺,虧你聰明一世,後宮傳聞真假難辨,若真是有晉封的可能,也不是你我能阻止的。」

  周子樺動了動嘴唇,最終沒有開口淡然笑道:「你說的不錯,是我庸人自擾。」

  周子樺離開後,何悅歎息,什麼時候他和周子樺說話這麼規規矩矩了。搖頭之後起身離開豫石園,而周子樺在回宮時,面色不大好,旁邊心腹芍兒開口問道:「主子,可是身體不適?」

  「無礙,切記今日之事不可在殿內議論。」

  「主子,奴婢替你感到不值,你全心侍奉皇上,皇上卻……」

  「你懂什麼——」周子樺瞪了芍兒一眼,芍兒知錯低頭,周子樺歎息道:「芍兒,活在這後宮就是要謹言行事。」才可……成就大事!

  「奴婢曉得了。」

  周子樺見芍兒真的知錯,才滿意點頭繼續回白鶯殿。

  天祀節,祭天祈福,祈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這是玄明國三年一次盛大的祭奠,今年剛好是冷亦軒登基第六年,也就是所謂的又一個三年的祭天祈福。

  天祀節三年一次,每年夏季七月十五舉行,本來這天祀節應該由統領後宮的皇后或君侍主持,但因玄明國現今沒有皇后或者君侍,只能讓女妃中的最高地位德妃及男侍當中最高地位華臣共同主持,

  不過因上次王璐落水之事,冷亦軒剝除了徐慧的權利,讓淑妃尚婉茹同華臣上官雪共同主持這次的祭奠。

  天祀節一共舉行三日,第一日是祭天,由玄明國皇上親自攜皇家貴卿及文武百官前往玄明國伏鑲城最高的祭台祭祀,而伏鑲城百姓這一日也會穿上黑紅色的服飾共同祭奠蒼天,祈求平安。

  而第二日是全國歡慶,開倉贈糧,此處的贈糧不單單朝廷下發糧食給窮苦之人,那些大家族甚至官家都會在這一天開倉贈糧,即使沒有糧食也會發幾件衣服已保家族平安。

  第三日則是天山跪拜,這天山跪拜必須是天子和天後,也就是玄明國的皇帝和皇后亦或君侍,但因為玄明國無皇后,無君侍,所以同皇上前去天山跪拜人選將由太后欽點。

  何悅從彩霞那裡聽說了三日後天祀節的諸多要求,一臉無語,這古代人真是夠封建的,本以為這架空的國度不會這麼迷信,沒想到……祭天,如果祭天就能保佑國家風調雨順,百姓吃飽穿暖,那要你這個國家做什麼。

  雖然何悅打從心裡鄙視這件事,但誰讓他現在身份擺在這裡,不想聽都難。

  三日後,天祀節第一日。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天祀忌日,三年之期,今上祭天之日,朕親臨祭台……」

  跪在地上聆聽孫道全的宣旨,何悅是一個頭兩個大,直到孫道全說完欽此二字後,何悅才同其他人一道喊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著皇上出宮祭天,何悅也跟隨在慧臣葉谷易身後前往伏鑲城長陵街的天道祭台。因為祭天講究心誠則靈,所以從玄武門開始到長陵街需要徒步前行,而這一走足足走了一個時辰。

  何悅在長陵街看見兩邊跪拜的百姓,每個人都穿著黑紅色服飾跪拜磕頭,如此莊重的事也讓何悅收起了累感,認真跟追著前進的腳步一步步朝著天道祭台走去。

  「你看,那就是皇上最寵愛的男侍。」

  「誰,你說的是白色還是紅色,我怎麼看見都是一個樣。」

  「怎麼可能一樣,我聽說,皇上可寵愛這位男侍了,不僅讓他出宮,還將珍貴的寶物下賜給他。」

  「不,我聽說的可不是你那樣,我聽說這位男侍進宮就破例升格為中侍,後因跳出前朝太侍著名的緋紵舞而晉封為卿,前不久又晉封現在的貴卿,你們聽聽誰入宮的男侍有晉封得這麼快的。」

  幾個漢子交頭接耳談論著何悅的事引起了旁邊跪拜的一身著黑色長衫、墨黑長髮漢子,漢子目光投入皇族隊伍中,找到了那一雙動人心魄的狐狸眼,並看到何悅那一身雪白著裝,心動的輕喊:「悅兒……」

  「對對對,就是叫悅貴卿,公子你也知道這位皇上最寵愛的男侍啊!」

  漢子一臉冰冷,眼裡閃過一絲怒意,但口氣還是很冷靜的問道:「你們說的悅貴卿可是瀘州的何家麟兒何悅。」

  「這我就不清楚了,這男侍叫什麼我們可不知道,只聽說皇上很寵愛這位男侍,前幾日皇上同這位悅貴卿出宮遊玩,不巧遭遇惡霸調戲,皇上龍顏大怒處了好幾個官家子弟。」

  「這麼說前不久伏鑲城落馬的惡霸是脫了這悅貴卿的福氣了?」

  「沒錯沒錯,你們想想能讓皇上如此喜愛的男侍,一定有過人之處,而且悅貴卿可是跳出了聞名天下的緋紵舞啊……」

  周圍的人一片嘩然,一位老者摸了摸鬍鬚,笑著道:「玄明國要迎來國強民富了。」

  「老頭子,你這是何意?」

  一直聆聽的墨黑長髮青年盯著老者,老者從地上起來,看著青年笑道:「天機不可洩露。」

  「喂,你這老頭又不是神仙,裝什麼天機不可洩露,真是的,不過,皇上這麼榮寵這位悅貴卿,一旦懷上皇嗣……」

  「皇嗣,怎麼可能,你別瞎說,這可是殺頭的罪。」

  麟兒有多難懷上孩子眾所周知,天下歷經滄桑百年也未曾聽聞麟兒懷過孩子,如若真的能懷上,那可是多大的福氣,簡直就是天神護佑他們玄明國。

  「這可難說,這悅貴卿聽聞心善不說還心存百姓,聽說臨安和芒城的難題就是這貴卿出的主意,現在臨安不僅疫病沒了,災民也得以安置,芒城的百姓也吃上了熱騰騰的米飯,你說說,這是不是我們百姓之福啊!」

  「有這事?」一位漢子驚異,隨後周圍的人都因為這老婦人的話語驚嚇住了,包括轉身離開的墨黑長髮青年。

  一年半載,再次聽聞你的消息,你已是皇上的男侍,高貴的貴卿,悅兒,你我之約可還記得……

  「命運有時終須有命運無時莫強求……」老者梳理著鬍子邊笑著邊說從青年身邊跨過。

  青年緊了緊眉頭,但並無喊停老者的意思,看著老者遠去,旁邊的侍從輕喊道:「公子,我們還要去見他嗎?」

  侍從的話是何意,青年很清楚,回頭眺望遠處高高的祭台,目光嚴峻說道:「等待時機。」

  悅兒,無論約定你是否記得,我齊子逍定會尋你,履行……我們的約定……

 

 

第六十七章

  長陵街盡頭,天道祭台,這個祭台每三年一次祭祀,今日,皇族貴卿,文武百官,萬千子民一同跪拜天地,祭祀以求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何悅跪在地上,目光直視著祭台上正在祭祀的冷亦軒,隨後看向耀眼的天空,藍天白雲之上何悅不經想起二十一世紀的自己,若是沒有穿越,現在他估計正在為年終獎瘋狂拚鬥,也在為考研路上埋頭苦學。

  沒想到一次籃球遊戲,他就穿越了,來到陌生的世界,成了能生育子嗣的麟兒,並且還擁有一個皇侍身份,高科技時代的何悅是從不相信鬼神之說,可是當他親身經歷他又不得不相信自己已經穿越的事實。

  同眾位妃侍跪拜,起身逐個去皇上跟前跪拜祈福,祈求自己一生平安,子嗣豐厚。當何悅邁步走上祭台時,明顯感覺一股風朝他襲來,這股風的到來讓整個天空變得極為動盪。

  天空的雲層包裹著金色光芒的場景讓何悅不得不抬頭矚目,驚愕之時也聽見百姓的嘈雜與歎息。

  佛光出現,金身護體,天祐玄明,千秋萬代……何悅覺得這道光很懸乎,彷彿就是穿越的光芒,那一瞬間,何悅是真的想去觸碰這道光芒離開,可是在何悅觸碰之時,冷亦軒突然下來拉住何悅遠離,並對上那雙急切的目光。

  『命運有時終須有命運無時莫強求』不知道為什麼何悅腦海裡想起了這句話,看著冷亦軒眼中的不安,何悅淡然微笑,隨即跪拜在冷亦軒面前,並道:「臣侍祈求玄明國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很平常的話語,可是從何悅的口中說出就好像真的會發生一樣,所有人將視線看向跪在冷亦軒面前的何悅,看著那道金光落在兩人身上,隨後慢慢歲雲層消失在蔚藍的天空上。

  「皇上萬歲,玄明國萬歲……」

  能見到如此神奇一幕是玄明國百姓之福,百年來還從未有過誰踏上祭台能被佛光照耀,何悅的神奇讓冷亦軒嚇了一跳,也讓跪在下面的諸位朝臣及妃侍也嚇了一跳。

  何悅是神明佑護的麟兒,能在他們玄明國,並且還是皇帝的男侍,怎麼不讓百姓開心,朝臣湧動,妃侍羨慕,即使一直痛恨何悅的徐慧、華臣幾人也不得不羨慕何悅的命好。

  冷亦軒淡笑的伸手,何悅伸手起身,雙方互相對視,回頭看向祭台下方跪拜的萬千子民,那一刻,兩人都覺得這江山這大地都在他們腳下。

  何悅從冷亦軒手中接過平安符,隨即慢步走向祭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看著其他妃侍去向冷亦軒討要平安符,然而剛才那神奇的一幕再無出現。

  平安符到手,這祭祀也差不多結束了,慕容柏最先走到何悅身邊,笑道:「悅哥哥,你好厲害,竟然受到神明的佑護。」

  何悅淡笑的掛了掛慕容柏的鼻子。「子熙,這話可不能亂說,神明佑護,我可沒那本事。」

  「不,悅君,你有這福氣。」周子樺淡淡的微笑讓何悅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回了個笑容,隨即說道:「子樺,聽聞可以逛逛這長陵街。」

  周子樺點頭,道:「是的,祭天之後,有一個時辰可以逛逛這伏鑲城。」

  「是嗎,那好,我們趕緊去瞧瞧。」雖然好幾次都出宮,但真正在這伏鑲城玩過還真沒有,再說,這伏鑲城可是玄明國京都,面積之廣的即使兩個時辰都不一定能逛完。

  周子樺想要說你不同皇上一起的話語,結果何悅就已經拉著他走了,慕容柏當然也跟著一同離去,讓已經祭天完畢的冷亦軒沒找到何悅的身影,臉上慢慢的不悅。

  冷雲耀上前笑笑說道:「皇上,臣剛才瞧見悅貴卿離開了,想必是去遊玩伏鑲城了。」

  冷亦軒瞪了冷雲耀一眼,隨後兩兄弟一同接受了文武百官的問候,根本沒時間去理會現在正玩得開心的何悅。

  何悅買了三串冰糖葫蘆,給了周子樺、慕容柏一人一串,隨後邊吃邊繼續遊逛這長長的長陵街。

  「這長陵街可真是繁華。」吃的、穿的、玩的樣樣閃花了何悅的眼球,難怪古代最繁華的莫屬京城,這其實是有道理的。

  「長陵街是伏鑲城最長的一條街,因此街連通著祭台,為天祀節主要通道,所以也稱之為皇陵祭奠之街。」何悅和慕容柏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周子樺笑著繼續說:「這條街上大多數都是達官貴人住的地方,也有朝廷幾位重要朝臣也住在這長陵街,例如左相蕭大人的左相府就在這長陵街上。」

  蕭楚然的府邸竟然在這長陵街上,何悅走向中段之處,從小小的巷道過去,看到那莊嚴的左相之府,何悅驚歎著有錢啊!

  「那右相也在這長陵街?」

  周子樺搖頭,「不,右相的府邸在西郊。」

  西郊是伏鑲城比較繁華的地皮,只要是有身份、地位甚至家財萬貫的貴家子弟都會住在這西郊。

  何悅點了點頭,並無關心右相府邸具體在哪裡,指了指長陵街,周子樺和慕容柏及何悅一同往回走,再次從巷道過去時,慕容柏和周子樺倒是安然無恙通過,而何悅卻被半路攔截了。

  蒙面人出現嚇了何悅一跳,隨即冷靜的說道:「不知俠士攔截本君有何貴幹。」

  「悅兒,是我……」

  何悅挑眉,看見蒙面俠撤掉蒙著面部的黑布,露出一副帥氣冷酷的面孔,驚異的同時也疑惑問道:「本君自認不曾和俠士見過面。」

  「悅兒,你怎可不認識我,我是你的子逍,是你相約一生一世的子逍。」

  相約一身一世,何悅震驚,臥槽,這具身體該不會在進宮前就私定終身了吧!看著對方那深情的模樣,何悅只能退一步嚴峻道:「這位俠士,本君乃皇上晉封的貴卿,是皇上的男侍,不是你口中的悅兒。」

  齊子逍情緒有些失落,但很快露出一副不可能,上前抓住何悅的手臂,「不,你就是悅兒,是我愛慕,並私定終身的悅兒,悅兒,你不能因我失約半年而不同我相認啊!」

  「唔……喂,你放手,我真的不認識你,你快放手。」媽的,早知道就讓梓玉和彩霞跟來了,遇見個神經病,這要是被其他妃侍看見了,就算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齊子逍瞧見何悅臉色變了,趕忙鬆開手,但語氣還是很激動說道:「悅兒,三年之約,我失約了半年,不是因為我不來,而是因為我受傷了,傷勢很重,養了半年才治癒,誰知等我再去尋你,你已進宮半年,悅兒,我真的沒有負你。」

  靠,你負不負我關老子屁事,老子又不是你口中的悅兒,不對,現在這具身體是,這身體內的靈魂已換人,雖然不明白之前的何悅為何會死,但他穿越了總不可能他來承受這具身體之前的私情。

  情真意切,真情透露,這樣的深情絕不是假的,可是他已經不是你愛著的那個悅兒,何悅只能狠心道:「不管你我之前有和約定,現在你是江湖俠客,而我則是皇上的男侍,玄明國的悅貴卿,所以,忘記曾經那荒妙的約定吧!」

  齊子逍全身呆滯,他想不通何悅會對他說這種話,難道真的是把他傷透了心才……

  何悅對著這帥哥內心歎息一聲,跨步離開時再次說道:「子逍,忘記我吧!曾經的悅兒已經死去,現在的悅兒是皇上的男侍,玄明國的悅貴卿。」

  「不,你一定是騙我的,你怎麼可以讓我忘記你,忘記我們的約定,悅兒,我知道失約是我不對,可……」

  「我都說了,你的悅兒已經死了,我不是你的悅兒。」何悅真想大吼你腦殘啊!這麼說了你還不死心,可是害怕他的吼叫聲引來其他人,只能憋住罵道。

  齊子逍盯著何悅那冷漠的眼神,悲傷的朝後退了幾步,何悅以為他死心了,結果對方突然抓住他並將他緊緊抱在懷裡,和冷亦軒的懷抱不同,這個懷抱充滿了絕望和悲傷,何悅掙扎,齊子逍不放鬆說道:「悅兒,你一定是被玄明國皇帝強迫的,一定是……你不可能忘記我,不可能……」

  何悅掙扎了一會後,使勁推開他,並給了齊子逍一巴掌,「放肆,本君念你思念你的悅兒,放你一馬,識相的趕緊滾。」

  「悅兒……」

  「老子都說了我不是你的悅兒,你怎麼就聽不明白……」

  齊子逍驚異,還未開口,便聽見一陣著急的喊聲,「悅君,悅君,你在哪裡?」

  何悅看了齊子逍一眼,回頭看向巷道那處喊聲,齊子逍緊了緊手,想要上前,何悅趕忙退後,齊子逍滿臉失望,在周子樺過來時,說了句,「我不會放棄的,悅兒……」隨後『嗖』的一聲消失在狹窄的巷道中。

  周子樺看見一個黑影從何悅身邊消失,整個人驚呆了,看見何悅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嚇得趕忙上前關問:「悅君,你沒事吧!」

  何悅朝擔憂的周子樺搖了搖頭,「沒事,子樺,讓你擔心了。」

  「悅哥哥,嗚嗚……悅哥哥,你嚇死子熙了。」

  何悅拍了拍哭泣的子熙的背部,隨後眼神低了低,周子樺以為何悅被嚇住了,趕忙扶起何悅,道:「皇上知曉你不見了,正在派人找尋你。」

  聽見冷亦軒,何悅心中安心了不少,說實在的,剛才確實把何悅嚇到了,他以為那叫什麼子逍的人會把他抓走,但是最終還是在他的抵抗下及周子樺的到來消失了。

  「悅……」

  熟悉的聲音進入耳裡,何悅心緊的側頭望去。

 

 

第六十八章

  「悅……」

  熟悉的聲音進入耳裡,何悅心緊的側頭望去。

  周子樺放開何悅,看見冷亦軒激動上前抱住何悅,何悅回抱的畫面深深刺激這周子樺。

  周子樺撇開眼神不去看,直到慕容柏過來拉了拉周子樺,周子樺才同慕容柏一同離開巷道,將此處留給冷亦軒和何悅。

  何悅聞到熟悉的味道後才真正放下了心,並開口道:「亦軒,我沒事……」

  冷亦軒推開何悅,確認何悅真的沒事,才鬆了一口氣,但面部表情還是一副嚴峻,「告訴朕,發生何事了?」

  何悅知曉不能讓冷亦軒知道齊子逍的事,只能隱瞞笑著說謊道:「一個蒙面黑衣人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當時嚇傻了,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好在子樺即使到來才讓黑衣人離開。」

  蒙面的黑衣人,冷亦軒想到了殺手二字,眼裡的殺氣就算是何悅也害怕,何悅趕忙安撫道:「亦軒,可能是對方認錯了,你看他不是沒有對我怎麼樣嗎?」

  冷亦軒為了不嚇到何悅,便收起了殺氣,再次將人抱在懷裡時,眼中的殺氣比之前還要強烈,看得出冷亦軒對有人要殺何悅這件事極為憤怒。

  蒙面黑衣襲擊何悅的事並沒有傳開,畢竟這件事太嚴重了,冷亦軒將此事壓了下來,只有冷雲耀和蕭楚然及周子樺和慕容柏知曉。

  回到宮裡,何悅去了龍辰殿,同冷亦軒糾纏了一夜才睡覺,好在第二日只是全國歡慶,開倉贈糧,跟後宮妃侍沒有任何關係,何悅也落得一天的清閒,乖乖待在赤月殿。

  『我不會放棄的,悅兒……』何悅想起齊子逍離開前對他說的這句話就心煩,何悅很清楚,那個人絕對不會放棄再來尋他,但是何悅不想和這個人有牽連,也不想對不起他。

  一來,他確實不是齊子逍喜歡的何悅了,而來他佔據了齊子逍喜歡的何悅的身體,怎麼說也要對死去的何悅之前這段感情負責,要是讓冷亦軒發現了『何悅』之前有私定終身,估計就算他也百口莫辯。

  「唉~」

  「主子,今個天熱,主子還是進屋歇息吧!」

  何悅伸手遮住眼睛,看了看耀眼的天空,再次歎口氣後點頭進入殿內。

  「主子,太后殿來人了。」

  何悅坐直身體,看著太后身邊的紅人麻姑凜然進殿,恭敬朝著何悅行禮請安,並道:「悅貴卿,太后懿旨,慈安殿覲見。」

  這呂太后又要玩什麼,但何悅不可能拒絕,只好笑顏說道:「麻煩姑姑帶路。」

  麻姑面無表情轉身離開,何悅同彩霞一道跟隨者麻姑去了慈安殿。

  慈安殿內,現在後宮比他位份高的同她位份相同的妃侍都聚集在此,何悅踱步前行,向呂太后請安,「臣侍參見太后,太后千歲萬福。」

  「起來吧!」呂太后一直都不喜歡何悅,所以這口氣也不是很好,何悅沒在意,移動腳步站在慧臣旁邊,餘光瞄了一眼其他人,一副淡定的模樣,何悅忍不住挑眉,這呂太后召集他們到底做什麼?

  「今日喚你們前來是為了明日天山跪拜之事。」

  聽到呂太后的話何悅才記起明日是天祀節第三日,也就是所謂的天山跪拜。

  「本宮思前想後,再加上諸位妃侍推薦,由悅貴卿陪同皇上前去天山跪拜祭奠。」

  何悅瞪大眼睛,一副簡直不敢相信看著呂太后,隨後趕忙上前跪在地上道:「臣侍自認學疏才淺,難當此重任,還請太后明鑒。」

  「悅貴卿謙虛了,輪品德,悅貴卿能文能舞,宮規禮教可是後宮之典範,再加上祭祀當日佛光護身,天山跪拜非你莫屬。」徐慧笑顏笑道讓何悅怎麼看怎麼刺眼,還未開口反駁,旁邊的華臣也跟著吆喝:「悅貴卿,我等妃侍都已向太后推薦你了,你可不能讓太后失望。」

  把太后拿出來就是不給何悅退路,何悅心裡罵了一句『操』之後,面無表情的跪拜領旨,「臣侍定當不負太后所望。」

  呂太后點了點頭,「悅貴卿,本宮相信你能把此事辦好。」

  陰謀,這絕對是陰謀,這麼重大的任務,德妃和華臣竟然不去爭先恐後,反而默契的推薦他去,這不是陰謀是什麼?

  從慈安殿出來後,何悅同其他妃侍虛假問候幾句後並沒有回赤月殿,而是移駕去了御書房,御書房內,冷亦軒正同蕭楚然商量科舉制度的事,看見孫道全通報何悅來了,便點頭讓何悅進來。

  何悅先是向蕭楚然點了點頭,隨後朝冷亦軒行禮,「皇上,臣侍有事稟報。」

  何悅竟然有事,這可讓冷亦軒、蕭楚然兩人驚了一跳,冷亦軒笑道:「愛侍有什麼事要稟報。」

  「臣侍剛剛接到太后欽點,明日天山跪拜由臣侍陪同皇上前去。」

  蕭楚然驚異,冷亦軒也是一驚,隨後低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蕭楚然歎息一聲後看下冷亦軒,冷亦軒冷冷道:「此事朕不能改變,要勞煩愛侍辛苦一日了。」

  皇上都無權改變?蕭楚然站出來解釋道:「悅君,這是玄明國規矩,若無皇后或君侍,將由太后欽點,皇上是無權過問此事的。」

  那不是說此事已經妥妥的了,何悅扯了扯嘴角,隨後朝冷亦軒行了個禮,「臣侍定會不負太后所望,臣侍先行告退。」

  冷亦軒並沒有留人,等何悅出了御書房才冷著一張臉,蕭楚然倒是習以為常說道:「臣也未曾想到會讓悅君陪同皇上出席天山跪拜祭奠。」

  冷亦軒冷笑一聲,「朕倒要瞧瞧他們能玩出什麼把戲。」天祀節第三日的天山跪拜終究還是何悅陪同冷亦軒一同出席。

  翌日——

  何悅一早起床梳洗,穿上紅黑的綢緞,黑色長髮高高豎起用紅色絲帶殘繞捆綁,隨後走出赤月殿來到玄武門前,在文武百官跪拜下登上馬車,前往天山。

  天山位於伏鑲城郊外靠近桐城一座千米高的山丘,此處因離伏鑲城很近,加上站在天上頂峰上剛好對準金陽宮宮殿,於是玄明國開國明帝就在此處建立了神廟,每天祀節跪拜之日及重大的慶典之時,都會登上天山跪拜祭奠。

  站在千米高山下,眺望那長長的階梯,何悅覺得腳軟,看著冷亦軒伸過來的手,何悅伸出手握住冷亦軒,兩人一同邁步階梯朝著頂端走去。

  文武百官及後宮妃侍只能眺望兩人的背影,直到身影模糊消失。

  何悅覺得腳酸,一直不停的爬,想要停下來,冷亦軒完全不讓,硬是拖著他登上了這千層階梯的高山,沒有在登上頂峰那一刻累癱在地上,何悅就已經慶幸了。

  冷亦軒笑了笑,隨後看向從神廟裡走出來的和尚,也就是常年居住在此處的光明大師。

  光明大師踱步來到冷亦軒面前,彎腰行禮道:「參見皇上。」

  「大師免禮,今日勞煩大師了。」

  「阿彌陀佛。」光明大師移開步伐,伸手邀請道:「皇上請。」

  冷亦軒大步朝著神廟走去,何悅緊隨其後,進入神廟,金碧輝煌的佛像莊嚴肅穆屹立在面前,周圍是十八尊羅漢,而在佛像前面是供奉著玄明國歷代國主的靈台。

  何悅趕緊同冷亦軒跪下,真心三叩首,三跪拜,隨後在光明大師引導下,上了香,再次叩首後,才離開前殿,進入後殿的佛堂。

  佛堂裡是觀音畫像,檀木的香薰,明黃*色的暗調及那兩張墊子,何悅眨了眨眼,開口詢問:「皇上,我們該不會是在這裡待到今夜子時吧!」

  「愛侍覺得冷清。」

  好吧,這跟守歲沒什麼不同,何悅跪在一個墊子上,看觀音畫像閉眼養神,冷亦軒笑了笑後也做出了同何悅相同的舉動,閉目養息。

  時間很快過去了一半,當何悅餓的頭昏腦漲,腰酸背痛時,才睜開眼睛看了看屋外,天空才剛剛暗沉,這就是說他還得跪幾個小時了!

  「累了就躺一會。」

  何悅側頭看向冷亦軒,撇了撇嘴角,「你別害我。」

  「放心,朕已同祖先道明,祖先不會責怪你的。」

  何悅驚慄一下,趕忙跪好,若是他沒穿越,何悅是打死也不會相信鬼神之說,但是穿越了,再加上前日發生的那一幕,何悅不想相信也難。

  好在這煎熬的幾個時辰總算在鐘聲響起那一刻結束了,何悅累倒在地上,冷亦軒上前給何悅揉了揉腿,何悅趕忙起身,尷尬的起身。

  走向屋外,屋外的光明大師以恭候多時,彎腰行禮道:「皇上,齋飯已備好,請皇上、悅貴卿移駕飧殿用膳。」

  「嗯,大師,勞煩你了。」

  「皇上、悅貴卿請……」

  總算有飯吃了,肚子都快餓扁了,何悅高興的笑了笑,剛剛抬腳,聽見一聲奇怪聲音,何悅趕緊推開冷亦軒,「皇上,小心!」

  「嗖!」「彭!」

  一支箭穩穩插在柱子上,何悅背上發寒的喊道:「來人,有刺客。」

  何悅剛剛吼完,一群黑衣人出現在院內,並立即拿著刀朝著何悅衝去,冷亦軒見到這些人是衝著何悅來的,憤怒的上前給了朝何悅攻擊的刺客一腳,隨後一個跳躍飛起,奪過刺客手中的刀,開始舞刀殺人。

  刀光閃爍了神廟,濃濃的血味讓何悅很不安,這種不安不是出於自己,而是出於冷亦軒。

  冷亦軒一刀一個殺人確實讓何悅大開眼界,何悅一直以為冷亦軒只會少許武功,如今看來……他想錯了,完全錯了。

  「悅貴卿,還請你同貧身離開。」

  「可是皇上他……」

  「咚!」

  何悅驚愣看向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黑衣蒙面人,那眼神何悅不知道有多熟悉,還未開口,對方就給了何悅脖頸處一擊,何悅只能昏迷倒在黑衣人懷裡。

  此時的冷亦軒已經注意到何悅有危險,但是還是晚了一步,在冷亦軒行動前,黑衣人抱著何悅快速消失在院落內。

 

 

第六十九章

  「彭彭彭!」

  「臣救駕來遲,請皇上贖罪。」領衛大臣楚河跪在地上,冷亦軒目光凶狠的看著進來的人,冷雲耀看見院內沒了何悅的身影,憤怒吼道:「一群廢物,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去追,要是悅貴卿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都提頭來見本王。」

  冷雲耀會這麼憤怒是理所當然的,這次的護衛可是他和領衛大臣楚河負責,竟然發現刺客襲擊事件,冷雲耀怎麼不生氣,看見有一刺客還活著,憤怒吼道:「給本王抓起來,本王親自拷問。」

  「王爺,這事還請由臣來做。」

  冷雲耀也知道楚河是極其憤怒此事,便點頭讓楚河處理這件事,楚河辦事很快,將院內的殘留收拾乾淨後,便帶著那唯一活著的刺客去了便殿,讓刺客享受了十八般地獄折磨。

  冷雲耀明顯感受到自己弟弟上那冰冷的氣息,看得出他有多憤怒何悅被抓走這件事,緊握的拳頭都可以瞧見青筋顯露,釋放的內力都已經將周圍的花草摧毀的面目全非。

  歎息一聲後,拍了拍冷亦軒肩膀,道:「亦軒,你去吧!這裡有我在。」

  冷亦軒回頭看了冷雲耀一眼,那眼神彷彿就在說謝謝一樣,嘴唇微微一動,冷亦軒消失在黑夜中。

  冷雲耀歎息,若非我的要求,你也不會踏上這條路……

  冷亦軒並無知曉冷雲耀的想法,在離開神廟後,就召集了自己的暗衛,在天山周圍緊密找尋,而此時的何悅正躺在一個破廟裡。

  當何悅醒來,看見自己身處的地方,以及捆綁的手,臉上就是慢慢的憤怒,對著進來的齊子逍說道:「放開我。」

  「等離開桐城,我自會放開你,悅兒,你要原諒我。」

  「你……」何悅無語的翻白眼,他都說的那麼清楚了,這傢伙怎麼就聽不懂呢?看見對方拿了一隻雞腿遞給自己,何悅撇開視線,不去理會,齊子逍暗歎的將雞腿放在荷葉上,並道:「你就這麼不想離開那狗皇帝身邊。」

  「放肆,皇上豈可你能污蔑。」

  齊子逍暗淡低頭,但很快抬起頭認真說道:「悅兒,我愛你,同我一起離開這裡可好,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一生一世逍遙快活。」

  若是曾經他沒有愛上冷亦軒,若是穿越之後他不是寄托在這具身體上,若是他不穿越,他絕對會答應,逍遙江湖,誰不想。

  可是當他愛上冷亦軒,接受了自己的命運那一刻開始,何悅就知道他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大大咧咧的何悅,也不是齊子逍朝思暮想的何悅。

  「你叫子逍是吧!我真的不是你所認識的何悅,你愛慕的何悅已經死了,我……」好吧,告訴眼前這個人,這個人也一定不相信,奇葩的穿越要是他不是親生經歷,打死也不會相信。

  何悅的再次拒絕著實傷了齊子逍的心,激動的抓住何悅的手臂,「你真的喜歡上了玄明國的皇上?不可能,你們相識還未一年,我們可是相識了十年,悅兒,你真的這麼殘忍嗎?」

  十年……臥槽,這還是青梅竹馬,何悅看見那傷心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只能歎息說道:「子逍,你聽著,我真的不是你的悅兒,你的悅兒早在幾月前就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另一個你不熟悉的悅兒,是愛著玄明國皇帝的何悅。」

  十年的愛慕,三年之約,到頭來還不如相識一年的人,齊子逍諷刺的笑了幾聲,隨後捂著頭瘋狂哈哈大笑幾聲。

  何悅只能任憑對方笑著,然後重重的歎息說道:「命運有時終須有命運無時莫強求。」

  齊子逍看向何悅,喃喃說道:「命運有時終須有命運無時莫強求……」

  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起了前幾日那位老者看他的表情,以及道出這句話的神奇,彷彿就是在告訴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改變不了,也不能改變,只能接受他,接受他愛了十年的人成為別人的男侍。

  「轟隆!」

  「嘩啦啦……」

  何悅看向外面傾盆大雨,眼中真誠說道:「子逍,忘記我,我不值得你所愛,暴雨之後不一定是絕望,或許是生機,所以……」唉,他該怎麼說?他又不是『何悅』,這樣拒絕了,是不是太殘忍了。

  齊子逍看向屋外的大雨,再看向目光真誠的何悅,眼角滑過一滴淚水。

  何悅震驚,隨後低頭不知該如何是好,氣氛尷尬的半天只冒出一個字,「你……」

  伸過來的手,何悅抬起頭,盯著面前替他解開繩子的齊子逍,而齊子逍很默契的投過去視線,面對他珍惜了十年的人,齊子逍還是沒能忍住抱住何悅。

  這一次,何悅並無推開齊子逍,不如說他根本推不開,難道這具身體還殘留著『何悅』的殘念。

  「嘩啦啦啦……」

  雨聲打破了兩人的沉寂和尷尬,齊子逍推開何悅,快速站起背對著何悅說道:「你一日未進食,快吃吧!」

  「子逍……」

  「悅兒,今生願為你白頭歸老,來世只求你回眸一笑。」

  「轟隆!」

  閃電照亮了齊子逍那醒目的淚痕和悲傷的眼神,何悅不知道該表露出什麼表情,能讓一個人說出這番話,可見這個人是真的愛著何悅。

  暴雨聲無情的揮灑世間,注視著站在門口處任憑雨水拍打的齊子逍,何悅伸手摸了摸眼睛,絲潤的觸感,他竟然哭了!不對,這不是他的意識,而是這具身體……

  『何悅』,你可知,你有一個很愛你的人,他就是你十年相守的子逍。

  『何悅』,我不知你為何會選擇死去,如若你知曉你約定的子逍並未負你,你還會選擇……

  「今生願為你白頭歸老,來世只求你回眸一笑。」不知不覺,何悅還是小聲說出這句心酸的話。

  『何悅』,希望你來世能履行他的諾言,對他回眸一笑……

  抓起烤好的雞吃飽後,何悅累得敲了敲肩膀,看見外面停下的雨,想了想,何悅還是移步走向外面。

  「那個,你不會真的要白頭……」

  「悅兒,他對你好嗎?」

  雨不知不覺變小了,何悅對視那雙充滿絕望的黑眸,還未回應,對方先一步悲涼道:「呵,看得出他對你很好。」

  何悅眨了眨眼,齊子逍收起刀,面無表情道:「時辰不早了,我送你。」

  「啊!你說什麼?」

  這人真的打算送他回去?那幹嘛將他帶走!是想通了?何悅還沒搞明白,齊子逍已經移步朝外走去,何悅緊了緊衣衫趕忙跟上。

  漆黑的夜晚看不見前方的景色,藉著不知什麼時候從雲層裡冒出來的月亮光芒,何悅只感覺到自己腰間被什麼東西摟住,身體懸空,等待看見天山那亮閃的紅色燈籠,停穩的何悅鬆了口氣。

  「什麼人!」

  洶湧跑來的士兵看見何悅的身影趕忙跪下,「參見悅貴卿!」

  何悅理了理衣衫,心平氣和說道:「平身,皇上可好?」

  「悅貴卿放心,皇上平安無事,快,去跟王爺匯報,悅貴卿回來了。」士兵說完看向何悅身後的青年男子,謹慎問道:「悅貴卿,他是……」

  「他……」

  「悅君!」

  何悅看見從遠處跑過來的蕭楚然,微笑上前說道:「蕭大人。」

  蕭楚然打量了一遍何悅,吐口氣說道:「平安無事就好,快,同我去見皇上,皇上他……」蕭楚然此時才注意到何悅身後還有一男子,面部犀利,面容卻略顯憔悴,「悅君,他是……」

  何悅看了看齊子逍,等再次張口時,遠處傳來急切的腳步聲,蕭楚然和何悅趕忙看過去,除了冷雲耀,就屬冷亦軒最閃耀。

  冷亦軒看見何悅那一刻,整個心都放下了,因為此處人多,冷亦軒不能做出有損天子的氣度,只好慢步朝何悅走去,蕭楚然彎腰退步,何悅盯著對方,笑了笑後,趕緊蹲下,「臣侍驚擾皇上擔心,請皇上責罰。」

  冷亦軒伸手扶起何悅,緊緊抓住何悅的手並無吭聲,其實只有冷雲耀知曉,此時他的弟弟是多激動,看來他這位皇弟是真的動情了。

  他們兄弟二人都為了男侍動了真心,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冷雲耀淡笑之後看向何悅身後的男子,目光略顯凜冽,但是面部卻很平和說道:「他是……」

  冷亦軒也注意到齊子逍,何悅趕忙看去,心慌之下立即開口解釋道:「是救了我的俠士,皇上,臣侍能死裡逃生,多虧了這位俠士相救。」

  齊子逍看了看何悅,何悅對他投去快請安的眼神,心中苦苦笑了笑後,立即彎腰行禮,「草民齊子逍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何悅內心鬆了口氣,側頭看向冷亦軒,冷亦軒的不相信讓何悅背部發寒,心驚膽戰聽見地方開口道:「能在黑夜中救下朕的愛侍,你的武功不錯。」

  何悅手心冒汗,冷亦軒不會懷疑了吧!

  就在何悅糾結這個問題時,齊子逍淡笑說著:「武功在高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皇上不會是懷疑草民是擄走悅貴卿的刺客吧!」

  何悅驚訝,這齊子逍怎麼說出來了,這不是不打自招嗎?然而冷亦軒卻哈哈笑了一聲,「哈哈,朕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麼能辯解之人,說吧!想要什麼賞賜。」

  何悅再次驚異,這是洗脫了嫌疑?何悅感覺到齊子逍的目光,心裡一陣發寒,冷亦軒也注意到齊子逍的視線,臉上有些不滿,齊子逍注意到淡笑的說:「草民只是一介武夫,不需要什麼賞賜。」

  「你救人有功,怎麼能不討要賞賜呢?這樣吧!皇上,臣建議賞賜一百兩黃金給齊公子。」冷雲耀開口說道。

  一百兩黃金對齊子逍來說就是一跌銀票,但齊子逍知道,此時要是不收下這賞賜,難保不會讓冷亦軒懷疑,若是再給悅兒添麻煩,這是齊子逍不想看見的。

  「草民謝皇上賞賜。」

  冷亦軒這時才有了點笑容,給冷雲耀投去一個視線,在準備黃金時,楚河急忙跑過來說道:「皇上,有消息了。」

  冷亦軒眼神瞬間變了,不過還未轉身離去,太后就攜著眾妃侍急匆匆地走來,「皇上,本宮聽說有刺客襲擊,可是真的。」

  冷亦軒面無表情看向呂太后,「是有此事,不過太后是如何知曉的,朕可是下旨不准任何人透露消息的。」

  「是老臣匯報的。」右相徐德才的開口讓冷亦軒更加不爽,冷笑道:「哦,右相真是體諒太后心情,連朕的旨意都能忤逆。」

  呂太后見冷亦軒要發火,趕緊說道:「這事不能責怪右相,皇上進入天山許久,又聽聞楚大人帶兵進入天山,本宮很擔心皇上的安危,便派人打探,如今看來,是真的有刺客。」

  哼,打探,這群人完全就是無視皇上的意見,私自傳達命令,不管冷亦軒就連冷雲耀都沒有好臉色。

  呂太后說完後,看向何悅,怒意道:「本宮可是親口聽你能辦好此事,你是如何答應本宮的。」

  臥槽,這老太婆也太扯了吧!竟然說他的不是……何悅很不高興,開口回道:「臣侍不是三頭六臂的神靈,哪裡知道刺客會襲擊,太后以為,德妃娘娘進入天山就沒了刺客襲擊之事。」

 

 

第七十章

  德妃完全沒想到何悅會把這件事扯到她的頭上,徐德才變了臉色,徐慧很委屈的說:「皇上,你看悅貴卿說的,臣妾可是無辜的,臣妾怎麼知道會有刺客襲擊。」

  「對啊,連德妃都不知曉,我一個小小的貴卿怎麼知曉,太后你說是吧!」何悅的反嘲諷讓呂太后變了臉色,冷亦軒微微勾了勾唇角,冷雲耀也笑了,蕭楚然雖不笑,但看出他很喜歡何悅這次的反擊。

  齊子逍算是見識到何悅的驚人一幕,一年不曾見,變得果然不是他,就如何悅說的,他的悅兒已經死了……閉眼忍受心中那份苦澀,小聲喊了句,「悅兒……」

  「這裡有外人,該不會是刺客吧!」葉谷易大喊道引起了呂太后的注意。

  呂太后看到齊子逍,面色很不好吼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抓起來。」

  周圍每一個人行動,讓呂太后丟失了臉面,難看的盯著冷亦軒,冷亦軒冷冷說道:「太后這是要抓誰?」

  「皇上,臣侍認為此事有蹊蹺,這悅貴卿一進入天山就招來了刺客,還帶回了不明之人,一看就是他主謀此事的。」葉谷易正氣凜然說道。

  何悅最先是一驚,隨後意味深長勾了勾嘴角,並上前靠近葉谷易,道:「慧臣,平日裡見你挺聰慧的。」

  「噗——」不知道誰笑出了聲,讓葉谷易的臉色更加難看,呂太后心情不爽道:「皇上,本宮也認為今日之事實乃蹊蹺,必須嚴查此事。」

  「太后,今日之事皇上自會定奪,難不成太后認為此事也是何悅主謀的。」冷雲耀冷聲問道讓呂太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冷亦軒很不高興,面色冰冷的嚇得所有妃侍低下了頭。

  何悅聽了冷雲耀的話,看了呂太后一眼,冷笑的諷刺道:「太后明鑒,何悅也是受害者,怎可做出謀逆之事。」呂太后看向何悅,何悅目光移開,看向葉谷易,微笑問道:「慧臣,你怎麼知道我帶回了不明人事,這件事可是連楚大人都不知。」

  楚河確實不知曉,若不是剛剛聽到下屬人匯報,楚河是完全不知道何悅帶了一個人回來,不,準確的說是齊子逍救回了何悅,並將人送了回來。

  一句話讓葉谷易變了臉色,也讓太后失去了冷靜的面容,徐德才雖然還是一副冷靜的面孔,但看得出,額頭上明顯多了許多細小的汗水,德妃壓低著頭不敢多說,至於華臣,早就沉默低頭不說話,等待冷亦軒處置這事。

  可是誰也想不到,葉谷易竟然不打自招了,何悅的一句話讓葉谷易跌落深淵,冷亦軒聽了冷笑說著:「楚河,這事你去辦,必須嚴查,朕要看看,到底是誰敢做出謀害朕和朕的愛侍。」

  「臣領旨。」楚河說完後繼續拱手回道:「稟皇上,臣抓的那名刺客已經招供了。」

  「哦,是誰指使的。」

  「是,刺客說是悅貴卿指使的,但臣從剛才對話中察覺到刺客在撒謊,皇上放心,臣一定會讓這刺客開口說出真正的主謀。」

  眾人聽了先是一驚,隨後也暗歎何悅的好運以及葉谷易的愚笨,這件事已經不用在查了,就是和葉谷易脫不了關係,說不定主謀就是葉谷易。

  不管這次的主謀是不是葉谷易,葉谷易已經逃不掉追責,這一夜沒有一人睡的安穩,連回來的何悅都心驚膽戰,他害怕不是因為有人拿這事陷害他,而是冷亦軒從頭到尾都沒有詢問他過程,難道他不相信齊子逍的話?

  輾轉難眠,但終究還是迷迷糊糊入睡了,等再次醒來時,何悅發現他竟然躺在自己的宮殿,驚異坐起身,看著推門進入的彩霞,驚訝問:「彩霞,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快到午時了,竹子不必擔心,今個請安已免了,說是等查清昨日刺客之事前,後宮妃侍不得出自己宮殿。」

  何悅穿起鞋子,走向梳洗台前,拿過彩霞遞來的棉布,擦了擦臉後問:「那事情查的如何了?那楚大人可從刺客口中得到什麼消息沒?」

  彩霞點頭,「刺客已經招供了,這事和主子你沒有關係。」

  這是肯定的,何悅突然想起什麼,面部低沉道:「這麼說是……慧臣做的。」

  「主子猜測的不錯,這事已經證實了是葉谷易主謀的,皇上聽了龍顏大怒,當即命人把慧臣抓起來,連同他的家族也無一倖免。」

  葉谷易的家族好像是朝廷某個很重要的官職,聽說還和右相徐德才走的近,不過從昨日那默契的程度來看,不近才怪。

  「主子,還好前夜得到了消息,不然……」

  何悅比了個手勢,彩霞什麼都不說了,笑著為何悅梳妝,看著鏡中的自己,還是忍不住緊了手,有點難以置信自己會做出這件事。

  其實在天祀節到來的前日,從太后那裡接過懿旨後,何悅就沒有安心過,準確的說是很擔心這裡面有什麼陰謀。

  結果,當日夜晚就讓彩霞抓住了鬼鬼祟祟的奴才,好生招待了一番才得知葉谷易竟然要在天山上行刺皇上,並且還要將這罪責推到他頭上,好趁此機會拉他下馬。

  何悅當時聽見只有憤怒,他幾次忍讓,幾次想要放過葉谷易,然而對方卻三翻四次來找他麻煩,他要是再容忍就不是男人了。

  本來,當知道這消息的話語就像將這事稟告冷亦軒,可是想到沒有確切的物證,單憑這個不是葉谷易殿所裡的奴才的話,實在讓人信服。就算冷亦軒信服,葉谷易也得不到什麼懲罰,最終何悅選擇了不告訴冷亦軒,打算來個將計就計。

  而事實證明,他這出將計就計的戲碼是完美的,雖然半路出了個齊子逍,可最終的結果是如他所願的。

  葉谷易被打進天牢,算不算是他所造成的……何悅不知,但此時的面部表情卻是太過顯露,彩霞不得不張嘴說道:「主子,你就是太好心了,那慧臣幾次找你麻煩,若這次不是主子發現他的計謀,恐怕現在被關在打牢裡有性命危險的是主子而不是慧臣。」

  是啊,其實反過來想,這都是葉谷易自己咎由自取,他不過是順水推舟,讓葉谷易得到了自己應得的報應,所以……不是他的錯!何悅對著銅鏡笑了笑,彩霞見到也露出笑容,並道:「主子曾經說過的話,奴婢可是記得的,為了保護重要的人,哪怕不擇手段也再所不遲。」

  重要之人,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無一就是……何悅腦海裡閃過冷亦軒,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見冷亦軒,畢竟打從昨日發生之事,再加上齊子逍之事,何悅此時真的像盡快見到冷亦軒。

  這樣急切想見到冷亦軒的何悅也確實移步走向門口,但當他打開門時,何悅才記起冷亦軒有下旨不得出殿,只能歎息的放下手。

  「吱……」

  明亮大光芒,高大的身影,熟悉的面容,和那氣宇軒昂的氣質,何悅有些不敢相信,他剛才還在想的人,現在……冷亦軒也被何悅突然出現驚了一跳,隨後囅然而笑,上前握住何悅的手,溫柔道:「朕的到來讓愛侍吃驚了!」

  何悅回神,先是嘴角一笑,隨後上前抱住冷亦軒,冷亦軒有些驚異,畢竟這麼主動的何悅可是很少見到的,心情愉悅的伸手抱緊何悅。

  「亦軒,你可知,我剛才想著你,並想見你,沒想到你……」

  「哦,朕來的很是時候。」冷亦軒低頭親吻何悅的嘴唇,何悅也沒拒絕,樓主對方享受了一次熱吻後,輕輕推開,冷亦軒附耳道:「若無國事,朕一定現在要了你。」

  ,說話也不怕臉紅,何悅紅著臉推開冷亦軒,冷亦軒笑了笑,握著何悅的手來到躺椅旁,坐下靠在一起,冷亦軒開口問道:「悅可想好了怎麼同朕解釋齊子逍之事。」

  果然還是會問的,何悅苦悶,他該怎麼說?他不認為他能騙得過冷亦軒,對方好歹也是皇上,皇上的耳目如何?電視劇上已經講得夠明白了。

  「可想好了!」

  何悅驚慄一跳,隨即站起身,彎腰道:「臣不是有意隱瞞皇上的,請皇上贖罪。」

  「哦,你倒是說說看你隱瞞朕什麼了。」

  額,這口氣完全就是在生氣,好吧,何悅覺得這事他完全就是虧的一方,解釋也不對,不解釋也不對,唉……

  琢磨了幾秒,何悅還是忍著頭皮道:「皇上,他是臣兒時的好友,天祀節才偶遇,皇上知道,臣前不久病倒了失去了很多記憶,對齊子逍,臣侍是真的不記得了。」

  真正的何悅已經死去,他不過是來自21世紀的靈魂,怎麼可能認識愛的那麼深的齊子逍,何悅只求冷亦軒能相信他,不要再去追究這事了,不然……他就把他真實身份告知,這樣冷亦軒會相信他吧!

  冷亦軒其實從一開始就懷疑了齊子逍的身份,畢竟他曾經查過何悅的身家背景,知道齊子逍這麼一個人,不過冷亦軒未曾想到何悅會對他隱瞞齊子逍,若不是親眼看見何悅拒絕了齊子逍,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齊子逍的。

  沒錯,在那夜黑夜中,冷亦軒從影衛口中得知了何悅所在之處,本來想立即去救何悅,卻未曾想到在破廟中見到了齊子逍,冷亦軒當即憤怒了,他恨不得出現一劍殺了齊子逍,但聽到何悅殘忍的拒絕,冷亦軒才冷靜下來並快速離開。

  何悅瞧冷亦軒一直冷臉沉默,很是擔心,心緊的打算道出他真實身份時,冷亦軒才嚴肅道:「悅,不要欺騙我。」

  不是用朕而是用我,看得出冷一直真的很在乎這件事,何悅歉意低下頭並道:「對不起,以後絕對不會欺騙你了。」

  冷亦軒看得出何悅是對這件事報以歉意的,便消了不少怒氣,伸手拉起何悅並讓對方跌落自己懷中,耳邊輕聲道:「今夜不會放了你。」何悅身體輕顫,說好的國事繁忙呢?!

 

 

第七十一章

  放縱的夜晚等來的後果就是腰酸背痛起不來,揉著不舒適的腰部,披著綠色的長衫,套上鞋子,朝著門前走去,不過剛剛到達門前,房門就推開了。

  彩霞瞧見何悅已經醒來,趕忙將手中的人參湯放在桌上,然後攙扶著何悅坐在軟榻上,並道:「主子怎麼起來了?」

  「醒了就起來了,彩霞,現在什麼時辰了?」

  「巳時已過半。」

  都快午時了,何悅趕忙梳洗,梳洗完畢,坐在膳桌前喝了一碗人參湯後,何悅才開口問道:「今日早朝皇上可有說怎麼處置葉谷易嗎?」

  「啊,奴婢都忘記了,主子,孫公公派人傳話,三日後將處決葉谷易。」

  三日之後,何悅不知道該表露出什麼表情,只能歎息一聲,放下勺子,喃喃說道:「處決是要斬頭?」

  「不,皇上念在葉家對朝廷有功,留了葉谷易全屍。」

  何悅點了點頭,看向窗外的陽光,低了低眼後道:「彩霞,你去安排一下,我要去見葉谷易一面。」

  彩霞驚異,「主子,這樣會不會不妥……」

  「無礙,你去同孫公公說一聲,讓他知會皇上一聲,我們去禁幽府。」何悅覺得,不管葉谷易曾經對他如何,他都必須見葉谷易一面,查明白葉谷易為什麼這番處心積慮針對他。

  彩霞瞧見自家主子心意已決,安排了午膳後,立即出殿去安排前往禁幽府的事。等彩霞回來時,何悅已經用過午膳,並且還帶兩名士兵。

  何悅不懂:「他們是……」

  「主子,他們是皇上派來保護你的。」

  保護他,何悅冥想了下後恍然大悟,他忘記了禁幽府是在宮外,由前衛大臣楚河掌管,若無皇上口諭,何悅即使傳話也無濟於事,還好他稟報了冷亦軒。

  離開赤月殿已經未時了,坐上馬車離宮來到莊嚴肅穆,陰森恐怖的禁幽府。

  從馬車下來,何悅就瞧見那醒目的禁幽府幾個大字,這就是現代社會最高的法律部門吧!

  楚河上前朝何悅行禮,「參見悅貴卿。」

  「楚大人免禮,何悅無理的要求讓楚大人煩心了,請楚大人見諒。」

  「悅貴卿嚴重了,臣只是謹遵皇上旨意。」

  何悅淡笑看著面無表情的楚河,這楚河是皇上的親信,也是最有權威的一人,說不定在其官職上,右相徐德才也不及楚河。

  何悅搖了搖頭,他想楚河做什麼,放平心思,安靜的邁進禁幽府,穿過陰森淒慘的牢房暗道,聽著那『放開我』『救命』等呼喚聲,心情就無法平靜。

  「鬧什麼鬧,都給我安靜。」看守牢房的是士兵一吼,嘈雜的聲音消失了,何悅感謝的看了士兵一眼,士兵恭敬的領著何悅來到關押重要罪犯的地方。

  在一間看起來還算乾淨的牢房裡見到了一身白色衣衫,面容憔悴,眼神黯淡無光的葉谷易。

  葉谷易發現何悅的到來,先是一驚,隨後平靜的靠在牆上,何悅本想進入牢房同葉谷易交談,可是楚河說什麼也不同意,何悅只能站在牢房外面對旁邊的士兵道:「你們下去,本君想同慧臣單獨談談。」

  士兵難以抉擇,何悅歎息道:「放心吧!他現今這樣還能對本君做什麼。」

  士兵想到葉谷易關在牢房裡,何悅在牢房外,應該沒事,便點頭請安離開,何悅對沒有離開的彩霞道:「彩霞,你也下去吧!本君不想被打擾。」

  彩霞明白何悅的意思,規矩請安後悄悄離開,一時間,偌大的牢房只有站在牢房外的何悅和牢房裡的葉谷易兩人。

  沉默了一會兒,何悅歎息道:「葉谷易,今日我來見你,不是來嘲諷你,而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處處針對我,我可不記得什麼時候得罪過你。」

  葉谷易看了何悅一眼,隨即撇開視線不答,何悅不急不慢繼續道:「當你對我下毒時,我甚是懷疑,這件事絕不是你做的,我還祈禱一定是我多心了。」何悅想起知曉葉谷易是下毒害他之人時,他是恨葉谷易,但是他也祈禱這件事不是葉谷易所為。

  「可當我知曉這件事是你所為時,我並沒有立即要皇上對你不利,你可能不知曉,你下毒之事皇上是知道的。」

  葉谷易驚異,何悅淡笑:「不僅這件事,包括你陷害我,還有拿子熙之事誣陷我,以及天祀節之事,皇上都清楚不過。」

  葉谷易聽了何悅的話目瞪口呆,但很快變成一臉苦笑,並道:「你想拿這些事說明什麼,說皇上是如何疼愛你,何悅,你別得意,今日我的落魄必將是以後的你,你以為皇上寵愛你是真心愛你,呵呵,告訴你,帝王之愛重來就是子虛烏有的,何悅,你可能忘記一件事。」

  何悅挑眉,葉谷易站起身面部激動的笑道:「你是麟兒,哪怕你有天神護佑,你也只是個百年來不曾有孕的麟兒,皇上現今年輕,朝廷重臣不會用皇子之事來說教皇上,可是當皇上埋入中年之時,你以為皇上會繼續疼愛不會給他繁衍皇嗣的你,那時,你哪怕身份再高,沒有子嗣的你和我有什麼區別。」

  不得不說,葉谷易這番話戳到了何悅的心坎,雖然冷亦軒說愛他,但是這份愛能持續多久何悅不知道,葉谷易不知曉他和冷亦軒之間的事,但是有一點葉谷易說的對,冷亦軒是皇上,是天子,為了玄明國,哪怕他不喜歡那些邀寵的女人,但為了皇嗣,冷亦軒還是得去觸碰那些女人,這就是身為麟兒的悲哀。

  太侍尉遲沁蒙受了先皇無盡的寵愛,但是先皇並無給尉遲沁留下一點能讓他坐上太皇侍這個位置,若不是冷亦軒和冷雲耀是最後的勝利者,估計前朝那些後宮妃子早就處決了尉遲沁,哪裡能讓尉遲沁出宮享受餘生。

  你可能認為,太侍尉遲沁深受冷亦軒的敬重,為何不讓尉遲沁坐上太皇侍,而是讓一個曾經養過自己並無一點血緣關係的呂姬坐上太后的位置。

  這就是先皇的計謀,寧願把冷雲耀和冷亦軒寄托一個名不見、地位低下的呂姬,也不寄養給尉遲沁,這一點何悅怎麼想也想不通,還是冷亦軒一句話道破何悅的煩惱。

  麟兒這個身份在後宮有無上權力,甚至能坐上君侍,但是要想成為太皇侍,除了玄明國開國皇帝給了自己君侍留了後,後代幾位皇帝都未給後宮男侍過高的地位,哪怕太侍尉遲沁也只有榮臣的號稱。

  這裡面有一最重要的因數就是,男侍一旦成為卿,就可參與朝廷議事,若是成為君侍,更是有直接處理奏折的權利,算得上是皇帝的半個幫手,若是皇上死了,留下能掌權朝廷的麟兒,若無他心還好,一旦有私心,玄明國也不會歷經這百年時間了。

  何悅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現在算是體會到冷亦軒為何會摸著他肚子,其目的不就是期望他能懷上皇嗣。

  葉谷易發現何悅的舉動,冷笑一聲,道:「你想懷孕,哈哈哈,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說實在的,何悅很生氣,他是不想懷孕,因為他的靈魂告訴他,男人就不可能懷孕,雖然他現在是麟兒的身份,但若是為了冷亦軒,他甘願成為這第一人,即使付出代價,何悅也願意,所以聽見葉谷易嘲諷時,何悅很生氣。

  葉谷易不知道何悅所想,但是趁著心情好,便繼續嘲諷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處處針對你,並且想要置於你死地。」這也是何悅今日來此的目的。

  「因為我嫉妒你,你憑什麼進宮數月就能坐上這個地位,並且成為後宮最得寵的,我可是知道,皇上為了你,讓曾經受寵的趙瑜出宮了,為了寵愛你,給德妃、華臣使臉色,甚至懲罰,為了寵愛你,不惜和太后對立,甚至無視朝臣意見聽取你的各種荒妙謹言。」

  何悅驚異,這葉谷易的話不就是在告訴他,他知曉他對蕭楚然提的多數諫言,參與到臨安、芒城救災之事,還推舉了正要上述的科舉制度以及同冷雲耀提的賺錢的方法?不可能吧!這葉谷易到底有多神通廣大,怎麼可能知曉這些?

  何悅低著眼:「葉谷易,我不想同你爭論什麼,因為爭論得再多你也覺得是我陷害你,而不是你自己的錯。」

  這一點算是戳中了葉谷易的心坎,其實,輪嫉妒,後宮誰不嫉妒何悅,誰不想拉何悅下馬,而他成為最愚蠢的人。

  葉谷易諷刺笑了笑後,起腳走向牢房門前,抓著鐵欄道:「看在你今日來見我最後一面,我就送你一份大禮好了。」

  何悅挑眉,葉谷易壓低身姿小聲道:「你可知你最深信的周子樺其實是你最不懂的人。」

  「你這話何意?」

  葉谷易勾起唇角,「還記得你挨鞭子的事嗎?」何悅想起豫石園被德妃打的情景,葉谷易繼續道:「其實,當日拿出來的那件衣衫,我們可能不認識,但周子樺一定認識,但是他並未為你出面,而是任由你挨揍,利用苦肉計來博得皇上的呵護。」

  何悅震驚,反駁道:「你故弄玄虛。」

  「是不是故弄玄虛,你心裡明白。」葉谷易輕笑盯著何悅慘白的臉,繼續道:「天祀節之事,周子樺是知曉的,而當日他卻沒有為你出面作證,雖然這裡面有很多是我誤算造成的。」

  何悅驚愕,周子樺竟然知道,不對,這一定是葉谷易挑撥離間,子樺他怎麼會……會……

  「你是想說我挑撥離間。」何悅驚異看著葉谷易,葉谷易哈哈笑了幾聲後諷刺道:「我已是將死之人,何須做這種事,也罷,我再給你送份大禮好了。」葉谷易貼近,小聲說道:「其實不光周子樺知曉,王玉、賢妃也參與此事,當然德妃是逃脫不掉的,而那一直默默無聞的李清婉也是知曉這事的。」

 

 

第七十二章

  何悅瞪大眼睛,盯著葉谷易那爽朗的笑聲,搖頭往後踉蹌幾步,「不,不可能,我不相信……」

  「哈哈哈,何悅,說你愚蠢我還不相信,如今看來你確實笨的蠢,哈哈哈……」

  「主子,主子……」彩霞急忙跑進來扶住何悅,何悅摀住頭離開,葉谷易趕忙上前抓住鐵柱,並道:「何悅,你就等著後悔一輩子吧!我會在下面好好看著你,看著你怎麼被那群賤人害死,哈哈哈……哈哈哈……」

  何悅聽見葉谷易的笑聲,腦袋就暈眩,胃裡難受的想要嘔吐,穿過黑暗難聞的暗道,出了大門,見到陽光時,何悅腳下踉蹌的朝彩霞身上倒去。

  「主子——」

  「悅貴卿!」

  楚河瞧見何悅一臉慘白,面部嚴肅問道士兵,「怎麼回事?貴卿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們是怎麼辦事的。」

  領衛的士兵立即跪下,害怕道:「屬下……」

  「楚大人,不是他們的錯,是本君略感身體不適,楚大人無須擔心。」

  楚河也算是明白事理之人,趕忙拱手道:「既然悅貴卿身體不適,臣也不便多留悅貴卿。」

  何悅點頭,捂了捂胸口笑道:「勞煩楚大人了。」

  「恭送貴卿!」楚河看著何悅上了馬車,才對著身旁的士兵道:「去稟報皇上,說悅貴卿身體不適。」

  「是。」士兵領命後趕忙離開,楚河才轉身離去,而此時的何悅正躺在馬車上回想著葉谷易對他說的話。

  什麼時候這後宮變得這麼可怕了?不,一開始他就知道這後宮不簡單,電視劇那驚心動魄的勾心鬥角畫面不就是個教訓嗎?怎麼自己穿越了竟然全部忘記了,還是說他還想著高枕無憂,過著平凡的日子,不去想這些複雜之事,不會擔心今日誰要害他,而他要堤防著誰!

  「主子……」

  何悅睜開眼睛看向擔憂的彩霞,主子……對,他已經是這玄明國的何悅,而不是活在21世紀要為了年終獎頭疼的何悅。

  身為男人他可以在21世紀做很多事,比如找個女朋友,結個婚,養個孩子,一輩子平淡的過去;但來到古代,身為麟兒,他的生活就不再平淡,因為這個世界就從未給他平淡的日子。

  閉了閉眼,何悅深呼吸一口氣後,睜開眼睛嚴肅道:「今日之事不准對任何人說起,包括葉谷易說的話。」

  「奴婢遵命,主子可還難受,要不奴婢傳太醫看看。」

  何悅搖頭,「不用了,本君無礙,休息一下即可。」說完後何悅再次閉目養神,等回到赤月殿,見到太醫等候在此,何悅挑眉詢問:「小全子,這是怎麼回事?」

  「回主子,皇上聽聞主子你身體不適,便派了李太醫來問診。」

  李太醫看見何悅回宮,趕忙上前請安:「老臣參見悅貴卿。」

  「李太醫免禮,李太醫你回吧!本君只是有點暈車,休息一下就沒事了,皇上那你就這樣稟報好了。」

  彩霞見何悅是真的不想看太醫,便上前同李太醫道明原因,李太醫才離開。

  何悅知曉,這件事一定是楚河派人告知冷亦軒的,何悅搖了搖頭,躺在床上迷糊睡了過不去。

  葉古易的處決很快就執行了,就在他離開禁幽府的第三日,葉古易就被下賜了毒酒,而葉家也因為葉古易之事而落魄發配邊疆。

  葉古易死去,這四臣中三臣就只剩下兩臣了,除了華臣上官雪,良臣穆池之外,就屬何悅的位分最高,不過在後宮所有妃侍眼裡,這次事件完全就屬何悅一人受力,而因為葉古易的陷害,何悅成為後宮最有地位的人,不管是前朝官員還是後宮妃侍,都在看皇上什麼時候給何悅提一提位分。

  近日,何悅未曾出殿所,因為葉古易剛剛處決不久,後宮三日禁閉禮學,為的就是提防此事再次發生,所以何悅並不知曉這幾日後宮到底傳聞成什麼樣,安靜的看著各種書籍,時不時做點現代甜品來嘗嘗。

  今日是出禮學之日,按照玄明宮後宮規矩,必須起早去向華臣上官雪請安,也許是因為葉古易的事,請安得諸位男侍都很規規矩矩,一人都未出格,就連華臣都安分守己,沒了什麼嘲諷,揮手讓眾人離去。

  看見這一幕,何悅不忍嘲笑,沒人死之前,都是一個比一個勾心鬥角,一個比一個有心思,等葉古易被皇上處決了,後宮瞬間安靜了,連平日裡不少見面的德妃在和香園見到時,都是一臉祥和,賢良淑德。

  何悅沒有去理會那些聚集在一起談笑風生的妃侍,而是安靜在荷塘邊欣賞了一下夏季風光後,感覺到腦袋暈乎,胸口悶悶,才起身走向華臣上官雪身邊。

  「華臣,臣侍身體不適,請容臣侍現行告退。」

  上官雪瞧見何悅一臉蒼白,不像是謊言,便點頭道:「悅貴卿要愛惜身體才是,慧臣之事不是你的錯,你無須自責。」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哪壺不提哪壺,何悅淡笑勾唇,道:「華臣說的是,臣侍現行告退。」何悅並無給德妃請安,轉身離開,而德妃徐慧並只是淡笑看了何悅一眼,隨即同淑妃、夕嬪繼續談笑風生,華臣上官雪冷笑一聲,轉身同賢妃柳藍兒喝茶去。

  回宮路上,何悅幾次停下來揉了揉不太舒適的頭,難道自己感冒了?不對啊!感冒了怎麼會胸口悶得慌?

  「主子,奴婢還是傳太醫看看吧!」

  彩霞的擔心也讓何悅覺得是不是該找太醫看看,誰知道孫道全就跑來了。

  「奴才參見悅貴卿。」

  「孫公公免禮,可是皇上傳召?」

  「貴卿明鑒,皇上有旨,悅貴卿御書房伺候。」

  彩霞瞧見何悅一臉慘白的面容的,擔憂的喚道:「主子……」

  何悅看了彩霞一眼,對她搖頭時也看向孫道全,「麻煩孫公公帶路。」

  孫道全滿心歡喜的在前方領路,而何悅也捂了捂胸口,揉了揉發疼的頭,在感覺到舒適後才進入御書房。

  御書房裡,冷亦軒正在批閱奏折,瞧見何悅來,便放下了奏折,起身托起正要行李的何悅,並道:「陪朕出宮走走。」

  出宮!何悅驚愕看向冷亦軒,冷亦軒笑著拉著何悅往偏殿走去,直到換上一身普通衣衫,何悅才直到冷亦軒是真的要帶他出宮。

  玄明宮後宮出宮最多者恐怕就屬他何悅了,何悅對冷亦軒帶他出宮走走心裡其實還是蠻高興的,於是許久不曾見到的額笑容也出現在何悅臉上,相對的面色也好了許多。

  坐上出宮的馬車,冷亦軒將何悅摟在懷裡,並道:「朕近日忙於國事,疏忽了你,悅可生朕的氣?」

  何悅搖頭,「皇上日理萬機,是百姓之福,臣侍豈敢有什麼怨言!」

  冷亦軒推開何悅,面上有些驚異,隨後淡淡笑道:「我可從未聽過悅說過這種話。」

  何悅驚詫,很快笑笑道:「不是為了迎合你嗎?」

  「哈哈哈,也只有你敢說這麼膽大妄為的話。」伸手再次將何悅摟在懷裡,貼心問道:「朕聽說你最近胃口不適,可傳太醫看過。」

  額,果然是瞞不過這人的,何悅心虛道:「沒事,可能不太適應著炎熱的天氣,有些悶,皇上不必擔心,臣侍無礙。」

  天氣炎熱不僅讓皇宮內許多妃侍叫苦,明間百姓也是哀苦一片,冷亦軒也沒有懷疑何悅說謊,便說起了其他事,「你呈上的科舉制度,朕打算在三國會前下旨實行,今日出宮也是為了此事。」

  科舉制度,對了,是他給冷亦軒提供的,想到最近冷亦軒沒有來後宮,難道就是因為這事繁忙。

  「可是遇到阻難。」

  冷亦軒笑道:「還是悅瞭解我,此事事關玄明宮歷代規矩,朕雖天子,單朝臣若無一人同意,這科舉制度想實行也難。」

  這點何悅同意,古代人不就是講究著朝臣擁護嗎?若是沒人同意皇上這個提議,即使皇上下旨下去也不見得有人實行,就算履行了皇命,但是誰知道會不會有人拿此事做文章,說皇上昏庸無能,至百姓而不顧,到那時可不是單單取消科舉制度這麼簡單。

  何悅想到這裡面的複雜,不忍挑眉問:「此事不同意者是不是右相一派。」

  冷亦軒點頭,「那老傢伙位高權重,在朝廷的勢力一日比一日見長,朕雖有左相、楚河他們,但還是要略一籌。」

  何悅點頭,想了想前朝各種關係,何悅皺眉深思,冷亦軒笑道:「此事非悅能煩心的,你還未去過楚然的府邸,今日我帶你去看看。」

  蕭楚然的家,何悅想起上次在長陵街上看到的那一宏偉建築,緊蹙的眉頭瞬間不見了,笑著點頭。

  蕭楚然已經接到冷亦軒要來,便早早在府邸門前等候,不過當見到何悅也從馬車上下來時,先是一驚,隨後一喜,趕忙上前行禮,「臣參見皇上,參見悅貴卿。」

  「楚然,出門在外,就別這麼多規矩了。」

  「臣領旨,皇上請。」

  冷亦軒笑著超前走,何悅趕忙上前拉著蕭楚然一同進去,進入豪華莊嚴的府邸,何悅不得不感慨古代人的審美觀及修建的能力,「這府邸真漂亮。」

  「你喜歡!」冷亦軒笑著看向何悅,何悅笑笑道:「喜歡啊!這麼漂亮的府邸誰不喜歡,話說,楚然,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地方,不怕悶嗎?」

  「他可不是一個人。」

  何悅不懂得看向冷亦軒,冷亦軒意味深長笑了笑,蕭楚然一臉不爽,何悅還未開口詢問,熟悉的聲音傳進眾人耳裡。

  「本王是不是來遲了!」

  何悅驚愕,「雲王殿下,不對,亦軒,你是說雲王和楚然一同住?」

 

 

第七十三章

  「雲王殿下同楚然同住一起?」

  冷亦軒意味深長笑了笑,蕭楚然黑了臉色,冷雲耀趕忙笑道:「哈哈,本王只是暫時打擾蕭大人。」

  這笑聲怎麼左聽右聽都不對,何悅完全不相信冷雲耀,但是蕭楚然的面部還是冷冰冰,何悅想到蕭楚然是麟兒,遲早都會嫁與他人,若是冷雲耀傾心,那蕭楚然以後不就是皇家的王妃了?

  想到蕭楚然會從左相變成王妃,面部就忍不住偷笑起來,看著蕭楚然的顏色也多了幾分戲趣。蕭楚然不懂何悅那眼神是何意,但是冷亦軒明白啊!勾起嘴角笑著伸手摟住何悅,並捏了捏對方鼻子後才道:「先談正事吧!」

  對哈,來這裡不就是談科舉制度之事嗎?他剛才想到什麼來著?

  「皇上,請隨臣來。」

  冷亦軒拉著何悅來到後花園一涼爽的涼亭下,綻放的荷花,舞動的柳絮,假山、小橋、樓閣,站在階梯上的何悅不忍感歎此處的幽靜與美麗。

  「想必初春和寒冬,此處風景一定勝美。」

  蕭楚然笑道:「等寒冬之時,悅君可來此處欣賞梅花。」

  何悅淡淡笑了笑點頭,隨後端著涼茶喝了一會,便聽見冷亦軒說起科舉制度之事。聽說朝廷重臣支持的人甚少,何悅就忍不住皺眉,隨即又在回憶剛才馬車上那想起的辦法,到底是什麼來著?

  「這事得必須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冷雲耀嚴肅點頭,冷亦軒面無表情道:「朕遲早有一天會讓這群人……」

  握緊的拳頭看得出冷亦軒又多麼不滿現在的朝臣,何悅回神過來,伸手握住冷亦軒的手,冷亦軒收起殺氣,會給何悅一抹笑意後,道:「這件事之後再細討。」

  「推薦的幾條商道可有結果?」

  冷雲耀揮開扇子,笑道:「翡翠和瑪瑙還在尋找,至於何悅說的珍珠,恐怕有困難。」

  「困難?」何悅挑眉,不就是珍珠嗎?有什麼困難的,對了,這群人到底知不知道珍珠是什麼東西?

  「雲王殿下,你可知珍珠是何物?」

  「何悅啊,你好歹也是我弟媳,別一個個雲王殿下叫了,這四下無人,同亦軒一樣叫我兄長即可。」

  額,怎麼扯到叫法上面了!何悅抽搐了一下嘴角,隨即有些尷尬喊道:「兄長……」

  蕭楚然看得住何悅很為難,一眼瞪過去,冷雲耀笑了笑後嚴肅道:「何悅,不瞞你說,珍珠是何物我們玄明國沒人知曉。」

  何悅捂頭,「是我的錯,忘記同你們說它長得什麼樣了。」

  「楚然,有筆墨嗎?」

  蕭楚然點頭,叫人拿來了筆墨,何悅在白紙上畫了一個扇貝,隨即有畫了一個扇貝裡面模樣,「這叫河蚌,一般生長在河水裡,而珍珠就在這河蚌裡面,其顏色是白色,當然也有極為珍貴的粉色,嗯,總之你要尋找珍珠就得找到河蚌,淺海附近應該也有這類的東西,不過一般是很難找到,而且不一定每一個河蚌裡都有,所以這珍珠及其珍貴。」

  「原來在河蚌中。」冷雲耀將紙張收好,「我明日派人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你說的珍珠。」

  何悅點頭,「若能找到,小的珍珠可以做成朱釵,亦或做成珍珠粉末,富家小姐一定能喜歡,而珍珠有平安富貴之意,若同玉相連,那些貴婦一定喜歡。」珍珠這種東西又不會變色,還能長久保持亮麗,在現代好的珍珠也是極為珍貴,就更不要說不知道養殖河蚌的古代了,有了這珍珠的商道,還怕沒錢收。

  冷雲耀聽到能賺到那些富家之人的錢財,嘴唇的笑意就更長了,點頭道:「本王一定要找出這珍珠,看看到底有多珍貴。」

  何悅笑了笑,「其實不光是珍珠,瑪瑙有辟邪,特別是紅色的瑪瑙更是討人喜歡,而翡翠更是有價值連城之說,兄長可以將這三物作為皇商賺錢渠道。」

  冷雲耀喜歡那句價值連城,冷亦軒倒是淡定,蕭楚然很是好奇,何悅是怎麼想到這些的時候,何悅又拿起筆紙在紙上畫了畫一些植物,並遞給冷亦軒,「亦軒,這些植物可以減少百姓餓死。」

  眾人驚愕,冷亦軒驚訝的拿著紙張,仔細看著何悅寫的字,「我聽說玄明國種植谷粒,不過因為收成漸少,年年都會出現百姓餓死之說。」

  「沒錯。悅君不知,我玄明國雖地裡位置甚好,但論起糧食,還是比不上青鸞國,就連紫陌國也比我們的糧食多。」

  「此話怎講?」

  蕭楚然歎息道:「紫陌國隨處北方嚴寒之地,但紫陌國做的毛皮又是我國北地之人喜愛,所以有很多是商人就用大量的糧食去換取從而賣給貴族世家,以此來獲得千金百銀。」

  開通國與國之間的貿易,這是很正確的做法,不過用糧食去換,這就是愚蠢的辦法了。其實論玄明國的地理位置,水稻應該容易發豐收才是,特別是有些廣闊的平原地帶,更加利於……對了,這個世界沒有雜交水稻,更沒有肥料之說,想要增產難啊!

  「何悅,你上面記錄的幾種食物真的能解決飢餓問題?」

  何悅看向冷雲耀,笑著點頭,「我記得紅薯已經出現在玄明國了。」

  「是,但是紅薯吃多了對身體會不好,所以百姓很少百姓拿來種植,而且還有產量少的問題。」

  「這是因為你們的種植方法錯誤了,如果種植正確,利用正確,那可是解決飢餓苦難的重要糧食。」紅薯可是有就活死人的說法,雖然那是他聽說,但是紅薯的作用可是大的很。

  瞧見一個個不懂,何悅笑著解釋,「紅薯一年可種兩次,將少許的紅薯埋入地下,等苗長出來,再截枝種植,這樣種植出來的紅薯不僅多個頭還大,至於吃法,紅薯拿來同粥一起煮不僅美味還能填報肚子,如果飢餓之時,拿來烤著吃,若是不嫌麻煩,就將紅薯磨成粉,然後同我給你們說的另一種植物,麥穗參合一起,拿來蒸饅頭,做餅什麼的……」何悅不停給幾位大人物講解紅薯和麥子的好處,以及那不知道存在與否的玉米、土豆這種主食,聽得蕭楚然激動的差點流下眼淚,冷雲耀聞到了錢的味道,冷亦軒則是欣然。

  「悅君,你一定是天神派下來的使者,不然怎可想到這麼多好辦法。」

  何悅聽了蕭楚然的誇讚,淡淡笑了笑,其實現在他已經不害怕這群人知曉他真實身份之事,若是此時冷亦軒詢問起,他一定會告知,但冷亦軒從頭到尾都沒有談論他的身份,包括冷雲耀和蕭楚然,最多也只是讚美他的才能。

  聊了賺錢和解決飢餓的辦法,也進入午時了,蕭楚然設宴招待了冷亦軒和何悅,精美的膳食美味入肚後,何悅才開口說道:「其實,科舉制度之事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冷亦軒驚異看向何悅,「悅,你有辦法?」

  「也不算辦法,你們擔心得不到朝臣同意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事一旦納入朝廷議事,絕對每一個人同意,恐怕楚河大人都會對此事慎重考慮。」

  這一點也是冷亦軒幾人最擔心的,何悅點頭道:「皇上,此事不得你來講,需要不是你信任的人來呈報此事,最好是同右相對立的人呈報此事。」

  對立,冷亦軒挑眉,冷雲耀想了想恍然大悟,「何悅,你的意思讓……」

  「嗯,現今朝廷無非分三派,一派是右相大人,一派是皇上的親信,另一派則是不選擇站邊但也不喜歡右相一派卻也想成為皇上器重的各位將軍們。」

  「悅君,你打算讓鎮國將軍來提此事,可尚大人喜武厭文,不一定……」

  「楚然,不一定是鎮國將軍,只要是同鎮國將軍一個派就行。」

  冷亦軒和冷雲耀好像有點懂了,但是總覺得還差點什麼,何悅才意味深長道:「所以要用另一種方法,此時就必須勞煩兄長大人了。」

  冷雲耀看向何悅,何悅笑著說,隨即聽到何悅的話,不僅蕭楚然和冷雲耀,連冷亦軒都震驚了,隨後哈哈大笑,冷亦軒則是欣喜,冷雲耀拍手叫好,看著幾人都為之高興,何悅也跟著笑了。

  酉時時分,冷亦軒和何悅乘坐回宮的馬車,馬車上冷亦軒還是抱著何悅,並說著何悅的好,何悅笑著罵了冷亦軒甜言蜜語,冷亦軒一臉不懂,搞得何悅哈哈大笑。

  「悅,等三國會之後,我要南下出巡。」

  「南下出巡?」

  冷亦軒點頭,「上次臨安和芒城之事讓朕察覺到某些不尋常的事,朕要藉著修渠之事南下,這件事現今現在只有皇兄知道。」

  「你同我說,是想單獨行動。」

  冷亦軒不開口,何悅就知道已成定局了,他能說什麼,說他想一同前去!何悅苦笑,冷亦軒歎息道:「朕知曉你擔心,放心,朕向你保證一定平安歸來。」

  何悅什麼話也沒說,靜靜同冷亦軒回道宮裡回道赤月殿,夜裡躺在床榻上,何悅暗歎,不就是出訪嗎?又不是要去上戰場,清朝那什麼康熙不是經常這麼做嗎?想那麼多做什麼?

  安心下來的何悅不再去想這些事,安靜過了幾天,何悅從梓玉口中聽到今日早朝發生了大事。

  左右領衛軍魏聰大人呈上了有關現今禮考制度的奏折,並推薦出新的『科舉制度』,遭到朝臣一致反對。還說魏大人不思進取,顛覆朝廷,無視玄明國歷代制度,藐視先輩,不懂裝懂有失典範,甚至還有人上奏削除魏大人的官職。

 

 

第74章

  「雲王殿下同楚然同住一起?」

  冷亦軒意味深長笑了笑, 蕭楚然黑了臉色, 冷雲耀趕忙笑道:「哈哈, 本王只是暫時打擾蕭大人。」

  這笑聲怎麼左聽右聽都不對,何悅完全不相信冷雲耀,但是蕭楚然的面部還是冷冰冰, 何悅想到蕭楚然是麟兒,遲早都會嫁與他人, 若是冷雲耀傾心, 那蕭楚然以後不就是皇家的王妃了?

  想到蕭楚然會從左相變成王妃, 面部就忍不住偷笑起來,看著蕭楚然的顏色也多了幾分戲趣。蕭楚然不懂何悅那眼神是何意,但是冷亦軒明白啊!勾起嘴角笑著伸手摟住何悅,並捏了捏對方鼻子後才道:「先談正事吧!」

  對哈,來這裡不就是談科舉制度之事嗎?他剛才想到什麼來著?

  「皇上,請隨臣來。」

  冷亦軒拉著何悅來到後花園一涼爽的涼亭下, 綻放的荷花, 舞動的柳絮, 假山、小橋、樓閣, 站在階梯上的何悅不忍感歎此處的幽靜與美麗。

  「想必初春和寒冬,此處風景一定勝美。」

  蕭楚然笑道:「等寒冬之時, 悅君可來此處欣賞梅花。」

  何悅淡淡笑了笑點頭,隨後端著涼茶喝了一會,便聽見冷亦軒說起科舉制度之事。聽說朝廷重臣支持的人甚少,何悅就忍不住皺眉, 隨即又在回憶剛才馬車上那想起的辦法,到底是什麼來著?

  「這事得必須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冷雲耀嚴肅點頭,冷亦軒面無表情道:「朕遲早有一天會讓這群人……」

  握緊的拳頭看得出冷亦軒又多麼不滿現在的朝臣,何悅回神過來,伸手握住冷亦軒的手,冷亦軒收起殺氣,會給何悅一抹笑意後,道:「這件事之後再細討。」

  「推薦的幾條商道可有結果?」

  冷雲耀揮開扇子,笑道:「翡翠和瑪瑙還在尋找,至於何悅說的珍珠,恐怕有困難。」

  「困難?」何悅挑眉,不就是珍珠嗎?有什麼困難的,對了,這群人到底知不知道珍珠是什麼東西?

  「雲王殿下,你可知珍珠是何物?」

  「何悅啊,你好歹也是我弟媳,別一個個雲王殿下叫了,這四下無人,同亦軒一樣叫我兄長即可。」

  額,怎麼扯到叫法上面了!何悅抽搐了一下嘴角,隨即有些尷尬喊道:「兄長……」

  蕭楚然看得住何悅很為難,一眼瞪過去,冷雲耀笑了笑後嚴肅道:「何悅,不瞞你說,珍珠是何物我們玄明國沒人知曉。」

  何悅捂頭,「是我的錯,忘記同你們說它長得什麼樣了。」

  「楚然,有筆墨嗎?」

  蕭楚然點頭,叫人拿來了筆墨,何悅在白紙上畫了一個扇貝,隨即有畫了一個扇貝裡面模樣,「這叫河蚌,一般生長在河水裡,而珍珠就在這河蚌裡面,其顏色是白色,當然也有極為珍貴的粉色,嗯,總之你要尋找珍珠就得找到河蚌,淺海附近應該也有這類的東西,不過一般是很難找到,而且不一定每一個河蚌裡都有,所以這珍珠及其珍貴。」

  「原來在河蚌中。」冷雲耀將紙張收好,「我明日派人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你說的珍珠。」

  何悅點頭,「若能找到,小的珍珠可以做成朱釵,亦或做成珍珠粉末,富家小姐一定能喜歡,而珍珠有平安富貴之意,若同玉相連,那些貴婦一定喜歡。」珍珠這種東西又不會變色,還能長久保持亮麗,在現代好的珍珠也是極為珍貴,就更不要說不知道養殖河蚌的古代了,有了這珍珠的商道,還怕沒錢收。

  冷雲耀聽到能賺到那些富家之人的錢財,嘴唇的笑意就更長了,點頭道:「本王一定要找出這珍珠,看看到底有多珍貴。」

  何悅笑了笑,「其實不光是珍珠,瑪瑙有辟邪,特別是紅色的瑪瑙更是討人喜歡,而翡翠更是有價值連城之說,兄長可以將這三物作為皇商賺錢渠道。」

  冷雲耀喜歡那句價值連城,冷亦軒倒是淡定,蕭楚然很是好奇,何悅是怎麼想到這些的時候,何悅又拿起筆紙在紙上畫了畫一些植物,並遞給冷亦軒,「亦軒,這些植物可以減少百姓餓死。」

  眾人驚愕,冷亦軒驚訝的拿著紙張,仔細看著何悅寫的字,「我聽說玄明國種植谷粒,不過因為收成漸少,年年都會出現百姓餓死之說。」

  「沒錯。悅君不知,我玄明國雖地裡位置甚好,但論起糧食,還是比不上青鸞國,就連紫陌國也比我們的糧食多。」

  「此話怎講?」

  蕭楚然歎息道:「紫陌國隨處北方嚴寒之地,但紫陌國做的毛皮又是我國北地之人喜愛,所以有很多是商人就用大量的糧食去換取從而賣給貴族世家,以此來獲得千金百銀。」

  開通國與國之間的貿易,這是很正確的做法,不過用糧食去換,這就是愚蠢的辦法了。其實論玄明國的地理位置,水稻應該容易發豐收才是,特別是有些廣闊的平原地帶,更加利於……對了,這個世界沒有雜交水稻,更沒有肥料之說,想要增產難啊!

  「何悅,你上面記錄的幾種食物真的能解決飢餓問題?」

  何悅看向冷雲耀,笑著點頭,「我記得紅薯已經出現在玄明國了。」

  「是,但是紅薯吃多了對身體會不好,所以百姓很少百姓拿來種植,而且還有產量少的問題。」

  「這是因為你們的種植方法錯誤了,如果種植正確,利用正確,那可是解決飢餓苦難的重要糧食。」紅薯可是有就活死人的說法,雖然那是他聽說,但是紅薯的作用可是大的很。

  瞧見一個個不懂,何悅笑著解釋,「紅薯一年可種兩次,將少許的紅薯埋入地下,等苗長出來,再截枝種植,這樣種植出來的紅薯不僅多個頭還大,至於吃法,紅薯拿來同粥一起煮不僅美味還能填報肚子,如果飢餓之時,拿來烤著吃,若是不嫌麻煩,就將紅薯磨成粉,然後同我給你們說的另一種植物,麥穗參合一起,拿來蒸饅頭,做餅什麼的……」何悅不停給幾位大人物講解紅薯和麥子的好處,以及那不知道存在與否的玉米、土豆這種主食,聽得蕭楚然激動的差點流下眼淚,冷雲耀聞到了錢的味道,冷亦軒則是欣然。

  「悅君,你一定是天神派下來的使者,不然怎可想到這麼多好辦法。」

  何悅聽了蕭楚然的誇讚,淡淡笑了笑,其實現在他已經不害怕這群人知曉他真實身份之事,若是此時冷亦軒詢問起,他一定會告知,但冷亦軒從頭到尾都沒有談論他的身份,包括冷雲耀和蕭楚然,最多也只是讚美他的才能。

  聊了賺錢和解決飢餓的辦法,也進入午時了,蕭楚然設宴招待了冷亦軒和何悅,精美的膳食美味入肚後,何悅才開口說道:「其實,科舉制度之事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冷亦軒驚異看向何悅,「悅,你有辦法?」

  「也不算辦法,你們擔心得不到朝臣同意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事一旦納入朝廷議事,絕對每一個人同意,恐怕楚河大人都會對此事慎重考慮。」

  這一點也是冷亦軒幾人最擔心的,何悅點頭道:「皇上,此事不得你來講,需要不是你信任的人來呈報此事,最好是同右相對立的人呈報此事。」

  對立,冷亦軒挑眉,冷雲耀想了想恍然大悟,「何悅,你的意思讓……」

  「嗯,現今朝廷無非分三派,一派是右相大人,一派是皇上的親信,另一派則是不選擇站邊但也不喜歡右相一派卻也想成為皇上器重的各位將軍們。」

  「悅君,你打算讓鎮國將軍來提此事,可尚大人喜武厭文,不一定……」

  「楚然,不一定是鎮國將軍,只要是同鎮國將軍一個派就行。」

  冷亦軒和冷雲耀好像有點懂了,但是總覺得還差點什麼,何悅才意味深長道:「所以要用另一種方法,此時就必須勞煩兄長大人了。」

  冷雲耀看向何悅,何悅笑著說,隨即聽到何悅的話,不僅蕭楚然和冷雲耀,連冷亦軒都震驚了,隨後哈哈大笑,冷亦軒則是欣喜,冷雲耀拍手叫好,看著幾人都為之高興,何悅也跟著笑了。

  酉時時分,冷亦軒和何悅乘坐回宮的馬車,馬車上冷亦軒還是抱著何悅,並說著何悅的好,何悅笑著罵了冷亦軒甜言蜜語,冷亦軒一臉不懂,搞得何悅哈哈大笑。

  「悅,等三國會之後,我要南下出巡。」

  「南下出巡?」

  冷亦軒點頭,「上次臨安和芒城之事讓朕察覺到某些不尋常的事,朕要藉著修渠之事南下,這件事現今現在只有皇兄知道。」

  「你同我說,是想單獨行動。」

  冷亦軒不開口,何悅就知道已成定局了,他能說什麼,說他想一同前去!何悅苦笑,冷亦軒歎息道:「朕知曉你擔心,放心,朕向你保證一定平安歸來。」

  何悅什麼話也沒說,回到宮中後,冷亦軒去御書房處理奏折,何悅則是回到赤月殿。

  夜裡躺在床榻上,何悅暗歎,不就是出訪嗎?又不是要去上戰場,清朝那什麼康熙不是經常這麼做嗎?想那麼多做什麼?

  安心下來的何悅不再去想這些事,安靜過了幾天,何悅從梓玉口中聽到今日早朝發生了大事。

  左右領衛軍魏聰大人呈上了有關現今禮考制度的奏折,並推薦出新的『科舉制度』,遭到朝臣一致反對。

  還說魏大人不思進取,顛覆朝廷,無視玄明國歷代制度,藐視先輩,不懂裝懂有失典範,甚至還有人上奏削除魏大人的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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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何悅聽了冷笑一聲, 右相徐德才如此反對是理所當然, 如若新的科舉制度實施, 對右相這一派走世襲制度的無一是重重的打擊。

  「那皇上怎麼說。」

  「皇上一句話沒說,任憑朝臣爭吵,蕭大人倒是開口問了魏大任何為科舉制度, 而雲王殿下只是說了句有趣,不過振國大將軍尚大人倒是支持, 甚至還反駁右相徐大人老糊塗, 不懂得辨別, 而局刑部吳昊大人稟報,說民間已經流傳了科舉制度之事,百姓喜出望外,高呼皇上萬歲,然後戶部蔣大人說這是魏大人一早散播的謠言,藐視皇上, 無視朝廷, 理該立即送進禁幽府。」

  「主子, 想必今日早朝一定熱鬧非凡。」

  當然熱鬧了, 這可是他們精心策劃的,怎麼能不熱鬧。

  「那皇上現在可是在御書房。」

  梓玉點頭, 「是的,早朝過後,皇上就招了魏大人、尚大人幾位重要的大臣及雲王殿下御書房議事,孫公公說御書房都快變成戰場了。」

  能變成戰場才是何悅最想看見的, 何悅的計劃就是讓這群不懂裝懂之人下不了台,有鎮國將軍的支持,右相即使再鬧騰,也遲早會同意。況且,若是能通過比武之事得到自己得意的弟子,尚堯怎麼可能反對,文人之事在尚堯眼裡也不過是順道而已。

  熱鬧非凡的科舉制度不僅在朝廷上火熱,就連後宮也跟著議論起來,每次豫石園相聚,都會扯到這話題上,畢竟這制度真的落實下來,對那些普通的才子,這絕對是件好事而不是壞事。

  何悅聽到這群人那激動的議論,也只是淡然一笑,這事是他提議的,所以他完全不擔心會不會通過,而是考慮在這之後即將要舉辦的三國會。想到三國會,何悅又想起了冷亦軒對他說的南下,不免歎息一聲。

  「主子,皇上說今個晚上過來。」

  何悅點頭,「彩霞,你去安排一下,多準備幾個菜餚。」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晚上冷亦軒來到赤月殿,先是大聲笑了笑,隨後讚賞何悅,說這都是何悅的功勞,此時的何悅才知曉,這科舉制度已經成定局了。

  當日晚上,因為冷亦軒確實高興,畢竟不僅科舉制度,就連雲王那邊也傳來好消息,找到了那所謂的珍珠,並且當即要送到京城來,冷亦軒還說會把找到的第一顆送給他,何悅只能紅著一張臉,喘息的點著頭,等第二日才暈乎昨夜自己是不是答應了什麼。

  直到半月後三國會前日,何悅才接到冷亦軒下賜的御品,一個精美的紅色錦盒,打開,一枚漂亮的手環讓梓玉和彩霞驚歎。

  「好美。」

  金色的手鐲上用翠綠色的翡翠鑲嵌出金雀畫梅的圖案,而在梅花上是一顆顆白色的珍珠,如此精緻的手鐲何悅還是第一次見到。

  「金雀畫梅……」

  「主子,這鐲子好漂亮,主子,奴婢為你戴上可好。」

  何悅拗不過調皮的彩霞,任憑彩霞為自己戴上,獨特的手鐲成了白皙的手腕上最獨特的風景,讓彩霞、梓玉兩人開懷不已。

  「主子,奴婢可聽說這金雀畫梅整個玄明國只有一個。」

  廢話,這翡翠和珍珠也才剛剛被冷雲耀找到,當然只有這一個了。

  何悅看著手鐲,伸手去拿,彩霞激動喊道:「主子為何取下。」

  「這東西太耀眼了,我……」

  「主子不可,主子剛才也聽孫公公說了,皇上讓主子必須貼身帶著,說是這手鐲能辟邪、保平安、增福運,主子不可取下。」

  好吧,這戴上的平安要是真的取下就不再平安了,何悅只能歎息的移開手,彩霞高興的同何悅說起明日穿著。

  畢竟三國會,出席怎麼著也得體面莊重,好在尚衣局已經送來明日穿的華服,現在只需等待明日到來。

  翌日——

  三國會當日,玄明國伏鑲城高度戒備,而金陽宮殿的慶陽宮則是喜氣洋洋。

  何悅一早被彩霞從床榻上拉下來,梳洗妝容,內套一件藍色內衫,外套一件白色華服,華服上繡著金色的木蘭花,剛好和金色的簪子相得益彰。若說曾經的天舞節上的何悅美膩的勾引,那麼今日的何悅卻又一種仙境裡的仙人一樣望塵莫及。

  「主子真好看。」

  「就你貧嘴。」

  彩霞吐了吐舌頭,梓玉淡笑後說道:「主子,時辰不早了,得移駕慶陽宮了。」

  從赤月殿到慶陽宮有一段路要走,何悅只好提早出發,穿過和香園,在御花園中遇見了周子樺,兩人互相笑談幾句,一同前往慶陽宮。

  此時的慶陽宮已經一片熱鬧,紫陌國的太子鳳夜,青鸞國的三皇子軒轅子恆及青鸞國國師袁錦鴻都已等候在慶陽宮,當冷亦軒同冷雲耀出現時,鳳夜和軒轅子恆一同站起來行禮,而袁錦鴻等兩國皇子請安完畢後才請安行禮,一副不削的態度讓冷亦軒很不滿。

  「一直聽聞青鸞國國師器宇軒昂,德才兼備,這禮甚至青鸞國典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鳳夜虛笑的態度並沒有勾起袁錦鴻半點怒意,淡定的坐下,軒轅子恆只能對鳳夜投去歉意,對冷亦軒行了禮才坐下。

  「這青鸞國國師太不把我朝皇上放在眼裡吧!」戶部大人蔣舸在徐德才身邊嘮叨著。

  徐德才看了青鸞國國師一眼,冷笑道:「小人得志,無須理會。」

  很快冷亦軒讓眾位朝臣入席,而後宮德妃及華臣也相繼從偏殿出來。

  當何悅出現時,鳳夜目光緊緊盯著何悅,何悅感受到了鳳夜的目光,看了鳳夜一眼,隨後快速撇開視線,安靜的坐在良臣旁邊。

  當妃侍入席後,孫公公才站出來說道宴會開始,精美的舞姿閃花了各國使節的眼球。

  蔣怡的一支舞曲更是讓何悅驚了一跳,不過很快變成一副某不關心,繼續享用面前的美食。

  舞曲過後,冷亦軒先是作為玄明國天子說了三國之間的事,並道出百年較好之約,鳳夜當即配合贊同,而青鸞國國師卻一臉不削,那態度就是不把冷亦軒這話放在眼裡,好在軒轅子恆還算是個聰明的皇子,也喃喃同意著冷亦軒的提議。

  冷亦軒對袁錦鴻的態度冷笑一聲後,便揮了揮手,兩位宮女端著精美的禮盒送到鳳夜和軒轅子恆面前,並打開。

  白綠色的上等美玉讓鳳夜和軒轅子恆很滿意,鳳夜趕忙揮手送上自己的回禮,「我國寒冰之地,沒有什麼珍貴的寶玉,只好送上我國獨有的白雪狐皮毛。」

  雪白的狐狸皮毛可是人間罕見,聽說即使在紫陌國也是國寶級別,能拿到三國會上奉送,這鳳夜還真是豪爽。

  何悅瞧見那雪白的狐狸皮毛,先是一驚,隨後暗歎,多好的白狐,就這麼被殺了,多可惜。

  冷亦軒揮了揮手,很是滿意接下,隨後看向軒轅子恆,軒轅子恆有些緊張,想要開口時,袁錦鴻卻先一步道:「皇上和鳳夜殿下真是客氣,拿出各國獨有的國寶,我國雖未寶玉和皮毛,但卻有一物定是皇上和鳳夜殿下未曾見過。」

  「哦,本王見過的奇珍異寶可多了,竟然還有本王沒見過的,那今日本萬一定要好好瞧瞧。」鳳夜期待的說道。

  冷亦軒平靜的盯著袁錦鴻,袁錦鴻笑著拍了拍手,隨後從外面進來幾個青鸞國護衛,並端著兩盆精美的盆栽,盆栽裡精美的紫色花朵漂亮的讓眾人驚歎。

  「這麼漂亮的話本王還是第一次見到,如何稱呼?」

  「此乃我青鸞國獨有的仙花,名為陀曼。」袁錦鴻看向冷亦軒,陰笑道:「還望皇上喜歡。」

  「哈哈,本王喜歡這花,若送給後宮妃侍,他們一定喜歡。」鳳夜邊說邊欣喜派人去拿,而冷亦軒這邊也派人,餘光瞄了一眼眾位妃侍,看得出都欣喜,甚至希望這花能下賜給他,除了何悅。

  何悅在瞧見這紫色花朵那一刻,整個臉色變了,當冷亦軒派人去接下這賀禮時,何悅激動的拍桌站了起來:「三皇子殿下,那此花來送禮,你是真不把玄明國和紫陌國看在眼裡。」

  何悅的話一開口,整個慶陽宮變得鴉雀無聲,軒轅子恆看向那站起的男侍,容貌頂上,氣質不凡,最主要的他竟然就這麼大膽質問他,這男侍會不會……

  「悅貴卿,你太放肆了。」

  何悅根本不理會德妃的呵斥,轉頭看向青鸞國國師袁錦鴻,冷笑道:「本君乃玄明國悅貴卿,國師大人,你真以為誰都不認識你這花嗎?」

  袁錦鴻挑了挑眉,隨即笑道:「原來是悅貴卿,本國師還是第一次見到小小的男侍敢在這裡放肆。」

  「放肆與否不是你能決定,你堂堂的青鸞國國師敢戲弄我國皇上,你真以為我國是任你可欺的。」

  袁錦鴻沒想到何悅會這般強勢,一直清楚何悅脾性的冷雲耀及蕭楚然皺緊了眉頭,看向冷亦軒時,發現冷亦軒面無表情,當然這面無表情不是對何悅,而是對袁錦鴻。

  何悅憤恨瞪了袁錦鴻一眼,側身朝冷亦軒行禮,「皇上,臣侍見過此花,此花不是什麼仙花,而是毒花。」

  所有人聽到冷亦軒的話驚呆了,冷亦軒怒視看著袁錦鴻,而鳳夜也極度不滿盯著袁錦鴻道:「國師,你這是何意?」

  袁錦鴻瞧見情況對他不利,趕忙反駁道:「一派胡言,此乃我國仙花,被譽為國花,我將我國國花贈送兩國表達我國國君誠意,竟然被你說成毒花,皇上,你這是不給我國國君臉色看了。」

  冷亦軒很不爽,青鸞國的事一直壓在冷亦軒和冷雲耀心坎裡,即使這花沒有問題,他也絕不能容忍欺凌悅的人。

  「是不給你國國君臉色,還是不給你臉色。」何悅的放肆是任何人都沒想到的,哪怕是冷雲耀都不曾見過這般怒意的何悅,何悅根本不給冷亦軒開口,直接質問道:「國師大人,既然你這麼稱讚你的國花,那好,叫你的奴才當著眾人的面吃了這花,若是不中毒,本君親自向你賠罪,並去青鸞國親自向你國君請罪,若是還不夠,本君就把性命給你,你敢還是不敢。」

  何悅的話語嚇到了在場所有人,竟敢拿出自己的生命,氣的冷亦軒殺氣大開,鳳夜更是怒火的開口道:「國師,正如這位貴卿所言,你倒是親自吃下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很快攻就要出宮了,出宮後,何悅會……【不透劇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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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君旅行諾言,今晚更新了新坑,希望小天使多多支持,愛你們(□ ̄3 ̄)□╭~

 

 

第76章

  吃, 怎麼可能吃下, 明知有毒, 袁錦鴻氣死了,他本來想借這陀曼讓玄明國的皇上,紫陌國下任國主受點罪, 誰料……

  冷著臉的袁錦鴻已經表明了此花有毒,冷亦軒重重拍下桌子, 「國師, 你好計量。」

  冷雲耀也很不滿說道:「貴國的禮貌就是用毒花來表達誠意的。」

  軒轅子恆知道出事了, 趕忙站起來賠禮:「剛才是我國國師同大家開的玩笑,我國怎可拿出這種次品來奉送兩國國君。」

  軒轅子恆身後的兩名侍女立即將禮盒呈上,並打開,看見裡面精美的藍寶石,何悅才冷哼一聲坐下。

  周圍的妃、侍佩服何悅的勇氣,換做其他妃、侍不見得能做出這種舉動。

  冷亦軒雖收下寶石, 不過面色卻寒若冰霜, 明顯就是針對袁錦鴻。見此狀況的軒轅子恆連忙轉移話題, 冷亦軒也給了軒轅子恆面子, 簡單說了幾句,便草草瞭解這次意外。

  本來冷亦軒是不想饒過這無禮的袁錦鴻, 但考慮到青鸞國是三國中最強的國家便只好忍下這口氣。

  鳳夜其實也很不滿,這國師竟敢那毒花來唬弄他們,這不是嘲笑他們無知嗎?若不是何悅今日出面阻止這出笑話,恐怕……

  為了不讓氣氛變得壓抑, 鳳夜笑著開口道:「悅貴卿真是見多識廣,本王佩服。」

  何悅看著鳳夜只是淡淡勾了勾嘴角,隨即撇開視線,冷亦軒這時才說:「將雪狐皮毛賞賜給悅貴卿。」

  冷亦軒話一出,讓所有人深呼吸一口,那可是雪狐皮毛啊,紫陌國的國寶,竟然賜給一男侍。

  德妃此時很不滿,但是她又不能反駁,若無何悅,今日之事會很嚴重,但她真不希望何悅拿到這雪狐皮毛。

  「皇上英明,理應如此。」冷雲耀說道。

  冷雲耀開口後,其他朝臣也跟著附議,就連鳳夜都出來說理應如此的話語,搞得想要拒絕的何悅都無法拒絕。

  而最讓何悅驚愕的是那一直看他不順眼的呂太后竟然也開口稱讚,嚇得何悅不接都不行。

  何悅可能一輩子想不到,今日的主動會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開端。

  三國會宴會三日,第一日除了在皇宮覲見各國貢品之外就是簡單的往來交談;第二日歇息,其實也是為了給各國使節個人遊逛舉辦國京城的時間,當然這引路者將由舉辦國統一安排。第三日是外圍狩獵,也是三國會最後一日。

  休息了一日的何悅今日換上一身深藍色的華服,同後宮的幾位妃、侍一同前往伏鑲城外圍狩獵場狩獵。

  來到狩獵場,冷亦軒也展露了自己的身手,騎上馬同鳳夜、軒轅子恆一同去狩獵,就連良臣穆池、淑妃尚婉茹也換上了騎馬裝陪同冷亦軒進入樹林裡狩獵,讓不懂騎馬的何悅羨慕不已。

  冷雲耀本來也想去大顯身手,可是此處還得他來主持,便歎息的同蕭楚然坐下交談。

  何悅戳著彩霞端上來的烤羊肉,無味不說還腥臭,何悅忍受了幾次,確定聞著不舒服,才讓彩霞端走,並且起身喚道:「梓玉,陪本君走走。」

  「主子想去哪?」

  何悅看了看樹林,那邊是狩獵區不能去,背後是來時的土路沒什麼可去,左方是一座小山,進去那裡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些調味料。

  你沒聽錯,何悅不是打算去散散心,而是去找調味料。

  「去那邊吧!」

  梓玉看向何悅指的方向,先是一驚隨後上前扶住何悅朝小山的附近走去。其他人都在忙碌著虛偽交心,都沒有注意到何悅的行動,就連冷雲耀也在和蕭楚然說話而沒有注意到何悅已經不在宴席上。

  因為是狩獵場,周圍都是重兵把守,一般人是絕對不能進入的,而何悅來到小山附近,士兵趕忙請安,何悅告訴了自己先去小山附近走走,士兵有些猶豫,梓玉站出來說道:「你們派兩個人跟著就行了。」

  要是有人跟著,這守衛的領衛也放心的讓何悅進入小山前濃密的樹林。

  樹林裡很僻靜,高大的樹木都看不到樹尖,不過何悅才不去注意那些,而是專心留意周圍的植物。

  「主子,你在找什麼?」

  「找吃的。」

  梓玉疑惑:「吃的,主子可是不喜烤肉?」

  何悅回頭,「算不上不喜歡,只是不喜歡那股腥味。」

  梓玉沒明白,何悅歎息的道:「你同本君再往裡面走走,本君要找一些吃食,保證你吃了會回味無窮。」

  梓玉完全不明白這小小的樹林裡有什麼東西能讓她回味無窮,不過看見何悅那興奮的樣子,只好上前跟著。後面跟著的士兵互相看了一眼,隨後趕緊跟在梓玉身後。

  而此時,從樹林裡歸來的冷亦軒將獵物丟給下面人火烤,掃視了一眼宴席上,沒有發現何悅的身影,皺眉的走向冷雲耀身邊詢問:「皇兄,悅呢?」

  冷雲耀看向對面的空無一人的坐席,驚愕的站起身,「剛才還在……悅貴卿去哪了?」

  負責送茶的宮女立即彎腰,「奴婢剛才好像看見悅貴卿朝那邊去了。」

  冷亦軒看向宮女說的地方,一座小山?冷雲耀也注意到,趕忙喊道:「還不派人去找。」

  「不用了,皇兄你負責其他歸來的使節,朕去看看。」

  冷雲耀點頭,冷亦軒才離開,蕭楚然立即瞪了冷雲耀一眼,冷雲耀無奈下只能歎息的看著扭頭離開的蕭楚然。

  何悅在進入樹林深處後,看見滿地新鮮的蘑菇、香菇,以及紅紅的辣椒還有難得一見的野蔥、野蒜,甚至還有八角、一棵難得一見的月桂,看得何悅恨不得上前抱住月桂樹親吻幾口。

  雖然御膳很好吃,但是何悅還是懷念21世紀的食物,特別是那火鍋,何悅早就想吃了,可是因為在宮裡,加上沒有調料,只能暗歎不幸,如今被他找到這麼多好東西,何悅怎麼不激動,不高興。

  何悅聞著那香香的香葉,舔了舔嘴皮,美味的火鍋,我來啦。

  「主子,你摸著這棵樹做什麼?」

  何悅收起激動的心情,對著後面跟上來的士兵道:「你們把這樹葉收集起來。」

  「樹葉?主子,你拿樹葉做什麼?」

  「當然做好吃的,梓玉,你先別問了,我們先把那些蘑菇拿回去。」

  何悅才不理會一臉疑問的梓玉,自顧自上去採摘蘑菇、香菇,還把那野蔥、野蒜、八角、辣椒全部收入囊中,看著地上慢慢的各類食物,何悅很是糾結,這東西要怎麼帶回去?

  「悅。」

  何悅抬頭,看見冷著臉的冷亦軒走過來,趕忙上前請安:「參見皇上。」

  「起來吧。」冷亦軒伸手捏了捏何悅的鼻子,「不乖乖待在位置上,來這危險的樹林做什麼?」

  「呃……臣侍,臣侍……」何悅看了看地上的食物,冷亦軒順帶也看了一眼,發現地上堆積的各種奇怪植物,冷亦軒冷冷道:「找這些植物做什麼?」

  「做吃的。」何悅毫不猶豫回答道,冷亦軒挑眉,何悅趕忙上前解釋道這些食物會帶來的美味,雖然冷亦軒不太相信,但是也不好抹去高興的何悅,揮了揮手,命令人將這些食物帶回去後拉著何悅朝外走去。

  何悅知曉冷亦軒有些生氣,便低著頭同冷亦軒一同出了樹林,來到空曠的地上見到正在等候他們的冷雲耀和蕭楚然,蕭楚然瞧見何悅平安無事出來,鬆了口氣,趕忙上前拉著何悅數落了一番。

  「楚然,是我不對,應該同雲王殿下知會一聲。」

  「你……罷了,瞧你一身泥,去樹林裡玩泥去了。」

  「額,怎麼可能。」何悅反駁回去後,看向冷亦軒,尷尬道:「皇上,臣侍可不可以要只野雞。」

  「野雞?你拿野雞做什麼?」

  「做……」

  「罷了,去拿一隻野雞給悅貴卿,朕倒要看看,朕的愛侍會弄出什麼美味吃食。」

  額,叫花雞這名字何悅真不敢講,怕講了這群大官特別是冷亦軒就不吃了,所以還是先命令梓玉將採得蘑菇、香菇洗乾淨,在馬車上按著何悅的要求切好。

  何悅拿著洗乾淨的雞將各種奇形怪狀的食物塞入雞肚子中,隨後來到挖好的土坑中,將雞埋進去,然後開始燒火。

  何悅親手弄食物不僅讓冷亦軒感興趣,連歸來的軒轅子恆、鳳夜也感興趣上來關問,何悅只好將這叫花雞的名字報出來,冷雲耀聽了先是一驚,隨後噗嗤一聲笑了。

  「叫花雞,這名字好,悅貴卿該不會是想說這雞是叫花子偷來烤著吃得名的吧!」

  何悅一臉你怎麼知道看向冷雲耀,冷雲耀勾唇笑了笑,「哦,看來本王真的猜對了。」

  是蒙對了吧!何悅沒有去感歎這群古人的智慧,扯了扯嘴角,上前摸了摸有些發燙的泥土,「應該可以了。」何悅準備動手挖,冷亦軒拉住,並道:「有人會動手。」

  冷亦軒這一開口,那些奴才哪敢侯著,趕忙上前將埋入土裡的雞掏了出來,何悅摸了摸發燙的雞,吹了吹手指,將泥土弄開,一股香味席捲而來。

  「這香味……一定好吃。」鳳夜已經勾起食慾了。

  軒轅子恆也想吃,何悅不急不慢的扯了一塊雞肉放進口中,那鹹鹹辣辣,帶著淡淡泥土、香菇的香味很不得讓何悅將整隻雞吃掉。

  可是他就烤了這麼一隻,看見周圍一群人那虎視眈眈的樣子,何悅還是取了一些雞肉走向冷亦軒身邊,「皇上,臣侍第一次做,望皇上莫嫌棄。」

  德妃是很看不起那髒兮兮的雞,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認那香味確實勾人,華臣同德妃一個想法,暗氣自己為什麼不動手,讓何悅搶了頭功。

  冷亦軒不知道這群妃侍的想法,拿起筷子吃了一塊雞肉,何悅緊張的盯著冷亦軒,冷亦軒吃下這雞後驚愕看向何悅,隨即笑道:「愛侍果然聰慧,如此美味吃食,朕還是第一次嘗到。」

  能讓冷亦軒說好吃,那這雞一定好吃,何悅滿意的點了點頭,並看向那只烤好的雞,冷亦軒清楚何悅想的什麼,便開口道:「去將剩餘的野雞全部做成叫花雞。」

  好吧,這下他們是明白無法嘗到這美味的雞了,要想吃到也只有等待下一隻,鳳夜哀歎一聲,他可是很想吃到何悅親手做的食物。

  叫花雞的美味讓所有人都讚歎,冷雲耀更是把這有名的雞改名為金雞啼鳴,成為伏鑲城有名的食物,甚至在後來還流傳出吃了這『金雞啼鳴』一定能金榜題名,讓那些想要考取功名的富家子弟千金買雞,來討個綵頭,當然也讓皇家的冷雲耀狠狠賺了一筆。

  作者有話要說:  比較溫馨一章吧!o(* ̄▽ ̄*)o下一章開始進入正題,小天使們把持住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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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小夥伴】小天使投的營養液,麼麼噠(*^ ^*)(^ *)

 

 

第77章

  叫花雞的美味給狩獵宴會起了一個好的綵頭, 各國使節都將自己的獵物拿出來烤, 並且還秀了自己國家的美味, 讓氣氛活躍的彷彿忘記了這是不怎麼討人喜歡的三國會。

  軒轅子恆自從吃了美味的叫花雞後就一直追問著何悅還有什麼好吃的沒?何悅其實不怎麼討厭軒轅子恆,從今日交談來看,何悅就清楚單純的軒轅子恆是被國師袁錦鴻控制的。

  看著這樣被別人掌控, 無法掌握自己命運的軒轅子恆,何悅坦然同軒轅子恆說笑, 交流起各種美味食物, 還現場給軒轅子恆烤了一隻羊腿。沒了羊的騷味, 放了一些獨有的調味料,這羊腿美味的讓軒轅子恆恨不得全部吃進肚子裡。

  「悅貴卿有如此手藝,本王為之羨慕……」

  何悅回頭看向笑著走過來的鳳夜,面對那美膩妖嬈的面孔,何悅起身朝鳳夜行了個禮,並客氣道:「鳳夜殿下說笑了, 論起美味, 各國御膳才是頂上, 臣侍不過是小賣弄罷了。」

  「悅貴卿謙虛了。」

  何悅盯著鳳夜, 發現鳳夜還在對他笑,何悅只好撇開視線, 鳳夜發現了何悅的舉動,並無半點生氣,上前問候道:「我國食物短缺,許多吃食都需要從玄明國、青鸞國進貢, 但我國也有不少美味,悅貴卿以後一定要來我國嘗嘗。」

  何悅回頭看向鳳夜,完全不懂鳳夜這話是何意?挑眉詢問:「不知鳳夜殿下此話是何意?鳳夜殿下應該清楚,臣侍乃玄明國男侍,這一生恐怕都無機會踏上別國領土。」

  「悅貴卿言之過早了,未來會發生何事都不是你我能預料的,本王只是希望若有機會,貴卿一定要來紫陌國做客。」

  人家太子都開口了,要是駁回不就是不給對方面子嗎?反正又出不了玄明國,所以何悅也點了點頭,鳳夜高興的裂開了嘴。

  冷亦軒在同冷雲耀說了話後就發現鳳夜正同何悅談笑,一時之間,一股怒意從然而上,冷亦軒虛偽笑道走向鳳夜旁邊,道:「鳳夜殿下今日可玩的盡興。」

  冷亦軒到來,鳳夜也不敢妄為,笑著拱手道:「本王很滿意,感謝貴國皇上的宴請。」

  鳳夜同冷亦軒客套了幾句後,才請安離去,冷亦軒看向何悅,何悅尷尬的移開視線,冷亦軒上前詢問:「悅同鳳夜說了什麼?」

  「鳳夜殿下邀約臣侍去紫陌國享用紫陌國的美食。」

  這句話不假,鳳夜最開始邀約他的目的就是從美食談起的。冷亦軒清楚何悅是不會騙他的,只是有點不爽鳳夜會對何悅這般興趣。

  狩獵很快就過去了,來參加三國會的兩國使節也在玄明國的護衛下離開了玄明國。

  三國會後,除了年底之前的地雨節,玄明國暫時沒什麼重大節慶,在加上最近後宮一片寧靜,何悅是吃得好喝的好,睡得更是每日快要午時才醒。

  「主子,孫公公來了。」

  何悅打了哈切,連忙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看向進入殿內的孫道全,道:「孫公公前來可是皇上傳召?」

  「悅貴卿明鑒,皇上確實派奴才來接貴卿去龍辰殿。」

  不是御書房而是龍辰殿!何悅驚異過後起身套上紫色長衫,同彩霞一同除了赤月殿乘坐墊冕來到龍辰殿。

  龍辰殿裡,何悅見到正在沐浴的冷亦軒,紅著臉退出藥浴池,卻先一步被冷亦軒喊道:「悅,過來。」

  「皇上,臣侍……」

  「陪朕一同沐浴。」

  陪同,這要是下去了一定就會滾床單,何悅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但是看著上前伺候的宮女,何悅是不想脫都不行。

  藥浴池裡,冷亦軒摟住何悅,輕輕吻著何悅白皙的肩膀,挑*逗著敏*感的耳垂。

  「唔……皇……」

  「悅,喚亦軒。」

  「唔……亦軒……不,不要……」

  冷亦軒很享受聽到何悅這聲音,也許是藥浴池的溫度偏高,熱氣瀰漫使得身體不斷升溫發燙,親吻的白皙肌膚一處處變紅,紅紅的面容瞧著動人心魄。

  冷亦軒抱緊何悅坐在自己身上,何悅趕忙摟住冷亦軒,注視的瞳孔裡印滿了自己的影子,動情的低頭輕吻。

  纏綿的吻刺激著何悅失去理智,冷亦軒矚目著何悅那情動的表情,嘴角戲趣揚了揚,隨後邊親吻著何悅的脖頸,便讓何悅沉寂在纏綿的激*情中。

  醒來的何悅摀住腰輕喊一聲,瞧見身旁的冷亦軒正撐著頭看著他,何悅趕忙拉了拉被子,並道:「你看什麼。」

  冷亦軒笑了笑,伸手將何悅摟在懷裡,「悅,我後日將離宮南下。」

  本來的好心情瞬間沒了,何悅僵硬的靠在冷亦軒懷裡,注意到何悅的不安,冷亦軒伸手抱緊何悅,「我答應你,一定平安歸來。」

  平安歸來的話深深刺激著何悅,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默認了,還是覺得這件事理所當然,何悅僵硬的身體慢慢軟化下來,開玩笑道:「又不是去上戰場,搞得那麼嚴肅做什麼,放心吧!我會在宮裡等你回來,不過,你武功那麼高,可別丟臉的弄得滿身是傷回來,如果帶著傷回來,你別想再碰我。」

  說了一長串,冷亦軒只明白了一點,何悅還是擔心他安危,心暖暖的握住何悅的手,並放在何悅的肚子上,「放心,朕還要回來等著悅為朕誕下皇子。」

  皇子!對了,他是能生孩子的麟兒,不對,百年來,就從未有過生下孩子的麟兒,他……何悅摸著肚子,臉色凝重道:「若,若我不能為你生下子嗣,你……」

  「朕的心裡只有你一人,若無孩子,朕寧願讓旁系皇家血脈繼承。」

  冷亦軒還有其他兄弟?何悅驚愕,冷亦軒笑道:「在朝為臣的只有皇兄一人,兒時同自己親近的七皇弟已歸隱鶴山,前不久朕收到七皇弟傳信,已有兩個孩子,並且還是男兒之身。」

  何悅驚愕,他驚得不是冷亦軒還有兄弟,而是冷亦軒為了他甘願不要孩子,不得不說何悅聽到冷亦軒這話真的感動了,掛著淚光罵道:「怎麼可以不要皇嗣,你是玄明國天子,血脈傳承是理所當然之事,若……」

  「悅,這件事無須在討論,現今朕還年輕,朕等得起。」冷亦軒握住何悅的手,認真道:「朕相信,你是天神派來的護佑我國的麟兒,更是同自己相守一生的唯一,所以,我們一定會有孩子。」

  連他都不敢保證,冷亦軒卻這麼相信,何悅為自己曾經害怕懷孕的心表示諷刺,囅然而笑靠在冷亦軒懷裡,若是他能懷上,即使是死他也要把孩子生下來。

  翌日醒來,何悅離開時,冷亦軒給了他一個小瓶子,瓶子裡放了三枚丹藥,冷亦軒說這是解百毒、起死回生的丹藥,嚇得何悅想要退回,可是冷亦軒已經悄悄出宮。並在第二日早朝上聽到皇上出宮巡視修渠,朝廷要事將由雲王代為處理的聖旨。

  冷亦軒離得太突然,後宮諸位妃侍得到消息一片嘩然,雖然何悅聽了不少傳言,不過因為他知道其內*幕,便淡定的呆在宮殿裡吃吃喝喝睡睡。

  在冷亦軒離宮這段時間,何悅很少看見雲王,不過令人意外的是,蕭楚然竟然常來後宮,每次在和香園遇到,都會坐下來談論一番,從國事到百姓生活,再到一些新鮮玩意和提議,蕭楚然是津津有味,何悅倒是累得不行。

  「主子,奴婢派人去通報一聲蕭大人,說明日不去和香園,改日再聚。」

  何悅清楚,彩霞是擔心他的身體,可是沒人陪聊天,何悅實在無聊,加上周子樺最近也沒來找他,何悅只好暗歎的搖了搖頭,「不必了,楚然來找我也不單單是為了閒聊。」

  這點彩霞是知道的,不過看見何悅那泛白的面色,想著要不要傳太醫之時,竟然撞見了正要進入和香園的賢妃柳藍兒。

  柳藍兒和夕嬪歡笑進入和香園,卻想不到會遇見何悅,笑容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是一片諷刺聲,「這不是悅貴卿嗎?怎麼?皇上不在宮裡,你就無事可做。」

  何悅挑眉,沒有理會柳藍兒的嘲諷,拱手請安道:「參見賢妃。」

  「哎呀,我可不敢恭維你的請安,畢竟你可是皇上最寵愛的人,是敢在三國會上當面指責使臣的人,我一個小小的妃妾經不起你這般高貴的請安。」

  何悅冷笑道:「那賢妃的意思是,何悅不該當日指出使臣供奉的毒花。」

  賢妃黑了臉,何悅冷哼一聲,轉身離開,夕嬪蔣怡笑道:「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悅貴卿同我們不一樣,要是不小心得罪了悅貴卿,我們可是會丟了性命的,你看,慧臣的下場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嗎?」

  彩霞很不爽,這兩個不要臉的妃子,一直開口閉口詆毀她家主子,完全不把她家主子放在眼裡,特別是那同高位份的夕嬪,彩霞哼了一聲,道:「主子,皇上說了,要主子你多休息,無聊之極可以找蕭大人閒聊,若是真悶得慌就同雲王殿下知會一聲,去太侍府待幾日,等皇上歸來,皇上說了會『親自』陪同主子遊玩江南風光。」

  冷亦軒什麼時候說了這話,他怎麼不知道?但是從彩霞的口氣中又不像是開玩笑,不過不管是否開玩笑,彩霞這番話是真的把柳藍兒、蔣怡氣死了。

  賢妃柳藍兒怒意回頭指著何悅吼道:「悅貴卿,你怎麼管教的,一個奴婢也敢欺凌到主子頭上。」

  何悅冷眼看向柳藍兒,「賢妃娘娘,你為何生氣?本君的奴婢只是同本君說了皇上留下的旨意,難道有問題。」

  柳藍兒怒意的恨不得上前殺了何悅,蔣怡也不高興說道:「悅貴卿,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後宮乃禮教之地,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夕嬪,你說的沒錯,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夕嬪應該很清楚,若本君沒記錯,皇上好像有下旨禁止談論葉谷易之事,違令者……」

  蔣怡變了臉色,一青一百的看得出很不滿何悅這話,但有無法反駁,只能任憑何悅冷哼轉身離開,不過剛剛轉身,後面傳來了更為煩人的怒聲,「放肆,區區一個男侍也敢教訓一個後宮妃子,何悅,你真不把這後宮放在眼裡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這章透露了好多後續哦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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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子是不是要出現了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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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莫小璟】小天使投的營養液,麼麼噠(*^ ^*)(^ *)

 

 

第78章

  德妃莫名的插*入讓這次本來就同何悅沒有關係的事件變得更加無理取鬧, 何悅連請安都不請, 盯著德妃到來, 德妃很不爽道:「何悅,你連請安都不會了。」

  何悅冷笑一聲,拱手道:「德妃安好。」

  「姐姐, 你可來啦,你不知道, 悅貴卿剛才的話有多難聽。」

  「賢妃真能潑髒水, 明明是你自己開口說本君不該在三國會說出那花有毒。」

  柳藍兒沒了臉色, 低頭朝後退了退,徐慧肯定知道今日一定是這兩人找何悅麻煩,但是她就是不想讓何悅這麼得意,現在皇上出宮,她有的是辦法讓何悅不好過。

  「即使賢妃說錯了話,你也不該數落她不是, 悅貴卿, 別越矩了。」

  何悅可笑兩聲, 道:「德妃的意思是, 本君就該被賢妃污蔑,就該乖乖聽著, 任憑你們顛倒是非。」

  「放肆——」

  「德妃,你除了用自己的身份壓本君,還能做什麼。」

  徐慧惱羞成怒的揚起手朝何悅打去。

  「住手——」

  德妃看向走過來的淑妃,根本不理會淑妃, 再次舞動手中的手朝何悅揮去,彩霞見狀趕緊上前擋在何悅面前,「主子,小心。」

  何悅皺眉,立即伸手接住徐慧的手,並狠狠推開,德妃踉蹌幾步,被賢妃扶住,蔣怡指著何悅道:「悅貴卿,你怎敢?」

  「德妃,別欺人太甚。」

  淑妃尚婉茹走上來,何悅先是給尚婉茹請安,隨即同淑妃說了發生了什麼事,淑妃聽完,冷笑道:「姐姐,你這是鬧哪一出,無端指責可是要問責的,姐姐是不是以為皇上出宮了,這後宮就是姐姐你的天下了,不知道華臣要是聽到,會是什麼心情。」

  「淑妃,瞧你說的,本君只負責東區,西區之事可不關本君的事。」華臣突然出現嚇了在眾人一跳,隨後看見呂太后同華臣一道出現,趕忙上前請安,「參見太后。」

  呂太后的出現真的讓何悅感到意外,瞧見那冷冰冰的目光,何悅哀歎,看來今日要離開這和香園必須得付出代價。

  「淑妃,本宮平日裡瞧你溫厚賢良,今日你怎麼也同悅貴卿一樣這般無教養。」

  何悅聽了冷笑一聲,難怪這呂太后不受先皇寵愛,就憑這德行,八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不過連累了淑妃尚婉茹,何悅還是有些過意不去,便先一步在淑妃前開口:「不知太后說何悅無教養是指什麼?」

  呂太后看著一雙迷惑一般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讓她想起了年輕後宮那位位高權重的妃子,壓得她見不到先皇。

  「本宮剛才瞧見你詆毀德妃,認為德妃不配管教你,是嗎?」

  「太后親耳聽見何悅說過此話?」

  呂太后不高興的上前怒道:「放肆,悅貴卿,你真以為本宮不該處置你。」

  何悅淡笑:「太后要處置臣侍,臣侍豈敢不從,不過太后莫要忘記,誣陷他人者,是要坐牢的,無論皇家貴族。」

  已經趕來的穆池和周子樺聽見何悅這話驚呆了,周子樺不管相信何悅竟敢同太后叫板,這不是往火坑裡跳嗎?

  「反了,反了,來人,給本宮掌嘴。」

  果然是一群無理取鬧的腦殘,何悅暗歎,是不是找機會讓冷亦軒把這群腦殘者處置了。

  就在何悅無動於衷之時,太后身後的兩位麼麼上前準備教訓何悅,彩霞立即上前護主,並跪下道:「太后,你不能打主子。」

  「放肆,你一個奴婢竟敢說本宮不是。」

  「太后,何止奴婢,悅貴卿後宮的宮女、奴才們都是高一籌的,平日裡連本君都不放在眼裡。」華臣上官雪參合著添油加醋讓呂太后更加惱羞成怒。

  何悅看了一眼華臣,隨即冷笑一聲,目光不爽的看著呂太后,並道:「太后真要處置何悅。」

  「本宮處置你還需聽你的話。」

  德妃和華臣及賢妃、蔣怡都期待著何悅被太后打入冷宮,最好是當面處決,這樣即使冷亦軒回宮發怒,也最多不過氣幾日,他們不信冷亦軒會為了何悅而把他們全部處置了。

  「太后要處置,何悅豈敢不從,彩霞,你起來,別跪了,今日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放心,皇上問起來,你實話實說好了,要是我死了,你記得替我收屍,要是皇上發怒將這後宮妃侍全殺了,你得幫忙勸阻,別怕,皇上不會要了你的命。」何悅說完就跪在地上,任憑周圍人驚愕盯著,一點也不害怕盯著呂太后。

  皇上會殺了他們,不,怎麼可能?德妃和華臣都不相信,賢妃和蔣怡覺得何悅就是在拿皇上要挾太后,只有淑妃尚婉茹和良臣穆池知曉皇上發怒時的恐怖,趕忙上前勸阻,「太后,臣妾得替悅貴卿說句公道話,臣妾雖然來得晚,但當時後宮所有人都聽見賢妃和夕嬪如何詆毀悅貴卿,就連後來的德妃也數落了悅貴卿,要說誰錯,這事是賢妃挑起的,該賢妃承擔罪責。」

  「淑妃,你怎麼能顛倒是非。」

  「賢妃,莫要狡辯。」穆池開口讓氣氛緊張了起來,穆池無視了華臣的冷意,看著滿臉怒火的呂太后,道:「太后,皇上不在宮中,但不代表這後宮沒有人管。」

  「良臣,你這話什麼意思?」

  「太后,莫要皇上回宮大開殺戒。」

  「放肆。」呂太后很不滿穆池這話,這後宮什麼時候輪到皇上來管的,呂太后看見跪在地上的何悅,親自上前給了何悅一耳光。

  「啪——」

  響亮的耳光響徹了每個人耳朵,何悅摸了摸右臉頰,疼痛的嘴角一摸,鮮紅的血跡嚇得彩霞趕忙跪在地上喊道:「主子。」

  彩霞恨不得起身殺了面前所有人,很不服氣道:「太后,奴婢知道為何……」

  「彩霞,不得無禮。」何悅瞪了彩霞一眼,彩霞緊握雙手,何悅淡笑的看著呂太后,「太后,你打完了嗎?還要不要再來一耳光。」

  「你……」

  「太后。」德妃扶住呂太后,捂了捂呂太后胸口,怒吼道:「悅貴卿,你不知錯就算了,竟敢還氣的太后差點暈倒。」

  何悅無視德妃,呂太后上前準備給何悅再來一記耳光。

  「聖旨到……」

  梓玉領著傳旨的公公來到和香園,瞧見一群人除了太后都跪下後,才開口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瀘州何家麟兒何悅天資聰慧,溫厚純良,即日起冊封為慧臣,居菊石殿,尚百銀千兩,珠寶一盒,珍珠一串,翡翠玉墜一枚,瑪瑙雕像一座,錦州綢緞十皮,百年人參兩支,鹿茸兩盒,天山雪蓮一支,珍珠粉……」

  聽見那列出來的賞賜,所有人都嚇呆了,一個四臣中的最小的慧臣什麼時候能有這麼多賞賜了?人參、鹿茸、天山雪蓮、珍珠……這些不都是玄明國最為珍貴的東西嗎?

  「欽此~」

  「臣侍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還有接過聖旨後,並沒有起身,喧旨的公公也沒有離去,彎腰說道:「慧臣主子,皇上還讓奴才給你一樣東西。」

  何悅抬頭,看見喧旨公公笑著揮手,一小公公上前將一盒子遞給何悅,何悅接過,喧旨公公道:「皇上說,慧臣需靜養,後宮妃侍不得驚擾,若誰抗旨不尊,慧臣主子可以用錦盒中的金牌處置。」

  所有人聽到喧旨公公說的驚呆了,連同何悅自己都不敢相信,打開錦盒,一塊金牌赤眼的同時也溫暖了何悅的心。

  金牌,不得驚擾,抗旨不尊者……處置,德妃聽了冷笑一聲,華臣聽了怒火爬上面容,呂太后眼裡滿滿的怒火,賢妃很不爽道:「放肆,你哪個公公,竟敢假傳聖旨。」

  「賢妃,你才放肆,竟敢說皇上下得聖旨是假的。」淑妃怒吼的聲音嚇得賢妃趕忙退後。

  喧旨公公冷靜的彎腰回道:「賢妃娘娘,聖旨是皇上親自給奴才的,並且雲王殿下也親眼見到,若是賢妃娘娘不信,去御書房問問雲王殿下便知。」

  問雲王,那不是找死嗎?賢妃顫抖了一下,乖乖低頭沉默不語,梓玉看了周圍的妃侍,連忙上前扶住何悅,「主子,奴婢扶你起來。」

  「放肆——」呂太后的吼聲嚇得周圍人一跳,呂太后身旁的麼麼更是站出來指著梓玉道:「大膽奴才,太后問話,豈敢你這般放肆,來人,掌嘴。」

  「慢著。」何悅怒視著叫嚷的麼麼,不瞞道:「你什麼身份,敢教訓本君的人。」

  「反了——」呂太后怒視著何悅,「你的人,本宮教訓一個狗奴才還要詢問你的意見。」

  何悅很不滿回道:「太后,你說的是,教訓一個狗奴才完全不需要本君同意,那就讓皇上教訓好了。」何悅那氣勢明顯就是要使用金牌,呂太后氣的拍胸口,德妃順氣時,說道:「慧臣,你別太過分了,後宮之事,全有太后做主,即使皇上也沒權處置。」

  「德妃說的是,慧臣,皇上封你為慧臣,是讓你樹立後宮典範,而不是這般耀武揚威,你瞧瞧,你今日哪點有一點禮儀教養可言。」華臣也趁火打劫添油加醋說道。

  何悅懶得聽著量白癡之言,搖了搖頭,不對啊,才跪了一會,怎麼感覺這麼不舒服。

  何悅的面色不好已經被淑妃看出來了,擔憂的還未開口,呂太后卻先一步道:「本宮今日不教訓你的奴才,本宮就教訓你,讓你學會什麼叫宮規禮教。」

  「太后……」

  「求饒的一併處置。」呂太后瞪了淑妃一眼,隨後給了麼麼使了一個眼色,麼麼聰明的趕緊上前給了何悅一耳光,隨後又反給了何悅一記耳光。

  「主子——」

  彩霞激動的想要上前戶主,何悅給彩霞使了一個眼色,梓玉緊握的雙手流露出濃濃的殺氣,嚇得幾個膽小的宮女不停退後,呂太后當然也注意到梓玉的憤怒,不削的說道:「本宮倒要瞧瞧,你有多大的本事敢欺凌到德妃頭上,你不是說德妃無權管你嗎?」

  何悅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向那陰笑的呂太后,呂太后一副心高氣傲說道:「本宮今封德妃為貴妃,掌管整個後宮。」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忙到現在才回家,才來更新,各位小天使們對不起【跪著求饒】( &gt﹏&lt。)~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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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更新這篇,作者君也去更新一章新坑,感謝小天使們支持,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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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小兔】給作者君投的營養液,麼麼噠。

  感謝【莫小璟】給作者君投的營養液,麼麼噠。

 

 

第79章

  「本宮今封德妃為貴妃, 掌管整個後宮。」

  眾人驚愕, 這冊封之事不是皇上下旨嗎?不對, 呂太后乃後宮之首,也是有權把掌管後宮的權利給其他人。

  德妃欣喜,雖然面部表情沒表露出來, 但是此時的德妃是真的高興,想不到會因禍得福, 而華臣的臉色則不好看了, 他那麼陽奉陰違伺候太后, 竟然讓德妃這個賤人搶走了,他怎麼不氣。

  眾人誰都不敢開口,畢竟這是後宮的掌權者,甚至比皇上要有權利的太后,所以眾人只能接受,只有何悅不削的冷笑一聲, 「太后, 你可不能忘祖, 這冊封之事乃皇上下旨, 太后你無權干涉。」

  所有人都驚呆了,連梓玉和彩霞都想不到何悅會開口反駁太后, 呂太后憤怒的上前,那氣勢就是恨不得要殺了何悅,「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太后, 你老人家好像沒有耳背,這貴妃的位置不是你下旨就能晉封的。」

  「你——」呂太后這次真的活了,伸出腳朝何悅肩膀上一踢,何悅當即倒在地上,呂太后怒吼:「來人,給本宮將這無法無天之人拿下,本宮要親自處置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麟兒。」

  「本王倒是想知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到底是誰?」

  雲王一臉怒氣來到和香園,緊隨其後的蕭楚然以及鄭佳嬛和慕容柏,瞧見何悅那狼狽倒在地上,蕭楚然心疼的趕忙上前扶起何悅,並用眼神詢問對方是否安好,何悅淡淡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呂太后則是不瞞道:「耀兒,後宮之事不是你能干預的。」

  「哦,本王想知,太后你的權利是誰給你的。」

  呂太后瞬間從憤怒面容變成泛白,旁邊的麼麼和妃侍們壓低身姿希望雲王不要問責自己,然而雲王很怒意道:「皇上出巡,朝廷和後宮一切要事由本王處理,淑妃,你來告訴朕,皇上晉封的慧臣為何會變成如此狼狽。」

  「臣妾……」

  「是本宮打的。」呂太后怒氣打斷尚婉茹的話,冷雲耀陰笑看向呂太后,再看向呂太后身旁的兩位麼麼,笑道:「太后你仁慈,怎會出手打人,本王瞧著定是幾個不懂事的狗奴才動的手。」

  兩位麼麼明白冷雲耀說的是誰,趕忙跪下求饒:「王爺饒命,奴婢知罪,王爺饒命……」

  呂太后面容白紙的動了動唇角,冷雲耀冷笑一聲,怒斥道:「來人,叫這兩個狗奴才拖出去斬了。」

  「王爺饒命,奴婢該死,奴婢知道錯了,請王爺贖罪。」兩位麼麼被冷雲耀的話嚇得趕忙自己扇自己的耳光,不過在冷雲耀眼裡就是沒用,呂太后寒光怒視道:「耀兒……」

  「太后,你金安慈祥,這兩個狗奴才以下犯上,本王擔心她們給太后你仁慈的身份抹黑,所以……拖下去。」

  「王爺饒命,太后……太后救救奴婢……」

  然而就算叫的再大,呂太后也不敢出口救人,這一刻,後宮所有妃侍都被冷雲耀的冷漠無情嚇到了,也看清了這呂太后並不是真正擁權者,

  呂太后的無能無力也給了德妃和華臣一次嚴重警告,不過他們並不認為此事就這麼了了。

  真如所想,冷雲耀處決了兩個麼麼後,並沒有轉變臉色,繼續一臉冷漠,道:「來人,送太后回慈安殿。」

  呂太后看向冷雲耀,想要開口說,冷雲耀一個冷眼過來嚇得呂太后只能緊握雙手離開,至於其他妃侍,只能承受冷雲耀的寒冰怒氣。

  「賢妃無理取鬧,顛倒是非,緊閉一月,女則五遍,以示懲戒。」

  柳藍兒聽了冷雲耀的處罰鬆了一口氣,趕忙上前領旨謝罪,而德妃和華臣也因為今日和香園之事被冷雲耀同樣處置關禁閉半月,夕嬪的罪也不輕,同賢妃不相上下。

  當罪責處置完畢後,冷雲耀看向何悅,對何悅面色蒼白憤怒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宣御醫。」

  「是!」

  後宮奴才和宮女們慌張行動,彩霞和梓玉扶著何悅往赤月殿方向走,因為菊石殿還未收拾出來,何悅只好走很長的路回去,不過在到達赤月殿時,一陣暈眩刺激著何悅扶牆難受。

  「主子——」

  「悅君。」蕭楚然同周子樺立即上前,何悅捂了捂胸口,對蕭楚然和周子樺笑了笑,道:「楚然,子樺,我沒事,今日恐不能招待兩位了。」

  「悅君你說什麼呢?身體最重要。」周子樺擔憂道。

  楚然點頭,「沒錯,梓玉、彩霞,趕緊扶著你們主子回去,王爺那邊還等著回稟。」

  梓玉和彩霞趕緊負責何悅回到赤月殿,而梓玉在聽了周子樺和蕭楚然的關懷後,也相繼離開,雖然他們很擔心,但此時還是不要打擾何悅靜養才好。

  等蕭楚然和周子樺離開後,梓玉才進入內殿……

  「梓玉,你快進來,主子他。」

  「嘔……」梓玉進殿就瞧見何悅吐了,並且還吐得極為厲害,梓玉嚇得趕忙上前扶起何悅,拍了拍何悅的背部後,道:「主子。」

  「沒事,只是胃有點不舒服。」

  「奴婢去做點開胃的湯可好。」

  「先等等,彩霞。」梓玉勸阻了彩霞後,才伸出手替何悅把脈,何悅知曉梓玉會醫術,便安心下來讓梓玉把脈,而彩霞則拿著洗乾淨的手帕輕輕擦拭著何悅的受傷的嘴角。

  紅紅的臉頰和受傷的嘴角差點沒人彩霞哭出來,「這群人太可惡了,竟然無緣無故打主子。」

  臉還是火辣辣的疼,何悅苦笑:「罷了,反正被狗咬也不是第一回 了。」

  話雖這樣說,彩霞還是替何悅不值,如果皇上能在此時封她家主子為榮臣,德妃和華臣全部都得彎腰阿諛奉承,看著梓玉還在把脈,彩霞心急道:「梓玉,主子的身體可好?」

  沒人吱聲,何悅也投去視線,瞧見梓玉一臉驚愕,何悅詫異詢問:「梓玉,怎麼了?」

  梓玉還是沒吱聲,目光驚愕看著何悅,彩霞皺眉,喊道:「梓玉,主子喚你。」

  「啊……」

  「梓玉,很少見你露出這種表情,主子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

  梓玉看向何悅,何悅等待梓玉回道,瞧見梓玉那蠕動的嘴唇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何悅有些擔心,「本君的身體是不是很糟糕。」

  「不是……主,主子,是……」

  「是什麼?啊,梓玉,你倒是說啊!」

  梓玉調整呼吸,面色激動道:「主子,你……懷孕了。」

  安靜,除了安靜還是安靜,那一刻,整個殿內都處於一片寂靜,除了梓玉外,彩霞和何悅都是一臉震驚,特別是彩霞,支支吾吾道:「你,你說,說什麼,梓玉……主子他……」

  梓玉激動的點頭,「主子,你懷了皇上的孩子,未來的儲君,主子……」

  「啪——」

  何悅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破碎,滿臉震驚的盯著激動的梓玉,瞧見梓玉那恨不得哭出來的樣子,何悅忍不住伸手摸著肚子……他懷孕了,他真的懷了?不可能吧!他怎麼可能會懷上,明明……

  彩霞已經激動的摀住嘴巴流淚了,等緩過氣來後,趕忙跪在地上恭賀道:「奴婢恭賀主子,主子洪福齊天,懷了皇嗣,乃我玄明國之福,恭賀慧臣主子。」

  梓玉也趕忙跪下,同恭賀道:「奴婢恭賀主子,恭賀主子……」

  磕頭跪拜的梓玉和彩霞嚇了何悅一跳,可是他現在沒有心情去讓梓玉和彩霞起來,坐起,認真詢問道:「梓玉,你確定我懷孕了?」

  「主子,梓玉的醫術奴婢願意用性命擔保。」彩霞不會懷疑梓玉會診錯。

  其實梓玉也明白何悅這不相信的心情,畢竟百年以來無一個誕下子嗣的麟兒何悅卻能懷上,這簡直就是上天對他的恩賜,不,是對玄明國的恩賜,若是此時讓玄明國百姓知曉,一定會高呼皇上立即晉封為君侍,甚至會受到百姓乃至整個玄明國朝拜。

  「主子,御醫應該快到了。」

  何悅點了點頭,不是他不相信梓玉,這種事實在讓他難以相信,雖說他是麟兒,是可以懷孕的,但……何悅還是有點不相信……

  就在何悅緊張猜測不安的時候,李太醫屁顛屁顛進入內殿,梓玉已經將不相干的人全部打發到外院去,只讓小全子守候在門外。

  「老臣參見慧臣。」

  「李太醫免禮。」

  李太醫彎腰上前給何悅診脈,不過一刻李太醫全身哆嗦起來,面色也變得泛白,隨後激動的跪在地上,道:「恭喜慧臣,賀喜慧臣,慧臣主子你懷孕了。」

  再次聽見說他懷孕的話,何悅已經不震驚了,相反的是安心了下來,何悅微笑的摸著肚子,問道:「李太醫可知本君懷孕幾月了。」

  李太醫抬頭道:「老臣是第一次遇見能懷上孩子的麟兒,恕老臣醫術不精。」

  「這不怪你,李太醫乃太醫之首,醫術更是出眾,皇上幾次稱道李太醫,說一定讓本君暄你照看本君的身體。」

  李太醫淡笑拱手:「慧臣抬舉老臣了,老臣能照看慧臣的身體是老臣的福氣。」

  何悅淡淡笑了笑,伸手,「李太醫,你起來吧!」

  李太醫站起,何繼續道:「李太醫,你可知麟兒和女子懷孕有什麼不同嗎?」

  「回稟慧臣,具古籍記載,麟兒同女子懷孕無異,不過因體制上的差別,恐生產時要比女子痛苦一些。」

  這一點也是何悅最擔心的,該有的都同男子差不多,唯一多的就是生孩子的功能,何悅想到孩子會從哪裡出來,臉色黑的不行。

  「主子洪福齊天,一定能平安誕下皇嗣的。」梓玉安撫道。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要的包子來啦~(~o ̄▽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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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無痕】給作者君投的營養液,麼麼噠(*^ ^*)(^ *)

 

 

第80章

  他的表情有那麼裸*露嗎?何悅尷尬扯了扯嘴角, 隨後在詢問了李太醫一些話後, 何悅才嚴肅道:「李太醫, 在皇上未回宮之前,本君不想外人知曉。」

  換句話就是說,這件事若是被其他人知曉了, 你的命也就拜拜了,嚇得李太醫趕忙彎腰說道:「臣願以性命擔保, 絕不會將此事透露出半個字。」

  何悅揚起笑容:「李太醫, 相信皇上選你照看本君, 那本君也相信李太醫會言而有信。」瞧見李太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何悅看向梓玉,梓玉點頭道:「李太醫,奴婢同你去拿藥吧!」

  「慧臣主子剛才嘔吐應該是動了胎氣所致,請慧臣安心靜養,補品良藥也需吃上幾日。」

  「本君知曉了, 勞煩李太醫了。」

  「不敢。」李太醫彎腰拱手, 「老臣告退。」

  梓玉同李太醫一道離開去拿藥, 彩霞扶著何悅躺下, 並道:「主子勞累了一日,歇息一下吧!奴婢去為主子熬點人參湯。」

  何悅也因為剛才吐了而頗為累感, 便點了點頭後閉眼休息,而彩霞小心翼翼將地上破碎的被子碎片拾起,然後輕輕離去,關閉門, 同小全子道:「主子在休息,你看著這裡,不准任何人打擾。」

  「彩姐姐你放心。」

  彩霞點頭,隨即轉身離開,而梓玉陪同李太醫來到太醫院,拿到了安胎藥和一些補品的良藥及少許的藥膏,離開時,梓玉對著李太醫道:「李太醫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希望李太醫不要讓主子失望。」

  「老臣不會讓慧臣失望的。」

  梓玉點了點頭,無視其他人的視線,轉身離去,有些大膽的人靠近李太醫問道:「李老,這慧臣是不是出事了。」

  李太醫瞄了一眼問話人,很是淡定道:「只是臉上傷得有點重,需加上幾味藥重新調至。」

  「原來如此,不過剛才瞧見那宮女拿了不少補藥,這是……」

  「慧臣剛才差點暈了,診脈後才知曉是寒虛,便開了幾味補藥調養調養。」

  這下沒人問話了,連那些隱約拉長耳朵想聽一些□□的人也安心做自己的事,李太醫掃了太醫院同僚一眼,冷笑一笑,看得出,慧臣的眼色不輸於皇上啊!若是此時讓後工作知曉慧臣懷了孩子,恐怕皇上還未回宮,這孩子就……李太醫搖了搖頭,轉身去忙自己的活。

  因為懷孕和受傷的關係,何悅是直接告了假,說自己身體不適,不便請安,安心的呆在菊石殿吃吃喝喝睡睡。

  調養了一月,氣色逐漸好了起來,摸著有些鼓起來的肚子,何悅有些擔心會被其他妃侍瞧見,邊讓彩霞為自己準備一些寬鬆的衣衫,

  在這調養的時日,有時周子樺會來看他,有時蕭楚然會來陪他聊天,但是沒有一人發現何悅懷孕了,就連冷雲耀也不知曉,讓何悅滿意點頭同時也擔憂,他不可能一直瞞住這群人,若是冷亦軒不在兩個月內趕回來,他懷孕的事一定會被發現。

  「主子,莫要擔心,即使他們知曉了,雲王殿下也會顧你周全,主子現在就安心養胎。」

  「梓玉,我瞧你最近一直死死盯著我,你會不會太緊張了。」

  梓玉剛要開口,彩霞從外面衝了進來,神情驚慌道:「主子,不好了,皇上出事了。」

  何悅手中的蘋果瞬間掉在地上,激動的站起道:「你說什麼,皇上出事了?什麼時候,現在皇上在什麼地方?」

  「主子莫急,當心肚子裡的孩子。」

  一聽見孩子二字,何悅也冷靜了不少,吐了一口氣嚴肅問道:「彩霞,皇上出事可是真的?」

  彩霞點頭:「這事後宮已傳得滿天飛,奴婢還親自去問了御書房的守衛公公,守衛公公說他親耳聽見士兵同雲王殿下匯報皇上在臨安遇難了。」

  何悅往後踉蹌兩步,梓玉趕忙上前扶住何悅,「主子……」

  「不行,我要去問問雲王,到底怎麼回事?」

  「主子,現在雲王殿下正同前衛大臣楚河他們在御書房議事,恐怕……」

  何悅搖頭,「我必須去,如果不親耳聽見,我不會安心的。」

  梓玉清楚何悅的脾性,便點頭,披上披風走出幾日未出的菊石殿,穿過御花園,不過還未到達御書房,就被士兵攔截了。

  「慧臣主子,雲王殿下現在正同幾位大人談國事,不見任何人,請慧臣諒解。」

  何悅瞧見那重兵把守的御書房,暗歎要進去是不可能了,可是何悅又不想走,只好先移到御花園走走,等一會再去尋冷雲耀。

  御花園平日裡是很少讓妃侍們進來遊玩的,畢竟此處除了四妃和四臣及太后、皇上能進入御花園,其他妃侍是絕對不能進入御花園。

  「主子,去那邊坐坐吧!」

  彩霞說的是涼亭,何悅點了點頭,在涼亭裡坐下,梓玉點頭,離去去拿糕點,彩霞則在旁邊為其扇扇子。

  「主子,皇上洪福齊天,一定能平安無事,主子莫擔心。」

  話是那麼說,可是……何悅還是安不下心來,憋得慌的何悅忍不住摀住口,起身朝一旁嘔吐。

  「主子——」

  「莫驚慌,本君沒事。」

  巧這樣完全不像沒事,彩霞看了看四周,無人,隨即看向御書房那邊,彩霞道:「主子,奴婢去御書房打聽一下,說不定能問出什麼。」

  何悅覺得與其坐在這裡還不如讓彩霞去打聽一下,便點頭同意,彩霞立即離去去御書房,此時的只有何悅一人在御花園呆著。

  一直坐在涼亭下,何悅是在悶得慌,便移步親自去御書房看看,誰知道剛剛轉過一座假山,一個不尋常的風吹來,何悅停下腳步,警惕四周,隨即立即回頭喊道:「誰?」

  空無一人,難道是自己猜錯了?何悅回頭,但是他知道自己猜錯了,等再次回頭時,一個木棒落下,何悅迷糊瞧見那炫麗的青色,隨即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等彩霞和梓玉回來時,發現何悅不再御花園,震驚的趕忙找,在假山附近找到了何悅掉下的玉珮,彩霞和梓玉震驚的互相對視,隨即滿臉怒意。

  「主子出事了,我去四下找找,你去通知雲王殿下。」

  彩霞點頭,梓玉立即飛身離開,彩霞趕忙跑回御書房。

  此時的何悅正從頭疼中醒來,瞧見四周黑□□只有門前一絲光亮,忍不住猜疑這裡是哪?

  不過就在他猜疑之時,何悅伸手摸著頭,「疼,媽的,到底是誰敢襲擊老子。」

  「嘀嗒!嘀嗒!嘀嗒!」

  眼神低下,鮮紅的液體正不斷從他手裡低下,那熱熱的血腥味道嚇得何悅趕忙去摸肚子,發現肚子還是鼓著,身下一片乾淨,額頭也沒有其他傷,那麼這血就不是他的。

  順著地上鮮紅的雪灘看去,竹子旁死不瞑目的王玉嚇得何悅立即尖叫:「啊~」

  「這是誰的聲音?」

  「好像是慧臣的聲音。」

  德妃驚愕,隨即冷笑道,「去瞧瞧。」

  何悅急忙站起來,踉蹌退後幾步,王玉,為什麼王玉會死了?不對,他被人打暈,王玉死在自己殿所裡……陰謀!

  這是陰謀!這是有人設計陷害他,可惡,何悅講找了一塊窗簾擦了擦自己手中的鮮血,雖然還未乾淨,但至少不會滴血。

  簡單弄了一下的何悅立即往外跑,剛剛打開門,德妃和華臣及賢妃、夕嬪、周子樺都站在門前。

  看見狼狽的何悅,在順眼看向裡屋,賢妃驚恐的尖叫:「啊~」

  德妃臉色泛白的露出了不敢相信,隨即指著何悅道:「何悅,你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華臣也被王玉的死嚇到了,瞧見那死不瞑目的樣子,華臣也起火道:「何悅,你竟敢殺人,來人,給本君抓起來。」

  何悅知曉今日不是那麼容易跳掉的,便只好做抵抗道:「王玉不是我殺的,我被人打暈,醒來之時已經在屋內,並且王玉已經死了。」

  「胡扯,打暈,誰敢打暈你慧臣,你竟是胡言亂語,明明是你殺的。」

  「不是本君做的本君為什麼要承認,夕嬪,你有什麼證據是說本君殺的王玉。」

  「證據,這還不是最好的證據。」

  何悅冷笑:「呵呵,這就是最好的證據,沒錯,你們這麼巧合在本君醒來就來了,那麼即使本君現在說破嘴皮子你們也不會相信。」

  「你還敢狡辯,來人,給本宮把慧臣抓起來,並立即處死。」

  德妃的話讓許多人驚了一跳,何悅上前一步,冷眼直視德妃:「德妃,你想處置本君,還沒這個權利。」

  「放肆,愣著做什麼,給本宮抓起來。」

  徐慧的吼聲讓身後的幾位宮女、奴才立即上前抓住何悅,何悅反抗幾下見沒用只好罵道:「德妃,你不要欺人太甚。」

  「啪——」德妃給了何悅一耳光,「本宮就是欺人太甚,何悅,你一直同本宮作對,今日本宮倒要看看誰還能救你。」

  「德妃,這件事一定有問題,還請德妃明察秋毫。」

  德妃諷刺看著周子樺,「不是你同本宮說王玉出事了嗎?呵,想不到你為人還挺正直的,竟敢狀告你昔日的好友。」

  何悅驚愕看向周子樺,周子樺躲開何悅投來的目光,神色暗傷,何悅腦子裡只有幾個字,不……不可能,這件事絕對同周子樺沒有關係,他不可能會陷害我,他不……

  『你可知,在你挨鞭子時那日,那件衣衫周子樺是清楚的。』

  『天山之事,周子樺也知曉,可是他並未告知你。』

  不知道為什麼,何悅突然想起了葉谷易對他說的話,此時又遇上躲開他視線的周子樺,何悅真不知道他到底該相信誰了。

  「呵,何悅,你不是很拽嗎?本宮要讓你生不如死。」

  華臣挑眉,什麼事也不開做也不開口,任憑德妃自己一人說教,等到將何悅抓住並強行帶離要處置時,良臣突然出現,並道:「德妃,你私自處置實乃大忌,德妃你是真不怕皇上將你打入冷宮。」

  作者有話要說:  來更新了……今天肚子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吃壞了東西,( &gt﹏&lt)~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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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良臣穆池的到來是其他人沒預料道的, 穆池的冰冷和氣勢在後宮也算是特殊的一種, 但是不管是德妃還是華臣都不敢對穆池動手, 且不說穆池會武,從穆池以往的手段可以看出這人不能得罪。

  德妃煞白著臉想要開口反駁,穆池先一步說道:「這事本君已經通報了雲王殿下, 雲王殿下已命令本君主持現場,在雲王殿下未來之前, 任何人不准動慧臣。」

  「良臣, 你——」

  「德妃, 你聽不懂嗎?」

  穆池的寒冰眼神嚇得德妃往後退了一步,那些膽怯的宮女、奴才們早就放了何悅,何悅看向穆池,隨即移開視線落在周子樺身上,最後只能傷心低頭。

  冷雲耀到來時,瞧見屋內一片狼藉, 何悅也狼狽不堪, 掃了一眼在此處的人, 口氣冰冷道:「德妃, 本王聽說你要親自處置慧臣,可有此事?」

  「臣妾……臣妾……」德妃不安的支支吾吾, 冷雲耀怒意道:「德妃,本王覺得冷宮那地方很不錯,你認為呢?」

  徐慧驚愕看向冷雲耀,冷雲耀滿眼殺氣, 徐慧不敢造勢,立即低頭認罪:「臣妾不敢。」

  冷雲耀也不可能真讓德妃進入冷宮,只是看了王玉一眼,說道:「慧臣暫時關在菊石殿,在皇上回宮前不准出菊石殿,其他人也不得靠近菊石殿半步,違令者,斬。」

  一個斬字嚇得德妃和賢妃幾人不敢吭聲,何悅知曉冷雲耀是在保全自己,便給冷雲耀投了個感謝之意,冷雲耀回了個何悅一個沒事眼神後,便道:「本王稍後會親自審問慧臣,至於王玉之事,由禁幽府的人來查辦此事。」

  沒人敢反對,不如說聽見禁幽府這幾個字都噤聲了,規規矩矩請安離去,何悅也在彩霞和梓玉的攙扶下回到了菊石殿。

  菊石殿內,宮女奴才們進進出出,特別是彩霞和梓玉,慌張的還以為何悅出什麼大事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主要是這一折騰,不小心動了胎氣,有些虛弱,不過當彩霞從梓玉口中得知後,不滿的將德妃等人通通罵了一遍。

  何悅躺在床榻上,給後腦勺上了藥,再喝下一碗梓玉熬得安胎藥,有些疲乏的何悅靜靜的進入睡夢中。

  等何悅再次醒來,已經申時了。

  「主子,你醒了。」

  「嗯,彩霞,雲王殿下可曾來過。」

  彩霞搖頭,「雲王殿下不曾來過,不過已經派了公公來說晚些時日會來。」

  聽見雲王一會回來,何悅沒什麼不安,摸了摸有些鼓起的肚子,嘴角不由自主的微揚。

  「主子,可是餓了。」

  彩霞不說還好,一說還真的餓了,彩霞笑道:「主子,膳食已備好,奴婢伺候你梳洗吧!」

  何悅點頭,彩霞為何悅穿衣、梳洗,隨後進入膳食廳用膳,也許是真的餓了,五菜一湯全部讓何悅給吃完了。

  「主子胃口這麼好,可見小皇子一定很健康。」

  梓玉的話聽了也只是讓何悅搖了搖頭,隨後擦了擦嘴,起身離開膳食廳,剛剛進入議事廳時,外面就來傳話,「主子,雲王殿下來了。」

  何悅趕忙站起,瞧見冷雲耀進入議事廳,立即彎腰請安:「臣侍參見雲王殿下。」

  「免禮,本王有話要同慧臣單獨談談。」

  「是。」梓玉和彩霞喚著其他宮女、奴才出了議事廳,並關上門離開。

  何悅看向冷雲耀,冷雲耀走過去坐下,道:「何悅,你應該知曉本王來此的目的吧!」

  何悅點頭,「何悅遭人陷害,御花園遇襲,昏迷醒來之時已在綠穗殿(王玉住的地方),而王玉也已死去。」

  「這事,本王清楚,本王來此不是同你說這事的。」

  何悅詫異看向冷雲耀,不是說這事那是說什麼?冷雲耀面部嚴肅,起身走向偏殿,何悅緊隨其後,剛剛踏入偏殿,何悅恍然大悟,緊張的喊道:「皇上……」

  冷雲耀回頭笑道:「看來你已明白我來此的目的。」

  「皇兄的意思是……我聽外傳言,亦軒在臨安出事了,本來是找皇兄你瞭解情況的,誰知……」

  「王玉之事你不必在意,我相信此事與你無關,這陷害他人的戲碼我已經見得多了。」冷雲耀諷刺一笑,隨即嚴肅道:「外面的謠言是我刻意讓人這麼說的,其實事情要比你想像的複雜。」

  何悅緊張盯著冷雲耀,冷雲耀歎息,「你應知曉皇上這次藉著修渠之事出巡其目的是為了南下。」

  「嗯,皇上有同我講過。」

  「南下其一是瞭解江南一地情況,其二則是因為……」冷雲耀小聲說出幾個字,將何悅嚇得目瞪口呆,隨即有些激動道:「皇兄說的是真的?真的會……」

  「此事乃是暗衛調查的,確認是否屬實,還有待一查。」

  「所以,皇上才……」

  冷雲耀點頭,「皇上出事的地方不是臨安,而是上遼。」

  上遼?何悅驚異,「那不是皇上出巡的地方嗎?」

  「不錯,我派去的暗衛回報的消息亦軒就是在上遼消失的,而守護他的暗衛一點察覺都沒有。」

  從上次天山之事,何悅就相信冷亦軒的武功很厲害,平常人是傷不了他的,能讓跟隨他的暗衛都沒能察覺,這……

  「亦軒的武術我信得過,不過……我相信你說的那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何悅點頭,這個世界上就沒存在過最強之說,這一點不管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都是一個樣,雖說強者是這個世界的生存之道,可是你能保證當你成為一人之上萬人之上的強者時,就沒有比你更強的人存在?

  「我來此也只是為了告知你亦軒目前的狀況,你也不必擔心,適當之時我也會派人再去尋找,你大可安心。」

  安心,他怎麼可能安心的下來,亦軒現在生死不明,何悅握緊雙手,盯著冷雲耀,「皇兄剛才好像說派去的人並未找到亦軒。」

  冷雲耀歎息,「這也是我正煩惱的事,我想派一個人想辦法吸引亦軒出線。」

  如若是吸引,他不就是最好的選擇嗎?何悅驚喜站起身,「皇兄,你的意思是……」

  冷雲耀並不因為何悅的自告奮勇而感到的驚異,相反的還露出一絲果然如此之笑,「你猜測的不錯,你願意出這一趟宮!」

  出宮,說實在的,何悅還真想出宮,若是他能吸引冷亦軒出現,這一趟他願意去,不過……「皇兄,我去合適嗎?」

  「不可小看自己,天之驕子有天之驕子能做的事,而你也有你能辦得到的事。」冷雲耀伸手拍了拍何悅的肩膀,「此事,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派其他人前去我不放心,即使暗衛,已經數日都未能得到消息,所以我想通過你讓亦軒現身。」

  其實冷雲耀一直懷疑,他的皇弟不是被什麼人暗算帶走,而是他自己消失不見,能不驚動自己的暗衛消失,可見此事的重要性。

  何悅點頭,回神過來,響起王玉之事,何悅有些擔心問:「皇兄,現在我出宮好嗎?」

  冷雲耀聽了何悅的話,沉默一會明白何悅所說何意,哈哈大笑起來:「哈哈,何悅,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嘴角輕揚,眼裡閃過一絲狠辣,「本王還是有能力讓那群烏鴉閉嘴的。」

  有了冷雲耀的保證,何悅也安心下來,認真道:「皇兄請放心,何悅一定不負皇兄所托。」

  冷亦軒拍了拍何悅的肩膀,歎氣道:「其實這事我也同楚然商量過,得到的結果是堅決反對,何悅,你可知我是冒著多大的風險才做出這個決定的嗎?」

  蕭楚然不同意也是理所當然,換做其他人也不會同意冷雲耀這個瘋狂的決定,而且他還懷著皇嗣,若是此時冷雲耀知曉他懷了皇嗣,恐怕打死他他也不會讓自己出宮,並且還重兵把守保護他。

  「皇兄不必擔心,待事情結束後,我會幫皇兄說情的。」

  冷雲耀就是等待著何悅說這句話,笑道:「哈哈,有弟媳這句話,我也放心了。」

  之後,冷雲耀再同何悅商量了一下出宮的細節,才離開議事廳,不過在出門前,冷雲耀突然回頭看向何悅,「關於周子樺的事……罷了,此事等你回來說也不遲。」

  丟下這句讓何悅心酸的話的冷雲耀,並不知道何悅在聽見周子樺這幾個字後臉色又多難看。已經努力去忘記了,可是終究還是不能忘卻在綠穗殿中那躲避的眼神。

  子樺,你……真的參與到王玉之死中……

  「主子,你怎麼了?」

  落淚的何悅嚇得彩霞趕緊關懷詢問,輕輕擦拭眼角的淚水,傷心的搖了搖頭,「無礙,彩霞,梓玉,雲王已經同你們說了吧!」

  梓玉點頭,「主子,你這樣出宮……」

  「沒事,只要小心點就行,而且我也想出宮。」

  這一刻何悅是真的想出宮,他害怕呆在這菊石殿會想起死去的葉谷易對他說的話,會想起躲避他眼神的周子樺。

  「主子,我們會保護你的。」

  梓玉和彩霞會武功何悅是最近知曉的,若非上次和香園梓玉的殺氣引起何悅懷疑,恐怕何悅永遠想不到冷亦軒賜給他的兩名宮女是武功高手。

  「好歹我也是男子之身,怎麼能讓你們保護我。」

  「哈哈,主子,不是奴婢自誇,主子可不是我們姐妹的對手。」

  好吧,雖然很不願,但是事實就是如此,何悅笑了笑後,便讓梓玉和彩霞下去收拾出宮的行禮。

  三日後,何悅換上梓玉準備的宮女服飾,同梓玉彩霞一同來到東區北門,已經為何悅準備好一切的冷雲耀正等候在北門出宮門前,

  冷雲耀見到何悅,嚴肅道:「不管發生何事,要以自己性命為先,切莫做出衝動之事。」

  「皇兄放心,何悅不會莽撞行事的。」

  冷雲耀還是不放心,可是已經到這節骨眼上,他又不能讓何悅回去,只好沉默看著何悅登上馬車,彩霞登上馬車,梓玉朝冷雲耀行禮請安,「王爺,奴婢會用性命護慧臣周全。」

  「你和彩霞的能力本王信得過,切記護主子安全,若是主子出事。」

  「我們會自行了斷。」

  梓玉的話也讓冷雲耀安心了不少,在天亮之前目送何悅離開,希望這次的決定是正確的。然而冷雲耀終究沒有想到,這次讓何悅出宮,等再次回來時已經來年年初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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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悅出宮了,接下來會……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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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後新文一章更新( ̄▽ ̄")

 

 

第82章

  何悅在東區北門口乘坐上冷雲耀準備的馬車來到了太侍府門前, 隨即又在太侍府前換了男裝, 並帶上一定鑲有白色絲綢的帽子, 再乘坐上一輛普通的馬車,這是為了避免讓伏鑲城那些暗流注意到,才特意饒了一圈。

  在離開太侍府時, 尉遲沁千叮萬囑要何悅一路小心,其實太侍完全不同意何悅這時離開伏鑲城去找尋軒兒, 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但奈何此時的皇宮凶險萬分, 耀兒又不能時刻保護何悅, 若有逮人趁機刺殺何悅,那就得不償失了。

  「悅兒,一路當心。」

  「太侍不要擔心,何悅去去就回。」

  太侍一臉擔憂的看著何悅上了馬車,隨後梓玉和彩霞也上了馬車,馬伕駕著馬車『噠噠噠』聲離開, 直到馬車消失不見尉遲沁才收回視線。

  「主子, 悅主子吉人自有天相, 一定能同皇上平安歸來。」

  聽了旁邊麼麼的話, 尉遲沁只能寬慰自己,歎氣道:「本君不求別的, 只求軒兒和悅兒能平安歸來。」

  尉遲沁的叨念何悅是聽不見了,此時的何悅正坐在馬車裡準備出伏鑲城。

  這幾日的伏鑲城因為皇上不在而格外嚴格,所以每一個進出伏鑲城的馬車及人都要檢查。

  何悅乘坐的馬車也不例外,在士兵盤查和梓玉敷衍中, 也平安出了城,朝著上遼的方向趕去。

  從伏鑲城到上遼城需要五日,為了盡快趕到上遼,每日都是卯時出發,戌時才停在一家客棧歇息。

  這樣的辛苦奔走的效果是疲憊,累,可是何悅不想耽擱時間,只好忍了。

  四日後,上遼城——

  廣闊的上遼隸屬玄明國南方一代,此處四季如春,糧食豐厚,雨水諸多,屬於玄明國寶地,冷亦軒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在上遼修渠連通千里之外的鄖縣。鄖縣和上遼不同,天干少雨,甚至病災之時比芒城還慘,為了讓鄖縣的百姓能喝到水吃到糧食,不再飽受飢餓之苦,冷亦軒便在數月前下旨修建通往鄖縣的河渠。

  這項工程很大,需要耗費很多財力、勞力,但是百姓卻稱讚,上遼和鄖縣的許多年輕漢子都參與到這修河渠的工程中。

  你會好奇上遼的百姓為何會主動參與,其實就是因為上遼地勢高,山多,能出去的要道只有一條,而這一條就是連通一座小鎮,這小鎮因為地勢比較平坦,再加上緊靠淮江,能乘坐船隻去往其他之地,所以這對四季如春的上遼來說真的很不方便。

  現今,可以從上遼修渠前往鄖縣,這是上遼城百姓願意見到的,鄖縣雖然天乾糧少但至少是座大縣城,而鄖縣最大的好處就是僅靠晉安城。

  晉安城的繁華可以同江南一帶的錦州相提並論,貴族世家、貌美麟兒、女子,文人才子都是晉安城和錦州最多的,所以上遼的百姓是無論任何也要把這修渠之事做下去。

  當然,現今的何悅來到這上遼城不是來看什麼河渠,而是找冷亦軒。

  在一家客棧住下,何悅派梓玉去打聽消息,彩霞則留在何悅身邊保護何悅。

  臨近午時,何悅下樓在一靠窗的樓閣旁坐下吃飯,看著進進出出的商人及文人墨客、武士,何悅都無視了,但是耳朵還是會拉長聽著。

  「聽說前幾日上遼來了一位有錢的公子。」何悅鄰桌不遠的一群漢子其中一個高個子黑□□的漢子開口說道。

  「來上遼的有錢公子多得去了,你說的是哪一位?」胖胖的漢子問道。

  「就是聽說和皇商有關係的那一位。」

  「哦,你說他啊!我聽說過,這位公子一來上遼就詢問這河渠之事,估計是想靠著這上遼賺一筆。」

  「誰說不是呢?我們上遼什麼不多,就是這糧食和水源多,如果能靠這糧食輸送賺錢,也不是一個辦法。」一個看起來長得不錯白白淨淨的漢子開口說道。

  高個子和胖胖漢子點頭,高個子壓低身姿說道:「其實,我聽說,這位公子前不久被山賊打劫了。」

  胖胖漢子一臉驚愕,「山賊?我們上遼好像沒山賊啊!」

  「當然不是我們上遼了,而是去往晉安城的路上,說是被山賊抓了。」

  要去往晉安城,必須去楊鎮乘坐船到晉安城,這是最近的一跳路。當然還有一條則是從楊鎮到達羅鎮,再從羅鎮走,前往鄖縣在進入晉安城。

  不過這一路上,特別是鄖縣,那裡的山賊可是出了名的多,所以很多商戶來到上遼只能走水路,可是水路也不是一帆風順,畢竟是玄明國最大的淮江,很容易遭遇翻船遇險人亡之事,所以兩難啊!

  何悅在從這群漢子對話中可以聽出這有錢的公子多半是冷亦軒,冷亦軒出巡一定是隱姓埋名,現今離去前往晉安,遭遇山賊襲擊怎麼可能?不過,不管是不是真的,何悅覺得有必要趕往晉安一探究竟。

  梓玉回來時,何悅已經回到房間正在收拾東西,瞧見梓玉回來,立即問道:「打聽的如何?」

  「主子,皇上估計去了晉安。」

  「果然如此。」

  「主子?」

  何悅同梓玉說了剛才樓下聽見的事,梓玉明白過來也加入到整理行李中,準備離開。

  「主子,不如明日在趕路好了,今日……」

  「沒事,這點路程還不會累到我,我們先到達楊鎮再說。」

  彩霞和梓玉也不能反抗何悅的決定,便點頭退了房,坐上馬車離開上遼。

  從上遼到楊鎮也只花了一個時辰,為了不要命的趕路,何悅還是聽從了彩霞的話,休息到第二日才動身前往晉安。

  前往晉安,何悅沒有走水路,一來水路不安全,二來太耗費時間,所以何悅只能從羅鎮前往鄖縣再到達最終的晉安城。

  不過在從羅鎮前往鄖縣的路上,何悅還是遇到了麻煩,就在第七日進入鄖縣的一峽谷口邊。

  「呵呵,又來一個不要命的馬車。」

  「老大,我們是不是下去劫了。」

  一個臉部有些刀痕的漢子扛起一把大刀揮道:「小的們,去收拾獵物了。」

  「哦~」

  「梓玉,有問題。」

  梓玉也發現了風的動向很不對勁,握緊手中的劍,警惕著四方。

  「咚!」「彭!」

  「主子小心。」

  「吁~」

  馬伕緊急拉住馬,瞧見一群粗布大塊頭的漢子出現在面前,緊張的喊道:「山賊,公子,有山賊。」

  「哈哈哈,老大,你看這馬伕,嚇得都快尿褲子了。」

  「哈哈,說的沒錯,喂,裡面的聽著,識相的把金銀財寶交出來,不然……」山賊頭頭將寶刀重重插*入地下,那響聲嚇得馬伕恨不得跳下車逃跑。

  馬車裡面的何悅聽到外面的笑聲及談話聲,忍不住歎息,「果然還是遇見了山賊。」

  「主子莫怕,奴婢一人就能收拾他們。」

  「不行,彩霞,這群山賊說不定能知道皇上的下落,還是看看再說。」

  梓玉鬆開手中的劍,掀開布簾,看向外面一群山賊,山賊中瞧見梓玉出現,驚愕的吼道:「哦~還是姑娘家,老大,你有福了。」

  「哈哈,本大爺真好缺個壓寨夫人。」

  「哦~壓寨夫人,壓寨夫人。」

  一群山賊的起哄讓梓玉恨不得出手,但山賊裡還是有冷靜的人上前道:「牛老大,這姑娘怕是不好對付,我勸你還是放了他們。」

  「我說吳貴,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窩囊了,這不過是個姑娘家,瞧你那膽。」

  「老大,吳貴兄弟是我們的軍事,沒什麼武力,肯定要慎重點。」另一個看起來還算有點頭腦的山賊說道。

  山賊頭頭看著梓玉,容貌上等,氣質不凡,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這樣貌美的小姐的要是能做他媳婦,那他牛石也算值了。

  牛石色*瞇瞇盯著梓玉,說道:「姑娘,若是你能留下來做我的壓寨夫人,我便讓你的家人平安過去。」

  何悅聽見這話,忍不住暗罵這山賊的蠢,讓梓玉留下,這群人不死了才怪。

  彩霞已經興趣高漲的準備動手,何悅拉了拉彩霞,看著梓玉說道:「梓玉,把一些珠寶給他們,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

  梓玉點頭,拿著一袋子銀子不過並沒有給這群山賊,而是跳下馬車,一個速度抽出一把劍架在牛石的脖頸上,「識趣點就回答我,不然我讓你腦袋搬家。」

  「俠女,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其餘山賊瞧見他們老大這麼容易就被一個姑娘控制住,也不敢隨意亂動,緊張的聽著梓玉開口問:「幾日前,你們是不是攔截過另外一輛馬車。」

  「額,俠女,我們攔截的馬車多的去了,你說的是哪一輛?」

  何悅歎息搖頭,「真是敗類,什麼不做,偏偏要做山賊。」何悅掀開布簾,露出一半的容貌,但是還是讓這群山賊知曉了這氣質不凡,貌美之人是為難得一見的麟兒。

  何悅看著牛石,冷冷開口道:「我問你,你有沒有攔截一輛從上遼過去的商戶。」

  牛石因為何悅的樣貌有些癡迷,沒有及時回答,梓玉動了動手中的劍,「看什麼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還不趕緊回答。」

  「啊,俠女別衝動,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我們攔截的馬車今日只有幾輛,但是你說的從上遼來的還真沒有。」

  何悅挑眉,難道冷亦軒沒有去晉安?

  「嘩!」

  「誰?」彩霞抽出劍擋住何悅面前,梓玉也離開牛石身邊,立即靠近馬車。

  一陣風吹來時,彩霞立即揚起手中的劍朝對方揮過去,雙方快速打鬥了一番才拉開距離結束。

  彩霞瞧見那漆黑衣衫和一頭黑髮,外加那醒目的紅色圖案,彩霞才驚愕道:「無風,你怎麼會在此處?」

  作者有話要說:  來更新了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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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就要……

 

 

第83章

  「無風, 你怎麼會在此處?」

  無風收起劍, 隨後對著慧臣跪地請安, 「參見悅主子。」

  何悅不懂,彩霞才解釋道:「主子,他是皇, 少爺的護衛,叫無風。」

  原來是皇上的暗衛啊!武功真是厲害, 「起來吧!你叫無風是嗎?可有少爺的下落。」

  無風點頭, 「具屬下打探, 少爺被落花宮的人抓去了。」

  「落花宮?那是什麼?」

  「主子,落花宮是武林中的一個門派,此門派只收女子,號稱女子殺手一派。」

  這一堆女人的門派抓冷亦軒去做什麼?這不是破壞門規嗎?

  「具無心的飛鴿傳信,說落花宮的宮主看上了少爺,要與少爺成親。」

  何悅怒了, 你個宮主竟然明目張膽抓個男人去, 是慾求不滿嗎?何悅很不高興, 「無風, 可知那落花宮在何處?」

  「悅主子贖罪,屬下們暫時沒有查到落花宮所在之處。」

  好不容易打聽到冷亦軒的消息, 竟然又……落花宮,這武林門派怎麼和冷亦軒扯上了,難道真的和冷雲耀說的那事有牽連?

  「落花宮,號稱女子殺手門派, 喜歡用各種殘忍手段來凌虐敵人,而落花宮宮主更是喜愛男子,抓美男子成為自己的養奴,但這位宮主最討厭就是在她面前炫耀麟兒之美,一旦聽到,挖其眼睛,毒啞毒聾,挑斷手腳筋脈,讓其一輩子殘疾痛苦哀叫死去。」

  何悅看向那開說話的男子,黑色長髮高高捲起盤在頭頂上方用玉冠豎起,肌膚雖偏黃,但也不會影響其敲打好處的五官,高挑的身材顯得有些單薄,但是從不平凡的氣質可以瞧出此人絕非什麼普通的山賊。

  「你是誰?」

  「啊,我叫吳貴。」

  「對對對,他叫吳貴,是我們的軍師,你們不是想知道落花宮的下落嗎?這位吳貴兄弟或許能幫助你們。」

  何悅聽了牛石的話有些驚愕,這小小的山賊區怎麼可能有知道落花宮的具體下落的人?

  無風仔細盯著吳貴,吳貴也清楚何悅不會相信他,便歎息道:「之前我有成為落花宮宮主的養奴,後來趁機逃跑,所以……」

  這傢伙也太大膽了吧!竟敢逃跑,不要性命了。

  「你的膽子還蠻大的,我聽說養奴要是要跑,那下場可是五馬分屍。」

  何悅聽到無風說的話,忍不住嚥了嚥口水,這宮主真是凶殘,當然也變*態。

  「被逮住了當然會死無葬身之地,不過若是能逃出去,那就是海闊天空。」

  何悅點頭,「吳貴,你若真的知曉落花宮之處,這一沓銀票就是你的了。」何悅從袖子中拿出好幾張銀票,足足有幾百兩。

  吳貴也被何悅拿出來的銀票嚇了一跳,想了想自己現在的情況,若是能得到這幾百兩,那麼他就有機會離開這鄖縣,去往更偏遠的地方,不必擔心落花宮的人追到他,從此一片清寧。

  何悅很擔心吳貴不會答應,這種曾經當過落花宮宮主養奴的人不是能靠威逼手段就能開口的,所以還是只有靠他現在身上唯一剩下的東西。

  好在吳貴自己也有困境,便點頭同意了何悅的提議,何悅露出笑容,說道:「謝謝你,吳貴。」

  謝謝的話倒是沒什麼,不過瞧見何悅那容貌,很少見到麟兒的吳貴不由的臉紅,梓玉鄙視了一眼,隨即看著何悅問道:「主子,那他們呢?」

  牛是很緊張,他害怕何悅一個不高興將他們全部殺了,那他是跪著求饒也沒用,於是立即跪下求饒:「這位麟兒,不,這位主子,都是小的有眼無珠,得罪了主子,請主子饒我們一命。」

  「請主子饒了我們。」其他山賊也跪在地上求饒。

  看這情景的吳貴開口道:「他們也不是真的想做山賊,無一就是討口飯吃,鄖縣天干缺糧,有錢商家又壟斷了糧食,逼不得已他們才……」

  沒有人天生就是壞人,只有後天環境因素才導致此人是走正道還是魔道。

  何悅歎息一聲,「罷了,留他們一命吧!」

  「主子……」

  「我不想見到血腥。」

  彩霞明白何悅說的是什麼意思,便同梓玉點了點頭,雙方都收起劍,隨即上馬車,何悅在關閉布簾時,嚴肅說道:「死罪可免,獲罪難逃,限你們一日離開這裡,並將搶的財物拿去給窮苦百姓,隨後到官府登記參與修渠之事。」

  「聽見了嗎?」梓玉反問了一聲,牛石等山賊立即磕頭答應,何悅才滿意放下布簾。

  而無風抓住吳貴一個飛身落在一匹馬上,隨即一同離開峽谷,朝著最近的鄖縣駛去。

  在鄖縣歇息時,何悅才從吳貴口中得知落花宮在晉安城,並且還是在一山莊裡。這是不是叫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鄖縣,因為吃食的問題,讓何悅很難受,當然這不是他的問題,而是肚子裡那不聽話的包子的問題。

  身體不適讓何悅無法盡快趕赴晉安城,梓玉倒是不急,皇上的本事她們很放心,梓玉現在擔心的是何悅的身體比她想像的差。

  將熬好的湯藥送到房內,彩霞端著服飾何悅喝下,何悅忍著難受喝完一碗湯藥,才道:「明日就去晉安城吧!」

  「可是主子你的身體……」

  「只是有些勞累,與其呆在鄖縣繼續休養還不如去了晉安城再好好靜養。」其實何悅最想做的還是感到晉安城,去確認冷亦軒到底平安與否。

  何悅的想法梓玉和彩霞都明白,其實她們也想在晉安城給何悅好好調養一下身體,畢竟鄖縣的吃食確實不咋樣。

  最終,沒能拗過何悅的堅持,坐上馬車前往晉安城。

  從鄖縣到晉安城快則一日,慢則兩日,然而因為照顧何悅的身體,硬是三日才到達晉安城。

  進入晉安城,何悅就被晉安城的繁華場景嚇到了,人流往來,華麗著裝,叫賣聲,馬蹄聲,歡笑聲,如此繁華景象嚇得何悅還以為回到了伏鑲城。

  「這晉安城未免太繁華了!」

  「主子有所不知,晉安城地處玄明國咽喉地帶,往北去就是通往紫陌國,往西就是青鸞國,往南通往京都伏鑲城,往東通往江南地帶錦州要道。」彩霞解釋道。

  這還真是咽喉,四方都連接著重要地帶,難怪會這麼繁華。

  馬車在去一家豪華的酒樓停了下來,門前的小二立即上前迎接,「幾位客觀是打尖還是住店?」

  梓玉丟給小二一定銀子,道:「要一間上等的客房。」

  「好勒,幾位客觀裡面請。」

  「主子,小心腳下。」

  在彩霞攙扶下一身雪白的長衫的何悅帶著竹帽進入酒樓,瞬間就引起了大廳所有人中注意。

  梓玉警惕周圍,彩霞無視,負責何悅一步一步上樓,進入一間舒適寬敞的上等客房。

  「剛才那個過去的是位麟兒吧!」

  「不,應該是為女扮男裝的小姐,你沒瞧見跟著的那倆丫頭多水靈,這樣水靈的丫頭身邊一般都是容貌上等的小姐。」

  有旁人贊同這人說的,也有人反對,不管是什麼,何悅得到來也引起了這家酒樓不小的動靜,好在此時非午時吃飯高峰期,所以也沒幾個真正存在不軌的歹徒。

  無風在進入晉安城就帶著吳貴去找落花宮所在之處,總算在一梅花樁找到了落花宮一絲蹤跡,無風並沒有去探險,而是拖著吳貴離開梅花樁,回到岳陽酒樓。

  何悅從無風那裡知道找到了落花宮所在之處便安心了不少,接下來就是無風他們的事,畢竟何悅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和那群殺人不眨眼的武林高手相比,就是雞蛋碰石頭,找死,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呆在酒樓裡養胎。

  不過在養胎之時,何悅也兌現了吳貴的約定,付了吳貴五百兩,隨即吳貴就離開了,畢竟晉安城對他來說太危險了。

  吳貴的離開只是小插曲,何悅為了讓自己身心放鬆,會出去逛逛這有名的晉安城,不過因為他的容貌關係,時不時投來好奇視線及那窺視的視線,讓何悅好好的心情也沒了,轉身回去。

  「快看,好多落花宮的養奴。」

  何悅回頭看去,瞧見那各種帥氣美貌的男子一身白衣沖沖逃跑,很是驚愕,小聲詢問身旁一位青年漢子,「這位小哥,你怎麼知曉他們是落花宮的養奴。」

  小哥瞧了何悅一眼,因為帶著面紗,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便只能歎息說道:「這位公子有所不知,落花宮的養奴都會在脖頸處刺上一支黑梅,那是落花宮養奴的標識。」

  何悅點了點頭,看向那些慌張的帥哥,雖然努力遮掩,但是還是能看見脖頸處那醒目的黑梅圖案,抽搐了一下嘴角,暗罵道,這落花宮宮主簡直比有些男人還變*態。

  「不過這落花宮宮主不是最疼愛這些養奴的嗎?怎麼突然給放了!」

  何悅聽了小哥的話驚了一跳,這時才發現,這養奴已經多的閃花了這晉安城最繁華的街區。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聽說,落花宮宮主抓到一位世間罕見絕品男子,說甘願為他放棄一切,哪怕讓落花宮消失。」

  「真的!你不會是胡說吧!這落花宮一直都以多情之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獨情了。」

  「嘿嘿,這就你不懂了,這叫愛,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只羨鴛鴦不羨仙。」

  「哈哈哈,你個文盲竟然還知道這麼一句情話。」

  何悅已經無興趣聽取這群人的談論了,而是怒意的離去,甘願為了一人放棄所有,這落花宮的宮主眼光不錯嘛……呸,一個花癡女,嚴重花癡女,變*態級別的能有什麼感情之言。

  如果梓玉和彩霞聽見此時何悅心中所想,怕是會驚愕的嚇一跳,她們家的主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罵人了,不過,反之也會很高興,證明主子很愛皇上,這是她們樂意見到的。

  一臉不爽的回到酒樓,何悅並不急著上樓回房,而是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坐下,梓玉點了不少美食讓何悅發怒的吃,瞧見那一道道消失的菜餚,彩霞也只能偷笑兩聲,梓玉微笑的繼續讓小二為何悅添了兩道菜餚。

  「聽說了嗎?青鸞國出事了。」

  何悅停止肯雞腿,目光落在那一桌青年才俊上,一個白淨的公子舞動手中的扇子繼續說道:「這也是我最近才聽到的消息,說青鸞國國君死了,本該繼承皇位的二皇子突然暴病也死了,現在繼承皇位的是三皇子軒轅子恆。」

  軒轅子恆,他竟然成了青鸞國的新皇帝!何悅不敢相信,其他聽到這位青年才子說的話更是震驚的拍桌叫嚷,「你說的可是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來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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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紫藍】小天使投的營養液,麼麼噠(*^ ^*)(^ *)

 

 

第84章

  「你說的可是真的?」

  青年激動的拍桌喊聲引來了酒樓一片喧嘩聲, 拉長著耳朵繼續聽見那一臉淡定的青年說道:「這事當然是真的, 我一親戚在桑曲縣經商, 桑曲縣大伙都知曉吧!青鸞國和玄明國邊境的縣城,我姑姑已經飛鴿傳書過來,叫我們不要去桑曲縣, 說青鸞國變天了。」

  「若是這樣,那這青鸞國一定出事了。」

  這下酒樓了熱鬧了, 交頭接耳的談論著青鸞國換朝之說, 不過也有人出口提問, 「這青鸞國二皇子可是出了名的文武韜略,是下任皇帝不二人選,怎麼就突然暴病了。」

  「對啊!就憑三皇子那點實力和軟弱,怎麼可能是二皇子的對手。」

  沒一個人相信,青年打開扇子淡定講道:「這你們有所不知了,這青鸞國一直以來都是國師袁錦鴻把持, 在前任國主死去後, 更是肆無忌憚, 給二皇子按了一堆子虛烏有的罪名不說, 還趁機暗殺他,結果二皇子身邊高手如雲, 袁錦鴻只能使用美人計讓二皇子中毒,隨後就昭告天下,說二皇子突發疫病,醫治無效, 死了。」

  「呸,這國師真不是個東西,這種事情也做的出來。」

  「可不是,不過青鸞國的國師一直都野心勃勃,想要一統天下不說,還想自己坐上皇位,你們瞧,這新登基的三皇子不就是個窩囊廢嗎?」

  軒轅子恆其實不算窩囊,只是屬於那種不想問事,只想安安靜靜的活著,誰知讓袁錦鴻控制住,成為傀儡。何悅每回想起在三國會期間,軒轅子恆的單純及無知,都忍不住將袁錦鴻痛罵一頓。

  「小哥的消息不錯嘛!不過我這還有一則更驚人的消息,你想知道嗎?」一位白鬍子老頭梳理著自己的鬍子笑著說道。

  青年收起扇子,盯著白髮老頭,問:「敢問這位老者,不知你得到的消息是……」

  老者從一臉柔和變成一臉嚴肅,道:「那青鸞國國師想要謀朝篡位眾所周知,已經不足為奇,我獲得的消息是,這青鸞國國師有意對玄明國出兵。」

  「彭……你說什麼——」拍桌怒吼的人將整座酒樓掀翻起來,每個人面部表情都只能用震驚、目瞪口呆形容,對剛才這老頭說的話完全不相信。

  「老者,你說的可是千真萬確,這青鸞國……真的要對我國起兵挑起戰爭。」

  要是挑起戰爭對玄明國來說可是很吃虧的,輪兵力,玄明國沒有青鸞國強大;輪糧草,玄明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年年豐收,糧草卻難以充足,論戰績,這青鸞國一直兵強馬壯,掠奪凶狠之稱,怎麼可能是對手。

  「青鸞國雖說糧草充足,但是他們有一致命弱點就是草藥稀缺,水源稀少,而玄明國雖然糧食短缺,但水源和草藥卻是青鸞國好幾十倍,再加上地理條件,以及豐富的產業及絲綢,可以說我國一直是青鸞國窺視的國家。」

  老者的話重重的壓在沒個人心裡,包括聽到這話的何悅。打仗!古時候打仗是沒什麼驚訝的,沒有戰爭,就沒有國家,可以說華夏文明的千百年歷史都是從戰爭來的。

  可是,那是他不沒穿越的時候,若是他不穿到玄明國成為這個世界的何悅,那麼打仗什麼的關他屁事,可是如今他穿了,並且真實活在這個世界上,那麼就不能讓他坐以待斃了。

  「喂,老頭,這青鸞國才剛剛易主,怎麼可能挑起戰事。」

  「對啊,且不說現今二皇子的事都難以平復青鸞國的百姓,滿朝文武會讓袁錦鴻如此囂張?」

  「你們孤陋寡聞了,這青鸞國朝廷早就在國師控制下了,起兵討伐只是一句話的問題。」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麻煩了,我們晉安城離青鸞國不過半月路程啊!」

  「喂,別亂說,還沒有的戰事隨意造謠可是要抓去坐牢的。」

  「沒錯沒錯,他們青鸞國眾然厲害,我們玄明國也不是好欺負的,當今皇上可是文韜武略,其兄雲王更是戰場上的王者,這青鸞國要是不蠢就不會挑起這場戰事。」

  「對對對,別庸人自擾,真要打仗,皇上也會保護我們的。」

  驚天動地的壞事漸漸被眾人談成好事,期盼著這件事是子虛烏有,若是真的,他們也不必擔心,還有皇上在,有什麼好怕的。

  聽到這些言論的何悅不淡定了,不管是不是青鸞國要挑起戰事,冷亦軒都不能在呆在晉安城了,必須盡早回宮主持朝政,若是青鸞國真挑起戰事,也好應對。

  「梓玉,無風那邊可傳來什麼消息。」

  「暫時沒有,主子莫急,少爺身邊的護衛都是少爺親自挑選的,現今已經知曉少爺所在之處,少爺一定會回來的。」

  落花宮,落花宮,媽的,都是這個落花宮搞得事。雖然何悅擔憂不已,但是也只能靜靜等待著。

  而此時的冷亦軒正面無表情坐在椅子上閉目調息,旁邊的一貌美女子一臉怒氣的盯著冷亦軒。女子的面容嫵*媚動人,婀娜多姿的身姿上套著一鵝黃*色裙衣,外套的紅色輕紗半掛在肩膀上,露出的白皙香肩讓人忍不住垂涎欲滴,黑色的一支梅花刻刺脖頸下方高*聳的雲峰,配上紅潤的嘴唇,讓一般男子見到都欲罷不能。

  可是,面對冷亦軒,再嫵*媚動人的女子也難以讓冷亦軒多看一眼,可是對傾慕的落花宮宮主來說,這是絕對不能饒恕的。

  「亦軒,本宮主已經為你放掉那百餘養奴,你還想怎樣?」

  冷亦軒睜開眼睛,目光冰寒如雪,威壓的氣息讓姬梅有些害怕,但還是情真意切的靠近亦軒,並道:「打從本宮主第一次見到你,我已心屬於你,甘願為你放棄一切,可你為何就是不能回頭看看我。」

  「姬梅,我的耐心有限,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是說還是不說。」

  姬梅鬆開手,退後兩步,拉了拉紅色輕紗,怒火道:「亦軒,本宮主已經多番忍讓,你別不是抬舉,信不信我殺了你。」

  「殺了我。」冷亦軒一個跨步逼近姬梅,姬梅嚇得退後一步,冷亦軒快速的掐住姬梅的脖子,並冷冷道:「如此細膩的脖子,我只需輕輕一擰,你就命喪黃泉,殺我,你還沒那本事。」

  姬梅緊張的盯著冷亦軒的手,等冷亦軒放掉後,姬梅才吐了一口氣,隨即嘲諷道:「既然你武功如此高強,又為何來到落花宮。」

  「姬梅,不要讓我問第三遍。」

  姬梅被冷亦軒的殺氣嚇得退後一步,待能接受之時,才平靜回道:「本宮主乃落花宮宮主,目的就是為了找一心愛之人,我不知亦軒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狐狸對狼,下場到底是誰輸誰贏,這就要看各憑本事,但是如今這妖媚的狐狸,並沒有說出令冰冷的狼滿意的答案,殺氣漸長之時也很快收起,讓姬梅一時詫異。

  「黑梅一現,紅葉紛飛,花開花落,流水無情。」

  這不是她們落花宮的口號嗎?這亦軒為何此時說起這句話,姬梅覺得眼前的男子令她著迷的同時也令她害怕,就如同那有毒的陀曼一樣,明知不可碰,卻還是忍不住觸碰。

  「亦軒,現已過午時,本宮主去為你做午膳。」

  姬梅找了一借口離開,冷亦軒冷笑一聲,隨即起身走向一牆壁旁,輕輕敲打,牆壁打開,冷亦軒進入暗道,隨後在從暗道來到外面繁華的梅花莊,已經等候許久的無情、無風、無心、無痕幾人立即飛身跪在冷亦軒面前。

  「參見主上。」

  「嗯,近日晉安城可有什麼異常。」

  「主上,在你消失這段時日,雲王派了暗衛來尋,且因不知你的下落便又回去了。」

  冷亦軒點頭,「這裡已無留念,回去。」

  「主上,屬下有事稟報。」

  冷亦軒看向無風,無風拱手道:「悅主子已到晉安,並暫住岳陽酒樓。」

  冷亦軒對何悅的到來很是吃驚,但是冷靜下來想了想也明白何悅為何而來,點頭道:「你們繼續留意,無風你同我去岳陽樓。」

  「是。」

  無心和無痕及無情立即消失不見,無風站起身同冷亦軒一同消失,而就在冷亦軒消失不久,一個紅色身影出現在樹梢上,很快一個飛身消失,留下稍微晃動的樹枝。

  何悅在房內不是來回走動就是坐立不安,最終忍無可忍的何悅只好開門出去。

  「主子……」

  「屋裡悶得慌,出去走走。」

  梓玉和彩霞也沒說什麼,同何悅一同下樓走出酒樓,朝有名的淮江邊走去。

  淮江很大,但是流進晉安城的淮江卻變得很少,要走船運,還得去晉安城的渡口,在那才能乘坐商船去往其他地方。不過此時的何悅是不想去什麼渡口,而是站在一拱橋上眺望遠處古色古風的風景。

  也許是很少見到這樣美,這樣乾淨的畫面,鬱悶的何悅也安心了不少,輕輕摘掉竹帽,露出一副美膩的面孔,黑色的長髮隨風舞動,引起了橋下幾位女子紅臉交談。

  「快看,是麟兒誒!」

  「這麟兒長得真好看,不知道是哪戶大人家的。」

  「晉安城麟兒雖然不多,但能有此等貌美的面容,一定是京都或者錦州來的。」

  「錦州倒是有可能,那裡貌美的麟兒可是出了名的。」

  幾位女子交談的話並沒有引起何悅的注意,而是轉身坐在橋墩上,白色長衫,黑色的長髮,一舞一停,簡直就是人間仙境,此等美景,就連已經來到這裡的冷亦軒都忍不住停下觀望。

  也許是默契,也許是心有靈犀,何悅正好將視線投向冷亦軒這方,當看見冷亦軒安然站在那裡,並且對他微笑時,整個人都驚呆了,還差點摔一跤。

  冷亦軒迅速施展輕功飛到何悅身邊,將其摟住,雙目對視,何悅滿眼晶瑩,並在冷亦軒伸手過來時,激動抱住對方,喊道:「亦軒……」

  多久未曾聽見他愛的人這樣呼喊他了,怕是有一月之久了!能在晉安城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冷亦軒心裡也難免激動,緊緊抱住何悅一會,推開俯身親吻。

  刺眼的輕吻畫面讓岸邊幾位交談的女子驚叫起來,紅臉的跑走了,也讓那躲在暗處的某個紅色身影怒火的捏碎了一塊手掌大小的石頭,粉末的被風吹散,連同紅影消失的無影無蹤。

  作者有話要說:  相見~\(≧▽≦)/~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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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一號愚人節當天作者君會加更的,小天使們期待吧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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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清爽的涼風吹散了夏季炎熱的氣體, 也讓站在拱橋上的兩人清醒過來。

  何悅紅著一張臉, 站直面對著冷亦軒, 冷亦軒伸手摸著何悅的臉,隨即微笑的拉著何悅的手,道:「回去吧!」

  何悅點頭, 冷亦軒將竹帽呆在何悅頭上,「天熱。」

  天熱, 你還讓老子戴著, 不過何悅也承認, 帶上這頂竹帽確實不那麼熱了。

  從淮江岸邊回到了岳陽酒樓,進入客房後,何悅摘下帽子,問道:「亦軒,你沒事吧!」在進入房內後,何悅才記起冷亦軒是從落花宮逃出來的, 那落花宮的宮主出了名的陰險, 何悅很擔心冷亦軒不是那宮主的對手。

  冷亦軒笑著將何悅拉到床榻邊坐下, 並道:「你怎麼來晉安了?」

  「這還不是因為……」

  「區區落花宮, 我還不放在眼裡。」亦軒摟著何悅的腰,讓其靠在自己懷裡, 並溫柔道:「放心,我沒事,那宮主雖然手段狠辣,但不是我的對手。」

  「既然不是對手, 幹嘛不早點回去,還要……」

  「來晉安也是意料之外,你能來晉安,想必兄長也同你說了吧!」

  何悅點頭,「真的有別國的細作?」

  冷亦軒一點頭,何悅就露出了果然,不管哪朝哪代都會有間諜這種人,不過這跟落花宮有什麼關係?該不會那宮主就是別國的間諜吧!

  這番猜想見將何悅嚇了一跳,驚愕的看向冷亦軒,冷亦軒從何悅的眼神中讀出了訊息,點頭道:「如你所想。」

  「咳咳,不會吧!這是真的,這有名的落花宮是……」

  「這就是我此次南下的目的。」

  別國間諜來到玄明國,其目的不就是為了收集情報嗎?然後……等等,今個中午那老者說什麼來著,青鸞國可能向玄明國發兵,那……「亦軒,有一事你可知?」

  冷亦軒看向何悅,何悅嚴肅道:「今個我在酒樓裡聽到一些關於青鸞國的事。」何悅將自己聽到的關於青鸞國易主及可能向玄明國挑起戰火的消息全部給冷亦軒說了一遍,冷亦軒聽了眉頭就沒鬆弛過,殺氣外溢的讓何悅都有些害怕。

  直到冷亦軒收起殺氣,何悅才開口說道:「可能是謠言也不一定,畢竟這晉安城存在細作,說不定是這細作散佈的。」

  這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不管怎麼說,這消息確實很嚴重。考慮到這件事的後果,冷亦軒也沒怠慢,起身站起溫柔面對何悅道:「我去處理一些事,你先小睡一會,晚點我陪你去逛逛晉安城。」

  何悅也知曉冷亦軒此時不會淡定留下的,便點頭看著冷亦軒出門,直到關閉房門的時候,何悅才重重歎了一口氣,如果真的發生戰爭怎麼辦?單憑玄明國這點火力,難啊!

  邊脫去外套的綠色輕紗,便緊蹙眉頭想著,話說,如果把二十一世紀那些裝備用到這個世界應該不難吧!何悅,你在玩笑吧!二十一世紀的裝備,你是天才科學家嗎?一把簡單的槍還搞不定勒……何悅對這種荒唐的想法搖了搖頭,隨後想要上*床入睡時,一陣風感襲來,何悅停止不動。

  目光嚴峻的盯著四周,凜冽道:「是誰?出來。」

  「咚!」一個紅色身影現身在房內,何悅驚愕的看著這面帶紅紗的女子,嚴肅道:「你是誰?」

  「一個麟兒見到本宮主能如此坦然自若,你還是第一個。」

  本宮主,這女的是……「你是落花宮宮主。」

  「你還不笨。」姬梅上前,何悅退後,警惕道:「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本宮主來到你的房間,你認為本宮主會做什麼?」姬梅一絲殺氣外溢,何悅覺得不妙,但是還是保持冷靜道:「你想殺了我。」

  「哈哈哈,殺你,你還不配本宮主出手。」姬梅拿起一個蘋果捏碎,冷冷道:「本宮主要讓你變成這個蘋果,五馬分屍。」

  這女人果然是變*態啊!不過能在冷亦軒不被察覺下進來,這女的果然是高手,深呼吸一口,道:「原來你同傳聞一樣,是個冷血的女魔頭,嘖嘖,遮面做什麼,怕見不得人,也是,像你這種花癡,也只有鬼能見到。」

  姬梅聽了何悅的話怒氣高漲,殺氣更是濃烈的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何悅保持著冷靜和姬梅的距離,繼續嘲諷道:「養那麼多男的還滿足不了你,來勾*引老子的男人,除了賤*人我想不到其他的,哦,那麼生氣做什麼,你不是想要我五馬分屍嗎?我瞧你也只是說說罷了。」

  氣吧,最好怒氣的發火這樣才能引起冷亦軒的注意。何悅的刺激是對的,就在姬梅對何悅出手時,冷亦軒明顯發現了一股殺氣,趕忙飛身朝著何悅房門衝去,在剛剛踏入房門時,何悅就被姬掐住肩膀。

  「亦軒——」

  冷亦軒瞧見姬梅現身何悅的房間,怒了,是真正的怒了,那恐怖的眼睛就像在看死人一樣嚇得姬梅靠近何悅身邊,道:「別過來,不然我殺了他。」

  「你敢動他一根汗毛,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如此憤怒的冷亦軒可是何悅不曾見到的,早知道就練練輕功什麼的了,不過現今他懷著包子,就算有輕功也沒用。

  何悅內心歎息著,旁邊的姬梅倒是不害怕的大笑,「哈哈哈,亦軒,你也心疼啊!」

  「唔……」媽的,變*態女你到底有多大的勁啊!何悅覺得他的肩膀肯定脫臼了。

  「我的傷痛都是來自你,亦軒,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甘願為你放下一切,你竟然為了一個賤*人,敢無視我的感情,今日,我就要讓你嘗嘗我的痛楚到底有多深。」

  姬梅說完抓住何悅的肩膀,一個起跳從房頂飛了出去,在外面等候的梓玉和彩霞立即上前,姬梅放手掐住何悅的脖頸,梓玉和彩霞只能不動,隨即看著姬梅抓著何悅飛走。

  冷亦軒出來時,瞧見姬梅的離開,施展輕功快速跟上,梓玉和彩霞及無風緊隨其後。

  一行人你追我趕瘋狂在晉安城奔跑,本來身體就不是很好,再加上懷了包子的何悅現在更是不好受了,好在姬梅來的地方不是太遠,就是晉安城唯一一座落崖峰上。

  姬梅抓著何悅來到落崖峰上無後退之路只好掐住何悅的脖頸,隨即面對已經現身的冷亦軒。

  「你的武功果然了得,難怪能讓本宮主不察覺下離開。」

  「姬梅,給你一次機會,要留全屍就放了他。」

  姬梅激動的哈哈大笑,「亦軒,如今可是本宮主佔上風,你拿什麼同本宮主商量。」姬梅動了動手,何悅難受的看著冷亦軒,背後一陣陣涼風吹來讓何悅有些不適,媽的,老子能說有恐高嗎?

  冷亦軒在聽了姬梅的話整個臉都變了,變得猶如走火入魔的魔頭一樣,只要姬梅一個獨處,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現今已經知曉了這麟兒對亦軒的重要性,姬梅就不打算放過這次機會。

  「亦軒,我傾慕你,你卻三番四次無視我,現今你最愛的人在我手裡,我也要讓你嘗嘗我痛苦的滋味。」姬梅抽出一把小刀,在何悅冰涼的臉蛋上動來動去,何悅沿著口水緊張的盯著銀光閃閃的刀。

  姬梅瞧見,笑道:「你剛才不是嘲諷本宮主只有鬼能見嗎?那本宮主就讓你成為真正只有鬼能見到的麟兒。」

  刀光閃爍,何悅激動的喊道:「臥槽,丑不拉幾的變*態,你媽喊你回家了。」

  何悅的喊聲完全讓姬梅暈頭轉向,而就在姬梅暈眩停手時,冷亦軒突然飛過去一把暗器,刺傷了姬梅的手,何悅趁此機會踩了姬梅一腳,在對方痛楚時轉身離開。

  「賤*人,本宮主要殺了你。」

  姬梅的怒吼那劍攻擊,嚇得何悅退後閉眼,不過很快他聽見『辟里啪啦』激烈的打鬥聲,何悅才睜眼瞧見,冷亦軒已經站在他面前,並且毫不留情攻擊者姬梅。

  「主子。」彩霞和梓玉立即上前護住何悅,並關懷問道:「主子,沒事吧!」

  何悅清楚梓玉問的是什麼,便搖頭表示沒事,隨後看向招招致姬梅死的冷亦軒,挑眉問道:「你們不去幫忙嗎?」

  「少爺的能力無須我們動手,主子,奴婢護送你離開吧!」

  何悅清楚自己留在這裡就是麻煩,便同意了梓玉的話,隨同梓玉離開,不過……

  「想走,沒那麼容易。」

  十幾個白色長衫著裝的落花宮宮殿的高手全部出現讓事態異變,彩霞和梓玉連同無風,以及傳召信號趕來的其他三位暗衛一同朝反擊。

  「啪!」「吱!」

  激烈的打鬥聲讓何悅看得心跳不已,其實更多是激動,這可是現場版武打片啊!真難得一見,不對,現在不是感歎的時候。

  何悅看向冷亦軒,發現冷亦軒在同時面對四人攻擊時,不免擔心,本來處於上風的冷亦軒在面對四個高手的攻擊也變得有些吃力。

  「亦軒,我落花宮的人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若你從了本宮主,本宮主會讓其他人平安離開,絕不動手。」

  冷亦軒看了姬梅一眼,隨後抽出一隻沒出鞘的劍,一劍刺穿了一個女子的身體,鮮紅的血液完全看不出冷亦軒有同情之意,姬梅怒意的握緊手中的劍。

  「既然你無情,那麼久不要怪本宮主無意了。」再次朝著冷亦軒攻擊去的姬梅開始招招釋放殺機,這一次,何悅明顯感覺到姬梅不像之前那麼好對付了。

  飛身,劍舞『吱吱』對打,躲過一劍,反手刺去,姬梅挑起,隨後朝冷亦軒投去暗器,被冷亦軒一一當掉,而其他已經蓄意代發的敵人立即上前攻去,冷亦軒毫不留情刺殺。

  何悅一直在觀望著冷亦軒的情況,卻忘記了自己所處之地是如何的危險,雖然四個暗衛伸手不錯,已經解決了好幾個落花宮劍者,可是那不斷前來的人難免會漏掉一兩個,而這一漏,目標當然是長在懸崖口邊的何悅。

  何悅感覺到一股殺氣朝自己襲來,回頭看去,瞧見兩個女的朝自己攻來,嚇得趕忙撿起一把劍接下,冷亦軒注意到,趕緊上前一劍一個解決。

  作者有話要說:  來更新啦o(* ̄▽ ̄*)o作者君說愚人節當天加更不是開玩笑哦,我不會愚弄小天使們的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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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沒事吧!」

  何悅搖頭, 不過面色倒是不像沒事, 此時的何悅因為緊張, 完全忘記了自己肚子有點疼,但是為了不讓冷亦軒擔心,何悅只能忍著, 對著冷亦軒笑時,瞧見飛身攻過來的姬梅, 嚇得趕忙推開冷亦軒。

  「亦軒, 你去死~」

  「嗤~」

  「唔……」鮮紅的血液就像紅梅般揮灑天地, 冷亦軒眼裡看著那血紅的劍及何悅背部的傷,驚愕的喊道:「悅——」

  姬梅注意到自己傷了何悅,並無傷到冷亦軒便更加開心,拿起劍朝著何悅刺去,「去死,都是因為你, 去死~」

  何悅忍痛的盯著姬梅, 腳下往後退, 誰知後方的石頭不穩, 何悅腳下一滑,整個人掉下懸崖。喂喂喂, 不會這麼倒霉吧!

  「主子——」

  何悅在掉下去時,盯著冷亦軒那驚愕的目光,微微勾了勾唇,並在跌落時大聲喊道:「亦軒, 對不起……」

  「彭!」

  冷亦軒在瞧見何悅從懸崖上掉下去時,第一時間就是衝過去跳下去,不過被無情攔住了,跪在地上說道:「主上,不可。」

  「滾開——」

  「主上,即使你殺了無情,無情也不能讓你跳下去。」

  冷亦軒真的恨不得揚起手中的劍殺了無情,可是冷亦軒清楚現今不能跳下去,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於是冷亦軒只能對著天空大吼:「悅~」

  「主子……」彩霞哭泣的跪在地上,梓玉雖然沒跪沒哭,但是臉色極為恐怖,看著每個落花宮的人都是在看死人一樣,於是梓玉也沒有手下留情,第一次暴露出自己的冷血無情,斬殺著落花宮的每一個人。

  一時間,落崖峰成了人間地獄,鮮紅的血完全擋不住這群憤怒的魔鬼,將上百個落花宮的劍者全部殺了不說,還把姬梅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無心拖拽著已經被挑斷手腳筋脈的姬梅走到冷亦軒身後,並將人丟在地上,單膝跪下喊道:「主上——」

  黑色的眼眸從滿了鮮紅的血絲,冷亦軒慢步走向姬梅身邊,一腳踩在姬梅身上,對著姬梅恐懼的眼睛冷冷道:「朕會讓你嘗試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一句朕將姬梅嚇得目瞪口呆,但是隨即也只能暗淡苦笑,那微微動的嘴唇讓無心發現了姬梅的意圖,趕緊捏住姬梅的嘴巴,並道:「主上的命令是絕對的,怎可讓你就這樣咬舌自盡。」

  這次是她失算了,可是已經無後悔藥,姬梅痛苦的被無心抓住離開,姬梅知道,等待她的會是比地獄還恐怖的折磨。

  無情、無風、無痕和梓玉、彩霞跪在地上,冷亦軒站在崖口邊,那一腳就能掉下山崖的情景不管幾次看都是那麼的悲傷。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太陽消失,天空暗下,冷亦軒才道:「無風、無痕,你們去找悅,其他先同朕回酒樓。」

  「是。」

  何悅從羅亞峰掉下去後,落入湍急的淮江,因為背部受了傷,加上肚子的疼痛,早就沒了力氣,何悅只能慢慢沉入淮江下。

  在水裡,何悅看著那淡淡的陽光及一絲血跡,深知自己是玩完了,來到這個世界都半年多了,沒想到最後結束會是這樣。

  是不是這樣死了就能回到21世紀了?回到原來的身體!

  『悅,你可喜歡朕!』

  『我,我才不喜歡你……』

  『喂,何悅,你還在那破公司做啊!對了,女朋友找到了沒?』

  『什麼女朋友,老子找的是男朋友,並且找的還是一個古代高富帥,懂嗎?』

  『主子,你懷了孩子,皇上的骨肉,未來的皇儲。』

  孩子,對了,他的孩子,他和亦軒的孩子,他不能就這樣死了,不能……

  「咳咳咳……咳咳咳……」從江裡冒出來的何悅趴在一塊石頭上不停的咳嗽,等舒適了才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離岸邊不遠,何悅忍住肚子疼痛,用盡最後的力氣游到岸邊。

  靠近岸邊時,何悅艱難的爬上岸邊,並摀住疼痛的肚子,「孩子,你可不能有事,你一定要活著,你的父皇還未見到你,父侍也未見到你,你可不能出事。」

  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何悅很擔心,他覺得他的孩子會保不住,本來麟兒就不容易懷孕,他不要就錯失了這個孩子,錯失了他和冷亦軒的孩子。

  傷口的疼痛,肚子的疼痛,刺激著何悅差點暈了過去,不過在暈過去時,何悅想起了冷亦軒曾經給他的一樣東西。

  從脖子出拉出一個香囊,在香囊裡找了一枚丹藥,「亦軒,你一定要保佑我,保佑我們的孩子。」吃下丹藥,何悅是真的堅持不住,暈倒在江邊。等再次醒來時,天空已經全部暗下了。

  月亮高高掛起,月光打在狼狽不堪的何悅身上,背部醒目的傷口連月亮不敢看,悄悄溜進雲層裡。

  此時的何悅從岸邊艱難的爬起,摸了摸肚子,確認沒事才忍著背部的疼痛往前走,

  夜裡的樹林涼颼颼不說,還陰森的恐怖,但是好在今夜的圓月給力,照亮了何悅前行的路,順利通過樹林,來到一處山脈相連的地方。

  瞧見有一戶人家,何悅鬆了口氣,捂著有些疼痛的肚子,艱難前行。

  孩子,再忍忍,很久就能休息了……何悅一步一個踉蹌來到一茅草屋旁,連敲門的力氣都沒有,暈倒在門口處,此時屋內的一老婦人聽見外面有聲音,開口喚道:「老頭子,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這半夜三更,這裡偏僻的哪有什麼聲音?」一老頭說完這話後端起手中的米粥吃了起來,而年老的老婦人鄙視了自家夫君一眼,隨即走向門口,打開門一看,驚訝喊道:「老頭子,快來幫忙。」

  「出啥事了?」老頭子瞧見滿身是傷的何悅,趕緊拍腿叫道:「老婆子,快,快扶到屋裡去,這可是難得一見的麟兒啊!」

  聽到麟兒,老婦人不淡定了,趕忙吆喝著:「趕緊的,老頭子,這麟兒好像受了傷,你快些去叫葉老。」

  葉老是這個小小村落的醫者,也是全村人唯一的大夫,兩人將何悅扶到床榻上躺下後,老頭就出門去找大夫,而老婦人則進入廚房去燒水。

  很快,老婦人將一盆熱水端進屋內,而拖著葉老進屋的老頭也回來了。

  「哎呀,蕭老頭,你半夜三更什麼事這麼急急忙忙,你家誰出事了?」葉老瞧見蕭老頭的妻子還平安站在屋內,便疑惑道:「你家妻子不是好好的嗎?」

  「哎呀,葉老,不是我,是這位麟兒,你快來瞧瞧,他受了很重的傷。」

  「麟兒!」葉老上前,發現床榻上正躺著一個人,而這個人不是誰,真是難得一見的麟兒,葉老驚愕,「你家什麼時候有麟兒了?」

  「不是我家的,這位麟兒突然倒在我家門口,把我和夫君都嚇了一跳,不對,葉老,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你快些瞧瞧。」

  「對對對,瞧我,顧著說話,忘了正事。」

  葉老趕忙上前為何悅把脈,不過把脈到一半時,葉老整個面部都變了,震驚的嚇得旁邊的黃阿嫂,「葉老,是不是情況很不妙啊!誒呀,你得救救這麟兒啊!這可是麟兒啊!」

  「黃大娘,你趕緊去熬一碗安心草給這位麟兒喝下,蕭老頭陪我回去那幾味藥。」

  「安心草?」黃阿嫂聽見葉老的話,驚愕的講道:「葉老,你是不是說錯了,這安心草不是安胎的藥嗎?」

  「安胎!」蕭林驚異,看向葉老,葉老點頭道:「你沒聽錯,黃大娘,你快些去,這麟兒懷孕三月有餘,現今胎心不穩,必須立即喝幾碗安胎的湯藥下去,不然這一胎就要滑了。」

  「懷孕!」黃阿嫂聽見葉老的話驚呆了,連蕭林也驚呆了,難怪剛才葉老會在那副表情,這可是奇跡啊!百年來可從未有過麟兒懷孕啊!

  「快別愣著了,這麟兒還命懸一線。」

  「哎呀,瞧我這德行,老頭子,你趕緊同葉老去拿藥,我去熬湯藥。」黃阿嫂趕緊出了房門再次進入廚房熬安胎的湯藥,而蕭林再次陪著葉老回去拿藥材。

  大半夜的,這僻靜的小山村是一片祥和,而蕭家卻是一片緊張,黃阿嫂餵下何悅喝下一碗安胎的湯藥後,就忙著給何悅換掉身上的濕潤的衣服,隨後又用熱水擦洗了一下身體,葉老則是為何悅背部的傷口上了藥,隨後再讓黃阿嫂去熬了一副治療傷口的湯藥,等伺候何悅喝完後,這天差不多都快亮了。

  忙了一宿,幾位老者都累得不行,但是所有人都不敢大意,葉老起身道:「我先回去歇息一會,一會再過來瞧瞧,你們也去歇息一下,一大把年紀,可別累垮了。」

  「葉老,你別忘記你自個也是一大把年紀。」

  「哈哈哈……」葉老梳理了一下鬍子,隨即嚴肅道:「麟兒的事最好隱瞞著,特別是懷孕的事。」

  「葉老放心,我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

  葉老點頭,同時也慶幸何悅能倒在這兩位心善的夫妻門前,若是遇上了別有用心之人,後果可不敢設想。

  「好了,我回去了,晚點我再過來。」

  葉老走後,蕭家老夫婦也短暫補了眠,但是害怕何悅出事,黃阿嫂睡了一個時辰就起來,而蕭林則是睡了兩個時辰便起身去了後山找了一些名貴的草藥,宰了一隻雞,等待何悅醒來吃。

  然而等何悅醒來時已經是一天一夜之後了,在何悅醒來前葉老來會診瞧了瞧何悅,確定沒有發燒不良反應,葉老才安心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一號,加更還是晚上的七點第一更,八點第二更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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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何悅覺得自己的身體有千斤重, 無力的動了動手指, 睜開疲憊的眼睛, 掃了四週一眼,灰色的土牆,茅草的屋頂, 乾淨的泥地,暖暖帶點草藥味的被子, 這裡是……

  對了, 他從江裡爬上來, 跌撞穿過一片小樹林,隨後倒在一間茅草屋門前……「孩子……」

  「你醒了!別急,孩子沒事。」

  聽見沒事,何悅才安心下來,側目看向年老的婦人,詫異道:「請問你是……」

  「哦, 昨夜你倒在我家門前……」

  聽到這話, 何悅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 趕忙撐起身體, 道:「大娘,謝謝你救了我。」

  「哎呀, 快躺下,你身體還虛弱,救你這事本該如此,換做是誰有會救你的, 畢竟你身份特殊。」

  身份特殊?何悅不懂,該不會在他昏迷前自報了身份吧!雖然他不認為眼前這位老婦人會對他別有用心,可是……

  「是啊!你乃福子麟兒,別說我們這小村,就連外面幾座縣城也不見得有麟兒。」

  原來是說他麟兒身份啊!何悅吐了一口氣,微微笑道:「大娘,不管如何都要謝謝你,若不是你和大爺救了我,我恐怕……」就算他不死,肚子裡的孩子恐怕……想到會沒了這個孩子,何悅就有些害怕。

  黃阿嫂趕忙安慰何悅,「你可不能亂想,這孩子福大命大,洪福齊天呢?」

  現今沒事,他當然不擔心了,躺下時,瞧見進屋的一位白髮的老者,黃阿嫂趕忙說道:「這是我叫老頭子,叫蕭林,我叫黃阿嫂,這村裡都在我黃大娘。」

  何悅撐起身體,披著黑黑的長髮低頭感恩道:「蕭爺爺,黃奶奶,謝謝你們,我叫何悅。」

  「感謝的話語就別說了,快些躺好。」黃阿嫂扶著何悅躺下後,對著蕭林道:「老頭子,快去請葉老,我去廚房做點食物。」

  「誒,瞧我愣著。」蕭林離開房間,黃阿嫂對何悅說了去做些吃食也跟著離開房間,此時的何悅才安心下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亦軒,不知道此時的你在做什麼?何悅心裡默念著同時也伸手摸了摸肚子,嘴唇微揚,孩子,等父侍好了,帶你去找父皇。如此想念著的何悅也安心再次睡了過去,但遠在晉安城酒樓的冷亦軒卻一夜未宿。

  冷亦軒在何悅出事後,夕陽落下回到酒樓,先是換了一身衣服,隨後派了全部暗衛包括梓玉和彩霞兩人一同去處尋找,而冷亦軒自己卻在屋內坐了一夜,聽見姬梅痛苦的哀叫,冷亦軒心煩意亂知己點了啞穴。

  等第二日卯時時分回來的暗衛匯報沒有找到時,冷亦軒怒了,拿起劍在姬梅身上劃了十幾劍,全身血痕痛苦死去的樣子沒有得到任何人同情。

  無心和無情兩人收拾殘局,無風和無痕站在冷亦軒兩邊,直到彩霞好梓玉回來。

  梓玉好彩霞上前跪在地上,道:「稟主公,奴婢未曾尋到主子。」

  最後一絲希望都落空了,冷亦軒滿眼傷心的閉眼,那一刻週遭的氣息充斥著濃濃的悲傷,梓玉好彩霞心痛的低下眼。

  「主公,梓玉保護主子不利,請主公降罪。」

  梓玉主動請罪也讓彩霞跟著低頭請罪:「彩霞沒有保護好主子,請主公責罰。」

  無痕和無風看著梓玉和彩霞,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同屬冷亦軒的部下,不過梓玉和彩霞同他們四個不同,是在明處,更是安排在何悅身邊保護何悅的,誰知道現在……

  不說還好,一說到何悅的事,冷亦軒就憤怒,殺氣直逼彩霞和梓玉,無痕和無風互相看了一眼,有心擔心梓玉和彩霞。

  收拾好殘局回來的無心和無情發現冷亦軒的殺氣,在瞧見跪在地上的梓玉和彩霞,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隸屬暗衛之首的無情開口道:「主上,彩霞和梓玉一直盡心保護悅主子,這次之事還請主上饒她們一命。」

  無情的開口還是有用的,冷亦軒殺氣收斂了不少,可是接下來梓玉說的話讓冷亦軒怒了。

  「主公,有一事奴婢要匯報,這事是關於主子的。」

  冷亦軒盯著梓玉,目光冰冷,彩霞看向梓玉,驚愕道:「梓玉,主子不是說……」

  「如今主子生死不明,這事必須讓主公知道,哪怕主公會要了梓玉的性命。」

  冷亦軒能感覺到梓玉和彩霞隱瞞了他什麼重要之事,站起身,威嚴道:「說。」

  一個冰冷的說字逼得梓玉和彩霞有些踹不過氣來,梓玉低頭道:「稟主公,主子在主公你離宮不久便懷了身孕。」

  梓玉的話除了彩霞之外,其餘人全部一臉震驚,連很少有表情的無心都一臉驚愕,隨後一股濃濃的殺氣外溢,無心看著冷亦軒,暗道這事嚴重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若梓玉和彩霞不是練過的,恐怕早就比冷亦軒的殺氣逼暈過去了,不過,此時的梓玉和彩霞也不好受,彩霞低頭道:「稟主公,主子懷孕了。」

  「彭!」

  「咚!」

  「主上息怒。」暗衛們全部跪了下來,梓玉和彩霞從地上爬起來,咳嗽兩聲,吐了幾口血,立即跪在地上,異口同聲道:「請主公責罰。」

  「責罰。」冷亦軒拿起一把劍指著梓玉和彩霞,「就算是死也彌補不了你們的過錯。」

  冷亦軒的話沒錯,麟兒懷孕本來就及其罕見,更是可以說子虛烏有,何悅能懷孕可是冷亦軒盼了多久的,一直祈禱,希望上天能眷顧他和何悅,誰知……

  「主上息怒,梓玉和彩霞不說估計是奉了悅主子的命令,想必悅主子是想親口對主上說這個好消息。」

  「無心也認同無情的話,主上你離宮後,悅主子屢次遭受不明冤屈,若是不隱瞞此事,恐怕很難保證肚子裡的小皇子。」

  無情和無心都開口了,無痕和無風也不甘示弱,替自己同門師妹求饒。

  「主上息怒,悅主子乃天神護佑,一定能平安無事,小皇子也會吉人天相,請主子看在梓玉和彩霞盡忠職守保護悅主子份上,饒不死。」

  「屬下也替梓玉好彩霞求情,主上你給了悅主子續命丹,悅主子一定會平安無事。」

  「請主上饒不死。」同門師兄都替她們求情,梓玉和彩霞也跪地道:「請主公饒命。」

  暗衛們的話還是有用的,冷靜下來的冷亦軒也明白何悅這麼做的用意,想到續命丹藥,冷亦軒也稍稍安心下來,不過氣勢還是不減,冷冷道:「下去自己領鞭子,若有下次,定不輕饒。」

  「奴婢謝過主公不殺之恩。」

  梓玉和彩霞的命算是保住了,雖然會受一些皮肉之苦,但至少比死了好,無情上前靠近冷亦軒身邊,拱手道:「主上,悅主子既然懷有皇嗣,是不是……」

  冷亦軒看向窗外升起的太陽,目光凌厲道:「無風,你帶著梓玉好彩霞留下來全力找尋悅兒,無痕,你去桑曲縣走一趟,其餘人先同我回京。」

  「屬下謹遵旨意。」

  這邊冷亦軒正在安排回京之事,那邊的何悅也才剛剛從床上坐起喝著美味的雞湯,待一碗雞湯入肚後,何悅才讓葉老會診。

  「氣息不穩,經脈有些混亂,還得好好靜養。」

  「靜養是肯定的,才剛剛醒來,怎麼可能會那麼快就好。」

  葉老點頭,「我再開幾服藥喝喝,若是身體還不見好轉,恐要去雪陽城治療。」

  蕭林聽到葉老的話不忍歎息,這就是他們小村落的無奈,小病小傷對葉老來說絕對沒問題,但是何悅不僅外傷嚴重,還懷了身孕,他們這小村落可從未有過麟兒懷孕的。不對,就算在雪陽城也沒有,但雪陽城至少是座大城鎮,好的藥材一定能調養何悅虛弱的身體。

  「先喝喝看,說不定過些時日就好了。」

  「如此當然是好。」

  何悅倒是無所謂,身體不頂用,就算去哪也白搭,所以後面幾日每日除了吃藥、換藥就是吃些這戶人家都很少吃的好補藥。

  什麼進入深山採得一支幾十年的人參,雖然只有幾十年,但是好歹也是人參啊!拿去賣了也能有幾十兩。

  然而黃阿嫂可不這樣認為,她現在可是什麼都把好東西給何悅,生怕何悅吃的不好,因為兩老人兒女都以外出,常年都不回這小村落,加上這稀少的麟兒,黃阿嫂可是心疼何悅了。

  有了黃阿嫂的精心照顧,葉老的治療,這背上的傷也好了,可是這身體還是沒有恢復到本來該有的精神面貌。

  葉老把脈,仔細會診,何悅咳嗽兩聲看著葉老,葉老盯著何悅蒼白的面色,歎氣道:「不行,還是得去雪陽城一趟。」

  已經喝了人參湯,還吃了許多山間美味補藥,然而這身體傷得實在太重了,再加上肚子裡懷得孩子差點就流了,還走了那麼遠的路,這來回折騰,能活著保住命已經幸運了。

  「可是,葉老,何悅的身體能舟車勞頓嗎?」

  「唉,黃大娘,何悅這身體不去不行啊!我們這裡是小小的村落,好藥材本來就少,若是在這樣繼續熬下去,恐怕連孩子都保不住。」

  黃阿嫂聽了葉老的話就不得了,激動的拍腿說道:「這可不行,老頭子,你打聽一下,看看鎮上有沒有什麼馬車之類的,我們護送何悅去雪陽城。」

  「黃娘,這可不行,你和蕭爺救了何悅,何悅已經感激不盡了,雖然我不清楚這雪陽城在什麼地方,但是一定離這裡甚遠,你倆老可不能為了何悅而累壞了自己。」

  「何悅說的不錯,這雪陽城離我們高山村可是有一月路程,再加上雪陽城靠近紫陌國,偏北,寒冷,你倆老可不適應那地方的氣候。」

  葉老的話讓何悅一驚,「紫陌國?葉老,你是說我要去的是靠近紫陌國邊境的雪陽城?」

  葉老點頭,「其實按道理不該去那麼遠的地方,可惜我們這村落及周邊的縣城都沒什麼好的藥草,而你需要的不僅僅的補藥,還需要一些珍貴的藥材調養身體,而雪陽城就是最好的選擇之地。」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清明放大招了,小天使趕緊進來啊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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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1號,作者君更新六千【鼓掌】

  4月2號-4號三天日更一萬【Σ( ° △ °|||)︴作者君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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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各位小天使不要拋棄作者君,作者君說話算話,這幾天小天使們都會飽眼福的(□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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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來第一更……o(* ̄▽ ̄*)o

 

 

第88章

  去那麼遠的地方治療是何悅不想要的, 「晉安城離這裡有多遠?」

  「晉安城!那地方不錯, 不過要去晉安城, 必須翻越幾座大山,還得乘坐船隻到達,對你來說太困難了。」

  這下何悅鬱悶了, 他從那懸崖掉下來到底沖了多遠啊!竟然要翻山不說還得乘坐船隻,看來這要趕回晉安城的願望是落空了。

  失落的何悅還是被葉老發現了, 葉老安慰道:「你現在要安心養身體, 雖說這雪陽城離晉安城很遠, 可好歹也是連通著官道及商道,若是等你身體好了,從雪陽城趕到晉安城,也不過一月時日。」

  晉安城的特殊地裡位置何悅是知曉的,北上通紫陌國也就是雪陽城,西通青鸞國桑曲縣, 南下是江南聞名的錦州, 東上是京城伏鑲城, 是玄明國重要的咽喉之地。

  如此想了想, 何悅也覺得去雪陽城比較好,等他身體好了, 再回到晉安城,哪怕到時候冷亦軒回去了,也不用擔心,至少他那時身體已經好了。

  「葉老, 去雪陽城我們接受,何悅的身體重要,可是這護送之人還是得有我們夫妻去,葉老你也不要忘記了,何悅是麟兒,還是懷了身孕的麟兒。」

  黃阿嫂的話提醒了葉老,葉老恍然大悟道:「瞧我老糊塗了,把這事忘記了,好吧,等過些時日你們一同陪著何悅去雪陽城,順帶也讓我那閒不住的兒子護送你們前去。」

  葉老的兒子葉秋的品性黃阿嫂、蕭林信得過,點頭著說行啊,何悅見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此見此,便也不再推脫,說了幾句感謝的話便過去了。

  宏昌六年九月十一,何悅在黃阿嫂、蕭林的陪同下乘坐上馬車,由葉秋護送前去雪陽城治療,走時,何悅從身上拿出一塊玉珮給葉老,算作診療費,葉老笑笑搖頭推脫*掉,說什麼你去雪陽城還要花錢。

  因為從懸崖掉下,再加上被水沖了很遠,何悅身上值錢的也只有一塊玉珮和戴在手上的兩個手鐲,一個是冷亦軒送的金雀畫梅手鐲,還有一個是何悅成為上侍就帶上的金子和玉器製作而成的手鐲。

  「這可不行,葉老你幫我會診,不收診金怎麼行?」

  「何公子,父親決議已定,你就不要推脫了,而且父親的話很對,你去雪陽城還得花錢,那裡才是真正用錢之地。」

  「阿悅,葉秋說的不錯,你得考慮一下自己。」黃阿嫂的提醒不單單說著他還有肚子裡的孩子,想到這些,何悅也只能將玉珮收起來,並拱手感恩道:「今日之事,何悅不會忘記的,待我身體完好之時,再來拜訪以表救命之恩。」

  葉老能感覺到何悅說的話不像是假的,而且他覺得何悅絕非普通之人,便笑著梳理鬍子道:「好,老夫等著你的好消息。」

  何悅不認為葉老說的是等著他來感恩,而是聽到他身體復原的好消息,遇見這麼好的人,他一定是受到了上天的眷顧。

  「阿悅,快走吧!一會天都亮了。」

  這天一亮,村裡的人都該醒來了,到時候見到何悅,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走掉了。

  何悅點頭,踩著椅子進入馬車,黃阿嫂緊隨其後,蕭林同葉秋坐在馬車上,由葉秋趕馬前行,在離開時,葉老上前對葉秋說道:「秋兒,山高路遠,凶險萬分,切莫心急,還有,切記要將何悅送到雪陽城,找到林安堂你舅舅。」

  林秋點頭,「父親放心,孩兒一定會完成使命。」

  太陽從東邊升起,照亮了整個高山村,葉老拍了拍葉秋的手臂,點頭道:「快走吧!」

  「父親,孩兒走了。」

  「葉老,我家就勞煩你看護了。」

  「蕭老頭,你我之間還用說這些嗎?一路平安,快去快回。」

  「駕……」

  馬車沿著不平整的泥土前行,葉老站在路口梳理了幾下鬍子,目送馬車消失後,才離開,並在內心祈禱著路途平安。

  離開高山村,往最終目的地雪陽城要一月之久,這中間的吃住就不用說了,何悅還得喝安胎的藥,補身體的藥,得花錢,於是,在何悅的堅持下,進入最近的縣城當了手中的玉珮。

  這塊玉珮還是一次出宮冷亦軒送給他的,不同昔日不認識冷亦軒學字那塊玉珮那般上等,但至少品質也不低,當了一百五十兩,足夠何悅一行人一路上的盤纏了。

  在何悅去往遙遠的雪陽城治療時,冷亦軒已經啟程回伏鑲城,再回去之際,冷亦軒先是飛鴿傳書給冷雲耀。冷雲耀收到冷亦軒的飛鴿傳書,也鬆了口氣,不過看信時先是被青鸞國要起兵的事嚇了一跳,隨後又從信上瞭解到何悅懷了皇嗣,還掉落懸崖,嚇得冷雲耀在御書房拍桌。

  外面的公公和趕來的的蕭楚然和楚河都被冷雲耀嚇了一跳,蕭楚然皺眉道:「出何事了?」

  冷雲耀瞧見蕭楚然和楚河來,臉上不僅沒了笑意還多了一絲緊張,收起信件,說道:「皇上平安無事,並已啟程回宮。」

  冷亦軒平安無事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件好事,蕭楚然和楚河相視一笑,隨即楚河開口道:「不知皇上可有說其他之事。」

  冷雲耀點頭,心虛看了蕭楚然一眼,隨後喃喃說道:「青鸞國已易主,恐有對我國發兵的意思。」

  青鸞國要起兵打玄明國,這對蕭楚然和楚河來說絕對是驚天動地的大消息,蕭楚然著急道:「這事可是真的,青鸞國什麼時候易主的,二皇子登基了!」

  「不,登基的並非是二皇子,而是三皇子,軒轅子恆。」

  「三皇子。」蕭楚然驚愕的瞪大雙眼,楚河也被嚇了一跳,隨即皺眉詢問:「這三皇子可不是當皇帝的聊,這件事有陰謀。」

  「袁錦鴻已經按耐不住了。」

  蕭楚然和楚河聽到這名字便明白這其中的緣由了,對二皇子之死深感歎息,也同時暗罵這該死的袁錦鴻不是個好東西。

  「這件事還在打探中,先不要驚動其他人。」蕭楚然和楚河點了點頭,沒有確認之前,還是不要謠傳的好,省得給還未歸來的冷亦軒找麻煩。

  冷亦軒和青鸞國的事大致瞭解了,蕭楚然便換上一臉嚴肅問:「慧臣可同皇上一同歸來。」

  慧臣在冷雲耀的安排下出了宮是蕭楚然、楚河後來才知曉的,當時蕭楚然可沒給冷雲耀好臉色看,並氣了好幾天,而楚河雖明白冷雲耀的用意,但還是對何悅出宮有些不大同意,畢竟在他看來,慧臣的重要性可比後宮那群妃侍重要的多。

  沒錯,打從楚河知曉這科舉制度和臨安、芒城的解決辦法是何悅提議的時候就已經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如此神通之人,能出現在他玄明國,簡直是上天對他們的恩惠,更不要說那之後聽到珍珠、翡翠、瑪瑙也是出於何悅之手,還有一些新品種的糧食一些對耕地有用能增加糧食收成的方法都是出自何悅之手,楚河就恨不得親自上門對何悅行大禮。

  楚河現在很想見到何悅,同他聊聊兵法之事,說不定能得到什麼有用的價值。

  於是,當蕭楚然和楚河投來目光之時,冷雲耀目光暗沉了,蕭楚然激動的上前拍桌,「你告訴我說不會有事的。」

  蕭楚然和何悅的關係眾所周知,其實在蕭楚然身邊也只有何悅這麼一個可以信任的麟兒,難得知己,若是何悅出事,蕭楚然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冷雲耀,更不可能說同冷雲耀在一起。

  冷雲耀對蕭楚然的激動是明白的,閉眼歎息,「對不起,楚然……」

  一句對不起把蕭楚然硬是愣在原地,楚河也被嚇到,趕忙問道:「可是出事了?」

  「本王千錯萬錯就是被何悅的純真欺騙了,他竟然隱瞞了本王以懷皇嗣的消息,若我知曉,本王是絕不會同意他出宮的。」

  等等,他們聽到了什麼,懷了皇嗣,誰?何悅!蕭楚然目瞪口呆許久,顫抖道:「你剛才說什麼,悅君他……」

  冷雲耀看向很不安的蕭楚然,冷雲耀傷心道:「皇上給個傳信來說,他見到了何悅,但是也遭遇了敵國細作的陷害,何悅從懸崖上掉了下去,而後皇上才知曉何悅已懷有他的骨肉。」

  「蕭大人!」

  「楚然……」

  「別碰我!」蕭楚然拍掉冷雲耀的手,憤怒抓住冷雲耀的衣衫,「你答應過我的,說悅君不會出事的,會平安歸來的,為何會發生這種事?懷了皇嗣,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對皇上來說意味著什麼,對玄明國意味著什麼?」

  楚河瞧見情緒激動的蕭楚然只能歎息,傷感的離開御書房,並順手關上門,讓士兵看守不得其他人靠近御書房半步,隨後默默離開。

  而在御書房內,冷雲耀接受著蕭楚然的激動和質問,等對方稍稍平靜下來時,冷雲耀才道:「楚然,這件事是我不對,我不該……」

  「呵呵,說不對有什麼用,雲耀,你可知,你對不起的不是我,而是悅君,更是你的弟弟,亦軒啊!」

  一句話將冷雲耀打入寒冰深谷,蕭楚然傷心的抹去眼淚,想要起身,卻先一步被冷雲耀抱住,「不,他不會出事的,他受了那麼苦難都沒有出事,一定還活著,不,肯定還活著。」

  其實冷雲耀在看見冷亦軒的書信時,就已經不安了,只不過是為了不讓人看見,硬是裝的,熟知冷雲耀的蕭楚然怎可不知,伸手抱住冷雲耀,並在對方稍稍平復之前,道:「雲耀,若是悅君不再歸來,你我也不會有未來。」這句話深深刺激著冷雲耀的心,但是他又不敢反駁,因為弟弟的幸福已經被他所害,他有什麼資格獲取自己的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淚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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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給自己鼓掌】滾來滾去……~(~o ̄▽ ̄)~o 。。。滾來滾去……~(~o ̄▽ ̄)~o 。。。

 

 

第89章

  離開高山村已經七日了, 中途過了一座縣, 買了不少東西才繼續啟程, 在坑坑窪窪的泥地上,聽著風聲,欣賞著外面美麗的自然風光, 何悅還是忍不住揚起了笑容。

  「過了前面那個山谷,就進入茂縣了。」

  「茂縣?」

  黃阿嫂點頭, 「嗯, 這茂縣有一聞名天下的池塘, 說是天然不用加熱的水池,還能養身。」

  天然不用加熱的水池,那不就是溫泉嗎?想不到這古時候已經開始享受這溫泉了啊!

  「我也聽說過這水池,說是有治病的效果,何公子可以去試試。」葉秋在外面喃喃說道。

  溫泉,誰不想泡, 若是有機會他當然想, 不過……黃阿嫂察覺到了何悅的心思, 笑道:「我們還有些東西還要在茂縣買, 而且趕到茂縣也天黑了。」

  何悅尷尬的笑了笑,隨即看向遙遠的山谷, 而在山谷的另一邊,就是熱鬧非凡的茂縣。

  茂縣,聞名天下的溫泉之鄉,不過在這個世界不叫什麼溫泉, 而是叫藥泉,因傳言說有人泡了這藥泉病好了,便得此名暨聞名天下。

  何悅一行人到達茂縣時,已經夕陽西下了,這中途還是快馬加鞭才在太陽落山前趕到的。在一客棧住下,又從小二的口中得知了藥泉所在之地,隨後何悅同黃阿嫂去了藥泉之莊。

  今日茂縣也不知道有什麼節慶,街上熱鬧非凡,燈籠高掛,綵燈河渠漂浮,優美的古箏引來陣陣拍手聲,才子間的詩詞對決,精彩的武打、雜技表演,讓何悅飽了眼福。

  在到達藥泉之莊後,何悅要了一個單人的藥泉,付了銀兩,在黃阿嫂的陪同下進了藥泉,美美的泡了一個時辰,等出來時,天空已黑去。

  「這藥泉真是不錯,本少爺的精神氣好了很多。」

  「可不是嗎?周少爺,你氣色確實好了許多,不知道待會那花魁爭奪中你能不能搶到。」

  「笑話,想我堂堂周家大少爺,區區花魁怎麼可能入我眼。」

  「哦!周少爺該不會還有什麼人間極品不成。」

  那猥瑣的漢子揚起扇子,一副心高氣傲的說:「聽說,這次柳春園會出現一名麟兒。」

  「麟兒!」週遭屏住呼吸,麟兒可是什麼,國家美玉啊!就連一些貴族世家也不見得能娶到麟兒,這一不好聽的妓院柳春園怎麼可能有麟兒。

  「喂,周少爺,你不會是懵我們吧!麟兒有多珍貴你還不知道,這當地的官員不要命了嗎?敢讓柳春園賣麟兒的貴體。」

  「嘿嘿,這你們就不知道了,聽說這柳春園上面有人,所以……」

  何悅聽見這漢子的話忍不住皺眉,麟兒的身份高貴的可以說在玄明國擁有極高的地位,且不說平常百姓會讓路,就連大戶人家都不敢對麟兒使眼色。因為麟兒就是天神的孩子,是會給自己家中帶來好運的,一戶人家,要是能生下麟兒,那麼她地位絕對是這個家族的最高的。而現在竟然聽見這麟兒出現在妓院,這還了得。

  幾位漢子猥瑣交談幾句後就離開了,聽到這話的何悅和黃阿嫂都一副不高興,特別是黃阿嫂,生氣的說道:「一群敗類,竟敢如此玷污麟兒,也不怕引來殺身之禍。」

  「黃娘,你別氣,這群人都是一群痞子,不值得你為他們生氣。」

  「黃娘可不是為他們氣,而是心疼那位麟兒,想黃娘日夜思念都想要個麟兒,可是上天未曾賜予我麟兒,而今,有麟兒在這妓院,黃娘我……」

  有些人聽見黃阿嫂的話也覺得很是生氣,這都些什麼人啊!還順道將那官府罵了一通,說一群敗類,不問事,還起哄,聽得何悅怒火。

  「黃娘,我們也去瞧瞧吧!」

  「這可不行,你的身體要緊,黃娘雖然心疼那位麟兒,可你才是最重要的。」

  何悅暖心的握了握黃阿嫂的手,道:「黃娘,只是去瞧瞧,不會出事的。」

  見何悅這麼堅持,加上黃阿嫂自己也想去,便點頭道:「那你先換上衣衫,黃娘陪你去。」

  何悅將一件鵝黃*色女裙穿上,再套上一件紫色輕紗,並在黃阿嫂的裝扮下,簡單輸了一個女頭,插了幾支朱釵才離開藥泉之莊。

  別問何悅為何要換上女裝,今日這事就已經表明了。

  雖然很無奈,但是為了自身安全還是忍忍吧!

  換了一身女裝的何悅並沒有減少姿色,反而還增加了幾分美感,一路投過來的視線多的數不清,若不是那微微隆起的肚子,恐怕很多漢子都要上來搭訕。

  瞧見這一幕的何悅,忍不住輕笑,他這是不是要感謝自己懷了孩子啊!何悅無奈搖了搖頭,在黃阿嫂詢問了柳春園的去向後,才繼續前行。

  柳春園外,紅紅的燈籠掛滿了整棟紅色閣樓,漂亮的綵燈更是做成了各色花型擱放在二樓四周,已經聚集在門前的各種有錢少爺都吵鬧的要看人,樓上笑臉的媽媽不停笑著招呼馬上來了。

  「我說,春娘,你也別忽悠我們了,快把你說的寶貝叫出來讓我們瞧瞧啊!我們可是很想見一見那傳說中美如女子,福如金身的麟兒啊!」

  「對啊,對啊!快叫出來讓我們瞧瞧。」

  何悅站在角落裡,聽見這群猥瑣漢子的笑聲,眉頭就沒松過,隨即聽到旁邊的黃阿嫂的罵聲,何悅只是暗歎搖著頭,等待那位麟兒出來。

  很快,春娘把柳春園的花魁引來不說,還帶來了一白衣仙人,此仙人而非真正的仙人,而是從那身姿和氣質以及那貌美的容貌,連何悅自己都忍不住感歎,這麟兒的美。

  「哇,這就是麟兒啊!真是極品,老子今日有福了。」

  「呸呸呸,你什麼有福,這麟兒是本少爺的。」

  「去去去,你個痞子能得到這麟兒,那老子就是皇帝老子了。」

  爭先恐後的爭奪戰已經在這位麟兒出現時打響了,而站在二樓的麟兒南宮彥已經快暴怒了,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還被當眾賣身,這全都是他那極品二娘的惹出的事。

  想自己的親爹竟然無視自己的存在,說什麼自己根本不是福星的麟兒,而是剋星,因為自己剋死了自己的母親,還害死了奶奶、差點連自己的弟弟都害死,還什麼福星,不是掃把星嗎?

  南宮彥很氣,明明害死他母親的是二娘,奶奶也是因為二娘的陷害,弟弟也是因為那所謂的嫡子所害,而他……呵呵,南宮曉,這就是你對待我和我娘的態度的嗎?

  南宮彥的心酸何悅並不知道,但是何悅覺得這高冷好看的麟兒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而是很適合那位心已死的齊子逍。

  說道齊子逍,何悅就忍不住歎息,他是真的對不住這人,可是誰讓命運如此。

  「我出一千年買下這位麟兒。」

  一千兩的話音打斷了何悅的沉思,何悅看著那出高價的公子,忍不住挑眉,還未感慨之時又有人說道:「我出三千兩。」

  臥槽,三千兩,這麼多錢,只為了這麟兒的一夜!

  「我出五千兩。」在藥泉之莊碰見的漢子此時喊出了驚人的天價,二樓的春娘已經止不住樂了,要喝到:「還有沒有人出價啊!」

  「我出七千兩。」

  「陸少出現了。」

  「哎呀,這陸少還真是有錢啊!」

  「那是當然的,這陸少可是茂縣第一首富之子,不僅文才好,還有一副經商的頭腦,我聽說這陸少已經打算參加明年的新出的科舉了。」

  「哇,那不是要當官了!真是有才,不過若是這麟兒被這陸少得到,也不枉這麟兒受的苦。」

  「沒錯沒錯。」

  旁人吆喝讓何悅聽在耳裡,而南宮彥看了一眼帥氣的陸瓊後就撇開視線,陸瓊笑了笑後聽見春娘喊道:「還有人出價嗎?沒人出價這麟兒就屬這位陸少爺的了。」

  「這群傢伙……」黃阿嫂怒意吼著。

  南宮彥握緊雙手,陸瓊倒是淡定準備付銀兩,春娘暗喜,這七千兩可不是人人能出的,就算那周少爺,也只敢拿出五千兩。

  「那今夜彥兒就屬於……」

  「一萬兩。」

  一萬兩一出口,整個會場安靜下來了,陸瓊看向何悅,南宮彥也看向何悅,春娘對女裝的何悅出一萬兩深感震驚,而旁邊的黃阿嫂震驚之後,趕忙喚道:「阿悅!」

  何悅對黃阿嫂笑了笑,隨即說道:「黃娘,別擔心,我自有分寸。」

  「這位姑娘,你開口一萬兩可不是鬧著玩的,怎麼說一姑娘家同彥兒……」春娘不想讓這位姑娘家買下南宮彥的一夜,但是也著實對一萬兩青睞,但是看到這何悅,春娘不認為何悅會拿得出一萬兩。

  「對啊,姑娘,想要男人回家找你相公去啊!」

  「哈哈哈哈……」

  何悅無視了周圍的嘲諷,盯著春娘意味深長說道:「敢問春娘可有說不允許女子買下這麟兒一夜嗎?」

  「額……這個,不曾,不過,姑娘,你要是真敢拿出一萬兩,這彥兒就屬於你,若是不能,也不要怪我們將你趕出去。」

  「沒錯,沒錯,你一漂亮姑娘來這湊活做什麼?」

  「對對對,姑娘,瞧你以懷有身孕,還是趕緊回家吧!」

  陸瓊在看見何悅時就對何悅起了好感,但是看見那微微鼓起的肚子,也只能暗歎美人已屬他人。

  南宮彥對何悅向他報價甚感奇怪,一個女子要他一夜做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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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春娘, 你說的沒錯, 一萬兩我是拿不出, 不過,你私自將麟兒買入柳春園之罪可比一萬兩值錢。」

  何悅的話讓春娘變了臉色,何悅倒是淡定說道:「玄明國國法有說, 麟兒私自賣入妓院輕者幾年牢獄,重者發配邊疆或砍頭, 春娘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這玄明國國法。」

  何悅的話讓現場雅雀無聲, 其實在場誰不知道這麟兒出現在妓院就是重罪, 但是這柳春園可不是普通之人啊!

  春娘怒意道:「哪裡來的小毛丫頭,敢在這裡鬧事。」

  何悅冷笑,就知道來這一招,「你們誰知道這柳春園後台是哪一位,當朝右相徐大人,還是德妃亦或是華臣家族的。」

  春娘從何悅口中聽到這些人物後, 整個臉色都變了, 緊張的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要是不放了這麟兒, 明年的今日你就在閻王殿數錢吧!」

  這下春娘不敢造勢了,旁邊的其他人都不敢出聲, 就連陸瓊都一臉驚愕,何況二樓的南宮彥。

  何悅從懷裡拿出一百兩,「這是支付你買下這位麟兒的錢,你可要想好了。」

  春娘想要賺取大錢, 但是丟了性命就不值了,考慮半宿的春娘點頭了,何悅鬆了一口氣,在南宮彥出來時,黃阿嫂趕緊將南宮彥拉住,而那一百兩也給了春娘。

  不過……

  「哼,姑娘,你拿一百兩來打發春娘,你真以為我會信你。」

  何悅對春娘的突然變卦忍不住鄒眉,南宮彥開口罵道:「你買下我時也不過一百兩,你還想怎樣?真不怕丟了腦袋。」

  春娘不相信何悅的話,因為就在剛才,官府已經知會了她茂縣可沒來什麼大人物,所以……「我春娘在茂縣做了這麼多年,還從未敢有人騙我,你個小丫頭敢唬弄我,你……」

  春娘不敢說話了,趕忙跪在地上,何悅笑道:「看秦楚上面寫的什麼了嗎?」

  「看,看清楚了。」春娘發抖結巴說道。

  「本來還想給你一百兩,不過……」

  「我不要了,不,賤妾不要了,姑娘你帶走這位麟兒好了。」

  陸瓊好奇,南宮彥更好奇,這何悅到底給春娘看了什麼嚇得春娘全身發抖,連錢都不要了。

  「春娘,做人要知足,給自己留個餘地,要知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是,是,賤妾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何悅點了點頭,同黃阿嫂說道:「我們走吧!」

  何悅就這麼明目張膽帶著南宮彥離開了,讓一群等候一天的少爺很不服氣,有人罵道:「這姑娘到底是誰啊!這麼大面子,春娘,你看見什麼了,竟然連錢都不要了。」

  春娘對著這群好色之徒吼道:「不想連怎麼死都不知道就不要去管人家。」說完就急匆匆離開,而陸瓊也隨著人群離開。

  回到客棧,何悅引入南宮彥進入了房內,黃阿嫂叫了晚膳,隨後又伺候何悅喝下藥及補身體的藥,才開始用膳。

  「你生病了?」南宮彥問道。

  何悅點頭,「嗯。」

  「很難治嗎?」

  何悅驚愕,瞧見南宮彥真的關心自己,變搖頭道:「不是什麼大病,只需要去個地方找一人即可治癒。」

  南宮彥點頭了點頭,在吃過晚膳後才道:「謝謝你救了我。」

  「你我同為麟兒,救你也是應該的。」

  「也不能這麼說……等等,你說你是……」

  何悅笑著點頭,南宮彥驚呆了,頂著何悅的肚子說道:「那這是你故意的吧!」

  何悅笑而不語,隨即從懷裡拿出一百兩給南宮彥:「我明日就要離開這裡,雖然我今日救你一命,但不保證他們還會不會對你出手,有了這一百兩,你應該能找個地方活下去,對了,你還有家人嗎?你為什麼會比賣入到那種地放去。」

  談論到此時,南宮彥就是氣,同何悅說了自己的事,何悅先是一驚,隨後感歎南宮彥的命運,笑著道:「你回去帶著你的弟弟遠離此處,最好去錦州,那裡麟兒甚多,不妨被人窺視。」

  「我會考慮的,不過這筆錢財我不會要的,救病的錢我不能要。」

  何悅笑道:「這只是一點點心意,你一無財錢,二來身份特殊,還是拿著這錢好一點,對了,忘記問你有喜歡的人沒?」

  「喜歡的人?」

  何悅點頭,南宮彥紅了紅臉,何悅知曉南宮彥有喜歡之人,不過很快南宮彥低下眼,一臉哀傷,何悅詫異,道:「怎麼了?」

  「喜歡有何用,他的心已經給了別人,我沒機會的……」

  喜歡的人喜歡著別人,這也是一種悲哀,何悅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拍了拍南宮彥的肩膀,「順著自己的心,終有一天你一定能成功的。」

  南宮彥對何悅笑了笑,隨後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何悅也洗漱後休息,等翌日醒來時,何悅發現南宮彥站在外面正同昨日那位差點七千兩買下他的漢子說話,不對,是南宮彥不爽,陸瓊無奈。

  「你到底想怎麼樣?」

  「本少爺要追求你。」

  何悅聽了這話輕笑一聲,走出門外,南宮彥趕忙上前,「阿悅,你要離開了?」

  陸瓊瞧見走出來的白衣長衫男子,雖然遮面看不清,但是陸瓊覺得這人就是昨晚那位姑娘。

  「姑娘這要遠行。」

  你才是姑娘!何悅黑著臉無視,南宮彥偷笑兩聲,冷眼瞪著陸瓊,「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煩?都說了本公子看不上你,你怎麼還纏著。」

  「沒事,我看上你就行了。」

  南宮彥翻了一個白眼,何悅也無語無視了陸瓊,南宮彥上前握住何悅的手,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何悅搖頭,「不知,不過你若有機會,可以來伏鑲城尋我,當然不是現在。」

  伏鑲城,皇城!南宮彥和陸瓊覺得何悅身份一定不簡單,不過等南宮彥真正知曉何悅身份時,嚇得不要不要。

  「好吧!等我落腳穩定後,我一定去尋你。」

  陸瓊拉住南宮彥,「你要離開?」

  「放開。」南宮彥甩開陸瓊的手,「你這人怎麼回事?毛手毛腳,還是文人才子,文人痞子差不多。」

  「噗……」這南宮彥的嘴巴真毒!何悅笑了笑,起身朝著馬車旁走去,不過就在他上馬車時,一個黑影駕著馬飛快的從馬車旁過去,對那黑影熟悉不過的何悅驚愕看到那背影,喊道:「齊子逍。」

  「齊子逍,你給我站住——」

  南宮彥追出去,何悅驚愕的盯著那跑走的身影,隨後哈哈哈大笑,「這就是緣分啊!」

  瞧見遠處駕著馬的人突然停下隨後駕著馬回來,何悅趕緊進入馬車,並喊道:「葉秋,我們走吧!」他可不想在這裡遇見齊子逍,更不想讓南宮彥知曉他就是齊子逍喜歡的那人,雖然只有軀體罷了。

  哎……你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真愛之人已經死去,愛他的人正在苦苦追尋,上天真會折磨人,當然也同時慶幸自己和冷亦軒是心意相通。

  何悅的馬車緩緩駛離茂縣,而齊子逍和南宮彥的故事也才剛剛開始,等再次見面之時,已是物是人非。

  離開茂縣,就基本是野外露宿了,直到第二十日,何悅才走進入到一個縣城的標誌,只要過了這縣城,離雪陽城就不遠了。

  不過在今日雪陽城之前,何悅遇上了一件麻煩事,已是一件奇葩讓何悅吐槽的事。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虎頭虎腦的壯漢及幾個小山賊再次攔截了何悅的馬車,何悅無語得翻了一個白眼,他只是有多幸運,竟然讓他再次遇見了山賊。

  「喂,老大說的話你們沒有聽見嗎?」

  他們這車上唯一會武的就只有林秋了,不過大一兩個還是可以的,這七*八個……有點難。

  「你們想要什麼?」

  何悅出面,山賊們先是愣了會,隨後猥瑣笑道:「當然是你……」

  「喂,我說兄弟們,你們當我路了。」

  一黑髮漢子出現,何悅疑惑眨了眨眼,等看清這漢子的面容,驚愕喊道:「吳貴!」

  吳貴回頭,發現馬車裡的是何悅,驚愕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吳貴對何悅會在這裡感到震驚,他不是應該在晉安城陪他的夫君嗎?

  「我要去雪陽城辦點事。」

  吳貴點頭,「正好,我也要去雪陽城,護送你一程吧!」

  護送?何悅不懂,隨即大驚,「你有武功啊!」

  「我從來都未說過我沒有武功!」

  也對,上次之事他們忽略了,其實若是吳貴沒有武功,怎麼可能從落花宮逃出來。

  「喂,你們嘰嘰歪歪說什麼呢?不知道本大爺在此還不趕緊將金銀珠寶留下。」

  吳貴不削的看了山賊頭頭,隨後一個飛身從馬背上跳下,三五兩下就解決了山賊,何悅驚訝鼓掌,「吳貴,你身手不錯嘛!」

  「阿悅,你認識此人!」

  何悅對著黃阿嫂點頭,「黃娘、蕭爺,你們別擔心,這是我之前認識的一位友人。」

  「哦,原來如此,有這位兄台在,我們去雪陽城就更加安全了。」

  吳貴倒是無所謂,反正都是同路,一起走也沒什麼,再加上何悅對他也有過恩,便笑道:「無妨,大家都是同路人,互相幫忙理所當然。」

  有了吳貴的護送,這一路也算太平,在趕往雪陽城的路上,何悅詢問了吳貴晉安城冷亦軒的消息,得知他們離開了晉安城,何悅也鬆了口氣。看來冷亦軒已經回宮了,這下好了,有冷亦軒主持,那青鸞國也不敢輕易起兵了。

  在得知冷亦軒在他失蹤之後派人尋找,何悅還是很感動的,決定治好病一定要盡快回到冷亦軒身邊。

  「阿悅,過了這座山,就到雪陽城了。」

  披上披風的何悅看了看川外那白茫茫的山峰,不忍想起他之前發生的情景,這一路上,何悅時不時嘔吐,有時還會咳嗽兩聲。

  特別是進入雪陽城限界後,何悅的起色就沒好過,讓黃阿嫂心急如焚,何悅對此笑道:「黃娘,已經要入雪陽城了,一定會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o(* ̄▽ ̄*)o

 

 

第91章

  進入雪陽城, 一股寒風襲來, 何悅忍不住拉了拉披風, 媽的,這雪陽城要不要這麼冷啊!

  「阿悅,把這穿上。」黃阿嫂拿出一件薄薄的小棉襖, 何悅也沒客氣,趕緊解開披風, 再脫去長衫, 套在裡面, 隨即在披上披風時,已經感覺不到冷了。

  暖和下來,何悅忍不住掀起窗布,看了看熱鬧的雪陽城,高低的古風建築,精美的冬季華服, 人來人往的馬車, 這就是號稱玄明國最冷的城鎮, 雪陽城!

  「這雪陽城靠近紫陌國, 紫陌國又是一年之計半年為冬,所以來到雪陽城不拿上幾件厚厚的棉襖, 恐怕會受不了病倒。」

  何悅點頭,這就像現代中國的廣州去往嚴寒的哈爾濱一樣,只要不蠢,都會拿上一件羽絨服或是厚厚的棉襖抵禦寒冷。

  「吁~」

  何悅放下窗布, 門簾掀開,蕭林笑道:「到了,到了。」

  「林安堂!」

  「沒錯,此處是我舅舅開的藥鋪,也是我父親推薦你來此處就醫的原因。」

  何悅下了馬車盯著牌匾上哪醒目的三個大字,隨後對著林秋笑道:「謝謝你,林秋。」

  林秋有些不好意思,隨即趕忙進入藥鋪找人,黃阿嫂和蕭林也隨同何悅進入藥鋪,吳貴本來想離開的,可是一想到何悅是來這裡看病的,著實也不怎麼放心,便也進入藥鋪。

  林秋見到了他年邁的舅舅,趕忙請安道:「侄兒見過舅舅。」

  「哦,秋兒,快起來,快讓舅舅瞧瞧,嗯……這麼多年不見,竟已如此年長了,你母親可安好。」

  「舅舅放心,母親安好,舅舅,侄兒今日前來是受父親囑托。」

  吳安詫異,林秋笑意道:「舅舅,這有父親書信一封。」林秋將林老寫的書信給吳安,吳安拿過書信拆看敲了敲,平靜的表情立即變了樣,驚愕的同時也有些激動,「秋兒,你說的人在哪裡?」

  「舅舅,人在那邊。」

  吳安順著葉秋的方向看過去,瞧見藥鋪門口有幾人笑顏站著,其中一位還披著披風,看不清樣子,但是吳安知道,這人就是他姐夫書信上說的麟兒,何悅!

  能在雪陽城見到麟兒絕對罕見,為了不引起騷動,吳安趕忙喚道:「小李子,小李子。」

  「誒,師父,有何貴幹。」

  吳安對著白淨的徒弟說道:「去把門口幾位客觀引入到內屋歇息。」

  能讓他師父親自迎接可見這人身份很不一般,小李子不敢怠慢,趕忙跑到門前帶領何悅一行人進入內屋。

  內屋裡,小李子端上了茶,隨後看著他師父進來,便乖乖站在一旁,此時的黃阿嫂才替何悅拿下披風,當披風拿下的那一刻,吳安和小李子驚呆了。

  何悅微笑超吳安請安:「何悅見過吳大夫。」

  「快起,麟兒折煞老夫了,小李子,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扶著麟兒坐下。」

  「無礙,吳大夫,何悅今日前來是……」

  「麟兒放心,老夫已經從姐夫書信上知曉了你的事,放心,這雪陽城什麼不多,這珍貴的草藥倒是不少,老夫也會盡力醫治麟兒的病。」

  有吳安這句話,何悅也放心了不少,拱手謝道:「有勞吳大夫了。」

  何悅伸出手,吳安替何悅把脈,一時間內殿安靜的都能聽見呼吸聲,小李子緊張的看著他師父,但又時不時將視線落在何悅身上,畢竟這麟兒可是很少見到,還是這麼好看的麟兒。

  大概一刻鐘後,吳安收起手,道:「氣虛凌亂,經脈也有些不穩,加上麟兒懷了身孕,這……不太好。」

  懷了身孕把林秋、吳貴、小李子都嚇了一跳,吳貴驚愕道:「何悅,你,你懷孕了!」

  何悅摸著自己的肚子,點了點頭,擔憂道:「不知我肚子裡的孩子可是安好。」

  「麟兒不必擔心,孩子很安好,只是因麟兒你的身體虛弱,若是不好好醫治,恐會出現早產及難產的跡象。」

  早產就算了,難產是什麼?靠!他可不想懷了這個孩子,再生出一個不健康的孩子,那就不划算了。

  旁邊的黃阿嫂聽見吳安的話,擔心道:「大夫,阿悅他的病能治嗎?」

  「能治,不過過程有些漫長。」

  聽見漫長這幾字,何悅就失落了臉,他還以為能盡快趕回去,這下好了,沒有兩三個月估計也回不去了。

  雖然他很擔心冷亦軒,也很想念冷亦軒,不過現在這種情況,還是先把自身身體搞好再說吧!何悅從手上拿下一個手鐲放在吳安眼前,道:「這枚手鐲是定金,勞煩吳大夫了。」

  金玉鑲嵌,光滑透亮,價值連城,就這一手鐲足足支付藥費了。

  吳安也不是客套之人,當然不會免費看病,於是收下了手鐲,道:「麟兒且安心住下,老夫一定會全力治好麟兒的病。」

  「那就勞煩吳大夫了。」

  住在雪陽城,這件事是定了,不過送何悅來雪陽城的林秋、蕭林、黃阿嫂是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的,畢竟已經初冬了,此時要是不回去,等再過些時日,就不好離去了。

  考慮到這一點,何悅將自己身上僅存的銀兩以及在路上買的銀飾和之前插在頭頂上的金簪全部讓吳貴拿去當了,換了一百兩下來,何悅直接將銀票給了黃阿嫂。

  黃阿嫂死活都不要,何悅溫柔道:「黃娘你聽我說,這錢你一定要收下,且不說你回去之時需要,這一路的照顧還有救命之恩,何悅也只能拿這些錢財表示感恩,若是你不收下,何悅會良心不安的。」

  蕭林站在一旁,瞧見自家妻子,歎息的上前接下一百兩銀票,黃阿嫂瞪著蕭林,蕭林道:「黃娘,你要是不收下,恐怕阿悅會寢食難安的,我們可不能讓他憂心忡忡。」

  何悅點頭,黃阿嫂清楚何悅的為人,便點頭道:「那黃娘就不和你客氣了,等你病好了,再來黃娘家做客,黃娘給你做好吃的。」

  「好,黃娘,阿悅一定會去的。」何悅同黃阿嫂笑了笑後看向葉秋,道:「葉哥,這一路勞煩你了。」

  「豈敢說勞煩,真要說助於你,還是吳兄的功勞。」林秋說的事吳貴,何悅笑了笑後,嚴肅道:「葉哥,這回去之時且萬分小心。」

  「悅弟不必擔心,舅舅已派了兩個護衛,護送我們回去。」

  有護衛就好,何悅就擔心沒有護衛,那回去遇見危險怎麼辦?這可不是何悅想見到的。

  陽光照亮了雪陽城,來到這裡三日,黃阿嫂和蕭林及葉秋開始返程,坐上馬車,黃阿嫂同何悅虛心慰問幾句後才離開,何悅感動的笑著目送馬車離去。

  黃阿嫂幾人離開後,何悅就安心住在林安堂旁邊一酒樓裡,吳貴也跟著同住下,在這時,何悅才知道吳貴是來雪陽城做生意的,想拿一些雪陽城的東西拿到晉安或是錦州繁華的南方城鎮。

  這傢伙腦子還真是聰明,不僅會武還會經商,嗯,等過些時日回到伏鑲城可以考慮推薦給冷雲耀,想到冷雲耀何悅就不忍想起冷亦軒,在掉下懸崖那一刻,何悅看見了冷亦軒拿震驚和激動的表情,估計不用猜測也知道冷亦軒是多麼的憤怒和悲傷。

  「唉~我是不是寫封信告訴亦軒我平安無事呢?」

  「這是個注意,你的消失肯定讓你夫君擔心不已,若是讓他知曉你平安無事,他也能安心不少。」

  何悅對吳貴說了自己被人陷害才離開晉安,又因身體的緣故,無法回到伏鑲城,現今已經確定要在這雪陽城住下,那就該給冷亦軒一封書信告訴自己還活著。

  「媽的,腦子一定是病糊塗了,早就該書信一封了,也不用來到這麼遠的地方。」

  吳貴聽見何悅嘴裡說著什麼,詫異問:「你在說什麼?」

  何悅搖頭,吳貴也不好繼續問,只好說道:「我要出去一趟,你,你最好待在房內不要出去。」

  最近這段時日,不知道是誰走漏了說林安堂有一麟兒上門尋診,還是從遙遠的南方來的。消息一出,整個雪陽城熱鬧了,那些一輩子都住在這雪陽城更是見不到珍貴的麟兒瘋狂朝著林安堂去。

  好在吳安精靈,說什麼已經離開,不過吳貴清楚,何悅太刺眼了,只是一個眼神就能勾起那些痞子的色心,他擔心他離開酒樓會有圖謀不軌之人來找茬。

  何悅也清楚吳貴擔心什麼,笑著道:「你去吧!我就在房內帶著,即使真要出去,也會披上披風去林安堂。」

  雪陽城對何悅來說不熟,加上身份的特殊,何悅是不可能冒險做出給自己找麻煩的事情,吳貴也相信何悅說的,便點頭離開。

  吳貴離開後,何悅在屋內呆了一會,就有人來報,吳安要他去林安堂,何悅知道到泡藥浴的時候了,起身去下意見雪白的披風,披在身上,出了房間同藥童一同下樓。

  因為快要臨近午時,這吃飯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加上還有人想要打聽林安堂是否有麟兒之說,進進出出酒樓的人多的不行。

  「哎呀!媽的,誰撞了老子。」

  一個凶狠的高個子看了看面前披著風衣的何悅,挑眉怒道:「喂,是你撞得老子嗎?」

  大二發現了住在他們酒樓的客觀有了麻煩,趕緊上去道:「這位客觀,想必這位公子不是有意的,還請你大人有大量。」

  「屁,撞了老子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還大人有大量。」凶狠的莽夫瞧見何悅並無吭聲還披著長長的披風,戲趣道:「這還不是嚴寒之冬,你披什麼披風啊!還是說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容貌。」

  莽夫話一出,勾起了那些站在門口看戲的一些少爺,跟著起哄道:「就是說,一個大男人又不是娘們,裝什麼裝,還是說你就是那位謠言的……麟兒!」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更o(* ̄▽ ̄*)o作者君說道做到哦,一萬字走起(o^^)oo(^^o)【給自己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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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麟兒一出口, 整個酒樓都喧嘩了, 何悅往後退, 藥童趕忙擋住,「休得無禮,我家公子如此著裝是因患有不能見光病。」

  「小書僮, 這裡可是酒樓,不是外面, 沒有陽光的, 所以, 要想老子原諒你,就把披風摘掉,跟老子道歉。」莽夫已經發狠話。

  何悅覺得自己運氣有夠背的,遇上這種胡攪蠻纏之徒,歎息一聲,冷冷道:「你想怎樣?」

  輕柔病弱的聲音已經引起無數男子猜想, 激動, 有些人已經冒出了肯定是麟兒的話語, 讓何悅更是煩悶, 小藥童知道這事麻煩了,跑出去叫吳安, 肯定不可能,只能往後貼身保護。

  小藥童的舉動到是讓讓何悅安心不少,微微笑了笑後,聽見莽夫大聲嚷嚷道:「沒聽見老子說的話嗎?叫你脫下披風向老子道歉。」

  「撞了你是我不對, 不過你也不因強迫我,所以,我憑什麼聽你的。」

  「哎呀,這傢伙找死,敢得罪雪陽城有名的薛狗子,不是找死嗎?」

  「可不是嘛!這傢伙一定不要命了。」

  旁人贊同,薛狗子怒意,一腳踹翻旁邊的椅子,那力氣大的讓小藥童擔心,也讓何悅挑起眉,拍了拍小藥童的肩膀,伸手摘掉披風帽,露出一封柔弱的冰美人的面容。

  何悅冷冷盯著莽夫,道:「無禮之徒。」

  「是麟兒,還真是麟兒。」

  「哈哈哈,我有幸難見到如此美貌的麟兒,值了。」

  何悅露出了面容驚動了爭做酒樓,酒樓的掌櫃和小二完全想不到這位神秘的公子竟然是位麟兒,這下好了,得罪了這位麟兒,他們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哈哈哈,還真是麟兒,我薛狗子值了。」薛狗子露出一臉猥瑣的樣子,道:「這位麟兒,只要你賠我喝一杯,今日之事就瞭解了。」

  「放肆,竟然侮辱麟兒,你不想命了。」小藥童怒吼找到薛狗子不爽推開,「你個小書僮敢跟我叫板。」隨後對著何悅一臉猥瑣說道:「美人,我來……疼!媽的,誰?誰偷襲的,給老子出來。」

  酒樓裡一片安靜,沒人敢吱聲,這薛狗子出了名的蠻狠無禮,還有一身本領,讓很多富家小姐吃了不少苦頭,如今可不會有人傻傻的站出來。

  薛狗子很憤怒,但是沒人吱聲,便轉頭,誰知一瞬間一支筷子從薛狗子面前飛過,穩穩插*入柱子上,這下薛狗子知曉是誰動的手。

  薛狗子盯著床邊一面容犀利,長相俊朗,氣質磅礡的男子,怒吼道:「媽的,是你偷襲老子的?」

  「不想死就滾。」

  一句話讓周圍的看著趕忙逃離,薛狗子不服,拿起一根凳子朝男子襲擊過去,何悅有些擔心,可是那帥氣的男子只是拍了一下桌子,然後一瞬間抽出桌上的劍指著薛狗子的喉嚨,「想死嗎?」

  薛狗子被這濃濃的殺氣嚇到了,趕忙退後一步,丟下凳子,強忍住害怕指著男子道:「你給我記住,老子一定會回來報仇的。」

  薛狗子都被這面容冰冷的俠士嚇得跑了,其他那些有心靠近何悅的漢子全都乖乖離開,不然就是安靜吃飯,何悅鬆了口氣後,看著那帥氣的男子走過來,何悅趕忙上前感謝道:「多謝這麼俠士出手相助。」

  「舉手之勞罷了,不必言謝。」

  這男的夠爽快,何悅淡淡笑了笑,男子盯了何悅幾眼,隨後道:「麟兒還是找個護衛比較好。」

  「我……」

  「秦風,你在做什麼,回去了。」

  熟悉的聲音牽起了何悅回憶,扭頭看去,那好看的面孔是何悅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為什麼會在這裡會遇見……

  「鳳夜!」

  「何悅!」鳳夜是完全不敢相信在這裡會遇見何悅,那個讓他心動的麟兒。

  在三國會上,他邀請了何悅來紫陌國做客,可是鳳夜知曉,何悅怎麼可能會去,如今何悅就這麼真實站在他面前,他怎麼可能不激動,鳳夜興奮上前抓住何悅的手,道:「你為何會在此?你是來赴約的嗎?」

  何悅也被在此處遇見鳳夜給嚇到了,不過在發現對方舉動時,趕忙喚道:「公子,請自重。」

  鳳夜瞧見自己的手還抓住何悅的手臂,笑意的並無鬆開之意,相反還往前靠近,貼身的讓何悅怒火,「鳳夜,你到底想做什麼?」

  「何悅,悅君,悅兒……」

  「閉嘴!」何悅推開鳳夜,鳳夜微笑並無生氣,相反還很高興,說道:「既然你在此處,那就同我去紫陌國。」

  雪陽城因為靠近紫陌國,所以很多時候紫陌國的商人都會來到雪陽城販賣自己國家的皮毛來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對鳳夜是紫陌國的人沒什麼好奇。

  可是何悅知曉,這傢伙根本不是那些所謂的商人,而是紫陌國太子,媽的,這傢伙真是臉皮越來越厚,明目張膽來到玄明國土地上,還正當他們玄明國是擺設不成。

  何悅拍掉鳳夜伸過來的手,冷漠道:「不去,還有,我不認識你。」

  「悅君的話真是牽強。」鳳夜在這時發現何悅是獨自一人在這雪陽城,這下好了,鳳夜千辛萬苦等待的機會總算來了。

  何悅的苦惱被旁邊的護衛秦風瞧見,連忙喚道:「少主,還請不要做出威逼之事,有損典範。」

  秦風的話也算提醒了鳳夜,沒錯,他可不能做出威脅何悅的事情,必須要讓何悅心甘情願的去,調整心態,收起了那激動的心情,真誠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悅君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吧!」

  何悅先是感謝了秦風一眼,隨後瞪著鳳夜,不爽道:「鳳夜,你又是何苦呢?我來雪陽城不是玩的,還請不要打擾我。」說完這話不等鳳夜開口,轉身上樓去,小藥童看了看鳳夜再看了看何悅,立即跟上何悅回到樓上。

  鳳夜歎息,「這下成了壞人了!」

  「少主,他就是你朝思暮想的麟兒!」

  鳳夜點頭,「不錯,如何?」

  「少主,你什麼時候也做出明搶這種事了。」秦風的一番話差點沒把鳳夜給氣死,好在鳳夜沉得住氣,嚴肅道:「去調查一下,他為何會在這裡?」

  秦風作為臣子,不得不領命,於是在鳳夜和秦風離開後,吳貴也回來了,吳貴聽見樓下交頭接耳的聲音才知道何悅的身份被發現了,又聽見紫陌國的人認識何悅,吳貴詫異,趕忙回到樓上,敲響了何悅的門。

  何悅瞧見吳貴回來,才鬆了口氣,說道:「你陪我去林安堂吧!」

  「你還未泡藥浴。」

  何悅點頭,「剛剛出了一些事,沒有去,你送我去了後你再幫我重新選個客棧吧!」

  吳貴雖然不清楚何悅遇到了什麼麻煩,但是此時何悅既然已經在此處暴露了身份,確實不好停留,點頭後護送何悅去了林安堂。林安堂的吳安聽說了何悅的事,就開口說了讓何悅住在他家去,何悅之前就不想打擾,才拒絕了吳安的提議,現今遇上了鳳夜,何悅也只能麻煩吳安。

  鳳夜在一家客棧住下,等待著秦風回來,好在秦風辦事能力不錯,才一個時辰左右就回來了。

  「打聽的如何了?」

  「殿下,那位麟兒來雪陽城是治病的。」

  「治病?」鳳夜震驚站起,「他得了什麼病?」

  秦風搖頭,「臣暫時未查到,不過有一傳言,說這位麟兒背上有劍傷。」

  劍傷!好好的怎麼可能會受傷!難怪何悅會來這雪陽城,原來是為了治病,不過為什麼不選擇回到伏鑲城,再怎麼說皇宮的藥材也比雪陽城的好。

  「玄明國皇宮那邊可傳來了什麼消息沒?」

  「具我們的人回報,說玄明國皇上已經回宮,而在他回宮之前,昔日的悅貴卿已晉陞成慧臣,而且這慧臣還牽連到一樁命案中,現在被關在自己的宮殿,等待查明事情真相。」

  何悅晉封為慧臣了,而本應該在自己宮殿的慧臣此時卻出現在雪陽城,鳳夜意味深長笑了笑,「這下有的玩了。」

  何悅在雪陽城呆了半月,身體在吳安開的處方下逐漸好轉,不僅氣色好了,連食慾都好了,瞧見那一桌子的菜餚入肚,吳安就高興的梳理著鬍子,「能有如此食慾,證明肚子裡的孩子很健康。」

  「這多虧了吳大夫你的處方。」

  「不,這是何悅你的福氣,若是其他麟兒,早就命喪黃泉了。」

  何悅也不知道說什麼,反正他覺得他能活著,肚子裡的孩子能健康活著,多虧了冷亦軒給他的丹藥。

  「那我還需要泡藥浴嗎?」

  吳安搖頭,「不用,明日開始該吃一些補藥和湯藥,一個月後就無大礙了。」

  到那時也差不多年底了,想要回伏鑲城估計還要等到來年初的二月。

  「養神治病在於心平氣和,不可急也不能急。」

  「吳大夫,你放心吧!我會安心治病的。」

  吳安點頭,起身走出房間,外面的一藥童急忙跑進來,道:「師父,外面有人要見何公子。」

  竟然知曉何悅在他這裡,真不簡單,吳安嚴肅問:「是誰?」

  「那位公子說他叫鳳夜,說只要將這名字說給何公子,何公子就會出來見他。」

  鳳夜……何悅握緊手,這傢伙到底有多牛皮糖啊!竟然能找到他在這裡治病,真是……

  吳安看向何悅,發現何悅那面色就明白何悅是認識這位叫鳳夜的人,不過……「你回去同那名鳳夜公子說,何公子已經歇息了,不便打擾。」

  「我瞧著還精神抖擻坐著用膳呢?吳大夫,鳳夜唐突進入,還請見諒。」

  「私自闖入,你還什麼見諒?」

  鳳夜清楚他闖進來不對,可是要不闖進來,這何悅就會拿各種理由搪塞他,永遠都見不到面。

  「吳大夫,你也別氣,我今日來此是來接我這位朋友的。」鳳夜笑著看向何悅,何悅感覺到一絲不安,鳳夜繼續說道:「我聽聞我的朋友病了,也聽說吳大夫你醫術高明治好悅君的病,後續只需補藥養身即可,我家在雪陽城臨邊紫陌國,那裡有上等的天山雪蓮、雪參、雪茸,吳大夫,你貴為大夫,應該知曉這些草藥對悅君病情是否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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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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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吳安雖然很不爽鳳夜闖進來, 但是鳳夜的話說的很對實在, 雪陽□□貴草藥不少, 但是真正補藥,除去那千年人參就屬紫陌國那些珍貴的天山雪蓮、雪參、雪茸等草藥,只要吃了那些, 何悅的身體不出半月就能治癒,還能對肚子裡的孩子有好處。

  何悅從吳安沉默就知曉鳳夜說的這些東西都對他身體有益, 該死的鳳夜, 為了達到要他去紫陌國, 竟然使出……

  「何悅,他真是你朋友?」為了慎重起見,吳安還是開口問道。

  何悅知道如果此時不回答鳳夜說他是他友人,這傢伙一定還會找其他辦法讓他進入紫陌國。

  很無奈,但是也只能點頭,吳安確認了鳳夜是何悅的友人, 便說:「既然是你的朋友, 那我也同你說說, 何悅, 你朋友說的對,那些草藥對現在的你很有用處。」

  吳安開口了, 就好辦事了,鳳夜微笑的靠近何悅身邊,笑裡藏刀說道:「悅君,你聽見了嗎?放心, 我家要什麼珍貴草藥就有什麼,你的身體一定會很快康復的。」

  「你……」

  「你應該不想在雪陽城將你身份暴露出吧!慧臣主子。」鳳夜小聲說道。

  何悅震驚的看向鳳夜,鳳夜意味深長繼續耳邊小聲說道:「具本王所知,你現今應在宮裡,為何會出現在雪陽城本王很好奇。」

  這混蛋,竟然威脅老子!何悅氣死了,鳳夜清楚,但是為了讓何悅跟著自己去紫陌國,他只能用這個辦法,即使何悅會氣他。

  「你們在說什麼?」吳安挑眉詢問。

  鳳夜笑著站直身體,何悅忍住發火的衝動,調息氣息,笑臉說道:「吳大夫,多有打擾,何悅感激不盡。」

  「老夫也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你的決定是對的,那些草藥對你是有意而無害。」

  「何悅知曉,只是擔心驚擾了朋友才沒去,誰知道他竟然親自上門,何悅也不好不給朋友面子,只能聽從朋友的好言相勸,去紫陌國。」這句話裡面充滿了濃濃的諷刺,一旁的秦風聽見,暗歎搖頭,鳳夜失了笑意,但是也不反悔,讓進來的侍女服侍何悅上馬車離開雪陽城。

  何悅在出入馬車時候,將一封信遞給吳安,並道:「勞煩吳大夫將此信交給吳貴。」

  吳安知曉吳貴是何悅的友人,不過最近一直在忙於談生意,便沒來林安堂,既然要走,當然要給友人留下一封信已報平安。

  鳳夜已經對吳貴調查過了,所以並沒有對何悅給吳安的信件有什麼不滿,等何悅進入馬車,鳳夜才隨同進入,在秦風的護送下離開雪陽城。

  吳貴回來時,發現何悅不在了,詢問才知道一位自稱何悅友人的鳳夜帶著何悅去了紫陌國,吳貴驚愕,他雖然不太清楚這紫陌國國情,但是也聽說過鳳夜的名字,那不是紫陌國下任皇帝嗎?下任皇帝為何會認識何悅?

  「對了,吳貴,何悅讓我把這封信給你。」吳安將信件給吳貴,吳貴拆開,發現裡面有一封信和一個小小的竹筒,打開信件,吳貴才知曉這竹筒是什麼。

  起身將竹筒塞入懷中,隨即對吳安拱手道:「感謝吳大夫,吳貴多有打擾,就此告辭。」

  「這是要離開了。」

  「嗯,家中來信,說要我盡快回去。」

  「那老夫也不留你了,保重。」

  「吳大夫留步。」

  吳貴騎上馬駕馬離去,而何悅則是坐在馬車繼續前往紫陌國。

  紫陌國,一年中半年都是寒冬,冰天雪地寒冷的季節也讓紫陌國的糧食短缺,大多數都是靠在雪陽城或是玄明國其他地方換取糧食才得以生存。

  但紫陌國因為處在嚴寒之地,為了保暖,便養殖了不少牛羊來製作成毛皮出售,而精美的刺繡和天然的毛皮成為玄明國富商之家的喜愛,就連不怎麼友好相處的青鸞國也喜歡紫陌國的皮毛。

  當然此時不是談論什麼皮毛的時候,而是何悅真的無法忍受著寒冷的天氣,哪怕換上了紫陌國特有的皮毛衣物,也還是受不了。

  「去把本王的雪貂拿來。」

  侍女恭敬下了車,隨後拿進來一件長長的白褐色皮毛,加下一些特殊處理,整個皮毛看起來就像美麗的神物。

  「這是什麼皮毛?」

  「雪貂!一種雪山深處才有的靈物。」

  雖然不知道這玩意到底是什麼動物,何悅也只能安心接下,披上暖暖的雪貂。

  「這東西還真暖和。」

  「在紫陌國,雪貂被稱為火焰的化生,其意就是說不管在多寒冷的季節下都能讓穿他人感受不到一點嚴寒。」

  這一點何悅贊同,之前他還冷得發抖,現在竟然還有些熱了,這雪貂真是好玩意。

  鳳夜瞧見何悅喜歡,也滿意點了點頭,道:「若你喜歡,本王派人給你做一件。」

  「不用了,這麼珍貴的皮毛,何悅可承受不起,謝謝殿下的好意。」

  鳳夜苦笑,看來何悅的氣還是沒消啊!只希望到達城都之後不會繼續氣惱他。

  從雪陽城乘坐馬車五日,來到紫陌國的京都,白霧城,白霧城之所以為白霧城不是因為此處有霧,而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彷彿身處在聖境之中,有著天神護佑,才得以這名稱。

  街上穿著各式各樣的皮毛服飾,女子為裙,男子為衫,麟兒為彩,各色不一,但是也看得出這個地方的繁華和特殊。

  「怎麼樣?」

  何悅看向笑著的鳳夜,點了點頭,道:「還不錯。」至少同那些冷得不行又沒有住的吃的的地方好多了。

  能讓何悅感到滿意,鳳夜還是很高興的,當馬車靠近拿有點歐式風格的古建築時,有些驚異,想不到這古代會建造出如此特殊的宮殿,但是想到宮殿,何悅想起了什麼,立即喊道:「停車。」

  馬車停下,外面的秦風回頭靠近馬車,鳳夜疑惑道:「怎麼了?」

  何悅不高興的看向鳳夜:「你是不是要帶我進宮?」

  鳳夜驚愕,那表情就是在告訴何悅鳳夜的打算就是如此,何悅怒意的起身走出馬車,並下馬車,嚴肅對著後面出來的鳳夜道:「我同你來紫陌國可以,但是讓我進宮,不行。」

  鳳夜瞬間變了臉色,秦風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樣子,隨後看向鳳夜,鳳夜有些不悅道:「為何?」

  「鳳夜殿下,你因清楚我為何不同意,我奶玄明國皇上的男侍,你乃紫陌國的太子,懂嗎?」

  何悅才不傻,要是跟著進宮,且不說會傳去什麼不好的謠言,光是他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個問題,他可不希望自己懷孕的消息被鳳夜知曉,雖然之後肯定瞞不住,但是他是絕對不會進宮的。

  「鳳夜,你別勉強我。」

  何悅已經發下狠話,鳳夜臉色不好看,想發怒又不敢,只能釋放一些殺氣,秦風見此果斷上前說道:「殿下,何公子說的不錯,殿下要慎重起見才好。」

  鳳夜很氣,好不容易都到了白霧城,到了宮殿門口,一步之差,竟然不進宮,但是他又不能強行要何悅進宮,只能不滿道:「安排在你府上。」

  秦風聽了趕忙接旨:「臣領旨。」

  秦風的身份乃是紫陌國的御前將軍,因為紫陌國同玄明國、青鸞國都不一樣,基本上這將軍和皇帝都是一塊的,而這秦將軍就是鳳夜一手提拔上來的,身份地位可想而知。

  本來何悅是想說找個客棧或是普通民宅住下,但是瞧見鳳夜的表情,何悅也只能忍下,不高興坐上馬車去往秦風的府上。

  在秦風府上住下後,秦風給他派了一大堆侍女、奴才伺候他,何悅提出了不要,秦風說以身體為由便只能頭頂十幾個十字架同意了。

  不過,有一點何悅還是要感激秦風的,為他準備的藥膳全部都是最珍貴的草藥,雖然他清楚這些東西一定是鳳夜叫人拿過來的。

  吃過藥膳,在暖暖的屋內歇息時的何悅不忍想起吳貴,想起他拖吳貴帶去的信件,不知道能不能送到冷亦軒手中。

  此時,玄明國金陽宮御書房內,冷亦軒面無表情的處理著奏折,旁邊的孫道全戰戰兢兢伺候著,深怕自己的不小心腦袋就搬家了。

  其實也不能怪罪孫道全這麼的小心翼翼,打從冷亦軒回到皇宮後,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片恐怖、壓抑的氣氛中,連早朝上,那些平日裡有些不規矩的大臣這些時日也安分守己,何況吵吵鬧鬧的後宮了。

  在冷亦軒回宮之時,德妃就等著看冷亦軒怎麼處理何悅,誰知冷亦軒根本不聞不問半月,連菊石殿都未踏入半步,一時間,何悅失寵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後宮,可是誰又能知曉,那本該充滿溫馨的菊石殿是空無一人的。

  「姐姐,你說皇上是不是真不喜歡那人了?」賢妃柳藍兒開口問道。

  徐慧喝了一口茶,平淡的說:「不喜歡才好,難道你還想要皇上多寵愛他。」

  「呵呵,姐姐你說的是,不過妹妹好奇,為何皇上半月未進入菊石殿半步,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胡說,這菊石殿能出什麼事?重兵把守,還能飛了不成。」

  柳藍兒也覺得是這個禮便笑著點頭,「這下,後宮將無人同姐姐你爭了。」

  在後宮中,徐慧還真沒怕過誰,哪怕華臣上官雪也不在她眼裡,但是何悅的意外受寵讓德妃有些吃不消,甚至還壓著她,若不是王玉之死讓何悅抬不起頭,恐怕……

  「娘娘,奴才有急事稟報。」

  柳藍兒和徐慧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徐慧喚道:「進來。」

  沈平進入殿內,急忙朝著德妃行禮,隨後道:「娘娘,御書房那邊傳來消息,說皇上召見了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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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娘娘, 御書房那邊傳來消息, 說皇上召見了淑妃。」

  徐慧驚愕, 「淑妃?皇上喚淑妃過去做什麼?」

  「奴才不知,但是奴才聽說皇上好像要親自審問王玉之死的事,而且, 據說禁幽府那邊已經有證據證□□臣是無罪的。」

  「你說什麼——」徐慧拍桌叫道。

  柳藍兒站起身,有些心慌……

  「娘娘, 不好了。」

  「什麼事, 大呼小叫的。」

  「奴婢該死, 娘娘贖罪。」

  徐慧冷著臉問:「說,什麼事?」

  「娘娘,禁幽府已經把夕嬪抓起來了。」

  柳藍兒和徐慧震驚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宮女,隨後無禮的癱坐在椅子上,心慌意亂的害怕著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時,此時的御書房還是一片安靜。

  「皇上, 快到未時, 皇上不如先用御膳。」

  冷亦軒看了孫道全一眼, 隨即看向御桌上的膳食, 一碗奇特的膳食落入冷亦軒眼裡,冷亦軒激動的站起身, 走向御桌旁,看見那碗裡的餃子,冷亦軒不忍想起曾經的一幕,久久不能平靜。

  「這御膳誰送的?」

  「皇上息怒, 皇上你忘記了,每月十五皇上必會吃這水餃,為此還特意讓慧……慧臣告知御膳房做法。」

  對了,是有這麼回事?冷亦軒還記得第一次吃到這餃子時,卻是美味,後來每月十五必會來一碗水餃,今日又是十五了,從你掉下懸崖後消失快要三月了,悅,你可知我很想你。

  冷亦軒的傷感全部落在孫道全的眼裡,孫道全低頭,唉……悅主子,你可要平安無事啊!不然……

  「啟稟皇上,雲王殿下、左相大人、領衛大臣楚大人覲見。」

  冷亦軒收起情緒,面如表情道:「宣。」

  冷雲耀、蕭楚然和出楚河一同進入御書房,先是請安,隨後再聽見楚河匯報了王玉的事,蕭楚然和冷雲耀默默的聽著,一時之間,御書房壓抑的快要憋死孫道全了。

  孫道全趕忙退後離開御書房,並吩咐其他人不得靠近,可是誰知道還沒吩咐完,一個士兵就急匆匆地跑來了。

  「什麼事?」

  「公公,這裡有份書信,說是給皇上的。」

  孫道全拿過簡易的竹筒,看了看,發現裡面有一紙條,忍不住拿出來,但是看到上面的字時,整個人驚呆了,很快,孫道全跌跌撞撞進入御書房。

  「皇上,皇上。」

  冷亦軒看向急匆匆衝進來的孫道全,有些不滿道:「什麼事?」

  「皇上,奴才,奴才……」孫道全才不管自己是否得罪了冷亦軒,趕忙將手中的竹筒拿給冷亦軒,冷亦軒看著竹筒,詫異道:「這是什麼?」

  「皇上,奴才曾經見過慧臣寫的字,這恐怕……」

  一句慧臣讓所有人驚呆了,冷亦軒趕忙拿過竹筒,從竹筒裡拿出一張紙,上面的字讓冷亦軒差點忘記了呼吸,等冷靜下來時冷亦軒才露出許久未見的柔和表情,並有些哽咽道:「悅,我就知道你還活著,你一定活著。」

  冷亦軒的一句話將整個御書房炸了,蕭楚然震驚的瞪大眼睛,冷雲耀一臉不敢相信,楚河也同樣驚訝的目瞪口呆。

  回神過來,蕭楚然激動上前詢問:「皇上,你,你說慧臣……他,他……」

  「他還活著。」冷亦軒淡笑回到,握緊手中的信封,情緒有些不穩的說:「朕找了悅很久,打聽了無數可能的地方,還是一無所獲,今日……」

  「老天爺有眼啊!悅君他……他……」已經忍不住的蕭楚然默默流下眼淚,其實最近都太壓抑了,不管是冷亦軒還是其他人,都因為何悅掉下懸崖壓抑的快要死了,若不是抱著那麼最後一絲希望,恐怕……

  「皇上,不知慧臣現今何處。」

  楚河的話讓冷亦軒回神,仔細閱讀何悅給他寫的信,一句句話語包含著萬千的平安和想念,知曉他們的孩子沒事,冷亦軒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更是晶瑩閃速眼球。

  冷雲耀瞧見自己的弟弟,知曉信上一定是好消息,也露出了許久不見的笑容,伸手握住蕭楚然的手,道:「皇上,本王未來的侄兒可還好。」

  冷亦軒看向冷雲耀,冷亦軒清楚,打從何悅出事後,冷雲耀和蕭楚然之間變得極其冰冷,彷彿不曾相識之人,冷亦軒明白,這是因為他們將何悅出事歸咎在自己身上。

  「悅說他無礙,你未來的侄兒也安好,只是現在身體不如從前,需要在雪陽城調養一些時日。」

  身體不如從前,就是說受傷了,對了,何悅本來就受傷了,「皇上,外面總歸沒有皇宮裡的藥材好,本王願去親自去一趟雪陽城。」

  其實冷雲耀這番主動也是想要將功贖罪,畢竟是他讓何悅出宮的,現在接何悅回宮也是理所當然的。

  冷亦軒其實也有意接何悅回宮,但是考慮到路途遙遠,何悅身體還未好,冷亦軒不太放心。

  「若是皇上不放心,大可派上御醫隨同。」

  蕭楚然的提議不錯,就連楚河也復議說可以,但是要隱秘行動,畢竟現今慧臣應該在菊石殿,而不是在遙遠的雪陽城。

  「報~啟稟皇上,八百里急報,青鸞國已集結千軍萬馬正有意來我國邊境。」

  一則急報將所有人的欣喜轉變成嚴謹,憤怒,冷亦軒握緊手中的字條,威嚴道:「馬上召見各大臣御書房議事。」

  「是。」孫道全接到命令趕忙走出御書房,去穿聖旨。

  而此時的御書房,冷亦軒將信件放在袖中,嚴肅道:「悅的事暫時不說,我們先說說青鸞國有意起兵的事。」

  青鸞國的蠢蠢欲動,玄明國緊張,這些遠在紫陌國將軍府上的何悅是一概不知,甚至連白霧城今日發生了什麼稀奇之事,何悅也不知,安心調養身體,安胎。

  在來到紫陌國半月之久,何悅的氣色基本恢復了,鳳夜每次見到何悅都點頭說好。何悅沒回聽了就是給鳳夜一個白眼,直到最近半月,何悅沒有見到鳳夜,連秦風都不知曉,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將軍可在?」

  「將軍在宮裡,可能要晚點歸來,主子可是需要什麼?」

  何悅對著伺候的丫鬟搖頭,隨後起身圍著堆積著厚厚積雪的雪梅園走走,直到未時時秦風歸來。

  秦風見到何悅,直接開口道:「何公子。」

  「將軍還是叫我何悅好了,聽什麼公子怪彆扭的。」

  「那何悅你也叫我秦風好了。」

  何悅點頭,「秦風可是有事尋我?」

  「殿下今日宮廷宴客,派臣來通報你一聲,隨臣一同進宮。」

  進宮,沒回聽見這詞,何悅就忍不住皺眉,笑笑道:「我還是不去了,我一個他國麟兒進宮會招來誤會的。」

  這一點也是秦風所想的,但是……

  「悅君難道要三番幾次推脫不成。」

  「鳳夜!」何悅瞧見今日的鳳夜一身明黃*色,上面的龍紋圖案著實讓人猜疑,而且那身後的陣勢,怎麼看都不像平日裡的那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的鳳夜。

  秦風拱手道:「皇上,臣無能,請贖罪。」

  皇上!何悅被秦風的開口嚇到了,趕忙跪拜行禮,「何悅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我之間還需這麼客氣。」

  「皇上說笑了,皇上乃是天子,何悅只是玄明國的麟兒,怎可讓皇上用我之稱,這不是折煞何悅了嗎?」

  身份一變,什麼都變了,連同何悅都對他客客氣氣了,雖然這不是鳳夜想要見到的,但是這也是必須的。

  「朕來此就是作為昔日友人邀你同朕同喜,不知悅君可願隨朕入宮。」

  這才是鳳夜的目的所在吧!靠,何悅快要被鳳夜氣炸了,但是面對現今已成為紫陌國皇上的鳳夜,何悅真不敢給鳳夜使臉色,且不說旁人在,但是身份就已經讓他們之間不能以普通友人之言了。

  「我……」

  「若你真不想入宮,朕也不會強迫你。」

  何悅震驚的看著鳳夜,鳳夜的眼神是認真的,若是他不去,鳳夜絕對就轉身離開了,可是……

  「瞧見了嗎?皇上好癡情,親自來將軍府邀約,我還從未見過皇上對哪位嬪妃如此。」

  「可不是嗎?不過,這位麟兒長得真好看,雖是領國麟兒,但能成為皇上的……」

  「噓,不要命了!」

  宮女奴才們之間的交談全部被何悅聽進耳朵裡了,這鳳夜才登基不久,就親自出宮來邀請他,若是此時不同意,恐怕……失的不僅僅是面子問題。

  輕歎一聲氣,無奈的道:「皇上若不限何悅失禮,我……」

  「你願意同朕進宮。」鳳夜激動的抓住何悅的手。

  何悅盯著鳳夜的手,鳳夜趕緊鬆開,笑意道:「好,來人,護送貴人進宮。」

  「遵旨。」

  何悅被兩個宮女扶著跟著鳳夜出了將軍府,在外面等候已久的百姓總算見到這位傳聞中將軍府上的麟兒。

  「還真是漂亮。」

  「可不是,這麼好看的麟兒我們紫陌國可不多見啊!」

  「皇上親自來接這位麟兒,想必皇上一定很喜歡這位麟兒。」

  「那不是要封為皇后?」

  皇后什麼的聽著何悅尤為刺耳,媽的,老子不過是進宮吃頓飯,至於嗎?不過,若是何悅知曉這進宮後就不能在出宮了,他打死都不會同情鳳夜,進這個宮。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更……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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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坐上馬車進入紫陌國皇宮, 金碧輝煌的宮殿, 喜氣洋洋的燈籠, 氣勢磅礡的隊伍,特色的民族衣衫,這就是紫陌國。

  從馬車上下來, 何悅就聽見滿朝文武百官的齊聲跪拜請安,那氣勢, 讓何悅想起了天祀節上, 滿朝文武百官朝冷亦軒齊聲跪拜請安的畫面, 不由自主低眼閃過一絲憂傷。

  鳳夜在讓文武百官起來後,轉身看向背後的低著眼的何悅,移步上前道:「悅。」

  何悅驚愕回神,隨即明白對方喊了自己什麼,趕忙彎腰請安道:「皇上,何悅乃一介草民, 不值得皇上這樣。」何悅不理會鳳夜臉色的不悅, 繼續道:「何悅剛剛聽說今日是紫陌國的天吉節, 草民恭賀紫陌國國泰民安, 百姓安居樂業。」

  「你……」

  「皇上,諸位朝臣還等著皇上你入席。」秦風的好意提醒讓鳳夜冷靜了不少, 瞧見何悅那退後恨不得貼近秦風,鳳夜就火冒三丈,甩袖離開。

  秦風在看著鳳夜離開後,對著旁邊的何悅道:「若是你不曾相識冷亦軒, 你會同我皇比翼雙飛嗎?」

  何悅奇怪的看向秦風,隨即淡然道:「秦風,這世上沒有若是,只有事實。」若是他不穿越,他就不會認識冷亦軒,更不會像現在無時無刻不想念他,仰望白雲藍天,何悅神情自若道:「事實就是他是紫陌國的天子,而我是玄明國的男侍。」

  表情一直嚴謹的秦風在聽了何悅這番話也變得柔和了許多,伸手對著何悅做出請的手勢,隨後同何悅一同走向長慶殿(紫陌國舉辦宴會的地方)。

  長慶殿內,文武百官恭賀著皇上,周邊的貴族世家也呈上自己的賀禮恭賀鳳夜登記為皇。那上等的皮毛,珍貴的藥材閃花了很何悅的眼球。

  「秦風,這藥材是怎麼一回事……」

  秦風解釋道:「紫陌國雖然有珍貴的雪蓮、雪參、雪茸,但是普通的草藥卻很少,你應知我國國土面積稀少,半年都處於寒冷,糧食都短缺何況草藥。」

  這點何悅同意,但是……「那雪陽城為何會成有那麼多藥材?」

  「雪陽城臨近紫陌國。」秦風的一句話道明瞭讓何悅恍然大悟,這紫陌國藥材、糧食、布匹等都稀缺,而雪陽城又是臨近紫陌國最近,就像那桑曲縣離青鸞國最近是一樣的,這裡就成為商戶集中販賣的城鎮。

  草藥、糧食、布匹……為一朝皇帝,不是那麼容易的,何悅看著鳳夜那虛假的笑意,不忍挑眉,他雖然討厭鳳夜威脅他讓他來到紫陌國,但是自己現在身體能好得這麼快也多虧了鳳夜,畢竟雪蓮、雪參、雪茸都是紫陌國珍貴的藥材,除了皇帝能享用外,還從未有過其他人能吃上這些珍貴的藥草,可見鳳夜對他……

  如果除去那種心思外,鳳夜其實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若是能在這種困局上幫鳳夜一把,讓鳳夜不再受這苦,他是不是就能平安離開紫陌國?

  何悅搖頭,現在想這些都是無用的,只要他能堅持,離開這裡估計也會很快。摸了摸已經四個多月的肚子,何悅不忍露出淡淡的笑容,再將目光投向鳳夜,起身往外走去。

  一片白茫茫,只有那紅色梅花屹立在庭院內,何悅不忍感歎那千古名句,「梅花香自苦寒來……」

  「外面寒冬冰雪,出來也不披件衣衫。」

  一件長長的暖洋洋的白虎皮毛披在何悅身上,何悅回頭,看到是鳳夜,連忙退後一步,「參見皇上。」

  「阿悅,你真的要同朕這麼相敬如賓嗎?」

  何悅抬頭,鳳夜眼裡保函的情誼讓何悅有些無奈,歎息的話語還未道出,一群官員走上來讚美著何悅。

  「皇上雖剛剛登基為皇,但也可以考慮立後之事,若是皇上喜歡這位麟兒,不妨冊封為皇后,執掌後宮。」

  「丞相大人說的是,這位麟兒天生福相,實乃皇后人選。」

  「沒錯,沒錯,還請皇上立即冊封。」

  何悅氣死了,這群人是眼睛瞎了不成,他哪裡是鳳夜的人了,何悅不理會這群阿諛奉承的官員,瞪著鳳夜道:「皇上,草民實乃玄明國之人,所謂血脈一脈相承,還請皇上慎重。」

  「麟兒不必擔心,我朝許多百姓都娶玄明國女子為妻,麟兒雖少,但若是麟兒能為我朝皇后,正好能彰顯玄明國和紫陌國的友誼。」

  「哎呀,尚書大人說的是,玄明國和紫陌國可是友邦啊!不像那青鸞國,動不動就起兵討伐。」

  何悅翻白眼,這紫陌國怎麼那麼團結善良啊!竟然不在乎血脈這種……何悅無語的聽著這群官員的話語,不高興的對笑意滿臉的鳳夜道:「我不要當皇后。」

  吼出來後,整個長慶殿都極為安靜,何悅瞪著鳳夜,鳳夜笑道:「阿悅比較害羞。」

  你媽的害羞,你全家都害羞,何悅氣的胸口都快喘不過氣來,扔掉肩上的披風,轉身離開,完全不給鳳夜面子。

  其他官員看見驚歎何悅的霸氣,鳳夜又不好離開,只能讓秦風拿著披風去找何悅,好在何悅沒走多遠,秦風將披風披在何悅身上,「何必給自己身體生氣,別忘記你身體才剛剛復原。」

  何悅被冷風吹得冷靜下來,拉了拉身上的披風,對秦風投去歉意的目光,秦風知曉何悅是不會回長慶殿,便道:「我陪你走走吧!」

  只要不回去哪裡都好,何悅點頭,秦風陪著何悅在皇宮裡到處轉了轉,從梅苑、冰雕池、再到草藥房,看著那珍貴的天山雪蓮亭亭玉立樣子,何悅也舒心了不少。

  紫陌國的皇宮不必玄明國的皇宮小,這一轉下來都夜黑了,燈籠閃耀,梅香遍地,佳餚歡慶,天吉節不愧是吉祥熱鬧的節日,一片歡慶祥和。

  等節慶結束,這天也黑了,為了安全,鳳夜讓何悅留在皇宮歇息。何悅挑眉看著鳳夜,鳳夜敷衍笑道:「這不是天黑陸不清嗎?再加上下雪路滑,這要是摔一跤就不好了。」

  摔一跤!何悅聽見這個詞立即點了頭,若不懷了孩子,摔一跤有什麼,可是懷了孩子他還是要慎重為好。

  何悅答應留下後,鳳夜就立即著手準備,安排宮女和奴才伺候何悅歇息,不過何悅自己沒想到,這歇息的地方竟然是……天鳳宮!

  「為什麼會是這裡?」

  「公子息怒,這是皇上安排的。」

  鳳夜……何悅握緊手,旁邊的伺候的宮女香雪立即上前道:「公子,後宮其他宮殿都有嬪妃居住,只有這天鳳宮是無人的。」

  「我……」

  「公子,時辰已經不早了,奴婢伺候公子歇息吧!」

  這就是你不住也得住,何悅氣沖沖進入天鳳宮,在一堆宮女伺候下,沐浴換上華美的服飾,隨後喝下一碗雪參湯藥,才進入內殿歇息。

  雖然很生氣,但何悅還是沒能抗住,倒在床上就睡著了,等第二日醒來,何悅想要出宮,那跪了一地屋子的宮女、奴才,何悅就明白這出宮已經是不可能了。

  「啪!」

  「公子息怒,公子,身體要緊。」

  「我要出宮,出宮你懂嗎?去把皇上叫來。」

  「皇上,皇上出宮巡查了,這幾日不會在皇宮。」

  何悅聽了香雪說的話,氣的不行,「那秦風秦將軍呢?」

  「秦將軍同皇上一起出巡了。」

  「一起出巡……」這不就是在說他不能出宮了!何悅氣的抓起身邊的杯子,想要扔最後因肚子的一絲疼痛讓他放下,無力坐在椅子上。

  「公子!公子,你沒事吧!」香雪被何悅泛白的面色嚇得趕忙起來詢問,並喚道:「還不快叫御醫。」

  「不用了,我沒事。」最近火氣太旺盛,以至於忽略了肚子裡還有一寶,熟話說懷孕的人脾氣不好,但太醫還是要強調心平氣和,免得影響肚子裡孩子生長。

  不能氣,不能拿肚子裡的孩子開玩笑,他得想起他辦法,沒錯,一定有其他辦法可以離開這皇宮。

  冷靜下來後的何悅面色確實好了,讓香雪也安心了不少,揮了揮手讓人收拾地上的殘局,何悅瞄了一眼,起身想要會內殿休息,外面就進來一奴才稟報:「啟稟公子,雪妃娘娘求鑒。」

  「雪妃!」

  「公子,是文雪姑娘,去年才進宮,半年前晉封為妃。」

  他又不清楚對方是誰?何悅在好奇為何鳳夜後宮的妃子來找他?不管如何,他只是一個普通之人,必須得禮儀相待。

  「讓她進來吧!不,我出去好了。」何悅說完,整理衣服出去,在庭院內見到了雪妃和剛進來的柳妃及容妃。

  紫陌國是沒有男侍這一說法,統稱為妃,不管是麟兒還是女子,進宮都是最下等的御女,嗯……大概類似中國歷史上千年那後宮妃嬪等級一樣,最高的是皇后,也就是他現在住的天鳳宮的未來之主。

  何悅走下台階,面對兩位女子和一位麟兒,拱手道:「何悅見過雪妃娘娘、柳妃主子、容妃娘娘。」

  「哎呀,快起,悅公子,你可折煞我們了,今日是我們姐弟妹來問候你的,怎可讓你請安。」文雪笑顏說道,完全沒有一絲假情假意。

  何悅驚愕的看著文雪,旁邊的麟兒柳泫笑道:「雪妃說的是,悅公子,你我同為麟兒,若是需要幫襯之處,柳泫義不容辭。」

  「柳哥說的對,悅公子,你一定不要客氣。」容妃容靜笑道。

  這就是紫陌國後宮的妃子?怎麼會如此團結!不會吧!他走錯了片場,呸呸呸,他本來就不是這紫陌國後宮的人,管這麼多做什麼?何悅笑臉客套的應付了幾句,氣氛也算融僑。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第三日,萬字大更最後一日。第一更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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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半月後——

  何悅算是切實體會到了這紫陌國後宮男女妃的熱情, 對他畢恭畢敬, 完全沒有玄明國後宮的那些勾心鬥角之爭, 相比玄明國那烏煙瘴氣的後宮,這裡恐怕可以用天堂來形容。

  這半月下來,鳳夜沒有出現在後宮, 更是沒來找他,完全失蹤了一樣, 其實何悅自己清楚, 這鳳夜就是欲擒故縱, 不急,慢慢陪他玩,若不是他懷有五個月的身孕,何悅絕對會跑到御書房質問鳳夜。

  有時候,何悅會發脾氣命令人去請,但是都被皇上忙於國事, 要過些時日才來看他, 何悅怒火的要外走, 那跪了一屋子的人立即求饒, 說什麼息怒、饒命,他到底做什麼讓這群奴才、宮女饒命……

  何悅摀住胸口坐在屋內, 讓一群宮女、奴才全部下去,靜悄悄的殿內讓何悅不忍想起彩霞、梓玉以及他最想見到的冷亦軒。

  「不知道亦軒現在怎麼樣了?送去的那封信不知道有沒有送到,他什麼時候會派人來?」何悅心煩氣躁的趴在桌上念道。

  「你想知道消息?」

  何悅抬頭,看見秦風出現在殿內, 立即站起身,笑著上前抓住秦風的手臂,「你會幫我?」

  秦風現實被何悅的激動驚了一跳,隨即目光落在何悅肚子上,皺緊眉頭。

  「不,你一定要幫我,秦風,現在我在這裡手無縛雞之力,我只能求你幫我,讓我知道玄明國現在怎麼樣?皇上他……」

  「你冷靜下來。」秦風負責何悅坐下,在何悅真誠的目光下,點頭道:「我會幫你打聽,你……」

  能幫他就好,何悅感激之時,發現秦風將視線落在自己肚子,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忘記遮掩了,不過現今已經五個月了,想要遮掩估計也難。

  「你……懷孕了!」

  能讓嚴肅的秦風這麼緊張的說出這話,可見他被何悅的肚子嚇到了,何悅淡笑點頭,「嗯,已經五個月了。」

  已經五個月了……秦風被何悅這話嚇得目瞪口呆,還未開口,外面衝進來一個身影,激動的抓住何悅的手臂,道:「你真的懷孕了,什麼時候?」

  何悅被突然出現的鳳夜嚇了一跳,還未來得及質問,鳳夜就盯著何悅凸起的肚子喃喃道:「你真的懷孕了……」麟兒懷孕是極其少的,不,應該說子虛烏有,在百年前,說寧安國有一麟兒懷了皇嗣,成為萬民敬仰的皇后。

  這寧安國千秋萬代五百年,後因末代皇帝無能而破滅,在此之前,這五百年可是風格偉業,甚至流傳去就是因為這位麟兒誕下的皇嗣才得以太平。

  所以,不管是在玄明國還是紫陌國、青鸞國,只要有麟兒懷孕,絕對是天祐這個國家,更是象徵著這個國家後代的風光,國家的昌盛。

  何悅對鳳夜呆愣的神智有些不滿,狠狠的甩開對方的手,道:「皇上,請自重。」

  鳳夜回頭,看著何悅的面容,握緊雙手,道:「來人,傳御醫過來。」

  何悅聽見御醫二字就明白鳳夜要做什麼,摸著肚子,罷了,反正都被發現了,還不如趁此機會看看這孩子到底健康與否。

  御醫很快就來了,先是朝鳳夜請安,隨後又去給何悅診脈,大概一刻鐘左右,年老的御醫激動的跪在地上,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后他確實懷孕了,並以五旬了。」

  「誰是皇后,不要亂叫。」何悅拍桌嚇了御醫一跳,御醫看向鳳夜,鳳夜表情冷冷的,淡淡的,完全不知道此時的鳳夜在想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鳳夜才丟下一句,「好生伺候。」然後就甩袖離開了,同離開的還有秦風,讓何悅感到莫名其妙,這鳳夜今日來是做什麼的?

  何悅懷孕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紫陌國皇宮,甚至還流進了白霧城的百姓耳裡,白霧城百姓聽了一位麟兒懷孕高興的不得了,這可是天祐他們紫陌國啊!

  而在後宮,更是奇葩,那些平日裡很少往來的嬪妃一個藉著一個拿著禮物來道喜,並還冒出了皇后的話,也正因為這位嬪妃的開口,整個後宮全部變了,不管是宮女、奴才、嬪妃甚至朝臣官員見道何悅都是一口一個皇后。

  何悅怒了,他屁個皇后,他哪裡是皇后,老子是被你們皇帝扣押在此處的,根本就不是他心甘情願的,不對,老子從來就不是你們紫陌國的人。

  然而及時何悅多次強調,這稱呼還是不改,無語的何悅只能冒著嚴寒去了御書房,見到了正在批閱奏折的鳳夜。

  「參見皇后。」

  「不准叫我皇后。」

  「皇后息怒,皇后息怒。」公公跪下求饒讓何悅指著對方半天說不出話,最後只能指著鳳夜道:「這是不是你下旨的,不然為什麼一夜之間,全後宮的人都叫我皇后。」

  「阿悅,你懷了身孕,不能生氣。」

  老子生氣還不是因為你,何悅瞪著鳳夜,鳳夜揮了揮手,周圍的宮女、奴才們全部下去,鳳夜起身走向何悅身邊,伸手抓住何悅的手來到椅子旁坐下。

  「鳳夜,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鳳夜為何悅倒了一杯茶,神情坦然自若道:「娶你。」

  「啪——」何悅激動的拍桌站起,「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鳳夜看向何悅,及其認真道:「在朕第一次見到你時,朕就決定了,此生一定要得到你,誰料你竟是玄明國皇帝的男侍,朕覺得很可笑,也覺得上天在玩弄朕,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竟是別國的皇帝的妃子。」

  「鳳夜,你……」

  「直到在雪陽城再見到獨自的你,我就肯定上天還是憐憫我,不然不會讓我在雪陽城見到你,所以那時我決定一定要得到你,即使你恨我,我也要讓你隨我去紫陌國,進入皇宮,成為我的皇后。」

  何悅握緊雙手,閉眼抖動的眉鎖,忍住要發火的衝動,道:「我是玄明國的慧臣。」

  「在這裡沒有玄明國,更無慧臣,只有朕的皇后。」

  「你——」何悅拍了拍胸口,舒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繼續道:「鳳夜,不管你承不承認,我是玄明國的慧臣,不是你的皇后,還有,我肚子裡的孩子是冷亦軒的,我喜歡的人也是冷亦軒。」

  鳳夜緊緊的盯著何悅的眼睛,雖說鳳夜平日裡對他沒什麼皇威,但是何悅也知曉鳳夜是一朝的皇上,天子,那磅礡的威嚴氣勢怎可少。

  威壓的氣勢嚇得何悅忍不住退後,最後在跌坐在椅子上時,鳳夜突然伸手摟住何悅的腰,道:「我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們遲早會有孩子,這一個,就當是例外。」

  「鳳夜,你在說什麼,你……」

  「我為我喜歡的人封個封號有錯嘛!」

  一句話將何悅堵死了,鳳夜沒有錯,但是錯在……「你不要逼我恨你,鳳夜,你說過,你不會逼我的。」

  鳳夜鬆開手,背對著何悅,冷淡道:「我不會逼你,這是我承諾你的,但是你也不要讓我失去了耐心,阿悅,你可知曉,那日我問你你願意隨我進宮嗎?你回答了是,那麼從那一刻開始你就是我鳳夜的人。」

  何悅睜大眼睛,盯著鳳夜的背後,他完全想不到這個昔日認識的有些嬉皮笑臉的鳳夜會做出這種威脅、強迫的事。

  腳下踉蹌幾步,跌坐在椅子上,平緩了一會,慢慢起身,請安道:「皇上說的是,這一切都是何悅自己笨拙、愚蠢的下場。」

  鳳夜回頭,何悅面無表情道:「何悅不打擾皇上處理國事了,何悅告退。」何悅揮開香雪伸過來要扶著的手,搖搖晃晃離開了御書房。而此時在御書房內的鳳夜怒火的掀了御書桌上的奏折,滿身怒氣的站了會,道:「宣秦將軍來御書房。」

  何悅在回天鳳宮時,一路上都受到了請安跪拜,甚至還遇上了幾個嬪妃上前的請安恭敬,皇后,多可笑,囚禁……為什麼他會這麼蠢,蠢到相信昔日的朋友。

  「主子……」

  何悅推開香雪的攙扶,可是還未走兩步,何悅就暈倒在香雪的懷裡,嚇得香雪趕緊喊道:「快來人,皇后暈倒了,皇后暈倒了。」

  後花園一片雞飛狗跳,而前朝御書房內,鳳夜身邊的鄧公公急忙進入御書房內,道:「皇上,不好了,皇后在回宮的路上暈倒了。」

  鳳夜驚愕的抬起頭,趕忙起身道:「擺駕天鳳宮。」

  「是,擺駕天鳳宮~」

  鳳夜急急忙忙出了御書房,而此時的何悅則是在回到天鳳宮時剛剛醒來,見到那些急急忙忙的宮女、奴才,何悅只是閉了閉眼,聽見香雪的哭聲,何悅才睜開眼。

  「主子,你可不能出事啊!嗚嗚……」

  「好了,別哭了,我沒事。」

  「阿悅,阿悅……」

  「參見皇上。」

  鳳夜無視了跪了一屋子的宮女、奴才,急忙走到內殿床榻邊,看著對他冷眼的何悅,低下眼,隨即問站在一旁的御醫,「皇后怎麼樣了?」

  「啟稟皇上,皇后是怒極攻心,氣息不穩,才導致暈眩。」

  「那肚子裡的孩子……」

  「皇上放心,孩子無恙,不過臣建議皇后要心平氣和,切勿怒極攻心,以免影響肚中的孩子。」

  聽到這話,鳳夜和何悅都暗沉下來了,一個是在為自己剛剛說的話過重讓何悅暈倒,一個是為自己不顧肚中孩子而胡亂來。

  鳳夜瞧見何悅滿眼的傷心,及那不離開肚子的手,溫饒道:「是朕不好,不該氣惱你,不該說些氣你的話。」何悅側目,鳳夜笑道:「阿悅,安心養胎,其他的事朕會處理。」

  你會處理,處理什麼,何悅黯然神傷,鳳夜握住何悅的手,想要開口最後只能歎息道:「照顧好皇后,出了差錯,小心你們的腦袋。」

  每個跪在地上的宮女、奴才都心驚膽戰,何悅完全無視,側頭閉目,鳳夜苦笑一聲,起身離開時,秦風急急忙忙進入內殿,單膝跪下道:「皇上,臣有急事稟報。」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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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悅沒有成為皇后,也不可能成為皇后o(* ̄▽ ̄*)o

 

 

第97章

  秦風的聲音, 何悅側頭, 看見秦風那狼狽的樣子, 忍不住挑眉,秦風瞧見躺在床榻上的何悅,沉寂一會, 在鳳夜開口前說道:「皇上,天目山昨夜放生雪崩, 現今天目城已成封閉狀態。」

  「什麼——」鳳夜驚愕說完, 隨後緊蹙眉頭嚴肅道:「立即隨朕去御書房, 鄧槐,傳朕旨意,宣諸位朝臣御書房議事。」

  「遵旨。」

  鳳夜來也匆匆,走的也匆匆,何悅撐起身體,眉鎖緊蹙, 雪崩……這不是一個好消息, 雖然他對鳳夜囚禁自己不滿, 但那是針對他和鳳夜, 而不是紫陌國。何況在災難面前,敵人也能成為朋友, 何悅他和鳳夜還不算是敵人,只是問題比較多罷了。

  「香雪,去派個人聽聽天目城的情況,還有, 把玄明國的地圖拿給我。」

  香雪雖然不清楚何悅要做什麼,但是何悅既然這樣開口吩咐了,她也只能遵命辦事。

  香雪離開後,何悅就喝了一碗安胎的湯藥,隨即披上披風,拿著地圖仔細觀看,「香雪,天目城在什麼地方。」

  「嗯,這裡是天目山,天目城應該就在這附近。」

  何悅看著香雪指的地方,忍不住挑眉,這四周全是高高的雪山,這誰選的住的地方,不要命了。

  「香雪,你知道天目山嗎?」

  香雪點頭,「奴婢知道,沒有紫陌國不知道天目山,天目山可是供奉著天池水。」

  「天池水?」

  「就是……」

  「皇后,不好了。」一個奴才急匆匆地跑進來跪在地上,氣喘吁吁地說:「奴婢打聽到,這天目山上的天池水因雪崩的正快速上長,恐有淹城之說。」

  「巧樂,你說的可是真的?」

  「嗯,這件事已經讓御書房一片焦頭爛額了。」

  換一種說法就是這次的雪崩造成了天池山形成了堰塞湖,遲早會爆發讓整座天目城毀於一旦。

  何悅低頭看著手中的地圖,這裡是天目山,這裡是天目城,那這天池應該在這個附近……何悅盯著地圖上那被高山、河流包圍的城鎮,何悅伸手指著一座高山問道:「這是什麼山?」

  「這是瑪珠山。」

  「瑪珠山?」

  「嗯,瑪珠山是我們紫陌國第一高山,它周圍的瑪珠河可是我們紫陌國百姓的母河,我們喝的水就是瑪珠河取來的。」

  一座高山被一條河流包圍著,順著這條河流可以看見,幾乎地圖上的河流都鏈接著這條河流,而在瑪珠河旁邊就是紫陌國第二高山天目山,而天池水剛好處於這兩座山的中間。

  從地裡位置上看,這瑪珠山剛好在天目山的背後,天池水也離瑪珠河很近,若是能將這天池水改變方向,引入到瑪珠河裡,那天目城的百姓就得以平安。

  越是這樣看越覺得這個方法可行,不過要讓這天池水引入到瑪珠河裡,需要很大的雪崩,這……

  「香雪,陪我去趟御書房。」

  「主子,現在去御書房……」

  「無礙,我有話要對皇上說。」

  香雪不好阻止何悅,只好陪著何悅一同去御書房。

  御書房內,鳳夜的眉鎖就沒鬆弛過,看著下面低頭的朝臣,恨不得將這群人全部拖出去斬了,竟然無一個解決辦法。

  鳳夜捂頭,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百姓淹死嗎?

  每年的冬季,紫陌國都會受到雪崩的困擾,每一次都會死很多人,所以為了避免這種事發生,已經多次讓一些城鎮遷徙,但是因為土地稀少的關係,這結果不大如意。

  「皇上,臣認為當務之急是疏散周圍的百姓,若天池水奔潰,恐……」

  「彭!」鳳夜拍桌,「朕要的不是疏散,而是怎麼救出天目城的百姓。」

  沒人吱聲,因為沒有辦法,說話不是讓鳳夜發怒嗎?鳳夜看向這些位高權重的傢伙,恨不得將天目山的百姓同這群老傢伙換一換。

  「我有辦法!」

  輕柔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回頭看去,鳳夜抬頭,何悅氣宇軒昂進入御書房,鳳夜驚訝的站起身,道:「阿悅你說你有辦法?」

  何悅點頭,隨即走向地圖旁,道:「天目城在天目山下,這次的雪崩剛好將天目城包圍無法出去,而也因為這次的雪崩讓天池裡的水上漲,恐有決堤危險。」

  「不錯,現今我們正在考慮怎麼將天目城百姓救出來,可是……」

  何悅淡笑,道:「我不清楚天目山的那裡地形如何,如果你們有辦法進入到天目山裡面可以讓百姓攀登雪山,離開天目城,然後想方設法讓瑪珠山雪崩,讓大雪衝破天池,引入到瑪珠河裡,如此應該能度過這次災難。」

  何悅的話驚醒所有人,他們怎麼沒想到還可以利用雪崩來改變天池水的流向。

  「對啊!這天池緊靠瑪珠河,若是能將天池裡的水引入到瑪珠河裡,那……」

  「皇上,臣願以親自去往天目城救助百姓。」秦風拱手道。

  何悅點頭,「秦將軍武藝高強,若是能領著士兵去救,成功率會高一些,若是士兵前去營救,不妨準備上薑湯,薑湯就是生薑熬成的湯水,姜有驅寒保暖之功效,對了,皇上,要引起瑪珠山的雪崩,恐需要爆破之類的大動靜才行。」

  「爆破?」

  「嗯,雪山上的雪常年平靜,若無大的動靜一般是不會雪崩的,我猜這次天目山會出現雪崩估計是因為地龍的關係。」

  「皇后所言甚是,天目山就在昨夜經歷了一場小小的地龍,不曾想到地龍會引來雪崩。」

  何悅無視了這朝臣對他的稱呼,看著鳳夜道:「皇上,我該說的說完了,何悅就不打擾皇上議事了。」

  何悅轉身就離開,鳳夜沒有留何悅,而是吩咐天目城的事,當吩咐完畢後,鳳夜才離開御書房,來到天鳳宮。

  天鳳宮,何悅正在用膳,瞧見鳳夜來了,起身請安,鳳夜上前托起,何悅移開手,淡淡的盯著鳳夜,鳳夜苦笑一聲,問:「你為何要幫朕?」

  何悅不懂看著鳳夜,鳳夜開口道:「天目城之事你大可不必出言,畢竟……」

  「皇上的話讓何悅失望,何悅縱然不喜皇上,可也不能因明知有解決辦法,卻不開口道明,恕何悅不想做無良心之人。」

  鳳夜聽了何悅的話淡然一笑,「阿悅說的不錯,是我多想了。」

  氣氛又變得僵持,何悅忍受了一會喊道:「皇上……」

  「馬上就是春年了,阿悅可有想要的東西。」

  春年就是21世紀說的春節,新年的意思,也是紫陌國重大的節慶,何悅在聽到了鳳夜說的春年,有些恍惚,隨後低下眼,已經到春年了,他出宮竟然都五旬了。

  「春年那一日,朕帶你出宮走走吧!」

  何悅驚異看向鳳夜,鳳夜美美一笑,配搭著那美若的面容,一時讓何悅看呆了,好在外面傳來急報聲,讓何悅回神過來,靜靜目睹著鳳夜離開後忍不住摸了摸右手上那特別的手鐲,不忍輕喚:「亦軒……」

  「悅……悅——」

  「皇上?」

  冷亦軒看著身邊的孫道全,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頭,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已過未時。」孫道全為冷亦軒換了一杯茶,繼續說道:「皇上,雲王殿下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了。」

  「怎麼不喚醒朕。」

  孫道全跪地,「奴才該死,是雲王殿下喚奴才不要驚擾皇上。」

  估計是讓他多歇息會,冷亦軒揮揮手,「罷了,宣雲王進來吧!」

  「是。」孫道全走出御書房,隨後冷雲耀同蕭楚然進入御書房,冷亦軒抬頭,「楚然也來了。」

  「皇上,龍體要緊。」

  冷亦軒揮手,「朕沒事,前方情況如何?」

  「青鸞國的大軍已經壓上,這一仗恐怕無可避免。」蕭楚然歎息道。

  都已經回絕了派去的使節,除了打仗還有什麼,冷亦軒諷刺一笑,隨後站起身,看著外面暖暖的陽光,說道:「不知悅在紫陌國可好。」

  蕭楚然和冷雲耀互相看了一眼,冷雲耀上前說道:「亦軒,你該派人去接何悅回來。」

  「皇兄,現今的戰局不便悅回來。」

  玄明國和青鸞國就要打仗了,此時冷亦軒怎麼可能讓自己愛的人回玄明國受苦。

  「皇上不擔心鳳夜他……」

  「朕相信悅。」鳳夜喜歡何悅這事冷亦軒早有預知,在得收到何悅寄來的書信,冷亦軒已經派了暗衛去打探,後得到的消息是何悅同鳳夜去了紫陌國,並在皇宮住下,還封了『皇后』,若不是青鸞國此次挑起戰事,冷亦軒絕對會親自前去教訓鳳夜一頓。

  「亦軒,前夕日子,為兄可是收到消息,說紫陌國百姓都知曉他們的『皇后』懷了孩子,正聯名上書要求皇上正式迎娶皇后。」

  冷亦軒變了臉色,心情極度不爽,緩了緩才道:「朕已經派人過去了。」

  聽到派人,冷亦軒和蕭楚然就高興了,冷雲耀更是爽朗道:「真想快點見到我未來的侄兒。」

  「皇子現在才五旬,離出世還有四月左右。」

  「哈哈,等這次戰爭結束,我的侄兒不就出世了。」

  「不會那麼久。」冷亦軒冰冷著一張臉,「朕要速戰速決。」

  冷雲耀從他弟弟眼裡看到了堅決,冷雲耀意味深長笑道:「本王倒要瞧瞧,這青鸞國國師袁錦鴻到底有什麼手段。」

  三日後,何悅從秦風口中得知天目城的百姓順利救出,天池裡的水也引入到瑪珠河,無一人傷亡,普天同慶,讓整個紫陌國百姓都高贊鳳夜。

  不過在皇宮甚至在白霧城,何悅得到了朝臣乃至整個京都膜拜,甚至滿朝文武在早操時要鳳夜下文書,娶何悅為後。

  何悅聽到這消息時,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翻了個白眼繼續裝聾作啞,沉默的等來了紫陌國最熱鬧的一日,春年。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更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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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春年, 所謂的春節, 這一日, 紫陌國白霧城喜氣洋洋,熱鬧非凡,不管是漢子還是女子亦或麟兒都會穿上春年喜慶的服飾出門討喜或是踏青。

  燈籠、香包、荷包, 漂亮的衣衫,在白霧城你來我往的交易著, 而此時的皇宮天鳳宮, 正不斷迎接各個宮殿嬪妃前來討喜、祝福。

  何悅為了應對這些人, 卯時就起,辰時就拿著準備好的各種禮物笑臉相迎應付後宮嬪妃以及一些官員,這種像極了皇后該做的事,沒少讓何悅在春年的第一日就給鳳夜使臉色。

  鳳夜為了不讓何悅一直氣惱他,便立即派人準備出宮之事,此時的何悅才恢復本來表情, 換上一身紅色冬眠長衫, 披上雪白的雪狐披風, 同鳳夜一起乘坐馬車出了皇宮。

  一出皇宮, 何悅同鳳夜先去了秦風的府上,拜了一個年, 隨後才一同出門遊玩。此時已臨近午時,街上的人不斷多了起來,為了不讓何悅出事,鳳夜幾乎是跟著何悅不離不棄, 也著實讓何悅煩心。

  站在一表演雜技現場,何悅看了一會隨後轉身離開,鳳夜在瞧見何悅正站在一小攤面前選東西,便也沒上前去打擾,而是同秦風站在一起道:「收到的消息可真實?」

  「已經查實,確有此事。」

  鳳夜緊了緊眉,目光看著何悅,秦風也追隨看去,輕聲道:「皇上,屬下認為,此事還是告訴何公子為好。」

  這事鳳夜也明白,但……若是將這事告訴何悅,何悅一定會……離開,這不是鳳夜願意看見的,「罷了,此事朕自由考量,邊關那邊多派一些人過去,朕要知道前方第一消息,還有,上京那邊別忘記嚴防。」

  「屬下明白,皇上放心。」

  鳳夜的秦風神秘交談並沒有讓何悅知道,何悅還是專心挑選著攤子上各種精美皮毛,有護手的皮毛還有護膝的,甚至還有好看的帽子,拿起一頂紅紅的帽子,何悅忍不住想到玄明國宮裡的兩位公主,嗯,買下這東西她們一定喜歡。

  付了錢買下幾樣皮毛,何悅就繼續遊逛,一跳街走下來,何悅看到大多數人都賣著自己做的皮毛和一些剛剛捕獲到的新鮮皮毛,或是在瑪珠河裡抓的雨亦或野生的動物肉,而蔬菜、絲綢、水果卻少的可憐。

  何悅琢磨著是不是能通過這件事開通兩國的貿易之事時,一旁的小茶店裡傳來一些激動緊張的聲音,何悅放下手中的荷苞,走向人流密集的小茶樓。

  「你說的是真的?」一個健壯的漢子拍桌激動叫道。

  粗野兇猛的高大漢子用著自己粗壯的聲音說道:「當然是真的,這玄明國和青鸞國正在打仗已經人人皆知了,你竟然不知。」

  「天啊!我就說這青鸞國不是個東西,虎視眈眈玄明國好久了,甚至還窺視我國,若不是現今嚴寒冬季,說不定這青鸞國最先攻擊的恐怕是我國紫陌國。」

  周圍的人點頭贊同,青鸞國的霸道蠻狠無禮眾所周知,玄明國也真是苦,青鸞國一換儲君就挑起戰事,真不是東西。

  何悅在聽見玄明國正同青鸞國打仗時,臉色就變得極度難看,玄明國正同青鸞國打仗,為什麼他不知道,鳳夜隱瞞了此事?何悅搖了搖頭,不管是否隱瞞,他必須離開這裡。

  何悅在吵雜的人群中離開,誰料剛剛轉身離開就碰到了一女子,何悅當即停下,歉意道:「姑娘,對不……起……梓玉!」

  「主子!」梓玉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何悅,激動的上前請安,「主子,梓玉總算見到你了。」

  何悅被自己撞到的人是梓玉嚇了一跳,在對方請安之時回神趕忙上前扶起梓玉,道:「梓玉,真的是你?」

  「是,奴婢是梓玉。」

  他千辛萬苦期盼著有人來白霧城,沒想到真會在白霧城遇見梓玉,何悅高興的抓住梓玉的手,道:「梓玉,能在此處見到你真好。」

  梓玉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瞅了瞅旁邊,最後扶著何悅道:「主子,我們去那邊談話。」

  何悅點頭,連忙同梓玉進入小巷道,梓玉趕忙單膝跪下,「奴婢保護主子不利,害主子受了不少苦難,請主子責罰。」

  受了不少苦難,確實,他這一路上來確實受了不少罪,但是最後還是能平安無事活下來,還認識了不少人,也沒什麼不值得的,伸手扶起梓玉站起,微笑道:「這不怪你,那日情況緊急,你和彩霞已經盡了全力。」

  「主子……」

  「好了,主子我又不是小人心,說不怪你們就被怪你們了。」

  深知何悅心好的梓玉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淡笑後聽著何悅問:「梓玉,你怎麼會在白霧城。」

  「皇上從主子你寄來的書信得知你還活著,便派了無風來尋主子,誰知主子已經同紫陌國皇上離開了,皇上得知消息,便命令奴婢來尋主子並保護主子周全。」

  冷亦軒收到他的書信了,何悅對此很高興,吳貴真的幫了他這個忙,不過聽到梓玉來保護他,何悅想起了剛剛小茶店聽到的消息,嚴肅道:「玄明國是不是正同青鸞國打仗。」

  梓玉沉默一會才點頭,「年初開戰的,這些時日剛剛結束第一戰。」

  「戰況如何?」何悅緊張的詢問。

  梓玉低下頭,「戰況不太好,兵力懸殊,加上又是寒冬開戰,對我朝很不利,第一場戰役下來就已經死亡千人,主子——」

  何悅穩住腳步,吐了一口氣,揮手道:「我沒事。」第一仗就敗了,接下來還怎麼打?

  「主子莫擔心,雖說第一仗我朝敗了,但青鸞國也沒落得什麼好下場。」

  這就是那句兩軍交戰,敵傷八千,自損一百,撿不到便宜也不別想撿便宜。

  「主子現在應什麼都不想,專心養胎,等皇子出世,這場戰役也結束了。」

  戰爭拖得越久對這個國家越不利,何況還是同兵力強壯的青鸞國,何悅嚴肅道:「皇上可是在前方戰場。」

  梓玉點頭,「自從得知青鸞國要起兵討伐我朝,皇上就下旨要親自上戰場。」

  「那朝廷……」

  「朝廷由雲王主持,左相大人同幾位將軍一同隨皇上親臨戰場。」

  蕭楚然竟然都去了前方,何悅有些震驚,梓玉盯著何悅那緊蹙的眉頭,趕忙上前說道:「主子,關於你害死王玉的事,已經查清了,與主子你無關,皇上已下旨讓主子你出宮去太侍府靜養。」

  冷亦軒下旨,何悅倒是明白冷亦軒的用意,無一是對他以後回宮方便,不過,為什麼不是現在接他回去?

  「梓玉,皇上可有讓我回玄明國。」

  何悅的提問讓梓玉沉寂下去,何悅察覺到不對勁,趕緊逼問,「梓玉,我不希望你隱瞞我。」

  「主子……」

  「我乃玄明國的慧臣,玄明國此時有難,我怎可坐視不管。」

  梓玉低下頭,最後只能喃喃道:「皇上希望主子你在紫陌國安心靜養,等戰事平穩後再接主子你回玄明國。」

  戰事平穩,這要什麼時候了,何悅對冷亦軒這則命令有些不滿,梓玉發覺趕忙解釋,「主子,皇上是擔心主子你此時回到玄明國,一來舟車勞頓對肚中的皇子不好,二來,此時玄明國有些亂,皇上擔心你回到玄明國有人會趁機對主子你不利,才……」

  一番解釋下來,何悅也算明白冷亦軒的用意,確實,此時的玄明國不太平,再加上他懷了身孕,若是回到伏鑲城,回到皇宮,德妃那群恨死他的人一定會趁機下手,那時即使冷亦軒趕回來也無濟於事,還不如在紫陌國呆著,至少在這裡鳳夜還有權利保護他,何況紫陌國後宮嬪妃對他好的讓何悅根本不擔心有人會陷害他。

  可是,他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他害怕冷亦軒回在戰場上出事,畢竟那袁錦鴻太狡猾了,上次落花宮的事就是青鸞國的細作,保不準袁錦鴻再次派來細作來個裡應外合,一網打擊,到那時……

  「主子,你是不是身體不適?小皇子折騰主子了!」梓玉擔憂問道,隨即還伸手給何悅把脈。

  何悅抓住梓玉的手,嚴肅道:「梓玉,我要離開這裡。」

  梓玉震驚,「主子,你說什麼,離開?離開這裡,去哪?」

  何悅眺望遠方的白茫茫的雪山,隨後收回視線,深呼吸一口,認真道:「梓玉,我要去戰場。」

  「不行。」梓玉聽見何悅要去戰場,搖頭道:「主子,戰場刀槍無眼,且不說皇上不同意,奴婢也不會同意的,主子,你要為你肚中的孩子著想啊!」

  孩子……何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若果不去……何悅瞧見梓玉的堅持,便笑道:「好了,我不去行了吧!梓玉,你既然在白霧城,那就多打聽一下前方的戰事,我要時刻知曉。」

  只要不去,梓玉肯定會點頭,「奴婢會打聽的,主子你且寬心。」

  有了梓玉的保證,何悅也暫時收起了不安的心,詢問了梓玉住的地方後,才同梓玉分開,而此時鳳夜已經差點沒把白霧城翻過來。

  他只不過是同秦風說了會話,何悅轉眼就不見了,而跟隨者何悅身邊的宮女也不知,氣的鳳夜恨不得當場殺人,好在最後何悅從一條巷道出來,才得以讓這群宮女保全性命。

  鳳夜在見到何悅的那一刻,激動的上前抱住何悅,何悅推了推,完全推不動,不滿喊道:「鳳夜。」

  鳳夜鬆開何悅,擔憂道:「有沒有受傷,孩子可還好,身體有沒有不適。」

  從鳳夜的緊張和不安,何悅就知道,他的突然消失讓鳳夜嚇了一跳,低頭歉意道:「對不起。」

  鳳夜也清楚,何悅對他道歉的用意,微笑道:「只要你沒事就好。」

  何悅抬頭看向鳳夜,鳳夜溫柔理了理何悅的額前頭髮,道:「累了吧!我們回宮用膳吧!」

  想要不回宮的希望破滅了,何悅歎息一聲,無奈跟著鳳夜一同離開,而站在角落裡的梓玉也才悄無聲息消失。

  作者有話要說:  來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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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君作死,改了一篇預收文,被基友說了【淚奔】基友喊我新開一個坑,所以我把新文古耽《謀算》新開了,小天使們在作者專欄裡能看見,求收藏,麼麼噠(。ˇε?ˇ。)之前作者君開坑的現耽《復仇巨星[重生]》已經被作者君改回來了,給小天使們帶來不便,作者君道歉【(  ̄  ̄)σ…( ˍ ˍ)□|壁 反省】

 

 

第99章

  黑雲密佈的天空瀰漫著濃濃的黑煙, 熊熊烈火無情燃燒著, 硝煙的戰場上萬馬奔騰, 氣勢磅礡的隊伍手舉著刀朝著敵營衝去。

  無情的斬殺,鮮血刀尖飛舞,死不瞑目的屍*體一具藉著一具, 慘烈的叫喊聲,害怕的求饒聲, 痛苦的掙扎畫面全部都被血淋淋的鮮血掩蓋了。

  這裡是哪裡?戰場?鮮紅的血液順著泥土流淌, 繞過堆積的屍*體, 滴落一把把刀,流進一團鮮艷無比的血潭中。

  閃亮的刀光耀眼著周圍圍攻的人群,亮麗的黃*色盔甲上是滿身血跡的黑色長髮,手持刀,騎著馬,威武衝向敵營中, 圍攻上來的敵人一批接著一批, 彷彿永遠都不嫌多, 無情攻擊著馬匹和馬背上的人。

  不知道是誰偷襲給馬腳一刀, 馬哀聲的跪地,馬背上的人落在地上, 架著刀砍殺了襲擊過來的一群人,隨後張著一雙冰冷無情的眼眸,魔鬼般的殺戳。

  『誰拿下玄明國皇帝頭顱重重有賞。』

  『哦!殺,殺, 殺。』

  不,快逃,亦軒,不要……「亦軒——」

  「主子。」香雪趕忙衝進內殿掀開幔帳,拿著帕子為滿頭冷汗的何悅擦拭,並對著何悅道:「主子可是夢魘了。」

  何悅四周瞧了瞧,熟悉的住處,熟悉的人,這裡是紫陌國天鳳宮殿,不是那悲慘的戰場,也就是說剛剛是一場噩夢!

  何悅抱緊身體,香雪趕忙從旁邊拿下一件衣衫披在何悅身上,並倒了一杯熱茶給何悅,「主子莫怕,只是一個噩夢,不是真的。」

  雖然是噩夢,但是那彷彿真實的畫面還是無法讓何悅平靜下來,瞅了瞅外面還沒有亮起的天,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剛過卯時。」

  也就是說才五點多,何悅深深吐了一口氣,香雪拿過茶杯,道:「主子再睡會吧!」

  睡,做了個噩夢還怎麼睡?何悅搖頭,靠在枕頭上,道:「不睡了,香雪,去喚秦將軍過來,就說我有事找他。」

  「主子是打算早朝之後見秦將軍。」

  何悅點頭,香雪請安領命退去,何悅摸著頭,暗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若不是知曉戰場之事,恐怕也不會做這個噩夢了。

  早朝之後,秦風來到天鳳宮,見到何悅,何悅先是同秦風說了會話,後才問:「秦風,我一直好奇,你們是如何讓瑪珠山發生雪崩的。」畢竟要引起那麼大的動靜,不可能單單的派一些士兵或者馬匹在那上面製造動靜,這件事不科學。

  秦風也沒有懷疑什麼,說道:「用了一種石頭。」

  「石頭?」何悅驚異。

  「沒錯,我們紫陌國有一種石頭遇火則暴,當日我們就是用這種石頭在瑪珠山上點燃引爆,才製造了雪崩。」

  天啊,這不是天然的炸藥嗎?這紫陌國竟然有這種東西,何悅驚呆了,心跳加速詢問:「這石頭有這麼神奇,它叫什麼?」

  「我們稱呼為火石,傳言是天神賜予我們開闢這片稀少的土地神物。」

  什麼神物,那估計是硝石,不過在他印象中,火藥的成分就是來自這硝石中,再加上硫磺和木炭製作而成,不過不清楚這裡的火石是否同他說知道的是一個樣。

  但是不管是否,何悅得到這則消息只有歡喜,微笑說道:「你們這神物還真是神奇,不過對紫陌國來說,這稀缺的土地確實是需要這火石。」

  秦風點頭,隨後再何悅笑容下問:「你今日喚我來此除了好奇火石是不是想要詢問冷亦軒的事。」

  秦風的話才讓何悅想起,他曾經拜託過秦風幫他查查冷亦軒的消息,如果不是秦風今日提起,何悅絕對忘記了,現今他雖然知曉了,但是他還是不知道該不該問,而且問了秦風會不會回答。

  「本來這件事該由我說的,但是我希望這個消息是由皇上跟你講。」

  是說打仗的事嗎?原來鳳夜真的知道了,何悅低頭沉默,看不清想什麼,秦風解釋道:「這事我們最近才收到情報,為了控制戰局,有很多消息無法第一時間得到,不過,你若是真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

  「算了,還是等鳳夜自己告訴我好了,免得你為難。」說來說去,還不是鳳夜下命不讓他知道,雖然不太滿意,但是從另一個角度想,鳳夜也只是不想他擔心。

  終究這件事秦風沒有說,離開後,何悅歎息一聲,起身道:「我們去趟御書房。」

  香雪同何悅一同來到御書房,御書房內,鳳夜正在同朝臣議事,見到何悅來了,都停止了話語,鳳夜看向何悅,何悅進入御書房內,拱手請安道:「皇上,我想出宮去走走。」

  「出宮?」

  「我……會回來的,只是想出宮去走走。」

  其實鳳夜沒多想,但是何悅卻先一步給了他承諾,鳳夜清楚,何悅既然開口保證,那麼一定會歸來,便笑道:「朕派幾個人保護你。」

  何悅搖頭,「只是出宮走走,派人跟著,反而會驚動百姓,我讓香雪跟著就可以了。」

  確實,若是何悅被士兵保護著出宮,那還不如不出宮,鳳夜想了想點了頭,何悅笑道請安離開,鳳夜朝身邊的奴才使了一個眼神,奴才很聰明的離開,不用猜想也知道,鳳夜是讓鄧公公派人暗裡地保護何悅,而何悅完全不知道,正在快速回到天鳳宮準備出宮。

  坐上馬車出宮後,何悅就找到了梓玉所住的一家酒樓,何悅沒有立即進去,畢竟剛剛出宮哪有這麼快就休息,於是同香雪在白霧城逛了一圈才進入梓玉住的酒樓。

  在酒樓裡,何悅找了二樓一間廂房坐下,點了十幾道菜,在用膳時,何悅道:「香雪,樓下有賣杏仁的,你去買一些給我,突然想吃酸一點的食物。」

  香雪確認樓下有賣才領命出門,而此時,梓玉才趁此進來,並請安道:「主子。」

  「梓玉,長話短說,我今日來此是要你去做一件事。」

  「主子請吩咐。」

  何悅拿出一張紙給梓玉,「這上面有我要的東西,你去買下來,最好越多越好。」

  梓玉打開紙張,上面寫著火石的名稱,並寫了地址,梓玉好奇,「主子,你要這個做什麼?」

  「這個東西會弄出一種殺傷力很強的武器,有了它,青鸞國那群士兵只會嚇得落荒而逃。」

  梓玉聽了驚愕道:「主子,可是真的。」

  何悅點頭,「嗯,梓玉,這事你最好做的隱秘點,紫陌國對火石的控制很強,不准私自販賣。」

  梓玉點頭,隨後又同何悅說了幾句話,才消失,回來的香雪完全沒發現何悅和梓玉見過面的事。

  逛了一圈回宮後,何悅就動手畫起了自己腦袋中玩過遊戲裡的各種兵器,然後在寫了一些他知道的一些計謀,一併塞入一個小包袱中,準備再次出宮給梓玉。

  「主子,皇上來了。」

  何悅收好包袱,走出內殿,看見鳳夜站在殿門前,上前請安道:「參見皇上。」

  鳳夜回頭道:「免了。」鳳夜拿過孫公公遞過來的雪狐披風披在何悅身上,隨即淡笑說道:「陪朕走走吧!」

  已過春年數日,但是梅苑的梅花還是堅強的綻放,完全不把周圍白茫茫厚厚的雪放在眼裡,何悅每次看見這紅紅一片的梅花,不忍想起那句最經典的詩句。

  「阿悅,我有話要同你講。」

  何悅側頭看著鳳夜,鳳夜沉寂了半天才開口說道:「這件事我半月前都知道了,只是不知該怎麼同你講。」

  半月前那不是春年前夕嗎?玄明國和青鸞國打仗的時間段也是這個時候,該不會……

  何悅瞪大眼睛,鳳夜認真說道:「玄明國和青鸞國正在打仗。」

  難以置信,這鳳夜竟然會告訴他這件事,若不是他早就知道這事,恐怕真的會被鳳夜說的話嚇住,但此時,何悅是稍稍被鳳夜會說這件事驚了一下,隨後平靜的移開視線。

  沒有激動,只有平靜,這絕非何悅的本性,除非……「你已經知道這事了。」

  何悅沉默了半會,才點頭,鳳夜嚇了一跳,「你……是秦風告訴你的?」

  「不,是春年那日,無意間從幾位壯漢口中得知的。」

  這件事紫陌國幾乎人人皆知,談論這件事被何悅聽去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但是鳳夜對何悅這番平靜很不安。

  紅梅瞟向,白雪中,何悅和鳳夜對視,終究何悅還是先開口說道:「鳳夜,我要離開這裡。」

  「不行——」鳳夜正因為清楚何悅會在知道這事離開才不說的,沒想到如今真的會從何悅口中聽到,鳳夜很不高興,「你懷了身孕,且那是無情的戰場,一個不留意就會被刀□□傷,我怎麼可能……」

  「鳳夜,有些是勉強不了的,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性,我不想站在遙遠的紫陌國聽到前方傳來不好的消息,更不想噩夢真實發生,所以我必須離開,鳳夜,希望你能明白。」

  「你——」

  對峙,不退縮,鳳夜只能怒火甩袖離開。

  何悅看著離開的鳳夜,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隨後喚著香雪回到天鳳宮,找到準備好的包袱以及那一本書籍上,看來只有用這最後的辦法了。

 

 

第100章

  春年二十(一月二十), 何悅在同鳳夜冷戰了三日再次出宮, 這次何悅可是完全沒同鳳夜說, 直接拿著出宮腰牌出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鳳夜傳了話,沒有一人攔截他。

  出宮後的何悅找到了梓玉, 得知梓玉買了不少火石後滿意點頭。

  「主子,有人。」

  何悅回頭, 並無半個人影, 隨後回頭笑道:「無礙。」鳳夜果然不放心他。

  何悅從袖子中拿出一個包袱遞給梓玉, 並道:「梓玉,你拿著這個包袱去找一個叫吳貴的人,然後按照紙上寫的去做,等五日後你再來這裡同我匯合。」

  「主子,這裡面是什麼?」

  「你看了便知,記住, 五日後來見我。」

  梓玉點頭, 拿著包袱離開, 何悅才轉身回去, 進入皇宮,回到天鳳宮, 見到等候在此的秦風,上前道:「你何時來的?」

  「你真要離開?」

  何悅笑道:「原來你已經都知道了。」

  秦風沉默不說,何悅坐下說:「大概就是這幾日吧!秦風,我希望你不是阻攔我的那一個。」

  「我不會阻攔你, 但皇上那只能由你自己去勸說。」

  何悅點頭,鳳夜那邊也只有他去,「秦風,謝謝。」

  得到了秦風的支持,何悅安靜的在天鳳宮裡呆了四日,等到第五日時,何悅拿起自己寫好的東西換上一身淺藍色的長衫,披上雪狐的皮毛,隨後走出天鳳宮,前往大陽宮。

  大陽宮是紫陌國上早朝的宮殿,辰時初,鳳夜就會在這裡迎接朝臣跪拜,上朝聽取各個朝臣的上奏。

  此時,何悅站在大陽宮宮殿外,面對奴才、宮女們投來的視線,何悅一概無視,莊嚴肅穆的走向跪在殿門口,大喊道:「玄明國慧臣求鑒貴國皇上。」

  何悅的聲音引來了一群官員回頭,坐在最高位的鳳夜看見何悅來到大陽宮門前,氣得不行,旁邊的鄧公公趕忙上去走出宮殿外,說道:「皇后,皇上……」

  「玄明國慧臣求鑒貴國皇上。」

  秦風聽到外面的呼喊便明白何悅今日是打算同鳳夜攤牌了,瞧見鳳夜那怒火的表情,秦風拱手道:「皇上,何公子還懷著身孕。」

  一句身孕讓鳳夜回神過來,不滿道:「宣他進來。」

  鄧公公上前扶起何悅,何悅站起身後,鬆開手,氣宇軒昂進入正殿,走過眾朝臣視線洗禮,何悅來到最前面,請安道:「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皇上。」何悅抬起頭,對上鳳夜那雙發怒的眼睛,淡定自若的說道:「臣侍因身體不適到雪陽城醫治,不巧遇上皇上,承蒙皇上厚愛,下賜了不少珍貴草藥讓臣侍服用,臣侍身為玄明國的慧臣,感謝皇上的救助。」

  表明了自己身份,還是當著滿朝文武,鳳夜要是再不清楚何悅要做什麼,那他就白當這個皇上了。

  「阿悅……」

  「皇上,臣侍已在貴國打擾多時,現今玄明國正同青鸞國打仗,身為玄明國的子民,怎可在此苟且偷生,所以,臣侍今日來是告別的。」

  告別二字就這麼輕鬆講出,惹來朝廷上一片嘩然,眾人都想不到這位懷孕的麟兒何悅竟然是玄明國的慧臣,難怪會開口否認自己是皇后,並多次表達不滿想要離宮,原來是鄰國的男侍啊!

  眾朝臣看向坐在最高位的天子,天子面容冰冷,手緊握,可見此時此刻有多憤怒,何悅為了不讓鳳夜開口,便繼續說道:「臣侍在貴國打擾多時,且受到貴國皇帝陛下關照,為了感謝貴國的恩惠,臣侍在此懇求皇上同意貴國同我國經貿往來,並親自贈送書籍一本。」

  何悅的話及從衣袖中拿出來的東西嚇到了所有人,連鳳夜自己都嚇了一跳,鳳夜身為一國皇帝,當然調查了很多何悅的事,得知何悅曾經提出解決臨安和芒城的解決辦法,又聞玄明國新制定的科舉制度是何悅提出的,甚是震驚。

  現今,何悅拿出了一本書籍,不用說也知道那裡面記載的一定是有利於他們國家的東西。鳳夜緊了緊手,這是打算用此物來換取離開嗎?

  鳳夜的猜測不錯,何悅在記錄下這些東西後就已經決定用這本書來作為離開的籌碼,他相信鳳夜在得知這裡面的東西是什麼,絕對會同意。

  「皇上,廝殺野生畜生、販賣皮毛、販賣肉類只是靠天享樂,若是繼續下去,遲早會出現饑荒餓死的現象,臣侍不建議這樣做,想必皇上也不願看到這種情景吧!」

  「那有什麼辦法?」一位朝臣開口詢問。

  「臣侍覺得,紫陌國雖然耕地少,但豐厚的水源卻是物價之寶,臣侍已經在書籍中講解了冬季種植植物的辦法,以及同玄明國互通貿易,我國糧食正在逐年漸長,但是家畜卻甚少,更不要說皮毛了。」

  何悅對著鳳夜笑了笑,繼續道:「畜養牛羊、種植棉花,皮毛對外銷售,製成軟軟的毛毯,挖去瑪珠山底內的千年不化冰,建成冰屋利用陽光和炭火的暖意實行冬季種植,利用天然的雪水來養殖珍貴的草藥同玄明國貿易互換來換取貴國需要的物資,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只是幾句話的解釋,卻讓每一個人目瞪口呆,鳳夜倒是淡定,畢竟他已經聽了何悅不少傳聞,看著何悅手中的書籍,鳳夜開口道:「你一定要離開。」

  何悅點頭,鳳夜沉寂半宿,在緊握的雙手中開口道:「朕同意。」

  朝堂上一片震驚,何悅也被鳳夜的妥協嚇了一跳,但很快露出了笑容,「臣侍謝過皇上。」

  「既然你死心離去,強求又有何用。」

  一句話道出了鳳夜此刻的心情,他知道面前這位高高在上好看的皇上是真的對他傾心,但是是否真的喜歡他就不知道了。

  不過何悅知道,鳳夜是值得交往的朋友,勾起淡淡的笑意,再次從衣袖中拿出兩張紙,「臣侍這裡有兩張文書,請皇上過目。」

  鄧公公結果何悅手中的文書,拿到鳳夜面前,鳳夜拿過看了上面的內容,驚了一跳,隨即看向下面的何悅,何悅笑道:「玄明國同紫陌國乃近鄰,更是友邦,臣侍在此願以玄明國友邦之使同貴國結盟百年之類永不戰爭之約,並互通貿易往來。」

  本來有些安靜的朝堂聽見何悅的話有些喧嘩,其實是激動,他們完全想不出何悅會遞交這種文書契約,鳳夜瞧見這兩份紙上的內容相同,何悅立即開口道:「若是皇上同意臣侍的提議,請皇上在文書下蓋上貴國的玉璽,等臣侍拿回玄明國蓋上我國玉璽後,將會派使節送回。」他身上可是沒有玉璽,當然只能先讓鳳夜蓋了這份文書。

  只要是當朝為官的人都明白這份文書的重要性,以及何悅手中的那本書,當然最終同不同意還得看皇上的意思。

  何悅也在擔心鳳夜會不會同意,畢竟他是出其不意想到的,若是鳳夜不同意,那豈不是丟臉丟大了。

  鳳夜在接過這份文書時,他就明白這事已成定局,朝身旁的鄧槐使了個眼色,鄧槐趕忙去拿玉璽,一枚白色玉璽出現在朝堂上後,何悅就知道鳳夜同意了。當玉璽該在文書上,何悅趕忙跪下,道:「願兩國友誼長存,世代友邦。」

  看看,哪個國家的麟兒能如此聰慧,果然是上天恩賜玄明國,滿朝文武如此想到後在何悅接下文書後,一同跪下,高呼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宏昌七年二月十一,玄明國和紫陌國在紫陌國大陽宮殿上結下百年不戰爭的誓約,並開通兩國商貿往來,造就一代傳奇,而這正是當時還是慧臣的何悅親自遞上文書促成此事的。

  《悅帝侍傳》記載,宏昌七年初春十一,悅帝侍身懷六甲親臨紫陌國大陽宮,扣謝貴國救助恩惠,呈上利民典籍以表恩惠之情,朝堂一片嘩然,悅帝侍離宮之時,親自簽下同紫陌國百年不戰之約、商貿往來之文書,開啟了兩國世代友邦象徵,成為一代佳話。

  拿到蓋有玉璽的文書後,何悅就回到天鳳宮吃了一頓香雪準備的早膳,隨後收拾好包袱,在香雪的哭泣中離開。

  來到宮門口,何悅見到了秦風,笑著上前道:「謝謝你,秦風。」

  「該說謝謝是我,你的到來不僅救了我們還幫了我們。」

  「哈哈,也不能這麼說,我的身體這麼好也是脫了你們的福,所以……彼此彼此。」

  恢復到曾經的笑容活躍,秦風也露出了一絲笑意,隨同何悅一同來到宮外,見到等候在此的鳳夜。

  鳳夜回頭,目光暗沉,何悅低頭歎息,隨後上前說道:「對不起,鳳夜。」

  這句對不起是什麼意思,鳳夜怎會不清楚,然而事已至此,又怎能改變,跨步上前,抱住何悅,何悅這次沒有反抗,任憑對方抱著自己,聽著對方的關懷,「不要說對不起,阿悅。」

  何悅沒有啃聲,鳳夜抱了一會後推開何悅的身體,微笑道:「珍重。」

  一句珍重代表著不再見面,何悅有些心酸,但是還是抱著真誠的微笑,道:「鳳夜,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到那時,我希望能見到你真心喜歡的那一位,陪你一同眺望這壯麗山河,比翼雙飛的皇后。」

  鳳夜慘然而笑,他認識的阿悅是會氣惱他,會同他鬥嘴,也會露出美膩的笑容,伸手摸了摸何悅的臉頰,溫柔道:「我會派秦風護送你一程,若有難處,你可飛鴿傳書與我,我會派人去幫你。」

  「哈哈,鳳夜,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我一定不會跟你客氣的。」

  「你懷了孩子,莫要逞強。」

  何悅點頭,同鳳夜對視了幾秒,轉身走向馬車,在上馬車之前,回頭道:「謝謝你……鳳夜……」

  這句謝謝代表了千萬話語,鳳夜對著掀開窗布的何悅微笑道別:「珍重。」

  作者有話要說:  何悅離開了o(* ̄▽ ̄*)o

 

 

第101章

  同鳳夜道別後, 何悅坐上馬車, 在秦風的護送下來到了梓玉住的客棧, 梓玉奇怪的看著從馬車出來的何悅,何悅回頭道:「秦風,你就護送我到此吧!」

  秦風注意到梓玉, 清楚梓玉是何悅身邊伺候的侍女,便點頭道:「若有難, 可去雪狐廟求助。」

  雪狐廟是紫陌國一個分佈在各個國家的情報樓閣, 這還是何悅後來從秦風口中得知的, 不同落花宮那種殘忍細作或是通敵賣國,雪狐廟只是讓紫陌國從商之人或是抓捕一些罪犯成立的門派,有時還會收集邊關消息,玄明國和青鸞國打仗就是從雪狐廟得知的。

  能給他權利去雪狐廟求助,看得出鳳夜真的關懷他,淡笑的咧嘴道:「我會的, 秦風, 替我謝謝鳳夜, 也謝謝你的幫忙。」

  秦風點頭, 騎著馬轉身時對著何悅拱手抱拳,「一路保重。」

  「再會。」何悅目送騎著馬揚長而去的秦風, 隨後才側頭對梓玉說道:「準備的如何了?」

  「吳公子已經找到,並正在全力製作主子你說的東西。」

  「那就好,梓玉,收拾一下東西, 同我一起去基地。」何悅的話引來梓玉疑慮,「主子,你不回皇宮了?」

  「這裡不屬於我,我留在這裡做什麼,好了,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吧!又不是上戰場,不用擔心。」

  梓玉總覺得何悅的目的不簡單,但是現今何悅已經離開了紫陌國皇宮,那也只能離開白霧城。

  梓玉去客棧拿著自己的包袱,扶著何悅進入馬車,架著馬車離開白霧城,趕往邊境的贛江城,也就是從雪陽城進入到紫陌國的一座城市。

  從白霧城到達贛江城已是五日後,贛江城有著特殊的高山,而火石存在的地方就是這座高山裡,為了買火石,梓玉和吳貴費了不少心思,花了上萬兩白銀才買了一車火石。

  隨後吳貴命令人將火石送往雪陽城內隱蔽的峽谷中煉製何悅想的最簡單的竹響。

  此竹響非尋常竹響,加了硫磺、木炭及火石的調解,威力直接可以將厚厚的岩石炸的粉碎,當吳貴親眼見證那威力後,嚇呆了,完全不敢相信這是一個麟兒想出來的武器。

  「主子,吳公子已經離開贛江城了。」

  「那我們也離開,去往風峽谷。」

  梓玉點頭,隨後坐上馬車,再次架著馬車離開贛江城,趕往雪陽城的風峽谷。從贛江城到風峽谷最快也要三日,因為何悅懷了六個月的身孕,梓玉不敢怠慢,花了四日才到達風峽谷。

  風峽谷是一個風流特別厲害的峽谷,很少有人來此處狩獵、遊玩什麼的,再加上現今是剛過春年,離暖和的春季還有兩月,所以更沒有人來這風峽谷遊蕩。

  還有來到了風峽谷,感受到了那巨大的風流,若不是吳貴已經出來接應,恐怕很難進入到風峽穀類。

  「參見慧臣。」吳貴單膝跪下請安。

  「吳貴,你也同我來這一套,快起來,這裡可沒什麼慧臣。」

  吳貴起身,對著笑顏的何悅笑了笑,隨即道:「何公子,你來視察嗎?」

  現今讓吳貴對他改口,恐怕很難,何悅只能接受點頭,說道:「嗯,竹響的情況如何了?」

  「已經做了一百支竹響。」

  一百支,還是太少了,何悅進入到峽谷內,看著那些鍛造武器的人忙前忙後,何悅再次問道:「武器鍛造的怎麼樣了。」

  「已經有三十了,因為時間倉促,來不及鍛造更多。」

  「前方的戰事如何了?又開戰了!」何悅很擔心,若是此時開戰,絕對對他們不利,他可是等待著吳貴將做好的竹響送去,可別來個空歡喜一場。

  「主子不必擔心,因為春年的關係,桑曲縣已經開始下雪,而青鸞國的嶺南縣也下起了大雪,雙方只能暫時休戰。」

  下雪好啊,這樣才給了他們時間,何悅微笑的揚了揚嘴角,隨即同吳貴說道:「吳貴,要麻煩你們加班加點了,若是銀兩不夠,把這個拿去當了。」

  梓玉瞧見何悅手中的手鐲,驚呼道:「主子,你怎麼把這手鐲拿出來了,這可是皇上……」

  「國家為難當頭還在乎這些金銀珠寶做什麼。」

  吳貴雖然不清楚這手鐲的來歷,但是就憑這獨特的樣式,也明白這手鐲的價值連城,吳貴可不敢收下,「何公子,錢的問題公子無須擔心,我自會有辦法。」

  「吳貴,你還是叫我何悅好了,這何公子何公子的叫聽著怪彆扭的。」

  「可……」

  「好了,你還當我是朋友嗎?」何悅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逗樂了旁邊的梓玉,梓玉上前一步,道:「吳公子,主子不會在意這些的,你且不必拘束。」

  何悅點頭,吳貴也只好不再拘謹,點頭說:「何悅,再過幾日,竹響就會多一百支,不過從這裡到桑曲線有一段路程,恐怕……」

  吳貴不說,何悅差點忘記了這雪陽城同桑曲縣之間的距離,那可是十萬八千里啊!咳咳,誇張了,但是也不短,騎馬走官道最快也要半月。琢磨著時間上的問題,何悅搖頭,「不行,不能拖這麼久,若是在此期間開戰,難保我軍會守不住。」

  吳貴和梓玉都同意何悅說的,所以吳貴才想要……「明日我們趕工,應該能在後日早上準備出兩百支竹響,隨後我立即啟程將這些武器送去桑曲線玄明**營。」

  「護送的事就交給梓玉好了,吳貴,你還得看著這裡,爭取盡快將這些火石用完。」何悅看向梓玉,「梓玉,護送武器的事就拜託你了。」

  「主子,皇上派奴婢來是保護主子的,可不是……」

  「梓玉,有吳貴在這裡你擔心什麼,何況這風峽谷也不是普通人能進來的,」

  吳貴點頭,「若非情況特殊,我將親自前往……梓玉姑娘,麻煩你了。」吳貴要看著這群人親自盯著竹響製作的事,而直到去往軍營的人只有梓玉,所以這任務只能梓玉完成。

  何悅瞧見梓玉還是不放心,上前握住梓玉的手,安撫道:「梓玉,只有盡快結束戰爭,才能回家。」

  梓玉一瞬間明白過來了,立即請安道:「奴婢謹遵主子的命令,一定親自將這批武器送往前方戰場。」

  「嗯,梓玉,我相信你。」

  有了護送的人,接下來就是加班加點趕著做了,為了能多準備點,從現在開始都是分工休息,然後抓緊時間趕在後日早晨完成任務。

  一日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了,待第三日早上時,梓玉已經將準備好的竹響放在馬車上,為了不引起路上的騷動,還特意製作了機關,兵器和竹響全部放在機關下方,只有梓玉知曉怎麼打開。

  「梓玉,你一定要記住,點火後立即扔出去,絕對不能一直停留在手上。」

  梓玉點頭,「放心吧!主子,吳兄已經同奴婢說了方法,奴婢會親自向皇上說明的。」

  「嗯,梓玉辛苦你了。」

  「為主子辦事是奴婢的應該做的。」梓玉跳上馬車,「主子,奴婢走了。」

  何悅點頭,梓玉立即敲打著馬匹離開風峽谷,前往遙遠的桑曲縣。

  梓玉離開後,何悅就同吳貴講了不要準備兵器,而是多準備一點竹響,盡量在半個月內將全部火石用完。

  吳貴也覺得兵器上面太浪費時間了,於是下去命令人該做竹響,主要的部分由吳貴把守,裝載的事情交給吳貴的屬下,當上千斤火石用完後,兩千支的竹響也已經在半個月後做完了。

  吳貴給這次來做工的人發放了銀兩,隨後等人離開後,吳貴在走向木屋,敲響門,「何悅,人已經走了。」

  「好的,我馬上出來。」

  何悅出來時,吳貴嚇呆了,指著何悅道:「你……」

  「我現在這樣只能男扮女裝。」

  確實,何悅麟兒的身份已經夠特殊了,若是還讓人知道何悅還懷了身孕,那就更麻煩了,不過……「你穿女子的衣衫也很漂亮。」

  「吳貴,你也打趣我。」何悅瞪了吳貴一眼,吳貴摸了摸鼻子,隨後上前去扶住何悅,「妹妹,是不是該啟程了。」

  好你個吳貴,竟敢取笑老子,何悅勾起一抹傾國傾城的笑容,說:「兄長說的是,勞煩哥哥了。」

  吳貴汗顏,瞧見何悅那漂亮的容貌,立即紅著臉轉開,緊張說:「你該上馬了,何悅。」

  何悅偷笑兩聲,隨後走向馬車旁,踩著凳子,進入馬車,吳貴跳上馬車,架著馬車離開風峽谷。

  為了盡快趕到桑曲縣,何悅要求吳貴不要歇息,吳貴很擔心,但是他也覺得此時的情況特殊,只能聽何悅的話急忙趕路。雖說六個月的身孕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但是這樣馬不停蹄的趕路,路況不平的顛簸,還是讓本來還算良好的身體的何悅病了。

  這才剛剛離開雪陽城三日,何悅就病倒了,雖說只要休息幾日就可以了,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哪有給何悅休息的時間。

  吳貴緊蹙的眉頭看著大夫為何悅診脈,並問:「大夫,我妹妹他情況怎麼樣了?」

  青年的大夫收回手,站起身走向旁邊的椅子坐下,並提筆寫下一張藥方遞給吳貴,「小哥,你妹妹只是有些勞累,休息幾日吃上幾副補藥即可治癒,不過,兄台,你妹妹可是懷孕六旬了,這樣的舟車勞頓,會讓這位姑娘很痛苦的。」

  果然如此,吳貴打從何悅說了路上不要休息這話後就已經預料到這事會發生,沒想到會如此之快,歎息一聲後,感謝了大夫,出門去抓藥,並讓小二煎好藥送進來。

  「吳貴。」

  吳貴趕忙上前,扶起何悅,何悅緊張的抓住吳貴的手,「青鸞國是不是攻進來了,我們敗了,是不是?」

  「何悅,你做噩夢了,並無此事。」

  噩夢!何悅四下瞧了瞧,客棧?床上!這麼說他剛才看到的是……「又是噩夢。」

  何悅摸著頭,吳貴起身走向桌上將藥端給何悅,「大夫說了,你勞累過度,需要靜養。」

  「靜養?」何悅給了吳貴一個你沒開玩笑的眼神,吳貴堅定的點頭,何悅盯著吳貴手中的藥碗,接過喝了一口,放下說道:「吳貴,我現在的身體只會耽擱時間,你拿著竹響一個人出發去桑曲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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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你拿著竹響一個人出發去桑曲縣。」

  吳貴被何悅說的話驚呆了, 激動的反駁, 「不行, 我要是離開,只留下你一個人在此,不行……」吳貴不是不明白何悅的擔心和提議, 但是讓他丟下懷了六個多月的麟兒在此,說什麼也不同意。

  「我的話沒事, 你不要擔心。」

  「不行, 我答應了梓玉姑娘, 會保護你周全,所以這件事沒得商量。」何悅想要反駁,吳貴冰冷看過去,「別忘記,你肚子裡懷得是玄明國未來的儲君。」

  現今玄明國沒有皇子,誰不知道, 麟兒懷孕多半會產下皇子這是眾所周知的, 所以吳貴可不敢冒天下大不為讓何悅獨自一人留在這裡。

  吳貴激動反駁隨即離去, 何悅只能歎息, 唉~該怎麼辦?這樣慢吞吞的下去,遲早會出事的, 而且還不清楚前方戰場到底怎麼樣,何悅覺得這件事必須堅持下去。

  喝完手中的藥,何悅起身下床,將藥碗放下, 披上披風,打開門出去尋找吳貴,不過剛剛走到樓梯口,下面就傳來嘈雜聲。

  「聽說了嗎?前不久的戰役我軍敗了。」

  「什麼,敗了?有這種事,這可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青鸞國的兵強馬壯誰不知,能頂住到現在沒有被衝破邊關已經不錯了。」

  「對啊!我朝皇帝親自領兵御駕親征,一定會勝利的。」

  「沒錯,我們玄明國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哪怕叫我不吃肉只喝粥我們也絕不認輸。」

  敗了!他的噩夢成真了!不,青鸞國沒有衝破最後防線,還在邊關爭鬥,算不上是噩夢,但是敗了這兩字深深刺激這何悅的心臟,在震驚的同時看向從樓梯上來的吳貴,面色嚴肅的說道:「剛才的話你聽見了。」

  吳貴不想點頭,但是這麼嘈雜的聲音怎可不知,點頭的同時也從何悅的臉上看見了堅持。

  何悅轉身回房,吳貴緊隨其後,關閉房門時,何悅回頭說道:「吳貴,現今的局面對我們很不利,我已經不想在做噩夢了,更不想噩夢成真,所以……」

  沉默代表拒絕,何悅只好上前跪在吳貴面前,吳貴嚇得趕忙伸手扶住,何悅抓住何悅的衣衫,懇求道:「現今我只能求你了,吳貴,我愛的人正在前方拚命,而我卻只能躲在後面等待,明明有辦法能助一臂之力,為什麼不用……吳貴,我不想成為千古罪人。」

  何悅還清楚記得那個噩夢,那個滿身是血的冷亦軒嚇得何悅寢食難安,所以他決不能真的聽見玄明國戰敗,冷亦軒被殺的消息。

  吳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激動的何悅,明明身體還未恢復,還……吳貴趕忙扶起何悅坐在椅子上,長長歎息道:「我答應你,會立即將竹響送往戰場。」

  「真的!」

  吳貴點頭,「既然我答應了你,那我就會做到,不過何悅我也希望你向我保證,不得離開這座縣城,安心留下來,等我或者梓玉來接你。」

  留下來,若想吳貴安心離開,也只能答應,何悅點頭,吳貴也算安了心,到底會不會等著他,就不是何悅能預料到的。

  吳貴走的很快,午膳之後,就給何悅留下一筆錢財離開了,何悅繼續在客棧裡住著,吃藥調養身體,等三日後才走出房門讓小二租了一輛馬車來。

  何悅覺得自己不能這樣等下去,他不清楚吳貴或是梓玉什麼時候來,而且他一天不見到冷亦軒一天都不會安心,所以,何悅還是打算離開,男扮女裝前往遙遠的桑曲縣。

  這次的何悅不再是馬不停蹄趕往桑曲縣,而是停停走走前往邊關,不過因為邊關打仗的緣故,護送何悅前往桑曲縣的車伕只會送何悅到達桑曲縣旁邊的隴南縣。何悅也明白車伕的顧慮,畢竟生死性命,還是謹慎點好,何悅也點頭同意了。

  二十日後,何悅到達了兵荒馬亂的隴南縣,本該富裕的縣城,現今已經面目全非,熙熙攘攘的人群及小商販,流離失所的孩童,哭泣的婦女和正在抬行禮準備離開的百姓,這就是戰爭帶來的影響及後果。

  挑起戰事容易,打仗也容易,然而這戰火的燃燒卻害苦了百姓,何悅找到現今隴南縣唯一開的一家客棧,隨後付了車伕銀兩,並感謝了車伕才後才走進客棧。

  「姑娘,你是打尖還是住店。」

  「先打尖吧!」風塵僕僕趕來,肚子還餓著呢?

  「好勒,姑娘裡面請。」小二領著何悅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坐下,並給何悅說了現今客棧裡可食用的吃食,何悅也沒那麼多要求,簡單點了幾個菜,等小二上菜後問:「小二,這隴南縣怎麼變得如此人流稀少?」

  「姑娘,現今邊關正在打仗,保不準敵軍什麼時候就突破邊關衝進來了,桑曲縣現今早已沒人了,而離桑曲縣最近的隴南縣肯定會成為最先搶奪的目標,百姓為了活命,只有往外逃。」

  兵荒馬亂,百姓選擇逃亡合情合理,不過……「小二,你們怎麼不離開?」

  「我開這家客棧已有幾十年了,捨不得是其次,最主要的,我相信皇上一定能把敵軍趕走,打勝仗。」一旁的掌櫃的自信滿滿說道。

  何悅微笑,看得出還是有人相信玄明國會贏,「掌櫃的,你說的不錯,我們一定會將敵軍趕走,打一場漂亮的勝仗。」

  「姑娘說的不錯。」掌櫃看著何悅的肚子,「姑娘你懷孕已有七旬了吧!」

  「嗯。」

  「姑娘一個人來此處是來尋親?」

  何悅點頭,「我的夫君正在前方戰場,我很擔心他,所以來到這隴南縣等待他歸來。」其實是他要親自前往桑曲縣,找到軍營,見到冷亦軒,不過考慮到流言蜚語,還是換個說法。

  「姑娘你真是堅強,今日這頓算我請姑娘的,希望你能等到你夫君歸來。」

  「那就謝謝掌櫃你了。」何悅笑著感謝後繼續吃食,小二也離開去迎接其他進店的客人,直到幾個一身白色長衫的姑娘走進客棧後,何悅才放下手中的筷子。

  「幾位姑娘可是打尖?」

  最前面的女子點頭,小二領著幾位女子坐在窗邊,上了菜離開。

  何悅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希望自己平靜下來,但是心臟的跳動讓何悅無法平靜,因為他完全沒想到會在此處遇見落花宮的人。

  落花宮,那個害自己同冷亦軒分開、差點死害死他孩子的落花宮,青鸞國的細作,想不到被他遇上了。

  何悅調整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邊吃菜邊拉長著耳朵聽。

  「這次的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落姨,就只有我們幾個人去做這件事,會不會……」

  「主公為了不打草驚蛇才派了我們去,你們應該明白失敗的下場。」

  「落姨放心,上次讓冷亦軒那狗皇帝已經吃了不少苦頭,這次……」

  「好了,閒話少說,趕緊吃飯。」落姨邊說邊拿起筷子吃菜,目光落到遠處背對她的女子,忍不住挑眉,直到瞧見隆起的肚子,才收起視線,吃食。

  冷靜,冷靜,何悅,不能衝動,冷靜……調整呼吸,何悅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被剛才聽到的話語發怒、生氣。等待幾位女子吃完後,何悅才起身結賬,可惡的落花宮,老子一定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何悅頂著大肚子,加快腳步小心翼翼跟在幾個落花宮門派的女子身後,不過因為何悅沒有武功,加上懷了身孕的關係,很難堅持急促行走,而且何悅也太小瞧這次派來做任務的女子了。

  落姨讓自己幾個徒弟繼續前進,留下來等待何悅靠近,隨後伸出手中的劍指著何悅,「姑娘為何跟蹤我們。」

  沒想到竟然被發現了,何悅盯著面前的女子,在瞅了瞅指著自己的劍,努力保持冷靜,說道:「你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我回我家,怎麼?礙著你了,還是說,這條路是你開的?」

  雖然隴南縣的人已經只剩下熙熙攘攘幾個人,但是離開的這條街上還是有幾個人,看見何悅被一女子拿劍指著,好心的漢子吼道:「喂,你做什麼的,欺負一個懷孕的女子。」

  落姨發現周圍有人朝她走過來,起了殺氣,舞動手中的劍朝何悅襲擊過去,何悅見此立即朝後退,並暗罵一聲『草』

  「啪!」

  「咚!」

  手中的劍落下,落姨還未去撿,一個黑影從天而降,落姨回身,但為時已晚,一劍割破喉嚨斃命。

  「啊!殺人了~」周圍那些觀看的人立即落荒而逃,只有何悅一個靠在牆邊,盯著那死去的落姨,驚異看著披著黑風的男子,緊張道:「多謝這位俠士。」

  黑影轉身,摘掉披風,露出一雙銳利的瞳孔,何悅緊張盯著面前的帥哥,問:「你……」

  「你追落花宮的人做什麼?」

  落花宮,這人竟然知道落花宮?何悅驚異,但是很快冷靜下來,小心翼翼問:「這位俠士知道落花宮。」

  「哦~從你這口氣說明你對落花宮很熟悉。」

  這傢伙還真是聰明,不管了,是敵是友也要衝了,「不瞞俠士,我與落花宮有一些恩怨,又得知他們有陰謀,才冒險跟上,不料……」

  「你個姑娘也真膽大。」

  何悅假笑兩聲,青年上前抓住何悅的手,道:「你不是想知道她們做什麼嗎?我帶你去。」

  「什麼?」

  一個飛身,消失在遠處,輕功一飛來到一匹馬上,駕著馬時,何悅問:「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要殺落花宮的人。」

  「因為她們都該死。」青年冷哼一聲,「至於我是誰?知道軒轅子恆嗎?」

  何悅瞪大眼睛,軒轅子恆,誰不知道,這傢伙該不會……

 

 

第103章

  被陌生俠士救了不要緊, 抓著一起去看是什麼鬼?雖然他很想知道這群落花宮的女子到底要做什麼。

  施展輕功, 何悅被青年摟著很快追上了落花宮幾位女子, 在一片密集的樹林裡停下,隱蔽氣息聽著那群女子談論。

  「會面的地點在此處?」

  「嗯,落姨不在, 就由我們去做,你們去燒了敵軍的糧草, 我和夢兒去護送糧草。」

  四個女子默契分開, 何悅聽了怒火, 這群不要臉的混蛋,敢燒糧草……

  「現在他們分開行動,我們也分開行動好了。」

  何悅看向青年,「你到底叫什麼?軒轅子恆不是現今青鸞國的皇帝嗎?」

  「你能清楚子恆的身份,可見你身份不低。」

  這傢伙怎麼又問道他頭上了,青年站起, 戴上披風, 道:「我去解決那兩個, 你去追他們, 不過……你懷了孩子得小心,畢竟糧草對他們來說很重要, 等我解決他們,會來助你。」

  青年說完『嗖』一聲消失的無影無蹤,何悅抽搐了幾下嘴角,趕忙朝著樹林深處走去, 並小心翼翼追蹤要去護送糧草的兩個落花宮女子。

  也許是前方前行的女子武功不行,沒能發現後方被人跟蹤,也或許是已經碰面的關係,沒有注意到後方的何悅。

  「我們是主公派來的人。」

  掀開脖頸露出那漆黑的黑梅,對方點頭說道:「嗯,你們隨我來。」

  幾個穿著青鸞國的服飾的士兵四下瞧了瞧,領著兩名落花宮的女子渡河,進入另外一片樹林。何悅在對方渡過河之後才移動腳步,踩著冰冷的河水,進入到另一片樹林中。

  樹林裡極其詭異,何悅是小心翼翼才來到樹林盡頭,瞧見那一頂頂帳篷,何悅趕忙壓低身姿,躲在一顆大樹下。

  沒想到這片樹林後面竟然是敵軍的軍營?不對啊!這裡不該是玄明國的土地嗎?難道這就是那狡猾的國師的計謀,打算來個裡應外合一同殲滅?

  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何悅不忍打了一個冷顫,袁錦鴻這個老狐狸,老子一定不會讓你得逞。何悅摸著凸起的肚子,從懷裡拿了一根竹響,這是吳貴給他防身用的,沒想到到頭來會派上用場。

  「孩子,你要保佑你的父侍。」何悅摸著肚子,深呼吸一口氣,隨後看了看四周,找了一處不被發現的地方進入到敵軍的陣營。

  來回巡邏的人很多,何悅瞧了瞧天空,不行,白天行動會被發現,何悅退到安全的地方,等待夜晚行動。

  天空很快暗了下來,何悅已經完全忽略了自己懷孕的事,悄悄溜進一間放有糧草的地方,等那巡邏的人離開後,何悅才找到抽取一把火把,丟向糧草上。

  「誰?」士兵看見一黑影閃過,立即回頭看去,「來人,敵襲,快來人,糧草著火了。」

  大火毫不留情的燃燒著糧草,士兵急忙撲滅,何悅趕忙往後逃跑。

  「站住!」兩個落花宮女子施展自己的輕功攔住了何悅,一女子看到何悅,驚愕道:「竟然是你……」

  另一個也發現了何悅是他們在客棧裡遇見的女子,立即抽出手中的劍,「竟敢懷著孩子前來,我們真是小看你了。」

  何悅面對這兩名落花宮的女子,沒有一絲表情,身體往後退,摸了摸有點疼痛的肚子,說道:「落花宮的人,我真是小看你們了。」

  「你既然知曉我們是落花宮的人,還敢獨自闖入。」

  「呵呵,你們落花宮不就是青鸞國的細作嗎?用得著說的這麼好聽嗎?」

  兩個女子聽了何悅的話面色暗沉,那些追上來的士兵其中一位領頭的站出來吼道:「玄明國是沒人了嗎?竟敢派你這懷孕女子來夜襲。」

  「大火這麼快就撲滅了嗎?真可惜。」何悅雙手一攤,四下瞧了瞧,隨即道:「被你們發現了,真不走運,不過,既然你們這麼急趕來,我就送一程你們好了。」

  眾人完全不知道何悅在說什麼,兩個落花宮女子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互相對視了一眼,抽出劍,立即朝何悅攻擊過去。

  何悅抓起一把泥土朝落花宮兩個女子揮過去,兩人立即退後落地,看見何悅往前跑,怒道:「想逃。」一把小刀飛向何悅,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裡孩子察覺到自己的父侍有危險,狠狠的踹了一腳。

  「嘶……」何悅疼痛蹲下,躲過了敵人的攻擊,隨後看向追上來的人,咬著牙往後面樹林跑去。

  來到樹林邊上,何悅立即站住往後看,隨後從袖子中拿出一支竹響,藉著火把點燃,隨即立即朝著追上來的人扔過去。

  「彭!」

  「啊!」

  巨大的爆炸聲驚天動地,何悅快速丟掉手中的火把,憑著感覺朝樹林裡跑去,急促逃走,劃破臉頰,碰到樹幹,何悅也不敢停下來喘息喊痛,捂著肚子繼續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何悅感覺聽不到聲音時,才停下來,靠著樹幹喘息。好痛……看來自己還是太大意了,若是冷亦軒知道他做了什麼事,肯定會狠狠罵他。

  然而現在已經做了,他只是希望,肚子的疼痛能停下來。咬住手臂,盡量不讓自己的痛苦的聲音發出,安撫著肚子,心裡叨念著肚中的孩子,脫去已經破爛的長衫,只披上一件披風,在寒風中忍著疼痛前進了幾步。

  「吱!」

  本來想要昏睡的何悅立即醒了,警惕著四周,不會這麼倒霉吧!能追到這裡來?難道他真的大勢已去!

  何悅屏住呼吸,躺在樹叢中,聆聽樹林裡安靜的風聲和蟲鳴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累了,何悅竟然就這麼昏睡了過去。

  醒來時,天空已經亮起,聽到遠端嘶喊聲和打鬥聲,何悅趕忙起身。

  「咚!」

  「好痛!」何悅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隨後無力的靠在樹,他沒想到,現在會如此虛弱,連站起來都有困難。

  其實何悅若是能瞧見自己現在的面容,一定會嚇死的,比鬼還恐怖,一絲血色都沒有,虛弱的呼吸聲完全就像是病入膏肓快死了的樣子。

  何悅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很糟糕,從昨晚那拼了命的逃跑,以及在寒冷的夜晚睡了一宿,現在還能醒來站著,已經是奇跡了。

  「啪噠!」「啪嗒!」

  這麼清醒的打鬥聲讓何悅意識到自己身處的位置很不安全,撤掉頭上的朱釵,披著長長的黑髮,跌跌撞撞艱難朝著樹林外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一個斜坡,何悅努力爬上去,一面玄明國的軍旗威武屹立在風中,千軍萬馬的陣勢及那轟隆的爆炸聲,何悅知道,自己來到了玄明**營的地方。

  何悅坐在地上,歷經數月,頂著六旬的包子,翻閱高山,歷經艱險,總算是達到了。

  「亦軒……」

  休息一下,何悅再次站起,順著山崖口往下走,進入到玄明**營鎮守之地,此時,萬軍將士正在前方拚鬥,留下來的不過是幾千鎮守的兵馬。

  何悅不清楚冷亦軒會不會在這裡,但是他現在必須要進入到軍營,才能保全自己以及肚中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快要見到父皇了關係,小包子此時開始折騰起何悅了,劇烈的疼痛讓何悅當即在進入軍營之時忍不住跪下喊道:「靠,你也真是學會選擇地方折騰了,嘶……」

  「誰?」

  士兵發現一人出現在他們的領地上,還懷著孩子披頭散髮,幾個士兵不敢大意,拿著刀上前吼道:「你是誰?竟敢私自闖進軍營,來人,抓起來。」

  「何事?如此吵鬧。」

  「李副尉。」士兵拱手請安,並道:「李副尉,我們發現一個可疑之人。」

  「可疑之人。」李通上前看了披著黑髮的何悅,何悅滿臉慘白的抬頭看了李通一眼,不認識,但是管不了那麼多,艱難站起問:「敢問皇上可在此處?」

  「皇上?」李通立即嚴肅起來,並質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何悅摀住肚子,坐在地上,無力說道:「我是玄明國的慧……慧臣。」

  慧臣!李通聽見何悅這話驚呆了,慧臣誰不知道,是皇上的男侍,準確的說是最愛的男侍,為什麼會在此處?還懷著……「快去稟報皇上。」

  聽見李通的話,何悅鬆了一口,冷亦軒在這裡,他在這裡……李通上前扶住何悅,何悅感激的朝他笑了笑,但是很快……「好痛……」

  「慧臣,你,你怎麼了?來人,快來人。」

  何悅從未體會過什麼叫痛不欲生,此時的肚子裡包子躁動讓他體會到了,這種激烈的反抗……不會是要生了吧!

  如此痛苦的何悅當然也嚇得周圍的士兵緊張不已。

  「皇上,竹響猶如雪中送炭,青鸞國已經被我軍感到三里之外了。」

  「沒錯,皇上,竹響可是驚人的武器,不知是何方高手幫了我們。」

  冷亦軒聽見下面的幾位將軍的話忍不住勾起唇角,高手,這位高手正是他的最想念的那人。

  「啟稟皇上,我們發現了一個可疑之人,他自稱慧臣。」

  帳篷裡立即悄無聲息,蕭楚然瞪大了眼睛,看向冷亦軒,冷亦軒早沒了淡定,立即衝了出去,加快步伐,衝到正喊著疼痛的何悅身邊。

  何悅努力安撫肚子,希望肚子裡的包子不要再折騰他了,他還等著冷亦軒的到來,誰知……

  「悅……」

  一聲悅驚動了所有人,李通和其他士兵立即移開,何悅也忘記了喊疼痛,狼狽看向趕來的冷亦軒。

  他瘦了,這是兩人對視第一眼的想法,何悅勾起淡淡的笑容,道:「亦軒……總算……見到你了……」

  帶著笑容暈過去嚇得冷亦軒趕忙衝過去,扶住何悅,「悅,悅,你醒醒,傳御醫,給朕把所有御醫叫過來。」

 

 

第104章

  真的是慧臣, 李通被嚇到了, 隨後趕忙喚著人去叫御醫, 此時的冷亦軒立即抱起何悅朝自己住的帳篷走,途中遇見蕭楚然,蕭楚然被何悅那慘白的面色嚇呆了。

  「悅君!」蕭楚然喊了一聲後, 急忙跟著冷亦軒進入帳篷。

  冷亦軒小心翼翼將何悅放在床榻上,理了理凌亂的頭髮後, 緊握住何悅的手道:「悅, 你不能有事, 朕不准你有事。」

  蕭楚然盯著何悅那蒼白沒有血色的臉蛋,心急如焚,詢問著士兵,「御醫呢?怎麼還不來。」

  冷亦軒冷漠回頭,嚇得門上的士兵、奴才、宮女立即跪下,正準備迎接冷亦軒的怒氣時, 三位御醫立即進來。

  「老臣……」

  「別跪了, 快來看看。」

  李太醫最先衝到前面, 先察言觀色了幾眼, 隨後立即為何悅診脈,漫長的診脈讓冷亦軒恨不得殺人, 李太醫忍受冷亦軒的怒氣,緊張說道:「回皇上,慧臣體內經脈混亂,氣息不平, 腹中的孩子也有流產的跡象,若是現在用藥,恐會對皇子……」

  冷亦軒完全不想知道李明接下來說的話,滿身殺氣的吼道:「廢物,一群廢物。」

  麟兒懷孕本來就極其罕見,甚至說子虛烏有,現今何悅懷了皇嗣,天祐玄明國,若是此時出事,冷亦軒不殺人,玄明國的百姓也不會平靜,畢竟對他們百姓而言,這可是上天給他們的恩賜,保佑他們玄明國,怎麼能說沒了就沒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蕭楚然恨不得希望躺在那裡的是自己,冷亦軒緊捏的手恨不得要殺人,蕭楚然傷心道:「皇上,事關慧臣的性命,懇請皇上……」

  「孩子……」

  「悅——」冷亦軒趕忙過去握住何悅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冷亦軒的聲音奏效了,何悅睜眼眼睛,無力的對著冷亦軒說:「我……要孩子,我要他……」

  「悅!」冷亦軒抱住何悅,何悅虛弱躺在冷亦軒的懷裡,「亦軒,他是我們的孩子,不能讓他有事。」

  冷亦軒緊緊抱住何悅,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微笑道:「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悅你好好休息。」

  何悅搖頭,「不,若是你不保全他,我也不會活著。」他知道現在會變成這樣跟他自身脫不了干係,可是他決不能讓這個孩子就沒了,不然他死都不會原諒自己。

  何悅下了死命令,冷亦軒握緊手,何悅清楚冷亦軒很為難,便扯下脖頸處的香囊,將裡面的一枚丹藥倒出扔進嘴裡,吞下。

  「悅……」

  「這是你賜我的保命丹,掉下山崖我服了一顆,現在我又服一顆,它能起到作用,對吧!」

  續命丹是冷亦軒留給何悅的,這丹藥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在生死關頭保住何悅的性命,增加所謂的生存率,可是……這丹藥能不能保住孩子,冷亦軒完全沒有把握。

  「上次,我很幸運讓他活了下來,這次……」何悅摸著肚子,默念道『這次你也要活下來。』

  帳篷內一片傷心,如果保住孩子,那麼肯定會給何悅造成傷害,不管選哪一方都是不利,極大的打擊。

  「啟稟皇上,外面有一自稱是神醫的人求鑒。」

  「神醫怎麼會來這裡?你們是怎麼看守的。」李通吼道,蕭楚然皺眉,看了一眼冷亦軒,側頭說道:「他長什麼樣?」

  「頗為年輕,不過,他說慧臣認識他。」

  認識?何悅皺眉,冷亦軒側頭,「宣他進來。」

  「是。」

  一個身披黑色披風的男子走進帳篷,何悅驚愕的說:「是你……」

  男子笑了笑,說:「對,是我。」

  「軒轅澈。」蕭楚然驚愕,「你竟然沒死?」

  軒轅澈?軒轅,這傢伙是青鸞國的皇親?何悅震驚,冷亦軒嚴謹問:「不知青鸞國的二皇子來我軍軍營是何用意?」

  「皇上不必擔心,我來此不是為了同你們敵對的,是來助你們一臂之力的。」軒轅澈拿出一瓶藥,扔給冷亦軒,道:「這是我師父煉製的靈丹妙藥,服下它,應該會對慧臣有用。」

  冷亦軒拿著瓶子倒出一枚紅色丹藥,謹慎的問:「你為何要送來此藥?」

  「嗯,算是我將功贖罪吧!」

  軒轅澈的話讓所有人迷惑,軒轅澈笑道:「我曾答應慧臣回去幫他,卻不料事出有因,錯失了回去的機會,這枚丹藥算是我的賠禮。」

  何悅明白軒轅澈的說的是什麼,其實他在進入敵軍軍營時早就忘記了軒轅澈,畢竟只是救過他一次的俠士,何悅可不敢期望他會回來再幫自己,沒想到現今還親自上門賠禮道歉。

  何悅看著冷亦軒手中的紅色丹藥,拿起服下,冷亦軒驚異,「悅!」

  「我沒事,亦軒,你相信他吧!若不是他,我軍的糧草早就被落花宮的人燒燬了。」

  「落花宮!」冷亦軒聽見這個名字很不爽,因為這落花宮害的他和何悅分開數月,如今又……

  「這件事還是我來說吧!」軒轅澈笑著拱手,「慧臣剛剛服下丹藥,需要靜養。」這話不錯,此時的何悅還真的有點睏了。

  冷亦軒扶著何悅躺下,拉了拉被子,嚴肅道:「照看好慧臣,楚然,你同朕一起去。」

  「臣遵旨。」蕭楚然看了何悅一眼,隨即同冷亦軒一同出了帳篷。

  在議事的帳篷中,冷亦軒聽了軒轅澈的匯報,得知落花宮的陰謀和影藏在玄明國的細作,冷亦軒就拍桌憤怒。若不是何悅發現了落花宮的人,再加上軒轅澈的幫忙,此時此刻恐怕他們會成為陷阱裡的兔子,等著被宰。

  何悅再次醒來時,已經翌日辰時了,發現帳篷裡沒有一人,慢慢坐起,瞧見身上的衣衫已換過,有些詫異。

  「主子,你醒了!」

  「彩霞。」何悅對能在此處見到彩霞很是驚異,隨後微笑道:「彩霞,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彩霞立即上前跪在何悅面前,何悅驚異,「你這是做何?」

  「奴婢保護主子不周,請主子責罰。」

  原來是這事。

  何悅淡笑,「這事已過去,我沒有責怪你和梓玉,快起來吧!」彩霞有些猶豫,何悅假裝冷臉,「難道還要我扶你起來不成?」

  「不,奴婢……」

  「噗,看你嚇得,和你開玩笑而已。」

  「悅和誰開玩笑呢?」冷亦軒威武的走進來,彩霞同其他宮女們趕忙跪下請安,「參見皇上。」

  「起來吧!」冷亦軒走到床榻邊坐下,挑了挑何悅的黑髮,問:「可還好?」

  何悅動了動手指,再摸了摸肚子,笑道:「軒轅澈的丹藥還不錯嘛!我已經不疼了。」

  軒轅澈拿來的丹藥確實敲到好處,再晚一點,恐怕就發揮不了這麼大的作用了,為此冷亦軒還同軒轅澈說了聲感謝,若不是袁錦鴻野心勃勃,恐怕現今坐上青鸞國皇帝的位置會是軒轅澈而不是軒轅子恆。

  恢復了氣色,氣息也平穩了,冷亦軒懸著的心放下了不少,但是該問的還是要問,「為何會來此?」

  何悅輕顫,他就知道冷亦軒會質問他,何悅低頭,「我……」

  「唉~」冷亦軒抱住何悅,「還好你無礙,不然……朕不想你有事,才讓你留在紫陌國的,誰料……」

  「我不想等著,而且……」他一直做噩夢,若不親眼見到冷亦軒,他難保自己不會胡思亂想最後瘋掉。

  其實在自己同冷亦軒從懸崖出分別後,何悅就發現自己越發想念冷亦軒了,以前冷亦軒問他有沒有想自己,何悅會想,畢竟他喜歡著冷亦軒,但是,分別半年來,這種思念絕非曾經可以相提並論的。

  「算了,你沒事就好。」

  何悅還是知道冷亦軒還在生氣,趕忙抱住冷亦軒道:「亦軒,我喜歡你,很喜歡你。」

  冷亦軒驚異,輕輕推開何悅的身體,「你再說一遍。」

  「你……」這種話能說幾遍嗎?何悅自認為自己還是臉皮厚的,不過……深呼吸一口氣,認真的看著冷亦軒,「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冷亦軒笑意勾唇,懷抱著何悅,道:「悅,做朕的君侍。」

  君侍,至玄明國建國以來,除了第一代的明帝封了自己的男侍為君侍,後代幾位皇帝都未有過男侍坐上這位置,而且,何悅還從彩霞口中聽說,明帝之所以不顧眾人反對,是因為他愛的人只有這位男侍,所以也有人流傳,能做上君侍這個位置,證明了皇帝是真的在乎你。

  其實坐不坐上這個位置無所謂,反正現在已經把包子都揣入肚子裡了,難道還想耍賴不成。不過,何悅也清楚,冷亦軒這番話正是何用意,笑意道:「好。」

  得到滿意的答案,冷亦軒才喚了彩霞進來,彩霞端著御膳進來,何悅才感覺到餓了,「我竟然一天一夜都沒用膳了,彩霞,快把披肩給我。」

  何悅急急忙忙從床榻上下來,冷亦軒笑著搖頭,替何悅披上披散,來到御膳桌旁,享用著美食,不過吃到一半,何悅突然停下來問:「對了,我都忘記那竹響效果如何了?夠不夠,吳貴可將竹響送到?」

  「主子不必擔心,梓玉和吳貴已經平安將竹響送來,並正同將軍們在前線作戰。」

  「作戰!」何悅突然想起,梓玉的功夫很是了得,比彩霞還厲害一籌,便沒再大驚小怪,「那現在的戰事如何了?」

  「主子,大勝……敵軍已經退後五里之外,已經輸掉好幾座城池。」

  竟然擴張了這麼多,不過,都輸了這麼多,還要拼下去?

  「一直的戰役對我軍也不利,已經讓軒轅澈去聯繫軒轅子恆了。」

  軒轅子恆,對了,軒轅澈是青鸞國的曾經的最應該繼承皇位的二皇子,現在出現在玄明國,還入了冷亦軒的門下幫忙,這是要……「復仇?」

  「不錯,袁錦鴻攪得青鸞國烏煙瘴氣,並設計陷害軒轅澈差點死於非命,再加上軒轅子恆還被袁錦鴻控制……」

  何悅點頭,差點就家破人亡,不對,也差不多是家破人亡了,身為頂天立地的男兒,並且還是皇子,怎麼能放過袁錦鴻。

 

 

第105章

  軒轅澈很快就送來了消息, 說他見到了軒轅子恆, 並得知軒轅子恆從未想過挑起戰事, 打仗什麼的也不是軒轅子恆願意的。

  何悅聽到這話就忍不住歎息,但是同時也沒少把袁錦鴻這鳥人罵個祖宗十八代,佞臣當道, 沒辦法。

  歎氣的何悅看向冷亦軒問:「皇上,既然青鸞國的皇帝不願繼續戰役, 何不如派使臣去和談。」

  「為什麼?此時的戰役可是我軍處於上風, 這時收兵和談, 不是浪費了大好時機。」

  何悅詫異看向說這話的軒轅澈,「那不是你的國家和領土嗎?為何……」

  「若是無能,那就毀了,省得讓奸臣當道。」

  「若是奸臣,殺之即可,但是你不能忘記, 這場戰役可不是單單兩軍交戰那麼簡單。」

  何悅的話引來了眾人詫異目光, 即使蕭楚然也不免疑惑, 何悅歎息解釋, 「兩軍交戰,最苦莫過於百姓, 雖說現今我軍佔上風,有一舉攻下青鸞國的可能,可那樣的結果只會讓更多的百姓受苦,也會犧牲更多的士兵。」

  戰爭這種東西, 永遠都只能用殘忍二字,現代戰爭,看起來少了很多,其實都在佈局,玩陰。

  軒轅澈愣了一下,說實在,他從來都沒有考慮到這一層,自從被袁錦鴻陷害的家破人亡,軒轅澈只想著復仇,哪怕國家消失也不要緊,但是……

  「悅君顧念百姓,為百姓著想,有一國之母典範。」

  蕭楚然的話讓何悅不高興了,什麼一國之母,「楚然,我是男的。」

  「噗!」何悅瞪了冷亦軒一眼,冷亦軒收起笑意,伸手摟住何悅的腰,道:「軒轅澈,朕已經奪了你國城池十幾座,無須折騰青鸞國那遼闊土地。」

  軒轅澈看向冷亦軒,冷亦軒上前拍了拍軒轅澈的肩膀,「朕相信你會是青鸞國的好皇帝。」

  「那個位置,我不需要。」

  真有脾氣,沒能坐上,現今有機會可以坐上,卻不要了,何悅真心佩服軒轅澈,不過……「但是軒轅子恆也不適合那個位置,軒轅澈,你雖不願稱皇,卻可以輔佐。」

  軒轅澈看著何悅,何悅對他笑了笑,「只要殺了袁錦鴻,一切得以太平,現今,玄明國的落花宮已經一網打盡,我相信,你的勢力也解決了不少遺留在青鸞國袁錦鴻的人脈。」

  「你很厲害。」軒轅澈自從知道何悅是麟兒後,並且還懷了身孕,報以尊敬,但是也那只是尊敬,如今從何悅口中聽到這些話,軒轅澈多了一絲佩服,笑顏說道:「難怪你能燒了敵軍的糧草,如此聰慧的你,冷亦軒,你福氣不少。」

  這句話一出,整個帳篷都安靜了下來,冷亦軒完全想不到敵軍糧草受損會是何悅做的,那可是敵營,還是重兵保守,並且還有落花宮的人在。

  蕭楚然驚愕盯著有些心虛的何悅,冷亦軒不滿瞪著何悅,何悅心虛咬了咬嘴唇,「那個,那是事出突然,聽到他們要燒了我們的糧草,我才……」好吧,如果此時有一房間,何悅一定會躲進去不見人,其實他是不敢看冷亦軒的。

  媽的,軒轅澈,老子和你有仇啊,不知道一句話會害死人嘛!軒轅澈也發現了氣氛不對勁,微微笑了笑,說:「既然你有此想法,那我就想法將子恆帶過來,再商討細節。」

  「你能將軒轅子恆帶來?」何悅震驚問道。

  軒轅澈笑了笑,「若是不能,我也會派人送來信件,等候我的消息吧!」

  「那就麻煩你跑一趟了,袁錦鴻那邊,我們會派人盯著。」

  軒轅澈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離開,蕭楚然看了何悅一眼,給了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後也告退離去,其他宮女、奴才早就乖乖被孫道全趕出去了,一時間帳篷裡只留下何悅和冷亦軒兩人。

  「若是軒轅澈不說,悅是不是不打算說。」

  冷亦軒冷冷聲調嚇得何悅心虛低頭,好吧!這件事做完後他確實後悔了,差點就讓肚子裡的包子丟了不說,還險些喪命,冷亦軒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

  該怎麼解釋,怎麼說?何悅正在糾結時,手臂突然被抓,何悅抬頭時,冷亦軒面容已經近在咫尺,那狠狠的吻襲來完全奪去了何悅開口的權利。

  「唔……」

  冷亦軒想要狠狠懲罰何悅,拿自己性命開玩笑,不狠狠教訓一頓,難解他心頭怒氣。

  感覺到冷亦軒的強勢,何悅也無奈,他不能拒絕,拒絕了就是找死,只能任憑冷亦軒強勢攻略。

  精美的華服掉下,玉簪被撤掉,散開漂亮的黑髮,一雙夾帶著濕潤的狐狸眼,極為誘人挑*逗,離開的雙唇拉出細細銀絲,喘息中,從對方眼睛中讀取到欲*望,何悅只能輕顫著想著完蛋二字。

  冷亦軒伸手抱住何悅,何悅心緊道道:「皇上,臣侍恐不方便伺候皇上。」

  「愛侍莫玩笑,你且不是女子每月紅。」

  「冷亦軒,肚子裡還有個包子。」

  「悅,該歇息了!」

  「…………」

  何悅無語的翻白眼,今日他要是能反抗成功,明日的太陽一定是從西邊升起來的。掉下的衣衫和火熱的氣氛,曖*昧的聲音還是讓何悅失去了理智,當然冷亦軒不會真因為何悅燒燬敵營糧草而憤怒,小心翼翼吃下了幾月未開的葷。

  懷了包子,還陪冷亦軒折騰了一個時辰,何悅累得直接睡著了,等再次醒來都已是翌日了辰時了。

  「彩霞。」

  「主子,你醒了。」

  何悅點頭,「嗯,有沒有吃的,我餓了。」

  「主子莫急,奴婢已經準備好了,奴婢伺候主子梳洗吧!」

  何悅打了一個哈欠,起身洗了一個臉,穿上彩霞準備的華服,隨後走向御膳桌旁享用早膳,等早膳用完後,何悅也沒見到冷亦軒的身影,便問:「彩霞,皇上可是在議事?」

  「回主子的話,皇上正同幾位將軍商量和談之事。」

  「已經收到和談的回信了?」這軒轅澈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沒有,不過,青鸞國已經收兵掛上了白旗,並派人來說暫時休戰。」

  休戰?看來這軒轅澈還蠻厲害的,竟然這麼快讓袁錦鴻吃不消的休戰了。如若不是袁錦鴻的野心害的軒轅澈家破人亡,這軒轅澈真要是成為皇上,這青鸞國恐怕會比現在還要強大。

  何悅搖了搖頭,這些都不是他考慮的,瞧見宮女、奴才將御桌上的膳食撤去,起身站起,「彩霞,陪我出去走走吧!」

  「是。」彩霞立即上前來負責何悅走出已經數日未出的營帳,見到了巡邏的士兵和正在訓練的小兵。

  何悅在人群訓練場上發現了梓玉和吳貴,激動喊道:「梓玉,吳貴。」

  梓玉和吳貴回頭看來,發現何悅,立即將手頭上的訓練交給下屬,隨即走到何悅面前,請安,「參見慧臣。」

  「免禮。」何悅看見吳貴的,尷尬的咳嗽兩聲,歉意道:「吳貴,抱歉,我違約了。」

  吳貴聽了何悅的話真不知道說什麼,他將竹響送到了軍營後就快馬加鞭回去接何悅,卻不料何悅已經離開,吳貴無奈只好回到軍營。隨即聽到冷亦軒說竹響訓練還缺人,便同梓玉一同去了前線,卻不料何悅竟獨自一人來到了軍營。

  「主子,你能平安無事比什麼都好。」

  這話聽得何悅更加心虛,歉意道:「梓玉,我也要對你說聲抱歉,害的你們為我擔心不說,還爽約,吳貴,希望你能原諒我。」何悅低頭認錯嚇得吳貴趕忙拱手道:「慧臣不必如此,這事已經過去,現今平安無事比什麼都好。」

  「沒錯,主子,你自己不是說不必在意嗎?」

  彩霞的話讓何悅想起了自己說的話,哈哈一笑,便道:「吳貴,你同我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梓玉和彩霞詫異,吳貴不懂,但是還是同何悅一起離開,道一旁聽到何悅說:「吳貴,竹響的事,我希望你能永遠隱藏在心裡,直到死亡都不會有另一個人知道。」

  吳貴驚異,何悅笑道:「你會覺得我為何要這麼做?其實,且不說火石不易買到,單說竹響的出現已經改變了戰事就是一件很嚴肅的問題。」何悅清楚火藥帶來的害處及恐怖,「如果不是這次事態緊急,我永遠都不會讓這東西出現在這個世界。」

  「吳貴,我也不怕你知道,這件事我從未對任何人說起,包括皇上。」吳貴緊張的看著何悅,何悅嚴肅說:「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能有如此高的智慧全憑我來自未來的頭腦。」

  吳貴被嚇呆了,什麼不是這個世界的,吳貴完全不明白,何悅再次解釋,「你可知借屍還魂之說。」

  借屍還魂,那不是鬼迷之說嗎?吳貴驚異,「你……」

  「我的身體是這個世界的人,靈魂不是。」何悅突然覺得輕鬆不少,一直隱藏著這個秘密讓他很艱難,瞧見吳貴那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笑著說:「你會很好奇也是應該的,其實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打從我穿越到這個世界時,我就很相信鬼神之說,其實,你應該聽說過玄明國不少新出的制度,」

  吳貴點頭,隨後震驚盯著何悅,「那些該不會是你……」何悅點頭,吳貴疑問:「你為何要將這個秘密告訴我,你不怕……」

  「其實在你幫我把信件送到皇上手中時,我就相信你你不是那種出賣朋友的人,能從落花宮逃脫,能降低自己的身份隱身在山賊窩裡,為的就是有一日能回到江湖,剷除落花宮,我說的對嗎?」

  吳貴已經被何悅嚇死了,這傢伙簡直不是人,甘願佩服道:「你放心,竹響的事和你今日說的秘密,我會帶進棺材裡絕無第二人知曉。」

  「能相交你這個朋友,是我的福氣。」何悅微微笑著說,吳貴也露出了淡淡笑容,「吳貴也慶幸結交你這位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突然有事回來晚了,現在才更新【淚奔的作者君飄過】

 

 

第106章

  同吳貴達成協議後, 何悅也鬆了一口氣, 在笑顏交談時, 何悅見到了蕭楚然,隨即告別了吳貴和梓玉,同蕭楚然一起在軍營裡走動。

  蕭楚然盯著何悅的肚子, 「可要七旬了?」

  「嗯。」何悅笑著看向蕭楚然,「你要不要摸摸看。」

  蕭楚然尷尬的移開視線, 何悅偷笑兩聲, 隨即拉著蕭楚然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感覺到跳動,蕭楚然驚異,「他動了。」

  「都七旬了,也該動了。」

  此時的蕭楚然才露出了一絲欣喜,這種欣喜不同之前見到那平淡的蕭楚然,何悅忍不住露出一絲歉意, 道:「楚然, 讓你擔心這麼久, 對不起。」

  伸手握住, 蕭楚然顯得有些詫異,隨即囅然而笑, 「別說對不起,你平安無事就好。」

  其實,何悅在見到蕭楚然的那一刻時,有些驚異, 雖然最開始沒有想到這一層面,但是這幾天下來,何悅對蕭楚然為何會出現在前線頗為詫異,按理說,蕭楚然應該留在皇宮裡輔佐雲王才是。

  「楚然……」

  「悅君,你該回去了,不然皇上得派人找你了。」

  你還別說,蕭楚然的話還真是時候,冷亦軒已經派孫道全出來找尋了,瞧見何悅同蕭楚然站在一起,立即上前道:「參見慧臣、左相。」

  蕭楚然點頭,「可是皇上尋?」

  「回左相,皇上派奴才來找慧臣,慧臣主子,皇上找你,還請慧臣主子同奴才一道回去。」

  何悅看向蕭楚然,蕭楚然笑道:「皇上恐是擔心你,悅君快些回去吧!」蕭楚然已經說這話了,何悅也不好拒絕,淡笑勾了勾唇,何悅才同孫道全一同離開。

  回到營帳中,何悅見到了等候在此的冷亦軒,冷亦軒上前握住何悅的手,「去哪了?」

  「出去走了走。」

  冷亦軒扶著何悅坐在床榻上,溫柔的替何悅捏了捏腰,「昨日之事朕希望悅不要有下一次。」

  腰間的力度和嚴肅的口氣,若是不清楚冷亦軒說的是什麼,何悅就該找個地洞轉進去,趕忙點頭,「不會了。」

  冷亦軒得到了何悅的承諾才伸手抱住何悅,並摸了摸何悅的肚子,「回去該八旬了。」

  「麟兒生產可同女子一樣。」其實這是何悅最擔心的一件事,越到生產時日越恐懼,麟兒雖然多了孕育子嗣的功能,但特徵同普通男子一樣,若是生產,該不會是從那個地方出來吧!想到孩子會從那地方出來,菊花就忍不住一緊。

  「古籍上記載,九旬之時會出現異變方便麟兒生產。」

  「異變?」這異變是什麼?該不會是肚子上裂開個口讓孩子出來吧!

  冷亦軒瞧出了何悅的擔心、害怕,趕忙安撫道:「別擔心,朕會陪著你。」

  百年之餘無一麟兒誕下子嗣,聽聞先輩流傳下來的話語,麟兒懷孕九旬會出現身體異變,方便誕下孩子,但這異變會伴隨著極大的痛苦,傳言百年前有不少麟兒因為承受不了這種痛苦,便誕下孩子就死了,所以冷亦軒才不敢同何悅說這件事,他害怕何悅聽到這件事會更加害怕,其實在冷亦軒心裡也擔心這個異變會不會……

  「亦軒,楚然為何會同你來前線?」

  「楚然是自己要求來前線的。」

  何悅驚愕,「自己?」

  冷亦軒笑著摸了摸何悅的鼻子,「你是不是忘記你出宮是誰同意的。」

  何悅眨了眨眼睛,隨即恍然大悟,尷尬的低頭道:「這事……是我不對,我等會找楚然談談,不然我無法同雲王殿下交代。」冷雲耀為了他出宮是隱瞞著蕭楚然的,可想蕭楚然知道冷雲耀放他出宮的憤怒,再加上落花宮一事,這誤會……

  「這事不急,回宮再勸說楚然也不遲。」

  何悅不解,冷亦軒意味深長道:「皇兄該吃些苦頭了。」其實冷亦軒雖然臉上沒有埋怨過,但是在何悅掉下懸崖那一刻,他心裡其實是有些埋怨自己的皇兄的,當然更加恨意的是自己,沒能保護好何悅,所以在沒有收到何悅寄來的書信時,誰都沒給好臉色,包括冷雲耀。

  也因此,冷雲耀和蕭楚然之間的感情更加不合,哪怕後來得知何悅還活著,蕭楚然好像還是沒有原諒冷雲耀私自安排何悅出宮的事。

  何悅雖然不清楚這裡面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冷雲耀和蕭楚然現今這種冷淡的場面,都是因為他造成的,所以……「不行,我還是去找楚然談談,他和雲王本來就不易,若是再因為我,那……」

  「好了,這事你要找準時機去同楚然說,最好是能當著皇兄的面上,若是私下,恐會讓楚然以為是皇兄派來替他說情的。」

  對哈!他怎麼就忘記這一出了,還好冷亦軒提醒了他,何悅點頭,「還是你考慮的全面,我都忘記了,楚然很敏感的。」蕭楚然的事是先暫時擱淺了,何悅又再問:「亦軒,王玉的事……」

  說起王玉,冷亦軒臉色變了,週遭的氣息冰冷的讓何悅也跟著嚴肅,「王玉的死我太大意了,對不起。」

  「這事同你無關,你無須自責。」冷亦軒盯著何悅,面色嚴肅,伸手握住何悅的手,「悅,這事我本想不讓你知曉,因為你現今還懷著孩子,不便憂心。」

  氣氛的嚴肅讓何悅意識到冷亦軒回說一件很重大的事,屏住呼吸問:「是同王玉之死有關?」

  「楚河負責王玉這一案,再得知你同王玉之死無關時也從楚河的口中得知周子樺有嫌疑害死王玉。」

  何悅震驚,子樺……「不可能,子樺他不會這麼做的,不可能。」何悅完全不相信,激動的搖頭,冷亦軒抱住何悅,「悅,冷靜下來,現今還只是嫌疑,並無證明子樺有參與。」

  「亦軒,子樺不是那種玩陰險手段之人,他不會陷害……」何悅突然的停頓和變了臉色,讓冷亦軒有心心疼,抱住何悅道:「悅,從我見到你那一刻,我就告訴你,後宮不可小覷,往往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

  不,子樺不會的,何悅不相信,他不會害死王玉,更不會用王玉的死來陷害自己,不會的……何悅拚命讓自己相信周子樺不是這件事的參與者,並嚴肅說:「皇上,臣侍要親自調查此事。」

  周子樺算是同何悅交心不多的朋友,如今王玉之死和周子樺有關,還牽連出可能背叛自己的事,何悅怎麼能坐視不管,他一定要查,並且還要將這件事查清楚。

  「若是周子樺確實……」

  「我相信他不是——」何悅激動站起吼道,冷亦軒從何悅嚴中看到了堅持,起身笑著抱住安撫,「好了,他不是,朕已經讓你做朕的君侍,後宮之事就該你全權處理,所以王玉的死你想怎麼查就怎麼查。」

  對了,他都忘記冷亦軒要冊封他為君侍了。

  「說起後宮,有些事也該你讓你知道了。」

  何悅側目看去,冷亦軒對他講明了後宮一些事,何悅聽了滿臉震驚,他怎麼也想不到,冷亦軒會在後宮裡安排了兩眼線,一個是女妃中的淑妃,另一個是男侍當中的良臣,難怪冷亦軒平日裡對淑妃好,原來是……何悅總算明白淑妃為何不害怕德妃陷害她,有冷亦軒撐腰,怕什麼。

  至於良臣,原來不是麟兒,其實這一點,何悅在看到穆池第一眼就覺得良臣不是麟兒,結果還真是。

  穆池和尚婉茹都是有身份背景的,穆池是穆家嫡子,而穆家又是先皇最重視的家族,後因右相的野心和勢力,穆家被先皇免去了官職,告老還鄉,而穆池之所以會成為冷亦軒的勢力,有一半是恨,另一半是服。畢竟穆家的落魄和右相脫不了關係,能為冷亦軒剷除這奸臣,穆家也會盡心盡力的,這不,派來協助的都是穆家最得意的嫡子。

  至於尚婉茹,其實是冷亦軒自己說服了尚婉茹為冷亦軒賣命,尚婉茹的父親,尚將軍是一直主張尚婉茹進宮服侍冷亦軒,但是尚婉茹有喜歡的人,這人說出來你們還不敢相信,竟然是穆池,當何悅聽見尚婉茹傾慕穆池時,那表情……嘖嘖,夠精彩的。

  冷亦軒承諾淑妃,剷除右相及朝廷一些勢力後,會讓尚婉茹同穆池離宮,尚婉茹聽了當然願意答應了,便同冷亦軒演了這一齣戲。

  而這中間,李嬪李清婉和董籬只不過是應付朝臣罷了,他們的心思根本不在宮中,算得上知道遲早會出宮的那種心態。

  之後,何悅從冷亦軒聽了呂太后呂姬的事,知道呂姬不是皇上的親身母親,不過是為了應付朝臣,為了暫時滿足右相的心才同意呂姬坐上太后的位子。

  「呂姬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回宮之後,後宮的權利朕就交給你,即使呂姬也沒有權利對你說三道四。」

  「這樣可以?」冷亦軒就不怕百姓說他位高權重什麼的?冷亦軒淡笑,「你的身份不同往日,這些權利本該屬於你,放心,到時即使朕不冊封你,玄明國百姓也會聯名上書讓朕封你為君侍。」

  「不會吧!」何悅表示懷疑,冷亦軒伸手摟住何悅,「等你回宮就知道了。」現在何悅沒有親眼見到,說實在的很難相信,不過說到回宮……「我們幾時能回宮?」

  「啟稟皇上,有份來自青鸞國的飛鴿傳書。」

  何悅和冷亦軒互相對視一眼,何悅震驚,這也太他媽瞧了!他想什麼來什麼。

  「拿進來。」

  一個士兵進入營帳,彎腰呈上信件,冷亦軒扯開信件看了看,隨後勾起嘴角,「哈哈,好……」

  「皇上可是軒轅澈來信了?」

  冷亦軒點頭,高興說道:「軒轅澈來信,軒轅子恆同意攜手除掉袁錦鴻,並已昭告天下,投降收兵,會派使臣來詳談戰後之事。」

 

 

第107章

  「並派使臣來詳談戰後之事。」

  何悅聽了瞪大雙眼, 隨即高興道:「就是說戰爭結束了?」

  「沒錯, 來人, 傳幾位將軍、左相一同來協商戰後之事。」

  「是。」孫道全領命退下。

  何悅拿過軒轅澈寫的信件內容,說什麼已經掌握了袁錦鴻諸多謀朝篡位的證據,以及陷害軒轅澈和多名朝廷重臣的罪責, 還有通敵賣國之罪。

  「通敵賣國?」何悅不懂看著冷亦軒。

  冷亦軒冷笑一笑,「看來朕還是小看他們了。」

  何悅不懂眨了眨眼, 外面就傳來說幾位將軍和左相已經到來, 冷亦軒並無讓何悅離開, 便宣旨讓其進入營帳。

  「皇上,微臣聽說青鸞國投降了,並且還要派使臣來協商戰後之事。」鎮國將軍尚堯問道。

  「不錯,朕派去的人傳來消息,軒轅子恆已經下旨收兵,願同我朝交和。」

  「這軒轅子恆不是個傀儡皇帝嗎?這袁錦鴻會同意收兵?」打的那麼慘都還想發兵再戰, 袁錦鴻會收兵?所有人都不相信。

  「朕得知青鸞國的二皇子並未暴病死去, 現今已經出現在青鸞國, 並指正了袁錦鴻的一些罪責。」

  尚堯驚愕, 「想不到軒轅澈竟然還活著。」

  「對啊!這下有得玩了,袁錦鴻那麼陷害軒轅澈, 想要殺之再通過軒轅子恆謀朝篡位,沒想到……」一個將軍摸著下巴戲趣說道。

  蕭楚然是清楚軒轅澈存在的,如今青鸞國要投降收兵,看來這軒轅澈已經成功了, 微微笑了笑後,上前一步嚴肅道:「皇上,關於戰後協商之事,不知皇上有什麼要求。」

  「當然是要幾萬兩白銀和幾十座城池再說,不然以為我們玄明國好欺負。」

  「馬將軍的話不錯,皇上,臣建議,在現今我們奪下的城池下再要幾座城池,我們是戰勝國,戰敗國理應如此。」

  何悅看著這群武將,話語中都充滿著不滿,可見這場戰鬥還是未打爽,還想再拼,如今,敵人已經投降,他們不會去追,但是討要好處也是理所當然。

  「尚將軍,你怎麼看?」

  尚堯拱手,「皇上,臣是一武夫,不懂這些,不如讓左相去談此事。」

  冷亦軒看向蕭楚然,蕭楚然拱手道:「皇上,臣願以去詳談,不過,還請皇上給微臣一個範圍。」

  和談這種事就是文官的事,雖說蕭楚然是麟兒,但是能坐上左相這個位置,就不是普通人,連尚堯都會佩服,何況其他將軍。

  冷亦軒沉默一會,何悅看了看蕭楚然及幾位將軍,想要開口,但是考慮到自己的身份,便隱忍了。

  「愛侍,你認為此事該如何處置。」

  冷亦軒突然問他,何悅給嚇了一跳,瞧見眾人都望著他,便上前道:「這事既不能狠也不能軟,青鸞國起兵一事雖不是青鸞國皇上所願,但也因為皇家無能才造成這場戰事,所以該要的東西我們還是得要;不過,考慮到青鸞國因奸人當道,並非真的想挑起戰事,玄明國作為青鸞國的友邦,願同順帝結下百年友邦,互通貿易往來,不做挑起戰事的領頭者。」

  何悅一番話下來,將那群武將的將軍們嚇得呆呆的,尚堯也在其中,隨後微笑拱手道:「慧臣所言甚是,微臣佩服。」

  能讓尚堯都佩服,何況其他將軍了,早就符合著尚堯佩服著何悅,冷亦軒聽了心情愉快的笑了幾聲,隨後看向蕭楚然,「左相,這事交由你去辦。」

  「臣遵旨。」

  「尚將軍,回宮之事你全權負責。」

  「微臣領旨。」

  談完後,幾個將軍和蕭楚然都離,何悅才問:「皇上打算怎麼殺袁錦鴻。」

  「袁錦鴻現今在青鸞國同軒轅澈鬥法,一時不會來玄明國。」軒轅澈那麼恨袁錦鴻,當然要處心積慮處決掉袁錦鴻,只要袁錦鴻不來玄明國,軒轅澈還是有法子讓袁錦鴻怎麼死去,就怕……

  「這事等軒轅澈再來書信也不遲。」

  何悅點了點頭,反正現今是沒辦法抓到袁錦鴻將其殺之,只能班師回朝。

  宏昌七年二月二十,玄明國的睿帝御駕親征親自贏得這場長達半年的勝利後班師回朝,沿途百姓高呼睿帝萬歲,並受百姓愛戴在一月後回到京都,伏鑲城。

  宏昌七年三月二十,歷經千里,耗時一月之久,御駕親征的睿帝回到了伏鑲城,伏鑲城百姓早就人山人海跪在地上,高呼吾皇萬歲。

  冷亦軒一副威嚴騎著御馬往皇宮方向走去,而後面跟隨的一輛馬車引起了跪在地上百姓猜疑。

  「那馬車裡是誰?該不會是青鸞國的美人吧!」

  「別亂說,青鸞國的俘虜怎麼可能坐在那裡面。」

  「就是說啊!我聽說那裡面坐的是慧臣。」

  「慧臣!」周圍驚異看著這說話的漢子,漢子點頭,「慧臣是皇上最寵愛的男侍,皇上離京後,為了給病疫的慧臣靜養,便讓慧臣出宮去了太侍府,現今皇上打了勝仗回來了,理應帶著慧臣回宮。」

  「這慧臣還真受寵。」

  周圍人點頭,一個女子出聲道:「你們錯了,慧臣出宮不是靜養,而是懷了皇嗣。」

  「你說什麼——」周圍人一片驚愕盯著女子,女子點頭道:「這是伺候我姑媽的奶娘家的女兒在太侍府當丫鬟說的,說慧臣在皇上離宮時就已懷孕,但因麟兒懷孕的危險,皇上深感擔心,便下旨讓慧臣去太侍府靜養。」

  「你說的是真的?當朝慧臣懷了子嗣。」

  「你們沒瞧見,皇上並未立即回宮,而是去了長陵街的祭台嘛!」

  眾人聽了女子的話將視線投向人群中,你還別說,這隊伍除了後面的士兵及幾位將軍外,其餘的隊伍全部朝著長陵街走去。

  這幾個人立即不淡定了,旁邊聽到何悅懷了皇嗣也不淡定了,一傳十十傳百,傳進了跪在長陵街的百姓耳裡,百姓都張著頭看向馬車,希望能確認是不是如傳言那裡面坐的是慧臣,是不是真的懷了孩子!

  冷亦軒從御馬上下來,隨即走向祭台上,此時,後方馬車的布簾拉開,靠近的百姓睜大眼睛盯著從裡面出來的何悅,一身紅色華服,凸起的肚子,這不是懷孕了是什麼。

  「是真的,玄明國真的有麟兒懷了子嗣。」

  「天啊!這是天祐我玄明國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慧臣千歲,千歲,千千歲。」

  何悅一下馬車就被那洪亮的喊聲嚇到了,他完全沒想到百姓會朝拜他,按理說這千歲可是君侍的待遇,他……

  「主子,該去祭拜了。」

  何悅回神,在彩霞和梓玉攙扶下走到冷亦軒身邊,冷亦軒托起何悅的手,一同走向祭台,並對先祖及天神跪拜,祈求保佑。

  其實何悅是完全不同意冷亦軒去祭拜什麼的提議,畢竟太折騰了,但是冷亦軒說什麼這是為他們的孩子祈福,不去會不好之類的話,何悅只好去了,誰知道這祭拜了後會遭遇京城百姓的歡呼。

  「天啊!天神保佑,這是天神保佑啊!」

  「沒錯,沒錯,百年之餘從未有過麟兒懷了子嗣,這……這簡直是我玄明國的福氣啊!」

  「還叫什麼慧臣,改叫君侍才對。」

  「沒錯,君侍,君侍千歲。」

  不知道是誰喊了君侍,現今整個伏鑲城百姓都叫何悅君侍,嚇得何悅都不知如何是好,也在此明白冷亦軒對他說的百姓會聯名上書什麼讓冷亦軒冊封他為君侍,這件事就是神的待遇。

  其實何悅要是出生在玄明國而非穿越的話,絕非好奇,百年從未有過能懷上子嗣的麟兒,本身麟兒就已經受到百姓們的愛戴,如今有麟兒懷了子嗣,更是皇上的男侍,怎麼可能不受愛戴。

  在滿城百姓的歡呼下,何悅同冷亦軒進入金陽宮正門,玄武門。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滿朝文武百官及後宮妃侍一同跪在地上,冷亦軒從馬背上下來,道:「平身。」

  「謝皇上。」

  已經半年未見到冷亦軒的後宮妃侍們甚至激動,加上現今冷亦軒還打了勝仗回來,全國歡慶,後宮妃侍希望趁此機會能得到皇上的寵幸,想盡一切辦法將自己妝扮的美美的。

  德妃和華臣就是妃侍其中之一,一個穿著藍色牡丹花的德妃笑容滿面迎接著冷亦軒,華臣今日穿了一身青綠色長衫,看起來更加動人,其他妃侍雖不及兩人,但也盡顯自己的特色。

  「臣妾/臣侍恭迎皇上回宮。」

  冷亦軒看著德妃和華臣的樣貌,冷笑一聲,道:「平身。」

  「謝皇上。」

  德妃和華臣笑容盯著冷亦軒,冷亦軒勾起一抹笑意,瞧了瞧四周,道:「今日滿朝文武百官、後宮妃侍都在此,朕有話要說,孫道全。」

  孫道全從後面畢恭畢敬走出來,拉開一張明黃*色聖旨,眾文武百官及後宮妃侍再次跪下,聽著孫道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瀘州何家麟兒何悅溫良聰慧,德才兼備,顧天神庇佑,懷其皇嗣,朕深感欣慰,今冊封為榮臣,執掌後宮,欽此~」

  德妃和華臣及後宮妃侍們以及文武百官全部驚呆了,天神庇佑,懷其皇嗣,若不知曉這是什麼意思,這群人都白活了。

  沒有一人領旨謝恩,其實這道聖旨是給何悅的,所以沒有領旨謝恩也理所當然,聽著馬車『嗒嗒』聲音,所有人視線都聚集在馬車上。

  德妃和華臣也不例外,當何悅一身紅色華服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所有人驚呆了,驚呆的不是何悅站在這裡,而是那鼓起的肚子怎麼看都是快要臨近出生了。

  「不,不可能……」德妃慘白的臉色小聲念道,華臣已經僵硬的跪在地上,震驚的看著何悅那凸起的肚子。

  孫道全在何悅來到冷亦軒身邊時,說道:「榮臣主子,領旨謝恩吧!」

  這事早已清楚的,何悅也沒有猶豫,在彩霞和梓玉攙扶下,半跪道:「臣侍領旨,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侍免禮。」

  何悅將手搭在冷亦軒手上,站起來,隨後面對朝臣和後宮妃侍,冷雲耀笑著拱手道:「榮臣千歲,千歲,千千歲。」

  雲王都開頭了,其他人敢不吱聲,尚堯跪在地上,帶頭喊道:「榮臣千歲,千歲,千千歲。」

  尚堯的帶頭之後,更多人參與到跪拜之中,最後齊聲道:「榮臣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種受萬人跪拜還真是不習慣,何悅有些緊張,冷亦軒握住何悅的手,微笑點頭,何悅深呼吸一口,氣勢威嚴:「平身……」

  宏昌七年三月十五,瀘州何家何悅再次晉封,封為榮臣,執掌後宮,至此,長達五年的後宮無主將告終。

  作者有話要說:  總算回來了o(* ̄▽ ̄*)o

 

 

第108章

  何悅同冷亦軒一回宮就晉封為榮臣, 得到了德妃和華臣搶了多年的地位, 雖還不算最高, 可是明眼人都知道,現今後宮女妃中無貴妃,男侍中無榮臣, 何悅這一晉封,立即將所有情形改變了。

  德妃慘白著臉站起來, 華臣在宮女攙扶下才勉強站住, 面色極度難看低頭沉思。

  「皇上, 微臣認為,榮臣該承蒙天恩,榮登君侍,請皇上立即下旨,封榮臣為君侍。」尚堯的一番話給了德妃、華臣幾個臉上狠狠一耳光,算得上同右相叫板的鎮國大將軍竟然會上述求皇上冊封何悅為君侍。

  「臣附議尚將軍, 榮臣天資聰慧, 平易近人, 且懷其皇嗣, 理應冊封君侍,請皇上下旨。」

  「請皇上下旨冊封榮臣為君侍。」追隨尚堯的勢力全部力挺何悅。

  何悅也被武將們嚇到了, 才剛剛冊封就晉封,這簡直……何悅看向冷亦軒,冷亦軒笑道:「榮臣即將臨盆,不適君侍冊封之時。」

  尚堯等人聽了冷亦軒的話立即明白了, 等何悅誕下皇嗣,再晉封,順個名正言順、普天同慶。

  何悅的榮臣身份算是定下了,待皇上同眾位朝臣離開後,何悅也在彩霞、梓玉的伺候下去了梅香殿。

  梅香殿,這裡除了太侍尉遲沁住過數十載之後,並無半人居住,何悅進入梅香殿,聞著淡淡的梅花香味,很是詫異,「這哪裡來的梅香?」

  「主子有所不知,這梅香殿緊靠梅苑,寒冬之時,香氣飄進梅香殿,年時已久,這梅香殿也殘留上這淡淡的梅香,因此這宮殿取名梅香殿。」

  「原來如此。」其實想想也覺得是這個理,你把一樣東西一直泡在一盆花或是一盆臭水中,時間長了,就沾染了其氣味,想要洗掉都不行。

  穿過綠樹殘繞的林子,精雕細琢的宏偉長廊,走過一小小金魚荷塘,來到一梅香殿正殿。

  「參見榮臣。」

  跪了一地的宮女、奴才們嚇了何悅一跳,「這麼多奴才、宮女做什麼的?」

  「他們是伺候主子你的。」

  臥槽,他一個人用得著二十個人伺候?何悅揮手,「不行,太多了,減掉一半。」

  「主子,你可別為難奴婢們,這些都是皇上安排的,主子你現今可是關鍵時期,不能有一絲大意。」已經懷孕八旬的何悅對整座皇宮來說,都是無價之寶的寶貝,必須精心呵護。

  好吧,他現在是兩個人不是一個人,叫這群人撤走,簡直難,無奈的何悅只能接受踏入梅香殿。

  「主子,你舟車勞頓一月,想必也累了,主子還是先休息一會吧!」

  「嗯,確實有點累了,我先睡會,皇上若是來了,記得叫醒我。」

  彩霞點頭,但是到時候真的叫不叫就不是何悅知曉的。

  何悅是真的累了,這一睡直接睡到酉時,吃了晚膳,在冷亦軒還沒來時又睡著了,等再次醒來已經翌日了。

  「彩霞,皇上昨日可曾來過。」

  「回主子的話,皇上來了,見主子你睡得香,便只呆了一會就離開了,皇上說,等今日早朝之後再來看主子。」

  何悅點頭,接過彩霞遞過來的漱口水,洗漱一番,套上一件深藍色的長衫,走向御膳桌旁,「也不知最近咋了,容易瞌睡。」

  「小皇子正在長身體,主子瞌睡也是理所當然。」梓玉解釋道。

  何悅聳了聳肩膀,拿起筷子吃著早膳,等一桌御膳吃的差不多時,小全子在進來稟報道:「主子,東區的男侍和西區的妃子來向主子你請安了。」

  何悅驚愣了一下,看著小全子,旁邊的彩霞道:「主子,現今你貴為榮臣,他們來向你請安,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是不是那句所謂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何悅笑著搖了搖頭,站起身道:「宣他們進來吧!」

  彩霞扶著何悅進入正殿,坐在正主位上,此時的德妃率著女妃,華臣率著男侍一同踏入梅香殿,瞧見一身華服的何悅高坐在正位上,面色難看的彎腰行禮,「臣侍/臣妾參見榮臣。」

  時至今日,何悅還清楚記得一年前來到這個世界,見到高高在上的華臣,在和香園得知德妃的情景,現今……「免禮。」

  眾位妃侍抬頭對上何悅的投來的視線,有心虛的,有淡定的,有記恨的,也有憂傷的,何悅清楚將每個人表情看到眼裡,笑著揮手,「賜坐。」

  德妃和華臣坐在最鄰近何悅身邊的左右兩邊位子,按照高低順序依次排開,何悅笑顏說道:「本君出宮已有半年,這半年來本君倒是聽了不少事。」何悅將視線落在鄭佳嬛身上,微笑道:「鄭昭儀,本君還未恭喜你晉陞一品昭儀。」

  鄭佳嬛趕忙起身彎腰請安緊張道:「榮臣折煞佳嬛了,怎敢讓榮臣恭喜。」

  「不,本君是真心恭賀鄭妹妹的,畢竟是你出面作證替本君證明本君與死去的王中侍一案無關。」

  聽見王中侍,殿上很多人的臉色變了,賢妃有些不安,德妃面色無血,華臣雖看似平靜,手卻不由自主握緊。

  何悅冷眼掃過幾個面色慘白的人,將視線落在周子樺身上,消瘦的身體,泛白的面色,一眼就知道很是憔悴,何悅有些傷心,但很快換上一臉嚴肅表情,說:「本君希望,今後後宮能一片安寧,東西兩區和睦共處,你說是吧!德妃。」

  德妃被何悅點名,擺明就是在說德妃不是,說之前不和睦共處全都是德妃搞出來的,讓徐慧差點沒吐血,努力壓制胸口的怒氣,虛偽笑道:「榮臣說的是,後宮妃侍本該如此,臣妾也會叮囑女妃們多同男侍們走動走動,到時還請華臣多多幫襯才是。」

  華臣上官雪被徐慧拖下水,臉色暗沉,但是很快換上一副虛偽,「德妃說的是,東西兩區本該如此。」

  「有華臣和德妃兩位幫襯本君,本君也相信後宮一片祥和,不會驚擾皇上不喜。」

  眾位妃侍起身,「臣妾/臣侍謹記榮臣教誨。」

  何悅起身,彩霞扶著往下面走了兩步,隨即揮手,一群宮女端著一些精美的首飾及布匹出來,道:「這是本君的一點心意,希望諸位喜歡。」

  上等的玉石,漂亮的朱釵,精緻的手鐲,好看的綢緞,這些可都是一些低下的妃侍不曾有過的,有些甚至最高位的德妃和華臣也不見得擁有,可見皇上有多寵愛何悅。

  德妃很想不要,畢竟接下這禮就意味著她承認了自己比何悅低一級,承認何悅成為一人之上萬人之上統領後宮的君侍。

  「德妃好像很不喜歡榮臣送的禮物。」

  德妃看著尚婉茹的笑臉,心裡不高興,臉上卻笑顏相迎,「淑妃妹妹說笑了,榮臣送的本宮怎麼可能不喜。」

  「說的也是,妹妹還擔心會不會正因為是榮臣送的,姐姐你才不想收,其實,今日來,本該是我們妃侍送上賀禮才是,妹妹再此先謝過榮臣,擇日妹妹才親自上門請罪。」

  「淑妃說的對,還請榮臣贖罪。」穆池也出來幫忙說話,若不是知曉這兩人身份,何悅還真是搞不明白這群人的關係,現今知道了,何悅也只是微微一笑,「淑妃、良臣有心即可,本君倒是希望你們多多幫幫本君,這偌大的後宮沒你們可不行。」

  「臣妾自當盡心輔佐榮臣。」淑妃請安說,「榮臣,臣妾膝下有兩位公主,之前是皇上下旨讓兩位公主歸臣妾管教,現今妹妹謹遵後宮禮則,將兩位公主送來梅香殿,由榮臣親自管教。」

  淑妃的話一出立馬讓賢妃和夕嬪變了臉色,畢竟這兩位公主可是她們的孩子,現今讓她們的敵人來教養她們的孩子,賢妃和夕嬪怎麼可能同意。

  「淑妃,這件事怕是不妥吧!」

  「賢妃妹妹說的不妥是指什麼?榮臣貴為後宮之主,理應教導兩位公主。」

  柳藍兒慘白的失去了聲音,夕嬪想說,但是聽了淑妃的話也噤聲了,一時間氣氛壓抑的恨不得窒息。

  何悅發現了事情不對,他清楚後宮規矩,兩位公主確實該歸道他名下寄養,但是……

  「兩個公主先不急。」

  冷亦軒的突然來臨嚇了眾人一跳,何悅趕忙移動腳步上前同眾位妃侍請安道:「參見皇上。」

  「平身……公主的事,朕自有定奪,先維持原樣。」

  淑妃請安,「臣妾領旨。」

  冷亦軒點頭,「都下去吧!」

  「臣妾/臣侍告退。」

  德妃和華臣等人卻步離開,冷亦軒無視,上前摟著何悅,溫柔道:「孩子可有擾你。」

  何悅搖頭,「今日還算乖巧,不成擾臣侍。」

  「是不是瘦了,孫道全,去瞧瞧御膳房準備的人參湯怎麼樣了?」

  「皇上,臣侍才用過早膳,已無食慾。」

  「不行,你太瘦了,朕不放心。」

  關懷的話語猶如尖銳的針一針一針刺在走在最後的德妃、華臣等人心裡,那溫柔的關懷聲,寵愛聲,可是他們從未有過的。

  為什麼……為什麼何悅就能得到這些……徐慧握緊手,指甲狠狠扎入自己的手掌心,鮮血溢出,也緩解不了徐慧現在心中的痛及恨。

  華臣上官雪雖然沒有德妃那麼嚴重,可是面色從未好過,餘光瞄了徐慧一眼,諷刺的笑了一聲,大步離開。

  德妃怒火的伸手狠狠對著一棵樹發怒,「賤人,全都是賤人,本宮不會放過你們,絕不放過你們,何悅,你讓本宮失去了一切,本宮要讓你付出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  來更新了o(* ̄▽ ̄*)o

 

 

第109章

  回宮半月, 何悅在宮女們細心照顧下,在冷亦軒的關懷及寵溺下,身體越發好了,甚至還胖了一圈。

  已經快九旬了, 麟兒懷孕九旬身體就會發生變化,這種變化關乎著麟兒能否順利誕下子嗣亦或能不能在孩子出世後平安活著。當日子越發臨近時, 冷亦軒及知道麟兒九旬的危險的人都緊張兮兮,甚至連彩霞和梓玉都表露出一絲緊張, 除了一概不知的何悅。

  何悅覺得最近宮中瀰漫著一股奇怪的氣息,每個人看他的表情都是一副緊張兮兮,生怕他出什麼差錯。好吧!懷孕八個月快要九月了,在現代都會有一絲緊張,何況這醫術落後的古代。

  「主子可是累了, 不妨休息一下。」

  何悅搖頭, 「不了,剛剛用過午膳,有些撐,陪我出去走走。」

  「是。」彩霞上前扶住何悅,「主子,當心腳下。」隨即同何悅一同離開梅香殿, 前往和香園。

  本來何悅可以去御花園的, 但是考慮到御花園有點遠,臨近的和香園不過出門幾步路,便選擇最近的和香園。

  春季時分, 和香園百花花齊放,綠芽萌生,柳絮飄飄,荷塘魚兒活躍跳躍,歡笑的聲音不時傳進何悅的耳裡,走過去一瞧,才發現是夕嬪等人在此。

  「她們最近也倒是安分。」

  「主子,她們能不安分嗎?」

  彩霞的話勾起何悅一抹諷刺笑,這就是昨日你高一籌,今日你就必須低聲下氣。瞧見夕嬪和賢妃那笑顏的樣子,何悅也不甚喜歡,側身,「去別處吧!」

  彩霞也清楚何悅的心思,便揮了揮手,轉身前往一片美麗的牡丹花卉前。

  「皇上今日可是在忙使節之事?」

  「是的,聽孫公公說,青鸞國派來了使臣,來詳談戰後協商,為了表達青鸞國的誠意,說是還特意送來一盆世間少見的蔞藍花。」

  何悅停下腳步,「蔞藍花?這是什麼花,我怎麼從未聽過。」

  「主子不知也是應該的,此花可以稱之為天神之花,世間罕見的只有沙漠中能見到,但凡能見到此花者,一身富貴平安,家族興旺。」

  就是活脫脫的金元寶嘛!「那花很漂亮?」

  「不,蔞藍花無花無葉,花即是葉,葉即是花,藍衣披身,金光護體,神秘漠中一支獨秀,如樓蘭之奇跡,其名天神之花,又道蔞藍花。」

  「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瞧瞧這蔞藍花。」

  「主子莫急,皇上一定會將這花下賜給主子的。」

  「彩霞禁言,此花甚是稀少神奇,理應放在皇上那裡。」

  彩霞吐了吐舌頭,皇上那麼心疼主子,肯定會賜給主子的,主子還不信……

  何悅沒有理會彩霞的心思,轉身離開牡丹花卉旁,準備回去……

  「喲,這不是鄭妹妹嗎?」

  何悅挑眉,從一棵樹旁看過去,鄭佳嬛正在向賢妃、夕嬪請安,「參見賢妃娘娘、夕嬪娘娘。」

  「哎呀,不敢當,不敢當,鄭昭儀可是榮臣身邊的紅人,怎可讓你向我們請安。」賢妃諷刺道。

  鄭佳嬛抬頭,看著柳藍兒,冷笑道:「賢妃娘娘說笑了,臣妾怎麼可能是榮臣身邊的紅人。」

  「鄭昭儀如此謙虛可是後宮典範啊!你瞧,同你一同進宮的慕容中侍現今還是一中侍,你都晉封為一品昭儀了,這不是典範是什麼。」

  何悅聽完夕嬪的話,忍不住冷笑一聲,瞧見遠端過來的華臣及周子樺,何悅皺緊眉頭,子樺什麼時候同上官雪這般親近了?

  「夕嬪,有些話該說則說,不該說則閉嘴。」華臣一副威嚴走過來。

  夕嬪和賢妃、鄭佳嬛趕忙請安,「參見華臣。」

  「起來吧!」華臣看了鄭佳嬛一眼,「鄭昭儀,昔日裡見你很少來後宮走動,怎麼近日見你頻繁出入和香園了?子樺,你說呢?」

  周子樺面色無關的說:「子樺不知。」

  華臣瞪了周子樺一眼,「瞧瞧你這樣子,像什麼?」

  「哎呀,華臣,你可不能這麼說,再怎麼樣周上侍曾經也是榮臣身邊最為信任的人,只不過……」賢妃諷刺笑了笑,瞧見周子樺那更為慘白的面色就開心,「只不過某人卻先一步露出真面目,到頭來空歡喜一場。」

  何悅聽到賢妃話,氣的握緊手,這是他心中的痛,打從他回宮,周子樺從未找過他,甚至無一句話,何悅在等,在等周子樺來跟他解釋,可是……難道真如冷亦軒說的,你變了!

  「往往看到的景象不一定是真實的。」鄭佳嬛一句話讓賢妃等人失去了笑容,鄭佳嬛並無半點緊張,「賢妃娘娘你說呢?」

  何悅瞧見賢妃面色極為震撼及恐懼,彷彿王玉的死和她有關係的一樣?王玉的死至今只是查實同他沒了關係,但是殺死王玉的人至今沒有找到,聽說最近禁幽府楚河正在調查,也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了?

  「彩霞,等會你去問問禁幽府那邊,看找到新的證據沒?」

  彩霞驚愕,「主子,你打算調查王玉的死因?」

  「這事我以同皇上講明,此事我一定要查出。」且不說要看看到底是誰陷害他,為了周子樺,他也要將這事弄清楚。

  「放肆,鄭昭儀,你什麼身份,敢頂撞賢妃。」華臣怒吼道。

  鄭佳嬛微笑請安,「華臣明鑒,臣妾可不敢頂撞賢妃,臣妾只是道出事實。」

  「主子,這鄭昭儀還真大膽,敢和華臣、賢妃叫板。」

  從剛才的氣勢及話語,何悅覺得這女人不簡單,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柔柔弱弱,規規矩矩。但是為什麼會出面幫他?想討好處!不可能,那到底是……

  「鄭昭儀好氣勢,區區一個昭儀敢頂撞華臣。」德妃突然出現讓這齣戲更加精彩,何悅勾起唇角,並無出現,繼續看著徐慧那氣勢洶洶的樣子。

  德妃上前怒吼道:「一個小小的昭儀敢頂撞華臣,你還不跪下知罪。」

  「德妃娘娘你說臣妾頂撞華臣,可有證據?」鄭佳嬛笑臉相迎。

  徐慧氣的不行,華臣怒吼:「好了,都成什麼樣,此時若是榮臣瞧見,一個個都別想逃。」

  德妃看向上官雪,「他不過是一個榮臣罷了,敢教訓我們。」徐慧說的我們是指她和上官雪。

  上官雪諷刺道:「德妃,你好像忘記,你已經不是西區之主。」一句話讓德妃變了臉色,不是西區之主,就是說她敗了。

  「一個賤人罷了……不就是懷了孩子嗎?能不能生的下來還是問題。」徐慧陰狠說道,華臣皺眉,心裡默念著徐慧這個瘋女人。

  「姐姐還是禁言的好,難保某些人就拿去在榮臣面前說三道四,添油加醋,治你不尊不敬之罪。」夕嬪雖然沒說明是誰,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夕嬪指桑罵槐的人就是鄭佳嬛。

  鄭佳嬛冷笑一聲,德妃不爽的哼聲,「本宮倒要瞧瞧,她有沒有這個膽敢去告狀。」

  鄭佳嬛無視徐慧,徐慧不爽的看向周子樺,諷刺道:「周上侍什麼時候同華臣如此親近了,你平日裡不是幫著何悅嗎?現今他以位高權重,而你卻成了陰溝裡的老鼠。」

  周子樺很不滿德妃說的,但是他此時又能做什麼,對不起何悅是他,他能做什麼……傷心的低下眼,並無吭聲,徐慧和華臣及夕嬪、賢妃一同諷刺笑了笑,那場面刺激著站在樹後面聽到、看到的何悅極度的憤怒。

  「德妃,你倒是說說看,誰位高權重,誰是陰溝裡的老鼠。」何悅一身威嚴走出來,德妃等人嚇了一跳,趕忙彎腰請安,「參見榮臣。」

  何悅慢步上前,並未讓人平身,靠近德妃身邊時才說:「起來吧!」

  眾人起身,每一個敢抬頭,何悅一步跨過去,對著徐慧問:「你說本君是賤人,又道本君能不能生下這孩子是嗎?」

  徐慧有些恐懼,這些話都是私下說的,雖然她不滿何悅,但是現在不是打破僵局的時候,沒想到竟被何悅聽見,難道何悅從一開始就在。

  想到這種可能性的不單單是徐慧,還有賢妃、華臣等人,他們完全沒有預料到何悅今日會來和香園,並且還暗下……

  何悅伸出手托起德妃的下巴,直視那雙充滿著一絲膽怯的眼睛,笑顏道:「本君問你話。」

  「臣妾無知……」

  「無知,好個無知。」何悅冷笑一聲,鬆開手,隨即一記耳光落在德妃臉上,德妃立即倒在地上,華臣等人驚呆了,德妃摀住臉,震驚的看著何悅,「你……」

  「德妃什麼時候連宮規禮教都忘記了。」

  「榮臣息怒,主子今日身體不適,衝撞了榮臣,請榮臣開恩……」德妃身邊的侍女求饒道。

  何悅怒氣纏身,彩霞趕忙上前道:「主子莫氣,氣壞了身體就不值了。」

  何悅深呼吸一口,努力讓自己保持平常心,讓自己的胸口不會那麼疼,隨即道:「德妃,你應該知道你今日說的話後果是什麼。」

  辱罵榮臣,詛咒皇子,不管那一項罪責都難逃一死,德妃嚇得連忙跪著,求饒:「臣妾知罪,請榮臣開恩。」

  德妃都知罪了,其他人敢造次,趕忙跪下道:「臣妾/臣侍知罪,請榮臣開恩。」

  何悅是真的很氣,但是為了不讓自己胸口不那麼疼,便努力控制自己的怒氣,面色不太舒服,彩霞擔心道:「主子,可是不適?要不要傳御醫。」

  傳御醫,眾人抬頭看著何悅,發現何悅的面色真的不好,甚至緊張,這可不能出事啊!要是何悅此時出事,他們都得死。

  「沒事,本君……」何悅看了跪在地上的人,不太高興的說:「每個人都禁閉一月,不得私自往來,並抄寫後宮禮則五遍,三日後本君要看見。」

  「臣妾/臣侍遵命。」

  懿旨下了,何悅也舒心不少,胸口不疼時,何悅看向起身的周子樺和鄭佳嬛,想要開口,卻又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便揮手離開,「罷了,你們退下吧!鄭昭儀同周上侍留下。」

  何悅點名,周子樺和鄭佳嬛也不好離去,乖乖等候何悅開口。

  作者有話要說:  何悅之所以是榮臣不是君侍是因為差個名正言順,順道成為君侍要被舉行冊封大典,所以才沒有封君侍。不過已經是君侍級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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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何悅先是看了鄭佳嬛一眼, 隨即看向周子樺,上前道:「子樺……」

  「臣侍今日略感不適,懇請榮臣讓臣侍先行離去。」

  這不是明擺著講不想同何悅講話嗎?鄭佳嬛看了周子樺一眼,何悅暗淡神傷, 歎息一聲,道:「周上侍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好好照顧你們家主子。」

  周子樺身邊的宮女請安領旨,周子樺低頭拱手請安道:「臣侍告退。」

  連一句話都沒有, 就這麼離開了……子樺,你到底要我怎麼辦?

  「榮臣主子莫要擔心,想必周上侍身體真有不適,榮臣主子你懷了身孕,還是謹慎點好。」

  何悅回神, 皺眉盯著鄭佳嬛, 這句話怎麼聽都是在說周子樺是個掃把星,會害死他!

  「鄭昭儀好像很瞭解子樺一樣。」

  鄭佳嬛看向何悅,隨即半蹲在地上,緊張道:「臣妾無知,請榮臣贖罪。」

  無知,何悅諷刺笑了笑, 隨即上前伸手, 鄭佳嬛抬起頭,在何悅的微笑下伸出手,站起來, 「鄭昭儀何須這般緊張,本君留你在此,只是想問問你關於王玉的事你知道多少。」

  鄭佳嬛驚了一跳,隨後低頭道:「臣妾只是看見當日有人抱著榮臣你朝著死去的王中侍宮殿走,其餘的並不知曉。」

  「並不知曉……」何悅微微一笑,這女人果然不簡單,「本君剛才聽你同賢妃談話,那……」

  鄭佳嬛蹲下,「臣妾剛才只是一時糊塗,並無同賢妃娘娘叫板的意思,請榮臣贖罪。」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本君又沒有說你。」何悅再次伸出手,鄭佳嬛緊張的藉著何悅的手站起身,雙方直視那一刻,何悅忍不住皺眉,隨即舒展眉鎖,道:「算了,你出面為本君洗清嫌疑,本君還得感謝你。」

  「臣妾不敢邀功,只是做了自己的本分。」鄭佳嬛恭敬回道。

  「這可不行,彩霞,把唐堯縣進宮的珍珠給鄭昭儀。」

  珍珠可是玄明國才有的珍寶,一般只有貴家、皇家的人才能佩戴,而唐堯縣是珍珠出產的之地,上等的珍珠只有皇上、王爺及後宮的榮臣才有。

  鄭佳嬛怎麼也想不到何悅會賜給她珍珠,趕忙彎腰請安叩謝,「臣妾謝榮臣賞賜。」

  「這是你應該得到的。」

  鄭佳嬛害羞的微微低了低頭,隨後等彩霞將珍珠拿給鄭佳嬛旁邊的宮女後,鄭佳嬛才請安道:「臣妾不打擾榮臣歇息了。」

  何悅點頭,鄭佳嬛請安,「臣妾告退。」

  鄭佳嬛起身再次對著何悅笑了笑,隨後轉身離開,何悅皺著眉盯著鄭佳嬛離開的背影,久久不移開視線。

  「主子,可是這鄭昭儀有問題。」

  何悅緊蹙眉頭,「彩霞,我覺得她不簡單,總覺得有問題。」

  彩霞好歹也在這後宮呆了許久,也在冷亦軒暗衛門下,對鄭佳嬛的看法就是很陰險的一個女人,彩霞眼裡閃過一絲殺意,隨後微笑扶著何悅道:「主子若是不放心,派個可靠的人去看著。」

  就是所謂的安插眼線,雖然何悅很不滿這樣的行為,但是打從今日同鄭佳嬛說了一會話後,何悅就極度不安,這不安也讓那壓下去的胸口疼痛再次疼起來。

  何悅摀住胸口,彩霞瞧見,趕忙問道:「主子怎麼了?」

  「沒事,只是胸口有些悶,罷了,彩霞,這事你去安排,找個可靠的人,另外,派個利索的人去探探其他幾位宮殿的情況。」

  「主子放心。」

  何悅點頭,隨後轉身回梅香殿,進入梅香殿,何悅就累得躺下休息了,等再次醒來,發現冷亦軒正坐在床榻邊,趕忙起身,「皇上……」

  冷亦軒扶起何悅,「我聽說你身體不適,可是肚子孩子鬧騰了。」

  不適?何悅恍然大悟,估計是他回宮就躺下讓彩霞擔心了,才……何悅搖頭,「我沒事,亦軒,同青鸞國戰後協商已經談妥了?」

  「這事楚然在管,雲王從旁協助著,應該沒問題。」

  說道蕭楚然,何悅才記起他回宮好像還沒見到蕭楚然及雲王,不免擔心問:「不知楚然同皇兄……」

  「你自己都沒照顧好自己,還有心擔心別人。」

  何悅撇嘴,「什麼叫別人的事,亦軒,雲王好歹也是你兄長,而且……」

  「唉~」冷亦軒伸手摟住何悅的肩膀,「怕了你了,等同青鸞國談妥之後,我讓你同楚然、皇兄見個面。」

  「這樣就好了。」何悅微笑的露出一絲笑容,隨後在冷亦軒的攙扶下下了床,看到房間窗台旁有一盆奇特的盆栽,盆栽裡的植物藍如大海,葉如月牙,但仔細看又覺得很像菊花的花瓣。

  何悅驚喜,「這就是傳聞中天神之花的蔞藍花?」

  「看來你已經知曉了。」冷亦軒上前盯著盆中的蔞藍花,「這花很是奇特,能防世間萬物之毒,能尋世間萬物之毒。」

  何悅不懂看向冷亦軒,「此話怎講?」

  「它的花葉能感應不明的毒物,一旦遇到毒物他的花葉會變成紅色,隨後蔞藍花會將自己包裹起來,釋放一種香味來抵禦毒氣。」

  「這麼神奇?」

  「不僅如此,若是人中毒觸碰它,一樣變色。」

  臥槽,這簡直就是毒物警告器嘛!何悅欣喜同時也看著冷亦軒,「你把這麼珍貴的蔞藍花給我好嗎?」

  冷亦軒寵溺的捏了捏何悅的鼻子,「傻瓜,好的東西當然給你了。」而且有了這花在,他也安心不少,這也是為什麼冷亦軒願意同青鸞國協商不要那麼多勝利品的原因。

  何悅伸手去觸碰,冷亦軒握住,「現在還不能觸碰,等花葉展開時才有效。」

  「原來如此。」不過他完全沒有養花的經驗,會不會養死啊!

  「悅,我聽說你在紫陌國同鳳夜簽下了什麼文書?」

  紫陌國,文書,何悅恍然大悟,「哎呀,你不說,我都要忘記了。」何悅趕忙走向床榻邊,找到一個小盒子,將裡面一張契約文書拿給冷亦軒。

  冷亦軒拿過來打開一看,被上面的內容驚嚇到了,何悅笑著說:「反正我在紫陌國待了那麼久,要點東西還是可以的。」

  冷亦軒還不清楚何悅,能把這重要的文書簽下,肯定是給了鳳夜什麼好處,握住文書,上前抱住何悅,「說吧!你給了他什麼好處。」

  「好處?」有利於他們國家種植算不算?何悅瞅見冷亦軒那質問的眼神,心虛說完自己同鳳夜達成的協議,包括給鳳夜遞上的有利於紫陌國的書籍。

  不知道為什麼,冷亦軒突然想起何悅第一次對他說起國事的情景,那番言語連他都忍不住驚歎何悅的才能,同時也在奇怪何悅為何懂得那麼多?然而等何悅給他呈上科舉制度文書時,冷亦軒就已經明白了。

  「你是天神派給我的福星。」冷亦軒微笑的抱住何悅說道。

  福星?他是福星嗎?他只不過是從遙遠的千年後穿越到此,借助二十一世紀的智慧才改變了這些,這樣也算福星?

  「我……」

  冷亦軒輕輕推開何悅,直視何悅的眼睛,何悅從冷亦軒眼睛裡看到了自己,恍惚間面前閃過穿越前的他和穿越後的他,嘴角邊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平心靜氣說道:「亦軒,我有話要對你說。」

  冷亦軒點頭,何悅深呼吸一口,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來自……嗯,遙遠的千年之後,和這個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在那裡,人們可以上天,可以下海,可以遊遍天下只需一月,可以兩個時辰達到紫陌國……在我穿越到這個世界前,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打工者,就是給那些商戶幫忙的勞逸,我會來到這個世界,因為一次意外,然後等我醒來時就成了這個世界的何悅。」

  冷亦軒沒有回聲,何悅以為冷亦軒沒聽懂,趕忙說道:「就是所謂的借屍還魂,原來的何悅已經死了,我是從遙遠的千年後來的何悅,所以……」

  「我還等著你什麼時候同我告知。」

  何悅詫異,冷亦軒笑著說:「縱然『何悅』再聰明,也做不出同紫陌國簽下百年不戰契約文書,也不會拿出科舉制度。」

  「額……這個……」

  冷亦軒笑著握住何悅的手,「不管你來自哪裡?我冷亦軒愛的是你,只願同你相守一生。」

  認真的表情,溫柔的眼神,何悅莞爾一笑,握住冷亦軒的手,道:「此生願與君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冷亦軒笑了,懷抱著何悅道:「我等著就是你這句話。」

  一朝穿越,將兩個相隔千年的人心相連……

  宏昌六年四月初六,青鸞國作為戰敗國,願割讓十座城池,白銀萬兩,黃金千兩,糧草與馬匹三年內供奉,並簽下百年不戰之文書,並在三年供奉之後開啟兩國商貿。

  同年四月初七,玄明國睿帝下旨昭告天下,同紫陌國結下百年不戰文書,並派使臣前往紫陌國商討商貿往來,也在同一日,科舉制度將正式拉開序幕,今秋時日,在京城伏鑲城舉行會試,前三者可入殿試會考。

  「主子,澆水的事奴婢來做就是了。」彩霞瞧見何悅正在給蔞藍花澆水,趕忙上前接過。

  何悅翻了個白眼,「彩霞,你太緊張了,只是澆水而已。」

  何悅搖頭,看著亭亭玉立的蔞藍花,忍不住伸手去觸碰……

  「啟稟主子,孫公公來了。」

  何悅收回手,走出內殿,來到正殿見到孫道全正在命令人抬東西進來,何悅好奇道:「孫公公,這是……」

  「參見榮臣,回主子的話,這些是皇上特命奴才送來梅香殿的。」

  何悅拿起一把精美的短刀,閃閃發亮的忍不住拔出,閃爍的光芒及尖銳的刀劍,何悅忍不住露出笑容:「這些可是青鸞國送來的貢品?」

  「主子說的沒錯。」

  青鸞國地廣不說,財富也是一流的,何悅將刀插回,問:「青鸞國的使臣是誰?」

  「是端王殿下。」

  「端王?」他記得冷亦軒同他說過,軒轅澈被封為端王了,難道……「軒轅澈來伏鑲城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忙死了【抓狂記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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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晚更新了,作者君道歉【淚奔】

 

 

第111章

  「軒轅澈來伏鑲城了?」

  孫道全沒想到何悅會直接來這句, 趕忙低頭回道:「是的,這次青鸞國派來的使臣正是端王殿下。」

  軒轅澈來到了玄明國,那麼說袁錦鴻已經進入了玄明國,想到袁錦鴻, 何悅就忍不住握緊手。

  「啊,主子, 你手流血了。」

  何悅低頭一看,食指不小心被短刀刀鞘割傷了一個長口, 血液流出,何悅抹去,「無礙,只是小傷口。」

  「主子可不要小瞧這傷口。」彩霞急忙扶著何悅進入內殿,並出門喚道:「梓玉, 梓玉。」

  梓玉進入內殿, 「怎麼了?」

  「主子受傷了,去拿些藥膏來。」

  梓玉這才瞧見何悅手指上有一小口,趕忙轉身去拿藥膏,何悅感歎道:「彩霞,你太大驚小怪了,只是一個小小的傷口罷了, 見了點血跡, 不礙事的。」

  「主子現今懷孕,是不能見血的,對肚中的皇子很不利, 不行,奴婢還是去為主子熬點補血氣的湯藥。」

  彩霞風風火火退去,何悅無奈搖頭,低頭看了看手指上的傷口,還在冒出一絲黑紅色血液,忍不住皺眉,「這血怎麼是黑紅色的?」

  何悅起身從拿過一絲絲巾,查了查手指上的血跡,隨即打開絲巾,不是紅色,而是黑紅色,這彷彿就像是……

  不會的,沒那麼狗屎運吧!只是黑紅色,並不代表……何悅抬頭看向窗台邊的蔞藍花,緊了緊眉鎖,站了一會才朝著蔞藍花旁走去,伸出手還未觸碰,那藍色的蔞藍花已經變成紅色,當場把何悅嚇得傻愣在原地。

  「皇上,若是知曉了袁錦鴻的下落,還請告知與我。」

  冷亦軒點頭,「放心,朕同你有約,袁錦鴻的屍首由你處置。」

  軒轅澈勾起唇角點頭,冷亦軒看見孫道全走進來,問:「榮臣收下了。」

  「回皇上的話,榮臣主子已經收下了,並讓奴才感謝端王殿下的禮物。」就在剛才送來的貢品時,端王也給何悅送去了一把寶劍,這劍不重很輕,很適合麟兒使用。

  「那劍也只是我無意間得到的,榮臣能喜歡就好。」軒轅澈看向冷亦軒,「聽聞榮臣已懷孕九旬了。」

  「沒錯。」

  冷亦軒的歎聲回道讓軒轅澈聽出了一絲端倪,「皇上可是在擔心麟兒九旬異變。」

  「不得不說,你很厲害。」冷亦軒說道。

  「麟兒懷孕本屬不易,加上榮臣在民間經歷諸多不利之事,皇上擔心也是理所當然。」軒轅澈起身靠近冷亦軒,嚴肅道:「亦軒,為友人,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小心為好。」

  冷亦軒清楚麟兒的風險,在百年內不知麟兒身體異變的事,誰都緊張,即使同何悅不過兩次面源的軒轅澈也不敢說出沒問題這種話。

  軒轅澈為了不給冷亦軒添些煩心事,轉移了話題,談起了一些紫陌國的事,有時還會扯到冷雲耀身上,讓一直沉默的冷雲耀和一直面無表情的蕭楚然很是尷尬。

  也許是心血來潮,軒轅澈也學會了開玩笑,勾起一抹意味深長之笑,道:「聽聞榮臣很擔心蕭大人的婚事,不知蕭大人可有喜歡之人。」

  突然扯到蕭楚然身上,蕭楚然挑眉不知該怎麼回,旁邊的冷雲耀瞪了軒轅澈一眼,冷亦軒移開視線,笑了兩聲,看著外面走進來的孫道全,問:「何事?」

  「啟稟皇上,楚大人求鑒。」

  楚河?冷亦軒看了冷雲耀一眼,幾人都停止了笑意,軒轅澈察覺了事情不對勁,便道:「皇上有事,本王就告辭了。」

  「無礙,不是什麼大事,宣楚河進來。」

  楚河急急忙忙進入御書房,看了軒轅澈一眼,隨即拱手道:「皇上,臣有事要稟報。」

  「何事這麼驚慌?」

  「是關於王玉一案。」

  王玉,冷亦軒聽見這個名字就面色就變了,楚河倒是沒在意,說道:「臣昨日有幸從友人那裡尋來一片蔞藍花花葉。」

  蔞藍花,眾人聽見這個名字面色都變了,冷亦軒緊蹙眉頭聽著楚河匯報,「臣本無心拿蔞藍花去實驗,無心帶進驗屍之地,竟發現蔞藍花變成紅色。」

  「王玉不是刺殺而死嗎?」蕭楚然問道。

  「是這樣沒錯,不過,臣認為,王玉很可能在被人刺殺死亡之前,先中毒了,並已經到了毒發階段。」

  「中毒?」冷雲耀反駁,「楚河,你不是說王玉沒有中毒嗎?」

  「是,臣之前也是這樣認為,不過今日臣從友人那裡聽說,這世間有一種毒,無色無味、無聲無息,能讓中毒者在悄無聲息死去,並不易察覺是中毒引起。」

  「這世間有這麼厲害的毒?」蕭楚然不相信。

  「有。」軒轅澈嚴肅的說:「楚大人說的這種毒本王知道,此毒世間罕見,恐除了蔞藍花的花葉能尋覓,萬物無一能察覺此毒。」

  「是什麼?」

  軒轅澈看著冷亦軒,「閻笑。」

  「閻笑?」蕭楚然看向冷雲耀,「這是什麼毒?」

  冷雲耀搖頭,「本王聽了不少的毒,這種名字的毒還是第一次聽見。」

  「這是落花宮宮主自己調製的毒物,你們不知也是理所當然。」

  落花宮,冷亦軒聽見這個名字就冷了臉色,面色極度難看,冷雲耀也失了臉色,問:「你的意思是有落花宮的人進入到玄明國,並成了皇上的妃子,對其下毒。」

  軒轅澈沉默不答,看向冷亦軒,冷亦軒此時恨不得將所有和落花宮有關聯的人全部殺了,竟敢進入後宮,袁錦鴻,你真是好手段。

  「皇上,不好了,皇上……」

  小全子急急忙忙衝進來嚇了所有人一跳,孫道全趕忙罵道:「何事這麼驚慌,不知道皇上在議事嗎?」

  小全子嚇得趕緊跪在地上,害怕的求饒道:「皇上贖罪,皇上贖罪,奴才有急事稟報。」

  「說。」

  小全子顫抖的說道:「啟稟皇上,主子吐血暈了過去,現在李太醫已經過去了,說……說小皇子……」

  何悅出事了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冷亦軒震驚的快速出了御書房,後面的冷雲耀和蕭楚然、楚河及軒轅澈互相看了一眼對方,隨即冷雲耀開口問:「榮臣為何會吐血?」

  「回王爺,奴才也不知,只知道,主子看了蔞藍花,整個面色變得極度難看,後來就突出一口黑血。」

  「你說黑血!」軒轅澈激動問道。

  小全子全身發抖道:「是,是黑色的血。」

  軒轅澈握緊手,「現在必須去梅香殿,榮臣可能中毒了,而且很有可能是閻笑。」

  「中毒——」蕭楚然聽見這話不淡定了,立即走出御書房,隨後的冷雲耀緊隨其後,楚河走在後面邀請了軒轅澈一同前往,而此時的梅香殿可是雞飛狗跳,膽戰心驚。

  「皇上駕到——」

  奴才和宮女們全部跪在地上趴著頭,冷亦軒無視,立即朝著梅香殿內殿走去,「悅,悅兒……」

  「參見皇上。」

  「李太醫,榮臣的情況如何。」

  李明趕緊跪在地上,俯首恐懼道:「請皇上贖罪,老臣查不出病因。」

  查不出幾個字,差點沒讓冷亦軒一掌劈死李明,看到何悅慘白的面色,目光投向梓玉臉上,梓玉跪下,「皇上贖罪。」

  「一群廢物。」冷亦軒吼完後握住何悅的手喚道:「悅,你醒醒。」

  一點反應都沒有,冷亦軒黑著臉色,吼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怎麼照顧的。」

  「皇上贖罪。」

  「贖罪……榮臣要是有什麼事,你們全部去賠命。」冷亦軒很少失去冷靜,可是今日一看,眾人明白了,榮臣在皇上的心裡有多重要。

  蕭楚然同冷雲耀進來時,看見怒火的冷亦軒和跪在地上發抖的宮女、奴才,蕭楚然知道這事大了。

  趕忙上前看了面色泛白的何悅,心緊張的問向後進來的軒轅澈,「悅君他是不是真的中毒了。」

  冷亦軒側頭看向軒轅澈,軒轅澈上前,道:「皇上,請恕臣下無禮。」

  冷亦軒點頭,軒轅澈伸手把脈,大概一刻鐘左右,軒轅澈變了臉色,隨即從袖子中拿出一瓶藥,從裡面倒出一枚丹藥,餵給何悅後說:「皇上,榮臣確實中毒了,並且中毒還很深,隨時有生命危險,加上皇子已九旬,若是此時異變……」

  冷亦軒黑著臉,伸手將旁邊的漂亮的花瓶打在地上,破碎的聲音嚇得跪在地上的宮女、奴才們更加恐懼。

  冷亦軒盯著蔞藍花那醒目的紅色,怒吼道:「滾,都給朕滾出去。」

  宮女、奴才們全部滾出去,冷亦軒傷痛的握住何悅的手喊道:「悅……」

  輕微的動動手指,何悅慢慢張開眼睛,瞧見憔悴傷心的冷亦軒,輕聲喊道:「亦軒……」

  「悅——」

  蕭楚然看見何悅醒來,高興喊道:「這是好了?」

  「不,毒未解,我給何悅吃的丹藥只能暫時毒性,要解毒還需找我師父。」

  「你的師父不是那位號稱天下第一神醫,公孫長樂。」

  「沒錯。」軒轅澈站起,「這些時日不要進食,吃這瓶丹藥,一日一顆,我爭取三日後回來。」

  何悅勉強對軒轅澈笑了笑,「謝謝……」

  「等你好了後再說謝謝也不遲。」軒轅澈說完這話就離開了內殿,消失在梅香殿,而梅香殿內,冷亦軒黑著臉,道:「楚河,你下去嚴查此事。」

  「臣遵旨。」

  冷亦軒看了冷雲耀一眼,冷雲耀點頭,拉著蕭楚然離開了梅香殿,留下何悅和冷亦軒兩人,冷亦軒抱緊何悅,道:「對不起。」

  「悅,你不會有事的。」

  何悅微笑一聲,還真是狗屎運好的……要是回到現代,他一定要去買一張彩票。不過,為了不讓冷亦軒擔心,還是保持著淡淡的笑意,閉眼,慢慢進入夢鄉。

  作者有話要說:  來更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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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榮臣中毒之事很快就在後宮傳開了, 聽到這事的德妃徐慧忍不住大笑,「何悅,這就是你的下場,敢同本宮作對, 你等著受死吧!」

  「娘娘還是謹言慎行為好,現今皇上正在氣頭上, 要是一個不高興,皇上知道了娘娘你……」

  「本宮知道, 放心,近日本宮會小心的,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徐慧瞧見屏風後沒了聲音,冷笑一聲,隨即再次勾起一抹笑意, 「何悅, 本宮倒要瞧瞧,你還能平安誕下皇嗣,甚至……活著……」

  這邊的徐慧興奮,另一邊的華臣卻失去了臉色,何悅出事,華臣沒有預料到, 按理說何悅不應該會中毒, 誰敢對何悅下毒,除非不想活了。但是,何悅中毒是事實, 並且隨時威脅著自己的性命,那麼到底是怎麼中毒的?

  「主子,榮臣中毒實在奇怪,怎麼會突然病發了,明明前些日在和香園見到還一副神采奕奕。」

  侍女的提醒,讓上官雪恍然大悟,和香園,當日和香園聚集的人,該不會是……

  「主子,你怎麼了?」

  「沒事,近日若是有人見本君,就說本君身體不適,不見人。」

  侍女雖然不清楚上官雪的用意,但也只好領命,道:「是。」

  上官雪握緊有些顫抖的手,平息自己的情緒,隨即在心裡默念著何悅最好死了的話語。

  此時的何悅並不知曉後宮的有人在詛咒他,他只能繼續壓制胸口那撕裂的疼痛。每一次的疼痛都要比前一次疼,為了不被冷亦軒發現,硬是撐了過去。

  媽的,這哪裡是毒,簡直比中蠱還痛苦,稍稍動了動或是帶點情緒,絕對吐血。

  「噗……咳咳,咳咳咳……」

  「主子——」

  「不要驚慌,我沒事。」

  彩霞都快急哭了,都三日了,丹藥都要吃完了,軒轅澈還沒歸來,彩霞看著梓玉道:「梓玉,你快想想辦法啊!」

  「彩霞,你別為難梓玉了,我沒事……」

  已經虛弱的連話語都說不完了,還會沒事,焦急如焚的彩霞恨不得自己代替話語受罪。

  從御書房回來的冷亦軒,看見何悅面色慘白的躺在床上,緊握的雙手問:「端王回來了沒?」

  「回皇上,還沒……」孫道全立即跪在地上,承受住冷亦軒的冰冷的寒氣。

  何悅伸出手,「亦軒……」冷亦軒急忙上前握住何悅的手,溫柔道:「放心,朕不會讓你有事的。」

  「對不起。」

  「悅……」

  「亦軒,你聽我把話說完,若是我沒能逃過此劫,你答應我說的那件事。」

  「不行——」冷亦軒甩開手,憤怒道:「那件事我絕不同意。」記得都忘記自己稱呼朕了,可見冷亦軒多不滿。

  何悅明白冷亦軒的憤怒,但是若是他斃命了,怎麼也不能讓他和冷亦軒的孩子死了,所以,何悅提出了破腹什麼的取出孩子,嚇得冷亦軒沒當場差點發火。

  「亦軒……」

  「我說了不行。」

  「你,咳咳咳……」何悅突然咳嗽吐血嚇得冷亦軒趕忙上前扶住何悅,「悅,悅兒,你不會有事的。」

  何悅緊緊抓住冷亦軒的衣衫,緊咬住嘴唇,最後還是沒能忍住痛苦哀叫:「唔……好痛……」

  冷亦軒抱緊痛苦哀叫的何悅,憤怒的吼道:「御醫,御醫……」

  李明急急忙忙跑進來,趕忙走向床榻邊提何悅把脈。

  「亦,亦軒,我不行了……」

  「不,悅,你要堅持住,你一定沒事的,一定會沒事。」冷亦軒從來沒有恐懼過,即使面對生死,冷亦軒也不怕,也不會恐懼,可是……現今的何悅痛苦的樣子真的讓冷亦軒嚇到了,語氣充滿著害怕,手緊緊握住何悅的手,「悅,很快就不疼了。」

  何悅在害怕,他害怕自己一閉眼就永遠睜不開眼睛,再也見不到冷亦軒,還有他未出世的孩子……

  李明診脈一刻之久後,急忙跪在地上,「臣無能,請皇上贖罪。」

  冷亦軒在李明跪下的那一刻就已經黑臉了,怒意問道:「怎麼回事?說。」

  「臣……榮臣毒發作,恐危及肚中的孩子,臣無能,請皇上贖罪。」

  冷亦軒聽了直接給了李明肩膀上一腳,「滾,朕要你們這群御醫做什麼,都去死。」

  「亦軒……」冷亦軒急忙抓住何悅的手,「我在,悅,你不會有事的。」

  溫暖的懷抱,擔心的口氣,何悅此刻能明白一旦他出事,冷亦軒會瘋掉,而這群跪在地上的人也會因為他的死而送葬,緊緊抓住被褥,忍住撕心裂肺的疼,露出一絲微笑,道:「我,我沒事,好多了,唔……」

  一眼被瞧出的謊言讓冷亦軒又心急又害怕,讓進入殿內的冷雲耀和蕭楚然驚愕。

  蕭楚然急忙跑向床榻邊,「悅君——」泛白的臉色,滿頭的汗水,緊咬的嘴唇,這是有多疼啊,受傷的手指讓蕭楚然心痛不已,伸手握住何悅的手,「悅君,軒轅澈很快就回來了,你一定要堅持住。」

  「楚然……」一聲楚然落下,肚子立即發出強烈的警告,堪比在地獄裡被火烤還要痛苦的疼痛席捲而來,加上身體內的毒,何悅忍受不住,直接從嘴裡噴了一口黑血出來,「噗……」

  「悅——」

  暈過去的暈嚇得冷亦軒震驚蒼白,「悅,悅你醒醒。」

  「冷亦軒你把何悅放下,快點。」

  軒轅澈帶著一個白色長衫,黑色長髮的仙人一般的男子出現時驚了所有人一跳,溫文爾雅的男子上前點了何悅的穴位,隨即伸出手把脈。

  「軒轅澈,你……」

  軒轅澈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即目光看向何悅,「師父正在診脈。」

  冷雲耀和蕭楚然驚了一跳,這溫文爾雅,器宇不凡的俊朗男子儘是軒轅澈的師父!冷亦軒可沒時間關心軒轅澈帶來的師父,他的目光一直留在何悅身上,待一刻過去,公孫長樂收回手,面色嚴峻的看向冷亦軒說道:「你是玄明國的皇帝?」

  「我是,悅他怎麼樣了。」

  「閻笑的毒已經發作,加上麟兒的異變,要活命很難。」

  「師父,你是說何悅他的身體正在……」

  「麟兒產子本不易,天神護佑麟兒金身異變,能平安誕下孩子,不過這異變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特別是第一次孕育子嗣,稍不留神,就是命喪黃泉。」

  眾人都清楚麟兒異變的恐怖,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何悅已經異變了,加上何悅還中毒,每個人臉色極其不好,尤其冷亦軒。

  「師父,你能調製出閻笑解藥,一定能救何悅。」

  閻笑的解藥,眾人驚愕,冷亦軒驚異盯著對面的公孫長樂,公孫長樂面色凝重道:「這位麟兒中毒之深,憑解藥難以解除閻笑的毒。」

  「那……」

  公孫長樂認真盯著冷亦軒,嚴肅道:「我有辦法救麟兒,但是沒辦法保全你們的孩子,你是要孩子還是要……」

  這個問題簡直震驚你所有人,蕭楚然踉蹌一步跌進冷雲耀懷裡,「不,那可是悅君懷了九旬的孩子,他一定不捨……」

  「要人。」冷亦軒嚴肅中也夾帶著痛苦,「我要他活著。」

  貴為天子,不可付出情,只能愛,一旦用情,意味著白頭偕老,比翼□□,所以天子只會給愛,無上的寵愛,溺愛,唯獨情不會給。

  然而,冷亦軒早已在認識何悅後就對何悅用了真情,在何悅掉下懸崖那一刻更是情之深,在冷亦軒的世界中,若是何悅死了,他也不會獨活的那一種。

  公孫長樂勾唇淡笑一下,道:「你可知,若是此時你不要這個孩子,很可能你和他一輩子也不會有自己的孩子。」

  一輩子……這個打擊簡直是驚天霹靂,蕭楚然和冷雲耀驚呆了,即使冷靜的軒轅澈也變得不太冷靜,看著冷亦軒,聽著冷亦軒極為心痛的回答,「我要悅,哪怕一生無子嗣,我也要他活下來。」

  「不……」何悅睜開眼睛,看了看面前猶如仙人的公孫長樂,隨即道:「你是軒轅澈說的師父,神醫吧!你答應我,救下我的孩子,我……」

  「不行——」冷亦軒抱緊何悅,「悅,我不能失去你,我們不要孩子,你想要孩子,我從十七弟那裡過繼一個……」

  「亦軒,那可是我們的孩子,你怎麼……」

  一絲顫抖讓何悅噤聲了,閉眼流下眼淚,心痛的摸著孩子,軒轅澈看不過去你,「師父,真的要……」

  公孫長樂看了軒轅澈一看,隨後說道:「你們出去。」

  眾人驚了一跳,隨後明白過來的軒轅澈趕忙說道:「皇上,師父治療時不喜外人在旁,還請皇上明鑒。」

  冷亦軒完全不想離開,可是他清楚此時得罪公孫長樂不是好結果,緊了緊手,低頭吻了吻何悅的額頭,並在耳邊留下安心的話語轉身離開。

  軒轅澈和冷雲耀、蕭楚然及隨其後也離開了,其餘的御醫、宮女奴才們也一併離去,在關閉門時,男子對著何悅笑了笑,「他很愛你。」

  何悅勾唇笑了笑,他知道,不僅他愛冷亦軒,冷亦軒也愛他,公孫長樂摸了摸何悅的肚子,安撫道:「放心,我會竭盡全力保護你的孩子。」

  「神醫,你說的是真的?」

  「喚我長樂即可,治療時會很痛苦,若是……」

  「我會堅持住。」何悅的認真道。

  公孫長樂點了點頭,隨即從袖子中拿出一瓶藥和一塊布,布中放著小刀和銀針,公孫長樂拿出一根長長的銀針,隨即解開何悅的衣衫,在其肚子上落下銀針。

  銀針落下後,公孫長樂再拿出一枚閻笑的解毒丹藥餵給何悅,何悅吞下後,公孫長樂道:「我會在你肚子上輸入內力,加快解藥的藥力,不過這樣一來,異變也會加速,若是你不能忍住,不僅是孩子你也會命喪黃泉。」

  異變的事何悅不清楚是什麼,但是他清楚這異變肯定很痛苦,為了冷亦軒和肚中的孩子,他一定要堅持住,何悅嚴肅點點頭。

  公孫長樂用銀針給何悅雙手雙腳封了穴位,另給何悅口中塞了一塊布,隨即內力傳輸,何悅感受到一股熱氣遍佈全身,但是很快一種難以形容的痛苦席捲而來,何悅緊緊咬住布,「唔……」

  作者有話要說:  別打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作者君正在面壁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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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君專欄裡有一篇現耽娛樂圈的文,開坑了一章【作死的作者君】,作者君今天努力更新了一章,感興趣的小天使可以去看看,求包養。順帶,新文古耽《謀算》預收中,求小天使們支持,麼麼噠(□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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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落塵】小天使投的營養液,麼麼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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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聲音傳入殿外, 冷亦軒聽著心急如焚上前,冷雲耀趕忙拉著冷亦軒,「皇上!」

  軒轅澈急忙上前擋在門口,嚴肅道:「冷亦軒, 你得冷靜下來。」

  「我怎麼冷靜……」

  話還沒說完,屋裡傳來更為驚心動魄的聲音, 嚇得每個人膽戰心驚,戰戰慄栗, 生怕裡面會出現不好的事。

  何悅重來沒有覺得一種痛能讓你覺得猶如千把刀在你身上不停割肉,無數的小針在你骨頭裡不停流竄,若不是何悅的手腳被公孫長樂用銀針封住了,不能動彈,早就痛的在床上躁動了。

  公孫長樂緊蹙著眉頭盯著何悅, 滿頭汗水, 白的猶如死人的面孔,瞪大的瞳孔,說實在的公孫長樂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能忍耐的麟兒。

  公孫長樂明白,拖得越長對何悅越不利,調息加快手中的運氣,刺激著何悅疼的差點暈了過去。

  兩刻過去——

  公孫長樂鬆開手, 隨後立即解開何悅身下的褲子, 瞧見腹部下的一條肉紅色的口子,公孫長樂才知道麟兒誕下子嗣從何來。不過看著快沒力氣的何悅,公孫長樂趕忙拿來給何悅餵下一顆補氣血的丹藥, 隨即將銀針拔掉,扶起何悅,「堅持住。」

  「唔……」何悅能感覺到下身極其火熱疼痛,這種火熱和疼痛就像是拿了一把刀插在他身上。

  靠,為什麼會這麼疼,簡直比女人懷孕太痛苦,老子不要生了……

  「已經開口了。」

  開口?何悅睜開濕潤的眼睛,發下腹部下出現的一道幾寸寬的口子,恨不得暈過去,公孫長樂趕忙說:「若不想你的孩子死掉,就給我忍住。」

  靠,穿越果然沒好事。

  屋內許久沒傳出聲音,蕭楚然緊張詢問:「聲音是不是消失了。」

  冷亦軒推開冷雲耀,推開門進去,「悅。」

  「安靜。」公孫長樂瞪了冷亦軒一眼,「他剛剛睡下。」

  冷亦軒趕忙上前看著還有淚水的熟睡的何悅,忍不住低下頭吻了吻何悅的唇,後面進來的軒轅澈看向公孫長樂,「師父……」

  「他很堅強,熬過去了。」

  「這麼說,皇子……」蕭楚然激動看著公孫長樂,公孫長樂微笑點了點頭,「平安無事。」

  「太好了。」蕭楚然激動的抓住冷雲耀,「皇子還活著,還活著……」

  「沒錯,還活著,何悅他挺過去了。」冷雲耀對何悅的堅強甚是佩服,抱住蕭楚然的同時也看向坐在何悅身邊平靜下來的冷亦軒,勾起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孩子能平安無事,那麼何悅的毒也一定解了,軒轅澈露出笑容,說:「恭賀皇上。」

  冷亦軒在聽見何悅平安無事後也放心下來了,起身對著軒轅澈感謝道:「軒轅澈,謝謝。」

  「皇上不必謝我,若要謝,還是謝謝我的師父公孫長樂。」

  冷亦軒看向公孫長樂,還未開口,公孫長樂先一步道:「感激的話語不必說了,你只要記得他今日為你忍下這地獄之苦,便行了。」

  「我會的。」冷亦軒回的毫不猶豫,乾淨利落,也讓公孫長樂滿意了,點頭道:「毒雖解,不過身體還是受到不小傷害,還需調養幾日才行。」

  「師父,何悅也快臨盆了,師父你見多識廣,麟兒孕育之事也只有你知,何悅待我有恩,徒兒懇請師父留下待何悅誕下皇子後再離去。」

  軒轅澈的話驚醒夢中人,沒錯,誰都不知道麟兒如何產子,產子後會有什麼危險,若是公孫長樂不留下了,恐……

  「楚然也拜託公孫先生。」蕭楚然出來請安道。

  冷雲耀沒說話但是眼神已經表明你,冷亦軒直接站出來,「公孫先生,若是你能留下,朕願意答應你任何條件,即使歸還青鸞國的十座城池。」

  軒轅澈驚愕,那城池可是冷亦軒辛苦打下的,其實是何悅想辦法拿下的,甚至差點讓何悅丟了性命,現今……「皇上,不必如此,榮臣待本王有恩,無需……」

  「好了,你們還真把我看成冷血之人不成。」公孫長樂看向軒轅澈,「你救他是主要,其次你想借此機會剷除袁錦鴻!」

  軒轅澈驚了一下,隨即拱手低頭笑道:「還是師父明鑒,深知徒兒用意。」

  「能在玄明國後宮用落花宮的閻笑,除了袁錦鴻那人的陰謀,我還想不到其他了。」

  說道毒和陰謀就讓冷亦軒起了殺氣,公孫長樂微微勾唇,道:「不過這次確實是個機會。」

  「後宮的袁錦鴻的眼線可是找到了?」

  冷雲耀搖頭,軒轅澈挑眉,公孫長樂歎息一聲,「能下毒者除去後宮的妃侍還有誰?此事等何悅醒來再說,現今不要打草驚蛇,以免……」

  何悅的熟睡身影進入眾人眼球,一瞬間,眾人好像都明白公孫長樂的意思了,安靜離去。

  冷亦軒最後離去,溫柔的吻了吻何悅的額頭,出門前對著梓玉和彩霞說:「照顧好榮臣。」

  「奴婢遵旨。」

  何悅睡了三天三夜,醒來時是第四日的辰時。

  睜開眼,進入眼簾是熟悉的宮殿,淡淡的梅花香味,進進出出的宮女、奴才。動了動手指,雖然沒什麼力氣,但至少還能活動。

  摸了摸肚子,感覺到肚子裡的小生命跳動,長長的鬆了口氣,隨後慢慢坐起身,掀開幔帳,道:「彩霞……」

  「主子……主子醒了。」一個小宮女趕忙跑向何悅身邊,掛起幔帳,小心翼翼扶著何悅靠在枕頭上。

  彩霞和梓玉一起進入內殿,瞧見何悅坐著,彩霞趕忙衝過去趴在床榻邊,「主子,嗚嗚,你總算醒了,嚇死彩霞了。」

  梓玉雖然沒有哭泣,但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輕喚一聲,「主子……」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不,是我們的錯,沒有照顧好主子,害主子中毒,差點……」

  中毒之事是每個人心中的痛,何悅覺得,現今他能活下來真是奇跡,「對了,救我的那位神醫呢?」

  「主子是說公孫先生吧!」

  何悅點頭,「沒錯,他人呢?我要好好感謝他。」

  「感謝我就不必了。」公孫長樂微笑進入內殿,一身紫色長衫看起來是那麼的神秘高貴,何悅驚歎時還是不望說道:「何悅謝謝公孫先生的救命之恩。」

  公孫長樂托起何悅的手,順帶把脈時說:「你很堅強。」

  何悅詫異眨了眨眼,隨即在公孫長樂的目光下明白了,摸著肚子笑道:「為了他和亦軒我必須堅持。」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的善良一定能為你帶來幸運。」

  何悅不懂看向公孫長樂,公孫長樂笑道:「身體還有些虛弱,去熬點人參湯過來,若是有雪參最好。」

  「有,皇上前日才從紫陌國買回了一些珍貴草藥,奴婢這就去。」彩霞請安後趕忙離開

  梓玉本來想出去,但是公孫長樂卻叫住了梓玉,並道:「你的醫術不錯,在產子之前你跟著我。」

  梓玉驚愕,何悅歡喜,「梓玉,還不快謝謝公孫先生。」公孫長樂的醫術可是不對外傳的,甚至不收一個關門子弟,軒轅澈只是武藝上的關門子弟,醫術上公孫長樂只交了軒轅澈一些皮毛,今日能看重梓玉就說明梓玉的才能,何悅怎麼不高興。

  梓玉也被公孫長樂的話嚇了一跳,回神過來時趕忙蹲下請安,「奴婢聽公孫先生差遣。」

  「在我的身邊,沒有奴婢之稱。」

  「奴婢……梓玉聽命。」

  公孫長樂點了點頭,隨後道:「你去為你家主子準備點清淡的食物,順帶告訴一下皇上。」

  「是。」

  梓玉離開後,公孫長樂轉身倒了一杯水給何悅,並坐在床榻上問:「你可知是誰對你下毒的。」

  何悅對公孫長樂突然這麼一句話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冷下臉來,搖頭道:「我不知,我的膳食都是梓玉和彩霞準備的,梅香殿的宮女和奴才也是皇上安排的,應該不會有問題,我真不知道我怎麼中毒的。」

  「閻笑之毒極其詭異,無色無味,聞一下就能中毒,何須膳食下毒。」

  還真是詭異的毒,何悅覺得他狗屎運太好了,誰不中,偏偏他中毒。

  「你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人,對你不滿的人。」

  「公孫先生……」

  「喚我長樂。」

  額……這人,簡直和外表一副仙人之氣不匹配,尷尬道:「長樂,後宮之人對我不滿的人多得去了,在上位中,除了那麼幾個不會對我下毒外,其餘之人都有可能。」

  「除去那麼幾個……」公孫長樂冷笑一笑,「你怎麼知道你相信的人不會對你下毒。」

  何悅驚愕看向公孫長樂,公孫長樂很淡定道:「我雖不知後宮,但也聽了不少,江湖上都沒有完全信任過的朋友,何況這皇宮,這後宮……你相信他不會背叛你,但是不代表他不會真的不背叛你。」

  「不,我……」他要說什麼,說他相信,但是為什麼突然戛然而止你,難道他在心裡從來沒有……何悅搖了搖頭,「不,我相信他不會背叛我的,一定不會的……」

  「你的表情……」公孫長樂覺得何悅神色有些害怕,為了不影響何悅的心情,公孫長樂換了話題,「先不說下毒之人,我要告訴你,這人敢對你下毒,若是他知道你平安無事,一定會再次對你下毒手,能用落花宮的閻笑,就說明他和袁錦鴻脫不了關係,你……最好想想你回宮後誰的嫌疑最大。」

  袁錦鴻這名字每次聽見,何悅就火大,但……誰的嫌疑最大,何悅不忍想起在和香園一幕,難道下毒之人在這裡面?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可以猜猜看是誰下毒的( ̄▽ ̄")

 

 

第114章

  四月初旬, 花香細雨,夏荷殿內,徐慧正站在一棵桃樹面前,微笑的觸碰粉嫩的桃花花瓣。

  「主子——」

  花瓣掉下, 殘缺的花朵令徐慧憤怒看向過來的宮女,「一點規矩都沒有。」

  「主子饒命, 主子饒命……」宮女跪地求饒,徐慧擺正姿態, 詢問:「何事驚慌?」

  「回主子的話,剛剛梅香殿傳來消息,說,說榮臣平安挺過危險期,毒也在端王殿下帶來的丹藥下解了。」

  「你說什麼——」徐慧瞪大眼睛, 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毒解了?怎麼可能,那可是……「你確定榮臣已無礙?」

  「奴婢雖沒瞧見,但是梅香殿內一片歡喜,就連皇上都露出笑容,下賜了不少補品,應該, 應該不假。」

  「啪!」

  幾片桃花瓣殘缺落下, 散漫在地上,宮女們全部跪下,徐慧憤怒道:「他怎麼能平安, 本宮處心積慮……」一定不是真的,他怎麼可能活下來。

  徐慧對何悅平安無事很是憤怒,緊握的手對著身旁的侍女招了招手,在耳邊嘀咕了幾句後,侍女請安離開。

  徐慧回到內殿,脫去外套的輕紗衣衫,一身粉紅色的裝束走向屏風後面的床榻邊。

  「找我何事?」

  「本宮剛剛收到消息,何悅還活著,你那毒*藥到底有沒有用。」

  屏風後面的黑影握緊手,「你說還活著可是真的?」

  「本宮在梅香殿內安排內眼線,能有假。」

  「你竟然安排了眼線!」

  徐慧冷笑一聲,「放心,本宮自有分寸,本宮現在想知道何悅到底是不是真的好了。」

  「現在的梅香殿高手如雲,我要進去很難。」

  「本宮也不指望你進去。」徐慧冷冷笑了笑,「放心,有些人比我們還急,如果他還真的活著,那就讓他再痛不欲生,死無葬身之地。」

  徐慧的憤怒看向屏風後面的黑影,黑影半天沒回話,再徐慧想要開口時,黑影才說道:「他的命我遲早要收入囊中。」

  徐慧聽了這句話後意味深長笑道:「如此甚好,本宮相信有你和國師大人幫襯,那何悅也插翅難飛,哈哈哈……」

  徐慧瘋狂笑著,黑影停留一會消失在內殿裡。

  和香園——

  「你說什麼?何悅他……」

  「夕嬪慎言。」

  蔣怡看了柳藍兒一眼,隨後長長吐了一口氣,對著婢女揮了揮手,等周圍宮女都離開後,蔣怡才憤恨道:「為什麼他能挺過來!」

  「只能說賤人的命長。」柳藍兒諷刺一笑後,看著蔣怡,蔣怡轉了轉眼珠,微笑道:「想必姐姐已有想法了吧!」

  「妹妹說笑了,本宮可沒什麼想法,這榮臣活下來可是好事啊!」

  蔣怡諷刺一笑,「姐姐,這裡四下無人,咋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應知還何悅活下來意味著什麼。」柳藍兒淡定的喝著茶,蔣怡也不急不慢說道:「且不說姐姐你的地位如何,單說王玉之死……」

  柳藍兒抬頭,目光凜冽等著蔣怡,「蔣怡,你以為你做了什麼本宮不知。」

  蔣怡失了笑容,面色有些蒼白,不過很快換上一副虛假笑容,「姐姐說笑了,我能做什麼,不過是不滿那人罷了,你也瞧見了,如今他的地位可是最高的,一旦誕下皇子,我們……」

  這一點大概是柳藍兒和蔣怡最痛恨的事,他們苦心盡力好不容易懷上孩子,結果生下的是不受寵的公主,麟兒本來就很難懷孕,但是一旦懷孕,誕下的絕對是皇子,一旦皇子出世,何悅就是名副其實的君侍了,那時,即使她們再想玩手段,也要頂得住皇上那一關。

  「姐姐,不管過去我們之間如何,但是現今,若是我們不聯手,就真的無濟於事了。」

  蔣怡的心思柳藍兒怎麼不知,想借這次毒害處決了何悅,這不光是蔣怡的想法,恐怕那看起來冷靜不問事的德妃也是這種心思,平心靜氣沉寂會,柳藍兒問:「你有什麼辦法。」

  蔣怡輕勾嘴角,站起身靠近柳藍兒身邊,小聲道:「既然是中毒,那麼我們……」

  「主子,這是為太后準備的生辰賀禮。」彩霞將一個精美的玉觀音象拿出來給何悅看,何悅點頭,「生辰宴會準備的如何了。」

  「一切遵照主子你的懿旨辦事。」

  何悅點頭再聽了彩霞說的後,梓玉從外面進來,「主子,已過午時了。」

  「原來都過了午時了。」

  「主子,皇上可是說不要你過問此事,主子你偏不聽。」

  呂姬的生辰冷亦軒已經在數日前對他說了,並說了這事交給淑妃去安排,但是也不知道是誰放出去的留言,說他不問事不管是,全部交給淑妃,一點後宮典範都沒有,甚至還說出就是仗著冷亦軒的寵愛才這樣肆無忌憚,氣的何悅當即打掉了一個瓶子。

  媽的,不是說老子不管是嗎?老子就管給你們看,於是便有了從簡這說法,讓太后那邊的人沒少冷臉色,後宮籠罩上一層詭異的黑氣。

  「主子莫要被那些小人氣壞了身體,主子放心,皇上自會讓這群小人不好過。」彩霞安撫道。

  何悅笑笑,「算了,反正已經收回到自己手裡了,彩霞、梓玉你們好好準備一下。」

  「主子放心,奴婢會安排妥當的。」

  何悅點頭後繼續用午膳,當吃的差不多時,小全子從外面跑了進來,請安道:「主子,周上侍來了。」

  何悅驚愕,周子樺?他怎麼突然來了,何悅有些不敢相信,「你確定是周上侍。」

  小全子點頭,「奴才確定是周上侍。」

  彩霞和梓玉互相對視一眼,這周上侍怎麼突然來拜訪她們主子了,一時兩人默契的緊蹙了眉頭,何悅到是沒注意到梓玉和彩霞的變化,驚喜站起身道:「快宣。」

  「是。」小全子出去,何悅在梓玉攙扶下進入正殿,見到那面色蒼白的周子樺。

  「子樺。」

  周子樺回頭,立即朝何悅行禮,「臣侍參見榮臣。」

  「免禮」何悅上前扶起周子樺,欣慰的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見我了,我很是擔心。」

  周子樺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隨即平淡道:「榮臣說笑了,臣侍只是怕打擾到榮臣,便……」

  「子樺,你什麼時候同我這麼生疏了。」

  「我……」周子樺急忙站起請安,「臣侍知罪。」

  何悅盯著周子樺,什麼時候,你同我變得如此生疏了,難道王玉的事是你……何悅閉了閉眼睛,微笑的看著桌子上的紅色禮盒,微笑道:「這是你拿來的。」

  周子樺看向桌子上的禮盒,面色有些難看,但是因為周子樺本身面色就不好,沒有看出異常,「是……是臣侍自己做的一些糕點,望……望榮臣莫要見笑。」

  「糕點!」何悅看見打開的盒子裡精美的點心,笑道:「子樺,我可是很少看見你自己做糕點呢?」

  周子樺心慌,何悅笑著伸手去拿一塊,微笑面對周子樺,「能吃到子樺親手做的,何悅很高興。」

  溫柔的表情,不變的態度,周子樺一瞬間彷彿看見了一年前的對他微笑的何悅,立即伸手抓住何悅的手,讓糕點沒有入口,「悅君剛剛用了午膳,這糕點還是稍後再吃吧!」

  溫暖的手,認真的眼神,何悅微笑的鬆開手,將糕點放在禮盒中,「子樺說的對,難得你做的,我可要慢慢品嚐。」

  周子樺驚異,隨即眼神低落,請安道:「臣侍略感身體不適,恕臣侍離去。」

  「不適!」何悅伸手握住周子樺的手,道:「子樺,之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是缺了什麼,一定要同我說,我一定會幫你。」

  周子樺抬頭,看著何悅溫柔的笑容,心中一緊,低頭咬了咬嘴唇,輕聲道:「臣侍謝榮臣關懷。」

  鬆開手,周子樺在何悅微笑的面容下離開,踏步殿門,周子樺停頓一下,隨即,漫步離開,何悅也在周子樺離開後,踉蹌的坐在椅子上。

  「主子——」

  「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是你……」

  何悅捂著眼睛,緊握著手,梓玉和彩霞互相對視一眼,梓玉很聰明的從袖子中拿出一根銀針插*入糕點內,很快,銀針變成了黑色,彩霞震驚,「這糕點有毒!」

  「主子……」梓玉擔心喚道。

  何悅沉寂了一會,鬆開手,嚴肅道:「今日之事誰都不准說出去。」

  梓玉和彩霞互相對視一眼,便收拾東西離開正殿,留下獨自沉默的何悅。

  十日後,慶陽宮——

  「皇上駕到,太后駕到,榮臣駕到——」

  文武百官和妃侍們全部起身請安,「參見皇上。」

  「平身。」

  「謝皇上。」

  何悅坐在冷亦軒旁邊,看著那寫官員們送上來的賀禮,諷刺笑了笑,隨即又對旁邊的梓玉使了一個眼色,梓玉將精美的玉觀音遞給呂姬看,「臣侍祝太后福壽安康。」

  玉觀音,呂姬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色很不好,但是因為今日之地,呂太后還是點頭笑道:「榮臣有心了。」

  冷亦軒沒想到何悅會送玉觀音,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過去的事,面色有些冷,隨即意味深長笑了笑,伸手握住何悅的手,「可有不適。」

  不適!何悅搖頭,「拖皇上的福,臣侍好多了。」

  「你的面色卻不是這麼說的。」

  何悅的面色確實不好,連冷亦軒都能看出來,何況其他人,冷雲耀直接開口,「皇上,榮臣也快臨盆了,不適宜長跪。」

  周圍大大臣點頭同意,這麼大的肚子,可別出什麼差錯,呂太后到是學會察言觀色,笑道:「悅兒確實要好好休息,皇上,讓悅兒下去休息吧!」

  太后都說了沒事,冷亦軒又怎麼好拒絕,其實即使呂太后不同意,冷亦軒也會讓何悅下去休息,對著何悅點頭。何悅也不喜歡此處,在梓玉和彩霞的攙扶下起身向冷亦軒請安,「臣侍告退。」

  何悅就在眾人目光下離開了慶陽宮,往梅香殿方向走,在安靜的御花園內,何悅開口問:「梓玉,可有查到什麼?」

  「主子,奴婢還未查到對主子下毒的人,不過奴婢注意到梅香殿有幾人面孔生疏。」

  何悅停下腳步,「你是說有人在梅香殿安插了眼線?」

  梓玉點頭,彩霞皺眉,隨即立即回頭,「誰在哪裡?」

  一個黑影從假山後閃過,梓玉立即施展輕功,快速到達黑影面前,並從袖子中拿出一把匕首指著對方的脖子,發現對方是一奴才,驚了一下,不滿道:「說,誰派你來的。」

  小公公發現自己暴露了,想逃卻看見何悅來了,立即做出咬舌自盡的舉動,梓玉立即上前一掌將人打暈。

  何悅看著倒在地上的人,「這是哪個宮殿的奴才?」

  「主子,好像是夕嬪身邊的做事的。」

  何悅震驚,「你說夕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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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梅香殿內, 何悅坐在正坐上,梓玉和彩霞站在兩旁,何悅一個眼神,小全子立即揮手, 很快,兩名小公公拖著一個小公公進殿門最後丟在地上, 隨即又退出去關閉殿門。

  關門的聲音驚醒了睜開眼睛的小公公,模糊中發現面色嚴峻的何悅, 心驚膽戰的想要動,卻全身無力的癱在地上。

  「想要咬舌自盡,你倒是挺盡忠你家主子。」

  小公公看見站起身的何悅,心慌的低頭不吭聲,何悅移動腳步靠近小公公的身邊, 面色不悅道:「你以為你不說本君就不知道你是哪處宮殿的。」

  「本君自認為待夕嬪不薄, 想不到她不僅安排眼線在本宮殿所,還設計陷害本君,枉費本君一片真心。」

  何悅低頭盯著趴在地上不動不吭聲的小公公,眼睛看向小全子,小全子很聰明的踢了小公公一腳,「混蛋東西, 不要命了是不是, 告訴你,你家主子陷害榮臣,那是誅九族的罪, 你最好乖乖全部招了,榮臣心善,說不定還能饒你一命。」

  地上的小公公只是發出疼聲,並無其他聲音,何悅不高興的揮手,小全子架起小公公,何悅上前冷冷道:「小李子,夕嬪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踢她賣命,保全你的家人,呵呵……」何悅抓住小李子的下巴,「就憑現在你的下場,本君就能讓你的家人死無葬身之地。」

  對於這些進宮的奴才和宮女來說,有的是孤兒,有的是被賣進來,有的則是家族倚靠的脊樑,而這小李子正是家族依靠的來源,拿到的銀兩全部都拿回家救助家中,爭取有一日脫離貧苦,所以,對小李子來說,家人很重要。

  夕嬪就是拿捏著小李子的家人,小李子才賣命,如今何悅說出這話,小李子震驚,彩霞從旁插一腳道:「你家主子還得叩拜榮臣,你算個什麼東西。」

  沒錯,夕嬪再厲害,能強過現今掌管後宮的榮臣,小李子看清情形,趕忙低頭認錯,「奴才知罪,求榮臣饒命,求榮臣饒命。」

  知罪就好,何悅微微勾唇,隨即嚴肅道:「饒你與否,看你的表現。」

  「是,奴才知罪,奴才什麼都說,請榮臣饒命。」

  何悅揮手,小全子將人放在地上,何悅會坐在整座上,問道:「夕嬪派你來做什麼?」

  「娘娘讓奴才,奴才找機會給主子你下毒。」

  何悅驚愕,難道周子樺拿來的食物不是他人指使的!不對,周子樺不可能陷害他,不可能……彩霞察覺到何悅面色,趕忙冷聲吼道:「識相的趕緊一一道來。」

  「是,奴才奉夕嬪娘娘,在梅香殿找時機給主子下毒,不過這是最初的計劃,後來夕嬪娘娘叫奴才等消息。」

  「等什麼消息。」

  「奴才不知,因為還沒同暗線遞來的消息。」

  竟然串通暗線,何悅握緊手,「那麼,王玉的死可容夕嬪有關聯。」

  小李子沉默了,小全子立即上前踹了一腳,「還不趕緊招,你想滅九族嗎?」

  「奴才招,奴才什麼都招。」

  小李子將夕嬪如何殺了王玉,陷害何悅的事全部說了,連同和賢妃柳藍兒的關係及牽連也一併到處,何悅聽完後當即愣了,他完全想不到王玉的死竟然是這兩人一手促成的,不對,他記得王玉在被殺死之前已經中毒了,而且還是中的落花宮的閻笑。

  「你們有沒有對王玉下毒?」

  「沒有,奴才願意用性命擔保,夕嬪和賢妃沒有下毒,當時,王中侍已經病了,後來夕嬪娘娘想要利用王玉的病疫同主子你連到一塊,卻不料夕嬪娘娘誤殺了王玉,才有了賢妃娘娘後面的計謀。」

  真是老謀深算啊!利用誤殺將這些落在他頭上,果然是賢妃和夕嬪的做法,不過沒有下毒,那就說賢妃和夕嬪不是落花宮的人,那麼……會是誰?

  「主子,奴婢覺得這事還沒完。」梓玉心思縝密察覺到不對勁。

  「當然沒完……本君問你,周上侍可同王玉之死有牽連。」

  「周上侍只是做了傳話之人,並無參與。」

  那麼周子樺同王玉之死沒有關聯了,那他有為什麼對自己下毒?何悅緊蹙眉頭,完全想不通,煩躁不已的揉了揉額頭。

  「主子可是累了,不妨奴婢來審問。」梓玉開口道,何悅揉了揉頭後點頭,梓玉才上前問:「你可同那暗線還有來往。」

  「有,奴才今日子時就會同那暗線碰面。」

  「今夜子時?」何悅驚愕抬頭,「你是說夕嬪要給你下新的命令。」

  「奴才不知,但是主子今日派奴才來就是想要來確認主子你是否中毒,若是沒中毒,好……」

  「中毒!」梓玉驚了一下,立馬看向彩霞,彩霞很聰明,立即進入內殿將蔞藍花端了出來,何悅也明白梓玉什麼意思,伸手去觸碰蔞藍花,蔞藍花並無變色,梓玉和彩霞同時鬆了口氣。

  蔞藍花沒有變色也讓何悅鬆了口氣,他現在可不能再中毒了,不然就完蛋了,摸了摸肚子,嚴肅問:「本君問你,若是本君沒有中毒,夕嬪她們會怎麼做?」

  「奴才不知,奴才只是辦事的。」

  「主子,奴婢覺得有必要將這暗線抓住。」

  何悅也覺得,他覺得這暗線的身份不簡單,能在後宮悄無聲息遞送消息,還不被察覺,可見其身手……身手,下毒,落花宮,和香園……

  何悅震驚站起來,梓玉和彩霞互相對視一眼,一同喚道:「主子……」

  「小李子,本君問你,你之前同那暗線接觸時,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同。」

  小李子琢磨一會,恍然大悟,「聲音,奴才記得,最近一次的暗線聲音變了。」

  何悅勾起唇角,隨即道:「小李子,本君命令你去做一件事,這件事若是做好,本君不會治你的罪,反而還會給你一筆銀兩出宮。」

  小李子震驚,他想不到何悅會繞過他,趕忙撐起身體磕頭,「謝榮臣不殺之恩,奴才會盡忠聽候榮臣命令。」

  何悅滿意的點了點頭,揮了揮手,小全子將人帶出去,何悅才側頭說道:「梓玉,暗線的事……」

  「主子放心,奴婢會安排好的。」

  夜晚子時,黑□□的後宮和香園內,只有巡邏的公公還拿著燈籠走來走去,等燈光不見,偌大的和香園內沒了一絲聲音。

  「咕咕咕,咕咕咕。」

  一個黑影從和香園急忙的走著,直到停在一處鏤空的城牆邊,「你來啦。」

  「這是毒*藥。」一包毒*藥落在小李子手裡,小李子謹慎的將毒*藥放進衣袖中,「不知娘娘還有其他交代沒?」

  「沒了,娘娘讓你盡快下毒,不然當心你的小命。」

  「最近梅香園內好像比往日要嚴了許多,恐怕很難……」

  「這我不管,若是你事情沒辦好,娘娘問罪下來,你知道後果。」

  「是,奴才會盡快把事情辦妥。」小李子擦了擦額頭汗水,隨即看著城牆那邊的黑影消失不見,小李子轉身離開,黑影才從樹梢邊下來,掃視了一眼周圍,一個晃眼,消失在和香園內。

  黑影一路直奔夏荷殿內,最後出現在正殿內,跪地道:「娘娘已經安排妥當了。」

  「好,不愧是國師身邊的人,身手不凡。」

  「娘娘秒讚了。」

  徐慧勾了勾唇角,「這借刀殺人的方法果然不錯,本宮等著看這場好戲。」徐慧的笑聲迴盪在夏荷殿內,讓屋頂上方的黑影鄒緊眉頭,隨即消失不見。

  梅香殿內,彩霞給何悅披了件衣衫後,殿門被推開,梓玉進屋內道:「主子。」

  何悅睜眼,看見梓玉回來,整個人精神了,「可查到了什麼?」

  「是,主子,暗線是德妃派來的,並且同青鸞國國師有染。」

  「什麼!」何悅重重派了一下桌子,「你說德妃通敵賣國。」

  「奴婢不知,但是從他們對話中,應該不假。」

  何悅驚異,這德妃好計謀,利用夕嬪的手殺他,還不被察覺,再連同青鸞國的袁錦宏來個裡應外合叛變……何悅驚慄的摸了摸手,「梓玉,這件事事關重大,你想辦法調查清楚,最好能抓到德妃通敵賣國,叛變的證據。」

  「奴婢這就去。」

  「等等,別忘了右丞相。」

  「主子的意思是這丞相也……」

  何悅緊蹙眉頭,「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梓玉點頭,「主子安心,奴婢會查清楚。」

  忙了一夜,等來了驚天大秘密,何悅也沒能睡好,以至於第二日面對公孫長樂時不時打哈切。

  「何悅可是驚夢起夜了。」

  何悅尷尬的放下手,搖頭,「不曾,只是有些失眠,讓長樂笑話了。」

  「昨夜子時瞧見你殿內燈火明亮,可是出什麼事了?」

  何悅驚愕,這人昨夜那麼晚都沒睡,還知道他殿內燈火明亮。

  「若我沒猜錯和袁錦宏有關。」

  「長樂,你怎知……」

  公孫長樂笑了笑,「近日梅香殿內風向異變,看來他已經忍不住了。」

  這才是高手,有木有,竟然在偏殿呆著就能知曉外面的事,還清楚的這麼多,「何悅甘拜下風。」

  公孫長樂抿嘴一笑,隨後伸手給何悅把脈時,道:「昨日澈兒來信說袁錦宏已經進入玄明國,並有可能在伏鑲城內。」

  「他不怕暴露被擊殺嗎?」何悅記得袁錦宏現在的下場不好過,青鸞國皇家在追殺他,軒轅澈也在追殺他,玄明國更是在殺他,他還敢出現在青鸞國京城!

  「袁錦宏是個狠辣之人,上次戰役讓他失去了一切,有仇必報的他怎麼可能放棄。」

  「你是說他想殺亦軒。」

  公孫長樂不吭聲,何悅瞪大眼睛的同時也露出一絲擔心,公孫長樂笑道:「冷亦軒的身手不比澈兒弱,你大可不必擔心。」

  「不,論武功我不擔心,我擔心……袁錦宏使詐,畢竟閻笑的毒可是在他手上。」

  這一點倒是提醒了公孫長樂,閻笑的毒是只要呼吸就能中毒,若是……公孫長樂收回手,沉默一會後抬頭看向外面走進來的梓玉。

  梓玉請安後,道:「主子,如主子所料,右相同袁錦宏有牽連,不僅如此,奴婢還發現他們有叛變的跡象。」

  果然如此,「可有拿到正劇。」

  梓玉從袖子中拿出一張紙遞給何悅,「主子,這是右相同袁錦宏之間往來的書信。」

  何悅拿過來看了看,驚喜的笑了笑,隨後拿給公孫長樂,公孫長樂看來後也微微勾起唇,「有這封信足以掉腦袋。」

  何悅點頭,沒錯,這投敵賣國已經是掉腦袋的重罪了,還敢叛變,簡直就是誅九族找死的節奏,何悅將書信遞給梓玉,「梓玉,你把這封書信交給皇上,並同皇上說明此事。」

  「是。」梓玉拿過書信後,看了看何悅,在何悅喝水中,低頭道:「奴婢還有一事要稟報。」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小包子就來了o(* ̄▽ ̄*)o

 

 

第116章

  「奴婢還有一事要稟報。」

  何悅眨了眨眼, 「何事?」

  至於抬頭,隨後上前走了幾步,小聲道:「是關於周上侍的事。」

  子樺!何悅表情嚴肅起來,旁邊的公孫長樂靜靜聽著梓玉道:「奴婢昨夜在回梅香殿內露過豫石園, 看見周上侍正往蘭惜殿方向走。」

  蘭惜殿,華臣!何悅心緊, 難道周子樺真的和華臣他們……

  「主子,奴婢瞧見……」

  「你瞧見了什麼?」

  公孫長樂挑眉, 何悅緊張的抓住茶杯,梓玉低眼道:「奴婢瞧見,賢妃和華臣在內院……內院親密,而周上侍則是靜坐一旁。」

  「內院親密!」何悅和公孫長樂驚呆了,一個是皇上的男侍, 一個是皇上的妃子, 怎麼可能……何悅閉住呼吸,冷靜問道:「你說的親密是指什麼?」

  梓玉抬頭看向何悅,隱忍了半天,嚴肅道:「就是主子平日裡同皇上之間的親密。

  「彭!」

  「主子——」

  何悅驚愕,他聽見了什麼?上官雪和柳藍兒親密,同他和冷亦軒那樣, 那不是……臥槽!這個世界怎麼了?竟然有這種偷*情的事。

  「他們竟然……」

  「你可看清楚了, 梓玉。」

  「師父,梓玉願意用性命擔保。」

  公孫長樂聽完這話只有嚴肅,敢在後宮做出這種荒唐之事, 簡直是恥辱,側頭看向何悅,何悅面色慘白,公孫長樂站起,「何悅!」

  何悅急忙站起抓住梓玉的手臂,「你剛才說子樺他坐在旁邊,什麼表情,為什麼?」

  「主子,奴婢瞧見周上侍很平靜坐在一旁,至於其他的,奴婢……」

  何悅踉蹌退後一步,靠在椅子旁,子樺到底是以什麼心情坐在那裡,到底……「可惡!」

  「主子!」梓玉上前扶住何悅,發現何悅面色極其難看,激動喊道:「主子你怎麼了?主子……」

  公孫長樂急忙站起走向何悅身邊,何悅摀住肚子咬住嘴唇喊道:「好痛……」

  「師父,主子他……」

  公孫長樂伸手把脈,不過一晃眼,公孫長樂收回手,嚴肅道:「梓玉,立馬叫人準備熱水,何悅要生了。」

  「什麼——」

  「唔……」

  「主子!來人,彩霞,彩霞……」

  彩霞跑進來看見何悅的面色,急忙跑上去,聽見何悅要生了,嚇呆了,在梓玉吼聲中趕忙出殿門吩咐,一時間偌大的梅香殿雞飛狗跳,心驚膽戰。

  御書房內,冷雲耀和蕭楚然及楚河一行人正在同冷亦軒商討國事,孫道全急忙衝進來,喊道:「皇上,不好了……」

  「何事驚慌?」

  「榮臣主子正在生產。」

  「你說什麼——」

  冷亦軒驚愕,周圍的其他人也一同震驚。

  「說,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榮臣突然生產了,不是還要數日嗎?」

  「奴才聽梅香殿的人來報,說是一隻貓驚動了榮臣主子,才……」

  「貓!」冷亦軒憤怒,「傳旨下去,宮中禁止飼養寵物,違令者斬。」

  「奴才遵旨。」

  「皇上。」冷雲耀嚴肅道:「皇上,現在榮臣比較關鍵。」

  「對了,悅!」冷亦軒說完立即起步移開,蕭楚然很是擔心看著冷亦軒離開,冷雲耀上前道:「你想去。」

  蕭楚然點頭,「我想去看看悅君。」

  「我同你一起去吧!本王可是很期待這個小侄子的。」

  蕭楚然看了冷雲耀一眼,笑意的勾了勾唇角,冷雲耀側頭看向楚河,「楚河,就按照皇上之前說的做吧!」

  「臣遵旨。」

  冷雲耀和蕭楚然離開了御書房,直奔後宮梅香殿。

  「皇上駕到——」

  「參見皇上。」

  「啊……」

  冷亦軒走向正殿內,想要進入內殿,小全子等太醫一起攔截,「皇上不可,榮臣正在生產,血氣太重,對皇上很不利,還請皇上在殿外等候。」

  「放肆,朕要進去豈是你們能阻止的。」

  「皇上贖罪,皇上息怒,但是……」

  「亦軒,冷靜點,裡面有公孫現在在,不會出事的。」

  冷雲耀來此倒是嚇了周圍人一跳,什麼時候王爺能來這後宮還進入正在生產的梅香殿內。

  冷亦軒倒是無所謂,現在他關心的只有屋內正在痛苦喊叫的何悅。

  媽的,好痛,這就是生孩子的痛……「唔……我不要生了。」

  「不可說不吉利的話。」公孫長樂瞪了何悅一眼,「第一胎是這樣,忍忍就過去了。」

  「呼,呼,長樂,什麼叫忍忍,唔……又不是你生。」

  「好了,別廢話了,快點,我已經看見頭了。」

  「主子!」彩霞心疼的給何悅擦汗水,何悅咬住棉布,使出全部力氣,「唔……」

  「快了,快了,再使勁。」

  「主子,加油,皇上正在外面,皇上為了主子可是讓後宮不准養貓呢?」何悅聽見梓玉說的哭笑不得,握緊拳頭,「可惡,老子不生了……」

  「哇哇哇……」

  「生了生了。」

  冷亦軒激動的推開殿門,急忙跑到何悅身邊,「悅……」

  何悅睜開眼睛對冷亦軒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是小皇子。」

  皇子,蕭楚然和冷雲耀聽見這話,驚喜萬分,冷亦軒看梓玉懷中抱著的孩子,激動道:「拿過來,朕看看。」

  梓玉微笑的抱著孩子走向冷亦軒身邊,冷亦軒接過孩子,看見小小的模樣,閉著眼睛極為可愛。

  「讓我看看。」何悅在梓玉的攙扶下坐起身,看見冷亦軒懷中自己的兒子,紅紅的,黑黑的,何悅嫌棄道:「好醜。」

  「剛出生的孩子能好看到哪去。」公孫長樂笑著說。

  何悅尷尬的笑了笑,冷亦軒微笑低頭吻了吻何悅的額頭,「我們的孩子怎麼可能丑。」

  目光再次落在孩子身上,冷亦軒第一次露出欣喜的笑容,「朕的兒子,只能是天之驕子。」

  「吾皇萬歲萬萬歲。」

  「賞。」

  「謝皇上。」

  冷亦軒抱住自己的兒子,回頭看向對他微笑的何悅,幸福道:「封榮臣為君侍,賞金千兩,擇日舉行冊封大典。」

  「君侍千歲千千歲。」

  滿屋子跪拜的人,連外殿的冷雲耀和蕭楚然都跪了,冷亦軒滿意點點頭,「平身吧!」

  「謝皇上。」

  冷亦軒看著殿外的冷雲耀,笑著走出去道:「皇兄,朕有兒子了。」

  「臣恭喜皇上。」冷雲耀拱手道。

  「皇兄免禮。」冷亦軒將孩子遞給冷雲耀,「皇兄可要抱抱你的侄兒。」

  冷雲耀沒想到冷亦軒會讓他……欣慰的笑了笑,伸手接過冷亦軒手中的孩子,軟綿綿的極其小巧,冷雲耀伸手逗了逗懷中的孩子,懷中的孩子不舒服的扭動一下,蕭楚然伸手打了冷雲耀手一下,「別弄醒了。」

  「哈哈哈。」冷雲耀大聲笑後問:「皇上給賜個名吧!」

  這才是最關鍵的,冷亦軒點頭,著想了會後,笑道:「就叫冷君傲吧!」

  「冷君傲,君傲,君者傲骨,好名字。」

  蕭楚然從旁點頭,冷亦軒揮手,梓玉上前抱過孩子,冷亦軒嚴肅道:「好生照顧太子。」

  梓玉驚了一下,冷雲耀和蕭楚然到時淡然一笑,躺著睡覺的何悅驚了一跳,隨即又欣慰的閉眼睡了過去,等醒來時,已經夜幕了。

  搖籃裡的冷君傲剛剛吃飽睡的正香,何悅起身,看見從外面進來的冷亦軒,雙方對視一會,相視一笑,冷亦軒拿過衣衫披在何悅身上,並將其摟在懷裡。

  「悅,辛苦了。」

  「嗯……」何悅盯著搖籃中的兒子,側頭問:「亦軒,你現在冊封君敖為太子會不會被人說閒話。」

  「誰敢!」冷雲耀目光閃過一絲狠辣,隨即笑著道:「放心,你貴為君侍,我們的兒子當然要做太子,這將來的天下也只有他來做。」

  這算是……何悅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不笑,雖然他的兒子當上皇上聽起來不錯,可是他的思想可是二十一世紀,不想勉強自己的孩子做不喜歡的事。

  「悅,你在擔心什麼?」

  「亦軒,我同你說過,我來自遙遠的未來,在我們那個時代,孩子很自由,而我也是那種不想讓自己孩子選擇自己不喜歡的事,我怕……」

  「你的擔心是對的,不過,悅,身在帝王家,就意味著失去一半,我之所以這麼早定下太子之位,就是不想上演爭鬥之事。」

  冷亦軒這個皇位說來也經歷了不少風雲,先皇一共有八個兒子,可是最後留下來的也不過三個,其餘五個不是死就是叛逆或是其他理由被殺。

  「抱歉,說了些奇怪的話。」既來之則安之,他竟然開始庸人自擾那些還沒發生的事,何悅笑笑搖了搖頭,「亦軒,梓玉可有將東西交給你。」

  說道東西,冷亦軒眼裡閃過一絲殺氣,「呵,我倒是小看他們了。」

  「亦軒,你打算怎麼做?」

  冷亦軒目光犀利沉寂,不知道在想什麼,讓何悅有些害怕,但是很快冷亦軒換上一副溫柔的表情,「這事交給我去處理,悅只要安心呆在殿內養身體即可。」

  對方不說,他又不能強問,只能乖乖點頭靠在冷亦軒懷裡。

  「彭!啪!」

  「賤人,賤人,去死,全都是賤人。」徐慧將所有能砸的全部砸了,可是還是沒辦法讓自己的怒火消失,狼狽的跌坐在椅子上,「一切都完了。」

  「娘娘未免太沒膽量了。」

  「誰?」徐慧回頭看向屏風後面的黑影,隨即當黑影從屏風後面走出來,驚愕道:「是你,你怎麼進來皇宮的。」

  「是我領他進皇宮的。」

  徐慧驚愕的看向走殿外走進來的人,驚愕道:「爹,你,你怎麼會……」

  「女兒,事到如今,有些事該告訴你了。」

  徐慧驚愕的盯著她的爹以及笑的極為詭異的袁錦宏。

  作者有話要說:  包子來了o(* ̄▽ ̄*)o

 

 

第117章

  「他竟然平安誕下皇子。」蔣怡怒火的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鮮紅的血液落下,旁邊的侍女立即跪在地上道:「娘娘息怒。」

  「滾——」

  宮女奴才們立即退出去,後進來的一個公公小心翼翼靠近蔣怡身邊,道:「娘娘, 賢妃娘娘來了。」

  賢妃!蔣怡冷笑一聲,「她來做什麼?看我笑話, 哼,她自己沒把事情處理好, 還來做什麼?」

  「奴才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麼糟。」

  「此話怎麼說?」

  「這事還是我告訴你吧!」柳藍兒微笑進入殿內,蔣怡揮手讓人下去,柳藍兒走進蔣怡身邊,小聲道:「妹妹可知那人誕下了皇子。」

  「這事眾所周知,姐姐不會是來炫耀皇子有多可愛吧!」

  「怎麼可能?那賤人的孩子我能稀罕, 我來這裡是告訴妹妹你, 小皇子近日身體不好,恐……」

  「姐姐還是慎言,當心隔牆有耳。」

  「怕什麼,這屋內屋外只有你我兩人。」

  蔣怡無視柳藍兒,柳藍兒笑著坐在一旁椅子上,道:「妹妹可知這小皇子為何身體不好。」

  「我怎麼知道。」

  「聽說小皇子出生時自帶毒, 還是不易解除的毒。」

  「你說什麼——」蔣怡震驚, 「此事可是真的?怎麼可能自帶毒,難道你的計劃成功了?」

  「計劃,什麼計劃?」

  「姐姐莫要開玩笑, 當然是下毒一事。」

  柳藍兒明白過來,怒意道:「那事敗了。」

  「敗了!」蔣怡驚異,那這毒……

  「我還在想是不是妹妹你成功了,如今看來。」

  「我已經讓眼線等後續消息,怎麼可能……」蔣怡突然站起,瞪大雙眼,「難道這事另有陰謀。」

  一句陰謀讓柳藍兒也恍惚明白了什麼,臉色極度難看,不悅道:「看來有人想要借我們的手除掉他,真是好計謀。」

  「你是說……」蔣怡震驚,不敢相信,「為什麼?她不是……」

  「為了地位,為了那最高的皇后,能有什麼做不出的,妹妹恐怕不知道,近日右相可是屢次在早朝上當面否決皇上的提議,還製造了一些不小的鬧騰,完全不把皇上放在眼裡。」

  「你說什麼?還有這事,難道他不怕皇上降罪!」

  「怕,有什麼好怕的,你又不是不知右相家的勢力有多厲害。」

  柳藍兒的話讓蔣怡失了聲,沒錯,當朝右相幾乎擁有朝廷一半以上的勢力,甚至還有自己的兵馬,當柳藍兒知道這事後,沒少震驚過,難怪他的父親要對徐德才那麼畢恭畢敬的,原來是……

  「姐姐,你覺得他們會不會……」

  柳藍兒比了個噤聲,「此事我們還是少談為好,現今既然小皇子已經中毒了,那麼我們更要冷靜應對,決不能讓徐慧那賤人得逞。」

  「那我們要怎麼做?再一次下毒?」

  柳藍兒看向蔣怡,蔣怡面色平靜,最後還是柳藍兒自己點了點頭,「事已至此,我們必須小心謹慎,最好派人殺了才能保全我們。」

  「那要怎麼做?」

  柳藍兒勾了勾手指,蔣怡靠近,兩個女人低聲嘀咕著陰謀,而此時的何悅正在赤月殿內一無所知。

  「子熙,近日可好。」

  「嗯,子熙拖君侍的福,過得很好。」

  慕容柏微笑可愛的樣子也讓何悅忍不住勾起了笑容,隨後看向梓玉,梓玉點頭出去,隨後何悅站起身道:「今日之事,謝謝子熙。」

  「君侍說笑了,此事關乎好多人性命,該查清楚。」慕容柏看見周子樺走進殿內,笑著起身請安,「周哥哥。」

  周子樺笑了笑後,看向坐在位子上的何悅,立即請安道:「臣侍參見君侍。」

  何悅起身,上前扶起周子樺,並在慕容柏和宮女們離開後說:「子樺,你還當我是你的朋友嗎?」

  周子樺抬頭看向何悅,何悅表情極其嚴肅,周子樺搖頭,「臣侍不敢。」

  「你……」何悅深呼吸一口,「子樺,你不必在偽裝了,我已經全部知道了。」

  周子樺震驚瞪大眼睛,知道,知道什麼?何悅伸手抓住周子樺的手,「華臣用你的家人威脅你替他辦事的事,華臣和賢妃偷*情的事,包括你不想陷害我的事,我都知道了。」

  周子樺驚愕的看著何悅,「你……」

  「子樺,你是笨蛋嗎?被威脅怕什麼,說出來不就好了,難道你連我都不相信了?」

  「我……我……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忍了多久,如今說出來沒想到會這麼心酸,痛苦。

  「我一直相信子樺你不會對我不利,也相信你一定有說不出的苦衷,若是我今日不知曉華臣和賢妃他們的計謀,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對我說。」

  「我……」周子樺流下淚水搖頭,「對不起,悅君,是我對不起你。」

  何悅伸手握住周子樺的手,淡笑道:「這句對不起我接受了」

  周子樺真的沒想到何悅會原諒他,當華臣威脅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何悅恨他一輩子的覺悟,沒想到……「謝謝。」

  一絲微笑滑過嘴角邊,何悅鬆開手,道:「我還記得最開始見到你的情景,子樺是那樣的望塵莫及,那時我還以為子樺你是哪路仙人。」

  周子樺擦掉眼淚,淡笑的道:「讓悅君看笑話了。」

  何悅回頭,歎息道:「不過,子樺你這次確傷了我。」

  「對不起。」

  「子樺,你若真覺得對不起,那就出面作證,讓罪有應得之人得到報應。」

  周子樺驚愕看著何悅,何悅點頭,「你想的沒錯,我要讓這後宮不乾淨的東西全部消失殆盡。」

  周子樺知道,打從何悅從宮外回來後,何悅和皇上的感情越來越好了,好到沒有他們介入的領域。

  周子樺苦苦閉了閉眼,隨即說道:「好。」

  何悅驚愕回頭,看見周子樺滿眼的真誠,何悅笑著握住周子樺的手,「放心,我會替你求情的,子樺,我會讓你平安離宮的,離開這裡,以周子樺的身份。」

  周子樺震驚,隨後囅然而笑,感動的握住何悅的手,道:「謝謝。」

  解決了周子樺的事,何悅很高興的回到梅香殿,可是剛剛進入梅香殿,何悅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出什麼事了?」

  小全子心驚膽戰的跪在地上,「主子饒命,主子饒命。」

  「彩霞,出何事了?」

  彩霞也跪在地上,傷心道:「主子,小皇子……」

  「小皇子怎麼了?」何悅激動問道。

  彩霞隱忍不敢回,何悅急忙跑進內殿,走向搖籃旁,伸手觸碰白嫩的面部,「兒子,父侍回來了,醒醒啊!」

  「主子……」

  梓玉從旁著急,「彩霞,到底出什麼事了?小皇子……」

  「小皇子他,他死了,嗚嗚……」

  死了!何悅聽見這話差點摔倒,怒吼道:「放肆,本君的孩子怎麼可能死?本君的孩子這不是好好在這裡嗎?」

  何悅趕忙抱起孩子,喚道:「兒子,父侍回來了,睜開眼睛看看父侍,看看父……」

  沒有呼吸聲,靜止不動,何悅驚愕的瞪大眼睛,搖頭道:「不……不會的,兒子,你睜開眼瞧瞧父侍,睜開眼睛看看父侍……」

  「主子。」

  「梓玉,你來看看,他只是睡著了,你告訴我,他只是睡著了。」

  梓玉心慌的走進去看了看小皇子,面色雪白,沒有一絲血色,停止的呼吸,梓玉瞪大眼睛往後踉蹌兩步,最後跪在地上。

  「你跪在地上做什麼?是不是睡著了,一定是,對,一定是……」

  「主子,小皇子已經歸天了。」

  「不——」何悅瞪著梓玉,「本君告訴你,別以為本君疼愛你們,你們就敢胡言亂語,本君的孩子好好的在這裡,怎麼可能會……會……」

  淚水毫不留情的留下,梓玉和彩霞跪在地上痛苦,異口同聲喊道:「主子……」

  「皇上,皇上,不好了,皇上……」

  孫道全跌跌撞撞衝進御書房,跪在地上全身顫抖。

  冷亦軒停止同蕭楚然交談,問道:「什麼事把你嚇得這番模樣。」

  「皇上,是,是太子殿下他……」

  冷亦軒挑眉,「太子怎麼了?」

  「皇上,太子殿下他……歸天了!」

  「啪嗒!」

  蕭楚然震驚,冷亦軒瞪大眼睛,「彭!你說什麼——」

  「奴才剛剛聽見梅香殿傳話,說,說小皇子歸天了,君侍正……」

  「悅!」

  「兒子,你醒醒,父侍給你做玩具好不好,父侍帶你遊遍天下,父侍……」

  「主子……」

  「悅!」

  「參見皇上。」

  何悅回頭看向冷亦軒,高興道:「亦軒,你來啦,兒子快起來,你父皇都來了,快點醒來。」

  冷亦軒上前抱住何悅,目光看向面色蒼白無血色的孩子上,伸手的觸碰的冰冷讓冷亦軒動了殺氣。

  「亦軒,我們的兒子是不是睡著了。」

  冷亦軒低頭看著懷裡的何悅,閉上眼睛傷心的道:「悅,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何悅推開冷亦軒,在冷亦軒的注視下搖頭,「你再說什麼呢?我們的孩子……」

  「他死了,悅,你醒醒!」

  「不——」何悅抓住冷亦軒的手臂,「不會的,他怎麼可能會死,他不會死的,不會的,不會的……」

  「悅,悅!快傳太醫。」

  暈過去的何悅嚇得梅香殿內一群人心驚膽戰,每個人都跪在地上不敢起,生怕皇上一個不高興將它們全部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別打我【先跪著吧】

 

 

第118章

  「娘娘, 不好了,小皇子歸天了。」

  徐慧手中的剪刀落下,「怎麼會歸天?是不是謠言?」

  「是真的,現在梅香殿已經亂成一團了。」

  徐慧鄒緊眉頭, 隨後道:「去準備一下,本宮要去梅香殿。」

  「是。」

  此時其他宮殿的妃侍們接到小皇子歸天也嚇了一跳, 立即齊聚梅香殿跪著。

  冷亦軒出來時掃了院內的人,隨後冷聲問道:「說, 太子為何會死?」

  伺候小皇子的彩霞心酸道:「奴婢在照顧太子時,發現太子殿下有些發熱,便出去叫人去傳太醫,誰知道再次回屋內,太子殿下已經……」

  「敢陷害朕的孩子都得死。」

  一句威嚴的話嚇得跪在地上的宮女、奴才們心驚膽戰, 戰戰慄栗跪著一動不動, 即使徐慧也有些不安,乖乖壓低頭聽著其他宮女、奴才們匯報。

  「奴婢好像看見有一個小公公進入殿下的屋內,當時以為是主子傳喚……」

  「是誰?」

  宮女嚇得趕忙壓低頭,道:「是小李子。」

  小李子的名字被喊出,整個梅香殿出奇的詭異,特別是妃侍那一處夕嬪臉上, 面色蒼白的極為嚇人。

  小李子戰戰慄栗的發抖, 冷亦軒靠近一腳踢在小李子肩膀上,小李子顫抖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很好, 敢陷害皇子,朕看你是不要腦袋了。」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奉命辦事,請皇上贖罪。」

  「奉命辦事!」一句奉命辦事嚇得跪在地上的妃侍們心慌意亂,冷亦軒冷冷掃了妃侍,最後將視線落在徐慧身上,徐慧心不安,保持鎮定聽著冷亦軒開口,「奉誰的命。」

  「奉……奉夕嬪娘娘的命。」

  一句夕嬪出口,所有人的視線落在蔣怡身上,蔣怡看向冷亦軒的冰冷的目光,嚇得趕忙反駁,「臣妾冤枉,求皇上明察。」

  「夕嬪娘娘,你怎麼能說冤枉,明明是你和賢妃娘娘指使奴才對小皇子下毒手。」

  「狗奴才,本宮什麼時候命令你了,你別血口噴人。」柳藍兒心慌的指著小李子。

  冷亦軒冷笑,「不止一個。」

  「你剛剛說誰對我的孩子出手。」

  何悅披頭散髮的出現讓冷亦軒心疼,趕忙上前道:「悅,你怎麼出來了。」

  何悅沒有理會冷亦軒,靠近小李子,冰冷道:「說,是誰殺了我的孩子。」

  「君侍息怒,君侍息怒,是,是賢妃和夕嬪指使奴才做的,奴才知罪。」

  賢妃和夕嬪,何悅怒眼看向柳藍兒和蔣怡,大步走過去,重重給了柳藍兒一耳光後又給了夕嬪一耳光,並伸手抓住夕嬪的手,「你為什麼要殺死我的孩子,為什麼,你有什麼不滿可以衝我來,為什麼要殺我的孩子。」

  「我沒有殺,我被冤枉的,皇上。」蔣怡求饒,冷亦軒上前抱住何悅,何悅反抗,「放開我,我要殺了她們,我要殺了她們。」

  冷亦軒一個劈手讓何悅昏了過去,抱起何悅時冷冷道:「來人,將賢妃和夕嬪及涉案皇子的人抓起來,等候處置。」

  「是。」

  士兵立即抓起賢妃和夕嬪,賢妃和夕嬪求饒,可是沒用,還是被拖了出去,之後楚河來到梅香殿,並將一群涉案的宮女、奴才們全部抓了起來。

  太子歸天的是震驚朝野,最讓人吃驚的是竟然是賢妃和夕嬪主謀,一時間朝廷上的一群大臣開始害怕,害怕會不會被牽連。

  而事實證明,皇上這次是真的動怒了,賢妃的父親和蔣怡的父親極其家族全部收到牽連被抓了起來,而這一抓不僅查出兩人家財萬貫,還做出了一些罪不可赦的事來,讓整個京城的百姓驚了一跳。

  不過這事畢竟牽連太大,一時半會也無法全部處決,再加上冊封儀式盡在眼前了,宮中開始忙碌起冊封大典,只有何悅一人不吃不喝坐在床上發呆。

  「悅君!」

  「參見蕭大人。」

  「你們都出去,我同君侍說會話。」

  彩霞和梓玉離開後,蕭楚然抓住何悅的手溫柔說著話語,外面的梓玉和彩霞歎息一聲後,彩霞滿臉擔心道:「不知道主子不會好起來。」

  「一定可以。」

  「梓玉,明日就是冊封大典了,主子會不會……」

  梓玉沉默,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只能默默帶著,等了一會後,聽見開門聲,蕭楚然走出來,道:「你們主子喚你們進去。」

  「謝謝蕭大人。」

  蕭楚然點了點頭,隨後邁步離開,梓玉和彩霞進屋,看見何悅正在吃東西,同時鬆了口氣,待一碗粥入肚後,何悅面色凜冽說道:「明日冊封大典上不准出任何差錯。」

  「是,奴婢會安排妥當的。」

  何悅點頭,隨即繼續吃著東西,而此時西區的夏荷殿內,徐慧道:「明日就是冊封大典了,你們準備的如何了?」

  「放心,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

  「國師出馬,當然妥當。」徐慧笑道。

  「徐家有你很是榮幸。」袁錦宏笑了笑後道:「放心,待事成之後,我會封你為皇后的。」

  皇后,徐慧冷笑一笑,這個位置還不知道她能不能有命坐上,徐慧側頭看向殿外的烏雲密佈的天空,暴風雨即將到來了嗎?

  宏昌六年五月十六

  君侍冊封大典上,滿朝文武百官,後宮太后、妃侍們全部集聚在明德大殿前,身著金色龍袍的冷亦軒早已站在殿門前,聽著從遠端傳來的樂曲聲,忍不住投去視線。

  停下的金光閃閃的馬車,一身黑紅色的華服的何悅在梓玉攙扶下下了馬車,並一臉嚴肅朝著遠端的冷亦軒走去。

  一路上滿朝文武百官跪拜,宮女、奴才士兵們跪拜,妃侍們跪拜。

  何悅走到最前面,行跪拜之禮,孫道全打開聖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瀘州何悅,溫厚純良,秉性謙和,克盡恭順,著冊封為君侍,為天下之表率,以奉宗廟,以興宗室,欽此!」

  「臣侍領旨,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何悅叩拜後,站起身,走向呂太后身邊,呂太后伸手將鳳玉給旁邊的華臣,華臣端過依次傳送最後停在德妃面前,德妃端著,上前給呂太后,呂太后拿過鳳玉,何悅面對呂太后,呂太后並無伸出將鳳玉給何悅的意思,何悅挑眉,冷亦軒皺眉,「太后是不滿意何悅坐上君侍。」

  「本宮當然不滿意。」呂太后將鳳玉拿到手裡,回頭看向冷亦軒,「一個通敵賣國之人有何資格拿到鳳玉。」

  通敵賣國!眾人喧嘩,何悅緊蹙眉頭,冷亦軒冷笑一聲,「哦,太后說這話是何意?」

  「皇上,本宮聽說何悅出宮去了紫陌國,並在紫陌國待了數月,甚至還成了紫陌國的皇后。」

  皇后!蕭楚然驚呆了,何悅什麼時候成為皇后了!不對,在紫陌國的事,呂太后怎麼知道的!

  「太后好像比朕還知道的清楚。」

  「本宮是皇上的母親,當然要知道這些不為人知的事,一個在他國做皇后的麟兒有何資格坐上這君侍的位置。」

  冷亦軒諷刺一笑,「那依太后的意思是,誰能做這個位置。」

  「太后,麟兒能懷子並誕下子嗣就已奉天恩,難不成太后想要逆天不成。」

  「耀兒,這逆天之說可是子虛烏有,再者,貴為榮臣並沒有保護自己的孩子,就這一點已經證明何悅為非天恩恩賜。」

  冷雲耀輕笑,冷亦軒不滿道;「看來,太后是想同朕做對。」

  「皇上,臣認為太后所言甚至,這君侍之位必需品性兼得,何悅並沒有做好這一點。」

  「哦!右相是覺得你的女兒才是最適合的人選!」

  徐慧驚慄,右相沒回答,呂太后意味深長的說道:「皇上,德妃溫柔善良,品性兼得,是皇后不二人選。」

  「怕是你們的不二人選。」

  「皇上,所謂順者昌,逆者亡,皇上還是不要反抗的好。」右相很是大膽的說著。

  「放肆,右相,你竟敢出口教訓皇上,皇上,臣認為應該立即捉拿這□□臣。」

  「鎮國將軍說的是,來人……」

  沒有動靜,何悅察覺到不對勁,立即退後,卻先一步被鄭佳嬛用匕首抵住,「別動。」

  「果然是你……」何悅冷聲道。

  鄭佳嬛驚了一笑,隨即道:「哦,你是怎麼知道的。」

  「後宮中,唯獨你一人最為平靜,而且那日我中毒之後也只有你最有可能對我下毒。」何悅無視鄭佳嬛的驚訝,笑著喊道:「袁錦宏,我知道你在這裡,出來吧!鬼鬼祟祟,也不怕閃了腰。」

  徐德才和徐慧聽了何悅的話驚了一跳,為什麼何悅會知曉袁錦宏會在宮裡!

  「哈哈哈,想不到你這腦袋挺聰明的,早知道最先應該殺了你。」

  袁錦宏出現讓所有人大吃一驚,這敵人怎麼會出現在玄明國皇宮內。

  「你第一次沒能殺我,那麼你就永遠都殺不了我。」何悅說完一個反身,將鄭佳嬛的匕首拿掉,取而代之控制住鄭佳嬛。

  情形一下子轉變,冷亦軒喊道:「來人,抓住他們。」

  楚河領著士兵衝進來,立即將徐德才和徐慧還有呂太后等人控制住,等靠近袁錦宏身邊時,袁錦宏哈哈大笑,「哈哈哈,你以為單憑你們就能殺得了我,動手。」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猜錯,還有別打作者君,下章就要知道事實了( ̄▽ ̄")

 

 

第119章

  「哈哈哈, 你以為單憑你們就能殺得了我,動手。」

  「悅君,小心。」

  鄭佳嬛立即出手,何悅趕忙退後, 可是鄭佳嬛拿著劍直飛過來,眼看就要無法躲避, 關鍵時刻,周子樺立即上前擋在何悅面前。

  「子樺……」

  「哧——」

  周子樺睜開眼睛, 一個白色身影閃過,漆黑的頭髮讓周子樺有些驚異,看著鮮紅的血液滴下,輕聲道:「你……」

  軒轅澈回頭看了周子樺一眼,笑意道:「你挺勇敢的。」

  「軒轅澈!」

  軒轅澈回頭, 看向袁錦宏, 目光凶狠道:「袁錦宏,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哈哈,就憑你,告訴你們,在你們動手之前,我已經在這裡撒了劇毒, 你們想我死, 那就陪我一起入地獄吧!」

  果然會下毒,何悅緊蹙眉頭,有些擔心, 很快一個青白色的身影落在何悅面前,道:「袁錦宏,你那點毒我還沒放在眼裡。」

  「公孫長樂!」袁錦宏沒想到公孫長樂會出現在這裡,公孫長樂無視袁錦宏,看向軒轅澈,「澈兒,先止血,為師先替你活動活動手腳。」

  公孫長樂說完就從衣袖中露出一把劍,一個晃眼朝著袁錦宏攻擊過去。袁錦宏立即出招應對,一時間,武林高手的情景在宮中上演,而軒轅澈則是在周子樺的包紮下止住了血。

  周子樺看著軒轅澈,軒轅澈盯著周子樺,周子樺起身請安感謝,「謝謝端王救命之恩。」

  軒轅澈沒有說話,打量了周子樺一眼後,側目而視冷亦軒,「皇上,按照約定,他交給我,這個女子交給你。」

  鄭佳嬛已經在冷雲耀出手下招架不住了,冷亦軒看著軒轅澈離開後,一個跳躍來到鄭佳嬛面前,伸出手一掌將人擊飛,重重摔在地上。

  「唉,我說弟弟你得手下留情,我還沒玩夠。」

  「之後你有的是時間玩。」

  「這倒也是。」冷雲耀揮手,「來人,將所有人抓起來,本王親自審問。」

  「是。」

  冷亦軒靠近何悅身邊,相視一笑看向正在激烈打鬥的軒轅澈。

  軒轅澈自從死裡逃生得到公孫長樂的教導後,武功日益見長,現今對付袁錦宏這人,已經完全不懼怕,甚至藐視。

  一個飛身靠近,袁錦宏被踢飛,落地時,軒轅澈直接一劍刺穿喉嚨,袁錦宏當場斃命。

  軒轅澈收回劍,歉意道:「皇上,恕我失禮,血染了這宮殿。」

  「無妨,成就大事不留點血怎麼行。」

  袁錦宏被軒轅澈擊殺,徐慧和徐德才、呂太后癱坐在地上,特別是徐慧,滿臉淚水的看著冷亦軒,在冷亦軒的寒光下揮手,連同呂太后一同帶走。

  罪犯全部被抓了後,一個宮女才抱著一個孩子立即走出來,「君侍,太子殿下醒了。」

  太子!徐慧和右相等人聽見宮女的話震驚不已,等待宮女將孩子抱出來時,徐慧睜大眼球,瘋狂笑道:「哈哈哈……想不到全被你騙了。」

  孩子的出現不光嚇到了徐慧等人,周子樺也跟著驚愣住了,「悅君,這……」

  「要騙過敵人得先騙過自己。」

  一句話讓周子樺明白了,心裡佩服何悅的勇猛,能演的如此逼真。

  冷亦軒伸手捏了捏何悅的鼻子,「差點沒讓朕擔心死。」

  「哈哈,放心,我心裡掂量著。」

  周子樺盯著何悅那開心的笑容,心中雖苦但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同站在旁邊的慕容柏相視一笑,一起抬頭看向蔚藍的天空。

  宏昌七年五月十六,何悅冊封為君侍。

  同日,後宮德妃及當朝右相、位高權重的太后發起叛變,後有青鸞國端王相助,剷除叛變者。

  三日後,右相謀反一案證據確鑿,冷亦軒下旨斬立決,並誅九族,而同右相有關聯的人員一併處死,包括當朝太后呂姬。

  呂姬貴為皇家太后,卻一點慈悲心沒有,還通敵賣國,策劃謀反一事,理應處死。

  當聖旨宣讀時,呂姬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完全不敢相信冷亦軒會下旨殺了她。

  「本宮要見皇上,聽見了嗎?本宮要見皇上!」

  宣旨的公公冷笑一聲,「呂太后,皇上日理萬機,可沒時間來看你,皇上顧念你伺候了先皇,便留你個全屍。」

  宣旨公公揮了揮手,一條白綾端了上來,呂姬害怕的往後退,「不,本宮是太后,你們這些狗奴才,憑什麼殺本宮,本宮不要死,本宮不要死……」

  「這可不是你能決定的。」

  冷雲耀面色冰冷進門,呂姬激動的上前抓住冷雲耀的手臂,「耀兒,母后知道錯了,耀兒你同軒兒說一聲,本宮以後會乖乖聽話的,本宮……」

  冷雲耀狠狠甩開手,呂姬倒在地上,冷雲耀面無表情道:「母后,真虧你能說出這話,你什麼時候是我和亦軒的母后了。」

  呂姬瞪大眼睛,隨即明白過來,趕忙跪著求饒,「妾身知錯,王爺,求你網開一面。」

  「網開一面,在你勾引徐德才時你怎麼沒想到會有這種結局。」呂姬瞪大眼睛,低頭時,冷雲耀伸手捏住呂姬的下巴,「本王告訴過你,只要乖乖聽話,本王不會動你,然而你卻屢次犯錯,所謂事不過三。」

  「王爺,妾身知道錯了,求王爺饒命,妾身……」

  冷雲耀冰冷靠近呂姬身邊,小聲道:「其實本王還得感謝你,若不是你,右相一派也不會這麼早被拔除。」

  呂姬瞪大眼睛,冷雲耀起身,背對著呂姬,「動手!」

  一句動手,呂姬在奴才們的控制下白綾緊緊纏住脖頸。

  呂姬痛苦的掙扎,然而終究還是因為窒息而死亡。冷雲耀輕蔑的諷刺一眼,隨後踏出殿門,笑意看向天空,一切都結束了……

  禁幽府——

  何悅覺得和這裡挺有緣的,上次來這裡還是葉谷易死的時候,這次來又要見證一人的死亡。

  穿著囚服的德妃完全想不到何悅會來看她,冷笑道:「君侍屈身來此也不怕髒了衣衫。」

  何悅並沒有對徐慧的諷刺而生氣,靜靜坐在座椅上,道:「徐慧,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何三番四次陷害我,難道,你真的以為你這番心計皇上會寵愛你。」

  徐慧不言,何悅起身站起靠近牢房邊,「其實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身邊最為信任的姚德端其實是皇上的人。」

  徐慧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如果真如何悅所說,那簡直……徐慧顫抖了幾下,何悅淡定繼續說:「除此之外,你一直記恨的淑妃其實也是為皇上賣命的。」

  「不可能——」

  「你不相信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我今日來此不是為了諷刺你,而是讓你死的明白。」

  徐慧一臉迷茫,何悅繼續道:「皇上其實在你進宮之前已經預料到現今的局面了。你以為你的父親真的在乎你,實話告訴你,你的父親早在你進宮前已經同袁錦鴻勾結了。若不是陰差陽錯弄死了落花宮的宮主,恐怕一輩子還不知道你的父親通敵賣國。」

  這件事也是在何悅去看了尚婉茹知道的。

  原來尚婉茹是袁錦鴻派到皇宮裡的眼線,為的就是有一日能裡應外合一同消滅玄明國。

  卻沒想到他會叢中插一腳,讓落花宮宮主姬梅死在冷亦軒的手下。

  從小被姬梅一手帶大的尚婉茹因為姬梅的死大受打擊,便起了對付冷亦軒的想法。

  可是冷亦軒身邊的暗衛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更不用說冷亦軒自己還有一身好武攻,尚婉茹只好將矛頭對準何悅,便有了下毒一案。

  最後,尚婉茹在死之前告訴何悅,右相徐德才和袁錦鴻之間的陰謀,一早就策劃謀反一事的話語驚住了何悅和審問的冷雲耀,兩人沒想到這德妃竟然是個犧牲品。

  徐慧聽了何悅的話瘋狂大笑,「哈哈哈,到頭來我才是最蠢的一個。」

  何悅覺得徐慧若是不進宮不成為徐德才的犧牲品,估計也是一個不錯的女子,能得到自己的幸福,然而一切都逃不過命運……

  徐慧笑完後,看向何悅,「反正即將要死了,也不怕在送你一份賀禮。」

  何悅挑眉看著徐慧,徐慧微笑道:「王玉的死是我策劃的,但是夕嬪那蠢女人竟然沒有忍住殺了他,不過蔣怡敢拉上柳藍兒倒是挺聰明的,當然最後還不是敗在你的身下。」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告訴你,華臣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好,他可是同賢妃柳藍兒那賤女人偷*情,哈哈,一個女人和一個麟兒,再怎麼偷*情也偷不出孩子。」

  徐慧竟然一早就知道上官雪和柳藍兒偷*情,何悅震驚。徐慧笑意靠著牆,「是不是不相信,若非我安插的眼線告訴我,恐怕連我都難以相信。」

  「這件事我已經知曉了,不過你既然說了這話,那這事就足以賜死華臣了。」

  徐慧驚愕,「你竟然知道。」

  「偶然知道的。」

  徐慧沉默,瞧了何悅一眼,隨即苦笑道:「說的也是,這些事也不該我操心。」

  何悅看著徐慧,隨即背對著對方,道:「徐慧,希望你來世別再投身帝王家。」

  徐慧抬頭盯著何悅的背影,其實這麼久以來,何悅從未對她們怎麼樣?反而……徐慧笑笑,起身靠近牢房邊,小聲道:「臨死之前,再告訴你一件事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正文就完結了,後續將陸續上番外上來,番外也不會讓小天使們失望的,謝謝小天使們一路支持o(* ̄▽ ̄*)o滾來滾去……~(~o ̄▽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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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小兔】小天使投的營養液,麼麼噠(*^ ^*)(^ *)

  感謝【作為一個】小天使投的營養液,麼麼噠(*^ ^*)(^ *)

 

 

第120章

  「臨死之前, 再告訴你一件事好了。」

  何悅挑眉盯著徐慧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徐慧緊靠牢房邊小聲道:「你可知皇上膝下兩位公主可不是皇上的親身骨肉。」

  「你說什麼!」何悅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怎麼可能?」

  「在這後宮中沒有不可能, 只有你不知。」

  何悅謹慎盯著徐慧,徐慧諷刺笑了笑, 「柳藍兒和蔣怡那兩個賤人真以為自己懷著皇嗣,估計到死也不會明白這裡面的真相。」

  「那你怎麼知曉這件事?」

  「因為是……我安排的。」

  何悅瞪大雙眼, 「你,你怎麼會?」

  「早在進宮之後,我就知曉皇上不會臨幸我們任何一個人,我們進宮也不過是家族命令。」徐慧想起自己父親說的話,不忍失望, 但是徐慧打從心裡還是期盼冷亦軒能看自己, 然而……

  「你是說冷亦軒從未對後宮妃侍……」不可能吧!他穿越過來好歹也六年了,怎麼可能沒有過……

  徐慧嘴角輕勾一抹笑容,「你對皇上瞭解的太少了。」

  瞭解的太少,難道這裡面還有他什麼不知道的,「到底你還隱瞞我什麼事?」

  徐慧瞧著激動的何悅,並無吱聲, 而是轉身會坐到草堆上。

  「徐慧……」

  「有些事情不知也是對你好, 你現今已經有了子嗣,皇上也對你疼愛有加,何須再去探討這裡面的原因。」

  何悅想開口再詢問, 卻見徐慧閉上眼,何悅只能收回手,轉身離去。

  徐慧睜開眼,聽見腳步聲,苦澀一笑,何悅你永遠不會知曉,孩子這事其實皇上命令她做的……

  呵呵,說來真是諷刺,到頭來,最有心計的不是後宮妃侍,而是當今聖上……

  何悅並沒有離開禁幽府,而是去了其他牢房看了柳藍兒、蔣怡和上官雪。

  三人見到何悅來看望他們有些驚異,蔣怡最為諷刺道:「到頭來竟然是你贏了。」

  「不是我贏了,而是你們自食其果。」

  「呵呵,說的沒錯,自食其果,何悅你贏了。」

  柳藍兒看了看身邊的上官雪,上前抓住牢門,求饒道:「君侍,求你開恩,我不求自己,只求你放過孀兒,她才五歲……」

  談論到冷賢,蔣怡才想起自己的女兒,一時有些驚慌,緊張的盯著何悅,何悅盯著蔣怡,喃喃道:「皇上自會做主,本君無權問候。」

  「不,你一定能,皇上最寵愛你了,你一定可以,何悅,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我死了沒關係,但是賢兒是無辜的。」

  何悅看著哭泣的夕嬪和柳藍兒,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撇開視線,上官雪見此起身站起說道:「我上官雪這輩子還沒求過人,我深知我沒資格求饒,但是還請君侍寬宏大量,放過她們。」

  蔣怡和柳藍兒點頭,眼神裡充滿了期待,何悅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丟出一句,「這事皇上做主。」

  「何悅,你聽著,若是你不保全我的孩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柳藍兒怒吼道。

  蔣怡雖然沒有吭聲,但是眼神裡卻充滿了憤怒,大概意思同柳藍兒一樣,何悅很不滿,直接說道:「柳藍兒、蔣怡,在求饒之前先想想自己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皇嗣。」

  一句話讓三個人愣住了,柳藍兒激動道:「何悅,你竟敢污蔑皇上的骨肉,你不得好死。」

  「何悅,即使你不喜歡她們,也不要說出不是皇嗣。」上官雪從旁安慰柳藍兒,何悅看向緊張的夕嬪,諷刺一笑,「看來,蔣怡你最明白。」

  蔣怡的顫抖已經暴露了事實真相,柳藍兒不敢相信,「蔣怡,你竟敢……」

  「不是,我沒有,本宮的孩子肯定是皇上的,何悅你別胡言亂語。」

  何悅覺得自己來看著三人就是一件錯誤的決定,甩袖離去,蔣怡和柳藍兒抓住牢門大罵著何悅,梓玉在外聽著不忍皺眉。

  「別理他們,回宮吧!」

  「是。」梓玉上前扶住何悅進入馬車,離開禁幽府回宮。

  回宮的何悅並無回鳳翔殿,而是去了御書房,剛剛踏進御書房,何悅就瞧見蕭楚然在逗自己的兒子,而冷亦軒和冷雲耀不知道在說什麼很認真。

  孫道全見到何悅來,趕忙請安,「參見君侍。」

  冷亦軒及冷雲耀和蕭楚然一同回頭,見到何悅進來,蕭楚然問道:「你去了禁幽府?」

  「嗯,有些事想同徐慧說說。」

  「都是已死之人,何須交談。」

  何悅看著冷亦軒,想起徐慧說的,何悅有些愁悶,看著自己的兒子,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蕭楚然注意到何悅樣子,開口問道:「何悅可是有話要說?」

  「悅!」

  何悅看向冷亦軒,開口問道:「皇上,你打算怎麼處置兩位小公主。」

  兩位公主,對了,冷亦軒還有兩位公主,冷雲耀和蕭楚然看向冷亦軒,冷亦軒起身走向何悅身邊,握著何悅的手:「是不是聽了什麼,你放心,朕會處理好此事的。」

  「你想送走她們?」

  冷亦軒挑眉,「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事?」

  「我……」何悅側頭,歎息道:「今日去了禁幽府,徐慧告訴了我關於兩位公主的事。」

  「公主怎麼了?」蕭楚然詫異問。

  「徐慧說兩位公主不是皇家血脈。」

  不是皇家血脈!蕭楚然震驚,冷雲耀沉默,冷亦軒眼裡閃過一絲驚異,隨即意味深長笑道:「這事朕知曉。」

  「你知道!」

  蕭楚然和何悅同時震驚,只有冷雲耀面色平靜,何悅緊蹙眉頭,「你什麼時候知曉的?」

  「這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冷亦軒溫柔的握住何悅的手,「你相信我,我會處理好這事。」

  何悅不清楚冷亦軒如何處理這事,但是他明白,冷亦軒絕對不會讓這兩位公主留在皇宮。

  而事實證明,何悅的猜測是正確的,在宏昌七年五月二十五,冷亦軒下了三道聖旨。

  第一道是宣讀太后和徐德才一謀反案,其罪責落實,誅九族,並收回所有財產,而和徐德才有關聯的幾位朝廷重臣也一併處的處死,削除官位或是發配邊疆。

  第二道聖旨則是宣讀王玉一案,證實了王玉一案牽連華臣、賢妃、夕嬪,並涉嫌陷害君侍,也一併處死,其家族削除官位,貶為平民。而這平民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兩位公主,大公主冷孀剔除還好,送去了太侍府由太侍府教養,二公主則是完完全全貶為平民,送去了京城最有名的宜春院。

  聽到這消息,何悅簡直驚呆了,即使沒有血緣關係,也不至於……

  後來何悅才知道,冷亦軒將冷賢丟給了自己信任的暗衛,打算從小培養其成為皇家的人,也算是最好的恩賜了。

  而這第三道聖旨,則是完完全全嚇到了何悅,廢除後宮是什麼意思!冷亦軒知不知道在做什麼?

  「亦軒,你廢除後宮會不會不妥!」

  「有了你還要這後宮做什麼。」

  何悅紅了臉,隨即擔心道:「可是那些大臣……」

  「別擔心,他們鬧騰不了,而且有你在,還怕沒有子嗣。」

  況且,現今何悅誕下皇嗣,天下誰都不敢反對冷亦軒下這道聖旨,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當今皇上要和君侍比翼雙飛,這可是無上的好事,傻子才會阻止。

  宏昌七年六月初九,冷亦軒再次下旨,後宮所有妃侍出宮前往靜安寺為玄明國祈福,但是有六個人卻得到皇上恩賜,從皇族除名,恢復自由之身。

  董籬和李清婉恢復了自由之身出宮,而尚婉茹和穆池這對苦命鴛鴦也得償所願在一起,鎮國將軍雖有不滿,但是穆池的才能也深的鎮國將軍所愛,便不再計較女兒剔除皇族之事。

  至於這最後兩個名額就是慕容柏與周子樺。其實周子樺本該送往靜安寺,但是何悅希望周子樺出宮,並承諾了周子樺,便幾次討好冷亦軒才得到了這份恩德,周子樺站在宮門前,滿臉感動向何悅請安。

  「子樺,快起,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子樺愧對君侍,卻又得到君侍厚愛,能自由出宮,子樺不勝感激,只能行此禮表達我心。」

  何悅笑著上前扶起周子樺,「子樺,你是我進宮後第一個認識的友人,身為友人的我怎可看你受苦。」

  周子樺受寵若驚,隨即淡笑道:「謝謝你,悅君。」

  「噗,子樺你什麼時候同我這麼客氣了。」

  周子樺不解,何悅淡笑拍著周子樺的肩膀,「你和子熙出宮後,這偌大的皇宮就留下我一人了,怪冷清的,所以……等你找到自己的幸福後,一定要來伏鑲城,子熙也是。」

  「悅哥哥,你放心,我和周哥哥一定會來伏鑲城看你的,到時候希望悅哥哥不要嫌棄我們來打擾才是。」

  「放心,我巴不得你們來呢?」何悅歎息,「其實我挺希望你們留在伏鑲城生活,這樣我出宮也好有個說話的地方。」

  「悅哥哥還是不要了,皇上那怪罪下來我和周哥哥可是擔當不起,悅哥哥若無事,不如再生幾個皇子出來玩玩好了,反正就太子殿下一個,怪冷清的。」

  何悅瞪了調皮的慕容柏一眼,慕容柏笑著吐了吐舌頭,旁邊的周子樺莞爾一笑,隨即拱手道:「子樺在此拜別。」

  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何悅有心傷心,上前握住周子樺的手,「子樺,你記住,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不會忘記你,你是我何悅一生的友人,所以,你一定要回來看我。」

  「悅君……」周子樺忍住掉下的眼淚,上前抱住何悅,何悅驚了一跳,隨即伸手拍了拍周子樺的後背,「嘿嘿,離別時還有美人一抱。」

  「瓶嘴。」周子樺推開何悅笑著說道。

  慕容柏旁邊偷笑,「這才是悅哥哥。」

  何悅紅臉的瞪了慕容柏一眼,慕容柏調皮的往周子樺身邊靠,周子樺溫柔一笑,隨即拍了拍慕容柏的肩膀,兩人一同行禮,「君侍,就此拜別。」

  何悅點頭,隨後目送周子樺和慕容柏坐上馬車,離開,相逢就有離別,離別之後不知何時歸來,但是子樺,我相信你會信守承諾,等你歸來……

  一周後,龍辰殿……

  「唔……你放……唔……」可惡,這混蛋完全就別給他說話時間,何悅忍受著對方肆無忌憚,紅著臉感受著身體內不斷湧上的難受,「唔……放開……」

  冷亦軒鬆開,親吻耳旁,白皙的脖頸,癢酥酥的讓何悅抓緊被褥,難受道:「你到底做不做。」

  「悅!」冷亦軒很動情的在何悅耳邊說了一句情人之間都知道的話語,何悅紅著臉推開冷亦軒,「你……你大半夜不僅把我弄醒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啊……冷亦軒你……」

  冷亦軒握住何悅的手,親暱的吻了吻,濕潤的黑髮被輕輕佻開,露出俊朗的一副面孔,何悅癡迷看了許久。

  在對方勾起的笑容下,撇開視線,冷亦軒低頭吻了吻何悅的嘴唇,道:「悅!我相信君敖會是好哥哥。」

  何悅在冷亦軒的動作下有些迷糊,但是傻子也明白冷亦軒這話是何意?睜開一雙楚楚動人的眼睛,難受道:「你,你知不知道你的兒子才一月,我……」

  「悅,不努力可是很難懷上的。」

  「操,冷亦軒,你敢啊……」

  「悅,不要分心。」

  靠,老子不分心你就得用心了,臥槽,冷亦軒你敢讓老子在懷上,你就死定了……

  宏昌九年十月

  「哇哇哇……」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是對龍鳳呈祥。」

  「好。」冷亦軒高興的靠近何悅身邊,吻了吻何悅,「悅,是龍鳳呈祥,辛苦你了。」

  「嗯……我好累。」

  「累了就休息……」

  宏昌十年六月,睿帝再次下旨,封何悅為帝侍,同睿帝一同平起平坐,從此玄明國走上另一個輝煌時期。

  宏昌十二年五月

  「父皇,為什麼我是弟弟?我要當哥哥。」

  冷亦軒抱起兩歲的兒子冷雨炎溫柔道:「這事你得去問你父侍,問他願不願給你生個小弟弟。」

  「冷亦軒——」何悅怒視著冷亦軒,冷雨炎從冷亦軒懷裡跳下,跑到何悅面前,拉拽何悅的衣衫,「父侍,我要弟弟,父侍……」

  何悅忍住怒火,笑著捏了捏冷雨炎的白嫩的臉頰,「你不是哥哥嘛!雨蓮不是你的妹妹嘛!」

  「父侍,我要弟弟。」

  何悅挑眉,冷亦軒旁邊偷笑,聰慧的冷君傲上前拉住冷雨炎的手,「炎兒,不可擾父侍,不然父侍不會給你生小弟弟。」

  這腹黑的小子是誰?何悅怒火看著冷亦軒,「冷亦軒,你……」

  「悅,息怒!」冷亦軒對著冷君傲看了一眼,冷君傲很明白的拉著冷雨炎走出去,冷亦軒微笑的將何悅懶腰抱起,何悅驚異,「喂,你要做什麼?」

  「悅,炎兒想要個弟弟。」

  「靠,冷亦軒你再敢讓我生,我唔……」

  三個孩子怎麼可能夠,冷亦軒腹黑一笑,很果斷壓著何悅覆雨翻雲幹了一晚上。

  宏昌十三年三月

  「啊!好漂亮。」蕭楚然微笑逗著梓玉懷裡的孩子。

  冷雲耀笑著道:「恭喜皇上,喜獲麟兒。」

  冷亦軒勾唇一笑,伸手摸了摸何悅的臉頰,何悅看著幾個小孩子圍著梓玉身邊要吵鬧看剛剛出世的麟兒,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說好的不生了……這個麟兒是怎麼回事?事不過三是什麼東西,去死——

 

 

第121章 番外

    明德二十三年, 蕭府——

    今日是蕭老太爺的六十大壽,蕭府可謂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滿朝文武百官都帶著賀禮來恭賀蕭武的六十大壽, 連當今聖上康帝也前來恭賀,可見蕭武的名聲有多威望。

    其實蕭武能有今日成就, 也歸功與蕭武自己的才學,蕭武是在先帝明帝就立下了戰功, 同當時的小國魯國一戰,蕭武出謀劃策贏了一場漂亮的勝仗,被封為從七品的左贊使。

    明帝死後蕭武跟隨昭帝更是揚名立萬,創下諸多豐功偉績,被昭帝提拔為左相, 成為昭帝心腹。昭帝死後, 蕭武也在當今聖上效力數年,後因自己兒子死去而年邁衰老,病魔纏身,便辭去官職,告老還鄉。

    不過康帝也是明事理的明君,雖手段有些殘忍, 對待敵人和背叛自己的人絕不留情, 但是對待跟隨玄明國三朝元老的蕭武可以說是敬重。在同意蕭武辭官後,並讓其留在伏瓖城,下賜蕭府, 並破例給了蕭武唯一的孫子蕭楚然封了世襲之位,可謂是無上光榮。

    蕭楚然作為蕭家府上唯一的繼承人,備受關注,再加上蕭楚然還是被譽為天神寵兒的麟兒,更是讓那些達官貴族甚至後宮幾位有權威的皇子窺視著。

    也正是因為如此,康帝才提早下旨,讓蕭楚然世襲爵位,可以入宮為官,讓那些打著和蕭家結親的達官貴族卻步而行。

    不過這一切對年僅七歲的蕭楚然來說還是太早了,蕭楚然在蕭武的帶領下拜過康帝,便跟隨管家回到了後院。

    「前院太吵了,還是這後院比較安靜。」

    「皇兄,私自闖入後院,恐有失體統。」

    「亦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正規正矩了,難得出皇宮,別計較那麼多。」

    蕭府的管家李石震驚,這不是三皇子和五皇子,怎麼來內院了,李石趕忙拉著蕭楚然上前請安,「參見三殿下、五殿下。」

    冷雲耀沒想到這內院會有人,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兩人,笑了笑後道︰「免禮。」

    蕭楚然起身,盯著對面比他高幾個頭的人,疑惑眨了眨眼,一副漂亮臉蛋充滿好奇問︰「你是皇子?」

    冷雲耀沒想到蕭楚然會問出這個問題,驚了一跳後露齒笑道︰「沒錯,本殿下乃當朝三皇子冷雲耀,你叫什麼?」

    「一點也不像。」蕭楚然一句話讓冷雲耀失了面色,李石顫抖還未求饒蕭楚然再看向冷亦軒,「皇子應該像他這樣。」

    冷亦軒被面前麟兒的話驚了一跳,隨即看向旁邊的哥哥冷雲耀,面部抽搐怒意,冷亦軒收回視線,面色*友好道︰「我叫冷亦軒,你應該是蕭老爺的孫子蕭楚然吧!」

    「你知道我!」蕭楚然一臉驚愕。

    「蕭楚然,原來你就是蕭楚然……」蕭楚然看向一臉笑容的冷雲耀,有些害怕往冷亦軒旁邊靠了靠,冷雲耀見此挑眉不滿,冷亦軒拍了拍蕭楚然的頭,「別怕,皇兄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你皇兄好奇怪,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

    「你……」

    「皇兄息怒,童言無忌。」冷亦軒一句話讓冷雲耀將一肚子的怒火憋回去,並緊緊盯著好看單純的蕭楚然,勾起一抹詭異之笑,上前挑起蕭楚然一縷黑發,「你叫蕭楚然是吧!本殿下記住你了。」

    「嗚……」蕭楚然被冷雲耀的笑容嚇得濕了眼楮,冷亦軒趕忙拍著蕭楚然的頭,「別哭,是我們不好。」

    「你竟然還哭……」

    「皇兄,他是麟兒。」

    一句他是麟兒讓冷雲耀才意識到面前這好看的小孩是麟兒不是漢子,一瞬間冷雲耀有些不知所措。

    在眾人盯矚下,冷雲耀嘆息上前遞給蕭楚然一快玉佩,「別哭了,是我不好,不該嚇你,這塊玉佩給你算是我的賠禮。」

    蕭楚然眨了眨眼,看著冷雲耀手里的白色鯉魚玉佩,很是精美,上前拿過,李石趕忙嚇得求饒︰「三殿下饒命,小少爺無知,不懂禮數,還請三殿下贖罪。」

    「無礙,又不是多大的事。」冷雲耀看著很是喜歡這快玉佩的蕭楚然,溫柔笑著摸了摸蕭楚然的頭,「這塊玉佩可是母妃給我的,你可要好生收著。」

    「我不要……」蕭楚然將玉佩還給冷雲耀,冷雲耀以為蕭楚然害怕他被蕭武處罰,便笑著將玉佩放在蕭楚然手中,「拿著吧!這是我給你的,是我們幾個人的秘密,所以不用擔心。」

    蕭楚然不收其實是因為冷雲耀說的那句母妃給他的,那不是很珍貴嗎?所以他才不要,可是冷雲耀又再次給他,這次蕭楚然打算說出來,不過還未開口,外面就傳來了喊聲。

    「三殿下、五殿下你們在哪?」

    「看來是父皇找我們了,皇兄。」

    冷雲耀點頭,再次拍了拍蕭楚然的頭,笑著揮手道︰「蕭楚然,記住,我叫冷雲耀……」

    睜開眼楮,引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帳幔,起身坐起,一律黑發滑過白皙的肌膚落于胸前,一雙潔白修長的手指放于額頭,遮住了那精致的面容。

    怎麼會夢見這個夢?蕭楚然揉了揉額頭,隨即掀開幔帳,站起身套上一件青藍色長衫。

    「老爺可是醒了?」

    「嗯,進來吧!」

    蕭楚然身邊伺候的管家李光吆喝著丫鬟們進屋,並親自上前伺候蕭楚然套上白色的輕紗,「老爺今日不用早朝,可是要外出?」

    「嗯,要陪君侍去趟溫泉山莊。」

    「那老爺可是要派人跟著。」

    蕭楚然理了理被豎起的黑發,回頭道︰「不用,君侍不喜人多,我一人前往即可。」

    「是。」李偉將掛在衣架上的玉佩取了下來遞給蕭楚然,「老爺,玉佩。」

    蕭楚然看著李光手中的鯉魚玉佩,不忍想起昨夜之夢,沉寂一會後在李光好奇眼神中拿過,但並沒系上,而是揣在衣袖中離開。

    用完早膳,蕭楚然走出左相府,外面等候的馬車讓蕭楚然皺起眉頭,一個侍衛見蕭楚然出來,趕忙上前請安,「參見左相。」

    「你是雲王身邊的。」

    「是,屬下奉了雲王的命護送左相大人去溫泉山莊。」

    冷雲耀……蕭楚然緊蹙眉頭,轉身離開,侍衛見到立即上前道︰「大人,還請上馬車,雲王殿下說,君侍已經在城門前等候大人,不用前往南玄門。」

    蕭楚然很不爽的看向雲王派來的侍衛,侍衛很規矩的拱手道︰「還請大人上車。」

    蕭楚然緊握了一下手,最後還是熬不過對方,起身走向馬車,進入馬車離去,站在門前的李光瞧見這一幕不忍搖頭,「看來雲王殿下的路還很遠。」他家老爺今日心情好像不大好,連玉佩都不系了,那可是老爺最喜歡的玉佩啊!

    蕭楚然並無知曉李光所想,而是坐在馬車前往城門前,好在冷雲耀沒有騙他,何悅是真的在城門前等候他。

    何悅見到蕭楚然來了,微笑上前,「楚然,我還擔心你會晚來,誰知道時機剛好,皇兄果然神機妙算。」

    听這話就明白,這事又是冷雲耀做主的,一時面部難看之極,何悅詫異,「楚然你怎麼了?」

    楚然回神,對著何悅笑了笑,「我沒事,悅君,我們快些出發吧!不然很難在午時趕到溫泉山莊。」

    「對對對,趕路要緊。」何悅說完拉著蕭楚然朝著馬車方向走,路過冷亦軒和冷雲耀身邊,冷亦軒溫柔道︰「朕要同雲王商量一些事,晚些才去,你同楚然先行一步。」

    何悅點了點頭,轉而看向蕭楚然,發現蕭楚然面色很不好,連冷雲耀對他微笑都撇開不理。

    何悅看向冷亦軒,用眼神詢問怎麼了,冷亦軒搖頭,何悅再看向冷雲耀,暗淡的目光和無奈的表情,可見這兩人還沒解開心結。

    氣氛有些沉寂微妙,察言觀色的梓玉趕忙喊道︰「主子。」

    「那我們現行一步了。」何悅抓住蕭楚然的手進入馬車內,冷雲耀和冷亦軒目送馬車離開,冷亦軒才開口問︰「皇兄又得罪了楚然?」

    「若是得罪才好,只怕……」他今日沒有帶那塊玉佩,冷雲耀緊蹙眉頭,有些不安。

    旁邊的冷亦軒算是知情者,伸手拍了拍冷雲耀的肩膀,「皇兄莫急,有悅在,說不定楚然會雲開見日。」

    「但願如此……」冷雲耀嘆息道。

    蕭楚然從坐上馬車後就保持著沉默,面色無任何表情,何悅一直旁邊觀察,覺得今日的蕭楚然太怪了,且不說對待冷雲耀的冷淡,就是自己也太過反常,難道蕭楚然還在為那件事生氣?

    想到是因為他而讓兩人一直不能在一起,何悅就覺得罪過,想起自己還要說好話的承諾,何悅就忍不住臉紅、捂頭。靠,老子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記了。

    「悅君可是身體不適。」

    何悅抬頭,對著楚然笑了笑,「沒事,不說我,倒是你我覺得很是奇怪,楚然是有心事?」

    蕭楚然驚異,隨即搖頭,「我能有什麼心事?」

    「不,楚然,我們好歹也相識一年了,這點我還是能看出來的,你……是不是關于雲王?」

    說起冷雲耀,蕭楚然就沉默,面色也不大好,何悅心里閃過一個果然如此,「咳咳,楚然,那個,就是關于南下我離宮的事……我……」

    「悅君,那事已經過去了,無須再談?」

    冷冷的口氣完全就不像是無須再談啊!看來蕭楚然還是忌諱冷雲耀背著他讓自己離宮這件事,嘆息一聲道︰「楚然,我不是來當說客的,你應知我不是那種人,其實這件事即使皇兄不讓,我也會想辦法出宮去,當時的情景你也知,亦軒生死不明,青鸞國也虎視眈眈,皇兄當時讓我出宮也是處于引出亦軒,好盡早回宮。」

    蕭楚然沉默不語,何悅趁此機會繼續道︰「楚然你也看到了,青鸞國的厲害,若不是我靈光一現,在紫陌國尋到火石,恐怕……」

    「悅君,我責備他不是因為你出宮,而是因為他背著我讓你離去,我竟然不知,你可是我當時听見你掉下懸崖時我的心情……」

    額……這件事恐怕對誰都是痛,即使到現在也沒人敢在冷亦軒面前說起這件事,除非不要命了,不過……何悅微笑握著蕭楚然的手,「嘿嘿,我就知道楚然你最夠義氣了,不過熟話說的好,該是你遇難,你逃也不逃不掉,雖然這事也讓我很不爽,但是也借著這事讓我找到了贏得戰爭的重要東西,所以並不吃虧。」

    蕭楚然瞪了何悅一眼,「還不吃虧,你不瞧瞧你當時……」

    「咳咳,楚然,我們在談論雲王和你。」何悅遞給蕭楚然一個隻果,「其實這件事不光是你,恐怕皇兄自己也自責,我听亦軒說,在我下落不明時,皇兄可是從未笑過。」

    這點蕭楚然還是知曉的,那時恐怕沒人敢笑,所以……「所以你也不要在意那件事了,楚然,我們不能一直追尋過去,要向前看,才能幸福。」

    他太在意過去嗎?蕭楚然盯著手中的隻果,一時有些迷茫。

    「楚然,你喜歡皇兄嗎?」

    蕭楚然抬頭看向問的很認真的何悅,不知該怎麼回答,何悅淡笑,「你這份迷茫我曾經也有過,楚然,在你迷茫時,你只要問你的心,問你自己能放開一切離開嗎?」

    其實不用答也知道,蕭楚然做不到,打從那次事之後,他就再也逃不開這個人手里了。

    「楚然,能說說你是何時喜歡上皇兄的嗎?」

    「我可還沒說……」

    「你剛才的表情已經暴露了。」何悅拍著楚然的肩膀,「別怕,四下無人,你只管說。」

    蕭楚然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最後還是開口說起他和冷雲耀的往事。

    其實這事還得從蕭武重病那年開始說起。

 

    明德三十年

 

    十四歲的蕭楚然已經基本管著蕭府上上下下,已六十七高領的蕭武還是扛不住病魔折騰,病倒在床榻上。

    蕭楚然很是擔心他的爺爺會隨同他的父親、母親、奶奶一同歸去,便每日病榻前照顧,甚至還拿來醫術學習要自己治好蕭武的病。

  蕭武欣慰的同時也擔心自己離去會讓自己的孫兒奔潰,便拜托了最為可靠也是蕭武最看好的冷雲耀照看。

    而在蕭武離世頭三日,蕭楚然去了神廟求取平安符,卻不料遇見歹徒對蕭楚然起了色心,在對峙中蕭楚然趁機逃跑,不過這一跑卻往伏瓖城唯一的山里跑去,從而迷了路。

    蕭楚然還清楚記得,當時就他一人在陰森森的樹林里,手握著給爺爺求來的平安符,卻找不到回家的路,他很無奈,也很害怕,他害怕那群歹徒又回來,卻又擔心沒人能找到他,讓自己爺爺擔心再病重。

    在最無助最彷徨的時候,冷雲耀帶著人來到了山上,並找到了蕭楚然,蕭楚然到現在還記得當時冷雲耀的面色,那滿頭的汗水,緊蹙的眉頭松了下來,緊緊擁抱住他的力度,那是在他面前一直嬉笑玩鬧的冷雲耀是不同的。

    「有沒有受傷!」冷雲耀打量了蕭楚然一遍後,確認沒有傷痕,才松了口氣。

    蕭楚然沒有回神,繼續盯著冷雲耀,直到冷雲耀投來目光,蕭楚然才開口,「為何你會在此?」

    「笨蛋,你爺爺托付我照顧好你,又怎麼能丟下你不管,放心,那些對你圖謀不軌的人我已經全部抓起來了。」冷雲耀摸著蕭楚然的頭,「別擔心,一切有我在,我會保護你。」

    沒錯,這句話成了蕭楚然記憶深處最刻骨銘心的話語,哪怕三日之後爺爺離世,冷雲耀也會在傷心欲絕的他身邊安慰他,並說著會保護他的話語,那時,在冷雲耀懷里哭泣的他第一次覺得有冷雲耀在身邊很安心。

    也從那日開始後,他對冷雲耀改觀了,直到冷亦軒登基為皇,歡慶的醉酒一吻,才明白他對冷雲耀的感情。

    「這麼說,楚然和皇兄還是青梅竹馬啊!」溫泉山莊內,何悅同蕭楚然泡著溫泉說道。

    蕭楚然紅了臉頰,撇開視線,「不是……」

    何悅偷笑,揚起嘴角靠近蕭楚然身邊,「話說,楚然,皇兄有沒有同你……」

    「悅君——」

    「哈哈哈,看你緊張的。」

    何悅笑過後一臉驚奇,「不過,我很好奇,他竟然沒有對你……」反而冷亦軒卻在隱瞞身份下對他動手動腳的。

    蕭楚然不知道何悅在想什麼,只能輕嘆一聲,不是沒有,而是……自己的拒絕,他的容忍罷了。

    「楚然,你繼續泡,我有點暈先出去了。」

    「悅君要不要喚御醫。」

    何悅揮手,「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何悅出去後蕭楚然也不想泡了,起身走向岸邊,不過剛剛拿過衣衫還未披上,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來嚇了蕭楚然一跳。

    蕭楚然完全沒想到冷雲耀會進來,而冷雲耀也沒想到蕭楚然會在溫泉里,他被自己弟弟耍了。

    「你怎麼進來的?」

    蕭楚然趕忙用衣衫擋住自己的身體,隨即退後,完全忘記了自己身處在溫泉岸邊,腳下一滑,整個人朝著溫泉池里倒下。

    「楚然——」

    「 !」

    濺起的水花引起了外面好奇心的何悅,起身進去卻被冷亦軒懶腰阻止,「里面交給皇兄。」

    「啊,這樣會不會不好,楚然現在可是唔……」操,老子話還沒說完……楚然,恐怕我幫不了你了。

    「咳咳,咳咳咳……」

    「沒事吧,楚然。」冷雲耀拍了拍蕭楚然的背,蕭楚然揮開冷雲耀的手,「我沒事,謝謝雲王殿下的關心。」

    「楚然……」冷雲耀黯然神傷,伸出手背觸踫蕭楚然的臉部,「你真的不會原諒我嗎?」

    蕭楚然沉默不說,冷雲耀拿開手,失去了溫度的臉頰有些冰冷,讓蕭楚然側頭看向冷雲耀,發現冷雲耀捂著頭看不清面容,蕭楚然有些驚慌,「你,你……」

    「楚然,何悅的事是我不對,我發誓以後不會在隱瞞你任何事了,只求你不要無視我的存在。」

    冷雲耀抓住蕭楚然的手臂,低頭靠在蕭楚然肩膀上,「楚然,六年前,我說了,我會照顧你一生,而這一生除去對蕭老太爺的承諾,也是對你的諾言,我冷雲耀不要皇位不要一切,我只想要你,要你蕭楚然一個,難道這唯一的要求楚然也不給我嗎?」

    沒錯,六年前,冷雲耀對他說過,不過那時他抱著身份懸殊的幌子拒絕了冷雲耀,其實他自己也很失落,也正是因為那次,他才發現他喜歡冷雲耀。

    冷雲耀抬起頭,露出一副無奈和傷心,「你可知道,亦軒一直要我強了你,可我做不到,我冷雲耀對誰可以,對你不行,我相信你會自願,自願屬于我。」

    蕭楚然驚愕,原來每次在吻下失控時都是冷雲耀自己遏制的,蕭楚然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楚然,我昨夜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我把你誤認為漢子,呵呵,現在想來覺得甚是可笑,明明你是這麼讓人心疼的麟兒。」

    蕭楚然驚愕,他完全想不到冷雲耀會同他做一樣的夢,「你……」

    「楚然,還記得我對你說的話嗎?記住,我叫冷雲耀,是那個喜歡你愛著你願意一生一世保護你的冷雲耀,不是當今雲王,不是皇親貴族,只是冷雲耀。」

    一瞬間,蕭楚然好像見到了十幾年前的冷雲耀,那時他留給自己的最後一句話就是‘蕭楚然,記住,我叫冷雲耀……’如今看來,冷雲耀沒變,變得是他……是他看錯了一切。

    「楚然,你在想什麼?」

    「在想,為什麼你會和我做同樣的夢。」

    「同樣的夢……」冷雲耀震驚,隨即嘴角上揚,側身將冷雲耀壓在岸邊,「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心靈相通。」

    「不是。」蕭楚然紅著臉撇開頭,冷雲耀微笑低頭靠近蕭楚然耳邊,輕聲道︰「楚然……我想要你。」

    「你……」蕭楚然瞪著面前的人,這人果然沒變,還是那個‘風流’之人。

    伸出手推開卻先一步被抓住,听著對方更為曖*昧的話,「你也可以要了我。」

    「冷雲耀——」

    「楚然,我要你成為我冷雲耀的人。」

    這次蕭楚然等不到開口,就已經被冷雲耀堵嘴了嘴唇,纏綿的吻,炙熱的手,上升的溫度,蕭楚然在僅有的理智中想推開拒絕,不過卻又在冷雲耀下一句話中停下了。

    「楚然,我愛你,不要怕……」

    不要怕,他在害怕?確實,他一直在害怕,害怕冷雲耀會離開他娶了別人,害怕自己配不上冷雲耀,害怕冷雲耀的感情……其實這一切都是他……庸人自擾罷了……

    翌日回程路上蕭楚然並未同何悅乘坐一輛馬車,而是和冷雲耀乘坐一輛,對此何悅愣了好久。

    但是最後何悅還是露出滿意笑容,同冷亦軒相視一笑,一同乘坐馬車往伏瓖城駛去……

 

    【蕭楚然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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